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婚宴
王小明作为婚宴最大的赞助人,王父虽然不愿意,却也不得不让他和巴尔联袂出席。不过私底下再三叮嘱,只能说是同事,绝对不能在光天化日下冒出什么‘永远在一起’这样惊悚的话。
王小明开始还有点担心巴尔有情绪,但结果却换来巴尔一个白眼。
“你觉得我会有和他们说话的欲望吗?”
王小明看着巴尔傲慢的神情,觉得自己担心错了方向。他真正该担心的是他不要用空间转移,把整个婚宴搞成幽灵宴才对。
因为是男方亲友,王小明一大早就被叫去陪新郎接新娘。
按照他家乡的风俗,伴娘和新娘的亲友会在新娘家楼下拦门,要新郎答应种种条件之后才能放心。
原本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
伴娘狮子大开口的要了九千九百九十九。
伴郎手起刀落砍到两百九十九。
然后双方扯皮扯淡扯东扯西一直扯了十几分钟,就准备用两个二百五妥协了,谁知巴尔因为等得不耐烦,过来看看,顿时点燃新战线。
因为伴娘和新娘亲友在看到巴尔之后,强烈要求巴尔让每个人摸一下头才开门。
伴郎和男方亲友顿时一起起哄。
王大亮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他很清楚巴尔的脾气和他与王小明的关系,所以他频频朝王小明使眼色。
巴尔的脸在震耳发聩的喧闹声中越来越难看。
王小明急忙冲出来道:“我让你们摸吧?”
……
伴娘和几个女伴见闹了这么久多没结果,就有点后悔一时冲动,现在见王小明长得清秀斯文,就准备借着他下台阶,谁知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异国帅哥突然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是流利的中文:
“你敢?!”
……
起哄声顿歇。
现场肃静。
王大亮干咳一声,对伴郎使眼色道:“快点给钱啊。”
伴郎如梦方醒,赶紧把钱递过去,“开门吧开门吧……”
新娘这边的亲友这才回过神,都轻声附和起来。
虽然依然还是起哄的样子,但是无论是音量还是热情都跟刚才相差甚远。
门打开,一群人簇拥着上去。
王小明原本也想跟着走,却被巴尔拎住了后领。
其他人都选择性失明,各自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偶尔眼角瞟到也很快移开。
巴尔等人走光了,手肘一缩,将他拉到面前,冷笑道:“让她们摸……嗯?”
王小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巴尔身上的寒气了。尤其是他身体复原之后,身上的寒气比灵体状态的要强大森冷好几倍。
“我只是想解围。”王小明的气势一下子低到阴沟里。
巴尔冷眼睨着他,“你确定不是在暗示我把她们丢到北极去?”
王小明全身的汗毛顿时竖得笔直,“你,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巴尔刚说完,就发现王小明没法说了,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一只蝙蝠,奋力地朝新娘家飞去。
巴尔顺手将普里普利从空间召唤出来。大多数时候,普里普利的作用是陪他玩烈血棋。当然,对手是王小明,普里普利的最大作用是当棋子。
“去把他拦下来。”巴尔一指王小明。
普里普利听话地飞起来,然后在王小明即将到新娘家的时候,殷勤地替他打开窗户。
巴尔:“……”
尽管过程有小小的惊险,但到底是挨过去了。为了防止出现更大的惊吓,王大亮让王小明和巴尔先去酒店做准备,他们则去附近的公园拍结婚外景。
王小明欣然从之。这次安然无恙不等于下次也安然无恙,总之,只要这世界上还有北极的存在,他就不能安心。
酒店就是即将被称为幽灵酒店的某四星级酒店。
因为王大亮在这里办婚宴,所以酒店特别送了他一晚的蜜月套房。
王小明和巴尔现在就在套房里等时间流逝。
巴尔望着那张画着两颗被箭穿透的红心的床单,道:“光等太无聊了。”
“……”王小明表情十分严肃,“这是我哥的蜜月套房。”
巴尔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你想说什么?”
“你不能拆电视机。”
“……”他看上去是很想拆电视机的样子吗?
王小明见他面色不佳,连忙安慰道:“如果你真的很想拆的话,等我们回去到二手市场掏一点旧电视机拆。这样能省下不少钱,还能满足你的欲望。”
巴尔挑眉道:“我的欲望是靠拆电视机就能满足的吗?”
王小明紧张道:“飞机我买不起的。”虽然血族给了他不少薪水,但还远远没有到没飞机的程度。他踌躇了下,下定决心道,“如果你真的非拆不可的话,那就多等几年。等我存够钱为止。”
“……”他什么时候说他要拆飞机的?!他的欲望和飞机有什么狗屁关系?他又不想搞飞机!
“不过,这样的话我平时就要节省一点了。”王小明很认真地盘算起来,然后抬头认真地看着他,“PSP……”
巴尔冷面。他要是敢说不买,他就……哼哼!
“买个二手的吧。”王小明有时候还是很识时务的。
“那我就把用第一手的那个人灭掉。”巴尔面无表情道。
……
王小明干笑道:“我又想了想,还是买个新的好。”
“哼。”被他这么一搅和,巴尔也没了之前的心思,直接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王小明想提醒他不要把床睡皱了,但是以巴尔的性格,他越这么说,这张床会越皱得厉害吧。
他暗叹了口气,让巴尔将老虎和普里普利放出来,然后从随身包里取了点零食给它们吃。
不愧是幻灭森林的老虎,好养活得很。
“啊,对了,巴尔,我们还没有给老虎取名字。”王小明突然抬起头,“你觉得给它取什么名字好?”
巴尔闭着眼睛道:“喵喵。”
……
王小明大汗。
老虎适时地“喵”了一声。
王小明狂汗。
巴尔又道:“要不汪汪。”
老虎很配合,又“汪汪”了两声。
王小明瀑布汗,“我觉得,要不叫大虎好吧?”
“嗯。”
王小明高兴地摸摸老虎的头。
“反正它是挺能打呼的。”
“……”王小明笑容僵住。
三分钟的思考时间。
王小明终于想出了一个绝世好名,“叫英雄!”
“……”
由于巴尔无言,所以这个名字就这样定下来了。
另外,王小明还和巴尔讨论了下普里普利的归宿问题。
王小明认为普里普利一只蝙蝠……哦不,是一个血族在外流浪很可怜,而且没房没车,连固定薪水都没有,不如将他送回血族算了。
巴尔懒洋洋道:“要什么车,他不是有翅膀么?”
“但是房子……”
“他可以住在你的城堡里。”
王小明有些吃惊。在他的观念里,巴尔是很讨厌其他生物存在他的领域之内的。
巴尔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慢悠悠道:“这么大的城堡,总要个清洁工的。”
正竖起耳朵听自己未来的命运的普里普利一下子蹿起来。
巴尔抬手,在他变身之前抓在手里,拎着他的脖子微笑道:“你愿意么?”
普里普利拼命地蹬着双腿,眼睛乞求地看着王小明。
王小明不负所望道:“巴尔,你把他弄疼了。”
“那么答案是?”巴尔加重手劲。
王小明张了张嘴,最后说出一句,“我会发你工资的。”
……
普里普利放弃挣扎了。
于是,王小明大人多了一位叫普里普利的管家。
因为讨论管家的职责和待遇,一下午就这么打发了过去。
等王小明和巴尔下楼一看,王大亮已经携新娘在婚礼进行曲中迈着缓慢的步伐,朝婚宴大堂的舞台走去。
王大亮的腿其实才好得七七八八,走路依然不能太用力。不过用大姑妈的话讲就是,很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这句话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巴尔都以为许文强是贬义词。
就在王大亮和新娘走到一半的时候,巴尔拉着王小明的手,踩着那条红地毯往主桌走去。
由于红地毯只有一条,而巴尔的速度则远远快于王大亮,所以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巴尔和王小明直接从新郎新娘的中间穿过!
……
满室俱寂。
王小明恨不得找地洞钻下去。
虽然他刚才已经努力踩刹车了,奈何他的力气和巴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王父见巴尔若无其事地在主桌坐下,差点就要拍桌站起来。
幸好主持人机灵,马上道:“看来新郎的弟弟很不满自己的哥哥被嫂子抢走啊。哈哈,手足情深是很正常的,不过弟弟以后也会有自己的新娘的。不用着急。”
四周响起稀稀落落的笑声。
无论如何,婚礼还是照常进行了。
只有巴尔额头青筋一跳到:“他不会以为我是他弟弟吧?”
王小明赶紧替他夹菜。
亲家大概是先被女儿打过预防针,虽然看巴尔和王小明的眼神不太友善,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后来婚宴进行得比较顺利。
新郎和新娘很识相地没有招惹他们,其他人自然也就佯作忘记了这个茬。就是王小明的表妹曾有意无意地来纠缠过巴尔,不过被他眼睛一瞪就吓回去了。
毕竟很多事情旁观者和当事人的承受度是不一样的。
大约吃了半个小时,王小明见巴尔坐得无聊,便借故离席。
从婚宴出来,巴尔突然道:“你想举行婚礼吗?”
王小明一怔,“我们都是男的。”
那就是没问题了。巴尔开始盘算举办的地点——
“就诺亚方舟吧。”有人类有血族有堕天使,再合适不过。
王小明:“……”说不想是假的,但是诺亚方舟……
“要邀请你父母么?”巴尔问道。
“不用了!”如果他父母去诺亚方舟的话,会直接吓晕过去吧。
“我也觉得不用。”
于是,一场婚礼就这样被预定了。
举行婚礼(一)
婚礼过后,王大亮和新娘去附近某个旅游景点度蜜月。
临走前言辞恳切地让王小明和巴尔多留两天,等他们蜜月回来给捎礼物。
巴尔对于他们的两位自然是连猜的兴致都没有,更别说傻乎乎地等在那里抬头等礼物。但是看王小明满心期待,他不想扫兴,只好勉为其难地住下来。
这一住就是五天。
等王大亮终于带着一身灰尘出现在车站的时候,巴尔差点抡起旁边的包裹检验站丢过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两天!
王大亮大概度蜜月度得太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锅底脸,一个劲地说那个旅游景点有多么多么的迷人,那水是多么多么的干净,好像蒸馏水似的。那山是多么多么的宏伟,好像泰山跑来客串似的。那桥又是多么多么的牢固,好像钢筋水泥还比不上几块木板似的。
幸亏他没有眼色,但是王小明很有。
事实上多住的这三天,巴尔天天用床上运动来表达他内心的郁闷。所以作为运动的参与者,他感受得相当直观。所以他在王大亮歇口气喝水的时候,忍不住打断道:“哥。”
“嗯?”王大亮现在每次看他的眼睛都会不自主地放出一道光。
“我和巴尔决定今天就走了。”王小明道。
“啊。这么快?”他目光在王小明和巴尔之间溜了一圈。
或许是室内太暗,室外太亮。又或许是他心情太阳光,乃至于眼睛都被闪迷糊了,不但没看到巴尔脸上那股快要将整个候车室冻结的冷气,居然还友好道:“你们坐什么去?要不要我们送你们?”
“车!”巴尔突然开口,让看清楚他表情的王小明和王父王母都吓了一跳。
这下就算王大亮再迟钝,也知道对方现在的心情和自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对了,我带了礼物给你。”他很识相地弯腰拿出礼物,然后——
巴尔瞪着他手上那条鞋带似的东西,无语地想,难道他在这里等这么久就是为了一条鞋带?
但事实证明,王大亮比他想的要周到,因为他拿出了一对,都给了王小明。“这是那里的特产,叫做情侣带。”
王父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了。
王母赶紧拉了下他的衣服。
王大亮似乎终于发现自己的得意忘形,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以后你要是想送给谁,就……”
巴尔原本有点缓和的脸重新变黑,而且变得比原来更黑。
刚刚晋升为王大嫂的也看不过眼了,直接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王大亮猝不及防地喊了出来。
王小明赶紧道:“哥,你不舒服的话,就别送我们了。我们现在就走。”
王母皱眉道:“这么急啊?要不要先吃了午饭再说。”
巴尔挑眉。
王小明识相道:“不了。我们,我们要赶着回去上班。”
既然是这样的理由,王母也不好再说什么,叮嘱他回去小心云云。
王大亮突然冒出一句,“你老板还请人吗?”既然王小明说他钱是自己挣的,那就说明他薪水高。要是他也能有这么一份工作,也就不用看他的脸色做人了。
他这么一说,王大嫂、王母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王小明心肝一抖。
要是让他爸知道他现在在银馆工作,那家庭革命会成为家庭风暴。
“我要回去问问老板才知道。”王小明干笑。
“那你上点心啊。”王大亮抬手想拍他的肩膀,但手还没有碰到肩膀就感到被什么重重地弹了回去,反手拍在自己的脸上。
这一巴掌又脆又响,引得无数观众将目光聚集过来。
王大亮心里惊疑,但是这当口儿却什么都不敢说,只好说:“有蚊子。”正说着,鼻血刷得流了下来。
……
王小明好奇道:“这是蚊子血还是哥你的血?”
王大亮:“……”
王母生活经验比较丰富,闻言道:“就算是蚊子,吸的不也是你哥的血?”
王大亮:“……”
王父用看白痴的目光地看着她,“有什么蚊子会跑到鼻孔里去?”
“……”王大亮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个可以以后讨论,能不能想帮我找东西塞一塞?”
……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
这只是小插曲,并不耽误王小明和巴尔的行程。
在归路上,王小明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总算是熬过了见家长这一关,无论过程如何,结果超出他的预期。至少在他的想象中,王父和王母起码要几个月不理他才对。说起来,他哥这次功不可没——尽管他的出发点并不全然是为他好。
“到银馆就做准备。”巴尔道。
王小明还沉浸在喜悦当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纳闷道:“准备什么?”
“婚礼。”巴尔皱眉道,“你忘了?”
这时候他如果说他真的忘了,那他就是傻瓜。王小明连连点头道:“记着的。”其实听巴尔这么说,不是不窃喜的。小时候玩办家家酒,因为体弱,总是不免被其他男孩子压着当新娘。那时候年纪小,对于新娘是很模糊的概念,长大发现自己的性向之后再回味,忍不住艳羡。因为他很清楚,无论他能不能找到相守的人,一起走进结婚殿堂的机会已经微乎极微。
巴尔心不在焉道:“除了到场之外,我们还要准备什么?”
王小明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鼻子的酸涩感突然消失了。
巴尔转头看他,却发现他在窃笑。
“你笑什么?”他眯起眼睛。
王小明抿了抿唇,换了严肃的表情道:“我们应该先订礼服的。”
“礼服?”巴尔记在心里,“还有呢?”
王小明想说戒指,都又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道:“我来准备吧。”
巴尔手指在腿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好。”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回到银馆,王小明算是忙活开了。
这次在王大亮的婚礼上,他鞍前马后帮了不少忙,现在想起来都是在为自己累积经验啊。
项文勋听到这件事也很替他们高兴,原本是想腾场地给他们,听说他们另外有地方才作罢。
王小明特地一个人跑去买戒指,订礼服,还有一大堆婚礼用品。他去过诺亚方舟,知道那里交通不方便得很,里面也没什么商店,除了睡就是吃,而且看起来价格也不便宜,所以为了省钱,他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反正巴尔那儿有空间,往里一塞就行。
项文勋这次也是出了大力。特地请了一中一西两个办婚庆的专家来现场指点。
不过两个人也是有冲突的。一个说要挂十字架,一个说要供大红喜字。
王小明和巴尔一合计,毫无异议地挂了一个大大的逆十字架。
于是两婚庆专家扭头走人。
……
虽然他们出的价钱不低,但是这也不能让他们和邪教扯上关系啊。听说西方信封逆十字架的都是什么撒旦会这类的,邪门得很。
巴尔和王小明也不是很在意。
对他们双方来说,婚礼上都能错,人没错就行。
在准备期间,托尼还来看过他们。这要是因为王母打电话给他,让他劝说王小明回头是岸,不要一朵菊花两种用法。但托尼是知道巴尔底细的,上次他灵体状态就把他吓得够呛,现在他恢复了,这不得更厉害?让他去劝说王小明把巴尔踹了,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找巴尔把他踹河里直接。
所以他这次来也只是意思意思地表达思念之情,拉拢双方关系,顺便问问银馆的福利和招聘情况,因为武振剑最近已经成了武公愤了,用一句话形容就是人人得而诛之。他熬得辛苦,不过还没有石飞侠那么冲动,所以先骑驴找马。
项文勋当然满口应承。别说托尼工作经验什么的不错,是个人才,就算不是人才,凭着他和王小明的关系,他也可以养着他,让王小明多欠个人情。人情债这时候看着不多,等还的时候就知道有多厚了。
托尼工作有着落,回去心情自然不同,兴奋地向王母报告,敌人很强大,关系很稳固,王小明的菊花只能保持多功能状态。
他的兴奋对王母来说,简直是幸灾乐祸。从此两人关系不如以往,这都是后话。
且说王小明和巴尔准备东准备西,终于将东西准备齐全,也刚好迎来诺亚方舟一周一次的开门时间。
诺亚方舟开门的地点是不固定的,连诺亚方舟上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巴尔和王小明就采取普遍撒网的方式。一时之间,全世界蝙蝠横行。
举行婚礼(二)
不知道是诺亚方舟的导航功能出了问题,还是中国的磁场太强,总之,这次诺亚方舟又出现在王小明和托尼居住的那座城市里。
而且还是正饱受武振剑摧残的那座酒店对面。
于是,在托尼一边递辞职信,一边考虑要不要将桌上金鱼缸丢过去的时候,他脸上的阳光一下子被挡住了。
原本还阳光充足,暖洋洋的总经理办公室顿时像地窖一样阴森。
……
武振剑和托尼同时回头望向窗户。
只见原本空旷的旧足球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比他们酒店还要高出许多的大楼。
武振剑呆呆地看了会儿,转头问托尼,“它昨天有吗?”
这幢大楼托尼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所以他很镇定地点头,“有的。”
“……”武振剑的声音有点发抖了,“那前天?”
“有的。”
“一个月前?”
“有的。”
“……它到底又多久了?”武振剑整个人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托尼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一直都有的啊。”
……
武振剑身体摇晃了下,手撑着办公桌,慢慢地回头,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座大楼,半日无语。
托尼抱着快要笑破的肚皮,努力用正常的声音道:“贱人。”
“啊?”武振剑下意识地回答。
“你看过黑客帝国吗?”
“看过啊。”武振剑的神智在半游离状态。
托尼深沉道:“其实,人所存在的空间未必是真实的空间。你以为你是人,其实你未必是个人,你可能是个贱人,还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贱人。你的眼睛可能是瞎的,你看到的可能是你想象出来的。你的耳朵被胶水糊上了,你的嘴巴是臭水沟里捞出来的,你……”
“等等。”武振剑忍不住打断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骂我呢?”
托尼道:“这也是你的幻觉。不信你回头看。”
武振剑将信将疑地回头,就看到石飞侠正贴在窗户上看他。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绝美到不可思议的黑发青年正扇着一对翅膀。
……
武振剑直挺挺地倒下了,双手捂着胸口,大有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托尼走过去,狠狠地在他脸上留下两个脚印,才心满意足地打开窗户。
石飞侠进来的头一件事也是冲过去踩人!
以诺亚方舟的时间来说,他离开这家酒店很多年了,可是为什么对这个人的憎恶不但没有减少,还与日俱增呢?
……
作为出气筒、泄愤物,他真是鞠躬尽瘁!
石飞侠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托尼确定武振剑面目全非之后,决定留他一口气,“呃,差不多就行了。”不然石飞侠跑了,自己绝对会被当做杀人凶手。
石飞侠移开脚,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道:“嗯。死了太便宜他了,养伤的过程不能省略!”
“……”
托尼突然拍大腿道:“王小明和巴尔在找你们。”
“我们?”石飞侠转头看了伊斯菲尔一眼。
伊斯菲尔正感兴趣地翻着武振剑放在书架上用来装饰的书。
石飞侠回过头,摸了摸下巴道:“是要闹分手吗?我可以当王小明的靠山,让他不用怕!蹬了那个不爱穿衣服的鼻祖吧。”
托尼干咳一声道:“他们准备结婚。”
……
石飞侠摸下巴的手一顿,须臾才道:“幸亏把下巴托住了。”
当王小明和巴尔到的时候,托尼正请石飞侠和伊斯菲尔在酒店的中餐厅吃饭。
多两人,不止是加两双筷。
巴尔和伊斯菲尔一对上眼,空气中荡漾着刺鼻的火药味。
托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火药味淡了点。
石飞侠冲王小明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王小明很配合地坐了过去,巴尔当然也一起挤了进去。
于是位置就变成托尼、伊斯菲尔、石飞侠、王小明、巴尔。
“……”坐在两个堕天使、而且都不是啥省油灯的堕天使中间,托尼感到压力很大。
石飞侠对王小明认真道:“你知不知道,结婚之前有一件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王小明睁大眼睛看着他,“举办婚礼吗?”
“不是。到办婚礼就大势已去,为时已晚了。”
王小明想了想,“买戒指?”
“买戒指才能结婚这种屁话一定是珠宝商想出来的,这就和手机短信收到乱七八糟的故事,最后一句说你要是不发就会天降横祸之类的是一个道理。强制性的广告。这东西,需要的不是感情,是理智。”石飞侠顿了顿,见王小明好像在放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王小明想了想道:“这件充满感情失去理智的事情,我已经做了。”
石飞侠瞄了巴尔一眼,然后叹息道:“我觉得是两件。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件非做不可的事情就是……要想清楚啊!”他可是元殊界的大BOSS,暗黑都用借用的反派大人物!
巴尔的脸骤然冷下来,“你说什么?”
石飞侠用手挡住脸,眼睛不停地向后扫,轻声呼唤道:“伊斯菲尔,伊斯菲尔……”
伊斯菲尔从刚搜刮的书里抬头,淡淡道:“这是一门生意。”
……
石飞侠嘴巴张了张,思想激烈地斗争了半天后,抬起头,深沉地对王小明道:“欢迎来诺亚方舟举行婚礼。我保证,这将是你终身难忘的回忆。”
正埋头苦吃的托尼突然□来一句,“我可以不参加吗?”他实在不想重回诺亚方舟,那对他来说简直是噩梦般的生涯。
石飞侠稀奇地看着他,“难道你觉得有人会邀请你参加?”
原本不想去的托尼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眼睛往王小明一瞟。
王小明沉吟道:“表哥,我也觉得你不适合那里。”
……
托尼想摔筷子!
当初他被强制性带进诺亚方舟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问他适不适合那里?
不过饭桌上没什么人理会他的悲怆,因为唯二有可能理会他的人已经进入了热烈的婚礼讨论。
作为史上第一家酒店的诺亚方舟,终于迎来了第一笔婚宴生意。
消息一到方舟,员工都表示很激动,都磨拳擦藏地表示要将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庆祝。
这样的热情让王小明感到压力很大,“不用太隆重的,我们想节俭一点。”虽然说他每个月有了固定薪水,但是这才头一个月,什么都没存下。要真让他们放开手办一场,他恐怕就得打白条了。
石飞侠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第一个吃螃蟹的总是有优惠的。只要你让我们尽情地发挥……价钱好商量的。”
巴尔挑眉道:“只要按照我们的意思来,价钱更好商量。”
石飞侠不乐意地撇嘴,“价钱这个东西很有弹性的。”这是威胁。
巴尔视若无睹,“寄给路西法去。”
……
怪不得人类没翅膀。
这得无耻到什么境界才能长出那个啊!
石飞侠不断地用双眼来表达对巴尔的鄙视之情。
王小明觉得有点不大自在,因为金一直拿探究的目光看着他。自从变成血族之后,他明白血族能够通过对方血液的气味来分辨出代数,所以金应该知道自己变成了血族。可是金看他的眼神绝对不是那些血族后辈看他的目光……但也不是前辈看他的目光……
他想了想,走到金面前道:“我们单独谈谈?”
金嘴角一勾,“好啊。”
“不准!”准新郎亦步亦趋地跟过来。
金道:“这是我们血族内部的事情。”
“血族内部?”石飞侠呆了呆。
王小明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宣布这件事情了,急忙露出两颗尖牙,冲他一笑道:“嗯,我是血族了。”
石飞侠想了想,谨慎地问道:“几代的?”
王小明老老实实地回答:“二代。”
石飞侠欣慰地点头道:“我已经就叫你金他叔。”
“……”金权当耳旁有蚊子在嗡嗡叫,他对王小明道,“我们私下谈谈。”
巴尔冷哼再冷哼,“我说了,不准!”
王小明拉着他的袖子道:“没关系。我是血族二代,我有义务解决他的烦恼。”
金:“……”忍!他要忍住!只要再忍一会儿,把话说明白,就能忍过去了。
……
两只蝙蝠飞到五十层楼,恢复人身。
金一落地,就露出两颗獠牙,皮笑肉不笑道:“你知道为什么二代的数量这么少,加上你都只有两个吗?”他不等他回答,就径自用森冷的声音接下去道,“因为其他的被消灭掉了。”
王小明看着他,半天才道:“哦。”
金又道:“你知道是谁消灭的吗?”
王小明等着他自己说答案。
果然,金又接下去道:“是血族三代。”
空气凝注。
金看他的目光充满森冷的寒意。
“哦。”
金见王小明面不改色,有点沉不住气道:“你没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王小明沉思了会儿,皱眉道:“下次遇到该隐大人,我会向他提一提,关于血族尊老爱幼的教育问题。”
金:“……”
举行婚礼(三)
为了做好这笔生意,诺亚方舟上下全体行动起来。
安东尼奥负责婚宴的菜肴。
由于他从事这个行业已经有上千个年头,而且工作态度认真、诚恳,兢兢业业,业务水平相当高,精通九界菜肴。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固步自封,要推陈出新,创造出新的美味,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
于是,在准备婚礼的三天时间里,诺亚方舟的客人和工作人员同甘共苦,吃了三天的方便面。
作为调酒师的金自然不甘落后,拉着休斯一头扎进酒堆里去了。
用他的话说,他是去调制研究独一无二的交杯酒,以提升诺亚方舟的整体品位。但是用石飞侠的话说,他那是——
“孝敬他叔。”
雷顿是诺亚方舟的科技先锋。
他的多米诺听筒至今仍广受好评。石飞侠甚至还亲自为它写了一句广告词:
多米诺听筒,让你的耳朵无限拉长。
所以,雷顿这次摩拳擦掌,誓言挑战自我,超越自我,要创造出一款新人最实用的高科技用品。
至于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表示现阶段必须保密。
不过从他房间传出不停的哀叫声来看,这样发明未必伟大,却绝对包含着一段辛酸的血泪史。
维克多是诺亚方舟最新的新员工。
无论是地位还是工作能力,一直都是排倒数的。
因此这次机会对他来说也很重要。他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让其他同事刮目相看,为泰坦族争光。
接下来的三天,酒店里的人每天每分每秒都能看到他忙忙碌碌跑上跑下的身影。
到了婚礼前夜,石飞侠终于忍不住了,半路拉住他,问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做准备。”维克多跑得气喘吁吁,一边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边道。
石飞侠道:“准备婚礼?”
维克多努力地点着那颗硕大的脑袋,“嗯。”
石飞侠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准备去婚宴上展示你的肌肉?”这年头发达的肌肉也是很受欢迎的。他脑海不由自主地闪过伊斯菲尔那六块漂亮的腹肌。
“不是。”维克多铿锵有力的声音拉回他的神智。
“那……是准备表演胸口碎大石?”石飞侠继续猜测。
维克多摇头道:“不是。”
“我不猜了。你直接说答案吧。”石飞侠好奇地看着他。
维克多挠挠头皮道:“其实我还没有想好。”
“……”石飞侠舔了舔嘴唇道,“那你每天这样跑上跑下是为了……”
“就是在想啊。”维克多道,“这样能让我脑袋开动得更快。”
石飞侠:“……”
“不对吗?”维克多虚心求教。
石飞侠连忙道:“不不不,我只是刚刚才知道,原来脚能当脑袋的发条。”
依然是婚礼前夜。
石飞侠以新人在婚前不能见面,不然不吉利这个理由说服了王小明,让他将巴尔赶去睡隔壁。
不过他很清楚,所谓的隔壁,就是多花一秒钟拆墙的工夫。所以他和王小明聊天的时候,说话用词非常委婉。比如——
“找个脾气不好的,以后过日子会很辛苦。”石飞侠说得相当含蓄。
墙震了一下。
“幸好,巴尔脾气……挺好的。”他很快兜回来,“比如说拆墙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墙不动了。
“但是如果对方太穷,啥都打借条也很是问题啊。”
墙又震了。
“不过巴尔一看就是能挣钱的。”
墙静止。
“抢劫、勒索、绑架……一看就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墙终于塌了。
巴尔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墙的那头。
石飞侠一溜烟往门外跑。
王小明呆呆地眨着眼睛,看看石飞侠离开的方向,又看看巴尔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石飞侠倏地冲回来,丢下一句“没事,就聊天呗”,又飞快跑走了。
王小明:“……”
巴尔摸摸他的脑袋,恨声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王小明仰头看着他,“你现在的样子,好像要给英雄上刑的坏蛋啊。”
巴尔:“……”
经过如火如荼的准备,婚礼终于在诺亚方舟的四月四号下午四点钟举行了。
金站在石飞侠身边,用半高不低的声音道:“你选择四月四号是想他们死一双吗?”
石飞侠面不改色道:“还差个四点钟,你这个侄子上去凑数刚好,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金:“……”
“你们在说什么?”休斯凑过头来。
石飞侠道:“讨论你即将获得的自由。”
金搂着休斯转头就走。
酒店大堂中央,一个纯黑的木制逆十字架高高挂起,在四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木讷。
王小明和巴尔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瘦身西装。西装领口处各别着一只金灿灿的心形胸针,胸针正中镶嵌着一颗碎钻,虽然不大,却很别致。这是项文勋的结婚贺礼。
石飞侠站在逆十字架下面,手里拿着无线话筒,高声道:“奏乐!”
雷顿急忙在手提电脑上按下播放键。
歌曲响起——
“……小么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
巴尔要抬起的脚步很快收回来,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石飞侠瞪向雷顿。
雷顿一缩脖子,尴尬道:“放错了,等等。”
石飞侠适时地发挥了一个完美主持人应该有的临场反应,“看,为了参加巴尔和王小明的婚礼,小二郎都不上学堂,上礼堂了。”
……
众人仿佛看到头顶有一只肥乌鸦嘎嘎嘎地飞过。
“好了。”雷顿如释重负地按下播放键,一个豪放粗犷的歌声从音箱里冲了出来——
“你是我的情人,
象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用你那火火的嘴唇,
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
……
巴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石飞侠无辜道:“这次不是我的问题。”
王小明道:“这首歌是我挑的。”
巴尔无语地看着他。
王小明兴奋道:“他是我最喜欢的歌手,所以我希望他能参与我的婚礼。”
……
最好不要让他在人界遇到他!
……
就这样。
巴尔和王小明在刀郎的嘶吼中,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逆十字架下。
石飞侠清了清嗓子,严肃地看着巴尔道:“巴尔,你是否愿意和王小明共度一生?无论他是人,还是血族。无论他是会飞,还是会走。无论他是能生,还是不能生。无论他是……”
“我愿意!”巴尔直接截断。
石飞侠从善如流地看向王小明道:“王小明,你是否愿意忍受巴尔一生?无论他是天使,还是堕天使。无论他是被九界通缉,还是不通缉。无论他是被全世界抛弃,还是不抛弃。无论他是睡觉打呼,还是不打呼。无论他是……”
“他愿意!”截断的还是巴尔。
石飞侠忍不住了,“你这是抢台词。”
巴尔瞪着他道:“你这是抢镜头。”
……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伊斯菲尔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经典对白,“今天是你们的大喜日子。”
巴尔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
王小明对石飞侠道:“我愿意。”
石飞侠感慨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句话是你的座右铭吧?”
巴尔掰手指,“大喜日子开红也不错。”
石飞侠见王小明还是一脸幸福的样子,终于放弃最后的游说,有气无力道:“新郎新郎交换戒指。”
王小明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盒子。
盒子打开,一对闪亮的白金戒指赫然在目。
巴尔和王小明各自取出一只,然后慢慢地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
石飞侠突然冒出一句,“戒指是谁买的?”
王小明道:“我买的。”
石飞侠刚想叹气,就发现巴尔正冷冷地盯着他。原本的话顿时吞咽下去,他干笑道:“好品味,戒指很闪亮,很漂亮……你有没有做婚前财产登记?”
巴尔终于出手。
与他同时行动的还有伊斯菲尔。
一时间,气流对冲,扭曲的空间,闪烁的电光。
大堂上空,两对黑色的翅膀在半空肆意张扬。
石飞侠见王小明一脸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突然,王小明化作一只蝙蝠,倏然冲进两对黑翼之间!
战场瞬间凝固。
……
电光消失。
空间正常。
大堂恢复宁静。
伊斯菲尔漠然地飞回原地,收起翅膀站在石飞侠身后。
巴尔则是拎着一只小蝙蝠,满脸怒色地下来。
石飞侠一拍手掌,成功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开饭!”
举行婚礼(四)
终于到了安东尼奥展示三日闭关成果的时候。
各界种族生物都乖乖地坐在临时拼起来的长桌上,垂涎地望着厨房的方向。虽然食物还没有上,但是他们已经闻到从厨房里飘出来的勾人香气。
但是巴尔的脸色从刚才到现在都黑沉着。尤其是厨房里一直传出乒乒乓乓的锅铲声,却从来不见有人从里面端菜出来时,终于忍不住道:“这就是诺亚方舟的速度?”坐在这里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连杯茶都还没有上。
石飞侠面不改色道:“这是为了保证服务质量。”
巴尔冷笑道:“饿死一个是一个吗?”
“这个可能性要等你在账单签字之后才会发生。现在你很安全。”石飞侠宽慰道。
巴尔道:“你不怕我拒签?”
“不会。反正寄给路西法的。”石飞侠很有把握。
巴尔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敲,“记得多加几个零。”
“放心,这种事情我有经验得很,从不手软。”石飞侠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巴尔很满意。
正说着,金单手捧着一只巨大的瓶子笑眯眯地走过来了,“这是我精心研制的开胃酒。”
王小明朝他手里的瓶子望去,赞叹道:“这个瓶子好大。”
“还好。”金将瓶子放在桌上。
王小明觉得要给小辈适当的鼓励,“你力气也很大,真是四肢发达。”
……
对于血族来说,尤其是像金这样讲优雅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血族来说,四肢发达绝对不算是褒义词,尤其是大多数人一听到四肢发达,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它的后面半句——头脑简单。
金狠狠地捶了下维克多的肩膀,在对方呲牙裂嘴时,才微笑道:“这种才叫四肢发达。”
王小明看了看维克多那一身连衣服都无法掩饰的肌肉,点头道:“的确。这样一对比,你的肌肉的确还不够发达。”
……
明明他是想把这个称赞推辞掉的,怎么真的推辞掉了之后,又觉得心里头并没有那么高兴呢?
金单手抓起瓶子,以标准的侍应流程给每个杯子斟上,“你们尝尝看,保管食欲大开。”
石飞侠看着杯中那金黄色的液体,抿了抿嘴唇,转头去看雷顿。
雷顿在诺亚方舟这么多年绝对不是白呆的,第一个吃螃蟹的十有八九没好结果,所以他只是低头玩弄桌布。
王小明和巴尔倒没什么顾虑,拿起杯子就喝。
金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们,“怎么样?”
巴尔没什么表情,只是将喝下去的直接吐在餐巾上。
王小明皱着眉头,“嗯。喝了以后,的确感到……挺饿的。”
金得意道:“这就是开胃酒的效果。”
石飞侠见王小明喝完之后,能说能动,一切正常,忍不住喝了口。
“怎么样?”金立刻将头凑过来。
石飞侠放下杯子,抹了抹嘴巴,一脸深沉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一种开胃酒,它的穿透能力堪比硫酸。”
金道:“这是有助于消化的。”
“嗯。消化是好事,但溶化就不太好了。”他现在觉得胃里什么都没有,空空的。
金直起腰,对仍在观望中的其他人道:“经过最脆弱的人类的测试,这种酒是喝不死的。”
雷顿、维克多这才举杯。
厨房里的锅铲声终于停了。
安东尼奥单手捧着一只类似于棺材的火红木盒子出来。
王小明眨眨眼睛,“其实,做出不来我们可以吃方便面的,不用这么悲壮。”
石飞侠道:“你放心。诺亚方舟里除了金喜欢把棺材留给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喜欢留给别人的。”
王小明转头看着金一眼,微笑道:“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是一种难得的美德。”虽然有点傻,但是人生在世能够坚持一点自己的原则,就算是傻,也是难得的。
“不是啊,那是我的床。”金觉得有必要教教这位新加入的血族二代什么叫做血族的传统!
不过王小明的注意力已经被安东尼奥手上的棺材吸引过去了。
这是一只很精致的棺材,最精致的地方在于棺材的四周被雕刻出了各种的花纹。
安东尼奥解释道:“这是色香味中的色。”
王小明纳闷道:“色香味中的色不是指菜色么?”为什么会是指食器?
等安东尼奥掀开棺材盖,他就明白了。
因为这道菜太缺乏‘色’!
完全的黑色,而且看上去像是一块一块的黑炭,不过在火红木盒的映衬下才勉强能看。
金自言自语道:“我的开胃酒真及时。”要不是有他的开胃酒让所有人都饿得死去活来,谁能对着这样的东西下筷?
休斯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金转头看他。
休斯道:“我房间里还有面包。”
“……你考虑得真周到。”金眼睛一亮。
巴尔的手突然在桌上重重一敲,对安东尼奥怒视道:“这就是你在我婚宴上用来招待的食物?”
安东尼奥郑重地介绍道:“这道菜叫做黑漆漆。”
石飞侠摸着下巴道:“名字取得贴切。这个菜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一个优点了。”
伊斯菲尔淡淡道:“还有一个优点。”
“什么?”
“分量足。”伊斯菲尔朝已经空荡荡的位置努嘴。
长桌两旁,只有四个位置是满的。
一边是巴尔、王小明。
一边是伊斯菲尔、石飞侠。
安东尼奥面色不佳。
“好吃!”王小明含着筷子蹦出来一句。
石飞侠见他运筷如飞,将信将疑地举起筷子道:“是不是真的?”
三秒钟之后——
四双筷子像装了马达一样,不停地向火红木盒进攻。
维克多和雷顿属于最后离开的一批,还没走远,闻言立刻向火箭炮一样冲了回来,但是刚冲到桌前一米,两只脚就怎么都没法前进了。
伊斯菲尔对巴尔道:“你的结界?”
巴尔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多加了一层。”伊斯菲尔接道。
看着雷顿用高科技武器,维克多用蛮力拆结界的样子,王小明于心不忍道:“要不让他们进来一起吃吧?”
巴尔道:“你想让他们进来?”
王小明点点头。
巴尔转头,看着正在努力的维克多和雷顿道:“你们进来吧。”
雷顿愤怒地指着透明的结界。
巴尔面无表情道:“你怎么不进来?”
……
现在傻瓜也知道他们是故意的。
王小明拉了拉他的袖子。
巴尔悠悠然道:“老虎和蝙蝠好像还没吃。”
“啊,对啊。”王小明猛然想起。
……
当巴尔把普里普利和老虎从结界里放出来的时候,雷顿和维克多失望了。
普里普利恢复了人形,和老虎一人一半瓜分了剩下所有装在火红木盒中,拥有黑炭外表的美食。他吃东西的速度和他优雅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称,老虎的速度倒是和它的外表挺相称的。
所以,雷顿和维克多从失望变成绝望。
尽管婚礼之前进行得有点不大顺利,但无论如何总是熬到了最后一步。
巴尔一个空间转移将王小明移到房间。
新房是雷顿布置的,据说运用了九界最先进的科学。
但是王小明和巴尔进屋之后,发现最大的变化就是东西少了。事实上,他们的房间现在除了一张大床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床变大了。”巴尔眸光深邃。
床上放着一只遥控器。
巴尔拿起遥控器。上面有一排密密麻麻从上到下的按钮。
王小明凑过去看道:“看上去不像是空调和电视机的按钮。”
“试过就知。”巴尔随手一按。
床突然动起来,犹如波浪一般,上下起伏。
最主要的是,床下面还传来激烈的呻吟喘息声。
巴尔又换了一个按钮按下。
床立刻从波浪变成了摇篮,呻吟声立刻变得婉转起来。
……
王小明顿时明白了雷顿具有跨时代意义的科技是什么,血一下子从脚底冲了上来。
巴尔眼中的欲望蔓延成汪洋大海。
王小明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屁股,低着头轻声道:“我很困。”
巴尔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微微低下头,“但是,你的眼睛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它,它说什么?”尽管两人已经亲密了很多次,但是每次这样近距离的靠近仍然让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它说……”巴尔声音转而低沉,“它很饥渴。”
话音刚落,他的手指一滑,近在咫尺的肉就成了小蝙蝠飞进洗手间了。
巴尔正感不满,就听洗手间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王小明的声音夹在水声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我先洗澡。”
……
巴尔走到洗手间外,用半大不小的声音道:“你果然很饥渴。”
砰。
滑倒声。
他一个闪身进洗手间,却看到浴缸里一直小蝙蝠正扑腾扑腾地从水里拼命往上浮。
巴尔拎起小蝙蝠道:“其实,我真的不介意这样试一次的。”
小蝙蝠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浑身抖个不停。
巴尔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下它的屁股。
蝙蝠一振,又变回人形。
王小明尴尬地捂着屁股道:“我要洗澡。”
“我陪你。”巴尔老神在在。
王小明:“……”
“有客到!”石飞侠扯着嗓子在门外喊。
巴尔:“……”
门被愤怒地拉开。
石飞侠气定神闲地指着楼下道:“有人来闹洞房。”
巴尔开始掰手指。
一双黑色的翅膀从下面冲上来,然后是一件红得快漫溢出来的风衣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皮裤。
“巴尔,真是好久不见。”阿巴顿这次的口气可没有像人界那么客气。
巴尔见他双手空空,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你双手空空地来参加婚礼?”
阿巴顿道:“不,我还带了一双拳头。”
王小明湿漉漉地从里面走出来,“好久不见。欢迎。”
看到王小明,阿巴顿一肚子火顿时又憋了回去,“恭喜你,新婚快乐。”对着巴尔这张脸,这句话他说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谢谢,你是来喝喜酒的吗?”王小明想起安东尼奥的特殊美味,早知道应该留一点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泡完泡面给你吃吧?”
阿巴顿很无语。虽然他不是来喝喜酒的,但是王小明每次对他的款待标准总是低得出乎他的意料。
王小明尴尬道:“因为剩下的都喂老虎和普里普利了。”
……
也就是说如果没喂老虎就用来喂他么?
阿巴顿很想恼火,但是又恼火不起来。因为他看得出,王小明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很真诚的。
巴尔的恼火就很直接,因为是□直接往上窜的。“恭喜完了,可以走了。”
“不,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阿巴顿总算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怒气重新在头顶聚集,“你应该记得是谁在你最无助的时候给了你最大的帮助吧?”
巴尔皱眉道:“谁?”
阿巴顿忍住气道:“地狱全貌……你忘记了吗?”
巴尔道:“我从来没有记得过。”
“该死的,谁跟你说这个!”阿巴顿爆发了,“你忘记是谁给了你一本地狱全貌,条件是揍拉斐尔一顿?!”
“是你。”巴尔这次回答得很快。
阿巴顿舒了口气,“记得就好。但是你做了吗?”
“没有。”
阿巴顿被他若无其事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亏我还这么信任你!”
但是巴尔下一句话,直接将他的怒火堵上了,“你说期限了吗?”
阿巴顿呆了半天才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不知道。”巴尔绷着脸,“但绝对不会是在欲求不满的时候。”
阿巴顿张了张嘴巴,愤怒道:“你等会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黑星石,“出来吧。”
紫光一闪,玛门优雅地坐在半空中,双腿交叠,手里还端着一杯红色的酒,“听到你们的喜讯真令人高兴。”
王小明高兴道:“欢迎你来喝喜酒。”
玛门微笑道:“这只是我的幻影。不过虽然不能亲自向你道贺,但我还是祝愿你们新婚快乐,永远恩爱。”
王小明道:“谢谢。”
巴尔抱胸道:“你不会只是道贺这么简单吧?”
“我的目的和阿巴顿是极为相似的。”玛门手放在下巴上,朝他轻轻地挑眉,“这有没有使你想起了什么?”
巴尔道:“有,想起了一杯蟑螂酒。”
玛门笑容微僵,随手将酒杯丢在一边,然后正色道:“泰坦族最近的动静很大,现在出发是很好的时机。”
“不行,他必须先去天堂找拉斐尔。”阿巴顿一口截断。
玛门不紧不慢道:“阿巴顿,路西法大人正要找你。”
“干什么?”阿巴顿顿时紧张起来。
“关于一张建筑毁坏的账单。”
阿巴顿哑然。
玛门冲巴尔道:“泰坦族是个度蜜月的好地方。”
阿巴顿将黑星石藏进兜里。
玛门身影消失。
阿巴顿对巴尔飞快地丢下一句,“去天堂。”便张开翅膀,朝下飞去。
巴尔瞥向赖在一旁没走的石飞侠道:“看过瘾了么?”
“接下来的还能看么?”石飞侠很镇定地问道。
“你说呢?”巴尔危险地眯起眼睛。
“明白。”石飞侠很潇洒地转身就走。
等石飞侠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巴尔转身抱起王小明往里走。
王小明很快领悟他要做什么,忙道:“我还没有洗澡。”
“先把里面搓干净,再洗外面。”巴尔进门后,顺起一脚,将门关上。
走廊拐角,石飞侠拿出多米诺特听筒贴在墙上。
雷顿兴致勃勃地蹲在他身后,一个劲儿地问:“怎么样?床的效果怎么样?”
石飞侠调了很久,才失望地叹了口气道:“安全措施做得太好了。”
“什么意思?”
“他应该装了一层结界。”石飞侠托腮道,“除非像上次一样找伊斯菲尔和金拆结界,不然……”
雷顿搓着双手道:“那快去找伊斯菲尔和金吧?”
石飞侠睨着他道:“巴尔问起来,我会实话实说的。”
……
雷顿虔诚道:“偷窥偷听别人洞房这种事情,实在太缺德了,千万不要做。”
石飞侠点头道:“是的,最好想都不要想,不然会长不高的。”
雷顿:“……”
金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一只很眼熟的动物正仰面睡得很香。
他忍不住走近了看。
那只动物猛然睁开眼睛,翻身站起,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的确是虎视眈眈,因为这根本就是一直老虎。
“喵。”老虎叫了一声,然后拼命摇尾巴。
金皱眉道:“不会吧?”他记忆中喜欢猫叫的老虎只有一只,那就是——
老虎猛然朝他扑去。
他一闪,老虎扑住他的鞋,拼命地啃咬着,喉咙里还不停地发出类似于狗的低吼声。
休斯路过,惊讶道:“你认识它?”
“它就是害我不敢挑水果酒的罪魁祸首。”金咬牙切齿。
“为什么?”
“你听过一只老虎猫叫的吗?”
休斯摇头。
“它吃了水果之后就会了。”
休斯安慰他道,“就算会猫叫也没什么,就当口技。”
“可是,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有水果吃了之后会在身上乱长东西。”金还是很忧虑。
“乱长东西?”休斯不解,“什么东西?”
金将目光瞄到他的胸口。
休斯:“……”
疯狂情缠(一)
一个晚上的孤枕让温斯顿感到分外空虚,连带着起床刷牙都蔫蔫的。
直到电话声响起,他的动作立刻像录像带快进似的,用三秒钟漱口洗脸擦干,然后坐到沙发旁接电话。作为十血族一员,这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他刚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属于安琪拉的绵柔嗓音就懒洋洋地传了过来,“亲爱的。”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他的心立刻像被无数只小猫爪挠似的,身体隐隐有了反应。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表现得相当镇定,“你和比利的假期还愉快么?”
“哈哈……如果你不是温斯顿的话,我大概会以为你在吃醋。”她笑得豪爽。
如果他昨天夜里不是一个人睡的话,他大概不会以为自己在吃醋。一想到昨天夜里的寂寞,温斯顿的心情指数就直线下跌。不过这种短处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暴露的,所以他淡淡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好吧,亲爱的,如果你想知道,就亲自来看看。”她紧接着报了一长串的地址。然后不等他回答,就擅自用一个亲吻声结束了电话。
温斯顿拿着地址有点犯愁。
因为据他所知,这个地址刚好在迈卡维一个五代血族的地盘上。如果他去那里,就必须要拜访他。尽管同是密党成员,但是对于有疯子之称的迈卡维血族,其他密党成员从来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手里抓着地址,温斯顿的天平在两边摇晃。
最后钻上脑门的精虫战胜了理智,他狂奔上楼,换衣服出门。
尽管精虫已经在身体里乱转,但是温斯顿还是不得不先去城堡拜访这个区域里的地主。由于大多数的高级血族都喜欢呆在血族界,所以迈卡维这位五代亲王属于非常强大和尊贵的存在。
温斯顿来到城堡外,手里拿着两瓶珍藏的酒。这是他在人类呆久以后学会的习俗。
门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灰发中年男子走出来,。“你好。”
“你好。”温斯顿急忙自我介绍道,“我是温斯顿·德瑞克·梵卓,六代血族,我途经此地,特地来拜访埃德温亲王大人。”
管家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酒上。
温斯顿立刻将酒递过去,“这是我准备的礼物,请笑纳。”
管家伸手接过来,“主人正在餐厅,这边请。”
温斯顿跟在他身后。
从城堡的格局来看,应该存在了上百年。
他住惯了现代化城市的公寓,一下子回到这样的城堡,突然有种亲切感。
走进餐厅,一个年纪看上去与他相仿的男子正优雅地用餐。
他容貌英俊,气质温和,与传说中的疯子有着视觉上的差距。而这个差距却让温斯顿忍不住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尤其是当他注意到有人进来时,很快停止用餐,擦完嘴巴,站起身来。
“你好。我是……”温斯顿又自我介绍了一番。
“我是埃德温·迈卡维。”在明知对方已经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他仍是十分有礼地做了自我介绍。
温斯顿觉得双方见也见过,礼也送过,差不多是可以说拜拜了,当下就表达了一番对他的敬仰之情,然后婉转地表示自己正要去拜访友人。
埃德温表现得非常热情,“让马里奥送你一程吧。这里的路他很熟悉。”
温斯顿象征性地婉拒了两次,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能够节约一点开车的力气也是不错的,这样可以将更多的体力释放在其他事情上。
马里奥就是那个管家。他很快取来车。
埃德温一路送他出门口上车。
随着车慢慢驱离,温斯顿回头看着依然站在门口久久不动的埃德温,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作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表现得委实太好客了些。
“埃德温亲王真是好客。”温斯顿笑道。
马里奥道:“主人并不是对每一位都这样的。”
温斯顿眨了眨眼睛,“因为我是梵卓氏族成员?”这是有可能的。因为在该隐沉睡之后,血族一直由梵卓族长老莱斯利掌管。
“不。”马里奥惜字如金。
温斯顿好奇地问道:“那是为什么?”
马里奥道:“你很快会知道的。”
温斯顿还想问,但是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那张紧闭如蚌的嘴唇,他知道再问也是枉然。不过管他呢。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冲到安琪拉地住所,好好地将她压到身下,发泄他此刻快要漫溢出来的精力。
安琪拉的住所是一幢独立别墅。
上面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户正大咧咧地开着,以至于温斯顿一下车就听到安琪拉那独特的嗓音正高亢地呻吟着。与她呻吟声相和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喘息。
温斯顿的两条腿顿时僵住了。
马里奥从车里探出头来,“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代表主人邀请你共进晚餐。”
“哦,不。”温斯顿想,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共进晚餐,“这真是太打扰了。”
“请不要拒绝。”马里奥的眼睛往上一瞟,“我想你暂时应该没有其他的约会要赴。”
温斯顿有种被人戳到伤口的热辣感。但郁闷的是,他完全没办法反驳。
“好吧。”他叹了口气,坐回车上。权当是来这个城市蹭一顿饭吃。
车子离开。
安琪拉从落地窗探出头来,一边拿着遥控关掉她昨晚和比利录制的激情录像带,一边从牛仔裤里掏出手机,利落地按下通话键。
电话很快接起。
“他离开了。”
“很好。”对方的声音温雅而沉稳。
安琪拉诱惑道:“你确定你需要的是他不是我?”
“我很确定。”毫不犹豫的口吻。
“真是令人遗憾。”通话结束,她将电话薄按到温斯顿的名字处,轻声道,“祝你好运。”
丢开安琪拉的爽约,温斯顿这趟行程还算愉快。尤其埃德温实在算得上是一个很尽责的主人,虽然有些过分的热情。
当晚,温斯顿被硬留下来做客。
城堡的夜晚总是带着几许神秘和阴森。但是对温斯顿来说,这是再熟悉不过环境,以至于他即便坐在床上,仍然因为怀旧而有些睡不着。
或许感觉到他的失眠,敲门声很快响起。
温斯顿打开门,站在外面的是埃德温。
“一切还习惯么?”他微笑着问。
温斯顿道:“很好,事实上已经不能再好了。”
“那么,你愿意永远留下来吗?”埃德温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自然,好像问的还是和刚才一样稀松平常的问题。
温斯顿愣了下,“您的意思是?”
“成为这座城堡另一个主人。”走廊的灯光有些暗,使得埃德温的眼眸看上去很沉,压得温斯顿有些喘不过气,“您在开玩笑。我是梵卓氏族……”
埃德温很快截断他的话,“就像联姻那样。”
温斯顿想,自己现在看上去的表情一定很呆。事实上,他的确呆住了。他纵横情场那么久,还是头一回被同性同族求爱。
“感激您的好意,但是我无法接受。”温斯顿礼貌拒绝。在血族,同性相爱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他表现得足够冷静。
埃德温道:“我曾经在诺维斯的婚宴上见过你。”
温斯顿干笑道:“是吗?”诺维斯的婚宴简直是灾难,他根本记不清那里出现过多少张脸。
“那时候你的身边有一位红发女郎。”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样娓娓叙诉,让温斯顿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时候我产生了嫉妒。”埃德温道,“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嫉妒。”
温斯顿抿唇道:“那真是太不幸了。”虽然他觉得被看上的自己更加不幸。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埃德温将话音拖长,然后眼睛诡异地慢慢变红,“所以,我决定要争取自己的幸福!”
温斯顿脑海里闪过六个恐怖的大字——
迈卡维的疯子!
几乎同时的——
埃德温上前抓他的手臂。
而温斯顿召唤出数十只蝙蝠阻挡他,自己则化身蝙蝠,从窗户冲了出去。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他才呼吸到新鲜空气,就感到颈项被狠狠地勒住了,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警告道:“不要妄想逃离我的掌心。”
……
不逃离才叫怪!
温斯顿干脆变回人体,身体猛然往上翻起。
埃德温放开他的脖子,然后伸出双手去捧他的头。
温斯顿眼眸精光一闪,几百只蝙蝠冲了出来,阻碍在两人中间。
埃德温手指一缩,不顾其他蝙蝠的攻击,依然伸手抓向他。
尽管温斯顿努力避让,但衣服还是被他扯住了。
“该死的!”这可是他刚定做好的西装!
温斯顿一边想,一边身体用力向前扯动。
只听撕拉一声,衣服被扯成两半。
温斯顿立刻趁机向山下逃逸。
埃德温很快被埋没在蝙蝠群中。
三秒钟后,一道白光闪过,蝙蝠被扫落一片。
埃德温毫发无伤地站在半空中,望着温斯顿离开的方向,慢慢地勾起一丝冷笑,“你逃不了多久的。”
疯狂情缠(二)
温斯顿的确没有逃多久,因为他一回到公寓,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把他常坐的摇椅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松懈的神经又被上了发条。
埃德温手指支着下巴望着他,道:“来找你。”
温斯顿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想找个突破口,飞出去。
“今天是我的生日。”埃德温从椅子边拿出一只生日蛋糕盒。
温斯顿就算再讨厌一个人,也很难在他生日的时候说伤人的话。所以他彬彬有礼道:“生日快乐。”
“不帮我唱一首生日歌吗?”埃德温起身将生日蛋糕盒放在桌上,慢慢地解开。
白色奶油在灯光下晃眼。
温斯顿干笑道:“我嗓子不好。”
埃德温转头看他。
对着这双眼睛,温斯顿不免想起它们发红的样子,“我真的不会唱生日歌。要不我去找一个乐队来给你唱?”
埃德温一挥手。
一把水果刀从厨房里打着圈儿飞出来,刷地插在蛋糕上。
温斯顿吞了口口水。
埃德温道:“既然不会唱歌,就帮我切蛋糕吧。”
温斯顿道:“生日蛋糕要本人切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他发火的准备,哪知埃德温什么也没反驳,“帮我去拿盘子和叉子出来。”
“在哪里?”
埃德温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温斯顿这才想起他脚下站的这块土地好像是他家,讪讪地走进厨房,将盘子和叉子拿出来。
埃德温将蛋糕分成八块,然后放了两块在盘子里,“试试看。是马里奥亲手做的。”
温斯顿肚子的确饿了,用叉子勺了一小口放进嘴里。
“你不怕我加大蒜?”
“咳咳。”温斯顿差点将蛋糕喷出来。
埃德温拿起盘子,微笑道:“我开玩笑的。”
现在的他看上去好像是个正常的。
温斯顿将蛋糕含在嘴里,偷偷地看着埃德温的脸色,半天才道:“我只喜欢女性。”
埃德温拿叉子的手顿在半空。
温斯顿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准备随时放蝙蝠。
但埃德温什么都没说。
温斯顿心悬了半天,悬得有些疲惫了,忍不住试探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们先做朋友。”埃德温道。
先做?那以后呢?
温斯顿踌躇很久,没敢将这个问题问出口。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也许他们相处久了,埃德温就会发现同性之间的吸引实在是……毫无道理的!
温斯顿打量着他的身材。
健硕、有力,想必摸起来一定充满弹性。
但是这种弹性和女性胴体是完全不同的。
温斯顿觉得自己半点欲望都没有。
“如果你再看下去,我会收回刚才那句话。”埃德温的眼眸渐渐变深。
温斯顿吓了一跳,急忙道:“我只是在想,你有没有带睡衣?我这里恐怕没有合适的睡衣。”
埃德温略带诧异道:“你在邀请我上床?”
温斯顿差点想反手给自己一巴掌。
像他这样明明是找借口却找到一个陷阱让自己往下跳的恐怕绝无仅有。
“我的意思是说,呃,我可以睡客厅的沙发。”温斯顿表现得异常真诚。
埃德温满意地点点头道:“我也希望能够有一个增进彼此了解的机会。”
温斯顿在脑海里幻想着各种让人作呕的生活习惯。
于是埃德温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温斯顿坐在沙发上大咧咧地摸着脚趾,摸完之后还将手凑到鼻子面前不停地嗅,嗅完之后又抠了抠鼻孔……最后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
埃德温笑道:“舒服么?”
“舒服,太舒服了。”温斯顿故意作出一脸猥琐的样子。
“那我下次也试试。”埃德温面色如常地回房。
……
一定是冲击力太小了。
温斯顿瞪着那团纸巾。早知道不应该用纸巾擦的,应该用嘴巴舔……
“呕!”
就这样,埃德温名正言顺地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一个月。
温斯顿在沙发上窝了一个月,感觉居然不是太糟糕。埃德温表现得就像一个绝好室友。唯一让他腹诽的一点就是不能出去找异性朋友。只要他和异性见面,不用一分钟,埃德温的身影就会像影子一样贴上来。
所以这一个月过的不是太糟糕。但是他想,如果继续禁欲下去,那么这个太糟糕的日子也不会远了。
温斯顿思前想后,应该再和埃德温沟通一下,告诉他对于男性来说,女性是多么的必不可少。
沟通的机会很多,就比如现在——吃完饭,一起看电视吃水果的时候。
“呃,埃德温。”温斯顿尽量让自己放轻松。
“嗯?”埃德温转过头。
每次只要他说话,埃德温都会表现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温斯顿又在肚子里念了一遍腹稿,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才道:“你知道神早晚亚当为什么要再造一个夏娃吗?”
埃德温眨了眨眼睛。他睫毛浓密,所以在眨眼睛时候分外可爱,就好像小扇子在上下扑扇。
温斯顿想,如果埃德温是女的,那么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好解决多了。
“因为无趣。”
“那么为什么一定要女的,不做一个男的呢?”温斯顿循循善诱。
埃德温含笑望着他,“你的答案是?”
“因为传宗接代。”温斯顿说的铿锵有力。
埃德温道:“不过我们血族没有这个顾虑。”他们传宗接代的主要方式是初拥。
温斯顿舔了舔嘴唇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体验传宗接代的过程也很重要。”
“你究竟想说什么?”埃德温的身体朝他靠了靠。
温斯顿感受到强大的压力,如同在城堡的那一晚他瞳孔变成红色时。
“其实,”他可耻地软下来,“我只是想找点茶余饭后的话题。”
埃德温嘴角微微掀起,“只是这样?”
温斯顿道:“你的意思是?”
“传宗接代的过程……”埃德温眼眸渐渐变色,妖冶的红从瞳孔最中心慢慢地散发开来。“我们也可以试试。”
温斯顿变成蝙蝠啪的一声贴在天花板上。
埃德温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手指一点一点地缩进着。
半晌。
埃德温瞳孔中的红色尽褪。他抬起头,冲那只安静得像镶嵌进天花板的蝙蝠微笑道:“我开玩笑的。”
……
我要离开,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蝙蝠坚定地在心底谋划着。
机会很快到来。
在人界的梵卓氏族每三年就会举办一次酒会,目的是拉近彼此的关系,顺便凑在一起讨论讨论氏族最近在人界的发展,还有数落数落魔党的劣迹。
温斯顿以往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无聊的酒会的,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是天赐良机。
于是他很婉转地向埃德温表达自己必须要离开几天的沉痛心情。
埃德温看着请帖一言不发。
“这真的是非常重要的聚会。”温斯顿为聚会加重砝码,“到时候还会有莱斯利长老的代表参加,为氏族其他成员作考核。你知道我这三年来没有吸收过一个新成员,如果这次再不参加,一定会被列入黑名单的。”
埃德温抬起头,狭长的眼睛仿佛含着一道冷光,“你会回来么?”
温斯顿感觉到笑容快要僵住,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笑容绝对不能僵住,所以他大笑,以便让自己看上去更加自然一点,“当然!这是我的家,我回来还能去哪里?”
埃德温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含笑道:“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哈哈,你看家我就放心了。”那真是打死都不回来。“我去倒杯水喝。”要不是不想表现得太过火,他真想开一瓶香槟来庆祝。
“如果等不到你……”埃德温缓缓开口。
温斯顿放慢脚步。
但埃德温始终没有把那句究竟会怎么样说出口。
因为这个疑问,温斯顿当夜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了很久,最终确认,自行想象的威慑力比任何语言都强百倍。
不过这一夜的失眠最终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一脸的离别伤痛和一肚子的兴高采烈离家去了聚会地——英国伦敦。
一到伦敦,他就找到了酒会组织者之一,梵卓族五代的劳伦斯。向他表明自己的处境之后,劳伦斯异常慷慨地答应援手。
于是,到了第三天,温斯顿就这样销声匿迹在欧洲大陆上了。
无论是飞机、火车、出租车还是任何交通工具都无法找出他去的方向。
唯一知道的是劳伦斯。而唯一知道劳伦斯知道的只有温斯顿。
所以,一切都很安全。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离开欧洲来到非洲的温斯顿如鱼得水,他的英俊受到众多美女的赏识。生活的乐趣很快让他将埃德温这件事情抛诸脑后,直到有一天,劳伦斯的蝙蝠传来一个消息——
永别欧洲。
……
温斯顿的好心情消失了。
因为他发现他的度假变成了放逐。
他无家可归。
疯狂情缠(三)
虽然暂时是安全的,但是他用各种途径得来的消息却让他如坐针毡。
埃德温是迈卡维氏族在人界最高的当权者之一。在他的发动下,欧洲正掀起一场轰轰烈烈地寻走失血族风暴。风暴蔓延之广,涉及之大,让他触目惊心。
据他所知,劳伦斯已经暂别人界,反回血族界避风头去了。当日参加梵卓聚会的众血族几乎个个都被骚扰过。
他突然想起临行前夜,埃德温那句未尽之语——
“如果等不到你……”
埃德温虽然没有说完下半句,但是他用实际行动表达得很清楚。
温斯顿这次算是真真正正了解到自己究竟惹到了什么。
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为这事,他找当地几个名模在屋子里疯狂了一个月,心底的郁闷才算稍稍解开。
好吧,凡事都要往好处想,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他不相信他真的躲不过去。
这一躲,就是十几年。
这十几年里,埃德温的疯狂日趋激烈。
温斯顿虽然不在欧洲,但是每每听到欧洲的消息都会胆战心惊,有时候回家都会心跳加速。
打开门看到埃德温正坐在家里的阴影一直困扰着他,乃至于他在十几年里一共换了几百个住所。
直到进入一个无人的山谷,看到几个同族。
他知道,转运的时机到了。
因为他的鼻子告诉他,眼前这几个同族不是普通的血族,而是已经消失上千年的塞特族。眼前这几个血族最低都是五代。
“哦。很抱歉,打扰了。”温斯顿强制压抑着自己的兴奋。
那些血族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四代血族走上前道:“小家伙,你从哪里来?”
“我是梵卓族六代……”
“不,我是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他的口气里带着些许敌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温斯顿都是闯入者。
温斯顿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不妙,他解释道:“我只是想找一出新的居所。我是无意中闯进来的。”
其他血族都盯着他。
“真的。事实上,我也想找一个世外桃源。”温斯顿说着,苦笑了一下。
四代血族默然看着他许久,才道:“看来你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是的。的确是不小的麻烦,事实上,这个麻烦大得我快晕死过去了。”温斯顿夸张道。
“好吧,小家伙,我们这里很久没有招待过客人了,希望你住得惯。”
“惯惯惯,一定惯。”温斯顿搓着手,跟在他身后。在这种地方就不用担心埃德温会突然出现,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他激动得差点泪流满面。
经过介绍,他才知道带头的这个四代叫道森,是这里的亲王。
即使与世隔绝,但他们依然沿袭了很多血族的制度。
温斯顿受邀参加晚宴。
在宴会里,他没有看到女性氏族成员,这让他有小小的失望。
宴会过后,他被单独叫到一间会议室里,与会的都是血族四代。
他坐在他们面前,有些局促。
“好吧,小家伙,说说你的麻烦。”道森道。
温斯顿于是将埃德温的逼迫添油加醋地说起来。
不过等他说完,效果却与他想象中大相径庭。
那些血族不但没有露出或同仇敌忾,或怜悯同情的表情,而是一个个笑吟吟地看着他,就好像看待晚辈的恶作剧。
温斯顿纳闷道:“你们不觉得他很过分吗?”
道森开口道:“这实在是个很动听的爱情故事。”
温斯顿被‘动听的爱情故事’七个字打击得很想一头撞死。
“好吧,或许一厢情愿的确让人难以接受。”道森安慰他道。
“当然。”温斯顿差点清泪两行,“我喜欢女性。”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和诡异。
道森干咳一声道:“抱歉的是,你很难在这里找到认同者。”
温斯顿呆了呆道:“你的意思是?”
“是的。如你所见,我们的爱侣都是同性。”道森顿了顿道,“这点是金大人为我们氏族所订下的的铁律。”
金?
温斯顿想起那个传说中的传奇人物。不过等他加入血族的时候,他已经去了诺亚方舟,所以他从未见过面。
道森道:“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吸收新成员了。”
温斯顿道:“所以你们这里都是……一对一对的?”
道森微笑点头道:“除了金大人之外,我们都只为爱侣初拥。”
温斯顿想说,这很不利于氏族繁衍。但是看到他们满足的笑容,他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不过我想我们能够理解你的痛苦。”道森的一句话,又让他原本低落的情绪飞扬起来。
“我们以前遇到女人纠缠的时候,也很痛苦烦恼。”
尽管他的比喻用得不太合心意,不过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没错。
温斯顿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我们愿意让你留下来。”道森与其他人交换过眼色,“当然,这也是因为你只喜欢异性的缘故。这样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困扰。”
他的意思是说,他不会成为第三者吗?
温斯顿保持微笑。
“不过在你留下来之前,你必须接受一个考验。”道森道。
温斯顿迟疑道:“怎么样的考验?”要知道这里最低都是五代,而他只有六代。如果是五代才能过的考验,那么对他来说就很勉强了。
“与其说考验,倒不如说是一件麻烦事。”道森露出苦恼的表情,“金大人来信,让我们离开家去帮他人类朋友的忙。但是你知道,我们在这里住了上千年,对于外界已经变得十分陌生。而且我们也不愿意离开,所以,如果你能帮我们完成这个任务,那么我们将会非常乐意接纳你成为我们的新成员。”
温斯顿踌躇。
道森看出他踌躇的原因,微笑道:“你放心,我们接纳你并不是软禁你,你可以自由来去。唯一的条件是,你不能将这里泄露给别人知道。”
温斯顿眉开眼笑道:“当然。”
道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地址和他的名字,希望你一路顺风,早日归来。”他说完,不由舒出口气。可见这件事的确困扰了他很久。
温斯顿接过纸,“中国?王小明?”
“你看得懂中文?”道森讶异。
温斯顿道:“是的,事实上我还会毛里求斯当地土语,克里奥尔语。”
“有什么用?”道森疑惑。
温斯顿得意道:“炫耀。”泡妞时,那叫用得爽啊!
道森等血族:“……”
帮助人类原本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但哪知道竟然又要回法国。
温斯顿心里是极端不愿意的,但是看在有毁灭堕天使巴尔同行的份上,他觉得他可以稍微忍受一下。至少埃德温再怎么疯狂,也不可能赢过巴尔。
但是得意忘形的后果是惨痛的。
尤其因为一句生日,就白痴到心软的他!
看着门缓缓关上,看着埃德温的眼睛慢慢变色,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奋力地放出蝙蝠,企图故技重施,但是他显然小瞧了埃德温的改进能力。
城堡的窗户已经装上了厚板机关,在门关上的刹那,厚板也将窗户堵死了。所以他现在就是一直瓮中之鳖。
眼见埃德温一步步地靠近,他哀求道:“好吧,我不该欺骗你,不该丢下你,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同性!”
“温斯顿……”他嘴角尖尖的,笑起来的样子更为邪气。“如果你是想激怒我的话,那么,你真的做得很成功。”
……
他一点都不想接受这个称赞。
温斯顿眼睛拼命地看着窗户的方向,然后在肚子里盘算自己的脑袋能不能将那块厚板顶破。
“我给过你机会,而你没有好好珍惜,所以……”他舔了舔嘴唇,“接下来就不要怪我。”
……
撞个头破血流也拼了!
温斯顿瞬间放出数百蝙蝠,身体飞快地朝木板冲去,但是他的头才刚刚碰到木板,头上就传来锥心的剧痛,让他从半空中跌落在地。
一只原本挂在墙壁上当装饰的铁叉子正中他的大腿,血不断地从铁叉上流淌下来。
作为血族,温斯顿是爱血的,前提是,如果这血不是他的话。
埃德温缓缓走过来,蹲下身,手在他腿上轻轻一抹,然后用舌头舔舐着手指上的血,道:“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甜美。”
……
不是吧?
难道他惦记的不是他的屁股而是他的血?
温斯顿的眼睛猛然瞪大。
幸好他下一句话就让他把心又放回去一半。“希望你的身体也一样美味,不会让我失望。”
温斯顿强忍着疼痛道:“我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埃德温血红的瞳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商量什么?”
“我让你上一次,你放我走。”为了自由,他豁出去了。
“这样啊。”埃德温微笑,然后抬起手,重重地按在他的伤口上。
温斯顿吃痛大叫。
埃德温缓缓松开手,看着他痛得眼泪直流的脸,微笑道:“不好。”
疯狂情缠(四)
温斯顿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忍不住道:“感情这种事一定要两情相悦,没有强买强卖的。”
埃德温盯着他,眼中闪烁的火光似乎在缓缓熄灭。半晌,他面无表情道:“我给过你两情相悦的机会。”
……
温斯顿忍不住爆粗口。
给过两情相悦的机会没有两情相悦,不还是强买强卖?!
埃德温突然俯身打横抱起他。
温斯顿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因为通常他对别人做出这个动作就意味着他们要向床的方向迈进了。
“不要!”温斯顿想挣扎,但是刚一动,大腿上的伤口就痛得更加厉害。
埃德温迅速移动脚步,来到卧房,然后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
温斯顿拖着腿将自己缩到床的另一边,警戒地瞪着他,决定誓死捍卫自己屁股的领土权。
埃德温对他的戒备视而不见,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医药箱道:“过来,我帮你包扎。”
尽管疼得要命,温斯顿还是咬牙冷哼道:“不用,我就喜欢流血的快感!”
埃德温抬起手指,上面还沾染着他的血渍,“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温斯顿一边爆粗口一边将自己慢慢地移动过去。他突然觉得脏话真是一样伟大的方面。同样是语言,说脏话的时候太能发泄心底的不愉快了!尤其是将所有的脏话全都运用在眼前这个该死的家伙的身上时!
埃德温的瞳孔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原来的颜色,淡淡道:“说脏话会让你显得低俗。”
“我就是低俗,我还喜欢抠鼻孔,□趾,挖屁股……你管我!”温斯顿努力地搜刮这世界最恶心的事情。
埃德温抬起头,狭长的眼眸内亮起亮点橘光,明明是暖色,却没有温度。“如果你选择低俗,我也会用最低俗的办法来回报你。”
温斯顿乖乖闭嘴。
埃德温帮他包扎好伤口。
温斯顿拉过被子,迅速裹住自己道:“我要睡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埃德温不愠不火地冒出一句。
温斯顿砰得倒头。
埃德温伸出手指,面无表情地戳在他的伤口上。
“啊!”
温斯顿像不倒翁一样弹起来。
“唱生日歌。”埃德温道。
温斯顿疼的眼泪汪汪,咬牙切齿道:“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神经病!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疯子!”
“迈卡维氏族不是被称为疯子氏族么?”埃德温道。
温斯顿突然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当初究竟是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该死的婚宴啊!他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呆在家找个女伴努力做运动?……那对新郎新娘千万不要再被他遇到,不然他见一次打一次,打不死下次接着打!
埃德温看他丰富得像油彩一样的表情,提醒道:“快点唱,时间快过了。”
温斯顿道:“我不会唱生日歌。”
埃德温漠然地瞪着他。
“我真的不会唱。”温斯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葬礼进行曲我倒是会哼,你要不要?”
埃德温抬起手指。
温斯顿用双手握住,恶狠狠道:“不要再用这一招。”
埃德温看着他的双眸毫无温度,然后……抬脚。
“啊!”
温斯顿疼得眼泪直流。
他居然就这样一脚踩了下去!
疯子,这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他心里不断地回响着这个声音。
不过无论如何,温斯顿都赶在十二点钟声响起之前,为埃德温的生日献声一首生日歌——虽然听上去真的和葬礼进行曲没什么分别。
唱完歌,温斯顿原以为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变态项目等着他,谁知埃德温就这样道了声晚安,帮他重新包扎好伤口,就走人了。
这让正准备慷慨赴死的他不免有种回不过神的错觉。
可惜即使埃德温放过他,腿上的伤也没有放过他。疼痛在埃德温离开之后,愈加明显起来。
他躺在床上唉唉叫了一个多小时,才睡过去。其实他觉得自己是痛昏过去的,因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腿上的痛还明显未消退。
马里奥送了早餐过来。
温斯顿原本就痛得不想吃,但是看到马里奥担忧的表情,心中陡然生出一个主意,故意大声嚷嚷道:“让我死吧!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让饥饿的火焰将我焚烧干净!”
马里奥听得眉头一跳一跳地走了。
到中午,温斯顿觉得腿上的痛楚已经适应多了,但是饭没有送来。
到晚上,温斯顿觉得基本已经可以忽略腿上痛楚了,但是饭依然没有送来。
到第三天早上,还没有看到早餐影子的时候。温斯顿觉得自己应该开始学习克服饥饿。
血族是不会被饿死的。只会虚弱,然后沉睡。
他突然觉得进入沉睡状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前提是埃德温不会在他刚刚进入梦乡的时候就来找麻烦。
事实证明,他的期望是奢侈的。
一天不见已经是埃德温所能忍受的极限。
温斯顿看到埃德温走进来,身体立刻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埃德温看着他,然后将手里的盘子递过去。
三明治孤零零地躺在盘子里散发芬芳。
温斯顿看看他,又看看三明治,内心剧烈地挣扎着。
埃德温见他不动,拿着盘子的手开始往回收。
温斯顿迅速扑过去,拿起三明治就往嘴巴里送。
抗争是体力活!他必须要保存体力!
埃德温看着他吃完,“还要吗?”
温斯顿舔了舔手指,“要。”
“那用身体来换。”埃德温诱惑道。
温斯顿又吓退到床的另一边去了。
埃德温道:“主动配合,可以让你少受很多痛苦。”
温斯顿双手捂着腰带,“你休想!”
埃德温声音陡然下沉道:“我的耐心有限。”
“那你可以另外找一个和你志同道合的家伙!”
“是么?”埃德温听到脑袋里那根代表理智的弦崩断的声音。
十几年的等待磨平的不是他的欲望,而是他的耐心。第一夜放过他是因为他的伤势。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做出更多的伤害。第二夜放过他是为了给他思考的时间,希望他能冷静理智地选择对他更好的道路。但是今天看着他不曾改变的眼神不曾改变的表情不曾改变口气,他很明白,所有的等待都是笑话。
温斯顿这根钢筋永远不可能软化,就好像他永远不可能放弃一样。
他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受伤。
如果他注定要伤心,那么温斯顿就必须要伤身!
埃德温感觉体内的血液疯狂地沸腾起来。对温斯顿的怜惜统统化作对他冥顽不灵的恨意。
为什么要爱情呢?
为什么要强求不可能的爱情呢?
他脑海不断地回响着一个邪恶的声音——
去占有吧!去征服吧!
就像人类用武力占有土地征服土地那样!
只要你踏上那片领土,保有那片领土,它便是属于你的!
温斯顿在他眼里顿时变成了一块肥沃的土地,而他正是穿上盔甲,准备开垦的勇士。
温斯顿看着埃德温瞳孔越来越红,便知道大事不妙,当下也不管伤不伤的,直接跳起来朝窗户撞去。
但是他撞到的物体没有想象中那么硬。
埃德温低头看着一头撞进怀里的温斯顿,嘴角诡异的扬起,手轻轻搭住他的肩膀,然后将他推倒在床上。
温斯顿被伤口痛得缩成一团。
埃德温趁机将一把将撕开他的裤子,温斯顿白花花的屁股顿时露了出来。
温斯顿大叫着往外爬。他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清白危机了,不过埃德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直接箍住他的腰,然后往回脱。
“该死的!你敢。”温斯顿一回头,瞳孔骇然放大,埃德温的裤子也已经除下了。
“不要……”他哀求了,绝望了。
五代和六代的差距像鸿沟一样横亘在他们之间,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次是绝对逃不过这一劫的。
“我不会原谅你的……”温斯顿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流。他这辈子没觉得这么丢人过,“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我永远恨你……该死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无意义的话,他只知道他有一肚子的怨气要发泄,而哭声和呼喊声至少能把他心里的恐惧发泄出来。
他越哭越凄厉,然后屁股上一暖。
哭声顿时止住。
为什么是暖不是疼?
他小心翼翼地回头,却见埃德温正埋首在他屁股上。
……
他呆住。
谁能告诉他,埃德温那个变态在干什么?
埃德温感觉到他的挣扎,轻声道:“别动。”
温斯顿果然乖乖不敢动。不过身体不动不等于心理没活动,他想,这个时候他应该放个屁把他熏得昏过去。这样他就能平安脱险了。
但是一天没吃东西的他肚子里实在没有存量。而三明治又没有下的那么快。
所以尽管他很努力,但是依然什么都没有放出来。
埃德温感到他屁股一张一紧一张一紧,不由抬头道:“你在诱惑我?”
温斯顿立刻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装死。
埃德温轻轻放开他,温斯顿立刻拉过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只木乃伊。
“我不想你恨我。”埃德温低声道。
温斯顿心里冷哼,这还由得你。
“我不想步安斯比利斯和欧西亚的后尘。”埃德温声音沉重。
安斯比利斯和欧西亚的故事温斯顿也听过。那绝对是从被爱到相杀,再到相爱然后继续杀的悲剧故事。
安斯比利斯绝对是迈卡维氏族被称为疯子氏族的最大功臣之一。
他当初追杀欧西亚,一路从血族界杀到人界,再从人界杀回血族界,所到之处,鸡飞狗跳,生灵涂炭到人人自危。最后要不是闹腾得实在太大,十三氏族的长老终于忍不住联手镇压,恐怕今天还不消停。
想到欧西亚当时被追杀的惨状,温斯顿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半天才道:“安斯比利斯的下场不太好。”他委婉地劝阻对方千万不要步他后尘。
埃德温看着他,然后沉声道:“所以,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他已经克制得太辛苦。曾经他以为安斯比利斯的疯狂毫无缘由,但是温斯顿失踪的十几年,他一直濒临疯狂的警戒线。如果不是氏族长老不断送药物来控制他体内疯狂的血液,他很可能已经因为撑不下去而崩溃。一如安斯比利斯当初用疯狂来发泄内心的痛苦一般。
埃德温刚才的话明明霸道又无理,但是温斯顿看着他一脸隐忍沉痛的表情,居然无法开口反驳。
疯狂情缠(五)
有过一次强|奸未遂的事故之后,温斯顿安分很多。一方面是埃德温的剖白的确给了他不小的冲击,另一方面他的确怕再次激怒埃德温,成为欧西亚第二。他自认没有欧西亚强韧的神经,在迈卡维疯狂血液作祟的折磨下还能强撑这么久。
所以,两人接下来的日子过得还算相安无事。
温斯顿一门心思养伤,埃德温一门心思地研究者项文杰的变异问题,研究很快有了进展,项文杰除了遗留下晚上八点之后会变成蝙蝠,直到第二天早上的后遗症之外,其他一切如常。这已经是最好的打算了。
项文杰也很看得开。毕竟他得到了永生,所以失去的这些时间不是补不回来的,唯一遗憾的是,从此以后要和夜生活说拜拜——除非参加蝙蝠的。
埃德温派马里奥送项文杰离开之后,便空下了大把的时间和温斯顿周旋。
温斯顿苦不堪言。
不是因为埃德温对他不好,而是因为埃德温实在对他太好!
望着他递过来的勺子,温斯顿苦着张脸道:“我伤的是腿不是手,我能自己吃的。”
埃德温道:“喂食是增进感情的好办法。”
温斯顿抚额道:“你一定是被电视剧毒害的。如果喂食就能喂出感情,全世界都是恋母狂和恋保姆狂。”
埃德温道:“依恋也不错。”他将勺子往前一伸,放在他嘴边。
温斯顿嘴角微抽,双眼郁闷地瞪着他执着的表情,最后一闭眼,一口咬住勺子。
埃德温手往外抽了抽,无奈道:“你咬得太紧了。”
温斯顿松开口,委委屈屈地咀嚼着食物。
“好吃吗?”埃德温温柔地问。
温斯顿道:“如果是自己家里厨房做出来的,我会觉得更好吃。”
埃德温的笑容僵住。
温斯顿心头一紧,眼珠子开始四处乱瞟,“我觉得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呵呵,外面的花都开了。”
“你家厨房做出来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埃德温幽幽道。
温斯顿愣住。就算他看他不顺眼,也没必要把他家的厨房拖下水啊。而且东西好不好吃主要是看动手的那个人厨艺过不过关。
“我在那里住了十年。”
埃德温接下来一句话,将温斯顿所有的腹诽却都塞在肚子里动弹不得。
温斯顿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目光,尴尬道:“十年,呃,有帮我交房租吗?”
“……那间房子不是已经买下来了?”埃德温任由他将话题扯开。
温斯顿道:“所以你也应该付我房租。”
“好。”埃德温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我在那里只住了十年,而你要在这里住一辈子,所以你要付的房租比较多。”
“如果,”温斯顿清了清嗓子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想住一辈子。”他话还没有说完,埃德温已经勃然变色,“我只说如果。你也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很多事情都是……呃,身不由己的。如果喜欢和不喜欢能够用意志来控制的话,那么就没有情不自禁这样的词了。”
埃德温猛然背过身。
温斯顿看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捏成拳头,显然是极力地克制着。
“埃德温……”他小心翼翼地轻唤着。
“我没事。”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三个字。
……
这叫没事才奇怪!
温斯顿变成蝙蝠,无声地朝门的方向飞去。就算腿伤了,但是他的翅膀还是好端端的。
就在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埃德温骤然回头,一把将它捏住。
温斯顿全身骨架都要被捏断似的,痛得他直仰脖子。
埃德温缓缓将他拿到自己的眼前。
温斯顿可以清晰地看到藏在那双血红瞳孔的疯狂和纠结。
“不准……离开我……”埃德温的手更加用力。
断了断了……
温斯顿几乎可以听到骨头崩裂的声音,但下一秒,埃德温倏地松开手,头也不回地甩门就走。
温斯顿跌落地上,变回人形,吃痛地摸着手臂。
该死的,他就没想过吃点抑制精神亢奋的药么!
埃德温缩在那张古老的藤椅里,一缩就是一天一夜。
马里奥送过两次饭,都被打发了回去,最后没办法,一通电话请来救兵。
作为救兵,安琪拉是求之不得的。
事实上当埃德温在十几年里疯狂地寻找温斯顿时,她就后悔当初将温斯顿骗到埃德温的领地来。虽然也许没有她,故事并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但是无论如何,这种我爱你,你不爱我的把戏她是在不该参与进去的。
这让她寝食不安。
所以当马里奥因为埃德温而向她求助时,她二话不说就来了。
“你占有他了么?”安琪拉进来,开门见山。
她虽然只是六代血族,但是和埃德温的交情却是从人类开始的,所以彼此之间的交流都很随便。
埃德温用眼角扫了她一眼。
“有?还是没有?”她不依不饶地追问。
“重要么?”他无精打采地反问。
“当然。”安琪拉走到他身旁,与他一同望着窗外那正要西下的落日,“作为曾经的女人,现在的女血族,我鄙视用强行占有的方式。”
“他不是女人,也不是女血族。”
“所以他的愤怒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安琪拉顿了顿,挑眉道,“你真的做了?”
沉默半晌,埃德温闷声道:“没有。”
“没有?”安琪拉声音陡然拔高,但在接受到埃德温不满的注视时,才收敛表情道,“你出乎我的意料。”
埃德温手支着下巴,“我不想他恨我。”
“这是对的。我了解温斯顿,他好色、贪恋享受、讨厌负责任和被束缚。强行占有只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为什么在你口中,他没有优点?”
“优点?有的。”她微笑补充道,“他心地善良,很容易心软。而且讨厌负责任并不是不肯负责任,他所挑选的女伴每一个都是玩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埃德温想起温斯顿和那么多女性发生过关系,包括眼前这个,却唯独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胸口就泛起一阵强烈的酸苦。
“这意味着,如果遇到需要负责任的事情,他是会负责的。”安琪拉当然看得出他心中的想法,不过她还是视若无睹地接下去了。
埃德温不耐烦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就在刚才那段话里。”安琪拉对他的爱情智商表示深深的疑问。
埃德温冷冷道:“我以领地亲王的身份命令你解释清楚。”
……
她觉得他的情商都开始出问题。
安琪拉撇嘴,“你真是和以前一样不好玩。好吧,我说得再明白一点。对付温斯顿,诱|奸绝对比强|奸好。”
埃德温认真地看着她,“你是说下药?”
“不,我是说经过这么多天的休养,温斯顿的欲望应该已经濒临到一个……点了。”
埃德温皱眉看着她。
安琪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安琪拉所料,温斯顿的欲望的确需要得到纾解。他其实是不介意自己解决的,但是考虑到随时可能进来的某亲王,他觉得自己还是将身体包裹紧一点的好。他不怕解决时的样子暴露在他面前,他怕对方因为解决时的样子而忍不住也需要解决。
不过欲望这东西就是,你越压抑它就奔腾的越欢。
埃德温穿着一身睡袍进来的时候,温斯顿正在苦苦忍耐,不过一看到他,原本还肿胀的下腹一下子就舒坦了。他刷地坐起身,一本正经地板起面孔。
“伤口怎么样了?”埃德温脱掉鞋子,坐上床。
温斯顿看着他,紧张得差点连头发都竖起来。“很好,哦不,不太好,非常不好……所以一定要多休养,最好是单独休养,保持平静的心情。”
“是么?”埃德温的手轻轻地伸向他的腿,但一个眨眼,目标就缩到一米之外。
温斯顿低头看着自己过于灵活的腿,干笑道:“我是大腿受伤,不是膝盖受伤,所以,偶尔会动一动……”他说着,故意将腿弯曲、展开、弯曲、又展开……然后弯曲不了了——
埃德温正抓着他的脚踝。
“我好几天没洗脚了。”温斯顿道。
埃德温低下头,嘴唇在他的脚趾上轻轻落下一吻,“没关系。”
……
温斯顿脑袋一轰,血气从脚趾一路涌到眉头——皱得像一团菊花的眉头。
这个动作他也曾经对那些女伴做过,在他准备将对方压到身下,尽情狂欢的时候。
疯狂情缠(六)
“你究竟有什么事?”温斯顿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埃德温道:“你最近有没有觉得……”
“没有!”温斯顿斩钉截铁地回答。
“是么?”埃德温耸肩道,“我原本还想如果你太闷的话,就带你出去走走。”
“我闷!”温斯顿整个人扑过来。
埃德温顺手将他搂住。
……
温斯顿想,他是一只被一根胡萝卜骗去一身肉的笨兔子!
朝思暮想的人在怀里,埃德温有些失控了。他的唇轻轻印上那白皙的颈项,然后舌头慢慢地上下舔舐着。
温斯顿身体僵硬得好像被水泥浇过,被太阳晒过,“埃德温……”他双手抵住他的肩膀,身体拼命地后仰,“你说过不想步安斯比利斯和欧西亚后尘的!”
“嗯。”埃德温开始飘飘然了,他的话从耳旁刮过,却装不进脑袋里去。
“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两情……哦!”他的裤子开了。这不是重点,重点居然是他有反应。果然是禁欲太久,他居然在这种时刻对着同性都有反应。
埃德温趁他怔忡之际,一把将他推到。
温斯顿想要往后缩,但是两条腿被紧紧压住。想变蝙蝠,但是想起之前的遭遇又犹豫不决。
就在他考虑对策的时候,埃德温直接将浴袍解了。
……
由于角度问题,温斯顿毫不费力地将他的身材尽收眼底。
从一个女性的目光来说,埃德温的身材实在是健硕得恰到好处,但该死的,他是男性!
埃德温缓缓展开双腿。
“不要!”温斯顿抬起手,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拼就拼吧,为了清白而死,他死而无憾。
但是埃德温下一个动作,直接让他的眼睛凸出来。
埃德温扶着他的某个部位,坐下去了。
“嗷!”
温斯顿叫得撕心裂肺!
埃德温也很痛,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血液的流动,但是他咬牙忍住了。
温斯顿两只手一会儿抓头皮,一会儿在他胸前挥舞,最后他干脆捶床道:“你倒是让我出去啊!”
埃德温不理他,双手撑着床,一点一点地动着。
温斯顿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哦!
该死的……
结束之后,埃德温带着一屁股的血从容地去浴室洗澡。
如果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话,所有人都会认为温斯顿才是被蹂躏的那个。
埃德温洗完澡出来,心情还不错。
虽然说没快感,只有痛感,但好歹是做了。想到温斯顿当时的表情,他心里的柔情几乎要漫溢出来。
温斯顿依然躺在床上装死。
反正该看的看过了,该摸的摸过了,他干脆大咧咧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埃德温准备抱温斯顿洗澡的时候,马里奥在门外敲门道:“收到血族界的消息,巴尔大人和王小明要回来了。”
“哦。你去接他们吧。”埃德温想了想,转身出门,等回来时,手里多一条带锁的细长铁链。
温斯顿用眼角偷瞄了一眼,然后继续装死。
埃德温拍拍他的肩膀。
……
是继续装睡还是干脆起来呢?
温斯顿迟疑。
“变蝙蝠。”埃德温道。
温斯顿睁开眼睛,“为什么?”
“你很快会知道。”
温斯顿变蝙蝠之后就知道了,因为埃德温将蝙蝠形态的他锁了起来。
……
温斯顿这才反应过来。如果埃德温锁的是人类状态的他,那么他只要变成蝙蝠就能脱身。但是蝙蝠状态的他变成人类,只会让锁链陷进他的肉里。
埃德温见他这样乖巧合作,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起身下楼。
温斯顿纠结地睁开眼睛。
埃德温的屁股……应该是第一次吧?
……
他弹了弹脚。
锁链发出细碎的响声。
他突然有种没有锁链也被套牢的感觉。
到晚上,埃德温回来,帮他解开锁链,又喂他吃饭。
这次温斯顿没有发表任何抗议,只是一口一口很合作地吃完。然后埃德温抱起他去浴室洗澡。
温斯顿身体再次僵住。
上午那激情又痛苦的回忆重新袭上脑海。他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他是被迫的那个,但事实上,却是埃德温被他上了。
他觉得脑袋里很浆糊。他想很久都没想通为什么被上的那个是埃德温而不是他。
不过不管怎么样,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至少在他心目中,他们已经不是单纯的禁锢和被禁锢关系。
埃德温在浴缸里放好水,将他缓缓放进去。唯独那条受伤的腿露在外面。
温斯顿见他的手朝自己的胸脯伸过来,立刻半途拦截道:“我可以自己来。”
埃德温道:“我喜欢照顾你。”
“我还是觉得自己洗比较好。”温斯顿握着他的手不肯放。
埃德温反握住,“好吧。你洗吧。”
……
他两只手都被握住了,怎么洗啊?
温斯顿无奈地瞪着他。
“既然你不动,那么我动了。”埃德温松开十指。
温斯顿知道再坚持也没用,跟着松开手。
埃德温帮他一点一点地洗起来。
他的手纤长有力却又不失轻柔,温斯顿觉得自己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等等!”他突然抓住那只四处乱摸的手。
埃德温转头看他。
浴室里氤氲着一层雾气,乃至于连他的眼睛看上去都有些湿漉漉的。
温斯顿慢慢地吞了口口水,“我觉得洗得差不多了。”
“还没用沐浴露。”
“我洗澡不喜欢用沐浴露的。”温斯顿道。
埃德温疑惑地看着他。
温斯顿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这句话说得有些弱智,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喜欢用肥皂。”
“肥皂?”埃德温皱了皱眉。
趁埃德温去拿肥皂的这段空隙,温斯顿飞快地用手解决着问题。
尽管他的动作很快,但是埃德温回来后还是从空气中飘荡的某种味道而猜出某个血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所做的事情。
温斯顿脸色微红,“拿来了吗?”
埃德温伸手将他从浴缸里拉起来。
温斯顿拿过浴巾挡住下面,“怎么了?”
“给你。”他把一块据马里奥说是用来洗衣服的肥皂递给他。
温斯顿闻了闻,“这个?”
“不好?”埃德温一边放水,一边挑眉看着他。
“不,很好!”温斯顿拿着它拼命地上下搓着身体,嘴里还忍不住地哼着歌。
埃德温道:“用淋浴吧。”他帮他调试好水温,将喷头递给他,“不过小心伤口。”
“其实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血族的愈合能力也不是人类所能够比拟的。
埃德温低头检视伤口,“下次小心点。”
……
不要告诉他,他不记得这个伤口是谁弄的了!
温斯顿无语地用喷头将身上的肥皂泡洗干净。
埃德温在他冲完之后,帮他用浴巾擦干。擦着擦着,温斯顿就觉得他的手在有意无意地跟着浴巾磨蹭他的某个部位。
“那里已经很干了!”他的声音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埃德温抬起头,“还想再来一次么?”
……
那痛不欲生的记忆顿时又被翻了出来。
温斯顿垮着一张脸道:“你那里……不痛吗?”
“我们可以换换。”
猎人终于向他的小白兔露出了阴险的真面目。
温斯顿浑身一抖,上午那血的颜色和气味他还记得很清楚。大腿受伤时,自己的血从腿里流出的颜色和气味他也记得很清楚。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自己的血用今天上午埃德温流出来的方式再从他的体内流一遍。
“我很累!太累了,简直累得都不能动了!”温斯顿一副随时会昏过去的模样。
“没关系。你可以一动不动,我动就好。”埃德温很善解人意。
不过温斯顿知道,他更善解的人衣。
“我真的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需要用理智的方式来思考和解决。”他表达得含蓄而委婉。
埃德温皱了皱眉。
温斯顿有点紧张。
“今天是我的第一次。”埃德温徐徐道。
……
虽然已经有了预料,但是从他嘴巴里听到,温斯顿还是被震撼了一下。
“你不会不负责吧?”埃德温祭出杀手锏。
如安琪拉所料,温斯顿果然被哽得说不出话来。
“我尊重你,你应该也会尊重我吧。”埃德温道。
“尊重?”温斯顿试探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所以,”埃德温直接将他抱出浴室,放在床上后,整个人压了上去,俯视着他道,“我们需要一点公平。”
疯狂情缠(七)
这叫做尊重和公平?
温斯顿两只眼睛瞪得死大,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的逻辑思维,“不是我愿意的。”
虽然他的话非常的简洁,但埃德温还是轻而易举地明白他的意思,“嗯,是我主动的。”
你知道就好。
温斯顿差点泪流满面。
埃德温趁机上下其手地抚摸着,“但是结果是一样的。”
“不一样。”温斯顿一边推拒着他的手,一边道:“我是被迫的。”
埃德温停下手,冷冷地看着他,四周的温度陡然降低。
温斯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说你上了我,是被迫的?”埃德温放缓语速。
“呃……”明明觉得自己说的是大实话,但是温斯顿在他凌厉的目光下,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想被你上?”埃德温慢慢低下头,鼻尖与鼻尖相对。
温斯顿看到他瞳孔最中心的一点好似朱砂,将红色慢慢地蔓延开来,然后密布整双眼睛,连眼白都是粉色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尽管背脊抵着床垫,但森冷的寒意还是不断地上蹿下跳。
埃德温道:“那么,我用事实来告诉你,我不想被你上。我只是想上你。”
他的声音刚落,温斯顿就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顶了进来。
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埃德温嘴角微扬,得意道:“你放心,我的技术不会像你这样的。”
温斯顿这才意识到他只是在做准备工作,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明明是你没有给我机会做准备!”当时说来就来,别说他没准备,他家小弟弟也没准备。
痛苦的阴影再度袭上心头,温斯顿蜷缩手指,刚准备变成蝙蝠,就听埃德温阴森森地笑道:“我要的是你,形态并不重要。”
……
温斯顿脑海中闪过一根棒棒糖,脸色顿时一黑。
“你上我的时候,我可没有那么多话。”埃德温又拿出令箭。
奈何在温斯顿的心里,这个令箭实在有点囧,“那时候,你根本没给我机会说话。”
“哦。是么?”
说时迟,那时快,埃德温迅速将手缩回,然后真枪上阵。
“哦!”又是这样!
温斯顿下意识地抬脚夹紧埃德温的腰。
埃德温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然后前前后后地动起来。
不知道是他准备工作做得太好,还是温斯顿之前将事情想得太糟糕,以至于真的遇上时,发现其实没那么糟糕。总之,他想象中血流成河、哭天抢地的画面都没有出现。
整个过程称不上享受,却也绝对不是受苦。
等埃德温即将退出去的时候,温斯顿正要松一口气,就感到他突然一挺,热流冲入他的身体。
温斯顿怔怔地看着埃德温温柔如水的眼眸,半晌才道:“我不会怀孕的。”
埃德温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所以我没有做安全措施。”
“……”温斯顿突然从他身下挣扎着爬出去,冲向浴室,“该死的,我要洗澡!”就算不能怀孕,他也不能让一个同性的……那啥留在身体里。
埃德温看着他砰得关上门,脸上挂起满足的微笑。
事实证明,血族的康复能力还是很强的,还不到半个月,温斯顿就能重新用两条腿下楼用早餐了。
马里奥忙前忙后地准备着。
如果是精灵族盛产美人,那么血族最盛产的就是管家,而且是忠心耿耿的全能管家。
温斯顿心不在焉地舀着汤。
“不合口味?”埃德温关心地问道。
温斯顿摇摇头。
“把你的心事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
温斯顿抬起眼眸,认真地问道:“你会不会放我走?”
比起‘你什么时候放我走’,这句会不会其实是一种觉悟。
埃德温答非所问道:“这里住的不好吗?”
……
当然不好。从头到尾根本就没什么好!
但是温斯顿也答非所问,“我想家了。”
“那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埃德温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温斯顿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当下将勺子往盘子里一丢道:“今天。”
埃德温脸色微沉。
温斯顿也察觉道自己的回答太过于急切,连忙改口道:“今天准备的话,大概三天后就能走了。”
埃德温道:“你回到家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找几个美女好好的翻云覆雨一番。
温斯顿脑海里突然想起前天那两场翻云覆雨,顿时不自在地干咳一声道:“祈祷。”
“祈祷?”埃德温挑眉道,“平安回家?”
“不,祈祷我终于能够睡一个好觉了!”以前在家,夜夜期盼着去做色狼。现在在这里,夜夜担忧着会来一只色狼。温斯顿感慨不已。
“好吧。我会让马里奥送你回去。”埃德温说完,擦了擦嘴巴,起身上楼。
温斯顿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几时变得这么好说话的?
但他更疑惑的是,自己是的疑惑中似乎夹带了一丝不满。
……
因为弄到手,尝过味道,所以不要了?
温斯顿拿起勺子,愤怒地揉成一团。
三天眨眼就过。
三天里,埃德温一直表现得很绅士,很礼貌。
温斯顿疑惑猜测了很久,都没有答案,只好将这个归咎于喜新厌旧。
到了第三天,埃德温没有出现,只有马里奥开直升飞机送温斯顿回家。
温斯顿坐在飞机上,口气中难掩讶异道:“我真的不知道,埃德温还有私人飞机。”
马里奥道:“主人还有一辆私人火车。”
……
私人的……火车?
温斯顿囧着一张脸道:“铁轨在哪里?”
“没有铁轨。只是用来当仓库。”
“……”
两个小时后。
温斯顿:“你是不是在绕路?”
“没有。”
“可你总是围着这个山顶绕圈圈。”
“嗯。”
“那你还说你不是在绕路?”温斯顿差点抓狂。
马里奥一本正经道:“不是绕路,只是绕圈圈。”
温斯顿:“……”
直升飞机很快到达目的地。
马里奥停好飞机,尽责地继续跟在温斯顿身后。
温斯顿无奈地敲着自己的额头道:“马里奥,我认得我回家的路。”
“那你应该也认得我家主人的命令。”马里奥道。
……
反正已经回来了,也不差这几步路。
温斯顿摇摇头,穿梭两条街道,来到家门口。
这几年这个国家的发展变化并不很大,所以他家看上去还是老样子。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然后转头看着身后的马里奥道:“已经到家门口了,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
“不用。”马里奥行礼道,“祝温斯顿先生生活愉快。”
……
温斯顿看着马里奥匆匆离去的背影,纳闷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难道现在流行临别说生活愉快?”他顺手关上门,转身进屋……
十几年前的一幕再度重演。
埃德温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冲他微笑。
温斯顿身体半靠在墙壁上,哀叫道:“不是吧?”
埃德温站起身,从身后拿出一本电话簿,“在等待的两个小时里,我已经帮你处理好所有的旧情人。”
温斯顿颤抖地问:“怎么处理的?”
“很简单,我只是告诉她们,你现在已经有固定男友了。”
“……”温斯顿完全可以想象出那些以往女伴在接到这个电话时震惊的表情。
他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还有。”埃德温走到他面前,一手支在他身后的墙上,低下头,凑近他的耳畔轻声道,“你其他的人际关系我也处理好了。”
“其他的……”温斯顿不敢不想却又不得不问道,“怎么处理的?”
“在你未来的一百年里,我可以万分地确定,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不识相的分子打扰到我们的安宁。”埃德温说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用唇封住他所有可能出口的抗议。
窗外,原本被乌云遮住的太阳重新露了出来,阴沉沉的城市重新焕发出新的活力,让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