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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 洛尔的爱情 BY 四玄 (点击:216次)

洛尔的爱情 BY 四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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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总有那叫缘分的东西让我们联系在一起。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恩怨,只因为我爱你。
谁是谁的缘,谁到底在谁的红尘中牵着谁的线!
他和他们,又能在茫茫人海中学会什么?
曾用名《洛尔的爱情》,后来改《光阴寸情》,终又改回。
改不了悲剧的路线,但是最终的结局总是完美的,我相信!
主角:柳纯寒,穆言之
配角:柳枫,熏,洛尔,希秋,窦夕颜,云紫
楔子
他从来没这么哭过,即便父亲因为他是同性恋赶他出门也没有这么哭过;因为他是男宠而受尽其他人的嘲讽他也没有哭过。跟了希秋八年,从成年的那一刻,十八岁的时候,一直跟这个漂亮的男人。
可是,当清晨他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希秋在客厅搂着一个比他更年轻漂亮的男孩在亲吻。而对面,坐着的是曾经和希秋的黑龙帮对头的虎煞帮的帮主穆言之。听到拖鞋在地板上“嗒嗒”的声音,希秋还是在深情的吻着那个男孩。而穆言之抬起头,意味深长的对着他笑笑。
他想到什么,僵硬的身子停滞,对着穆言之点了点头,嘴角莫名的抽动,……到底没有笑出来。
本来想和秋一起吃早餐的,可是看到却的是这一幕。扶着楼梯悄无声息的回到房间,躺回了床上,他努力使自己睡着,一直想像刚才看到的是梦境。
门在这时开了,一个有些不熟悉的人向他走过来,他蒙着被,一滴泪悄悄的滑落,是的,他在颤抖,在哭泣。
“洛尔,希秋说把你送给我!”浑厚的、而优雅的男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然后那人轻轻的抚摸他裸露在外面的头发,“可我却不太喜欢这个礼物,……”
他闭着眼睛,渐渐的进入混糨。那个人又说了些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他一直在想,一直。在这个偌大的房子里。
八年了,抗战都结束了吧,何况他和秋早就过了七年之痒。昨天秋还在亲吻他的额头,说爱他。难道这些都是谎话?他越睡越沉,感觉有人轻轻的搂他在怀,是他熟悉的味道,……
轻搂他的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落寞的走了,微微的一声叹息,然后门被锁上的声音。他听到了自己的哭泣,一切那么的真亮,一切那么的现实。他知道,希秋将要不要他了,希秋,……
他一直等待希秋回来再抱抱他,希望他回来说他爱的还是他,……可是没有,希秋没有再推门进来。
他失望了吧,也许。
……
浴池的水是温热的,温暖的身体,蔓延爱的痕迹。他感觉他的唇似乎还有希秋吻过的湿度,还有他轻抚的痕迹。可是,他却要把他自己洗干净,然后干干净净的离开。
……
那个刮胡刀是新的,从来没有用过,他小心的拿过刀片,在水中擦拭。水龙头还是开着的,一点点的流在浴缸里,他看着自己的身体,睁红了双眼也不知觉,对面的镜子里映射出他苍白的脸,一个二十八岁男人的脸,……
血是慢慢的从手腕流出来的,他划开的刹那只是觉得温暖,……
水从浴室流出来,一直流,一直流,流到走廊,流到毯子的下边,流到楼下的墙上。鲜红的颜色,传来仆人的尖叫,……慌乱的有人喊着“洛尔”的名字。
希秋在另一间的房间里面,深情的吻着那个男孩,然后翻过男孩的身体狠狠的刺穿他的后庭,任凭他的尖叫和苦苦哀求。男孩趴在床上,双手死死的拽着身下的床单,顾及着自己的疼痛,浑身颤抖着,重重的喘着气。
他不能回头,埋在被子里的他,看不到希秋眼里的雾水。
可是干爽的背部有温热的痕迹,男孩感觉到了,他咬了咬下嘴唇,微微的抬头,轻轻的对希秋说:“龙……希秋哥哥,你去看看洛尔哥哥吧。”
床单湿了一片,是男孩倔强的泪。希秋一震,搂住身下的男孩,更加的深入。
又是血,蔓延男孩腿根流下。滴到床单上,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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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那人一只手在我的胳膊上掐的更紧了,我闷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要挣脱。小狗开始绕着我转圈,转不动的时候“汪汪”的叫了几声,我突然的清醒,想要推开他,结果被狗绳缠住的双腿,很自然的向后倾斜。
“小心。”穆言之猛的拉住我并楼我在怀。
“……别假惺惺的了,难道你有处男情结呀。”我自然的身体向后倾下,然后蹲下来,解开狗狗脖子上的绳子,把绳子绕开,又重新绑在狗狗的套圈上。蹲在那儿,没有起来的我手里紧紧的攥着狗绳,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
于是那人也蹲下来,一把抱住我。……
“纯纯,……”
“我都说了,别假惺惺的!”
“纯纯。”
“你的心是最真实的,……”我流着泪的脸,手放在他的心处,“一个人的心里如果容了一个人,那叫唯一;如果两个人,那是小爱;三个人,叫大爱,……如果放了很多人,那叫花心;而装满了人,那你就是救世主,……”
“你怎么……”
“我容你小爱,……”我垂下眼,“无论我做错什么事情,别留下我一个人,我会害怕……”
“纯纯,……”穆言之轻轻的拍拍哽咽的我。
“你爱我么?”我说。
“……”没有说话。
“你爱我么???”我固执的问着。
“爱,……”
“爱我,就相信我好么,……”
“好。”穆言之微微一笑,没在说话。
拉我站起来,拥我入怀,夜晚的风还是很凉的,……狗狗在身边撒着娇,喉咙里“咕噜”的轻吼。
“我想听实话,你的电脑里有什么,为什么会让窦夕颜连我都利用!”我问他。
“一个配方,很重要的……”他说完,看着我,“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们的种种,我不确信那天闯入我办公室的人是你,因为你如果要,可以明目张胆的去拿。……”
“……”我皱了一下眉毛。“嗯”了一声。和穆言之的和好本来是让我激动万分,可是突然间的,我有些发冷。“有点晚了……”
“我送你回家。”穆言之拉着我的手。
果然他还对我心存余悸,什么也没有说,我垂着头,头也没回的去了楼上。穆言之并没有留下过夜。
意料之中。只是心里还是有那么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变成了失望,心有些难过,可在脸上,我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后来我一直在微笑,一直笑到嘴抽搐、脸僵硬,……在楼上看着穆言之开车离开,我发现,我的心更加的疼痛起来了。
反复看着熏搞到的大厦录像带,那个和我背影几乎一样的人,让我有种我是不是得了夜游症,而去偷穆言之电脑里的那个东西。
画面到了穆言之的办公室门口戛然而止,因为他不喜欢被窥视的感觉,所以,连办公室内的门旁也不允许安摄像头,我看到的画面直到和我相似的人进去就没有了,……画面静止不动,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那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并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人家偷儿都是速战速决,而此人似乎无比喜欢穆言之的地盘,还赖着不出来。我用了快倒,可是还是无人。难道此人学人家蜘蛛侠,从窗户那儿逃跑了?可是有本事出去,为何进来的时候还大费周折的走门呢?难道就为了一个迷人的背影么?
穆言之的办公室有没有直达一楼的电梯?我开始想,似乎没有,因为去他那儿,穆言之都是带我从办公室出来,然后再坐上他直达停车场的电梯。
又倒回偷儿进到穆言之办公室的那段,……我看到一个影子,正好在转头的摄像镜头前擦过去,那个影子,真实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浑身冰冷的躺在床上,手摸摸头,有些热。混浆的要睡去,但那些不踏实的感觉更加的明显,如果关于辛氏制药是一个大的毒品加工厂的话,那我所遇到的,确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那麻烦来源于,我所继承的东西:公司、地产、股票、……还有那被人为撕碎的半截纸片,记录着一些化学元素的纸片。
……
那我周围的人都有可能窥视这个东西,谁是好的,谁是坏的?熏、表哥、穆言之、洛尔、程天琪、……甚至云紫,……都是表面,都是我表面所看到的东西。
我自己身处局中、瓮中。看不清的事物。好无奈。
也许我早该离开,去英国,去父母的身边。
凌晨两点钟,我给穆言之打了电话。那面接的很慢,我听着话筒,一个极其慵懒的声音从那面传过来:“喂,……”我以为我能听到喘息,甚至女人的说话声,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两面的沉默,时间仿佛静止。
“我,我,……”我不知道我说些什么,肿胀的眼睛告诉我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
“……”那面还是没有说话。
“我突然想你了,想知道你在干嘛,……”我轻笑的说出。打着小灯,看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诡异。
“为什么?”他问,而后又说,“你觉得现在这个点,我能干嘛?”
“我想告诉你这个点你能干什么……”觉得自己脸在发烧,好像忘记那天穆言之如何的折磨、羞辱我,甚至他怎么骂我我也似乎忘记了,……不知道为何,我就是想靠近,一点一点的靠近,就像,寻求保护,寻找那丝丝的温暖。
“明天来我家,你知道在哪儿,……”他说,“早点休息吧。”说完,挂了。
我拿着电话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床上,那面“嘟嘟”的声音在提醒我那面早就挂了电话,可我还是那个姿势,直到最后慢慢的倒下去,过于沉重的眼皮,过于寂寞的心,我开始数羊、数鸡、数牛、最后数数字,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睡下。
梦中梦见爷爷奶奶还在世,那时候的我,在生命中就只有这两个人。一切的欢笑、一切的寂寞、一切的泪水、一切的心事,都是和他们分享的。
我不会离开的。永远不会,除非我死了。
第三十一章:
和程天琪约在一个西餐厅,因为他觉得西餐厅安静,不像普通餐馆那样的吵闹,而且单独的包房也会让他有所不安。
我听说,他因为身上的痕迹而对他老婆说公司忙,特意住到公司。虽说我对他的这种行径到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他看我的表情我却觉得有些好笑。一种窥视而不敢窥视的小动作,极为的幼稚,这家伙不会真以为我和他怎么了吧。
我们在二楼的雅座,小提琴手就在我的不远处拉着琴,优美动听的音乐恍若天籁,……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最近总是游离,我手里拿着菜单,抬头看了看他,说:“程总您先点,……”手有意无意的擦过去。
他接过菜单,身体开始紧绷:“黑椒牛柳扒、罗宋汤、一杯苹果汁,……”
我看他点完,眉毛一挑:“跟他一样,但是我要咖啡。……程总不喝点酒么?”
“最近不胜酒力,医生告诫,要忌一阵子酒,……”
是怕酒后乱性吧。我歪着头看那女孩拉着提琴,没有说话。
脚下的鞋子已经脱掉,放在程天琪的脚面上。
“你一定知道,配方已经分了好几个部分,不过,我想,除了我的,你那儿已经基本全了吧。”我垂着眉毛,“如果这东西研究出来,你觉得我应该分多少的提成呢?”
“你想给我多少都成,但是我想先看看工作室在哪儿?”我又开始无止境的在咖啡杯子里放糖,越甜我越喜欢,可是这个习惯不是很好。因为有人说话,喜欢吃甜的,那是得糖尿病的前兆。
“纯少,你不觉得现在早点么?”程天琪说。
“你不相信我有配方?”
“不,正因为我相信,我才这样的说。”
“那你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好想有些不懂了。”
“只是时间未到,……”程天琪优雅的拿起刀子和叉子,“你看,我们的牛柳来了,不享受一下美食么?”
……
天知道我不喜欢吃黑椒,又点了许多吃的,这回换成程天琪问,我答了。但是我采取的政策是有问不答,他也无所谓,每次都笑的开心。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转变的这么快,我细细的观察了一番,但是没有头绪,这是一个熟悉我的人来对付我的办法,云紫用过、穆言之用过、熏也用过、洛尔更用过,如果此时帮助程天琪的是他,那除了用电话的方式,那么,他就在附近。
“我的薯条要是来了,可要给我多要点番茄酱。”我对程天琪说。然后去了洗手间。
手机的摄像功能打开,我把它挂在脖子上,然后像是找不到洗手间一样,到处走着。
说实话,我现在似乎成了特务,专干那些除了偷鸡摸狗的事儿。
回到座位上看到程天琪一口吃的也没有动,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吃完才来的。就冲刚才那些话,我越想越生气,不再理他,自己吞着食物。
“是不是要避开穆言之才能让我去呀?”我边吃边说。
“纯少,你想多了。”抬头看他,面部僵硬的笑了一下。
“因为除了‘辛氏制药’,我想不出哪儿还有更合适的地方?”我嚼着半生的牛肉,顺着水咽了下去,不好吃,我推到一边,“洛尔跟你说了什么么?”
“当啷”叉子掉在桌子上。
“我记得你在几年前就是个调酒的吧,……”我还径自的说着。
“……”
“是什么让你一跃变成了大老板呢?”我站起来,不大的桌子正好我弯腰就能碰触他的脸,“总是让我做出暧昧你的事情来。”我凑近,温柔的一笑,吻上他,而说话的声音,正好只他一个人能听到。
“配方,我可以在床上给你,……”我轻轻的咬了下他的耳朵,但是声音,却出奇的正常,“下次我们还在那儿,可别说‘对不起’,做都做了,怕什么。”
“啊,……”一个waitress过来给我们添水差点弄翻托盘。
“小心点。”我扶着她,看着她一脸赧色的跑开。
“柳纯寒,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城府到很深。”
没理会他的话,只是直接抓过他的手,看了一下他的表几点,然后故作惊讶:“程总,我上课都迟到了,你送我回去。”
“……”
程天琪一路狂奔的送我回去,一路上,我差点被他害死,多了两字“迟到”,他就差那几毫让我提前见阎王。下车的时候,我很自然的和他吻别,然后故作矜持的羞赧一笑,迈着优雅的小八字回到教学楼。
是的,我纯粹的BT,我中午吃的全都吐了,只因为程天琪厚重的大嘴唇。
不过程天琪果然忠呀,狗一般的忠心他的洛氏集团,但是他的忠心也让我发现,洛氏主要的大权,还是在洛尔手里。
难道我最近迷上福尔摩斯?我看着手机中的录像,偌大的西餐厅里,虽然晃荡的眼晕,但是熟悉的人还是能看得真切,那个后背冲着我的人,那个我记忆中的身影,忘也忘不掉的爱恋。
那是洛尔。
坐在喷泉旁,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突然有人挡住我的温暖,我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缝。
“柳纯寒,你只要不旷课,我就少高香了,……”导师带着个厚重的眼镜,豆豆似的眼睛大了许多,“……(忽略)”
“我只要每科都结业了不就行了么。”我换个地方,继续阳光,“他们说我太苍白了,我正好想晒个蜜色的皮肤。”看着石化的导师,我双手插兜的离开。
其实上大课也不是不好,只是台上的小老头们没一个是养眼的,都干巴的,都没学习的动力。这是云紫的原话,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开始打瞌睡的时候才深深的体会这一点,可惜,原来的那些课我几乎都上了,当时居然没体会到,白瞎了。
放学的时候,司机直接送我去了穆言之在市中心的家,这次没有上次的艰辛,我们过门卫的时候也很顺利。把我送到后,就让司机走了,我站在电梯旁,不确定的点了那个“上”的图标。
本来想去银河之都找穆言之,可是我却对他的那个纯黑色的办公室失了不少底气。我想,我不能出现在那儿附近,如果我再去,穆言之保不准又找女人。我不知道,除了男人,穆言之也喜欢女人,和我这种纯的同性恋相比,我突然觉得他是幸运的。
也许将来,和我分开,他就会娶妻生子,逍遥一世,不亦乐乎。
我又懊恼的开始瞎猜,我咬着下唇,头疼的厉害。
十八层,刚觉电梯呼呼的往上上,头晕目眩的感觉。
袁妈妈在家,给我开了门,看我灰呛呛的脸色,赶忙引我洗手,拿出还热乎的枣糕。
“少爷特意打电话,说纯少爷你要来,……”袁妈妈说完,要去了厨房。
“那个,……”我叫住她,“袁妈妈,言之这几天睡的好么?”
“前几天不行,但是后几天睡得安稳点。”袁妈妈叹了口气,“总说冷,大热天的给他热水袋也不是那回事儿呀。”
“没有人……”给他暖暖床么?我没在说下去,“我想喝水。”
“哎呀呀,纯少爷就别把自己当外人了,我家少爷这几天吃饭都魂不守舍的,你来,得劝劝他,让他多吃点。”
“哦。”心里有种莫名的欢喜,穆言之没有带人回来过,可是那个波霸女郎,让我心里隐隐的不爽。吃着枣糕,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穆言之回来。
给熏打电话说我在穆言之那儿,叫他不用等我,然后他说让我别耍小孩子脾气,听着有点不得劲,三句并作两句,把电话挂了。
我不能对熏有那种感情,他是我的表嫂,是我的亲人。
手指甲嵌入肉中,疼痛的时候才放开,看着红红的印记,可能再使劲,指甲就能穿透这层肉。门外有人按门铃,穆言之回来了。
第三十二章:
铃声响起,我对着厨房的袁妈妈喊:“我去开门。”
门被打开了,入眼的是一个女的,随后浓重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你,……”我拖着拖鞋后退一步,“袁妈妈,收电费的来了!”
“前几天刚收走。”袁妈妈在厨房喊。
“那她是收水费的。”我又知道了。
“一样,前两天刚收走。”那面喊。
……
“那咱们还有什么费没收?”我继续。
“……?”
“那她是骗子!”我一个箭步挡住她要进门的脚,“这地袁妈妈刚擦完,你弄脏了不好。”
那人一句也没有回我的话,推开我,径自走了进去。
“怎么言之还没回来么?”她摘下大大的墨镜,趾高气昂的看着我。
“没。”我看着她相当波霸的身材,有些感叹。突然想起来,这个女人不是当初在小区大门碰到的么?这么进距离的看,居然没有看出来。
还是远看有韵味!我不禁感叹。
袁妈妈出来给我送洗干净的水果,看到那女人,有些呆楞。
“你?”袁妈妈意犹未尽。
“……???”我等袁妈妈说话。
“你是谁?”袁妈妈终于说出心中疑问。
“他女朋友,穆言之的女朋友。”她放下包,然后对我笑笑,“你是他弟弟么?好漂亮、好可爱,……”
嘴唇有些抽动,我很自然的避开某人的爪子,没有忽略那人眼底的厌恶。这说明,她不喜欢我。
穆言之回来的时候很正点,当然了我是第一时间冲过去,第一之间接过他手里的包包,然后第一时间在众人的惊愕中说了句:“亲爱的,上班累不累,……”
“苏倩,你来我家干嘛。”很快,穆言之从惊愕中惊醒。
“言之,人家想你了么,……”
……
好吧,我承认对话中带有多重BT的想法和资讯,我们石化又石化后终于把污染空气的那位大神(婶)送走了。看着又恢复平静的屋子。袁妈妈说:“鸡腿干锅了!”然后钻进厨房。
剩下的我和穆言之。
“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我低着头,慢慢的挪到穆言之的身边,并抬头望他。
“那我回来是不是也不是时候?”他嘴唇微微的翘起。
“……恩?……”我解开他的西服,……脱下来后,颠颠的跑到衣柜,生疏的挂在柜子里。
“纯纯,我发现,每次我打算要扔你出去的时候,你总是给我来一个出其不意。”
“什么?”我疑惑。
“比如刚才,那欠揍的话。”穆言之走过来挑起我的下巴说。
那句“亲爱的”,确实有点不靠谱。我知道他不是要吻我,而我也何必要那个尴尬,我向后一步,从厨房要来擦地的抹布,很认真的跪在地上。“这儿的回忆只有我和你,我不允许任何人过来染指。”努力擦着。
“还,真是笨蛋。”穆言之说。
吃饭的时候,袁妈妈给吃鱼的我挑着鱼刺,穆言之没怎么说话,我便也提不起兴致,于是闷头数着饭粒。穆言之把一个剥好虾仁放在我的碗里,抬头有些激动的看他,那人只是淡淡的说:“我可不想你家那俩,说我虐待他家的小祖宗。”
一口把虾仁吞了,连嚼都省了。
狼吞虎咽的吞食,我发现,原来我是如此寂寞的。
寂寞的生活中几乎没有朋友、爱人,……
大多数的人都只为了当年爷爷奶奶的名气,对于我,看不起的成分居多吧。边吃边掉眼泪,一碗饭,吃成了咸汤。
“明天,去游乐场可好?”穆言之递过来手帕。
“?”我有些疑惑的抬头。
“别跟我说你明天有课,我知道,你逃课的次数要比上课的次数多。”穆言之说完,下了桌,然后拿着报纸和杯子坐到沙发上看新闻。
我可以理解他在讨好我么,亦或者,他愿意相信我。……还有,他的意思是让我跟他约会?
没有说话,心不在焉的又扒了几口饭,下桌。贱贱的来到他的身边,然后挨着沙发,一点点的向他靠拢。困得打哈哈的时候,我倒了下去,……很自然的摆个舒服的姿势,感觉穆言之摸着我的头发,然后轻轻的给我按摩有些撑到的肚子。
“我很少去过游乐场。”因为王伯说过,那儿不安全,所以我除了上学,大部分都是在家里呆着的,上大学后我开始有了自由的空间。逃课、去酒吧、逛赌坊,……数过来的寥寥几次,估计他们都心知肚明。
“……”
“第一次见到你,是洛尔故意的,……难道你不知道么?”我小声的说着,小到连自己也听不清楚,“刚开始,你是抱着玩的心态吧。”闭着眼睛,让他听不到的声音,电视的声音,声声嘈杂,……
穆言之把我抱到床上,看着我微睁的双眼,给我盖被,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无论我做了什么,都别恨我,……”我伸出手拽着他的领子。
“我发现,男人比女人要麻烦的很多!”给我掖掖被角,“睡吧。……我去冲个澡,……”
“恩。”应和的一声。
醒来的时候是睡在穆言之的怀中,没有立即起身,却不自觉的朝里又拱了一拱,反搂住他。
想到了什么,突然心里的情绪又变得极坏。不知道何原因,最近情绪反复无常,经常在暴走的边缘。我不想别人因为我,受到伤害。
穆言之开车去游乐场,找停车位、买票、看地图,……折腾了半天,已经到了中午。人山人海,基本上都是一家三口。
“言之,我们也要个孩子可好。”我讪讪的说。
“那是要你的孩子,还是我的,……”穆言之把我梳的板正的头发弄乱了,“别到处勾搭人!”说完,拉着我坐了排队人最少的木马。
“多坐几圈行么?”我悄悄的问他。
“行,不过你要看那人同意么!”指指铁栅栏口那儿把着的工作人员。
“看样子他似乎很忠于职守,并且不为金钱所打动,……”我慢慢向前移动。终于到我们的时候,我挑了一个最高的木马。
穆言之把钱包揣回衣兜,然后对我说:“所有的人,都会被金钱所感动。人之本性。”
“那我们能坐多少圈?”我把安全带系在腰上,然后张开双手。
“你想坐多少圈就坐多少圈。”
“言之陪我么?”我问。
“可以,……”穆言之微笑的对我说,然后在我旁边伸直了胳膊,轻轻的想要碰触我的脸。我把手伸给他,然后十指相交。
“我们算是约会么?”我问。
“……恩。”
穆言之此时此刻看到柳纯寒在阳光下,如同天使般,一颦一笑都带着纯真的韵味,那时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滋味,那种滋味渗进味蕾,变成磨灭不掉的记忆,……而那一晃即逝的阴郁,穆言之看到柳纯寒的悲哀。
“你听过‘冰冷杀手’么?”我说。
“没有。”穆言之很诚实的回答。
“那你想知道么?”我一只手揉着有点抽筋的腿,一只手拿着吸管喝着饮料。
“你说。”穆言之递过纸巾。
“那是一种毒药,可以使人瞬间的冰冻。”我大大的叹了口气,“说是人冷冻之后可以变得新陈代谢缓慢,进而‘长生不老’。”
“为什么说是毒药呢?”穆言之问。
“因为它先让人兴奋极致,然后身体逐渐僵化,吸食过多会变成植物人,而身体犹如冰人寒冷……”我冷不丁的拍了下穆言之的手,“想什么呢?”
“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是道听途说么。当故事听,不过‘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捂着饥饿直叫的肚子跟在穆言之的身后去了自助餐厅。
当然,有穆言之这个款爷儿,我是要什么有什么,除了东西要自己拿,其余的都比较顺当。于是穆言之把我这次的游乐场之旅说成了“鬼子进村”,那我是相当的不乐意了。
远远的看着摩天轮,我一时间又神采飞扬起来。
“想坐么?”穆言之问。
“恩!”我嘴里嚼着东西。
“那这些东西你自己拿着!”然后手摊开,指着旁边椅子上的大口袋。
“可是也有你用的啊。”我纠结。
“那是你给我买的!”穆言之看看我,“把柿子吃了,吃了我就带你去。”
“好吧。”我啃着柿子,叨念有“CC”。
当然,为了让我多坐几圈摩天轮,穆言之又少不了贿赂看门的大叔。本来还义正言辞的那老头,看到红色钞票后,立马改变策略。
“上去吧。”穆言之站在小“房子”的门口,招呼我。
我抬头看看高高入云的摩天轮:“恩。”
随着摩天轮的升起,人们似乎都变成了蚂蚁,然后被我们踩下,周围安静如初,这个狭小的世界只剩下我和穆言之两个人。我依旧习惯的趴在窗户上,看着悠悠的摩天轮上升到最高点。
记得关于摩天轮的传说,记得的东西总是和现实背道而驰。可是总是还在假想中不断挣扎,即便是欺骗,也愿意向前走,直到被折磨的面目全非。
神能听到我的祈愿么,神想知道我的愿望么?许个愿,如果上帝听到,……
“穆言之。”我转头,看那个一直看着我侧面的他,“听过摩天轮的传说么?”
“没有,……”
“为什么没有,因为你坐在高高的位置上么?”我略微不解。
“是吧。”
“那你吻吻我。”我坐到穆言之的身边,房子似乎因为重力倾倒一边而变得摇晃。我紧紧的搂着穆言之的胳膊。
“为什么害怕还要坐?”穆言之问我。
“因为在最高点,离上帝近,离幸福也近,……我喜欢等待幸福的高度,……”也喜欢让“房子”里装满幸福,属于我的幸福。
穆言之拥我入怀,亲吻我,然后水乳交融在幸福之上,我突然想哭。闭着眼睛享受高度,享受旋转时的短暂头晕。
一圈一圈,和穆言之牵着手,……
“如果我老了,不漂亮了,言之你还喜欢我么?”
“如果老了我们还在一起,那我肯定爱死你了。”
“也是哦。……”
……
第三十三章:
傍晚时分,我借着脚疼,说言之你去取我寄存在餐厅的东西吧,我在这儿等你。穆言之捏捏我的下巴,然后跟我说别离开。我笑笑,然后坐在旁边。
走远了,我掏出手机,给云紫电话。
“纯纯,后天的股东大会,我在‘辛氏制药’的内部网站上看到了邀请名单。”云紫停顿了一下,“猜猜有谁?”故作神秘。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很令人吃惊的人。……不会是希秋吧,或是洛尔。”我轻轻的数了一下。
“你在穆言之那儿看过名单?”云紫问。
“没,我还想说可能没准还有表哥呢。”当年的辛氏制药,也算是他们三个一手带大的,我能想到当然合乎情理。
“不知道怎么了,‘辛氏’股票跌了点,持有少量股票的股民竟然在跌了几个点后,有一大部分选择抛出,纯纯,你说咱们怎么办?”云紫似乎在电脑前,我在想事情的时候他便说着一些不着边的话。
我定的那个高价,应该快到了吧,到时候那些股票一经抛出,股票很有可能下跌。“……还不到抛的时候,静观其变。”又皱了皱眉毛,“云紫,你把‘辛氏’网站黑了啊?”
“没啊,我就是到里面逛逛,……”云紫还在那儿敲敲打打。
“你快退出来,我和穆言之要回去,估计他已经知道网站被黑了,定会查你的IP,连着你,肯定又会查到我,到时候我十张嘴巴都说不清楚了。”
“知道了。”絮絮叨叨的像个小老头。
“名单看到谁了?”我远远的看着穆言之走过来。
“当然是洛尔了,……”
“知道了!”很自然的挂掉,然后假装很累的样子,穆言之一来,露出憨憨一笑。
带着诸多胜利物品回到市中心那个高层的家,然后不顾穆言之的反对就开始摆摊,这个那个的都爱不释手。穆言之看我小孩的心性也没阻拦,然后看我秀着米奇的衣服和卡通表,还有带着球球的小帽子贴近他时,有些几近崩溃。
“有没有相机?”我问穆言之。
“没有。”
“哦,……”
“但是有手机。”穆言之笑笑。
然后在我的各种动作的造型下,穆言之嘴角抽搐的为我拍照。
这个时候想到熏,不知道熏在做什么,……也许,熏和表哥一起,……
看到我咧开的嘴角变成无奈的角度时候,穆言之问我:“怎么了?”
“想熏了。”我实话实说。
“纯纯,在我面前,只准想我一个人。”穆言之拉过我,坐在他的腿上。
因为穿的实在是多,感到脸上热热的,“熏是家人,是我的亲人!”看着穆言之暗淡下去的眼眸,“言之是爱人,是我的伴侣,……”
“……”
“一直陪着我,一直。”
“好。”然后拉着我的衣领,向下,从眼睛一路吻到嘴唇,“我发现,自从上了你,我连女人都不感性趣了,纯纯,得好好的补偿我,……”
新买的衣服于是就报废在穆言之的手里,还好帽子是摘的,而不是脱的。
哀怨的看着饭桌。那人好像看懂了我的心思。
“喂饱我,就让你吃饭,……”
……
太BT了,我开始纠结不能对他那么好。
半夜的时候,我听着穆言之平稳的呼吸声睁开眼睛,然后悄悄的穿上衣服,……
“你去哪儿?”穆言之睁开眼睛,打开台灯,看着着装完毕的我,眉头皱在一起。
我愣愣的看着他,我不能对他说我去吸毒吧。耳朵上的耳环可是拜他老情人所赐,我心又微微疼痛起来。“我去客厅的厕所,……”
“屋子里就有!”
“我怕臭到你。”
“……柳纯寒,你到底怎么了!”穆言之下地拉我。
“没怎么,我去客厅,有点冷,所以穿衣服啊,何况袁妈妈也起夜……”我说。冷汗流下来。
“你不知道袁妈妈今天回家了么。”穆言之说。
“……”咽了口吐沫,我有些发虚,难过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我无意瞒你,……”挣脱他的手,跑了出去。
无人的大街,皎洁的月光。我靠在墙上重重的喘气,然后滑落。不能让穆言之看到我的狼狈。本来已经有了良好的感觉,不能被破坏,……可能已经被破坏,……
“给你,……”那人递给我一根烟。
“难道我身上安了跟踪器,这个时候这个点你都能找到我,还真是怕了你了。”我抬头,接过烟,重重的吸过。
“纯纯,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很是让我惊讶。”说完,蹲过来,看我因为享受而半眯着的眼。
“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话有毛病么?”我看着他,一阵儿风吹过,有些冷。“洛尔,我有些冷了,……”
剩半截的烟仍在道边,依偎在洛尔的身边,一种陌生的滋味。没有任何想吻他的理由,我垂着脑袋,上了车。抬头看看那高耸的楼,似乎隐约看到明亮的窗户。
穆言之是不是又开始不相信我,是不是又把我当成贼,是不是又在那儿抽闷烟。蜷着腿,我暗暗的发呆。
“我觉得你很好笑。”我嘲笑他。
“为什么?”他问。
“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糟践我?装出一副纯真的模样,明明就是一个老男人。”我看着玻璃上的他。
“因为你不一样!”毫无顾忌的说出口。
“为什么。”我淡薄的说。
其实早该发现洛尔记忆已经恢复,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事实,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那个会对我笑,对我说喜欢的男子,已经不在了。
“你不怕希秋知道你的事情离你而去么?”我说。
“他不会!”
“你确信他不会?你确信穆言之爱上我而忘了希秋?你确信你失忆的那一年没有发生什么么?你还确信那场车祸是意外?……”我有气无力的说,“送我回去,回到穆言之的家。”
洛尔靠在座位上:“纯纯,我发现我们越来越没有共同的话了。”
“是从来没有过。”
“‘辛氏制药’,你奶奶的毕生心血,你打算葬送在你的手里么?”
“现在的大BOSS,不是穆言之么?”我抬眼看他,“怎么,洛尔对‘辛氏’感兴趣,还是对穆言之手里的东西感兴趣?”
“你想说什么。”
“穆言之手里什么也没有了。”我攥紧的拳头,我喘口气说,“你知道吗,那是一场意外。”
……
洛尔,你要的是“冰冷杀手”的配方吧!我看着把车启动的洛尔。
“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我问。洛尔几年前遇到车祸,再次醒来,记得的只是出柜后和父亲的吵架以及和希秋幸福的日子。如果没猜错的话,洛尔恢复记忆的伊始,就是我们相遇的那个病房。
迷离的眼神带着忧郁,是的,那时候看他,其实是一直在想我是谁。可是我却以为洛尔改变,刻意的讨好、喜欢。
“希秋在我面前亲吻那个男孩的时候,……”顿了顿,“你能体会到死亡的瞬间么,那种痛苦是多么的可怕,当记忆如泉涌般涌现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矛盾。”
“醒来的时候看到我什么感想呢?”我尽量不去颤抖,尽量伪装镇定。
“一个纯净的孩子,嘴边勾起的笑容,融化在我的心头,……”洛尔笑。
我听到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洛尔,你是混蛋,你是混蛋。”
“纯纯,当年车祸我知道不是意外,可是胳膊上那密密麻麻的针眼不是假的,……”洛尔转头看着我说,“我害怕睡着的滋味,怕再也醒不来,……”
……
和洛尔相识,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当时年少轻狂,表哥和几个要好的同学朋友打算在学校期间去干点事业,第一能赚点钱来供自己奢侈;第二也能够增加社会经验。
于是那个倒霉的“一元药业”成了他们的代练靶子。
在此艰难期间,奶奶的有力支持还是给三个人极大的信心和创业理念的。扩大厂房,吸纳人才。洛尔是当年爷爷奶奶带我参加“辛氏制药”的庆功宴时遇到的,那是他的就像是花孔雀般,穿梭在众人面前,而目光却紧紧的锁住龙希秋。
当时穆言之和希秋的关系暧昧,但是谁也没有捅破那张纸。是啊,谁能知道如果说自己是同性恋,会不会招人摒弃。但是洛尔最先表白了,在他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很自然,同样是青春年少的希秋便和洛尔坠入爱河。
不甘的穆言之找希秋喝酒,酒醉的两个便相拥一起,又很自然的被“捉奸在床”。
后来希秋对洛尔发誓,再也不会和穆言之有苟合,要做就做普通朋友。洛尔原谅了希秋,安稳了几年之后,洛尔车祸,昏迷了一年之久,醒来的洛尔失忆,……
寻找记忆的时候洛尔找到“辛氏制药”,所有的线索都针对那儿。
我看着洛尔往回开的车:“纯纯,别陷进来,我怕我会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了。”我伸出手,又要了几根烟,“你说我会不会跪下来求你给我,……”
“会!但是我会给你,一直供给你。”洛尔说。
“不过我喜欢‘麦斯卡林’(致幻剂,导致精神分裂),……还喜欢‘冰冷杀手’,……”
“……”
洛尔想要的,就是那个配方,一个从植物中提炼,使人亢奋的毒品——“冰冷杀手”。奶奶当年和一批老的科学工作者研究出来的时候确实兴奋了一阵子,因为可以缓解病人的疼痛,并延时很长一段时间,致幻的效果可以让病人忘记痛苦,在手术台上比麻药管用;但是拿活体实验的时候却出现种种弊端,比如长期的服用或是注射后会引起身体的冰冷,从而新陈代谢变得缓慢,内脏部分却加速衰老;再次就是,长期的依赖,能使人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或是痴呆。出现这样的事情,研究很快停止了,奶奶遣散了若干工作人员,然后封闭了实验室。
我记得原来整理奶奶的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而代号为“001”的活体实验人就是洛尔,照片上虽然眼睛被蒙上,但是脖子下的那颗醒目的痣,我记忆犹新。
没有洛尔的那短时间,穆言之一直和希秋在一起。……
让我冰冷的是,当年那个十八岁的花孔雀是爷爷奶奶让我认识的,即便过去几年,难道实验的时候奶奶没有认出来么?
如果是真的没有认出来,那一定有人刻意的阻止。
那时候不知道谁放出的口风,说是“冰冷杀手”是上等的毒品,虽然能使人依赖,但是新陈代谢缓慢,延缓衰老,达到长生的效果……
于是很多人都在找这个配方。在洛尔醒来后的那一年。
而后的几年,洛尔不断吸纳资金,指使窦夕颜昏厥在穆言之的门前,……其实我早该知道窦夕颜是洛尔派来的,可是当程天琪出现的时候,我才迟迟的肯定,因为我不相信洛尔是主使,是所谓的坏人。
第三十四章:
回到穆言之那儿,我一直在回忆洛尔跟我说的,他说他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他说他快要死了。当身体的各个器官开始衰竭的时候,看着完美的容颜,那种滋味,不会有人体会到。
不过能活着,并且醒过来,洛尔说他已经很幸运了。
洛尔说,没有所谓的坏人。
是啊,没有。
洛尔看着我到了穆言之住的小区,然后一直看着我进了大门门洞,我停顿下来的时候,看到小区外那一抹孤单的身影。纵横交错的树枝和昏暗的路灯,在人的眼底显得那么的无助,……风轻轻的吹,四周静极了,记得希秋帮会解散的时候,我再没有跟洛尔亲近。只是曾经,那个人把我推给了别人。
我在洛尔的心里,是个什么。
上楼看着敞开大门的屋子,里面穆言之双眼空洞的抽着烟,我于是脸色发白的走进去。迟钝了一下上前就打下穆言之嘴里的烟,狠狠的踩在脚底。
看见木然的他,我脱了鞋脱了外套,把门关上。外套的兜里似乎还有东西,可惜已经被掐碎了。我在穆言之的注视下,轻轻的拿出那半截半截的烟和烟沫放在桌子上。碎碎的烟沫撒在地上和桌子上。
“看到了么,……”我蹲在他的身边,抬头看着穆言之,“我也算个问题青年吧,……”
“……明天我就带你去戒毒所。”穆言之晃过神的眼睛略微动了动,然后用手点了一下烟草,凑到鼻子下闻闻,“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的?”
“浓度很高吧,原来,可不是吸的。”我自顾的说着,“言之,你不会讨厌我了?”
“……”那人只是摸着我的头发,然后手指扫过我的脸,抬起我的下巴,“纯纯,你总是做那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
回到屋子,异常的狼狈。这些显然是穆言之的杰作,我撇撇嘴,然后只把床简单的铺一下就躺了上去:“言之,我不想去戒毒所,我只想好好的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耳环已经没有任何的味道或是用处了,当我发现它就是个装饰物的时候,我越发的想念窦夕颜。但是如果因为窦夕颜是洛尔那儿面的话,那这个所谓的靠散发“毒”气来供我汲取的耳环,那洛尔定是有的,但是昨晚,洛尔给我的只是几支烟。
我自从知道我被诱导吸毒上瘾后,我就查过很多的相关内容,我也清楚的看到过那些图片上因为吸毒而变残的人。我看到他们又瘦又小,看到他们因为毒瘾发作而变得不堪的身子反映。看到一个毒瘾发作的录像,居然像别人下跪而乞要那一点点的可卡因,……
卑微而不堪。
竟然有些期待“冰冷杀手”的出现,因为想同洛尔一起感同身受。一个BT的想法,一个让我咋舌的想法。
穆言之抽了一宿的烟,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站在他的旁边,扯过一件衣服盖在他的身上。
袁妈妈一来,就显然被屋子里的狼藉所震撼,看着满地的烟灰和凌乱的屋子,还有我憔悴的脸,凭她多年的经验,第一时间冲进厨房,给我熬了粥,……
我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穆言之,然后看着昏睡到快中午的他,没有一点醒的迹象。
“少爷有心事的时候就嗜睡,因为他觉得只有睡着了才能逃避现实,即便醒来的结果和最初的无二。”袁妈妈说完,递给我毛巾。
我在她的演示下,慢慢的给穆言之擦着脸。
想起以前我有严重的起床气,每次醒来的时候不是骂人就是撇东西。有几次,穆言之都是拿着温热的毛巾擦着我的脸,然后看我慢慢的转醒。
“其实少爷他不容易,虎煞帮和穆氏都在他接手后变得强大,便很少的见他笑过,也只有你在他旁边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久违的笑容。大多数的时候,冷酷亦或者不近人情是别人对他的评价。”看着我,袁妈妈说,“我是从小看他长大的,……纯少爷,你是第一个对他有不同意义的人。”
“嗯。”我应和了一声,然后继续擦着他的脸。袁妈妈出去了,说把做的粥给我重新热下,说不吃饭怎么可好。
我看着穆言之的唇,轻轻的落下一吻。
再次看到云紫的时候,我俩竟然有相似之处,都是黑着烟圈。我黑眼圈是因为每晚的毒瘾折磨,而云紫则是为了“辛氏制药”的股东大会。以云紫的说法是他不想这么快的进入上流社会的生活圈子,认识太多的人其实是种不好的、爱出风头的表现,以至于后来他觉得越是沧桑感越是成年稳重的表现,于是挣扎了几天后,阳光颓废小宅男隆重出炉。
看着云紫嘴边那淡淡的胡渣,我突然觉得他在我身边是种打击。我不可能跟他说我没长过胡子,……
穆言之的帮会有人挑事,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因为打架斗殴事件屡屡发生,所以进医院救治的混混们不下十余个。
用通俗的话就是说,穆言之帮会有点窝里反的意思。
因为“辛氏制药”要开股东大会,所以这些小事都交给喜布去做了,那个兢兢业业的中年男人,听说当年穆言之对他有救命之恩,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干,已经十余年了。此乃忠犬。
花街是聚众之地,窝里反的原因有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他的马子被别人泡了,要不就是他上了不该上的男人,……然后铿锵的打一番后,都觉得无趣,不欢而散。但是该进医院的还是跑不了的。消停了几天,恶性循环,以至于后期,变成不死人,怎么折腾都行。
夜色是挂牌营业,所以大多数的公主是不卖身的。云紫哭诉说他家的公主总是遭受臭流氓的违规堵截和莫名调戏,想以此名义在股东大会上弹劾穆言之,但是这个想法一经说出,就马上被否了。
陪云紫喝闷酒的时候看见一脸淡漠的喜布,有点尴尬的离开,什么时候臭流氓老大最得力的手下,惹上我们家的云紫了。知道自己是不能出现在夜色这种迷幻和靡乱的地方,我知趣的离开,然后看着一脸“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穆言之”的喜布,我放心的离开,不过,除了穆言之,也不能告诉别人。
第三十五章:
云紫把“辛氏制药”参加股东大会的名单给我打出来的时候,我看着一脸得意的他,其实穆言之早就知道云紫的侵入了,自认为电脑玩的比云紫好,却看到一个刻意的系统漏洞。
穆言之早就知道有人入侵“辛氏”的网络后台,却没采取任何的防范措施。
其实我早就应该告诉云紫,可是我没有说。因为当年我玩股票的时候,穆言之也已经知道我在“辛氏制药”中占有股份,那是不自知的情况下被他看到的,所以就将错就错吧。即便我告诉云紫了,以云紫的性格,他不会因为这点因由就放弃侵入的。
最后一次的股东大会,我打算光明正大的进入辛氏。
学校电话,我被告之要参加结业考试的补考后,熏的脸就变色了。我匆忙的吃完,然后以学习的名义上楼后,就打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身上难过,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我不可能再去管洛尔要药。我拿出去痛片,一个个的擀碎,然后混着水,喝了下去,……不管用,我捂着头,……打翻个杯子,玻璃的碎片弄的满地。
“纯纯,你在里面干嘛?”熏敲门。
“我没事,有点困,熏哥哥,我想先睡觉,……”我极力的镇定,然后拿着手机蹲在墙角。
“那你休息,有事叫我。”
“……”我咬着下唇,手隐忍的放到脸上,擦拭着那莫须有的泪水,“好。”
说完,我晃进浴室。指甲抠进淡色的壁纸里,……
“云紫,半个小时内,给我送点可卡。”我哭腔的说。
“……你在哪儿?”云紫说,“等着我。”
“家,……”我使出最后的力气。
成功的把熏关在门外的云紫,看着我,搂我在怀,然后说:“纯纯,我从来没看见你这样过。”
“我也没看见过这样的我。……”我说。“学校那面不惊动导师,你有办法让我不去就通过专业结业补考对么!”
“恩,……”云紫屡屡我的头发,“从小到大,只有我能容忍你的恶趣,你的坏脾气,你古怪的性格,……他们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其实你是个混蛋。”
“可是你爱我。”我说。
“是!纯纯你就抓住我的这个弱点。”某人恶趣的掐着我的脸蛋。
“你知道我的事情太多了,你信不信有一天我会杀人灭口,……”
“我信,但是你不会,……”云紫把可卡因包起来,放到我的手上,“你用到我的远远要比我知道的多。纯纯,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那你吻吻我。”我闭上眼睛。
“……”云紫推开我,站起来,“纯纯,你这种恶趣太明显了!!!”叹了口气。
云紫喜欢那个喜布大叔,虽然叫大叔,我知道他的岁数也不过三十五岁。那云紫喜欢,我就帮他洗白。跟穆言之多年,我不信他没杀过人、贩过毒、调戏过未成年少女,……虽然都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林子大了,云紫遇到也算缘分。
但是以云紫这个花心大萝卜,大叔能否不独守空房还是未知数。
我是以云紫的秘书跟云紫进入“辛氏制药”里面的,股东大会前,听说都跟以往一样,要先参观“辛氏”的生产线。穿了统一的消毒防护服,看着井井有条的工作秩序和态度,着实延续着奶奶的办事风格。
我穿着普通的衣服,还戴着近视眼镜框,身上的消毒服几乎把我捂严,可穆言之走在前边的时候,还不忘瞅我一眼。
也许早就被认出来了。
洛尔双手抱臂,一脸悠闲的走在前面。单调防护服即使穿在他身上,也改变不了他那傲人姿态。和那个温文尔雅的洛尔相比,我更怀念那个他。
我慢慢的走,很快的落在最后。走到一个显示附近有“安全出口”标示的醒目牌后,我自然的转过身,走出。楼梯道黑黑的,小心的走着,楼梯道安了声控灯,而这儿的灯对声音的敏感度相当的高。不知道几楼有人进到楼梯后咳嗽了一下,然后“刷”的一下,灯亮了好几层,也包括我这层。
奶奶的日记说过,他们的实验室,在底楼。
我猜想,有可能是地下室。
但是很不巧,我被发现了。
穆言之出现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我正借着短暂的灯光下楼,因为一会儿,我便全陷入黑暗中。其实,我惧怕黑暗,何况这楼道根本没有窗户,外面大白天的,此处的黑暗在心里也是异常的不安。
极力的不使自己弄出响声。
“纯纯,楼下脏,……”那人推开与楼梯相连的铁门,“吱嘎”一声,我全身暴露在光亮中。
“找不到厕所!”我囧然。
“用我帮你解决下么?”走到我的身边,然后拉开防护服的拉链,探入我的怀中。
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没有拒绝,只是任由他的闯入。手里的帽子掉在地上也浑然不知。……事后,拿出手绢在手上一擦,不着痕迹的又踹回在里怀兜里。
“多脏啊。”我极不得劲的趴在他怀中喘气。
“解决完了,走吧。”某人完全没有我的赧色,拉着我的手就往里面走。
看着我秃着脑瓜回来,云紫有些莫名其妙。
“你的帽子呢?”问。
“上厕所,掉粪上了!”撇撇嘴。
……
心不在焉的跟着大队人马走了几个生产线,我带着新送来的帽子,看着一群人的脚后跟走。穆言之送我回来就把所有的事情交给他的秘书负责了,而他接个电话匆匆的离开。
穆老大果然是个忙人。
参观完生产线,我们去了会议大厅,洛尔改变了许多,和几年前的他没怎么变,但是眼里多了诸多柔和的光芒。但是和那个总是关心我的那个洛尔,我心里隐隐的痛。
洛尔塞给我的纸条我攥在手中,都能攥出水来。这个会议室,四处都是监控器,我忍住没有看。事实证明,我确实是狼崽子,好好的“辛氏”,其实垮了我也不希望。
但是,……旧事莫要再提。
我是没有资格坐在会议桌上的,于是随行来的闲杂人士都被安置到旁边的休息室,几个说是股东秘书的人则坐在各位股东的身后,我是其中一位。
听着无聊的东西,无非是大家选择“辛氏”如何如何的正确,要不就是这一年不负众望,……我真该出去到休息室。手里的东西再不看,估计都要花了吧,我微微叹口气。
看着波澜不惊的洛尔,我真小看他的实力。这几年无时无刻在寻找他丢失的记忆,这种精神其实值得我去学习。盯着洛尔,看他有意无意微翘的嘴唇,把玩手中的铅笔,着实的妖艳。
心里,明明,明明还爱他。
洛尔给我的纸条写的只有三个字:旧厂区。
看完我一惊,洛尔到底知道了多少。
本来跟云紫约好去夜色,可还没走出“辛氏制药”就被穆言之留下了。
“今天毒瘾犯了么?”他问我。
洛尔几天前给的烟早就被我回收利用的抽完了,我很诚实应和了一声:“恩……”
“喜布跟我说,说你朋友云紫从他那儿拿了几克纯度很高的可卡因。”
“……”默认。
“你可知吸毒成瘾的后果。”
我抿嘴。“……知道。”
“辛氏制药”曾经的制毒风波早就刮没影子了,但是谁清谁白,谁也说不准,穆言之跟我说,说以后的那些东西由他供应。
也好,不用担心去求洛尔舍己。穆言之,自家人,自然会供求得上。
第三十六章:
又一次约了程天琪,在我没有参加科目结业考试并考过去的一周后,挑了一个大家都很忙的日子,还是在“夜色”。因为我发现,云紫最初拿到的“辛氏”邀请名单上面的不是洛尔,而是程天琪。
因为因为透过洛尔,希秋被邀请是正常,但是程天琪,我查过,他在“辛氏”的控股并没有多少。要是我分析正确的是,本该邀请的洛尔,把名额给了程天琪,后来为什么洛尔又去了呢?
难道是为了所谓的“旧厂区”?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那么顺利,熏看我吃晚饭的时候频频看表,就知道我心里的小九九,很自然,吃完饭的时候“护送”我去了书房。
因为才晚上六点钟,所以我并不着急出门。
翻开书看了几页,接了穆言之的电话,他问我干什么呢,我如实的回答,然后说了些让我早点睡觉的话,我哼哈的应和着。穆言之这才满意的挂上电话。
熏给我送牛奶的时候,看我正在看书,于是没有说话,悄然的退出去。我拽拽裤子,然后盘腿坐在椅子上。洛尔送我的书我一本一本的都看过,上面的文字大多标注的很清楚,根本不用再翻字典或是找出处,这精心标注的东西,我上心保管着。
因为太细致,何况不是真正的课本,这些批注,显然是洛尔失忆后写上的。
叹口气,若无其事的把东西放回原处。阳台上,透过层层的云彩,月亮悄悄的露了出来,又是一个月圆之夜。等着云紫的电话,我靠在水泥台子上,点上一根烟。
“咳咳”!抽烟,还是有害身体。
驱车“夜色”的时候,我正揉着我的腿。还穿着睡衣的我,很难想象是从二楼爬下来的,手上还有淡淡的嘞痕。
“纯纯,这么避着熏,好么?”云紫问我。
“你只要拉我过去就行,其余的不用你管。”我转身拿了云紫带给我的衣服裤子,慢条斯理的穿着。
“其实我不喜欢你这样,……”车在红灯的时候停了下来,“纯纯,奢求的笑容在哪儿呢!”
“‘辛氏’到底欠着洛尔太多。”……
这次来“夜色”,我是特意晚了半个小时到的,因为我知道程天琪不会准时到。坐在车里已经半个多点,我才看到他到。
云紫来电话,说程天琪到了。我“恩”了一声,刚要下车,便看到又一辆车停在门前。穆言之,穿着西服,笔直的钻出了车,而门童麻利的又开了后门,两个人从后面走出来,一个胖子,一个似乎是保镖的人。
我躲在车里,灰黑色的玻璃挡住了我的身影,也挡住穆言之的视线。我一惊,忙不迭的打电话给云紫。
“看到言之了么?”我问。
“刚看到,……”然后就听云紫对一个人发火,说怎么不告诉他穆言之也定了“夜色”!!!
“我的座位和他的冲突么?”我心平气和的问。
“他定的是楼上卡包,只要他不下来,或者你和他同时去洗手间,就碰不到。”
“那你多给他们找几个公主和少爷!”看那个肥肥的猪,一看就不是好货色。
白色的衬衫颓废的掖在裤子里,我拎着西服上衣来到程天琪的旁边。衣服上的纽扣并没有全部都系上,领子微微的敞开,看到精致的锁骨,白色的肌肤。我伸着手,在空中流转,指缝处,看到一脸淡然的程天琪。
他的身边并没有安排公主和少爷,云紫耳机里对我说,本来送去几个,可是全被打发了。
我一听,淡然的一笑。
这个男人,除了调酒,果真没有其他的嗜好。那个毒枭的头衔,要不是洛尔,他怎么担当得起啊。感叹中,我来到跟前,他拿着酒杯淡淡品的时候,忽而抬头,看着我微微一笑。总是觉得这个笑里,包含很多东西。
“我调的,没放太多的洋酒,……”他拿起一个杯子,给我倒上酒,然后递到我的跟前。
我站在旁边,抱着胳膊,并没有马上去接:“程总今日似乎不开心!”我绕过台子,坐在沙发上。
“纯少,你的那一半配方什么时候给我!”他似乎有些抵触的和我在一起。
音乐越加的响亮,我笑靥着面孔,接过他要放下的杯子。“我要看到其余的部分才好!”“嗤嗤”的笑了几声,“程总似乎不太喜欢和我在一起,还是对我的身子有什么看法?”我挑眉,然后喝进一半的酒,落在桌子上。
“哪能。……”
“其实我喜欢喝浓度和纯度高的酒,可惜这个地方不像是餐厅般安静,有些东西要不同场合的品味。”我倒了酒,然后安静的喝着,脸微微的发热。穆言之不知道在楼上干什么。
腿有些打颤,让程天琪扶着开了房间。
我点着烟,半尽的衣服却略显狼狈。程天琪已经离开。我苦笑了一下,打了洛尔的手机。
“喂,……”那面懒洋洋的说。
“洛尔,你不想做那天没有做完的事情么?”我担下烟,然后继续说。“‘夜色’308。”
程天琪,确实是窝囊废,虽然从他的口中允诺配方的事情,但是看到落荒而逃的他,还是让我觉得洛尔选错了人。但是忽而一想,要那么大野心的人干吗,找个唯唯诺诺的人其实很难。
我想采用静脉注射,可是看到因为那些用过量人的下场,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其实程天琪走的原因还有有一个,就是,打他的那个巴掌,着实让人看了害怕。散落一地的白色粉面,云紫定是会看了心疼。我知道,这是纯度很高的东西,然不会再私下留传。脚掌在冰冷的地上滑弄着,越凉的时候,我跳到地毯上。
耳机放在床上,我很知趣的拿下来,因为如果在被此人发现,就不是扯成两段了。他曾经不喜欢别人耍小动作,不喜欢我出现在任何的场所,不喜欢我许逆的小动作,更不喜欢我身上带有任何的戾气。把我当成宝一样,却不曾碰过我。而我每每的,却又像等待归家的女人一样,每天的期待他的到来,只一个怀抱,或是一个无心的碰触。
乖宝宝一样,掩饰自己的的叛逆,……只轻轻的碰触胸口,我发觉,原来那里已经相当的疼痛。
……
第三十七章:
完美的脸,诱人唇。有人说过我如同天仙般的美丽,实际却如蛇蝎般的狠毒。我其实不认同的想法,懦弱的外表下,一颗坚强的心,还是蛮符合我的。
想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手胡乱了头发,灯光暗下,叫了餐点,喝着房间内小冰箱的啤酒。
我已经一十九岁了。想着。曾经逍遥日子依旧呈现在眼前,记得我对当时的谁说过,说我喜欢那个花蝴蝶,也曾周身环绕,记得他的好。
迷迷糊糊,看到有人开门而入。今天没有喝解酒药,脑袋有些撕裂的痛,好多的记忆如同泉涌般倾泻,当年带着罪恶留在这个城市,如同奶奶对我说的:孽缘。
看见那个人后,我咧咧嘴,笑了。微弱的灯光撒在我的周围,让人看不清楚我真正的表情,那样可笑的,卑微的。坐在床上我踮起脚,地毯上凉凉的寒气上浮,我两只脚自然的贴在一起。
“你不是说永远不待见我吗?”我说,“可是你却总是喜欢叫我纯纯。”
“你喝高了吧!”那人说。
“没有,我没有。”我抽抽鼻子,“洛尔,我担当不起你的爱人是么。”
洛尔关上门的时候,我以一种非常撩人的姿势望着他,我等到他走进的时候并没有动,那人轻轻的把我的搂在怀中。如同宝贝一样。
“我在你的心里,从来没有位置。”我淡淡的说,头已经撕裂的痛,“明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明明喜欢的不得了,明明知道,……却一丝痕迹不带的,把我推给了别人。”
“纯纯,你是我的……”洛尔开始亲吻我掉下的泪。
“现在说有什么用?你到底拿我当什么,还是弟弟一样的亲人么?告诉我,也许我能接受。”我的头向后仰去,有些发困,也许我该好好的休息,“我不是被供奉的神,我是有心情的人,我希望有人爱我,……”
“纯纯,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你。”洛尔随我的倒下,手也拄在床上。
“是恢复记忆后不了解还是从一开始就不了解呢?”我小心的问。
“我一直都不,……”
“我们做那天没有做完的好么,你已然记得,那天我在你的身上攀缠,记得我的小腹上留有你的痕迹,记得么?”我搂上他的脖子……
“……”
“嗯,……”我小声的溢出呻吟,咬咬下唇,突然扭头不再动作。有些时候,这样的事情让我有些退却,我没有理由再继续下去。
那人也发现我的不同,吻着我的嘴唇,解着我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程天琪来过是么!他吻你哪儿里了?”
“洛尔,不爱我,就别碰我,我不是你的物品,至于程天琪,我似乎没有义务告知——你!”我极其不肖以及别扭的说出来,然而,脚还是不自觉的攀上他身。
“纯纯,你身体最忠诚。”洛尔解开我的上衣,看着有些刺眼的腥红,停滞了,过不了几秒,嘴唇从我的耳唇一路吻下。
我知道他看到穆言之留下的斑斑点点,知道他心里的妒忌,可是,最终的罪魁祸首却在眼前,那个曾经说爱我的混蛋。
也许身体上还有兴奋的残留,我身体越发的敏感了,他只是的吻,就让我兴奋不止。
“你不怕得AIDS么?”我很不在状况中说了这一句,“我和你算不算滥交。”轻笑,感觉身体有些僵硬的洛尔。
“我都要你,纯纯,你知道,记忆恢复,我第一个想见到的就是你,……”那人说。然后低头吸允着我的茱萸,在挺立的那个点上缠绕、拿捏。
“嗯,可是,当你恢复所有的记忆就不这么想了,……”我说隐忍着,一字一顿的说,“你会恨我,如果你今天碰了我,你会永远都会后悔。啊,……”我感觉他的唇纠缠在我的下身,……
他把白色的液体吐在手上,然后用纸擦掉。
带有色情服务的酒店就是好,不止安全套,还有润滑剂等一系列的东西都能为你准备好。洛尔拿着润滑剂,一手指伸进我的后庭,……我不是处子,他这样做,我突然觉得可笑。
“用这个吧!”我轻轻的咬着下唇,难过而又艰难的伸手够到一个套子,“我不想让穆言之闻到你的气味,……”然后双腿习惯的攀附,习惯的把最私密的地方暴露。
“……不需要这个!”洛尔说。
“啊,……”我有些窒息的疼痛。
……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许是昏过去的,当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洛尔已经不再身边,身体已经被清理。我躺在被子里,望着天花板,床头的电话准时的响起。
“纯纯,我上楼了。”云紫在电话的那头说。
“恩,给我带来一套衣服。……不用,我的睡衣给我带来。”我挂上电话,有气无力的低着头。裸着身子走到窗台,拿出个小型的DV。倒回的时候,我看到自己及其淫荡的姿态出现在画面里。
里面的哭喊,是求洛尔的更加深入,……
这不是我,头又开始疼痛。
云紫进来的时候,我正看着摄像机发呆。看我有些得瑟的坐在床上,赶忙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睡衣披在我的身上。
“你又何苦。”
“拉着他,同‘辛氏制药’和洛氏集团一起毁灭。”我说。
“你就那么恨他。”云紫蹲在我的身边。
“是,恨。恨他让他记住我一辈子!”我说完,去了浴室又擦拭我的身体,“可我还爱他。”抛下这一句。
回家的时候,天还蒙蒙亮,我穿着睡衣,几次都要昏睡在云紫的车里。好容易到家里,我捻手捻脚的装作要出门的样子,可想而知,被捉个现场。我拒绝王妈妈的碰触,大张旗鼓的跑回房间。阳台上,我对着楼下车里的云紫摆摆手。
洛尔的记忆时好时坏,我在DV上看到他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温柔的抱我去清理。
如果,如果他知道造成他这样的人是我,还会不会对我如此的温柔。
熏叫我起床,掀开被子的刹那,看到蜷缩着,泪流满面的我。
“纯纯,做恶梦了么?”然后拿了手帕给我擦眼泪。
迷茫中我渐渐的清醒,“熏哥哥,让我睡一会儿吧,……”睁开的眼睛,看清了熏,然后又闭上。
“明年,‘辛氏制药’的老厂区,就要拆了,那儿说是要建几栋家属楼,地方不算偏僻,交通还算好……”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熏哥哥,我困,好困。”我嘟囔着。
“我听柳枫说的,他说奶奶如果看到‘辛氏制药’发扬光大,也会欣慰的。”
“恩,是呀,……”
我还记得奶奶当年封了实验室之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把厂区迁走。
还有她看我眼神里的绝望。
是的,所有的罪孽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后果,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第三十八章:
我醒来并没有去上课,而是在熏确认我发烧后蜷缩在被子里,捂得如同粽子。自认为身体很好,可是那夜晚的风也不是白吹的。
表哥开完会直接奔回家,两完体温计,拿着吊瓶的针头,对着我的手一头扎下去。表哥的表情很不是自然,说是让我做个全身的检查。我没有质疑,认同他的建议。细细的看了我的手臂,血管细微的已经很难找到。
表哥说,说希秋家的大家长希望洛尔回洛氏,已经在报纸上公开声明了。但是昨天还对媒体说一定会回去的洛尔,今天早上参加记者招待会的时候,给拒绝了。表哥说完,调调吊瓶的快慢,跟熏说,洛尔昏倒在记者招待会上,现在得去医院,……
我竖起耳朵,听熏和表哥小声又说着什么,我头疼,一句话也没有听见。
洛尔昏倒了?我有些惊讶。瞪大了眼睛,看着熏送走表哥推门进来。
“怎么了?”我问。
“洛尔昏倒了,柳枫说从早上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严重么?”我眼圈有些红。
“应该没事,你表哥过去了。”熏轻轻的亲亲我的额头,“怎么还那么热?”
头痛的厉害,止痛药背着熏吃了好些个,就差成瓶灌了。我舔舔干裂的嘴唇下地,手上的针头牵引,我茫然的拽掉。
楼下,还是和往常一样,王妈妈做着蛋糕,那味道香甜可口。
“熏哥哥,去看看洛尔吧。”我走进,“我想他了。”
抬头看着我的熏,微微叹了一气,“纯纯,吃点东西,我带你去。”然后看着佣人从我房间拿出已经冰凉的牛奶和面包。
“我不想吃。”我头晕晕的。
“乖,来,我喂你。”熏拿着热好的粥。
“言之在哪儿呢,……”我环视四周,一点也没有穆言之来的迹象。
“他工作忙。”熏说,忙不迭的送上一勺粥。
“他可能在医院,……”我推开熏的手,穆言之一定帮希秋操劳,“不去看洛尔了,熏哥哥,我累了。”
……
穆言之爱着的一直是希秋,我怎么还认不清这个事实,我为什么认不清这个事实?
一直努力的爱上那个男人,一直很努力想跟他好好的过日子。我就像小三一样,插在人家的中间,左右为难。如同AC中间的B一样,……真的好痛苦。
穆言之曾经在以为我睡着的时候对我说过,说要好好的爱我,说要一辈子。
我当那是诺言,心里流淌的温热气息,我很开心。
程天琪没有下位,依旧坐着洛氏集团老大的位置,有一天派人送来一只纯金的金鼠,看得家里的人目瞪口呆。送来的人说,说纯少生病,赠金鼠驱邪。
我刚能下地走动,看到抽搐着嘴的熏,有点要落荒而逃的意思。
但是最终,金鼠还是定居在我家,楼下书橱不大的地方,供奉着一只比真老鼠还大的金鼠。
我摸着老鼠,想程天琪也忒土了了,送我点洛氏的股票也行呀。然后看着鉴定书,寻思是实心还是空心的。难道我打他,还打出感情来了?
但是和金鼠一起送来的还有个锦囊,一个金丝线的精致袋子。我打开,一只耳环,一只和曾经窦夕颜送我的一模一样的耳环,十字架,上面一个清楚的“纯”字。
休息几天后,熏开车载我去了医院,穆言之看到我后明显的吃了一惊,转头看到胡子拉碴、萎靡不振的希秋。
“希秋哥哥,我来照顾洛尔吧。”我有些发抖,但是还是微笑的说。
“不用,我来就好。”希秋轻轻的说,“洛尔又像原来一样睡着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我看到那个男人,眼里闪着的泪水,如何像那个曾经叱咤黑白两道的大哥,……这是一个小男人,一个为爱而泣的男人。“会的。”我背过身,推开病房的门,但是我稍微的停留一下,“希秋,如果洛尔永远这样,你会不会守着他,一直到他醒来、或者一辈子,一直到老。”
“……”
“我不需要你回答!”说完,我进到病房。
洛尔还是在沉睡,只是此刻的他和我原来见到的他有点不一样,上次是失血过多的昏迷,而这次,是意外的昏倒。我坐在床边,手抚上他的脸,然后看到他脖子上的红色印记,……轻笑了一声。
“洛尔,你可真傻,……”那是我留上去的,一个刻意的,突然想到DV上洛尔早上迷茫的双眼,看着我双手抱头的他,也许有些东西能想起来,却又想不起来吧。
我脱了鞋,单薄的身子倾向他,……知道么,我喜欢这样的洛尔,一脸的温润、无害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曾经抱着这样的人儿,日复一日。
面貌不会再有变化的他,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一点皱纹也没有,面容清净洁白。手指在洛尔的胸前划着,这里面的器官,大部分开始衰竭、病变了。我看过表哥对洛尔做的体检记录,里面的东西我不甚很懂,但是有几个医术名词我还是看得懂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说完,拉起被子,钻了进去。洛尔的温暖身体化在我的手中,却又不真实的在我的身边存在着。
穆言之在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向我解释着什么,送我和熏出了医院的大门,嘱咐了熏要看着我吃药,然后看着我的耳环,没在说什么。
外面下雨了,很大很大的,起了雾便什么也看不到了。我和熏坐在车里,放着歌,我斜斜的躺在车的后座上。
“相信我。”
穆言之临走对我说,我听后摆摆手,一笑而过。
“熏,我突然想离开。”我说完,有些冷的发抖。
“想去哪儿?”熏脱了外套,递给我,看我没接,固执的给我盖上。
“回英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我苦涩的一笑。
不想离开的我,到底有了离开的想法,所谓的真心、所谓的累了、所谓的借口……都是我一个人的。
第三十九章:
上位的程天琪没有爽约,洛尔昏迷一周后就悄悄的驱车载我去了“辛氏制药”的旧厂区。
我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甚至连熏都没有告诉,直接就跟程天琪走了。他开着黑色的红旗,表情凝重的开着车。
我在车上死命的抽着烟,娴熟的姿势和口中吐着完整的眼圈,程天琪有些挂不住脸的打开窗户。一路,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最后沉默了,谁也没有在聊下去的欲望。
旧厂区不大,当年搬走的时候匆匆忙忙的,里面好些东西都没有搬走,除了员工日常用的,老的机器和一些实验用品都留在那儿。现在搬到新的厂区也用不上了,因为有些东西在几年前就已经淘汰了,当时资金有限,并没换掉。直到有外商投资后,设备改进,但是那时也就搬走了。
程天琪带了一个保镖,膀大腰圆的,我看了之后都有些胆突突。
我这瘦胳膊瘦腿的,害怕我灭了他么?
有些气恼的撇撇嘴。
钥匙是在信封中被拿出来的,上了锈的痕迹,有股铜锈的味道。拿到手上能曾一手黄。
我拿着手帕擦擦,然后去开那个铁门。
程天琪看我要开铁门的时候下意识往后躲躲。
“怎么?”我望着他,有些疑惑,“你听说过什么么?”
“一些在这儿干过的老人说,里面闹鬼。”他说。
“哦?”我开门的手停顿了一下,“真有鬼,那我到想看看。……”手一使劲,门“咔吧”一声开了。
令我想象不到的是,门开了,却还有一层门。
……
“钥匙你是怎么搞到的?”我推了几下,根本不是我的力气能推开的,何况门还是锁着的。
“找到一个当年看门的门卫,花高价买来的。”程天琪说。
我仔细看了眼钥匙,明白这是个把后配的。“他没告诉你这个门开了,还有一道么?”
“说了,但是当时走的时候门并没有被关过,……他说走的时候,里面的锁是坏掉的。”……
“……”坏掉的?心里一阵冷汗。顿时有些发冷。门再次被锁上,我把钥匙放回信封,然后揣在怀中,“钥匙我留下了,只要你安心的做你的小老板,我保证你衣食无忧几辈子,……”我看了他一眼,然后上了车。
路上我一直在想程天琪对我说的话,看他的表情,话不假,但是既然那个门卫是最后走的,为什么旧厂区的大门还要有一层,说是坏了么。
那是一个老的锁,是一把小钥匙能开的锁。爷爷奶奶的遗物中并没有钥匙一类的东西,难道是有人拿走了?有人去过旧厂区,有人把锁修好……
想了好久,没有想明白,头痛的厉害。
“去医院吧,去看看洛尔。”我对程天琪说。
“……”车突然打个晃。
“三个月后把资金全都转移,我在海外给你开一个新的公司,……”我拿着手机,胡乱玩着,“这样你放心了吧。”
“你在跟我讲条件么?”程天琪说。
“如果把这个也算成条件,我承认。但是——如果不这样,洛尔有一天恢复,你还要当你的小酒保么?一个人能从地狱到天堂,但是如果从天堂到地狱,你可以想象一下。”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钱在你的账户,即便我害你,钱也跑不了你程家。”我说完,看着窗外。树木向后倒去,一棵两棵,……
洛尔还在熟睡。我趴在透明玻璃上看着洛尔在无菌区躺着。
医生说洛尔好些了,但是半夜的时候又突然变得严重,……
我静静的望着他,那样的容颜,不是很好么!不会老去,不用担心变丑,不用……
轻轻的拔掉他鼻子上的管子,看着脸变得酱紫的洛尔。
“你干什么?”一手打开我,我看到希秋慌忙的按了铃声,叫了医护人员。
“我看洛尔带着个好难受,我好想让他醒过来,……”嘤嘤的哭泣,“我不想看到他这样。”
“纯纯,你回去休息吧,洛尔醒来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希秋语气缓和了一下,然后下了送客令。
“我不回去,……那我在外面看着他,……”悄然的退出,几个医护人员跑进来,把我撞倒一边,我有些落寞看着忙乱的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熏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医院。那头说在医院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有些语塞,我说信号不好。
半个多小时,熏驱车接我。然后跟希秋说了几句话,便拖着我离开了。
回家就被按倒被窝里。因为表哥来电话,说我最近精神不好。而且我拔了洛尔的吸氧的管子,希秋也一定告诉了他。
“纯纯,洛尔一定会好的。别担心。”熏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我其实不知道。
……
睡的不太安稳,一觉下来,基本上全是恶梦,但是醒来后的那一刻,却全然的不记得自己做的是什么。
放了洗澡水,把自己用温暖包围,我才从茫然中回归。看着表,已然是半夜。
几个未接的电话,有云紫的,还有穆言之的。我一个也没有回,开灯躺下的时候望着天花板,睁着眼睛数羊,想要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微微的一叹气,把灯关了,又开始数羊,……
第二天的时候拿着“辛氏制药”老厂区的门钥匙又复制了一把,穿着平常的衣物,去了拥挤的市场。
“叔,帮我配把钥匙。”我把钥匙放在修锁配钥匙的小摊上,看着带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的老大爷。
“放这儿吧,你下午来取,……”那人拿来一个收据,刷刷的写着什么,“我给你开个票子,凭票取。”
“我爸妈出差,家仓库钥匙就一把,我怕他们回来时候开仓库,我还没在家……”寻思了一下,“要不大叔,我给你加点钱?”我显出相当着急的样子。
“你要加多少?”那人迟疑一下。
不敢说多,小心翼翼的说了一个数:“二十元钱。”
“行,几分钟的事儿。”
……
看着一模一样的钥匙,我回了家。满手的铜锈味道真是难闻。
家里安静极了,熏也有些忙,因为公司财务出现点问题,所以一大早上就不见了踪影;表哥则是经常的忙,而洛尔的事情,他几乎全包了;还有穆言之。
前一天穆言之来看过我,看我睡的太熟,看了我后待一会儿就走了。
现在,偌大的房子就我和几个佣人。我躲到书房看书去了,一些东西总是屡不明白,……又是坐在椅子上,盘着腿,呆呆的看着某一处。
给云紫打了电话,让他查查程天琪到底从何处找到的钥匙,然后又让他去寻寻那门中门的线索。也许那个门当年真是坏的也说不定。
或者是个死门。锁上,就根本开不开。
而进入旧厂区,难道还有另外的路么?
第四十章:
几天安静的在家,学校课程不多,拿了假的病假条,心安理得的当回了米虫。每天晚起早睡,想不起的太多,所以就什么也没做。
洛尔说是有些意识,我也不便经常去打扰。偶尔的,远远的望着他。
几天后,拿着水果,由几个佣人陪同去看了洛尔。此时的洛尔已经苏醒,在医院的小花园里,他坐在轮椅上,眼神有些呆滞,但是阳光下,他的身子还是罩了一层金色,一种别样的——病态美。希秋为他买饮料去了,我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
“洛尔,记得我么?”我蹲下来,手抚摸他白皙的脸。
“……?”看着我,有些疑惑。洛尔学着我的动作,手也放到我的脸上。
“你一直这样的听话就好了。”我嗤嗤的笑了一下。然后贴近他,吻上他的唇。眼角的余光看到希秋的身影,离开他的唇后,拿过带来的水果,拣甜的让佣人去洗了。
“听柳枫说,纯少你病了,要好好歇息,洛尔这面你就不用太操心,……洛尔他没什么事情。”希秋说完,拿来果汁,插上管递给洛尔。
洛尔看了一下我的脸,然后又低下头。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希秋哪儿里似乎有些狂躁不安。
“洛尔,你快好起来,……”喃喃自语。
洛尔,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司机在外侯着,我出来的时候已经中午,有些饿了,便让车开去餐馆。家里陪我的人甚少,像这样不归的时候还是少了些。
去了一家川菜的小馆子,坐在僻静的角落。要了一瓶度数不大的白酒。
我很少喝酒,因为他们说过,说我的酒品不是很好,那时听着,便一笑而过。
在这样的小餐馆吃东西到底还是不习惯,佣人和司机坐在不远处。我叫了几个菜,独自的吃着。有一口没一口的。
“你这样不闷么?”坐在我对面的人说。
“但是像你这样搭讪,似乎搞错了对象了吧。”我抬眼看着他。
“没,我可不这样觉得。”他说完,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还是头一次喝这么没品的酒。”
“你一直跟着我?怎么,洛氏总裁对我这个学生感兴趣了?”我看着此时温儒的程天琪,“还是不放心我对洛尔。”
“我承认是跟着你,但是我没有对你产生任何的怀疑。”他说完,给我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我拿起来。
“你派人查我?”他说。
看到照片后我突然发现程天琪的脑袋还算不傻,“你搞错了吧。”我平静的回答。
“希望我是搞错了!”酒一口没喝,只是轻轻的抿一下,程天琪就告辞了。
云紫在我打电话询问的时候说他知道程天琪发现的事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的略过,说他车子里安了高度的感光系统,只要某处有不寻常的光亮,车里的红外线装置就会启动,然后按照光源处拍照。
我还真是小看了程天琪,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这样昂贵的电子装置,他舍得的还蛮有道理。
不再理会,被发现与否我并不太关心。
云紫说,那把钥匙确实是从老厂区门卫那儿买来的,只是,那把钥匙也是后配的。
我“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如果这样,那谁都可以配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除了里面的那道门,谁都可以进去。
那个门卫既然说里面的门是坏的,那么这大概是后修好的吧。
有人在我们之前进去过旧厂区,在奶奶封了实验室,厂区工作人员匆忙的搬走后。
云紫查了多日都没有头绪,但是大多数的矛头都指向洛尔,但是那个时候的洛尔已经昏迷,或是短暂的失忆中。
没有任何的结果,但是私家侦探还是很尽责的调查着。我每天无所事事,依然除了看洛尔,就是在家呆着。穆言之几番讨好后都在我这儿碰了壁,看着落寞离开的他,我有些红了鼻子。
“纯纯,言之他,……”熏说完一半,看着我的脸。
“我的脸上有什么么?”我转过头看他,然后把手上的游戏柄给他,“我累了,去休息了。”
“纯纯,你在逃避什么?”熏冲我喊。
“自己,你相信么?”我走到楼梯处,回头说。
……
洛尔身体恢复的很好,我不得不佩服表哥的尽力而为。可能我再去医院的时候,洛尔一定就会认出我,或是叫出我的名字。
如果记忆更多的涌现,是不是洛尔就会指正我就是害他的人呢?
我怎么能说,当年年少意气用事么?一个错误,居然让我用众多的谎言搭建一个完美的真相。
去了医院,洛尔的病房并无他人,我走了进去,坐在床沿。
“洛尔,你好些了么?”我问。
“……”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笑,然后拿出“辛氏制药”旧厂区的全景照片,还有大门钥匙的图片,以及当时股东大会,偷偷拍下一脸淡漠的洛尔脸的照片,“看着熟悉么?”
“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洛尔终于说话了。
“我还以为你病的说不出话呢。”“咯咯”的笑了一下,收回照片,然后望着洛尔,“当时我并没有给你打很多药物,短暂的失忆和身体僵硬看来还造就了你来到我眼皮底下避难,你不觉得太近了么?……”
“纯纯,……”洛尔无奈的说。
“你要死了么?”我说。
“是,那又怎么样!纯纯,你在害怕?”洛尔说。
“是的,我走进医院的时候我就在害怕,害怕失去你,……”我抓起洛尔的一个胳膊,“可是我还不想你死,……你喜欢我么?”
“喜欢,喜欢你忠实的身体。”他说。
“呵呵,洛尔,你果真和常人不一样。”我回头看看病房,起身反锁,然后拉上百叶。
“你觉得你能杀我么?”洛尔微笑,如玉的皮肤透着光亮。
“我没想让你死,我说过,我舍不得你死,……”我轻轻的摸着洛尔的脸,“为了一个错误,我就要撒谎甚至做出更加愚蠢的事情来弥补,我这样是不是傻?”
“……”
“可是我第一个错误知道的就剩下你了,洛尔。”我看着他,岁月痕迹没有写在他的脸上,还如当初般的温良如玉。
“你爸妈知道、你表哥知道后该做何想法,还有熏。……熏这么多年为你做的你还不满足,他们为你做的你都不满足么?”
“别说了!”我轻吼。
颓废的站在一边,看着脸色苍白的洛尔。
“我认识的那个纯纯在哪儿?”洛尔说完,闭上了眼睛。
如果那时候,我并没有食物中毒,并没有坚持和自杀的洛尔一个病房,是不是我们就在没有任何的交集。装作陌生的两人,在没有虚伪和错误在前,如果能爱上。我们会不会很幸福。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但是,事实,我们如果这样,也不会幸福。
不停的寻找记忆,洛尔还是会和我碰面,会抓住把柄质问我,会为了一个荒唐的理由和我那荒诞的做法。
“你还打算这么疯癫下去?或者你一直都想这样。”我轻笑。
“还没想好。”洛尔淡淡的说,目光警惕的看着我。
“用不用我帮你个结局?”我凑到洛尔的眼前,“你这个样子确实很美,像以前,不是很好么,……”
……安静的躺在床上,轻轻的呼吸,每天只会,不,只能依靠我(植物人)。
“你不怕你的亲人们伤心么?”洛尔向后靠了靠。
“他们不知道,就永远不会伤心。”亲亲洛尔的唇,“我一直都很乖啊,……”
……
第四十一章:
拿出一个盒子,在洛尔的目光下。
“你不必担心,那个配方,我已经毁了。”我淡淡的说。起身为洛尔掖掖被角,“我看到你后背上的纹身,……”
“那天你……”洛尔瞪大了眼睛。
“是,只为了那个纹身。”嘴微翘,“难道你以为我爱你,就要把自己给你么?……”心里一阵阵的疼痛,几近想要涌出的泪水,可是到了眼眶到底没有流出。
“好,你真好。”洛尔有些颓废的扭过头。
阳光还是很明媚,百叶透过来的光亮让我有些错觉。
似乎还是在当年那个实验室里,一边希望洛尔醒来,一边又希望他永远沉睡,乖娃娃般,不是曾经的花蝴蝶,不必四处招蜂引蝶。
“我们换个角色吧。”洛尔说,打断了我的回忆。
“你打算怎么换?”我嘴唇微翘,拿出以前他送我的脚链,铃铛乱响,“这个还是我送给你的,只要你醒来,它就会告诉我。”
“你来躺在这儿,可好?”洛尔不舒服的挪挪身子。
“没有机会的。”我站起身来,调调他打的吊瓶。
那个脚链,我把它带在洛尔的脚腕上,洛尔表情鄙夷的想要躲开,可是移动了一下,只剩下“叮叮”的铃铛声音。
“明天,你就会转院,我会好好的照顾你的。”我贴近洛尔的耳朵。
“柳纯寒,你明明不再爱我,……”
“我当然爱你。”轻笑出声。
轻巧的针头只有短短的一节,我放在特制的针管上,手握着便扎进吊瓶的塑料管里,看着管内液体慢慢的变了颜色,洛尔手有些慌乱的要拔掉手上的针头。
“别动,回血就不好了,如果你不想死。”我说完,看着发蓝的液体慢慢顺着管子流下。坐在远处等那蓝色流进洛尔的体内。“这是缓解你肌肉僵硬的。”
……相对无语,洛尔哀怨的眼睛看着我,然后盯着塑料管,蓝色渐渐消失,取代的还是那透明颜色的葡萄糖液体。
“你的手法更加的老练了,……”洛尔有些凄惨的笑。
……
当我看到洛尔开始冒冷汗的时候,我又拿出一个类似的针管和针头。一个不大的瓶子里一个黏稠状的半液体,我冲着灯光照了一下。“我最喜欢你这个表情,明明想反抗,明明想,却身不由己。”
手攥住小瓶子,然后开始摇晃,看着里面慢慢变清澈,慢慢变成水状的液体的时候,我取了针头。
“这是最后一支‘冰冷杀手’,……”我把药打进针管,“明天,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洛尔说,
“我不想这样的,我……我只用这最后一个错误来圆我第一次撒的谎。”我看着有些重重呼吸的洛尔,慢慢走近,“我不想害人的,……”
捉住洛尔的胳膊,“毁去你身上的纹身,就在不会有‘冰冷杀手’了,我们重新开始!”酒精棉轻轻擦拭动脉。
“你认为我们还能重新开始么?”洛尔盯着我,“你认为失去记忆,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么?纯纯,你太幼稚了。”
“我幼稚?是,你也看看我啊,恢复记忆的你看我有变化么?”我一挑眉。
“……你,……”
“和你一样,只不过,我身上早有抗体。”不再言语。身上的毒瘾已深,“冰冷杀手”已经和毒品作用开始反噬。这些,我是不可能说的。
针尖对着动脉的地方,我对着洛尔轻轻一笑。
“你会慢慢的忘记,情欲的巅峰,你的心里只会有我。”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锁开始转动,我回头的时候,洛尔反扳住我的手,针头向里。
“洛尔,你……”干什么!我惊恐的看着洛尔,低头看那个针头没入的我皮肤。
“纯纯,我喜欢你的这个表情。”洛尔看着皱着眉头的我的脸,拿过的针头,手一推。
我猛然的推开他,向后倒去。屏风“啪”的一声倒下,我坐在地上,寒冷油然而生。
“配方我会毁去,虽然我才知道那就是我想要的配方,但是我想,现在已经没有用了……”顿了顿又说,“知道你看得明白,也知道你已经记在心里,但是,我相信,不久你就会忘记。毁去了,世上再没有‘冰冷杀手’!”然后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知道这是什么么?”洛尔反问我。
“……”我眼前一片模糊,却本能的定了定神。
——钥匙!
“纯纯,——”洛尔说,“这几年我调查出来的东西,远远比你多。因为每次,我都会先你一步,……”
门开了,希秋破门而入。看着坐在地上的我,然后直奔洛尔。
“洛尔,你没事吧。”希秋拉过洛尔。
“没事,刚才有些呼吸困难,后来又好了,……吓到纯纯了,……”洛尔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微微的喘气。
“纯纯,没事吧,用不用我打电话叫柳枫来?……”希秋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包括针头和酒精棉,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没事,我刚才确实吓了一挑,还好洛尔没事。”我微微一笑,额头的冷汗涔涔,“洛尔,这是给我的吧。”
“恩,是啊,我叫你来就是给你这个。……我已经带了好长时间了,突然拿下还真舍不得。……”
“都给我了,还要?”我上前,拿过钥匙,嘴唇轻轻的亲在洛尔的额头,“洛尔……”你自由了。嘴拂过他的耳,然后转身离开。
身上开始冒着冷气,我靠近洛尔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发冷了。什么有了抗体,纯属瞎掰。有一步无一步的走着。几个小护士都都认得我,上前想要扶我的时候被我拒绝了。转身走进带有“安全出口”的楼梯,靠在墙上就再移动不了步伐。
喘息了一阵我听见不知道几楼的楼梯口处有人说话,走步的声音由远而近。
心脏“砰砰”的跳动,我咬咬嘴唇,滑下去的身体此时硬撑着站起来。
……
我没洛尔那毅力,如果一个小时的时间一过,我可能永远会在床上度过一生。
也许,有了抗体的不是我,而是洛尔吧。几次从长眠中转醒,然后的找回记忆,……
出了医院,我迎着阳光,却更加的寒冷。
“纯纯,你在哪儿干什么?”有人跟我说。
“谁?”我眨眨眼睛,看见是穆言之,“言之,送我回家,我累了。”有些激动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看着他手里拿的水果,知道是看洛尔来的。
上前要扶我的手刚接近我的时候停滞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言之,送我回家。”我重复的说了一遍。
“纯纯,你,……”穆言之拉过我。
“快点!求你,……”我说完,咬着胳膊。
穆言之不敢耽误,车开来,就载我回家了。没闲心看路过的风景,手腕一阵疼痛,血从嘴角流出,松开,看到一排血糊糊的牙印。
回到家,熏没在,我轻巧躲开了佣人们的视线,穆言之跟着我,走到储物室的里间。
家里有个实验用的地下室只有我知道,当我拿着钥匙打开地下室大门的时候,穆言之身子明显的一缩。
“如果不想让熏和其他人看到,就快点把门关上。”我轻吼。
“……”默默的关上门,一言不发。
地下室是当年奶奶实验用的地方,因为我不喜欢这儿的阴暗与潮湿,所以每次当她做实验的时候,我都会去干别的。但是关于初级医学方面的知识,我都是在这儿学会的。
曾经的曾经,奶奶跟我说过,当个称职的医生,是要救死扶伤,而不是要去害人。
后来创建“辛氏制药”的时候,奶奶参与到新的药品研制,每每有新的成果,奶奶都会开心。可是新的药品在白鼠身上没有太多的副作用,但是因为我的固执,本来是要造福的东西,可是最却终变成伤害。
我瞒着奶奶拿活人做了实验。因为当年的妒忌、猜疑与固执。
蒙着眼睛的洛尔匿名送到“辛氏制药”当年的厂区,……
奶奶并不知我所做的一切,当后期发现的时候,我还佯装不知。有些记忆,不想想起,就忘了吧。“001”号,也是不愿想起的。
一直的排斥,直到今日才不得不自己告诉自己,那是个事实。
跌跌撞撞的在地下室翻弄着我想要的东西。穆言之在旁边也不说话,看我要摔倒的时候就扶我一把,然后固执的搀着我走到我想要去的地方。
“言之哥哥,别恨我。”我感到手指僵硬。
“纯纯,你要好好的,我要听你的解释,……”脱下外衣给我披上。
我翻弄桌子的时候腿突然疼痛,趴在桌子上就往下滑。远远的,看到我要的那个药瓶。
“打……给我……”手指向那儿,……眼睛发黑,我向后倒去。
……
第四十二章:
陷入昏迷的我越加的寒冷。耳边有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我闭着眼睛,手四处扫着。
“好烦,快走开。”我头一阵阵疼痛。
“纯纯!”那人惊喜的说。
“……”慢慢的睁开眼睛。
四周昏暗,还是那个我不太得意的地下室。似乎回到小时候,趁着奶奶不注意,然后胡乱的兑着化学液体,弄得乌烟瘴气的,然后绕着桌子,被追着打。
还有那时被抱着,看显微镜下的细胞活动;特意弄破了手指,然后大大咧咧的弄得镜片满是鲜红。
“我死了吧,……”诺诺的说出口。
“你的命太硬,阎王跟我说他不收你。”穆言之说完,搂我搂的更紧些。
“言之,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我伸手去摸他的脸。
“也许吧,至少我习惯有你。”那人说话还是颤抖。
“呵呵”我笑了一下,感觉身体的温度虽然低一些,但是恢复了正常。看着手臂,除了我咬的那个地方,我看到另外的一片血肉模糊处,皱皱眉,“言之哥,你不会趁我昏迷给我上刑了吧。”
“没,一不小心,……”然后指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纯纯,我突然害怕失去你。”
……
一滴泪,两滴泪,我窝在穆言之的怀里已经泣不成声。
在实验室不知道待到了什么时候,我被抱到旁边的小床那儿休息,穆言之呆呆的看着日志。并没有阻止他,我眯着眼睛,感觉肚子叫了,有些饿。
贸然的出去如果被发现,就不好了。我起来的时候走到实验的桌台上。看到酒精棉和纱布,然后轻轻的擦拭,自己包扎起来。以往受伤的时候,都是熏为我包扎的。
“我是不是弄痛你了。”穆言之放下本子,走到我的跟前。
“没,……”我看着他的眼。只有再放下自己身上担子的时候,穆言之才能显现出普通人应该有的表情,疑惑的、纯真的、落寞的、激动的,或是幼稚的,……
还有,现在,一脸抱歉的表情。
“你帮我缠上吧。”我用酒精把伤口消毒后,示意穆言之帮我包扎。
“恩。”
“言之,我不知道我的谎言如何的弥补了,……”我叹了口气,看着凌乱的地下室。
“用真相来说!”他包扎完后,轻轻的亲吻我。
“……我想要你……”我说。
单人小床上,我和穆言之开始缠绵在昏暗的地下室,浓重有些发霉的味道让我更加的不喜欢这儿。我望着墙上纠缠的两人的身影,我闭着眼睛,泪水又流出。
是兴奋的泪水,是激情高潮的泪水。
欲拒还迎的姿态,我在此时发挥的淋淋尽致。
……
以后,再没有这儿了!我拿着寻来的棍子,砸碎所有的瓶瓶罐罐。
日志在硫酸的腐蚀下冒着烟,然后变黑,变成腐败的渣滓。穆言之应该看到最后一页了,那是我的日志。小半本,我称之为我的心血。
我现在虽然没有“冰冷杀手”的任何特征。但是将来,我的记忆一定会抹杀。跟那时的洛尔一样,自己的过去,自己曾经发生的事情一定想去知道,想去明白。最想知道的东西,那就是事实。
穆言之给我打的药物,在针管里还有一些残留,我拔下针头,看着管里面的液体,拿了袋子给封上了。这是奶奶留给我让我还孽缘的最后一个圆谎的礼物了,如果说,那算“冰冷杀手”的解药,我不否认。做下的孽,到底要自己来偿还。
所以,那药被起名“不悔”。
可是我吸毒的,而这个“不悔”刚好和我所吸食的毒品有反应。效果不大,但是也算个慢性毒药。摸摸耳朵上的耳环。哀伤有心而生。
一个慢慢腐蚀你的记忆中枢,一个让你生活在幻想当中,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假象?
能活着就幸运了,我想起曾经洛尔说过的话。
是啊,只要活着。
我闭着双眼,蹦起的玻璃碎片跳起划伤了脸。
看表,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在地下室把带血的衣服洗完都已经晾干了。也就是说,除了我身上的伤和衣服的褶皱,我们都跟往常无异。
绕过储物室,我们就能先去客房,从客房换下睡衣,大方的回到我的房间。
以上这些,都是想,可是到了真格的,发现,现在发生的总比想的要迅速,并且它并不按你的意志而转移。
地下室有个通风口,风扇被卸下却伸不出我的半个身子,于是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我是极不情愿的选择从大门出去的,如果一旦被知道,那实验室里的秘密就都要被发现。
当年建造地下室的时候,我们全家并没有住在这儿。而是住在西区,地下室,显然是搬来之前特意建造的。
我在想办法的时候穆言之“嗤嗤”的笑了起来。我看着他有些疑惑,随口便问为何笑。穆言之看着我,拉我坐到他的身边,一字一顿的说,说:“纯纯,我第一次感到和你的距离那么近,……”
头抵在我的肩膀,满眼的温柔。
“言之哥哥,其实我喜欢你风声鹤唳的样子,……”违心说着,看他的表情。
“不过这样的表情你几乎是没看到过吧。”穆言之问我。
“恩,从来没有。”我诚实的回答。
我和穆言之出了储物室,我回头看着已经恢复成墙面的实验室大门,心头无限感叹。我应该再也不回来了!
“走吧。”那人说。
“恩。”我答。
走在走廊里,四周异常的安静,脚步轻轻,甚至如果在夜晚,是不是连呼吸都有可能听见。我停止了脚步,看着偌大的房子里空无一人。
本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
穆言之走在前边,拉着我就往楼上走。“不太对劲,纯纯,……”说完,抬头,……
我感觉穆言之的手使劲的捏了我一下,然后便不动了。我抬头看的时候,熏,就出现在楼梯的正前方,冷漠的眸子里发出淡淡的怒火。我害怕的缩一缩,穆言之拉紧的手,没有动得一分一毫。
“纯纯,你该跟我解释什么的吧。”熏皱着眉头,手握着栏杆,青筋突起。
“对不起。”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医院是怎么回事?”熏慢慢的走下来,“柳枫拿着那些说是你带来的东西去试验了,……结果在明天出来。”
“那是‘冰冷杀手’!”我平静的说,感觉穆言之的手慢慢的松开,“不过,洛尔他是没事的。”想要甩开穆言之的手,却又被牢牢的握紧。我眼睛有些红,哽咽的我还是闭上嘴,不再言语。
……
洛尔给我的钥匙被遗落在穆言之的车上,而椅垫上的血让熏看见了如坐针毡。是啊,大意的我们以为这样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实验室,可是,完美的保安系统出卖了我所做的一切。
熏第一时间调出了监控录像,花园、客厅、厨房、走廊、楼梯的角落,还有储物间和储物室,……我一次又一次出入实验室都被摄录,即便是夜晚,红外线的照射下,我那凝重的表情一览无遗。
我在电脑室中,看着我那些天几乎不眠不休的身影,微微的叹了口气。如同被警察盯住的贼一样,想逃而不敢逃。如此,这是罪证。
如果洛尔控告我,我将终生不能解脱。
“言之哥哥,‘辛氏制药’我必然要毁去,那虽是奶奶的心血,但确是我孽缘的终结。”我抬头对他说。
“你有什么资格毁去?啊!”熏看着我,然后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熏一直以为“辛氏制药”是穆言之、表哥和希秋三个人的矛盾,可是最终,矛盾的终源是我。
“我可以照价赔偿!一分一厘,不差他们一分钱。”我说完,头转向一边。
“钱?你有多少?啊,……你有的再多也是你父母和你祖上留给你的,纯纯,你如果花掉,你心安理得?”熏死死的盯着我。
“我只不想让自己悔恨终生。我不希望我连做梦都是痛。”我抽泣了几声,“我不想让自己带着遗憾把所有忘记。我不想让洛尔对我说‘没关系’,……熏,你知道我爱洛尔的是不是,是不是,……”我哭喊。
“……”穆言之悄悄的坐在一边,想要安慰的手慢慢的缩了回去。
……
“对不起,……”
第四十三章:
所有的所有,我像穆言之跟我说的一样,把真相告诉了熏,连同那场车祸,一个当时认为的最完美谎言。说完了,也许心里就解脱了,我蜷缩在被子的一角默默抹着泪水。
我编织的谎言,在真相面前,不堪一击的瓦解了。
头痛的厉害,我躲到浴室,从柜子里拿出那被我丢弃后又拾回的可卡。
……看着冲走的沫沫,我到底没有碰它。
身处冰冷的水里,看着自己略有些发红的身子,冰冻的感觉再次的袭来。身上的伤口被冰水浸泡的没有了感觉,我在更加的疼痛中挣扎。
脾气时好时坏,这样的变化让我难以掌控。
如同那日与云紫的无理由争吵,以及云紫旁击的敲点,“双重人格”,想来是可笑的吧。
本来我无意识的了解,可是当我用DV无缘故的摄录一个天一宿后,我发现,原来本性相差的如此甚远。还有在电脑室,反复的看夜里我重复的动作,虽然记忆如此的清晰,可是看起来,却如此的诡异。
熏去了医院,把我那天遗留下的药品都扔掉了。表哥虽然对熏说可惜,但是并没有打算跟熏去理论这些“没用”的东西。
熏要做什么,表哥从来都是夫唱夫和。
我沉寂的这几天,洛尔好一些的时候,便让希秋办理了出院手续。我想到,可能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洛尔不希望见到我。
为了更好的笼络资金,我把云紫私开的几家大的上市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抽掉了百分之七十,云紫借到的千万资金已经上限了,透支的太多,云紫的家长已经再不提供任何的经济支援了。我们陷入瓶颈期。
因为“辛氏制药”的效益非常,几天下来,股票节节的升高。如此涨下去,我已无力再回收。
定的那个抛售的指标,已经近在眼前。
股市上,如此拼命的回收“辛氏制药”的股份,已经引起注意。
穆言之来到我这儿的时候,我正奋力的和云紫讨论如何的再吞掉一些“辛氏制药”的股份。
“你还需要多少钱?”穆言之第一句话就直白的问我。
“……”我一手点着键盘,一手点着鼠标,“你都知道了,……”
“是,当我知道窦夕颜抛了股票后,我就一直再查幕后的那拼命收购的股东。我刚开始一直以为是云紫,可是后来发现不是。”穆言之说。
“把流动资金都提出来,然后换总裁。”轻而易举的说出口。我知道,这个决定一出,一切的辛劳与汗水,都付诸东流。当年穆言之三人拼下的第一桶金,遂变成一文不值的臭铜烂铁,“我还要你手上的所有‘辛氏制药’的股份。”
“好,……”穆言之对我说,然后拿过我手上的鼠标,轻轻的点击。
我看到穆言之头发里掺着的几根白发,清清楚楚的夹杂在黑色的发丝里。我手指摸上他的头:“如果我活着,你还爱我,……”我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耳唇,“我们就相守到老,可好。”
“恩。”……
股市在我抛出全部的股票后顷刻瓦解中,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辛氏制药”的股票跌落了史上最低点。而这前一天,穆言之把“辛氏制药”卖给了他在商界的死对头。
报纸,电视都报道了这件事情,谩骂和诽谤漫天飞舞。
穆言之因为我,做足了坏蛋的角色。还因为这样,影响了家族的企业——穆氏酒店连锁。
“你恨我么?”我对穆言之说。
“恨,但是我不后悔。”穆言之说完,呆呆的看着电视。
“……”
我终还是不愿放过洛尔。程天琪在“辛氏制药”上也占有大量的股份,危机过后,洛氏缺少流动资金,并陷入困境。程天琪的影响,洛尔被迫出来坐镇洛氏。
当账目一一列在洛尔的面前时,程天琪挪用公款一个亿的假账也被翻出来,我跟程天琪定下的三月之约,到底因为洛氏的不堪一击而殒灭。
程天琪很乌龟的跑路了,带着五千三百万的资金,由网上,直接汇入瑞士银行。
因为程天琪贩毒那阵,有几个忠实的部下,洗黑钱的时候没少的照顾,于是在外人都以为程天琪跑路到国外的时候,其本人,被接到本市一家小的旅馆,简单的住下了。
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而这个时候窦夕颜却出现了,出现的很巧合,在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学校门口摔倒后。
他把我扶起来,我定定的看着他,看他和记忆力的,略微变了样子。
“请你喝杯咖啡吧。”如是这样说着。
“还去那一家么?”我说。
“不,另外一家。”
“好。”
他并没有开车,苍白的脸没有一丝丝的生气,乍一看,眼神如死人般的暗淡无光。衣服穿在他的身子上,有些松懈,手握着手机,手指节突出。
“窦夕颜,你这是,……”我询问。
“我病了,现在才好。”无谓的耸耸肩。
“是肺痨?……”
“……不是,……”
司机载我们去了市中心的一家比较大的咖啡屋。点了杯奶茶,却拒不再点苦涩的咖啡。
“纯少,你在害怕?”坐在对面的窦夕颜看着我,表情有些不自然。
“哪儿一方面?”
“你心里的魔障。”我问他。
“我还以为你要说的是其他。”窦夕颜接过服务生送来的可可,拿着勺子搅拌,“其实,我也不喜欢咖啡,因为在夜晚睡不着觉,会想起很多,比恶梦还难过,……”
“程天琪在哪儿?”我想到程天琪派人来给我送的信,血染红的纸页带有人的毛发,看得毛骨悚然。来人带话,说下次送来的皆是熟人之物。
……
我倒不是怕他,而是不喜他的威胁。
和窦夕颜聊了一会儿,看着他越加憔悴的脸。
“扣扣”的敲着木桌。
“告诉我实话。”我看着他复杂的表情。
“扑哧”一声,他笑了,然后那张脸有些生动起来,嘴唇嘟囔,话语在嘴边,“纯少,几年前,程天琪就着手吞并洛氏了。海外的资金,并不是表面的一亿五千万,……”
“……”由然的惊讶。
“我知道你要问的不是这个,可是我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说,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固有些固执,他说,“我得病了,可能是AIDS,……”
“……”
“知道你不相信,可是吸毒、滥交……我不得不对这敏感些,……我每天都生活在自责当中,我无从的感叹与无奈。……还没有人知道我的想法,但是我却告诉了你,也许你会厌弃我,但是我不后悔,……”
“……怎么会厌弃你。”我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喝着奶茶。
“你给我发的短信我都收到了,可是我不敢给你回,甚至也不敢给你打电话,……生怕你听到我的声音就厌烦,……”低低的说着,“如果早些时候认识你,就好了,……”
“……”
“谢谢你,纯纯!”他微笑着。
而我,装作没有听见,我知道,那句“纯纯”说的如此的真心,我如何的忍心训斥,告诉他不能叫我“纯纯”,而必须叫“纯少”。……
“我会帮你。”他伸过手要摸摸我的脸,但是停留在半空中的他,到底又缩了回去,“我该走了。这次的帐,你结吧,……”转身的离开。
窦夕颜的家里,除了一个痴傻的妹妹,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云紫把他的家庭材料递给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贫穷,是如此的可怕与卑微。
第四十四章:拍卖
每天电视报道的大多是商业性质的新闻,小道记者从豪门里挖掘出来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够大肆宣扬好多天。穆言之因为“辛氏制药”的这件“大”事情,已经被穆氏家长们叫回家去避难。
“辛氏制药”于是在正式破产后,被穆言之的死对头袁氏拍卖了。所有的东西都被抵押成现金,于三天后在洪都大酒店。
但是,对于这次的意外,有很多人已经把袁氏当成了炮灰,一个穆言之的手下败将。
当一个人真真正正的承认输的时候,有些东西,便成了“神话”。
所谓商场如战场。
我坐在拍卖场的单间里,胳膊肘抵着桌子,腾出来的一只手有意无意的转动茶杯。
拍卖场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无不都是大公司里的小人物,他们的工作,只是塞着耳机,根据领导的意志举着牌子。
“想什么呢?”云紫靠在我的身边坐下。
“想,我能用多少钱把‘辛氏制药’拍过来。”我又喝了杯茶水。
“纯纯,你这是在折腾什么呢!”云紫无奈的摇摇头,“看那个女的没,我让她去举牌,肯定迷死那些人,……”指指不远处直直盯着看的几个男人。
“我这不是要卖,我是要买。”皱着眉头,“你这是打算让我跟人激烈的争夺几番啊,你的钱是不是没地方放了?”
“呸呸,我家的公主就是好身材啊。”然后看看表,“还有一个小时,拍卖会开始。”
“那咱们是来早了吧。”我说完,看着下边的女子搔首弄姿,“女人还真是,……”
云紫凑过来:“纯纯你多笑笑才好。”
……
“洛尔也来竞拍了。”云紫接完电话,告诉正在看着低下陆陆续续进来拍卖会的人的我,“还有几个是匿名,我没查到。”耸耸肩,一脸抱歉。
“恩。”……
其实真正来竞拍的并没有几个,“辛氏制药”在以前发生过制毒事件,而后期间,虽然说穆言之在这方面很注意,但是小报上那可圈可点的几条新闻,那些事件也算引起小小的风波。
虽然药品抽验检查合格,并不代表公司没问题。许多老百姓并不了解某某公司的真正情况,而他们了解的只是其药品或其他商品的本身——对人的身体有害与否。
更比如说广告对某商品的推广程度和人们对某商品的认知程度。
我看着台下频频的举牌,从一百万已经举到了六千五百万。
“云紫,告诉你的公主,一百万一百万的往上加。”我扣着桌子,看着十号牌并不再举。洛尔没能力在继续下去了,洛氏亏空,所有的流动资金都被程天琪拿走,信贷方面虽然解决了一些基本问题,但是几千万,对于现在的洛氏,算个大数目。
“纯纯,这只是个药厂,一间很小的,并不非常知名……”云紫看着旁边的小电视,“过了一亿,买下他,就要付出近五六年才能扳回本。”云紫对我说完,不再理我。
“我只想找个理由留下来。”我说。
“你这样为了谁?洛尔?还是穆言之?”
“不知道,一个努力伤害,一个不忍伤害,……”我颤抖的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你叫他们情以何堪。……”接个电话,然后摔门出去。
云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听着主持人在台上喊着号码,说着台下报出的价格,……
茶杯洒了,滚到桌子的边缘,茶壶的水已凉,去取的时候,没有拿住,茶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最近头痛的频繁,而现在——突然头痛的异常厉害,而且记忆中很多的事情被翻了出来,……
我八岁的时候说:奶奶,我以后要当个好医生。
云紫六岁的时候跟我说:纯纯,长大我罩着你,……
洛尔在我弱冠的时候说:纯纯,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
熏穿着兔子的衣服哄哭了的我说:纯纯,男孩子不能哭。
……
第一次骑了自行车,撞在树上;第一次放的风筝,被剪断放飞;第一次觉得股票上下浮动的好玩,就玩了,结果一买一抛,赚了十几万;第一次喜欢上幼稚园里梳两个小辫子的女孩,结果被告之她喜欢别人;第一次亲吻洛尔的唇,那时他已经陷入昏迷;第一次撒谎,只因为想去游乐园;第一次看见飞机,却是父母去了远方定居;第一次,……
泪湿了眼。
手捂着头,慢慢的从椅子上滑下来,一只手试着抓些东西,……茶壶和余下的几个茶杯掉落,……觉得头里像有根针一样,挑着我的大脑,充斥我的神经,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觉。
第一次因为好奇给自己打了“冰冷杀手”,短暂的昏迷,也有种撕心裂肺的痛。
“穆言之,你跑到到那儿了,……”我手撑起来的时候,手掌嵌进几个瓷片,模糊的双眼,似乎看见地上的一抹红。找你的时候不在,不找你的时候也……
拍卖台上,主持人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话,不停的有人举牌,不停的喊号。我不知道我来这儿的真正意义是如何。我为了我要留下的理由么?是或不是,我很难回答。
如同困兽般在这个单间里,喊,喊不出来;叫,叫不出声音。
耳边的嘈杂和模糊的眼前,我记得,我带手机了,可以叫上救护车……
如同掉进水里刚被捞起来一样,我咳嗽着,然后缓慢的睁开眼睛。
云紫为首的,我身边围着好几个人,有服务生,还有算是看热闹的。
“纯纯,你可吓死我了……”云紫皱着的脸,埋在我的胸前。
“……”扯着嘴,“云紫,你……哭了……”
“我没哭,你个傻瓜。”埋在我胸前的脸迟迟不抬起来,鸵鸟般窝在那儿。
“我,好像……”我手捂着眼睛,看不清的四周,“好像,感到地下好凉,……”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一会儿就到。”云紫把我扶到旁边的沙发。
“我没事的,真的,让他们走!”我对云紫说,忽然觉的手痛,缓和了一下,“……来了让他们帮我包扎一下也好。”抬了抬手。
让服务生把碎掉的杯子和茶壶收走,然后匆匆而来医生只给我打了一针破伤风就被云紫拿钱搪塞走了。我靠在沙发上,一个晃神,突然想不起来这儿是那儿。
……
外面竞拍中,却是下一个环节。
“云紫,……”我指指玻璃外的拍卖大厅。
“‘辛氏制药’是你的了,只不过,你得花上至少五年精力去管理他。”云紫过来宠溺摸摸我的头,拿着画册说着今天拍卖的所有“东西”,“有几间小公司,太没前景,……”
慢慢的听着,当云紫落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说:“云紫,我困了,回家吧。”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把着他,寸步不离。
眼睛犹如一层塑料薄膜包裹,亦如一层白色雾剂,我假装的昏昏欲睡,感觉被抱了起来。听云紫说:“喜布,先带他去我家吧。”
“嗯。”那人回到。
“别偷摸的告诉穆言之,你知道我讨厌他。”云紫贱贱的威胁。
“……”
第四十五章:烂菜
穆言之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来到我这儿的时候是傍晚,清瘦的脸,下巴比我还尖细。我戴着眼镜,微笑的摸着他下巴上的胡茬。
“纯纯,带眼镜干什么?”他问。
“有点近视,熏说让我矫正一下。”我说。
“哦。”……
最近特别嗜睡,吃完晚饭,我便困得没任何的精神。熏看着穆言之,眼睛有些红肿,只是说:“和家里也别闹的太僵,穆叔叔心脏不好,你别总气他。……这次纯纯,做的确实不对……”
“恩,……”
“哥哥那儿,一直生你的气,……我……”熏为难的说着。
“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不好过,放心吧,我会解决的。”穆言之说。
没有再听下去,我知道我的性子折腾一番,弄的大家都不好受,“我吃完了!”我推了推碗,起身上楼。
安静了几秒,穆言之对我说:“我陪你。”
……
烟是在我到阳台上才拿出来的,我拿着打火机一直找不到点上。
“我来吧,……”穆言之拿过我的眼,放在嘴里点燃,递给我。
眯着眼睛看,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熏,不希望我抽烟。……可是我也不怎么会喝酒,……”尴尬的笑了几声。有些发困。
一直跟到我的房中,我看穆言之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叹了口气,不理他的去了浴室洗澡。
水浇在身上越来越热,周围的雾气也越来越大,这样的感觉,我便不会觉得我有什么毛病。
眼睛的原因,表哥检查一番后,说是可能受到“刺激”。可是,这样的“刺激”也只有我知道,是“冰冷杀手”的副作用。
熏并没有把他看到的实验室的事情告诉表哥,但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我的罪孽加深一分。
万分痛苦之下,我已经没能力大笑了。
“啊,……”我大叫一声,眼泪顺着脸颊就滑下来,手还放在头上,拿下来的时候,扶着墙跌撞的绊在浴池旁。……
穆言之闻声闯了进来,看见我跌倒在地上便抱我起来。看见旁边的瓶子,拿起来看下就直接往浴缸里放水,把我按到水里,进而打开淋浴的喷头。
“你没看到‘清洁剂’三个字么?即便闻着味道也能辨认啊!”穆言之用水冲着我的眼睛,而我,眼泪如珍珠般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水和眼泪,分不清什么到底是什么,只觉口中淡淡的咸,然后被水冲掉。
“我好了,……”瘫在一边,睁着双眼。
裹上毯子,然后抱我去了床上。
拿来镜子,看见如同血注的双眼。“明天早上就好了,别告诉别人,……”
“你的眼睛?……”
“……”没有说话。
晚上的时候,穆言之睡在我的旁边,临睡前,他轻轻的唤过我,趁我转头的那一刻,嘴唇微翘:“晚安,宝贝。”
“晚安,……”我说道。
第二天的时候,眼睛的红已经没有那么深了,穆言之早起的时候看见,只是说有浅浅的血丝。去了医院让表哥复查,完事后,直接把我扔到中医处。
躺在床上,感觉穆言之握着我的手都有些抖。
“麻烦你出去!”老中医呵斥到。
“……”穆言之松开我的手,坐在旁边,并没有离开。
然后我感觉有针扎在太阳穴处,生疼,……
“暂时的光明,如果久了,你还要如此下去,我便不能再帮你。”中医在穆言之买水的时候,跟我说。
“恩,伯伯,你都跟我说了好多次了。……”呵呵一乐,闭合眼睛。我早就想到中医针灸的方法治愈眼睛,没想到,表哥也一样想到了。本来是一个疗程一个疗程,循序渐进的,但是像我这样一步到位的,尝试的没有几个。短暂的几天光明,听起来,有些黑暗。
洛尔封锁了一切他的消息,而报纸上的报道,大多也都是程天琪负面报道。
我摘掉眼镜回家的时候,熏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扎上围裙,和王妈妈及几个佣人做饭。我拿着遥控器,胡乱的换着台。
门铃响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客厅。跑去开门,邮递员送来的一个包裹,看着只有收件人地址的邮包,我疑惑的在邮单上签字。
“你是在哪儿取的邮包?”我问他。
看着我的脸,掩口吐沫,傻兮兮的说:“我们领导说早上就放到公司门口了,还给的放了一百块钱的邮件费。……”
“……?哦,谢谢。”接了邮件,关上门。
收件人是我。
包裹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我看着,一直没有打开。熏听着厨房外面没有动静,就出来看我干什么呢,看到包裹后一愣,便问我它是从哪儿邮递来的。我如实的说。然后熏擦擦手。
“打开么?”熏问我。
“恩,……”我不记得我有什么朋友,也不记得谁跟我好的要送我礼物都匿名,我看着包裹,实是想不到谁能送我东西,“打开吧。”
“……”熏,解开绳子顿了顿,然后拿来剪子把胶带剪开。
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我无奈的眨眨眼睛。手伸了过去。
一堆针头和零散的药丸。一部手机。一撮黑色的头发。
“针头上带着血,纯纯,别碰到。”熏挡住我伸到盒子拿手机的手。
“恩。”我哼了一声,总是觉的拿手机有些熟悉。
叫来佣人,拿来酒精,把手机从上到下都擦拭了一遍,熏递给我。
……
一个一个文件翻着,一条条的短信看着,……都没有多大用途,当打开摄像的视频时候,我默默的拿过耳机,塞在耳朵里。
里面,窦夕颜的脸被划花,绝望的眼神看着照相机的摄像头,……然后贪婪的吸食毒品。
我记得窦夕颜对我说过,说他做过的错事,连上帝都不会原谅他。他觉得他的爱情就像菜市场的菜,如果没有人买,再贵的东西都会腐烂泥土。因为连穷人都不会吃那腐烂的东西,即便当初十分美好。
窦夕颜说他已经开始腐烂,从下半身开始。
“嘀嘀”两声。一条短信。我从呆滞中惊醒。关了视频,我打开短信,“……!”什么都没有,空空的。
“发的什么?”熏问我。
“什么也没有!”我说完,把手机递给熏。
看着盒子里一支支带血的针头,我有些头晕。医生让我好好的休息,我把环在脖子上的耳机摘下,然后上了楼。
“洛尔,我想见你。”我对着话筒,说给另一边。
“……”没有说话。
“我知道是你。”我停顿了一下,“等你想见我的时候告诉我,……”挂了电话,斜斜的靠在床边,透过窗子望着蓝蓝的天空。
我就如同被囚禁在井底的青蛙,无论怎么样的挣扎,却总也逃不出那碗口大的天。
现在,被牵绊住的我,即便逃离也不得安生。
奶奶说的对,一切都是孽缘。
是啊,欠人的,迟早是要还的。上辈子换不了,这辈子还;这辈子还不了,那只好下辈子了。
可我上辈子没欠谁,那这辈子欠的,就这辈子还吧。
电话响起,是洛尔:“柳纯寒,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么?你想让我陪你我就得陪你,你想让我死,我就必须死给你么?……你记得半个多月前,你要干什么,你记得么?现在却说想见我,柳纯寒,你不觉得你有点BT么!……”
“我不会让你死,……你死了,我,一定会想你。”我无奈。
“……你已经把我快逼到绝路,……”洛尔说。
“那,你死了,我陪你。”轻轻的挂了电话。我裹在被子里,陷入黑暗。
熏把洛尔给我的钥匙藏了起来,因为他问过穆言之,穆言之说不是他的钥匙。于是熏就把它藏起来。趁着熏不再家的时候,我去他的屋子找过,可是一点矛头都没有。我这样翻了两三天,突然想起一句话,就是一个人放的东西,一百个人找,几乎都不能找到。
看看,这可奔着真理来了。
柳氏这几天说是有一个大的订单,熏亲自出马,所以,我这几天有充足的时间来找钥匙。佣人都被我放假,偌大的房子,一个整白天,只有我一个人。
寻找已经失去信心,不得不去问熏。我狼狈的在阳台抽着烟,然后掐了烟头下楼。
熏靠坐在沙发上,脑袋仰在那儿,闭目养神。
“熏?”我叫了一声,然后看着眼珠动了动的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他说。
“哦。”我没什么话题再聊下去,于是陷入沉默。
……
慢慢的,熏举起一个东西,然后我看的有些吃惊,熏说:“这两天,你找的是它吧。”晃当一下手中的钥匙。
伸手去接:“恩,是。”
“用到的时候,我跟你一起!”然后潇洒的睁开眼睛,把钥匙揣回兜里,上楼。
当我接手“辛氏制药”的时候,就下令不拆制药老区,然后当初准备一切妥当的施工队,因为我们的违约,还赔给他们一大笔钱。但是老区的条件实在是不好,重修还不如拆了重盖,于是细心的熏很快注意到我。
因为当初,旧厂区拆了后,是要给员工们盖家属楼。
第四十六章:
穆言之的帮派已经完全交给喜布管理了,除非有大的事情,他基本不会再回帮派处理事物。因为这样已经很久,所以新加入帮派的小弟们有很大一部分是不认识穆言之的。相对喜布,帮派众人对他非常尊重,而且办起事来事半功倍、游刃有余,俨然一个大哥大。
云紫有时候会问我,他说他还是喜欢女人,喜欢和女人厮混,可是为什么看见喜布就会发情,甚至只要看见他便有种想和他做爱的想法。
我看着云紫,微微一笑,默不作声的走开。
其实,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很微妙,比如当初我遇到的洛尔一样,那时候小,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仅仅是靠着第一的直觉,而那个直觉,则会引导我正面的理解。
想起我曾经用在云紫身上的一个词儿,就是蝴蝶——完全变态。
没想过要背着穆言之找喜布,记得我最初的时候,是在那家地下赌场,我记得我躺在穆言之的怀中,他安静的递过来一杯水。
我知道喜布对穆言之忠诚,可是我单靠云紫的私家侦探是远远不够的。寻找窦夕颜,在这个城市里,基本属于大海捞针。而且手机的录像可以看到,程天琪把他藏得很好。
希望穆言之不会生气。
动用他帮中的小弟,我几近疯狂的开始在帮派中散钱,每天的出入,人人都把我当成财神爷。我封锁了一切穆言之可能知道的信息,只想尽快找出窦夕颜,找到窦夕颜,程天琪也会被找到。
现在机场都是指纹识别系统,洛氏因为程天琪的原因,内部大调整,而程天琪本人被通缉。因为错失了一次出国避难的机会,所以,他再想离开,除了潜逃,没有别的任何出路。
茫然的走在学校的小道上,看过的四季时光。厚重的羽绒大衣告诉我,现在已经冬天。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偷偷的嗤笑,看到半年的新生,一个张张崭新的面孔。
“学长好。”几个女孩儿迎面走来,打着招呼。
“好。”我微微一笑。然后走过的时候,听到几个孩子的雀跃欢喜。
……
“纯纯!”云紫坐在木椅子上叫我。
“恩,……”应和一声,然后走了过去,“椅子不凉么?”
“站着也冷,怎么的都得个肾虚,还不如享受点,累不着自己。”云紫又开始满嘴的胡话。
“……”咳嗽了一下,摸着热宝,随他坐在一起。“喜布那面怎么样了?”
“查着呢。因为程天琪把他老婆孩子都送国外去了,所以消息几乎断了。而且洛老爷子最近可能要和法院签署协议,和他彻底脱离父子关系。”腾地一下站起来,“……冻屁股,……”
“穆言之要是知道我这么瞒他,肯定会生气的。”我看着云紫。
“已经都瞒了,连喜布都替你瞒了,如果你此时告诉他,那这些人该如何的在帮派待下去?你知道,他们江湖人士,都是靠的兄弟义气来办事的。”搔搔头,“走,带你听听课去,政治换个小老头,讲课挺有意思的,跟讲评书似的,……”没说完,拉着我就跑。
其实,学校的生活还是挺好的,我离开的时候把热宝给了云紫。司机在学校外面等着我,出去的时候,那人正好抽完一支烟。
“少爷。”麻利的打开后车门。
“恩。……”想着表哥刚打给我的电话,说洛尔已经昏过去好几次了,说的时候,我攥紧的手,心中隐隐的痛。
因为洛尔主持洛氏集团,所以最近并没有住在希秋哪儿,反之,希秋成了洛家的常客。我去找洛尔的时候,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和洛尔之间的事情,所以,希秋看到我后,第一反应就是说,说洛尔他不在。
我很明白希秋的顾及和他的警惕。
抬抬手,表明自己什么都没带。碍于洛家家长那面,希秋及不情愿的去了别处帮忙。
今天的我极其的平和,我觉得我的头脑也是相当的清晰。我知道我自己再做什么。
家佣引导着我去看了洛尔,推开门,看到还在昏睡的他,我走上前去,摸摸他的额头。……也只有睡着了,他才会安静,很乖。
手中的戒指转动,我移向他的胳膊,极细的针头扎进洛尔的胳膊。洛尔闷哼了一声,皱皱的眉头想要凝聚一起。家佣还在旁边,我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离开。
“多让他喝水,别吃太油腻的东西,……”我看着洛尔,头也不回的离开。
“恩。”佣人有意无意的答应着。
是希秋派来盯着我的,看得出来,希秋是对我“恨之入骨”,可是碍于熏那面,有不能把我怎么样。矛盾啊。有时候,看着我身边、周围的人,我就知道矛盾是怎么产生的了。
因为和洛家家长并不熟悉,所以客套了几句话就跟他们告辞,头有些晕,坐上车直接就回家了。
路上,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落,天色异常的阴暗。
车子并没有朝着回家的方向,我坐在后面,看着司机压的很低的鸭舌帽。碰巧来了电话,是熏。熏问我在哪儿呢,我简单的报了一下,看着恢复家方向的车子,聊了几句,说要到家了,然后挂掉。
回家后,我避而不答刚才出现的状况,只是说今天去了学校,和云紫听了堂课。
熏并没有再问下去。我回到书房,把手指上的戒指丢到垃圾桶。
云紫说我,说我这么折腾有什么用,世间最忌讳的就是莫强求。我知道他说的是洛尔,我也知道我最近喜怒无常,摔东西、嗜睡、和云紫说话总是反复的说着一件事情,还有的就是看着书,却只看一页,从不翻。……
云紫说纯纯你的强迫症又严重了。
我听了,还在装傻,及其恨人的态度,我答:是么?
表哥晚上加班回来,看我还在看书,便递给我一个化验报告,是那个盒子里的注射器里的残留和针头上的血迹的化验。
针管里的液体是杜冷丁,纯度相当的高。我记得当初,这玩意儿还是止痛的药剂。
“针头上发现两个人的DNA,针管上还有体液,里面查到有HIV病毒……”
“哦。……”我淡淡的回答一下,头很痛,及其的不舒服。
“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做个检查。”表哥说完,拿了报告要出去。
“……我不去!”我皱着眉头喊。
“……?”表哥看着我,露出惊诧的眼神。
恍然,我轻轻的呼吸一下,我轻声的对表哥说:“哥,我刚检查完么?还检查什么啊。”
“现在感冒的严重,而且你最近身体免疫力也不好,多做检查对你没坏处!”说完就出去了。
我合上书,回到房间洗完澡就睡觉了。
穆言之公司忙,常常加班,最近更是,都以公司为家了,好在总级人物都有小的休息室,所以,每当听着穆言之温柔的跟我说晚安时候,我都会假装的埋怨。
这样电话里来来回回的说着情话,便不觉得多累。
什么时候,习惯和他的对话,什么时候在他的面前,忘了我的戾气和满腹的灰暗,即便耍脾气,即便哭泣。
可是我对待的誓言和约定,并不相信。
虽然穆言之说的如此真诚。
我即使相信,可我依然还是背着他,连同他最忠诚的喜布——骗他、瞒他。
初衷并不是背叛,但是还是会让人无法的接受,可知道了又如何。
事实就是事实。
第四十七章:云紫的爱上
头痛的越加厉害,这样从一个不经常的发生,变成了经常。每次都是愈疼愈烈,我冒着细汗,看着熏的关心,烦躁的很,不忍发火,于是蒙着头,不再看他……止痛药已经不再好使,我混着水,有时候吃了七八片都不管用,……很长一段时间,我因为头痛严重,都是在床上度过漫长一天的。止痛针,我用了杜冷丁。
表哥的默许,却坚持着让我用他调配好的纯度。我知道,那暂缓的神经麻痹,是为了延续下一次的更加激烈痛楚,而这些,却是不能说的。
休学的建议是老师和表哥、熏一起决定的。但是每学期我还是参加期末的考试,如果和同学年的同学毕业前通过考试,我就不用再上学而拿我的文凭。如此一来,我既不用上学,也能拿到学位,两全其美。
学校拿了柳氏的不少好处,这样的“小小”要求,在原本就是私立大学校长的眼里,变成了更不值得一提的“九牛一毛”。
熏拿走的钥匙在我不经意中发现,最显眼的位置,我居然找了好些天。其实找到的时候很凑巧,也不知道是熏特意放的还是认准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特点,反正当那个钥匙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却有些茫然了。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知道,我离最终,越近了。……
云紫本来很少的来我家,而如今我休学,他更是极少的来。我知道,每天他都会跟喜布在一起,甚至电话中的女人,都不怎么提及。
傍晚的时候我靠着沙发无聊的看着电视,熏忙里忙外,门铃响起,唯一闲着的我便开了门。云紫难过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精致的脸上有种难言的委屈,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径自的换鞋进屋。
……我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看他有礼貌的跟熏打招呼,然后王伯伯和王妈妈。
他从来都是开心的,每次扮演的角色都是开导我,每次,我看到他,他都是微笑。
而这次,我看到的是一张倔强的脸,隐忍着泪水。“陪我玩会儿,……”从电视机下面熟悉的拿出游戏把柄,分开一个给我。
“云紫!”我轻轻的叫他。
“嘘,纯纯,先过关……”云紫咧了咧嘴,“玩完这个换个吧,……听说出新的了,你买了没。”故作无聊的看着我。
“……恩,……”我颔首。
翻弄游戏卡的时候,我冷不丁的发现先前程天琪送我的金鼠旁边有个似曾相识的东西,我站在书橱的旁边,定定的望着。那是熏放起来的钥匙,一个我以为他带在身边洛尔给我的钥匙。……
云紫看我没动,跑过来,顺着我的视线,并没有看到我看到的东西。然后指着硕大的老鼠:“纯纯,这就是程天琪送的?”
“恩。”我点头,看着一脸“我不说”的云紫,我脸拉拉下来,“你是不是和喜布有事情?”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没有。”云紫彻底的否认。
“云紫,你别瞒我,……”我拿过在书橱里翻出的一盒子游戏卡,“以前的时候,你玩游戏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我想起曾经我和云紫玩游戏时候的事情,那时他没有心事,每次过关都会开心的尖叫,孩子一样的抱着我说笨。……
我看着一脸忧伤表情的云紫,心马上软了下来:“去我的房间吧,我知道你有事情。言之,今天和表哥去参加个宴会,……”示意穆言之有可能回不来。
“我还是走了,……”抿抿嘴,“纯纯你也累了,让司机送我回家吧,我偷偷出来的,没带司机……”
“……”果然吵架了。没有理他,我慢慢的走到二楼,走到拐角,我回头看了云紫一眼,“你家虽然并不是你一个男孩,但是,云紫,你是嫡子,……一旦爱上,就再没有退路!不像我……”云紫,你可知道。
“……”哀怨的看着我,迈开步子上楼梯,跟在我的身后。
“纯纯,……”关门的刹那云紫搂过我,我看着前方没有动,感觉身后湿湿的,——云紫哭了。“我确实爱上了,那个男人,我好喜欢,好喜欢……”
“……云紫,哭出来就好了。”我想要转过身安抚。
“别,纯纯……别看我哭,……”死死的抱着我。
我微微的叹口气,手放在他搂过我的手上,紧紧的攥着。
云紫打算让喜布金盆洗手,毕竟黑道不是正常人的人生。可喜布并不是云紫可以左右了的男人,左手忠、右手义,情字在心。举刀,忠情义,又能砍掉什么。也许,喜布也在矛盾,一面痛不下决心,一面又不忍伤害。
也许是云紫想的很简单,又也许是喜布想的过于复杂。刀尖上嬉闹人生,喜布怎感不累呢。
可忠义不能两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喜布,又深知什么?云紫又怎么能了解。
这禁断的爱,必定遭世俗冷眼。
“我会跟穆言之说,会让喜布毫无牵挂的跟你走,云紫,你再多等一些时间。……”我只能这样的说,开慰着云紫,想自己的退路。
我知道我自私的,我知道我除了利用知道不多的喜布,我没别的办法。只希望,云紫别怪我。
累了的云紫抽泣在我的背后,我脚底酸肿,“云紫,住我这儿吧,……”摸摸他的头,看着有些害羞的脸。“云紫,有一天,我希望看到你结婚、生子,……”
“……”惊讶的看着我,“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想,会的,……我相信。”
阻止了他的话语,我拉着云紫,拿了件干净的睡衣,给他推进了浴室,……立于窗前,打了电话给喜布,告诉他云紫在我这儿。没说过多的话,那面轻声“嗯”了一下,我便挂了。
……
经年之后,云紫拿着他家宝宝照片秀给我看的时候,欢喜的看着可爱的小家伙,嘴唇有些颤抖,我笑了,却有些苦涩。
“纯纯,你可开心,……”云紫摸摸我的脸,喃喃细语。
可那时,我却已然听不见了,……
也是那时,我不顾满地的照片,只搂着泪流满面的云紫,泣不成声,……
“我宝宝的小名叫爱喜。”云紫在我手上一笔一划的写着,“纯纯,好听么?”
……
第四十八章:
因为表哥的勒令,我被强制的带到医院做了全身的检查。穆言之现在对医院十分的避讳,但是还是陪着我一起。都知道我是柳家小公子,所以给我做检查的人都不敢怠慢,相当仔细的给我做了检查,在他们的眼神里,估计恨不得把我拆了,切成一片一片、一块一块的给我检查——看我有没有毛病。
其实我也在害怕,身体越加的不好,而且已经开始有些健忘了。
折腾了一天,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家,共浴的时候,穆言之扳过我的胳膊,……细小的针孔密密麻麻的在胳膊上。
“纯纯,我不在这几天你都干什么了?”皱着眉头。
“看书、看电视、玩游戏、睡觉,……”我掰着手指数着,看到有些严肃的穆言之,心里有些难受。我嬉笑的盯着他,然后脚伸直,脚尖抵住他的下腹。“言之哥哥,我们做吧。……”
一只手抓着我的脚,另一只手还在拉着我的胳膊,……
“我们很久没做了,我想……”拉出自己的手臂,然后在水里扑腾了一下,靠近穆言之的脖颈,轻轻撕咬。
穆言之此时微微一动情,他附上我的唇,他说我像只偷惺的猫,他问我心里再想什么。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低的在他耳边喃喃细语,我嘴里倾泻下来的呻吟暴露着我的此时——只需要一场性爱。
水中的阻力很小,穆言之取过沐浴露,轻轻的在我的身上滑弄,手伸进水里的时候,浴液扩散开,然后那没被揉开的润滑,在水中慢慢渗透我的身体。
我在雾蒙蒙的浴室,贴于墙面的大镜子,隐约的可看到我及肩的头发散落在脸庞,水珠在镜面划开一条一条的裂缝,像一株残败的罂粟花。我轻轻的笑了一下,仰头,感觉穆言之揉捏在我的茱萸上,我颤抖着,我开始求他,求他进入,……
“言之,……”我的手插进他的头发,“我越来越喜欢的你的诺言,……”
我相信,你是真的爱我,……
穆言之拉过我的身子,我会意的坐了上去,……激荡的水花从浴缸溢出,一点一点,一片一片,水顺着下水道流出,混着爱液,情欲的味道。
水越来越凉,我们抱着彼此喘着气,然后有些发干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我缠上他的腰身。我不想离开他一分一毫。
穆言之重新放着水,表情温柔的为我清洗身子。
这样的一个人,一个黑道白道都有影响的人,在我面前,表露的只是一般男子该有的温柔,一个温暖的男人。我不忍心伤害,便不需要他知道的太多。记得在地下室,他看完我的日志后的表情,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一个让他觉得我并不是只有二十岁年龄的表情。可,那也只是一晃即逝……
给我围上浴巾,擦干我的头发,斜斜的抱起我走到床边:“纯纯,晚安。”穆言之说。
“晚安。”我滚到里面,看着穆言之关了灯后在我的身后躺了下来。不知道因为被子薄还是天气冷,我无意识的向着他靠拢,而在贴近他的那一刻,那人条件反射的一惊,继而把我搂入在怀。
夜晚的路灯透过上了冰霜的玻璃,于是在我的眼里,显得异常的好看。
第二天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有那个人的人影,身边的冰凉程度,显示穆言之已经离开很久。我揉着头发,颓废的起来,滑掉的被子里,我身体上有斑斑红迹。穿上睡衣,茫然看着快到中午的表。最近嗜睡,休学了,很少有人会刻意的叫我起床,我用了几分钟去想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后,穿着拖鞋去了一楼的客厅。
熏翘着二郎腿看着书,看到我下楼,便招呼我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他最近戴了副眼镜,灰色的框框,看起来更加的魅力。
“熏哥哥,什么时候带上眼镜了?”我揉了揉眼睛,看着他。
“最近总是失眠,眼睛里像有层雾一样,你表哥非让我戴。”熏揉揉我的头发,然后招呼了王妈妈做饭,“用不用先喝点牛奶?”他问。
“不了,等会儿就吃饭了。”我大袍子的睡衣撩起,盘腿坐在熏的旁边。熏最近的视力不太好么?看着他毫无异样的脸,我浅浅的松了口气。跟我没关系。
穆言之打电话,说欧洲的生意出现点问题,必须马上飞去处理。我听在耳里,暗暗的佩服云紫的效率。口里还是不停的说,言之哥哥你不用着急,家里有熏哥哥照顾,……
穆言之,没有个几天,估计是回不来的。
为了让穆言之这段时间远离我,我不得不请求云紫让他家里帮忙。果然,穆言之海外出口的货物在海关哪儿就被卡住了。我那头接完穆言之的电话,这面就忙不迭的给云紫打电话,我说云紫你可别让我家言之倾家荡产啊,我下辈子可不想当个要饭的。
云紫那面嘿嘿的笑,说,纯纯,你当就当我家门口要饭的好了。
郁闷的挂了电话,而后接了短信,云紫的:纯纯,只要你让我做的,除了伤害你,我什么都会做!
……又开始胡言乱语,我回道:我很珍惜我的生命,大好的青春等着我挥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
微微一笑,我关了机。
地下实验室我本来再不想去,但是我并没有多少机会出门,熏大多数时候会在家,他已经把公司的所有事物拿回家处理。有时候,那个细腿的秘书小姐一天会来好几趟给熏送文件,看着她既不情愿的脱鞋穿鞋,我仍忍不住给她递过鞋套。
对待这个女人,表哥是相当的放心,因为表哥知道,熏的性倾向,是天生的。
我极其的佩服表哥偶尔的腹黑和偶尔的暴脾气。
比如,——
我的检查报告出来后。
检查报告出来后,表哥唯一一次没有加班,下班后直接冲回了家,铁青的脸对上我无辜的眼眸。他定定的问我:“柳纯寒,你吸毒多久了?”
晃晃我耳上的耳环,我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刚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样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纯纯,你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纯纯,你的各个器官,已经开始衰竭。”表哥呜咽的跪于我的脚边,我坐在沙发上,平静的看着他。
“没关系,我死不了。”我嘿嘿一笑。
“……我怎么对得起外公外婆,……”他颓废的拿了报告,手一抖,纸页散落在我的周围。
“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低下头,悄悄的在表哥的耳边说。知道秘密表哥会如数的说给熏,但是我还是提了这一句,因为我想让他知道,让表哥知道我自己早已知道我的身体状况。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是活着的不就行了么!
我是毁了储物室的摄像头才又进到地下实验室的,我拿着新灯泡把被我打烂的那个换下后,看到这片狼藉的地方。发霉的味道到底还是让我扶着墙呕吐起来,……想想我多久没来了,我心里细细的算着。
因为实验室已然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当我找到我想要的后,就迅速离开了。回到洗手间,弹着香水,趴在水池旁干呕。
实验室里那种怪异的味道,就像医院里的厕所,让人想起来就会恶心。……
熏并不知道我发现钥匙这事,所以当我站在客厅的书橱旁,那钥匙并没有移动过。
熏此时应该在书房,我抬头看着安静的二楼走廊一角,滑开书橱的玻璃,拿出钥匙。
第四十九章:复制的钥匙
其实,有时候人不愿意去想真实的东西,比如前一秒听说洛尔已经好转,而后一秒,我却停留在那短暂的思维中,希望洛尔永远的沉睡下去。
可是,我深知我内心中真实的想法,所以我去赎了罪。
因为对医院的避讳,听表哥说,洛尔已经回家“修养”。说是“修养”,洛尔却还是恐惧医院的味道、那白色、那让人有些恐惧的医疗器材。
比如,——
当初我用在他身上那支针。
又如我类似戒指的那个,……
无论怎样,都看起来如同黑暗般。
其实我也是讨厌医院的,比如有刺激气味的福尔马林,还有变态的尸体。生病的人面无表情的躺在手术台上,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当你还在憧憬未来的时候,下一刻,你已然在暗黑的冰冻室,或是在光亮的福尔马林水中上下浮动,供人观赏。
悲哀的,如蚂蚱般,魂困的在里面。
不得解脱。
王伯伯还是奇怪我自从大病一场后性情变了许多,其实我也很纳闷儿,因为记忆不曾减少的情况下,我很难想像出我的曾经如何的“辉煌”过。
虽然奶奶的日志上,有我很多当时的身影,但是我依然不能想象出我自己当时某个时段的模样。
也许,这就是“冰冷杀手”的奇特吧,让我从无知到一无所知。
……
石膏是做模具时候留在实验室里的,我拿出它的时候,已然成了一小坨。在书房,我在地上铺了报纸,然后用手捏碎后,兑了水,和成泥巴的样子放到了铜质的烟盒里。
暗色的,发白的诡异。
古铜色的烟盒外围裹了层发黑的氧化物。
爷爷没想到,他留下的小古董,竟然让我做了这等事情。
我看着自己,有些嗤笑。
钥匙的齿轮留在发干的石膏上,我满意的看着过于整齐的痕迹,把钥匙放回原位。空静的客厅,只有我慢慢走路的声音和呼吸的声音,……但是如猫的声音还是让我打开电视,开到最大声。
我在这吵闹的地方昏昏欲睡。
“纯纯,你这又是何苦啊。”熏过来抱我。
“我只是想在无人的时候听些声音。”我迷糊的说着。
“我在这儿,每天陪着你呢!”熏搂过我,在我的耳边。
“你知道在你没来前,我是如何的度过每天么?”我慢慢的睁开眼睛。
“……”
“我相信你不知道,但是,你能想到……”我凑在熏的耳边,“每天只有这些声音。”
关了电视,熏无奈的抱着我去了卧室,我蜷在一起,如同婴儿般,我靠在熏的身边。无尽的白昼,即便是白天挡上的窗帘也会在眼帘中看到一片白色。
“熏哥哥,你睡觉还淌不淌口水了。”我痴笑,看着熏漂亮的眼眸,“领养一个孩子吧,一个聪明的、漂亮的、可爱的,总比照顾我强。”
“纯纯,你总是这么的残忍的说出事实。”戳戳我的脑袋,挑起被子,把我圈固怀中。
“你还真是……”我无奈的摇摇头,泛白的拳头已经无法忍受头痛的折磨,我咬着舌尖,然后吸允的血腥,陷入混沌。
熏还是改不了睡觉的坏习惯。我醒来的时候,熏又是八爪鱼一样攀缠在我的身上,我于是被死死的嵌在里面。
几番的召唤和挣扎,看着还是没有醒的熏,我放弃了,我知道他太累了。闭着眼睛,此时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云紫拿来和洛尔给我那把钥匙一模一样的钥匙后,我又悄悄的和原配调换了。
看着我无聊的举动,云紫已经把我的行动当成了“弱智儿”的游戏。我无聊的看看他,踹起钥匙,神色毫无异常的走到云紫的身边,拿过游戏手柄。
傍晚时分,外面响起汽车的喇叭声,我看着云紫穿衣戴帽,径自穿上鞋到外面送他。
“你别做傻事。”云紫趴在我的耳朵旁边。
“我从不做傻事。”我推了他一下,然后看着云紫坐上来接他回家的车。当车子莫入黑暗,我发现,我手有些颤抖。
这些天安生了不少,第一因为天气冷的原因;第二就是穆言之丢了护照,国外货物弄得焦头烂额无法处理后,无聊的打电话跟我煲电话粥。
好几个佣人因为我的喜怒无常被辞退,我看着家里的人丁越来越少,突然感觉有些害怕。
嬉闹的世界,其乐融融的世界,似乎离我很远,我在这空旷的房子里呆了许久许久。
夜深的时候,没有人发现我的离开,我穿着厚重的衣服,掩着脸出的门。寒冷的空气侵袭着自己,然后把我打透,……直接被风吹的感觉,如同真实的存在。
我打车,司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年龄似乎和我一样大,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我在车镜上静静的注视。
“去哪儿?”他待我上车后说。
“去哪儿都行!”随手扔给他几张红色钞票。
“……那我带你逛逛吧,……钱不够,是要补的。”他笑着对我说,打开计价器。咧开的嘴里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如果此时有白色的光芒,光看那两个牙齿,我竟然联想到吸血鬼,可是哪儿有这么好看的吸血鬼,我悄悄的望着他,嘴唇微翘。
夜晚的城市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狂野和疯狂,路过花街的时候,我叫司机停了下来,然后我摇下车窗,看着霓虹灯下的“夜色”。
云紫对数字的敏感程度已经超出我的想象,还有他过于干练的经商头脑。说是把“辛氏制药”交给我管理,可是他看着势必要“好好干”下去的我,还是不放心帮我。于是习惯的帮我一次又一次。
司机看我看“夜色”出神,便开了车门,自经下车抽了烟,我看着淡淡的月光洒下,伸出两根手指。
“多付你一根的烟钱。”略微的一笑。
那人伸入兜中的手停滞了一下:“我请你!”取出一根烟,拿出火柴。
“怎么用火柴?”我问他。
“因为这是最原始的点火方法。”说完,推上车门,靠在一边没有再说话。
我回过头愣愣的看着酒吧里出入的形形色色,冬天里穿着异常少的公主少爷。这样的夜里,云紫定要到深夜。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困了。
从来没有想过,我似乎能这么简单的出门,甚至打算彻夜不归。
到“辛氏制药”旧厂区的时候,我下了车,没有带任何的联系方式,全身上下空空如也。而身上所有钱币,也全都给了那个司机。看着一脸惊愕的那个小伙子,我笑笑。
僵硬脸上的肉没有过多的堆起,我越发的觉得窘色,随记摆摆手:“你回去吧,不必在这儿等我。”对他说完,向里走去。
道上没有其余的车,漆黑的夜晚除了惨淡的月光和闪闪的车灯基本上就没有了亮光。“那,你的钱给多了。”那人固执的说。
“给你了!”头也没有回。
……
说实话,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独自一个人来这个偏僻的地方,可是,每天梦魔的侵袭,我不得不为自己开脱。也许,我是个十足的坏人。
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的路上,我艰难的前行。抬不起千斤重的腿在几次都想落荒而逃。
我似乎还能记得我蒙着洛尔的眼,给他送进来的情形。
睡着的时候,果然好。
长长的睫毛,因为身体的难过而发白的脸,……还有红红的嘴唇,似乎是润过血的颜色。如此绝色,我怎么能容忍他四处招摇。
钥匙打开一层锈迹斑斑的大门,然后又是一层。……
“吱嘎”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盘旋转,还有门在打开时候,与地面滑动声音。当我打开第二道锁的时候,我发现门是倒着锁的,也就是里面的人把门锁上,而打开却是外面的人。
当时洛尔给我钥匙的时候,我发现他是笑的,一种难以琢磨的笑意。他在告诉我这儿是又进无出的么?
说实话,我确实害怕了。
因为我有七情六欲,我就是个凡夫俗子。
手电筒被我紧紧的握在手里,我慢慢寻着我熟悉的路走着。一楼最外是大厅,然后往后是包装间、厂房、提炼处,……再往后是实验室。……可是,这个实验室却不是当年我熟知的实验室。是的,这样入不得台面的地方,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下显露。当年旧厂区的实验室,在地下。
其实我一直在避讳“地下”这个字眼,可是越避讳,这东西就越在我身边出现。比如家里的,比如新的“辛氏制药”,更比如现在这个老厂区。
我参观过那个新的“辛氏制药”。搬走后的实验室,在新厂区必定也有过这样的地方,我没有探实过,因为新厂区,对我来说,是不得入内的。
那还在惊恐那时候,洛尔显现出对我的怀疑,当时他定然知道他自己和他失去的记忆和我有关,那个硬塞进我手中的纸条,似乎在暗示。
也洗是种告诫,告诉我,他已经想起。
可是,我势必要销毁这一切可能有的证据,……因为我只想证明:我没有过去,……
“我一直再等你,纯少,……”
那人在暗处,明亮的点,让我知道他在抽烟。没有任何的感觉他点火,……突然想到那个司机小伙子对我说的话,他说:“因为这是最原始的点火方法。”
“好久不见呵……”我手电指向他。因为刚才的错愕与恐惧惊慌,我手心发出细细的汗,并颤抖着。
是的——
我害怕了。就在刚刚以为没人的时候。
明明觉得没有一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人”,除了鬼,便是真的是人了。但这个世界并没有鬼。
本来觉得自己已然在黑暗中,可是谁能想,当自己的一出现,便已经是别人的明处,暴露在别人的光天化日之下了。
第五十章:
我走向他,似乎手电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我感觉他刻意的躲避。
“你习惯黑暗么?”他问我。
“习惯又怎么?不习惯又如何?”我关掉手电,破旧的窗户上,月光淡淡的洒下,我发觉,我在黑暗中,看清的不止止这明晃的火,“窦夕颜,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一直在等你,……”手抓在我的腕上,“等你,带我出去!”咬着我的耳朵。
“我……”身后有人给我一记,我昏倒前,听见窦夕颜微微的一叹气,然后他有些瘦弱,甚至应该用枯瘦来形容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
……
我醒来的时候是蜷缩着的,四周冒着的凉风让我的头隐隐的不舒服。及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并没有在家。
“你醒了?”那人问我。
“?”疑惑的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我是坐在一辆车里面。“这是哪儿?”我有些茫然。
“你家门口!?”确定又不太确认的跟我说。
“什么?”我看着坐在司机位置上的人,感觉后颈的痛楚。直到看清车外的二层小洋楼,我便更加的疑惑了。
那人眨眨眼睛,拿出烟,叼在嘴里,并没有点燃。“昨天我载你去的郊区,你记得么?”
我看看那人,想起确实是那个年轻的司机。“昨天发生了什么?”我看着外面的天慢慢发白,家里很安静,没有人知道我昨天晚上翘家。
“恩,昨天我要开车走的时候,有人便拦了车,说等下你还得坐我的车回来,让我等等。”顿了顿,“后来我看你出来后,就载你回来了。那人说你睡着了,让我到这儿就叫你,可是到了这儿后,却一直没叫醒你,……你给的钱够我晚上的费用了,呵呵。”干笑了两声。
我“嗯”的一声,打开车门。
清晨的风很凉,毕竟是寒冷的季节,我小步的跑回去。
……
后颈上被打的青印是我在浴室镜子前照到的,我抬起脖子的时候浑身冒汗,换上厚实的睡衣倒在床上就再没起来。那个人也忒狠了,把我打死得了。
头混混僵僵的,茫然中睁开的眼睛一片模糊,……
清早,熏例行到房间看我的时候,我还在被窝呻吟,摸摸我的头,给我测了体温,……因为昨天晚上的翘家,而我又被打了一记,表哥上班前给我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初步的诊断是受到惊吓和着凉。
熏听了后直奔电脑室,殊不知我在出门前就已经断了摄像和保安系统的所有电源。
穆言之打电话询问我的情况,熏一直没让我接,不是说我睡觉,就是说我在洗澡,这样的过了几天,我的这一个小病,又让表哥找理由给我做了全身检查。在医院,表哥看到我身后的淤青,默不作声的避开熏,推我到别处贴了副膏药。
“别让我们担心,……”表哥说完,给我披上衣服。
“我走路,摔的。”有些胆怯,说完便不再吱声。
“纯纯,你摔倒也是倒着摔么?”无奈的看着我。
……
眼睛在病快好的时候慢慢又恢复了,只是太远的看不到,但是现在的状况基本上不影响我正常的生活起居。拿着电话给穆言之打了过去,知道他肯定回不来,可还是说想他一类肉麻的话。说完自己都嗤嗤的笑,然后听穆言之说的一句话:“等我。”
如果等不到我怎么办?
我拿着话筒,静静的听那面一遍一遍的叫我“纯纯”,可是我最想说的这句话到底没有问出来。
十八岁一过,不再是孩子的我还是对着熏撒娇耍赖,我几乎每天都在去想以后的事情,比如将来我也有可能结婚生子。……看似简单的东西或是事情,其实很繁复。
也许,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想。
近一周,我都在家尽责的做宅男。
云紫家新来个厨子,听说饭菜做得相当好吃,征求了熏和表哥的意见,我在云紫放学的时候等他接我去他家。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晚上六点一过,我早就在不耐烦中等的不耐烦了。熏过来,让我打电话问问云紫什么时候能过来,我换着电视台,嘴里叨着说“应该快了”,其实心里也每个底。
离放学已经两个小时了,难道云紫要放我鸽子???
放弃的时候,云紫来了电话,说东区撞车了,堵了好半天,他让我自己过去。从东区的外围绕到云紫家,比他现在等着过来要快的多。
我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纯纯,别在云紫家玩的太疯。”熏宠溺的摸摸我的头。
“恩,……”我知道熏顾忌云紫,毕竟背着他,我和云紫偷偷的做了好些事情,而熏都不知道。比如去“夜色”的几次,虽然熏不说,我知道,他必定心里有个一二三。
“……我送你过去吧,……”说完,看着正穿大衣的我跑上楼。
“不用了,……”我看着熏的背影,拿了手机就出门了。
司机在门外已经等着了,我坐上车的刹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天从接送我洛尔家那个带鸭舌帽的司机。
“你知道路么?”我问他。心里隐隐的预感,虽然这样不好的感觉,但是我还是没有等熏穿好衣服下楼送我。
“知道。”过于简单的回答。
“哦。”我抓起一个靠垫,搂在怀中。
云紫请客,并没有请几个朋友,除了喜布,再有就是他在学校里的几个朋友,一个是和他称兄道弟的女孩,另两个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云紫对我说,所谓的志同道合,是因为他对喜布的感情犹豫不决时,正巧那两只刚刚迈入同志间的幸福大道。云紫取经途中,道路相对坎坷,至此,也和那对儿结下“深厚”友谊。
听了后,我撇撇嘴,看着云紫和喜布的眼神,我知道,动情的感觉的确如此。
那个女孩儿似乎对我特别感兴趣,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看我。我对这种视奸并没有多大的精神感觉,因为我周围的雄性生物已经让我忽略雌性的存在了。
“柳纯寒,你为什么总摆一张忧伤的脸?”她拿着筷子,在我发愣的眼前晃了晃。
“你哪儿只眼睛看我忧伤了?”我抬起头。
“两只眼睛!”缩回手,然后大大咧咧的去盘子里叨肉,不再同我说话。
……
云紫认识的女人,除了拜金,就是像她这样“白痴”的,……
云紫家的新厨师做的饭菜果然好吃,我即便早就吃不下,但还是忍不住的又吃了几口甜点。这样折腾到晚上十点多,我看着表,佣人告诉我熏已经来了好几个电话了,我点头知道了,然后告诉云紫我该回家了。
“熏说让你住这儿,……”云紫送走他的三个客人。
“可是,……”我看看喜布,“我还是回去吧,万一我头痛病犯了,这儿离医院也挺远的。”径自编着话。
“纯纯。”云紫低低的叫着我。
“我不是因为喜布,你,别多想。”我看着一贯微笑的喜布,低声的跟云紫说。
“恩,……”送我上了车。
我坐上车后,跟云紫摆摆手,叫司机开车。
吃什么东西不对劲了,车上了大道我就开始干呕,……视线渐渐模糊的时候,我看到车子已经开向市中心,和家的方向背道而驰。
“这是熏香,它放出的味道,似乎只有吸毒上瘾的人才可能闻到。”鸭舌帽司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出一个瓷罐儿,“我也是拿钱办事,你可别怨我。……这东西没啥副作用……”指指那个瓷罐儿。
我咬着下唇,一只手抓着那人的衣袖:“是程天琪么?”
“……是!”那人平静的说。然后扳开我的手,把我向后一推。
……
第五十一章:囚禁(上)
过重的香气让我在半梦半清醒的状态下,浑身乏力,甚至话语都纠结的我头脑却异常的清醒。我甚至半眯的眼睛能看到一条一条的街道,……
“你让我回家,……”我极尽平和的语气。
“对不起。”他压低了鸭舌帽,似乎不让我看清他的面容。
我记得,他似乎来我家开车还不到半年,甚至更短。“为什么?”我靠在车椅上问他。
“我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的家人安全。”车镜里,他抬了一下头,看着我,“还能告别贫穷。”
“……”我认命的闭上眼睛。我的钱,能让他告别他所谓的贫穷,可是却换不来他的家人。
但是,这类似的话我似乎还听过一个人说过,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窦夕颜。
程天琪,你玩的可开心,……
我没半分的力气却拼命的靠向车门,只听“咔吧”一声,车门落了锁,连同后车窗。我定定的眼睛看着那人,嘴里一热,吐了,……低头看着身上和车座上的鲜红颜色,头次领悟到气急攻心的感觉,……
如此的“舒畅”!
车七转八转的,开进了一个胡同,微弱的灯光让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儿的道路并不宽,且住家并不多。我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想知道。
那人把车开进一个院内,车停的刹那便从一楼的屋里走出两名大汉,打开车门,看见狼狈的我,犹豫了一下后就把我拉了出来。
“滚开!”推开他们,我由于惯力向前跄了两步,随后跪在地上。车上没呕出什么,下车了,便把今天在云紫家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连同强硬的咽进一半的血液。
……
直到满腹的酸水。
“别让我们的纯少在外冻坏了!”屋里有人说。
“……”听着屋内有些耳熟的声音,我用袖子擦擦嘴,眯起的眼睛看着旁边刚下车的人。
那人再次压低帽子,敞开的车们“砰”的一下踢着关上。及其不温柔的抱起我,大步的走向屋里。
“你后悔可?”我嗤笑。
“不是后悔,而是徘徊在道德的底线边缘,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他说。
“真可笑。”我吃力的抬手要摘他的帽子,他撇过头,躲开了,“我觉得你的道德底线是个未知数。”
因为熏香散去,我便有些力气,但是身子还是软软的,我睁着似乎有些肿胀的眼睛看向四周。屋内,程天琪居中而坐,手里的茶杯不经意的晃动,周围立着几个保镖,身后的书橱上一排排的精装书籍,然后是一些古玩茶具。极少的玉石器皿穿插的放在显眼的位置,……仔细看来,不过是书香门第家居模样。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其中一幅上面一个大大的“忍”字。
写的真漂亮。
心字头上一把刀!
那人把我放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我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出于恶趣,我说了一声:“谢谢!”谢谢他带我来“看”程天琪。
“……”逃一样的走开。
“纯少还真有魅力,又一个拜倒在你石榴裤下了?”程天琪调侃。
我靠在沙发上,头痛的撕裂如泉涌般袭来,可是我依然调笑的对他说:“因为我年轻么……而且漂亮!怎么,程总妒忌了?还是,程总你也对我感性趣了?”勉强的睁开眼睛,我故作慵懒,“来了半天,怎么不给口水?”
程天琪使使眼色,然后旁边的一个保镖便退到与大厅相隔屏障后的小厨。不大一会儿,那人端着杯子出来,走到我面前,看着杯子,我迟迟的没有伸手。
“纯少是怕我下毒?”程天琪问。
“不是,而是我不习惯喝‘水’”我不以为然的伸出手,接了过去——
真烫!
虚汗慢慢的浮上额头,我看着慢慢变红的手指和周边的皮肤,浅浅的抿了一口水。但是尽管如此我的手还是紧握住杯子,并没有松手。
“这个果真不好喝。”我盯着程天琪,“我要喝那个,……”指指桌上的茶壶,然后站了起来,走向他。
“啊——”有人惨叫。
……
滚烫的开水,可是你程天琪给我的,我不喝,当然要还回去了。
“你这个贱人!”程天琪抹了把脸,抓着我向后倾下去的衣领。
“……”微微一笑。
“你很好,很好啊,……”他说。
“我不好,你也不好。”我说完,抠他抓着我衣领的手。一下一下的,感觉指甲之间的塞到的东西让程天琪眉头一皱。
“是啊,我不好,有你在,我当然不好!”那人对我吼到。
“那你不想好好的么?”我感到嘴角流下津液,怎么咽都咽不下去,苦恼的,头向一边歪去,“想不想带着你的妻儿一起远赴别的国家?你舍得他们替你受苦?你舍得,我还不忍,……”
“……我现在的一切后果,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柳纯寒,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纯大少爷改邪归正,走仁义主义道路了?”抓着我的衣领拉到他的眼前,“想尝尝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么?”他又开始温柔的对我说。
看着他因为热水烫红的脸,我突然想到了猴屁股。“你不尝试过么,……在越南的山沟里,逃亡的日子好受么?”我动动手指,伸下膝盖处,因为矮桌的玻璃棱角搁的腿生疼,“从洛家的少爷,变得一无所有,但是你曾经的辉煌,是我给你的!”
“你给的?”他冷笑。
“难道不是么!”
……
“别说了,你给我闭嘴。”他吼道。
“不过我也犯了个错误,就是洛尔的那场车祸。”我有些喘不过气。
“说到洛尔,我给你看样好东西啊。”他推开我。
“是什么?”我踉跄的退了几步,腿有些发颤的站在一边。我确实没有多少体力和程天琪耗在这儿,止不住的干呕,出于条件反射的动作。
佣人拿上来一个托盘,红色的盖子显示出这个应该是很值钱。看着我有些发呆,程天琪嘴角抽搐的掀开盖子。
我看到的是发黄的薄纸一类的东西,皱皱巴巴,上面还有火烧过的痕迹,虽然糊巴的味道早已散去,可是我依然感到胃里及其的不舒服,但是的确没有什么可吐的了。
“上面有字,你不去看看么?”程天琪绕过桌子走过去。
“?……”我头更加的疼痛了,我的手伸向那个盘子的时候,摔倒在地。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来扶我,是啊,人家的地盘,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当“爷”。
“闻到气味了么?知道是谁的么?”程天琪拿起来凑到鼻子下闻了一下。
“难道……”我直愣愣的看着那东西。
“洛尔的皮,虽然火烧过,但是他依然是洛尔的。”他拿到我的眼前,“知道怎么弄下来的么?”
“……”突然间,我惶恐的想要躲开。
“硬生生剥下来的!”略微粗糙的手指滑过我的脸颊,然后停留在我的耳边,“像这样,没有任何的麻醉,……”
“……呜……”我咬着下唇,看着程天琪硬生生的将耳环扯下。
“我有很多‘麦斯卡林’,纯少,我突然想看你向我求饶的样子。”然后低头吮着我的耳唇,“我还没干过男人呢,你不乏是个尝试,……上次的照片做的太假,早我发现了。”
……
看着程天琪血润过的嘴唇,我有些气结,一口气没上来,直直的便昏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囚禁(中)
醒来的时候我是在一个钢丝床上,精薄的被子只是盖在我的小腹以下,我习惯的伸出手拉床头的柜子找止痛片或是止痛针,可是,手悬在半空中,抓到的只是破旧的报纸和手指上沾满的烟灰。
记忆涌现,我想起这是程天琪的暂住所。恍然的睁开眼睛,我看到是一间残破的屋子,墙上有各种蚊虫的血迹和尸体,然后是满屋的狼藉,如同遭劫一般。
“你醒了。”有人对我说。
我眨眨眼睛,看清走进的男人,捂着头坐起来:“恩。”
“怎么?不舒服么?”他问。
“恩,……”咬着下唇,我抬抬一只带有针孔的胳膊,“你知道怎么办!窦夕颜。”
“……”眼里颓然的暗淡,然后从不远的柜子里拿出一支药,“止痛的杜冷丁,没有几个了,……纯少,过了今天,你再也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我一直以为是洛尔让你接近我,可是后来,我发现,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因为头痛,手腕已经被咬破,……失痛的感觉很好。
“别咬了……”那人冲过来,扳住我的胳膊,咬下针头上的塑料头,……
“其实你不必这样对我。”
“我也不想,可是我不能控制,……”窦夕颜微微一笑,趴在我的耳边,“我说过,我等你带我出去,可是……”
“可是没想到,我是一心赴死来的。”我“咯咯”一笑。
“可是,我也说过,我会帮你,不是帮你死,而是帮你脱离险境,……”温柔的一笑,精瘦的小脸有些异彩,“替我活着,即便我已经肮脏不堪,……可是我知道,你死不了!”
“别以为你了解我……啊……”针头扎在我胳膊上,没有消毒过的胳膊上。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能下地的时候,我才发现屋子如此的暗淡无光,窗子被镶的很高,而且窗子很小,还被上了铁栅栏。
我满腹的疑问,可是并不能从这间屋子走了出去。
看着浅黄色的铁皮门,我拍门叫人的时候都是空洞的声音。这几天,一直来看我的都是窦夕颜,每次他来都是拖着沉重的步伐,给我打针,送吃的给我。
胳膊上淤青了一大片,我知道他不会给别人打针,可是他依旧固执的小心翼翼的给我打。及其少量的,但是我能从我的身体里感觉到,一种亢奋、一种激动,……
我知道,止痛的杜冷丁已经没有了,而我的毒瘾也上来了,程天琪则会等我毒瘾的频率间隔变得更短的时候来。所以,他每天供给窦夕颜的毒品会有所加量,因为他知道,窦夕颜会留部分给我。
“针管是新的,……”窦夕颜每每的都会说。
“……总说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觉得我心里有阴影?前一阵子看到程天琪送来的‘礼物’我心里有阴影?……”我心又一次抽动,“确实,看到那满是精液和不同人的血液针头、针管我确实有了阴影,但是更让我惊讶的是你,难道程天琪答应你会让你妹妹和母亲过上‘好日子’么?”
“我不想骗你,但确实是这样。”他淡淡的说,并没有诧异我知道的事情。
程天琪利用窦夕颜的美貌,利用他对家人全部的爱,利用他对金钱的向往。一个个的故事编织着一个个的梦,但是梦碎了,人也就醒了。
“知道外面的那些人么?有很多都做过应该枪毙的事情,强奸幼女、偷窃、杀人、放火,……甚至有的跟程天琪一样,走私毒品的数额都该枪毙好几次,可他们就是死不了,所以他们跟着程天琪。”不以为然的继续说着,“我每天都会跟他们做爱,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
“他们会死的,会很快。”平静的,似乎在说别人一样。
“可是,你也会死的。”我说完,想到很多,比如性、毒品、血液、……AIDS最终的死亡……
“恩,我知道啊。”他笑……
窦夕颜因为程天琪的指使利用刻意接近了洛尔,然后被不知情的洛尔利用和穆言之在一起,后来又认识了我,……
窦夕颜说,唯一结交的男人,没上床的只有我和洛尔。
窦夕颜说,他就像个工具一样,除了上床没有任何用图。
窦夕颜说,他在也没说爱,……
脚链在窦夕颜走动的时候“哗哗”作响,我看着精细的脚链连着外面的柱子上。
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下去。
窦夕颜,你当初就应该逃离,逃的远远的,……
我知道表哥他们会找我,而且会动用这儿的所有关系找我,可是,这儿这么大,如何能找到我。看着太阳升起,我起床;太阳落下,我便睡觉。
已经几天了?我数着手指,细细的琢磨。
“纯少,这几天休息的怎么样?”门被推开,程天琪领人进来。
我坐在床沿,看着已经过期的报纸,静静的抬起头,“很舒服!”冲他笑笑。
没想到我能够随遇而安,他攥紧了拳头。“我也不想多说废话,纯少,我要‘冰冷杀手’的配方!”他捡了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
“你不是有了么?”我放下报纸,对他说,“洛尔的皮肤光滑么?……可是为什么‘脱’下来的皮肤在你手上,却变得肮脏不堪了呢。”
“我要配方!”那人坚持。
“世上在无‘冰冷杀手’,……唯一的配方,在你的手里。”我看着他,手指敲着有些破旧的桌子。
“你别逼我。”上前拉起我,然后凑到眼前,“我不介意毁了你。……只是不知道穆言之,还会不会再要你。”
“……”叹口气,“我确实害怕,但穆言之早该离开我。”冷冷的说完,推开他。
……
给我戴上和窦夕颜一样的脚链,但是我活动的范围却只限床的周围,困兽一样把我圈在屋子里,于是屋里和外面并不再上锁,谁都可以出入,只有我不能。
“晚上,睡觉的时候好好想想,也多听听,……”带有一丝嘲笑,程天琪凑到我的耳边,然后不以为然的离开。
“我会的,……”低头看着发红的脚裸,斥鼻的笑。因为链子过于粗糙,已经划破了脚腕上的皮肤,看着有些诡异的一圈红,我拉拉钢筋的链子,然后扯开被单一条一条的裹在环着脚腕的圈上。
夜深的时候,我并没有体会程天琪的话,当有重物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猛然间想起白天他说的话。……伏在我身上那人扯着我的衣服,然后在我脸上胡乱的啃咬着,撕开的衣服“撕拉”一声声的阵痛我的耳朵。低低的如牛般的喘息,一只腿塞在我的两腿中间,……
“你,给我滚开!”我低声的呵斥。
“……”那人根本没有听,似乎听到我骂他更加的兴奋。
“你滚,……”我吼道,然后竭力的推他,……但是我的力气并不足以让他离开我,尽管我拼力的挣扎和躲避。
与此同时,又来一个男人,钳着我的下巴,……
两腿被高高的抬起,脚链似乎做了正好的长度,再少一寸,我都会觉得会被嘞到。
手在床上摸索,在吃痛的刹那,我的手伸向他的后背。
“……啊……”那人捂着后背滚到一边。然后旁边的人似乎也因为突然发生的事情愣了一下,本来要脱裤子的手停留,然后忙不迭的开了灯。
我手里拿着针管坐在床上,被我扎的那人面容纠结的在一边弓着身子,抬头的时候,不难发现他面容及其的红润和享受。
窦夕颜闻声闯进来,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愣在远处的那个男人,他下身的勃起却还杵在那儿。轻轻的关上门,拿起旁边的小圆椅,砸了下去……
闷哼一声,没有反抗,倒地了。
“杀过人么?”我看着脚裸因为刚才的用力而搁出的一道血痕。
“间接的算么?”他试探了一下昏倒那人的气息,“如果算,那我算十恶不赦了。”说话及其的小声。
“我来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方法,……”看着窦夕颜裸露的下半身,然后浑浊的体液从私密处流到大腿内侧,我突然有些迟钝,……递给他一个被单,……
“呵呵,……”他有些发抖的身子,更加单薄的身子却转过身背对我把被单环在身上,“外面的人不会那么快清醒。”然后用手势告诉我,他们毒品注射量比往常多一些。
注射针头还紧紧的握在我的手里,看着剩余的一些液体,我来到被打晕那人的跟前,……抬起的胳膊,然后找到最突出的血管,一针扎西去。地上的那人开始挣扎。
“我喜欢没有痛苦的死亡,……”我抬头对窦夕颜说。
“……”他张着大嘴看着我熟练的手法,转而一笑,“我终于知道洛尔为什么让我去探实你的过去,……”
“我有个好建议,趁他没死,你可以把他的裤子脱下来。”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又看看自己。
“我真不懂你。”说完,窦夕颜却还是照着我的话做了。
“我觉得,死人,藏到床底下就行了。”我开始向针管里抽空气,看着两个人,走到那个要侵犯我的人前,“知道么,注射的空气进入耳缘静脉以后,会迅速到达右心,由于心脏的收缩和舒张,从而将空气和血液搅拌成大量的泡沫血,当心肌收缩时可阻塞肺动脉出口导致猝死,……他不会有任何的痛苦,……”我对窦夕颜说。
“杀人的学问真多。”
“帮我按着他。”说完,在那人痛苦又享受的表情中,我抓起他的一只胳膊。窦夕颜过来按住他挣扎的身子。
“得多长时间?”紧张的看向门口。
“只需五分钟,……”扎向那人的静脉,我看着针管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另外一个人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看着冰冷的两具尸体,我颓然的一笑。
看,死亡如此的简单。
“纯少,如果我有害你的心,是不是我的下场也一样,……”窦夕颜撒白的脸问我。
“不,……”我轻捂着头,“你会比他们死的更惨。”
……
第五十三章:囚禁(下)
这样,一宿都没睡的我顶着黑眼圈看四周寂静的夜,然后慢慢天边泛白。窦夕颜坐在一边盯着我,看我神情无异的坐在床上。
而那两个冰冷的躯体,就在我的身下,床板里面。
“你不害怕么?”窦夕颜有些发抖。
“我要害怕什么,是因为杀人,还是你在害怕?”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怕我如此的对待你?”
“不不,不……”有些惊恐。
“我没有理由伤害你。”有些发困,但还是勉强挺着,我知道窦夕颜要说什么,他想说我会不会害怕这些出窍的灵魂,也就是鬼……“我们要尽快离开这儿,这几天如果不离开,尸体就会发臭,会被发现。”抬头看看并不冷的天。
“程天琪会杀了我们!!!”窦夕颜对着我说。
“怕死?”
“不是,如果被他杀了,我有些不甘心。”嘲笑自己一番,窦夕颜抻抻脚链,连在外面柱子上的链子“哗啦”直响,“我在外面守着你,……”
“好。”
程天琪来我这儿“报道”的时候我正睁着腥红的双眼看天。看着我无异于他人的表情,接个电话匆匆的走了。临走的时候不忘问我想明白没有。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给你时间!”程天琪笑着离开,“好好的照顾我们的纯少,……”
……
那几个看我的保镖向的另一样,意犹未尽的看着我。待程天琪走之后,又一个走过来,挑着我的下巴:“纯少,哥哥我来侍候侍候你呀!”
“……怎么,我没侍候好你们么?侍候纯少?我发现,你们就是贱!”窦夕颜拖着脚链拉开那人,然后挡在我的身前,“我侍候你们,如何?”笑嘻嘻的拉着那人往外走,腿一挑,门顺势关上。
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我捂着耳朵。
“别吵了、别吵了、别吵了,……”头一瞬间如同针扎一样,说话的力气也越来越小。身底下就是两个死尸,是的,我杀人了。我杀的。
看着不远的抽屉,我起身,然后挣着脚链,伸直了身子,……
……
一针扎到静脉,想都没想,把里面的液体直直的推了下去。
……
我似乎看到爸爸妈妈带我去玩,然后奶奶拉着我的手告诉我水的成分;摩天轮有多高呢,我记得我仰着头,细细的数着一个个的小房子;洛尔如同花孔雀一样进入我的生命;别扭的穆言之和龙希秋总是没有缘分;熏在睡梦中偷偷的亲吻我的额头;窦夕颜则是在我的耳边说:我什么时候爱上的你,……
性的高潮总是在不经意的一瞬间,我恍惚了一下,渐渐的睁开眼睛。
“呕,……”我趴在床沿,吐了起来。胃抽搐的难受,我拿了床单擦擦嘴,外面依然喘息不停,包括窦夕颜及其克制的惨叫声。
我终于知道他身上大多数的伤是哪儿来的了。
“吃饭吧……”穿好衣服的窦夕颜拿着饭菜进来,外面的人发泄完了,除了睡觉的,就是粗声粗气聊天的。
“不吃!”推开。
“外面,你都听见了?觉得恶习么?”他坐在一边,手里还拿着饭碗,“其实,我已经习惯了。”
……
“那天‘辛氏制药’的老厂区,你是怎么从这儿出去的。”我看着他。
“拜托个人……”
“把我打晕,也是拜他所赐么?”
“恩。”
“还能找到他么?”我问。
“能,……”固执的递过碗。
鸭舌帽司机叫李延,我让窦夕颜找他来的时候,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也许是内疚,又也许是不忍,他拿着我让他送给喜布的信,二话没说就走了。
等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期间,我无非是远远的站在床边,看诡异的床发呆。
“让程天琪来,我答应他了。”我对着门外喊。
“纯少,……”窦夕颜想要阻止我。
“窦夕颜,你一直再骗我。”我极其的小声,“程天琪这么多年贩毒,他的毒品制造,一直在‘辛氏制药’的老厂区吧,……”
“……”
“当年,程天琪在洛家不受宠,他妒忌洛尔,而后洛尔发现他的毒品生意,……想除掉洛尔,于是想到我。……奶奶当年实验室的几个人,除了奶奶和她的几个助手,大多数是程天琪找来的吧,……”我叹口气,“程天琪一定知道你知道的很多,要是我,除了让你死,定是把你做成人彘。”
对窦夕颜笑笑,看着他纠结的眉毛。“我还不至于那么狠心。”
奶奶当年的日志,并没有提到和她一起研究人的去向,在旧厂区实验室封闭后。
程天琪来了后,看着我,脸变得柔和了许多。我指指脚,然后又拽拽衣服。“我觉得,你这样对我,如同一样的犯人。”
“快给纯少解开。”然后从兜里拿出钥匙递给手下。
“我要带着窦夕颜。”我坐在床沿,对程天琪说。
“行,纯少都说话了,我怎么能不答应。”说完,一个“请”,我便从这昏暗的房间走了出去。
我回头望着这儿,发誓再也不会再来。看着床板,“哼”的一声冷笑,手揣在裤兜,神情漠然的离开。还没发现少了两个人么?我看着也被松了脚链的窦夕颜。“跟紧了。”
认出来了么?那两个死去的人,正是我以前去花街地下赌场想强要我的那三个其中两个人么。如此的记忆深刻,我怎么能认不出来!
洗澡、换衣,我躺在软软的床上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虽然外面看着我的人很多,但是至少程天琪下令,没人会打扰我。
喜布应该按照我说的安排了。想到云紫的那张幸福的脸,心中隐隐作痛。
“纯少,你宁愿云紫孤独一生,也不愿意他和我在一起么?”喜布问我。
“是,但是云紫不会孤独一生,他会娶妻生子。”我看着他说。
“那你呢?为什么还要和穆言之在一起?”有些气愤。
“因为我也不会孤独一生,因为我会死。”说完,我看着喜布,“别告诉穆言之,小到我现在的表情。……呵……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坚决么?对待云紫。”
“……为什么……”略微尴尬的,他问。
“呵呵,……”我拉他到我的唇边,“仔细听着,因为云紫是云家唯一的男孩,也是我唯一的弟弟(表弟),我不允许他变得和我一样,……谁都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没想到你心机如此,……”
“我不过一介凡人,总有自己要保护的人或者东西。”
云紫家,我在阳台上吹风的时候跟喜布说的话。屋内,云紫几人嬉闹,然后看着从阳台里出来的我们,第一句话说:“喜布,……”
第五十四章:
我被蒙着眼睛送上一辆车,两边保镖样的男人生怕我跑了一样狠劲钳着我的胳膊。
“窦夕颜?”我喊了声。
“纯少,我在。”坐在对面的人凑到我的跟前,拉拉我的手指。
“恩,……”我感到他的手指又“纤细”了许多,“我们这是去哪儿?”我在安静中竖起耳朵。
“……”默不作声。
“我们似乎去实验室。”窦夕颜张嘴说。
……
感不到任何的光芒,我一直被蒙着眼睛,甚至感觉有风的外面,也没有透漏出一丝丝的亮光。我一直在和窦夕颜说着话,慢慢判断我身在何处。
进到一个门里,并没有感觉有铁门开启的声音,似乎是老厂区,又似乎不是。问了窦夕颜,窦夕颜也有些茫然,因为他说,这儿根本不是旧厂区,虽然离旧厂区不是很远。
听到这儿,我也有些迷糊。难道我判断错误么?呆呆的想。
带着我走的人好似都是哑巴,除了我和窦夕颜说话声,剩下的几乎都是喘气的声音。
我记得我今天穿了白色的衬衫、精薄的大衣、黑色的裤子和一双半棉的假鞋。因为失了光明,我对待黑暗总是失去平衡板般,除了需要人扶,走路都走不顺畅。
一只手扶着墙面,一只手被窦夕颜搀着,我摸着潮湿的墙面,甚至能摸到类似蜘蛛网的东西。一路上,我一直再寻思,是不是那存在的灰尘中,不知道有没有蜘蛛的尸体。
我讨厌尸体。
“咔嚓”、“吱嘎”一声,我听到大门开锁的声音,然后是有一扇门被打开,有人在我的身后,似乎是要解开我的眼罩。我僵直的身子有些发抖,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我十分的恐惧。
瞬时的光明刺痛我的双眼,本来眼睛就不好的我赶忙的用手挡在眼睛上,然后蹲下来。突然的光明让我头晕目眩的。我蹲了好一会儿。……
“纯少,……”窦夕颜忙不迭的过来,“……啊……”
“怎么了?”我鸵鸟般低着头,“给我拿一副墨镜。”清冷的口气。
超大的墨镜带在眼眶上,我又缓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睛环视四周。这像是当年的实验室,但是又不确定是。因为屋子里的人有些多,我并没有看清每个人的面容,只是窦夕颜一直拉我的衣服。
顺着他的方向,我看了过去。
……
“纯纯,……”那人颓废的,脑袋又耷拉下去。
“洛尔?”我不确定的摸着洛尔消瘦的脸颊,身后似乎有干涸的血迹,我颤抖的,木呆呆的。
“纯少,见到老相好,没见到你怎么激动啊。”程天琪从保镖们让开的道走了过来。
“……”眼睛缓和了一下,我摘了墨镜,“没想到,你总是让我感到惊讶,或者震惊。”
“那你觉得他是不是一个好的实验体呢?”程天琪背着手,“要不然,我们恢复他的代号,还叫001,如何!”
手不停的颤抖,看着有些嚣张的程天琪,看着被掳来的洛尔。“你所谓的实验室,不会在这儿吧?”摊摊手,“除了人,什么都没有,难道你的这些手下,也让我拿来做实验么?”
“我要什么,你都给我弄么?”我问。
“当然!”程天琪走到我的跟前。
……
我一共写了三十种的药物,其中的十二种药物并不是“冰冷杀手”的配方,写完后,我就被送到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实验用具齐全,我环视了一下,然后看到陆续进来的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这几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沈伯,这几年过的好么?”我微笑的上前。
那人似乎恐惧了一下,然后条件发射的向后退一步。“程总,你让他来干什么?”皱着眉头。
“只有纯少知道‘冰冷杀手’的配方。怎么,沈一柏,你有异议么?”程天琪说完,从他的身边擦过。
留下的几个人,除了穿白大褂的,剩下的就是看着我们实验的保镖。
窦夕颜没有进来,而是在外面给洛尔松绑。对于窦夕颜的做法,程天琪并没有加以阻止,当窦夕颜喊我的时候,我冲到跟前,发现洛尔已经瘫在地上。
“洛尔,你的腿……”摸着已经肿起来的腿,头翁的一下,我站起来后便直直的的倒下去了。即便伤害,那也是我有资格,……
闲下的几天等着程天琪准备的药品。除了照顾洛尔,就是不做声的听那几个白大褂有意无意的聊着天。当我渐渐明白这就是当年的地下室的时候,突然感叹程天琪一定看《地道战》了,要不怎么在旧厂区的不远处挖条地道通向这儿里。
“几年前,这条道就存在了!”那个我称沈伯的人说。
“?……”有些惊讶,再想问,这几个人该干嘛都干嘛去了。
洛尔的腿被生生折断,虽然不是伤及骨头,但是关节处的损伤,即便好起来,我也不知道站起来的成功率有多少。我不是医生,唯一做的,就是把洛尔的腿固定住,然后想办法。
外出就医的可能性,几乎就是零。
还有洛尔的后背,……
“纯纯!”洛尔轻轻的招呼我。
“洛尔,怎么样?”我盖盖被子给他,然后看着他。
“命运真是神奇呵,……”然后一只手拉着我的领子凑到眼前,“你不忍心,对么?”
“是啊,……及其的不忍心。”微笑的,附上他的唇,“这样安静的多好。”
洛尔脸色微微一变,偏过头,不知道看着哪儿一点。“我真受不了你的恶趣,……”
“洛尔,你一定喜欢我。”伸出舌头舔舔他的唇,……
……
当所有的药物备齐了后,我坐在试验台边,看着玲珑满目的东西发呆。
是的,我已经把配方都背下来了,当年跟着奶奶,基本上的调配我已然懂得,可是我总有些怪异的感觉。
……
“程天琪,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我手里拿着硫酸,恨不得现在就泼过去,“‘冰冷杀手’,不是让人长久‘享受’的毒品,它是毒药,你要它有什么用途?”
“谁说我想拿它当这儿东西(毒品)了。你应该知道,‘冰冷杀手’能使人新陈代谢缓慢,而且容颜不变。……”抬起我的下巴,“就像你,……”
“可是,我已经活不长久……”冷笑了几声,“难道你想活久一点么?”
“……”
“秦始皇想活久点,可是他还是死了。”我趴在他的耳边。
程天琪,你想活久一点,就积德做善事吧!
第五十五章:
窦夕颜现在每天开始照顾洛尔,我则每天开始弄我的瓶瓶罐罐。我发呆的时候看着手上的笔,然后一圈一圈的转,不厌其烦。
几个白大褂并没有打扰我的“工作”,每天在另一边提炼纯度更高的海洛因。充当我助手的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个字不高,但是很精神,唯独不和谐的就是他那双失焦眼睛,暗淡无神。我曾问过他,问他多久没有回家了,看着我,他话到嘴边的时候,嘟囔了许久,最终被扼杀了。
“你知道死亡的感觉么?”他又张张嘴,却问我这个。
“也许有,也许没有。”我碰倒了硫酸,淌在桌子上,不大一会儿,留下深的坑和呛鼻的气味。
“这是算什么解释,……”他头转向旁边,看看看着我们的保镖,“我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会给自己划上一道,每一道都不疼,但是感觉上却比疼痛更加的难受。”他伸出手腕,让我看到新旧交替的痕迹,甚至有些竟然的重合。
“……”
“当年我走的时候女儿才一岁,……”蹲在一边,无助的哭泣。
没有打、没有骂,只是困住你的自由,让你生不如死。
物质上的满足,精神的摧残,所谓地狱。
洛尔的伤看起来并没有好多少,后背上的血迹和衣服已经粘连在一起,上药变得比较困难。我搂着洛尔坐起来,发现后背裂开的地方开始有脓流了出来。……
“疼,……”裂开的唇喃喃低语,头靠在我的肩上,身体僵硬着。
“你相信,人能有新的开始么?”我抚着他的背。
“相信,我一直相信,……”他低低的说。
“所以一直原谅我,所以纵容我,知道我做的一切,却还在帮我。”我对着他的耳朵,“我们在一起的那一晚,你是真心的么?”
“你猜呢?我有没有说什么?”他微微一笑。
“说了。”洛尔他说:我爱你。
接过窦夕颜递过来的杜冷丁。
这儿比不上医院,麻药这东西,那几个白大褂即便求他们,也不会给。而这儿最多的,就是让人依赖的毒品。杜冷丁是我仔细斟酌下给洛尔打的,虽然麻醉作用较小,但是也只能用它。
后背上的束缚被拿下,洛尔疼痛下只是咬着下唇闷哼了一声,昏倒的时候,我看到他唇边流下的血迹,……快速的上药,然后包扎,让趴着的洛尔摆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看着洛尔,似乎又回到以前,记忆被翻出,便细细的回味。
洛尔说过,说他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他所爱的人,不喜欢喜欢人的身上留有别人的痕迹,他说他宁可远离,也不希望爱被分割,他说这样,如同被施舍。
如同他当年割腕自杀一样。
新的保镖被顶替,不熟悉的人群中,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即便留了胡子,可依然我可以看到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冲我笑笑。
因为一件小事跟沈一柏吵了起来,我耍泼扫了他的桌子,瓶瓶罐罐砸的满地都是,窦夕颜在旁边拉架,但他拉的不是我,而是沈一柏。我手里拿着硫酸,其余的几个白大褂都不敢上前。吵了许久,我看到程天琪出现在我的视野,我拧开瓶子一洋,窦夕颜顺势的躲开,……
“啊,……”捂着脸开始在地上打滚。似乎伤到了眼睛,他猛然的起身,扑向一边。
几个保镖看到扑上来的沈一柏,一脚又踹倒在地上。
……
“他说我偷了他的东西。”我扔了瓶子,站在程天琪的面前。
“他是我这儿唯一会提纯的人,柳纯寒,你都做了什么!”走上前,拎起我的领子,抬起手,……
被打的我坐在地上,擦擦嘴角流下的血迹,然后吐了口带血丝的吐沫。“不救救他么?要不一会儿真死了。”环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一个人上前。
突然明白了,……
我还解脱了你呢。我看着沈一柏。
“一个星期后,用你的承诺交换你所要的东西。”我摸着肿起来的脸,语气淡漠。看着一动不动的人,我心情跌落到谷底。
“要是我不呢?”程天琪问我。
“你可以不,我没任何异议。”我说完,摆弄桌子上放做成标本的罂粟花。那是鲜艳的红色,相当的艳丽和妖娆,可是谁能想到,这美丽却能结出饱含毒汁的果实。起身,放到慢慢停止挣扎的沈一柏身上。他还没死。
……
“抬出去!”程天琪说完,拂袖走了,“记住你的话。”
“我当然记得住!”我看着走出去的程天琪,“等等,……”
“怎么,纯少还有事儿?”轻蔑的口气。
“知道罂粟花的话语是什么么?”不容回答,我径自的说,“是绝望,……”
我知道我无法配出“冰冷杀手”,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后给洛尔换药,搂着他说话。窦夕颜从不打扰我,当我给洛尔讲故事的时候,他便伏在我的脚边,安静的听。
我说的都是当年爷爷奶奶讲给我的,比如开天辟地,比如女娲补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故事,其实从新翻出来,趣味也不亚于第一次听到。
“洛尔,你相信我们都是泥巴做的么?”
“不相信,因为我们有可能是魔鬼的化身。”咯咯的笑。
看着洛尔的神情,似乎我又回到我们一起住院的时候,他那时记忆如此的单纯,而我则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会哭泣、会撒娇、会因为自己真正的想法而懊恼。
我们都无法再回到当初。
再不愿接受的,那也是事实。
洛尔背上的伤开始结疤,但是动一动还是会裂开流血,我一直在纠结他背上被硬生撕下的皮肤,……也许好之后,会变得狰狞。
实验室没有窗户,唯一透气的东西也只不过是几台空调,因为在废弃的厂区,用电量过高,一定会引起怀疑。所以这儿用电除了正常的供应,还使用了太阳能。
喜布按照我的指示在厂区周围安了N多炸药,因为这一批的保镖,大多数已经被钱摆平了,要不然混进来的喜布,定然会被当成违禁者。
都是一群玩命的家伙,除了钱,还真没有他们能看得上的。一般的宗旨,我听说,都是“向钱看,向厚赚”。谁出的钱多,就为谁卖命。
果然是一群“正常人”。
高锰酸钾溶液和碘晶体混合不知道会如何,我明目张胆的放在桌子旁、放在实验室的四个角落。余下的几个白大褂,包括做我助手的那个人都只是看在眼里,并没有说出口。他们似乎看我做的太绝,都不敢惹我吧。
想到这儿,我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勾勾手。
那几个人疑惑的看着我,并没有走过来。除了脾气暴躁的沈一柏,其余的几个人都是软柿子。我承认,对这样的人,我有种相当不耐烦情绪。
“想离开么?”我微笑,诱惑着。
第五十六章:准备
那几个人看着我有些呆滞,当我扣着手指在桌子上的时候,其中一个年岁稍微大一点的唯唯诺诺的走上前:“要我们做什么?”
抬头看着明亮的灯光,“假象,只要告诉程天琪你们没有沈一柏提不出纯度更高的‘美金’,……然后从大门跑出去,说着火了,程总还在里面,几箱‘美金’得搬……”
“我们如何能信得着你?”唇语。
“没办法信任,我不能给你信任,……但是,至少这样,有活着出去的希望。”我勾勾手,“给我一支烟,……”
……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走的时候,把洛尔带上,……”我看着不远处依旧活着的几条鱼,对着其中一个人说,“……去找云紫,就说纯少让的……”
……
看着空荡荡的里间,我靠在椅子上,烟抽的只剩下烟屁,我把它夹在两指间,熏得手指上的皮肤有些发黄。
“柳纯寒,你总是这么任性么?”喜布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的身边。
“你从来没见过我的任性,你又怎么知道我的任性……”我抬眼看着有些狼狈的男人,“和我一起死,你不开心?”
“我本以为,我可以和云紫白头偕老,……”嘲笑的摸摸脸,懊恼的拉扯头发。
“你知道,这并不实际,……”我看着白色的一切,模糊的眼里看到只是有些淡淡的光芒,“其实‘辛氏制药’只是掩人耳目的,陷进去的四个人,现在都已经放开,……知道程天琪如何的起家的么?”
“知道,……”喜布很诚实的说。
“毒品,呵……”咬着手指,“你知道我奶奶怎么死的么?……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自然死亡,因为面容安详,因为她在临死前还拉着我的手,让我离开。”
……
奶奶死了,是因为毒品注射过量。但是她并没有吸毒史,所以过量的药物导致精神系统崩溃,就在一瞬间。……当我一路小跑给她看我养肥的兔子的时候,她微笑的拉着我的手,我看到她眼睛红了,然后对我说:“纯纯,一切都是孽缘,离开吧,……”
离开吧,这才是真正对我说的。
然后没有痛苦的离开,就像睡着了一样,……
实验室刚刚成立的时候,本来是研究一些对人体有意义的药品,而且奶奶也是当时化学系科班出身,所以当程天琪顶着稚嫩诚挚的脸找她的时候,没有拒绝的便同意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变成柳枫表哥的邀请。
因为柳氏出资最多,所以制药公司便以奶奶的姓氏来命名。
我是那时在晚宴上碰到洛尔的,那个花蝴蝶,撩拨着每个人,最后视线停留在龙希秋的身上。我是喜欢美丽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男人、女人、甚至老人和孩子。所以面对洛尔,我还是很心动的。因为年岁小,许多东西都不善表达,所以我站在大厅的角落,看着那个人,心中甚至不甚欢喜。
“看他么?”那个人来到我的面前,指指洛尔。
“恩。”我拿着盘子,叉子含在嘴里。
“难道你不认为,你是这儿最美的么!”他钳起我的下巴。
“?(⊙o⊙)”惊讶的看他拉下我拿叉子的手,然后吻上我的唇。
“我叫穆言之,……”优雅的飘入舞池,勾勾手指。
浅浅的一笑,我摇摇头。那时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晰。
……
前几年无风无雨,奶奶便悉心研究起她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我因为程天琪的挑唆,妒忌成恨的一时昏了头,雇人把洛尔撞伤,在去医院抢救的路上,我被他直接拉到实验室。
奶奶研究的药品——“冰冷杀手”,我豪不犹豫的给洛尔注射进去,当奶奶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满身是血的我,慌了,……所有的都顺其自然,奶奶为我承担下我的孽缘。
第一次的注射,洛尔就出现人格分裂,然后的记忆减退,直到昏迷……
后来的时候,奶奶以年老为由,想退出实验室的研究事项,但是幕后的人并不希望她的退出,于是变相的牵制,以死的要挟。
我也因为误打了药物,有些变了样,……
后来知道程天琪就是幕后的人,又赶上洛氏低迷,洛氏家长有意让洛尔继承总裁的位置,但是洛尔却早已出柜,……不动声色的把他赶到越南,然后又利用。……利用来利用去,以至于后来,根本分不清的真和假。
罪源的由使,只不过是拼凑起来的小事。
“喜布,你觉得爱一个简单么?”我轻轻的问。
“爱上一个人很简单,但是爱一个人很难,……”听到外面的动静,喜布不动声色的离开。
“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吧,为什么还不顾一切的往上冲,……”我说。
“因为云紫不一样。”停滞的脚步又迈开步伐。
金鱼扭曲在手里,我拿了镊子,把腮取出,……
没有鱼的鱼缸,我摩挲着参差不齐的玻璃沿,手指划成一道道的。血流淌出来,滴进水里,吮着手指,发现眼睛有些模糊不清。
穆言之不知道回来没,……
不想过问我的世界,我却想逼他看清。
什么摩天轮的传说,什么摩天轮的幸福,什么都是骗人的把戏,糊弄小孩子的游戏。
洛尔似乎突然接受了现状,并没有不适的症状,只不过,过于难看的睡觉姿势还是不太适应。
“洛尔,后背好了就没事了。”
任命的“哎”一声,头靠着我的肩膀,讨着我讲故事。我故事都讲尽了哦,讪讪的看着窦夕颜。
“我只会讲黄段子,你们听不?”看着我,汗颜的垂下头。
“我现在都禁欲了,区区黄段子奈何不了我,……”大言不惭的说,搂着洛尔,手伸进洛尔的衣服里,笑嘻嘻的揉捏,“洛尔,我以为我和你在一起能当攻呢,……”
“……”
“结果还是把我吃的死死的。”我手指摸着洛尔的脸庞,“那暗黑的另一个你比较真实,……”嗤嗤的笑。
一把捉住我的手,墨色的眼珠流转:“那你告诉,你到底喜欢那儿一个?”
“那儿一个?”我摆摆手指,“那个都喜欢,只要是洛尔。”
“……”和洛尔十指相缠,“纯纯,你知道你做出这个结论的后果么?”
“不想知道……也,没必要实现!”
……
程天琪的保镖被不动声色的换掉些许,而后来喜布跟我说,说被我杀了的人已经处理。我不知道他如何的找到程天琪那个简陋落脚地,我只是告诉他,我说:“残破的门牌上,有个12,……”
果然……都非常变态!
第五十七章:
和程天琪约定那日到来的时候,我突然显得很平静。
我坐在洛尔的床边,看着洛尔美丽的脸庞。那时,他正在沉睡,我不知道醒来的他是哪儿一个人格,也许是爱我的那个,也许是爱希秋的那个,我知道,现在的介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我是爱他的。
另外的,我希望洛尔能过活下去。
想着这个想法,我“咯咯”的笑了。看着慢慢转醒的洛尔,低头吻吻。我这辈子算是栽他的手里了,我颓然的想。
洛尔的腿依然被固定着,我知道再不去医院,洛尔可能在十年八年内站起的希望都不大了。
“纯纯,别离开我,……”洛尔坐起来,然后头抵在我的胸口。
感到我心脏的跳动,像要跳出来一样,脸有些发热,我低头看着洛尔柔顺的头发,双手插在中间,慢慢纠结。
“洛尔,愿意跟我一起死么?”我轻声的问。
“呵呵,你说呢?”他坏笑的抬起脸。
“说爱我,……”我捧着他的脸,时不时的亲吻。
“纯纯,我爱你,……如果活着,柳纯寒我决定把你绑在床上,一辈子,……”
“真BT,不过,这有点不可能了,因为,……我想你现在就死去吧,……”我搂着他,狠狠的搂在怀中,“作为那个软弱的洛尔,永远的活下去,……你是爱希秋的,……”我咬着下唇。
“纯……”挣扎后,垂下胳膊。
“纯少,为什么,……”窦夕颜手停留在半空中,看着昏倒在我怀中的洛尔。
“我不想被这个人压一辈子,如果我死了,他是不是活得能轻松点呢?……”我看着窦夕颜,眉头一皱,“窦夕颜,你这丫的,让你轻轻的给洛尔敲晕,你咋这么狠劲呢???!!!”撇着嘴,一抬眉。
“……!!!”
“……你说,我有多久没看到阳光了?”我看着墙面。
“我也不记得了,……”
……
我以为和程天琪约定日期到了,程天琪会相当早的就来这儿呢,可是我看着表,从上午一直到下午,他一点要来的迹象都没有。我在试验桌上摆弄瓶瓶罐罐,看着旁边几个白大褂,依旧跟平常一样忙碌。
“贱命!”我小声的嘟囔,也知道这几个人确实可怜,忍了一会儿,便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他们是听见还是没听见,一个白大褂突然拿着一小碗白花花的东西来到我的身边:“纯少,你的办法行得通,你看,——”然后用手指沾了点贴到鼻子旁,“这白粉纯度已经相当高了。”
“恩,……”我不耐烦的摆摆手。那人本来兴奋的脸因为我的冷脸,突然消失殆尽。
“……你让我们提炼的,马上就都ok了,……”放下小碗,走了。
我揉着眼睛,手指抵住太阳穴,又开始头痛了,……
“怎么,等我有点着急了?”
“嗯?”我趴在桌子上,睁开惺忪的眼睛,看清是程天琪,慵懒的眨眨眼睛。
“我要的,准备好了么?”他走到我的旁边,无视我的小动作。
“你就这么着急?”我起身,站在他的对面,靠了上去,“除了这个,我还附赠你礼物了哦。”回手捻了捻桌上的白色粉末,拿到他的眼前。
“你又有什么要求?”他淡定的问。
“没有要求啊,我在讨好你,没看出来么?”我耷拉下脑袋。
打个哈欠,看着表,发现已经夜晚。
喜布不动声色的立在旁边,手摆了一个“V”字,我微微的点下头。
“你要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微笑的,我走到冷冻箱。
淡黄的液体,我拿出来的时候有些结冻,唔在手中慢慢融化。
“这就是‘冰冷杀手’?”他看着我。
“现在不叫了。”我轻轻的说,没有看他。黑夜中逃跑,是不是更方便些?我开始胡思乱想。看着手上玻璃瓶子里的物体开始融化慢慢变粘稠,……
递到程天琪眼前的时候,瓶子里已经是白色透明的液体了。
“怎么样?试试么?”我调笑。
“……”
“你是让我试试么?”我坐在一边,拿出注射器,半瓶的药水挤进里面,我低眉过滤里面的气泡。程天琪的脸色有些发青,显然,最近似乎并没有休息的太好,“程总印堂发黑,似乎有点要倒霉的样子,……”我手拂过他的脸。
“柳纯寒,别给你脸不要脸。”抬手打了我一个巴掌。注射器甩开很远。“现在全市都在查我,你不会不知道?”
我跌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微怒的程天琪。“我确实不知道,你以为,是谁告的秘?”无视他的存在,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注射器,“这个,你会很感兴趣,……浪费可不好啊。”我微笑的,用酒精擦擦,然后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丝。
静脉注射,对我来说不算陌生,但是对于眼睛有些不清晰的现在来讲,着实有些困难。
“看!”我拔出针头。虽然扎的时候有些难受。虽然这样的说着,可是手上却没闲下来,我迅速的又把剩余的药液抽到注射器里,一直看我有没有什么特别反映的程天琪并没有注意到我手上的动作。我看看不远处的窦夕颜。轻轻的对程天琪一笑。“程总对于死亡,什么感觉呢?永远不死亦或者长命百岁有什么好?”
“柳纯寒,你根本都不懂!”程天琪摆摆手,他的手下马上递来一支烟,点燃。然后用脚挑起我的下颚,凑近。“柳家有你,可真倒霉。”
“哦?”我说,“我到不这么觉得,我觉得洛家也挺倒霉的,养了一只白眼狼。……我可不觉得你是传说中老套剧情里的私生子,因为洛家没有一个男孩儿长的你这般丑陋的。”
“住嘴!”一脚踹倒我。
挣扎的爬起来,拉扯着程天琪的裤脚,我爬到他心脏的位置,猛然的一记,针头穿透衣服,……程天琪还没有反映。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推注射器的活塞。
“你,……”站起来,拉扯我到桌角,向上甩去。
……
“程天琪,如果我让人轮奸你,你可开心?”窦夕颜一把冲上前拉扯住程天琪拽着我的手。
“窦夕颜,知道你已没用,我早就应该除掉你。”回头喊,“快来人!!!”
“来的没有用,有用的根本来不了!”我环视四周,看着几个威猛的人撇过头,……钱的力量果然大啊。
“你明明能走,骗我是不是,逗我玩开心么!”程天琪抓着窦夕颜的头发,一个踉跄,摔过一边。本来窦夕颜已经枯瘦,力气并不是很大,这样一甩,头撞到墙上,额头顿时流血了。
“程天琪,你明知道我走不了。”……
突然几个保镖闯了进来,然后其中一个拉扯我,另外几个拿着家伙抵住喜布几个的腰际。
“这只是我突然的失误。”他拿着我给他打的注射器,走到我的身边,“我真的觉得应该送你点礼物,在你死之前。”针头顺着我的脸划下。
“滚,——”我开始挣扎。眼神越加的冷。从太阳穴一直到下颚,我觉得那针头似要划开我的脸,血顺着脸流下,到衣服上,到地上。
手似乎摸到什么,用力向他甩去。
“砰”……
高锰酸钾溶液和碘晶体的混合。
小型的炸弹。
虽然没砸着,但是有一定的效果,那人显然被镇住了。我捂着脸,看到配合很好的白大褂们往外跑,可是我的洛尔……
“哼”冷笑一声,那些人,果然无法信任。窦夕颜还在昏迷当中,我心里默默的数数。
“程总,我说你印堂发黑,可不是假的。”我看着他,不动声色的揉着眼睛,眼睛一会儿好一会儿坏,总有一层雾一样的东西在眼里。“如果都跑不了,那就一起死吧!”
……
手表样的遥控器,我举到眼前,看着上面明明不动的时间,按了下去。
第五十八章:死亡(无责任的结局!)
“你绝对不要生气!”我咬着下唇,“你越是生气,药力就会更加的猛烈,它会摧残你的神经系统,让你迷失本性。……呵,你早就迷失本性了,如果这样算是解脱,不是很好么?”
我抬眼望着有些发呆的几个男人,“还有两分钟,想死就留下,……”举了举表。
然后慌乱的脚步,甚至没有人理会伸出手求救的程天琪。
“看来,老天爷都让你留下陪我。”我笑。
“不,你这个魔鬼,你这个吃人的魔鬼,你给我滚!”又一脚。我怎么总跟飞脚过意不去。
想要逃走的程天琪一把被我抱住大腿,无论怎么打,我都没有松手。
“纯少,你这辈子欠我的,下辈子也别想还清!”恢复自由的喜布牵制住程天琪的时候对我说。
“那就欠着,总有一天会还清的。”我站起身,顺手拿一个装有葡萄糖的瓶子,一下子向程天琪砸去。看不清的人,我砸歪了。
很争气的,喜布又补上一拳。
“喜布,你觉得能有人会逃出去么?”
“能,……”然后定定的看着我,“你的眼睛……”
“……看不清了……”
……
这时候,消失了很久的脚步声音有一次响起,我隐约的看到一抹白色。
“一起离开!”那人走进我的身旁。
我听的真切,那是曾经做我助理的小男人。“怎么,你不跟他们跑走,还回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人如实的回答。
……
“这场游戏,我赢了。”我微微一笑。还有几秒的时候,手表的指针停止不动,这个时候两分钟已经过了。“带着洛尔走,从正门,……”
“你?”那人还问。
“快走!!!”我喊到。
感到被拖着的洛尔渐渐远去,我突然有种松懈的感觉。
“你说他们如果看到后门的出口被封闭,该是怎么样的感觉?”我对喜布说。
“欲哭无泪吧。”喜布淡淡的说,看到程天琪有醒来的迹象,又补上一拳。
“如果我们都活着,我这张脸,穆言之还会喜欢么?”我不知道看向何方,只是呆呆的望。
“他不是那样的人,纯少,他爱你,可是你一点也不相信。”
“你又知道了,……喜布,你什么都懂,可你为什么又什么都懂呢。”我蹭到喜布的怀中,“我好冷,……是不是该结束了。”
“恩。”轻吻我的额头,“别忘了,你欠我的,如果耍赖皮不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连同云紫。……可我爱云紫,我舍不得……”
“……”
“纯纯,你答应我,活着,就替我好好照顾云紫,……我知道,你不会让我看到他娶妻生子的,……呵呵,……纯少,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我不是这样啊,我也是后变的,……”“咯咯”的笑了一下,“从我第一个谎言开始,……”
“纯少,你有舍不得的人么?”喜布问我。
“熏、云紫和穆言之,……”我摆弄着手指,“我也舍不得喜布,……”
……
身边响动,我知道窦夕颜醒来。
“我则是舍不得纯少,……”窦夕颜昏迷中转醒,他捂着头爬起来,声音从容,“呵呵,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柳纯寒,你得记得,你的命,不到老,无人能拿走。”有些干涩的手指摸摸我的脸,顺着我的划痕从上到下,“嗤”的一笑,感觉他又把我的手也拿到他的脸庞,……摸到一些水珠,进而越来越多。他哭了。
“可是我注定活不到老,……”我手指轻轻擦拭他的泪珠,谁知他却越哭越勇,“你还真是……”拉过他,把他搂在怀中,……
“怕死么?”我喃喃自语。
拿下表,头痛已占据我大部分的思想,微微一笑,我轻轻的按了下去。
轰鸣声响起,伴着尖叫,……
那些因为后门被堵,又跑回来人们的声音。慌乱的,甚至有辱骂、吵闹和悲愤。他们一点也不想死,一点也不。……
再也回不去了,知道现在的结果,为什么还选择这条道路,明知道已无路,却依然前行。一群傻子……那就和“辛氏制药”一起,给我陪葬好了。
我微笑,觉得自己清冷的面容多些狰狞,我能想像到我脸上的伤痕;我能想像到,我脸上的血肉模糊。手不自觉的抹了抹。有些疼痛。
……
只一声声响,我便什么也听不到了,我感觉火舌轻撩和舔舐着我的手指、我的脸颊,甚至觉得我的头发都有股烧焦的味道。我被人重重的搂住,然后脑袋里不停的重复窦夕颜说过的话:纯少,我发现,你相当的自私,可是,我还是爱你,即便你爱着别人……
耳朵嗡嗡的响着,什么喊叫、什么坍塌、什么细语我都听不见了,似乎,我沉睡在一个安静的世界,四周火热,……如同在温暖的子宫,我蜷缩着,周围把我捂得密不透风。
然后突然想伸展。想呼吸。
……
我死了吧,我这样带着思想,或许重生也有可能。
我的谎言终于不会被拆穿,我也不会暴露在熏的质问下,甚至穆言之,我再也不用对他那样的感情。很奇怪的,我突然想哭,想我生活中应该和他们吵架、摔东西、耍小孩脾气……甚至我的身体在暴露在穆言之的面前就会有种欲望,我们应该像正常的情侣间的争吵和嬉闹,我希望他曾经有打我的冲动,……唯一的一次,穆言之的气愤,看到我后,他也只是摸摸我的头发,……
突然间想到很多很多,突然间,我觉得落寞和寂寞。
有时候呆坐在家,坐在书桌前就在想,如果我不生在这个家庭有多好;有时候我想,似乎我应该去英国陪父亲和母亲,……
有时候,有时候我应该多笑笑,那我便再不会孤单。
所有的阴谋、所有的背叛、所有的赌气,所有的假象,都在我的梦中,我希望我醒来,大家都是好好的,我也是好好的,不会一切重来,……
……
洛尔,我给你的生命,你得好好珍惜,……
——正文完——
番外:失忆的柳纯寒
番外,经年之后 之 二十五岁“小破孩儿”的无厘头日记!
X年X月X日 星期一 天气:晴转阴转大到暴雪
这是我恢复视力的第三个月的第一篇日记,我得坚持啊坚持。言之哥哥说了,他工作忙,想知道我一天都干嘛了。好吧,答应了,就应该写对不,但是,言之哥哥,写流水账行不???
我觉得挺好的。
早上我8:00起床,8:30坐起来的,9:00吃早餐。上午咋啥也没干,就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下午言之哥哥你就来了,亲了我三次,喂我喝五次水,接了十二个电话,……
对了,言之哥哥你居然被护士长调戏了,她还要把她的小姨子介绍给你呢,我偷听的。但是言之哥哥,我得建议一下,她小姨子得挺大岁数了,怎么也得三十了吧,护士长都有四十了啊。
……
======日记外======
穆言之看后嘴唇抽动,在小画板上写:纯纯你写你自己,干嘛写我???
柳纯寒:今天没发生啥啊,言之哥哥就你的事情比较多。无辜的看着穆言之。
穆言之在小板上停留了一下:你咋知道护士长四十了呢?
柳纯寒:她有点下垂,还有皱纹,……(两个小拳头在胸前晃啊晃。)
+_+|||千万别让护士长看到啊,这可是日记的第一篇。穆言之小心的用透明胶把日记的第一篇与封皮粘在一起。
X年X月X日 星期四 天气:晴,有些许阳光
早上的时候,我醒来,女护士满脸笑容的推着小车进来了,我看着好开心,便让出个位置想让她坐坐,可是她微笑的,居然从小药罐里倒出两粒药丸。拿着水杯,看我不吃,又在我的小画板上写一个字:糖!
当我白痴啊,白眼了一下,倒在床上,蒙上被子。
没想到,她居然去找言之哥哥了。
呜呜,言之哥哥居然直接拿过药丸往我的嘴里塞。他咋这样呢,药丸赶上十全大补丸了,让我塞进去,还不如喂我毒药呢。
我不吃,结果他在小画板上写:不吃药不能吃饭!
╮(╯▽╰)╭哎,他不知道,我吃了药丸都不饿了,他可真傻。
======日记外======
穆言之看着正吃饭吃的开心的柳纯寒,在小画板上写:你确定给你吃的是十全大补丸么?
柳纯寒腮帮子塞的满满的,艰难的爬过来,艰难的在画板上写:水……
“白痴!”穆言之狠狠的骂了一句。
这时候喝完水,咽下饭的柳纯寒在小画板上龙飞凤舞的写道:骂人是小狗!
……
X年X月X日 星期日 天气:雨
言之哥哥说今天是周日,要带我去公园玩,可是今天下雨。我好讨厌下雨,听见外面打雷的声音,我就开始想念言之哥哥,他说去给我买锅包肉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腿又有点痛了,每到雨天都痛痛的,好讨厌。
Ps:新来一个小护士,长的好漂亮,可是她一来就一直看言之哥哥,哼!言之哥哥,咱不让她看,下次她再看就把手巾围脸上!
======日记外======
穆言之落汤鸡一样的回来,手里的餐盒还呼呼冒热气:纯纯,等了很长时间了吧!
柳纯寒:没,才一会儿。
穆言之麻利的给柳纯寒盛饭倒菜,亲亲柳纯寒的脸,然后拿起日记。
穆言之:纯纯,你拿手巾围在谁的脸上啊???
某人边吃边写:如果是露眼睛的,就围言之哥哥你脸上,如果不露脸的,糊她脸上!!!
想了一会儿,柳纯寒写:言之哥哥,我们换个护士把,下次换个老的,比如头歪眼斜的,最好有点老年痴呆,……
穆言之想:那还不如开个敬老院呢,难道小家伙妒忌了???!!!嘿嘿嘿,……
……
X年X月X日 星期二 天气:雨
今天早上起来发现言之哥哥黑着脸坐在床边,我本来已经醒了,可是他这样子,本来不想睡的我又睡了。其实也不是,就是昨天我觉得手指上的环环挺好看的,拿下来玩,结果那个新来的漂亮女护士给我打针的时候非常用力,都打出血了,我有些晕血,手一抖,环环掉在地上了,……
找了半宿的环环,我也没找到,呜呜,困死了,言之哥哥还让我写日记……
======日记外======
穆言之:找到戒指了么?
柳纯寒:……
穆言之:你得赔。
终于提笔的柳纯寒:我没钱!
穆言之:必须得赔!
柳纯寒哭了:那我值钱不,护士长说,人如果拆开来卖,更值钱点。
穆言之:纯纯你拆开就不值钱了,整个的倒还能换点钱。
之后,OOXX,……
X年X月X日 星期三 天气:晴
最近为什么天气不是晴就是阴的,好想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言之哥哥,我累了,等下护士长还要来研究下我身上的小包包是怎么出来的,她说无菌病房怎么能有大个的蚊子,还说要那我当诱饵,引蚊出动……
======日记外======
穆言之:纯纯,你确定是蚊子叮的?
柳纯寒:我告诉她是小草莓了,她不信。(委屈的含泪。)
穆言之:那你让她确认了么?
柳纯寒:医院新来个男医生,她们都跑去看了,……说要合适就介绍给我。(得意的笑。)
穆言之怒:看来我得研究下你身上的小包包,我可以先帮她们确认下。
X年X月X日 星期日 天气:晴
又到周末了,言之哥哥说带我出去玩,可是他又忙了,我一个人好不开心,……几个小护士看我闷闷不乐的,给我送来好多好多的好吃的,有薯条、糖、面包、果丹皮、棒棒糖、棉花糖、果冻、花生豆、核桃,……
======日记外======
穆言之从上到下打量柳纯寒:纯纯,你貌似有点胖了!!!
柳纯寒躺在床上,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一脸享受的打着饱嗝,……
……
X年X月X日 星期三 天气:多云
过几天我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几个小护士还哭了,整的我也挺感动。可是哭就哭么,干嘛鼻涕啥的往我身上抹???言之哥哥,这衣服洗了我也不穿了!!!
小护士今天偷吃了我一个棒棒糖,我装没看见,可是明明看见了。我估计她明天能还给我,因为第二次她来给我打针的时候,我一直装作数糖,可是为什么怎么数都是昨天的数啊,昨天我明明吃了两个,今天她吃一个,……呵呵,没准是她给我买的,还多买几个。~\(≧▽≦)/~啦啦啦
不过,万一棒棒糖和棒棒糖生小孩咋整,她可别吃能生孩子的那个!!!(╯﹏╰)b
======日记外======
穆言之崩溃:纯纯,你家棒棒糖能生孩子啊!
柳纯寒:恩那,可它就生了。(得意。)
穆言之这个气,想:明明我买的。~(>_<)~
X年X月X日 星期三 天气:晴
今天言之哥哥说云紫来看我,包括小宝宝。吼吼,我得打扮打扮,护士长说,老婆要从小培养。
不写了,解放,晚上也不写了!
上次他给我的照片我放哪儿了???言之哥哥,你可别偷藏起来。
======日记外======
云紫抱着孩子来看柳纯寒。一进屋,就看到干净板正的柳纯寒羞赧的立在床边。
“纯纯。”云紫走向前。
柳纯寒乐了,顺着云紫的方向搂过去。
云紫激动的孩子差点没掉下来。
……若干分钟过去……
云紫坐在一边想:呜呜,怎么这个情况?
柳纯寒抱着宝宝亲的满脸唾沫,想:怎么会这样。
宝宝哭了,想:人家是男滴,好讨厌猥亵大叔!!!
穆言之:……
X年X月X日 星期四 天气:晴
今天云紫说还带宝宝来看我,忒高兴了。
======日记外======
穆言之:这是日记么?
柳纯寒疑惑:不是么?
这个时候,云紫和宝宝来了。
柳纯寒高兴,爪子伸向小孩儿。
“纯纯,纯纯,……”抱紧孩子的云紫定定的看着柳纯寒,“叫他爱喜,……”
???
“爱喜,宝宝,……”云紫指着宝宝,固执的对柳纯寒说。然后把宝宝交到护士的手里,在小画板上写:爱喜!扯着柳纯寒的手。……
“啊啊,……”柳纯寒突然挣脱云紫的手,躲到角落。
“云紫,你干嘛!!!”穆言之挡住云紫,回头看柳纯寒满是泪的脸,“你吓坏他了,……云紫,要不,你先回去吧!”
“纯纯,叫他的名字,……”跪在地上,双手捂脸的哭泣,“我一直等你醒来,四年了,我一直等你醒来,可是你醒了,为什么全都忘记了,为什么???纯纯,……”
柳纯寒想:宝宝叫爱喜?他让我叫宝宝干嘛?人家不要男宝宝,要女宝宝!%>_<%
但是柳纯寒还是有些害怕的走到云紫的跟前,看了眼穆言之,然后用手摸摸云紫的头,……“阿格(爱喜),……”指着宝宝。
“纯纯,……”搂上柳纯寒,嚎啕大哭。
……
X年X月X日 星期一 天气:晴
我要和言之哥哥去美国了,那面医疗设施听说不错,但是,我到了那面是不是就要用英文写日记了,我不要!!!
昨天是周日,言之哥哥带我去游乐场了,坐了摩天轮,好多圈,转的我都晕了,可是我还是想坐,……昨天好高兴啊。
======日记外======
穆言之汗颜:纯纯,都晕了还坐???
柳纯寒:我都好几个月没出去了。(星星眼。)
穆言之:还想去么?
柳纯寒:去!!!
穆言之:下次把汤药都喝了,(指指床边的花)都被你浇死了!!!
柳纯寒看着花寻思:难道是营养过剩???……
X年X月X日 星期二 天气:晴
今天言之哥哥过生日,我从上周就开始给他准备礼物了,但是好害怕他不喜欢。
言之哥哥,如果喜欢,就写个批注,晚上我睡着了再写,明天我给你打分。
======日记外======
穆言之:什么礼物这么神秘?
柳纯寒:吃蛋糕,吹蜡烛,然后才能给你。(神神叨叨。)
穆言之:恩,现在就定蛋糕!(打电话。)
柳纯寒:还没天黑呢!(%>_<%)
夜黑风高的夜晚,——
病房一片狼藉!
柳纯寒:言之哥哥,要礼物不?
捏捏柳纯寒的鼻子,穆言之点点头。
柳纯寒:闭上眼睛。
穆言之依言。
……
柳纯寒看着穆言之帅气的脸,然后对着红润的嘴唇吻下,辗转的,缠绵的,……
“我爱你!”柳纯寒说。
……
======日记中======
穆言之批注:礼物相当满意,就是有些生涩!^_^
======日记外======
穆言之看着表,在十二点前,看着睡得栽歪的柳纯寒,微微一笑,勾起被子钻了进去,把柳纯寒搂在怀中。……
谁也不能想到,柳纯寒把自己打包送给了穆言之。
柳纯寒:你会把礼物珍藏一辈子么?
穆言之:会,……
番外:脑残的最终结局!(柳纯寒番外)
一分钟有60秒,一天有24小时,一年有365天,……而四年呢,有1460天。我在白色的病床上,躺了1500天,漫长的岁月,我沉浸在我的世界里,不愿意醒来,我一直以为我到了天堂。
记忆里太多的开心时刻,也有不愿想起的太多理由,我迂回的避开我所不愿的内心,直到一个人不厌其烦的叨念我的名字。他说:“纯纯,你快些醒来,……”
……
我是迫不得已的才醒来的,我安慰自己。
醒来的那天,天是黑的,什么都是黑的,我颤抖的蜷缩在一团,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一个黑色的世界,我茫然而努力的睁大眼睛,希望看到丝丝光芒,可是我没有,什么也没有看到,……我甚至大叫、哭喊,……
什么光亮也没有,甚至没有声音。
也许,那句“纯纯,你快些醒来,……”只是我的幻听罢了。……
我蜷缩的,低低哭泣。
那个人的身上有种我熟悉的温暖,在我最茫然、痛苦、失落的时候,他轻轻的把有些癫狂的我搂在怀中,手指在我的眼底拭去泪水,我的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感觉到他参差的胡茬。
这样的,突然有些感到安心。
我是穆言之,你的言之哥哥。他在我的手心写道。
穆言之?言之哥哥,……靠在他的怀中,我慢慢沉睡。
……
我选择遗忘过去,于是我已忘了过去。
几个月后,眼睛的视力慢慢恢复,又做了几次眼角膜的手术,我慢慢的看到些事物。但是耳朵却再也听不见声音了,……其实这样也挺好,听不到每天的悲伤,听不到每天的哭喊,在无菌病房,我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到,看到来来往往的人们,生离死别的滋味。
我每天尽量开心的乐,开心的玩,尤其是捉弄那些喜欢我的小护士,看她们对我无奈而又心疼的眼神,总是无辜的耸耸肩。心中有丝丝苦味,可我依然满眼的笑意,我本来就应该这样,每天的快乐,不是么……
脸上长长的疤痕,现在看已经淡的有些看不清了,可是我每次在镜子里看到,总是有些害怕,我知道,我忘不了那一天,甚至闭上眼睛,我都似乎能闻到烤焦的味道,我甚至不知是谁的,是喜布的,亦或窦夕颜的。
恶梦中惊醒,我颓然的害怕。
摸着疤痕,我总有哭的冲动,又有什么被想起,又有什么我不愿意想起,……可我本来已经全部的记起,明明这样,……
小画板是穆言之给我准备的,因为听不见,也不能说,所以他便想出这个办法和我交流。
惊醒的我常常呆坐着看着一个点,然后僵硬的手拿笔写:言之哥哥,我做恶梦了。
穆言之:什么恶梦?
我:不记得了。敷衍的自己,看着比我更加难过的穆言之,思索着,我不想也不能让他看见我的悲伤。
……
太多的“不记得”,医生便告知穆言之我可能选择性失忆。因为正常失忆的人,不会写字,甚至应该如同婴儿般的简单。
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我有些白痴的看着他们说话的口型,纠结着翻译。
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挺好。我对他们傻傻的笑。
家里人隔三差五的来看我,我自从能看见的时候便都以怕生而拒绝,我不是不想,而是因为我害怕面对。以前因为看不见也听不见,所以每次他们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可是现在,不一样,……
穆言之每次去和他们说我不想见的时候,我都在屏风里偷偷的向外望,然后在穆言之回来后在小画板上写:他们是谁?
看着我的表现,穆言之手里的笔在小画板上停顿了很长时间。
亲人。他这样写。然后看我的表情,有些落寞。
……
云紫是唯一一个强行来看我的人,硬闯进来的他看到我吃惊的表情,眼睛微微发红。我看到他成熟的模样,挺拔的身姿,犹如高贵的王子,心中其实是无限欢喜的。
他在小画板上写:纯纯,我结婚了;纯纯我有个宝宝,……
然后拿出宝宝的照片,……
“爱喜!”他说,然后在我的手心写:他的名字,爱喜。
爱喜?真好听的名字,……
一地散落的照片,他拥着我,泪流满面。
看着深思的穆言之,我心一惊,对上他的眼,简单一笑。
夜深的时候,我醒来,看到睡在旁边的穆言之,打开灯,看着那个酷似云紫小家伙的照片,真是漂亮。不顾睡熟的穆言之,我摇醒他,指指照片。
我:言之哥哥,我好喜欢。
穆言之惺忪的睡眼,看到我写的后,把着我的双肩,有些颤抖的在小画板上写:纯纯,你想起什么了么?
我避开他的眼神,拿着照片:将来,我们也要一个这样的宝宝可好,……
穆言之睁着有些发红转微笑的双眼:好,纯纯!
……
也许是命运的捉弄吧,我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同时病房里也转来一个新的病人,他是因为食物中毒而住进医院的。
那一天,我看到他昏迷在床上,依然像我原来记忆中的一样,坐在他的床边,等待着他醒来。
看着他微笑的双眼,我跳下床,在小画板上写:你的眼睛真漂亮!!!
就当他要伸手抓我的时候,我一个转身,我背对着他,笑盈盈的走向穆言之。
我:言之哥哥,我们去美国吧。
穆言之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床上那人,然后揽过我的身子:好。
洛尔,我的世界再没你,……
泪水一次又一次的被水冲刷掉,我蜷缩在温暖的浴缸中,久久的,我在心里不停叫着他的名字:洛尔,洛尔……
纯纯,我已知你记起。穆言之拿着画板。
但我已经打算重新开始。在画板上写完后,我踮脚吻上穆言之的唇。我的世界以后只有你可好,……五年,已经足够我长大,并认清我的爱,……
穆言之写:好……“纯纯!”
——番外完——

[ 本帖最后由 帝释 于 2010-3-26 19: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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