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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VIP]重生之代价 附番外(12.3.27更) BY 夜嘀 (点击:1493次)

[VIP]重生之代价 附番外(12.3.27更) BY 夜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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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文案
苏岩死在大学毕业的那个热夏。
苍蝇崩了尸体满身,谁也没有记得他。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
我会不惜代价!
补充:都市重生,随身空间。
内容标签:随身空间 异能 重生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岩 ┃ 配角:很多
其它:都市重生,随身空间,校园
晋江编辑评价:
苏岩重生回到了十五岁那年,父母亲离婚谁也不愿意要他,
好在他已不是无知的小孩,自己生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重生时附带的神奇空间让苏岩的生活有了方向,努力赚钱进化空间势必在行。
靠着空间中的水果蔬菜,刚刚迈进高中校门的苏岩不仅当起了小老板,
而且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也有了转变……
本文延续了重生种田文一贯的发家致富路线,
种地、养动物、摆摊、开店,这些源于生活的小细节到处都面面俱道。
特别是主角与同学间的互动比较贴近生活,让读者更有代入感。
1、01 回到这里 ...
01 回到这里
楔子
D市南区,正午时分,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废弃的工厂,警戒线内,一群警察正在冒雨工作。
“死者男,年龄二十上下,看衣着应该是大学生。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十五天左右,胸口被捅了三刀是死亡原因。”
法医认真的说出初步判断,警务人员面容镇定的围着尸体拍照,寻找蛛丝马迹。
尸体扭曲的仰躺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大如铜铃,苍蝇蚊子围着他嗡嗡飞舞,贪婪的在尸体上进食,久久不肯离去。
“……今日新闻,十天前在废弃工厂发现的男尸身份查明,受害者男,苏岩,二十二岁,D大毕业……尸体暂无人认领……”
苏岩死在大学毕业的那个热夏。
苍蝇崩了尸体满身,谁也没有记得他。
人死如灯灭,爱也罢恨也罢,无从牵挂。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
我会不惜代价……
01 今年十五
八月中旬,秋老虎横行霸道。
苏岩中暑初愈,随父母回到温馨的小家,苏岩沉默的走去厨房切了块西瓜,坐在客厅陈旧的沙发上慢慢啃食,连西瓜籽也不吐一个。
苏岩沉默,已经走到极限的父母也在沉默。
一家三口在诡异的气氛下熬到夜幕降临,母亲似乎没有做晚饭的打算,苏岩肚子饿,翻出一包泡面吸溜溜入肚,吃的满头大汗。
父亲似乎已经有了决断,于是起身熄灭了烟头,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递到儿子面前,苏岩抬起头,望着父亲,随手抹了抹鼻头上的汗。
“岩岩,这张卡里有三十万块钱,够你读完高中和大学了,你现在长大了,该学会一个人生活。等爸去了A市安定下来,会给你一个电话。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找你妈。”
沉默半天的女人终于不悦出声:“你一个人过潇洒好日子,就知道把儿子丢给我。凭什么有事找我,到底谁是爹?我买了明天的机票,必须得走了。岩岩,妈没你爸那么多存款,这是留给你的一点,以后妈要是混好了会再给你寄钱。岩岩……别怪妈。”女人放下存折,抹了把眼泪,狠心扭身回房,不一会便提着行李箱甩手出门。
“这臭婆娘真是狠心,呸!”父亲啐了一口,瞥了眼沉默的儿子,老脸不由有点尴尬,干咳一声,欲言又止。
父亲很快也收拾了行李,出来时见儿子还那样坐着,便道:“岩岩,男人来到世上走一趟,必须活的精彩活的成功,窝囊平庸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这是爸千载难逢的机遇,以后爸要是发达了,准少不了你享福的份。你好好读书,爸有空会来看你。”男人说完,离开了这个挤了十几年的小破房子。
苏岩听到大门关上,这才抬头。眼神冷漠平静的望着空荡的屋子,嘲讽一笑。
你们知不知道,苏岩一直到死,都没人来领尸。
生他养他十几年的父母,本以为是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结果现实一次次打击的他哑口无言,如果不是父母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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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半汇报一下,其实蛮好看的……
虽然有空间,但是不是开挂开得超夸张的作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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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下……没有人要对JJ编辑的文评吐槽么……
感觉……高高在上得令人很不快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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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买凶杀害苏岩?你凭什么杀他!就凭高中的老黄历就凭你女人神经病似的强亲我一口?只有这些幼稚的理由吗?可是你为什么找苏岩!你没种!你有种怎么不找我!老子不是第一次被捅,老子不怕死!”梁奎抓着铁栏杆,几乎歇斯底里的冲着狱中的人怒吼,攥着栏杆的手青筋直跳,指尖煞白。
守在一旁的**皱眉,几番想要劝他冷静点说话,但是望着另一旁沉着抽烟的狱长,**还是保持了沉默。
监狱中的沈诚面对梁奎的激动愤怒,他像没听见的,始终连脑袋都不抬一下,纹丝不动。
梁奎更加暴躁,他已经来几次了,这**一声不吭,每回来都气得他回家连饭不想吃。
他问不出半句,**也问不出半句,沈诚不是普通犯罪,不是**吓唬吓唬就会点头认罪的,他被抓了,却变成了‘哑巴’。对于自己的罪行,完全不吭声。
**也很难办,不能光凭受害者一面之词,虽然他们从那把匕首上找到了除受害者以外的指纹,而且三个行凶者的拼图已经弄了出来开始通缉,可惜硬是抓不到人。
沈诚对于C市的**来说不是陌生人,谁都直到他不是好鸟,本来就是混黑的老大之一,而且后来还沾了毒品,可是要抓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想找到证据更难。这一次有人要打压他,C市**正好打击了沈诚的势力,关了他手下若干黑店,收出若干违禁品,走私品,包括毒品。就算沈诚不肯认罪,他也必须得死。
毫无进展,梁奎气愤的搭车回到医院。
一见他那臭脸色,苏岩就知道他没进展了。
苏岩住院整整十天,身体已经彻底脱离生命危险,只等时间来治愈了。亲朋好友都来看望他,梁家夫妇更是留下了一人,他爸和后妈也来了好几天,后来他爸公司忙就回去了,留下后妈在这里照顾他起居。
得了消息的老师,同学,也纷纷来过。陈燕和林强更是每天来探望一次。住院期间还挺热闹的……
苏岩也不明白沈诚的真实动机,那三个凶手被他弄进空间,奈何他们也是给钱办事,不明白老板的理由。苏岩当时故意让自己被捅一刀,凶手和车却被弄进了空间,当时是匆忙之举,此时听说沈诚不吭声,苏岩心想要是那三个凶手可以作证多好,可惜弄进去,不可能再放出来。
梁奎泄愤似的削着苹果皮,狠狠道:“我非要他开口说清楚,他死不要紧,死得要让我明白。有胆子杀人,现在装什么沉默,王八蛋。”
苏岩窝在被子里叹口气,道:“你把陈绾绾找去。”
“……”梁奎一愣,随即也明白了,想了想,于是点头:“好主意。本来我不想牵扯无辜的外人,既然他嘴硬,就怪不了我了。”
梁奎第二天就打听了陈绾绾如今的住处,当即带着几个打手过去了。
陈绾绾住在一栋豪华别墅里,看见梁奎闯过来,陈绾绾脸色煞白想躲,但跑了几步又停下来,求饶似的望着梁奎:“不关我的事。”她看见梁奎身后的彪勇大汉更是吓得脸色发青,身体抖了抖,两腿差点软下去。
梁奎远远站着,阴着脸说:“别废话,跟我去找沈诚!”
“我……我不去……”陈绾绾想跑。
梁奎大吼:“你要不去,以后永远别出这道门!”
陈绾绾闻言立即停下来,怨怒的瞪着梁奎。大门再次打开,一人慌慌张张冲进来,看见屋中的男人们,立即尖叫:“你们想干什么?出去!你们再不走我可报警了!”
梁奎一瞧,这还是见过的熟人,虽然看起来老了些,但的确是陈绾绾的那位母亲,让他第一次被打脸的女人。
梁奎顿时嘴角抽搐,瞪着女人发飙的悍妇模样,真想给她一拳。女人大声恐吓半天不见人动,喘着气的功夫倒也看见了梁奎,愣了愣,茫然的看向女儿陈绾绾。
“怎么回事?”
梁奎不想浪费时间,再次道:“陈绾绾,你走不走?不要然把你老妈一块儿绑去。”
陈绾绾眉头狠狠一跳,愤恨咬牙,不情不愿的走向梁奎。
梁奎冷哼一声,将人弄上车,直接带去见沈诚。
陈绾绾越是接近沈诚,越抖得厉害,牙齿几乎在打颤。梁奎暗暗嘀咕,沈诚那变态真是人才,用什么手段能把人吓成这德行?
陈绾绾崩溃似的倒在监狱门口,捂着脸哭泣求饶:“梁奎……我求求你别让我进去……我不想见他,我不要见……我求你,别带我去。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我不能见他,我不要见……”
梁奎见她如此,很有点莫名其妙,干什么怕成这样?沈诚喜欢家暴?但是他都被关起来了,去看一看又不会怎么样。
“你冷静点,他现在被关着,注定死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你怕个球。跟我进去,我向你保证他不会对你如何。”
陈绾绾依旧哭个不停,哆嗦的令人可怜,但是梁奎不想功亏于溃,强硬的将她拽了进去。陈绾绾使命挣扎,手指在梁奎手上留下若干血痕,血红的嘴唇张张合合,疯狂地反抗挣扎,梁奎被抓一身伤痕,更是又气又急,心中越发困惑,不由怒吼:“你怎么回事!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以后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还怕毛啊毛!”
陈绾绾拼命摇头,凄厉的大哭不止,那模样真是令人百般伤脑筋。
梁奎气结,几乎是半抱着将人强弄了进去。
短短的路程,陈绾绾哭得几乎休克了。
梁奎见她反应这么大,心里还挺有点愧疚,但是他没心软,硬是将陈绾绾拽到沈诚面前,这一会儿功夫,他整地浑身是汗,手一松,陈绾绾便软倒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一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模样。
梁奎不管她,瞪着沈诚讽刺道:“你老终于肯抬头了?那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不回答也可以,你反正要死了。你喜欢陈绾绾,有多喜欢我不了解,不过我可以拿她当做威胁你的筹码?你吭个声。”
沈诚仰着头,憔悴的眼眸死盯着地上的陈绾绾,他并未说话,就是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着她越哭越崩溃,越哭越凄厉。那张漂亮的脸还有些病态苍白,那脸上的恐惧表情,比以前更深刻。
他一直知道陈绾绾不喜欢他,逃避他。高中时候不肯接受他,毕业后又偷偷跑出国。后来回来,最初重逢时,她还很冷静,很悠闲的对他笑,他还以为她变了,想通了,愿意接受他了。结果却不是,她已经不是那个他念念不忘的单纯女孩。他在心中铭记的,始终是曾经那个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裙子,留着瀑布似的黑发,安静又高傲,清冷又自信,偶尔霸道偶尔可爱的女孩。她就是他心中的独一无二,最特别的女孩。他不仅仅想做她的男朋友,他还想跟她做夫妻,他觉得有这样一个女孩,足以让他幻想结婚后的未来。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最合适的妻子。
男人花心,可以游走花丛,可以阅人无数,但能让他心甘情愿娶回家的,始终只有那么一个。而陈绾绾,就是他心中的唯一。
他玩过很多女人,各种各样,多的是美艳动人,乖巧听话的,陈绾绾不是最美丽的,也不是最温柔的,更不是最爱他的。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执着?
她刚回国那会,他无比高兴。甚至不计前嫌,跟她约会,买车逗她开心,买她喜欢的别墅,买她看中的钻石。
流水般刷出去的钱,换回来的不仅仅的是奢侈品,还有被粉碎的梦。他不在乎那点钱,他有的是钱。但他在乎这些钱换来的价值,他用钱想买到的是她的笑容和对他的感情。而不是泼出去了,只让他看到她和其他女人毫无二样的白痴虚荣。更无法容忍她对他的敷衍。
他以为他在和她恋爱。
事实却是,他似乎在包养。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在自取灭亡。
明明知道不应该冲动,为了这个女人不值得,更不该对少年时期的憧憬念念不忘。
可是,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沈诚沧桑的眼眸落在陈绾绾的肚子上,嘲讽笑道:“看我要死了,你以为翅膀硬了,所以迫不及待把我儿子打了?”
陈绾绾闻言哭得更凶,抱着肚子嚎啕道:“没有,没有,是不小心摔跤,孩子流产了。”
沈诚讥笑:“我忘了,你现在跟夜总会的女人一样爱撒谎,会骗人。摔跤了?你别把我当傻子。”
旁观者梁奎震惊的望着陈绾绾,这才从陈燕的婚礼离开几天,竟然完全没看出她怀孕了。于是想起陈燕婚礼上,陈绾绾穿着大衣,那大衣似乎很好的遮住了肚子,何况怀孕头几个月,肚子的确看不出来。
“真的没有……”陈绾绾哭得可怜。
沈诚面无表情道:“我反正要死了,你怎么样都轮不到**心的。呵,真是傻女人。”
哭泣的陈绾绾脸色苍白,突然冲到栏杆前呜咽:“沈诚,我求求你……”
沈诚失笑:“你求我没用,我已经没有办法帮你什么。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可是女人都一样,永远无法满足。”
“我也不想这样的……”陈绾绾蹲着嚎哭不止:“你们为什么不谅解我,你们知道一个女孩在外面漂泊有多辛苦吗?你们知道我想追求梦想的渴望吗?知道我的坚持和理想吗?知道我最需要什么吗?你凭什么扼杀我的追求,我也想过好好跟你谈恋爱,好好跟你过,我以前讨厌你的纠缠不休,可是我试着把你的感情当做痴情,你有钱,有长相,我可以不在乎你的家世,我真的这么想过。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男人像你执着于我,我甚至感动过。但事实根本不是那样,勉强的感情根本不行。我没有办法喜欢你,你还是那样让我讨厌。”
“你霸道固执,不可理喻,甚至变态可怕。你根本不尊重我,不尊重女人,在你眼里,女人就是被捧着的白瓷器,要纯洁无暇,要像一件收藏品。我跟以前的男友网上聊两句,你就砸我的电脑。我对陌生男人笑一笑,你就打人。我才走到酒吧门口就被你拖回来。我的朋友,都被你拒绝进门。你换掉我的手机,换我的号码,让我不能跟朋友联系。固执的只存你一个人的电话。我回我爸妈那里,你还要催我早去早回。我妈苦口婆心劝你改邪归正,你还恐吓她。你还说结婚,我才刚大学毕业,我这么年轻,我的事业还没有开始,你要我结婚!要我回家给你生孩子,养孩子!你以为你赚钱给我和孩子最好的物资生活就是我要的?连我妈都不同意,她是一个老人了,不过提出反对而已,你就扬言说不结婚就杀了她。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吗?有你这样爱人的吗?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你变态,你不配拥有爱情。”
“我更不想为了这样的你生孩子!不止我可怜,那个孩子有你这样的父亲,才是最可怜。我无法想象,自己的孩子将来有一天和你一样。”
“就像你说的,孩子是无辜的。”
陈绾绾惨笑,豁出去似的畅所欲言,再也没有顾忌。
沈诚久久没有言语,他只是愣愣望着地面。
许久后,他抬头说:“以前你讨厌我,会真的告诉我,一次次拒绝我。”
“现在你却不会告诉我,一边暗暗讨厌我,一边跟我在一起,接受我对你的好。”
“以前你从来不对我笑。”
“现在你倒是很会笑,几个勉强假笑能换到名车,别墅,钻石,这生意很值得吧?”
陈绾绾怒吼:“没错!我就是这样!我虚荣,我贪婪!我不是好女人!我更不是你心中的纯洁少女!那都是你的臆想和憧憬,是你变态固执,是你把我想的那样好,我早就不是十几岁了!人都是会变得,不是我变化太快,是你执迷不悟,你幼稚,你不懂女人。是你自己让自己失望了!”
“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执着我?你既然选择我,又为什么不让我过得更如意!为什么不能包容我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对我失望!为什么不能为我改变!为什么不能尊重我的一切!”
“我过得不开心啊!你知不知道!”陈绾绾冲他怒吼,恸哭不止。
沈诚再次垂下头,沉默不语。
一旁的梁奎真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作为旁观者,他觉得这种事谁不上谁对谁错,两个人性格不合,是死穴。
但是!
梁奎吐气:“你们两位消停一下,我不是带你们来叙旧。沈诚,你倒是给我开口!我要知道真相。”
哭泣的陈绾绾又颤了一下。
沈诚没有抬头,沉声说:“没什么好说的,我跟黄盛安是志趣相投的兄弟,他为了受过重伤,我欠他人情。他妈死后,他自甘堕落,吸毒太狠,身体早就撑不了。他说只想杀你解恨,动手之前他就跟我说好了,如果他死了,你还活着,就替他报仇。买凶的钱他都给我了。”
“那你又为什么找苏岩下手!”
“……呵呵,黄盛安说的报仇,就是杀死苏岩啊,呵,如果你从他手里活下来,就杀死苏岩。让你活着体验一下,失去最重要人的滋味。”
轰!
梁奎的脑海被狠狠一撞,他何曾想过,会是这个答案。如此用心良苦,只是为了让他痛苦的活着……梁奎咬牙切齿的狞笑:“好,很好!他倒是想得很对,是,苏岩死了,我还得痛苦的活着。呵呵,他连死了都这么恶心我。”
“你们一直在A市,我没机会下手。这次你们来C市,我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呵呵,本来陈绾绾怀孕了,我很高兴。打算让你们多活几天的。但是这女人似乎对你旧情难忘,我忽然觉得黄盛安的提议很好,把苏岩弄死了,看看你什么表情。”
梁奎一拳砸在栏杆上!恨恨瞪着沈诚,他表情狰狞,却一个字都没说。看也没看哭泣的陈绾绾一眼,转身离开了监狱。
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来。
他的苏岩,还活着,真好。
不然没有他的日子,他此生会怎么走下去?
哪怕黄盛安复活,也无法了解他的痛苦。
梁奎走了,陈绾绾还在哭泣,她蹲在地上,哭得止不住眼泪,抬不起头。
沈诚静静听着,不言不语。
**过来催促陈绾绾快走。
陈绾绾摇摇晃晃站起身,泪流满面地嚎哭:“沈诚……我不会爱你!永远也不会!”
沈诚纹丝未动,哪怕她的身影彻底远去。
春暖花开后,苏岩出院了,回到了A市,继续和梁奎一起的学习生活。
夏天来临前,沈诚被枪决。
那时候夏天还没真的到来,但是天气已经很炎热,两人彻底换上了清凉夏装,短袖衬衫,薄牛仔裤,单鞋,忙碌穿梭在校园。
传达室的告诉他们,有人在校门口等他们出去,那人说是姓沈。
能和这个姓氏联系上的,只有一个,而那个人刚死不久。
如今找来的,只怕与死人有关。
两人沉着脸走到校门口,看到了靠着车站着,西装笔挺的五十岁男人,那男人有几分沈诚的影子,两鬓已经白了。
梁奎毫无畏惧的走了过去,对男人讥笑:“怎么?来为你儿子报仇?”
男人面无表情,沉默的将头探进车窗。
梁奎二人这才看见,车里还坐着一个十**岁的年轻女孩,女孩抱着一个小婴儿,正拿着奶瓶给孩子喂奶。
男人拿出一个封闭的纸盒包裹递给梁奎:“我觉得这个有必要交给你。再见。”
男人很快上车,远去。
梁奎拿着那纸盒子,脸色有点白。
苏岩说:“怕是炸弹?”
他说着拿过来要拆,梁奎推开他,蹲□手脚麻利的拆了包裹,最上面是一封洁白的信封,梁奎拿起来刚想拆,眼睛瞥到信封下的东西,脸色铁青,受惊似的起身连退两步:“草!骨灰盒!”
“……”苏岩也变了脸色,心道这沈先生真变态,儿子死了,送骨灰来膈应他们?
梁奎沉着脸拆开信,飞快读完,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拽着信纸,一句话没说。
苏岩拿过来读,脸色顿时惊讶无比。
‘我儿子的确买凶杀人,但是陈绾绾脱不了关系。那天他们从同学的婚礼回来就开始吵架,保姆要她喝鸡汤她不肯,我儿子要带她去医院检查她不肯,她说同学都笑话她,瞧不起她,她过得不好,不开心,都是因为我儿子害的。’
‘她说她受不了,无法忍受自己连一个比女人还不如的男人过得差劲。她还不如同性恋幸福,她活着枯燥无味没意思,不想生孩子,不想活着。她拿水果刀要自杀,被我儿子阻止。’
‘她说她看到男人都比她幸福,她恨不得他死。’
‘我儿子动了杀手,也害死了自己。’
‘怀孕是她唯一能活着的筹码,她打胎了。’
‘我儿子死了,孙子也死了,她不该活着。这是她的骨灰,我送给你们。在我心里她就是凶手。’
‘从此以后两不相干,希望你们不要把上一代的仇恨延续到下一代。我好不容易才留下另一个孙子,不希望被无辜的牵连。’
梁奎二人简直无言以对。
骨灰盒像烫手山芋一样,搁在地上谁都不想碰。
多日后,陈绾绾的骨灰盒被秘密送回她父母家。
春去秋来不相待,年华岁月日渐老。
二十七岁那年,仍在求学的梁奎迎来第一个孩子,取名叫梁书(梁苏)。
这一年的复活日,昏睡十年之久的秦越,张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成了第一个篇番外!问一下想买定制的各位……你们希望有肉肉番外印在书里吗?希望读者长评印在书里吗?
番外还有要写的··不过都是和正文相关的,秦越的会单独开,不V。关注秦越的可以关注专栏新动态,秦越的番外文名字《老男孩》,来自一首我很喜欢的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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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活写得还蛮有共鸣啊
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我在。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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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贰 养儿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养儿防老。
80年代,中国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抑制人口增长。
苏传志在那个年代和心爱的女孩顺利结婚了,虽然他是知识分子,吃着国家公粮,但骨子里传统观念,还是希望妻子能给他一举得男。
如果是个女儿,他当然不会讨厌,但说到底还是会觉得失望。
他们赶上这个时代,又为了保住工作,怎么都没可能去超生。
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孩子,还是养儿好。
妻子怀胎十月,真的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苏岩,希望他将来心志坚强如岩石,不可轻易撼动。男人,唯有一颗坚强不屈的心,才能在繁世里站稳脚跟。
苏传志抱着小儿,面色泛光,觉得这日子越发灿烂了。
夫妻俩都要上班赚工资,孩子的奶奶便过来帮忙照应小孩,但每天下班后,夫妻俩都会宠爱的抱着孩子逗弄,苏传志很喜欢这个儿子,因为眉眼像他。
苏岩一岁出头时开始摇摇晃晃的学走路,苏传志每逢休假都会耐心的引导他,教他。苏岩不爱哭,比其它孩子乖许多,苏传志很得意。
苏岩三岁后,还是和别的男孩子一样,开始调皮捣蛋了。家里每天被闹得乱七八糟,苏传志时常觉得心烦,气不过时就揍他屁股,打得小鬼乱哭。
夫妻俩都受不了孩子的闹腾,只好将他送去了幼儿园。
第一天送他去,苏传志连半天安稳都没享受就被老师叫去学校,小孩子大概适应不良,早晨又吹了冷风,在幼儿园发烧了。
苏传志无奈,只好请假将儿子抱回去看病。
第三天,苏岩好了。
夫妻俩再次将儿子送去幼儿园。
小鬼抓着妈妈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委屈说:“我今天也发烧。”
夫妻俩逗乐了,硬着心肠将不肯上幼儿园的小鬼塞给老师。
远远的还听见小鬼哭着跟老师说:“你摸嘛,我这里真的病了……呜哇……妈妈……”
老师见怪不怪,初来幼儿园的孩子,千姿百态。谁都有个适应期,小孩子尤其搞怪。
苏妈妈最终还是不放心,怕儿子吃不好,玩不好。中午午休时间,抽空从工厂跑来幼儿园探望,
幼儿园锁着铁院门,几十个孩子被关在里面,叽叽喳喳像一群麻雀在叫,老远就可以听到。
苏妈妈一瞬就听到了里面哭声最大的就是她儿子,连忙跑过去看,却见她儿子两手紧紧抓着铁院门,使劲摇晃,一边出力一边哭嚎:“呜哇……哇……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哭得嗓子都哑了,眼睛肿得像个核桃,惹人怜惜。这副景象,活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宠物,暴躁抓狂的刨门,渴望外面的自由。
苏妈妈当即心疼的不得了,忙冲过去:“岩岩!哎哟,怎么哭得这么凶。”
苏岩看到妈妈从天而降,当即委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打滚,哭得震耳欲聋。
苏妈妈失笑,老师无奈解释:“这孩子认生,不肯跟小朋友说话,闹一上午了,怎么哄都没用。现在要他吃饭也不肯,非要回家,要妈妈。”
苏妈妈头疼将儿子抱起,拍打他身上的灰尘,抹掉儿子的眼泪笑哄:“好了好了,妈妈不是来了嘛?别哭了,妈妈给你买了小蛋糕,你要是还哭,就给别的小朋友吃哦?”
哭得刹不住的苏岩当即愤恨的抢过蛋糕,含冤带怒的哭瞪着妈妈,苏妈妈呵呵直乐,狠狠亲了儿子一口,拆开蛋糕一点点喂他吃。
小鬼中午吃饱喝足,很快就睡着了。苏妈妈松口气,连忙赶去上班。她可以预见,等小鬼醒来,看不到熟人又会哭闹。
晚上回去,苏妈妈将儿子的趣事讲给苏传志听,苏传志听后哈哈大笑,摸着自己努力用勺子吃饭的儿子脑瓜说:“大男孩怎么能这样闹腾,哈哈,要学着适应哦。”
三天后,苏岩果然适应了,知道早晨起来要穿好衣服,要去幼儿园,和很多好朋友一起玩。他会提醒妈妈别忘了他的小书包。
苏岩就这样,和很多孩子一样,一路读书,慢慢长大。
他成绩很不错,数学常常满分,每年都有奖状,每次考第一苏传志都会给他买礼物。自行车、名著、灌篮高手的光盘、卡通的电子手表、运动鞋等等,礼物类别很丰富。苏传志不是死逼着儿子读书的那种父亲,他也不是要儿子次次第一。他一点不反对孩子看课外书,包括漫画,动画。
儿子一年年长大,他一年年‘老’去。
人到中年,他无法满足于死板枯燥的工作,拿着一层不变的工资。男人活到这个年纪,再不行动一把,一辈子就晚了。
苏传志的行动能力向来很出色,说干就干,果断的辞职,果断的投入商场。
靠着自己的本事,靠着这么多年来圆滑的交际关系,他很快就尝到了第一次成功的滋味。野心在心中瞬间放大,胆量越发十足。
也许就是这样忙着全国各地跑生意,忽略了家庭,忽略了妻子。
男人常常在外面,不甘寂寞的妻子最容易红杏出墙。哪怕给她再好的物资,已经无法挽回她奔走的心。女人是贪心的,要的不仅仅是金钱,还要男人的呵护关怀,男人的爱。
一旦她觉得你不爱她了,她就会胡思乱想。
想苏传志成天在外面跑,是不是其实已经外遇了?搞不好在外面养个家,另外有妻子和儿子。这种戏码,周围不是一个两个。
就这么怀疑着,猜测着。她就外遇了,人到中年,青春不再,却被另一个男人浪漫的追求,一下子仿佛年轻了十几岁,重回到少女时代。那种美妙心情,苏传志已经无法给她。
虽然觉得对不起儿子,但是强烈渴望第二春的她,还是狠下了心。好歹儿子已经十几岁,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了。
苏传志在跑生意的岁月里认识了A市的一个寡妇,丈夫刚病死没多久,女人无奈搭手丈夫公司留下的烂摊子,拖着一个没成年的女儿,心力交瘁。苏传志跑的是木材生意,他很健谈,从不拿眼看低人,见谁都能说一番贴心话。他对这明显不善于做生意的寡妇没有丝毫瞧不起,很厚道的跟她谈生意,不欺她,亦不骗她,并且教了她很多需要注意的常识和经验。这女人被骗也不是一两次了,早就烦心透了,奈何又不甘心丢下生意,生意虽然没落了,但每年还有不少收入,总算可以让她生活过轻松点。
苏传志倒不是老实人,也不是看上她。只是有心想跟她打好关系,她生意上没什么本事,但她和她娘家好歹有点地位,总比他初来A市,一个都不认识的好。
一来二去,这女人倒是看中了他。
她那点心思,苏传志怎么看不出来。
只是最初苏传志没有往那方面想,直到妻子事发,他才觉得没意思了,干脆离婚各奔前程去,正好省事。
至于儿子,儿子那么大了,有什么好操心的。
给钱他不愁吃不愁穿就够了。
离婚,离开C市。
苏传志没有丝毫不舍和内疚,他压根没有想到这些情绪。
去了A市,再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的好。妻子娘家人口多,屁事也多,三姑六婆都喜欢发号施令,喜欢拿他当‘外地人’‘上门女婿’来看。这种歧视他无法接受,他不喜欢那些亲戚,更不喜欢便宜女儿。
小丫头心直口快,还不懂什么叫‘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不要说出来’。
有什么说什么,骂他王八蛋,更过分的也不是没有。
他如果因此退缩了,来A市的目的等于泡影。
这点小挫折他根本不在意。
他将妻子前夫留下来的,那家几乎面临倒闭的建材公司重新办了起来,这都是靠他的本事。
事业稳定后,他也提过把儿子接来小住,跟她们认识认识。但是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种话一出口,立即就尖酸刻薄排斥起来。那副样子他是顶不喜欢的。凭什么他可以接受便宜女儿,这女人却不肯接受他儿子?何况只是住几天而已。
但是公司刚上正轨,他也不想因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妻子闹心。
只是女人的小心眼,男人永远猜不着能到什么地步。
他白天在公司忙,晚上回家了,偶尔会冷不丁想起来要给儿子打个电话,结果妻子就跟幽灵一样,冷着脸说:“又想你宝贝儿子了?是不是怪我年纪太老,没法给你生儿子呀?你那么想儿子,干脆搬回去跟他住,你们父子俩一起过,我们母女俩一起过。说白了悠悠不是你亲生的,你才不把我们母女放在心上。”
他很想说当然如此,这不是废话。别说这便宜女儿讨厌的要死,哪怕她乖巧可爱,她也比不上他亲生儿子啊。
但是面对女人的无理取闹,不能跟她吵,一吵就没完没了。
他虽然对这个家不是多喜欢,可还没想过这么快离第二次婚!何况这时的他离婚,基本等于净身出户,太不划算了。
三年光阴很快就过去的。
听到儿子要高考时,他还觉得讶异,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大了。
本想回去看看,但是便宜女儿唐悠也要高考。夫妻两一起去陪同,去陪儿子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高考结束的当天晚上,他就打电话给儿子,结果根本没人接听。他想大概是庆祝高考结束,陪同学疯狂去了,这么想着就笑笑,翌日依旧忙于工作中。
之后,成绩还没出来,他收到一封意外的信件。
那封信很简洁,放在他家门口的邮箱里,是被妻子收进来的信件。他下班回家时看到妻子幸灾乐祸的笑容,心中还挺纳闷。当他看完了信件,真觉得是谁恶作剧,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同性恋,这么陌生的词竟然离他这么近。
他多番打电话回去,但是每次都没人接。直到夏天都快过完了,才接到儿子自动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那么激动了。最起码还能冷静的问他:你是同性恋?
听到沉默的答案,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一刻,他永远不知道他挂断的电话,等于挂断了什么。
多么神奇,明明曾经也欣喜儿子的到来,曾经也为他骄傲过。但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异端更是可怕的存在。
就像一支股票,曾经他用心投资过,赚了。但随着形势变迁,它一支在跌,一直跌的股票,还有留着的必要?或许有一天它会上涨,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长期投资。再有更好的选择时,可以毫不留念的放弃它。
同性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哪怕他是个男的,也要断子绝孙了。
苏传志做事,向来目标明确,说干就干。
长子不中用,那就趁现在还宝刀未老,赶紧再生一个要紧。
他这么想的,妻子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男人和女人不同,四十以上的男人想生孩子并不难,四十以上的女人就很难了。为了自己和女儿的将来,她宁可冒着危险给丈夫生个孩子,给女儿生个弟弟妹妹,不管怎么说有血缘关系,女儿将来也轻松些。
夫妻俩便认真开说计划这件事,经常来往医院。
两人年纪都大了,要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好不容易怀上又流掉,最后尝试试管婴儿,依旧很难成功。
一年两年……光阴似箭。
岁月不等人,夫妻俩都着急,吃药比吃饭还多,身心疲惫。
苏传志老早就偷偷存了想法,他觉得自己肯定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妻子,女人身体本就弱,年纪一大,要怀孕太难了。折腾这几年,希望更加渺茫。苏传志将主意打到外面的年轻女人身上,这样的候选人不是没有,他虽然年纪大,但有钱,长得风度翩翩,自有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向他示好的女人中,有一个刚三十岁离婚的,长得丰韵,标致,皮肤白,看着很舒坦。女人想要钱,他想要孩子。而且这个年龄的女人不像小丫头叽叽喳喳有理说不通。这女人懂得进退,更懂得男人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她绝口不提名分的事,愿意为他生孩子,报酬是A市一套房子,这种交易他很满意。
妻子还在就医,他已经悄悄在外面筑起新家,年轻的女人就是不同,努力半年多就怀上了,后来肚子慢慢长大,每次去医院检查结果都很健康,苏传志无比满意,比期待第一孩子时,更加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他处处小心提防。害怕妻子知道后去闹事。但是怎么防还是有疏漏,眼看预产期就要到了,孕妇却被车擦了,当场流血,送进医院剖腹。
孩子不得不早产,苏传志焦急又期待的漫长等待之后,等到一个死婴,男孩。这孩子就差一步,便可以健康来到这个世界。可惜命不好,最终死在母亲肚子里,一起带走的,还有他母亲。那车子看似擦身而过,却一尸两命!
苏传志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沮丧过,极大的失落后,几乎有股想哭的欲望。他茫然的站在医院走廊里,良久未曾动作。他从玻璃窗里看见自己脸上无法掩饰的皱纹,岁月渲染的风霜,他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无论怎么赚钱,怎么努力,他都只能随波逐流,飘几年飘到五十,再飘几年飘到六十……七十……
他开始觉得恐惧。而恐惧也随之猛烈而来。
一个陌生电话,一声机械的客套。
那警察似乎用无比惋惜的语气告诉他:“苏先生,我们在某某地方,发现了疑是你儿子苏岩的尸体……请您尽快来确认……”
什么叫雪上加霜,莫过于此了。
那个几乎被他故意抛弃,不愿去想的长子,竟然以这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像一个大铁锤子,狠狠的敲在太阳穴上,脑袋直接爆炸了。
当他再次醒来,迷迷糊糊的已经不知何年何月,妻子冷着脸在病床边说:“脑淤血。”
他甚至听不真切,但自己身体什么状况他明白,难受,头晕,疼,耳鸣,眼花,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躺着,张口说话都觉得困难。
他没有想太多,因为很快又虚弱的昏睡过去。
再后来他时而昏迷,时而苏醒,总看见医生在眼前晃。当天恢复一些,可以说话可以动的时候,那年秋天都过半个月了。
他挣扎的爬起来,干涩的对妻子说:“我现在动不了,你去一趟D市平安区公安局,帮我……”他几乎说不下去,想着还是自己去最好,可是他这身体,他又要用什么脸面去?他想到多年没与儿子联系,只言片语都没有,如今对着死去的儿子,他要如何面对?
妻子却说:“是要给你大儿子收尸的事?你昏迷的时候警察打你手机,我接了。你昏迷不醒,我也不好拿主意,我打了钱过去,让警察帮忙先火化,买最好的骨灰盒先放在殡仪馆,本想等你好一点,你去处理。不过好像不用了,我打听过,他妈妈从国外回来了,买了个挺好的墓地把他下葬了。你好一点再去看看。这孩子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警察也没用,人都下葬了还没查到凶手,世风日下啊。”
是啊,年纪轻轻就死了。他两个儿子都死了,而他还活着。得了这种随时可能要人命的病,却硬是没死。
不知道是老天眷念他,还是惩罚他。
他不但活着,还活得很长,活到了六十,七十……
活到白发苍苍,满脸沧桑。
人越是年纪大,越容易寂寞。老人和小孩一样,害怕孤单,害怕没人爱护自己,害怕没人惦记自己,害怕没人讨好自己,害怕亲人不要自己。
世间孤儿,无依无靠,幼年孤苦。
世间孤老,无依无靠,晚年凄苦。
久病床前无孝子,他活得算长寿,却时常光顾医院,他早已不能指望有孝子在病前伺候。更不能指望毫无血缘关系的便宜女儿,和如今每天只顾着照看外甥儿的妻子了。
她们母女俩也时常来医院,却不是为了看他。
便宜女儿会带着女婿和儿子来,说的总是公司股份那些事儿。
妻子也常常单独来,慈眉善目的对他说我们都老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时代,你看你成天操心公司的事,活活把自己累病了。还不如让孩子们折腾去,我和你也享享清福。
他请来了律师,那一家人兴奋的围在病房里。便宜女儿第一次叫他爸,甜滋滋的说:爸你放心,以后我和景辉会好好给你养老。
这种话谁信得起?反正他活了一辈子,看了一辈子,和这家人相处了半生,他比谁都了解她们的德行。大概她所谓的养老,就是不让你饿到,不让你死在路边上,死了会给你找个坟地,有一处安身。
但是老人需要的养老根本不仅仅如此,没有什么比亲人在身边陪着更重要。他已经老得吃不了香的喝不了辣的,躺在病床上更不用什么好衣裳,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
他久病这么多次,哪一次住院,这便宜女儿给他买过半个苹果?给他喂过一杯水?至于这女婿,更像是头回见。
律师的声音在病房回荡,送走喜气洋洋的一家人,苏传志孤零零地躺着等好戏。她们回去后会发现,所谓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只有零星几点钱,甚至连他身前的房屋都早已换了屋主。也不想想,这家人多年来,从未经手过公司半件生意,她们不懂,也不愿意去懂,不喜欢费脑子,喜欢伸手拿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女婿有那个才气,所以才怂恿他接手上任。傻女人,真有资产丰厚的公司留给女婿,她女儿还想安身?
没多久他的病房重新热闹起来。
妻子指着他愤怒的哭吼:“苏传志!你不得好死!你忘恩负义!你凭什么把我唐家的资产转移出去?凭什么捐出去?你要死快去死,你要死了还欺负我们母女,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狠心对我,你存心不让我好过!”
苏传志躺着,没什么力气跟她对骂,干脆不说话。
便宜女儿更是暴跳如雷,“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真不知道我妈瞎了眼怎么嫁给你,你这种人没良心,活该你儿子早死!活该没人送你送终!”
苏传志终于说话了,声音噶哑的说:“我是活该……你们也活该……人在做天在看,谁都别想逃过……”
“老不死的!我看你做得这么绝,等你死了谁给你收尸!鬼他妈给你买坟地!”
?“我自有安排……不劳你操心……年轻人,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太早了……”他虚弱一笑,很多次回想起来,他那个儿子除了同性恋这一点不好之外,其它竟然都是好的,长得好,性格也听话,脑子聪明,哪怕不叮嘱他也知道上进学习,不会乱花钱买奢侈品,不会当面背面辱骂他,更不会在他病了后不闻不问。这些优点说起来似乎无比平常。可是如今却有些年轻人,早已失去了这些平凡的优点。他家的儿子如果好好培养,将来不怕不出息。
“我为你们省心……公司给你们……迟早还是要卖出去……你们……做不来的。”苏传志贴心微笑。
他做得很绝,和这一家人的关系断得喧闹。
自打这以后,那一家人就再也没有来过。倒是有几个好友礼貌的来探望过,苏传志请求其中一个好友,等他死后买块地葬了,这些钱他早准备着。
死亡来临时无法控制。
人之将死,爱说胡话。天马行空什么话都能冒出来。
守着他的护士偶尔听到他迷迷糊糊的说‘我是天上太上老君’‘我有很多钱’诸多令人发笑的话。
但听得最多的,却是他嘶喊‘你们都没良心’‘你们都不来看我’‘不孝顺’‘岩岩,考了多少分?’‘岩岩你讨打,你怎么没去上学?’‘生活费又没了?省着点花。’‘考得不错,买个篮球给你’。
“岩岩,什么时候放假?来医院陪爸说说话……”
苏传志说完人生最后一句话,在护士的叹息里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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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苏!你醒了!护士,医生,我先生他醒了,你们快来瞧瞧。”
“叔叔听得见我说话吗?头好疼不疼?”
苏传志睁开眼睛,努力的抬头想看清病床前围着的是哪些面孔,他方才如梦非梦,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爸,你好好躺着,别动。”
这声音……
苏传志释然一笑。
只是旧梦。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PS:之前说秦越的文叫老男孩,后来有读者说着名字容易带入那部电影,很囧。所以我还是换个名字,叫《我的少年》吧……我知道有很多读者在帮我推荐代价,真心感谢大家!
再PS:我在作者专栏挂了个留言版,那个很容易留言,大家无聊的,有啥要问的,JJ抽搐时都可以去留言版留言,我看到一定会回复,那个回复留言不抽的……
因字数有40万,所以定制印刷是上下两册,两个封面都已经做好了!俺很喜欢!(*@ο@*)俺今天把肉写好就可以开定制了,希望大家支持~~~无力支持的也帮俺宣传下~谢谢·~(盗文的各位别只盗文内容,记得把作者有话要说盗上去……哈哈~)
谢谢大家!这次也好多雷哦!兴奋!╭(╯3╰)╮第二个番外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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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番外叁十年
苏岩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头猛兽,张开獠牙,用滴着口水的舌头在他脸上舔舐,涂得他面孔湿哒哒的粘稠,令人发抖。
苏岩浑身一激灵,陡然就张开了眼,视线还未彻底清明,一个带着奶香的肉巴掌便结结实实扇在了他脸上,还伴随着小屁孩咯咯咯的傻笑声。
“……”苏岩两眼无神的盯着小屁孩,小屁孩在他旁边使劲翻滚,挥舞着双手拉扯被子,拽苏岩的头发,耳朵,打他脸蛋,一副你必须起床陪我玩的架势。
小屁孩见他醒了,笑得越发灿烂,慢吞吞凑过圆脸,用口水嗒嗒的嘴巴在苏岩脸上涂抹。
苏岩无声长叹,猛一拉扯被子将自己和小屁孩一起连头盖住,小家伙当即笑得跟疯了一样,那叫一个兴奋扑腾。
苏岩掐他脸蛋,摸他的光头,看他好不容易乌龟翻身了又故意将他反过去,小家伙不厌其烦的翻了好几次,最后累得满脸通红,踢着两腿委屈大哭。
苏岩钻出脑袋,把床边的小闹钟丢给孩子玩,小家伙立刻不哭了,津津有味的摸索闹钟。
此时早晨七点半,苏岩半坐起来靠着枕头,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有气无力大喊:“梁奎,你搞好了没?快把他看着,我要穿衣服起床了。”说完一边盯着小孩不让他滚下床,一边穿戴衣服。
厨房那边当即传来梁奎的声音:“马上就好,两分钟。”
苏岩穿好衣服,趴在床边陪小孩玩一会,梁奎很快就端着一个卡通小碗进来了。玩得正哈皮的小鬼顿时两眼放光,屁股往床边蹭。
苏岩直接将他抱到小客厅,梁奎急急忙忙的吹着小米粥,小屁孩看到吃的就等不及,见他不过来喂,又想开始哭。
梁奎气恼骂道:“王八蛋一大早就折腾老子,妈的,五点不到就醒了!不肯睡,要老子起来陪他玩!好不容易给他换了干净衣裳起床,他丫的半瓶奶粉没喝完就拉粑粑了!里里外外的裤子全脏了,老子又给你重新洗澡,重新换衣服,洗你的脏衣服,折腾一大早晨啊你知不知道!嗯?还给我哭?迟早暴打你一顿。”
梁奎骂完单手勒住孩子的身子,熟练的抱到自己腿上,圈着他开始喂米粥。苏岩跑去刷牙洗脸,弄得清清爽爽回来,闻着米粥的香味,吸着鼻子道:“香。”
梁奎呵呵一笑,“我这技术自然越来越好,今天试着加了胡萝卜汁,味道挺不一样的,有点甜。”说着舀起一勺子递到苏岩嘴边,苏岩不客气的张嘴咽下,冲着双眸亮晶晶盯着他的小家伙做鬼脸,逗弄道:“把你的饭碗抢了。昨天晚上怎么睡的?半夜我醒来一次,发现他的小脚丫差点伸进我嘴里。”
“噗,最爱乱踢乱滚,横着竖着怎么都好,就是不喜欢正常的躺着睡。”梁奎亲他额头一口。
苏岩摸着他扎手的下巴说:“长胡茬了。”
梁奎当即愤愤说:“早晨全为这小混蛋忙活去了,我能刷个牙洗个脸已经不错了。”
苏岩失笑,脚步轻快的去厨房找吃的。
和半岁婴儿一样的小米粥,两个煎蛋,十个大白菜猪肉馅蒸饺,一大杯热腾腾的玉米汁。自从满三个月的小屁孩断奶后,家里每天早晨就会为他准备小米粥,米糊这类食物。
苏岩和梁奎平时忙,小孩就放在梁家照料,但是双休日必定将他送过来,这短暂的两天,梁奎要为他亲自做羹汤,不然家里的老妈会来揍人。用她的话说:“你身为孩子的父亲,平时忙着学习工作,我们帮你带孩子这是应该的。但是双休日你必须跟孩子在一起熟悉,不然你想孩子以后喊你叔?”
梁奎当时听了忙摇头,虽然觉得带小孩子真的比跑工地还累,但是他还真不敢面对儿子将来喊他叔叔的事实……太打击人了。
连他家严肃的老爸,年轻那会儿也不敢成天不着家,就怕跟很多战友一样,一年到头见不到老婆孩子,回家后孩子见到爸爸就躲,压根不理睬。
星期一到星期五,只有两人天地时,梁奎也会准备简单的早餐,两人在外面吃了太多年,如今越吃越没劲,梁奎后来就自己动手,如今手艺还不错。
平时两人过日子,只要双双能回家吃饭,就分工合作,苏岩负责买菜,梁奎负责煮饭,苏岩负责吃饭,梁奎负责洗碗。如是一个人在家,不想动手就去爸妈家吃吧。
但是自从有了小屁孩,生活就必须围着他转。每到双休日,梁奎都被小屁孩折腾得一脸血。
拉粑粑了,梁奎解决,尿尿了,梁奎解决,饿了,梁奎解决,要睡了,梁奎解决,要玩儿,苏岩坐陪。
苏岩最初逗着小孩说:“小家伙挺可爱的,等我三十岁了也生一个。”
后来苏岩说:“真麻烦死了,我四十岁再生。”
最近苏岩说:“还是不要孩子省事。”
梁奎说:“你就是嘴硬!”
苏岩:“……”
苏岩丝毫没有梁奎的细心,对照顾孩子也没辙。不过这孩子他挺喜欢的,小屁孩除了比梁奎圆润太多,其他地方都像梁奎,鼻子眼睛,啧啧,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梁奎。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只要不哭不闹时,苏岩顶喜欢他,会抱着他玩儿,最初三个月几乎天天给他买婴儿服,车,玩具,后来家里塞太多了才罢手。但是每逢出差,苏岩依旧会给小屁孩买各种礼物,哪怕他现在用不着。
苏岩吃完早餐一抹嘴巴,收拾七七八八的东西,自己和梁奎的行李一个包,小家伙一个单独的卡通大麻袋。
见梁奎已经喂好了孩子,提着东西过去说:“喂好了咱们就走,碗筷别收拾了,我打电话让家政今天过来。”
梁奎点头,笑嘻嘻将吃饱了开始卖萌的孩子塞进大背袋,“OK了!走吧。”
一家三口出门,苏岩负责开车,穿越了大半个城市,花费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小屁孩醒了睡,睡了醒都经历两次了。
一家三口在豪华别墅门口下车,停车的地方已经占了大半,尽是名车。踏进别墅内,走到待客的花园,喷泉,泳池,正在准备自助餐的忙碌佣人,闲坐着一堆聊天说笑的年轻男女们,组成一幅热闹的景象。
梁奎怀里的小家伙刚睡醒,看见水哗哗的喷泉,当即欢喜的往那儿指,吵着要过去玩水。梁奎无奈将他抱到旁边,管家连忙搬来桌椅和简单饮品。父子俩就坐在水边欣赏,苏岩走出去跟几个认识的打了招呼后折回来坐在梁奎对面,心情不错,抱过小家伙蹂躏,小家伙乐不可支,仰着脑袋一个劲的在苏岩脸上涂口水,苏岩东躲西闪,小家伙还以为他和自己玩,顿时笑得脸色通红,站在苏岩腿上又蹦又跳。苏岩忍俊不禁亲他一口:“跟你爸一样二,来来来,站直了!腿别弯!”
闲吃零嘴的梁奎瞪眼反驳:“你说太多,他以后不二也二了。”
苏岩笑容灿烂:“二也是一种优点,不然我怎么看上你?”
“噗!”梁奎一口果汁喷出来,苏岩作势惊叫,捏着小家伙的下巴斜眼说:“看你老爸多脏,喷人一身口水。”
这一家三口无比显眼,两个男人和一个孩子的组合,几乎不用多揣测就可以认定什么关系。何况今日来这别墅凑热闹的年轻人,大多都和梁奎二人认识,最起码混过脸熟,听过八卦。
梁首长家的公子已经二十七,没女友,没妻子,成天和一个单身男人住一块儿,这关系够清楚了。哪怕现在多出个小尾巴,也遮不住梁公子身上闪闪发亮的玻璃光。
再说,这两人似乎也没避讳什么,光明正大的戴着同款戒指,同出同入。
苏岩的背影正对着泳池边一桌男女,那些个男女好奇的打量苏岩一家,其中一年轻女孩说:“看他们俩的玉指环,真漂亮,我喜欢。”
“色泽好看,不过估计也就几十万吧。”
另有人更关注八卦:“那孩子到底是收养的还是怎么着的?办满月酒的时候我家长辈还去过,呵呵,真搞不懂梁兴国夫妇的脑子想什么,也忒开放了。竟然真的容许儿子搞基,搞基就算了,还搞得这么明显,他们家什么喜事都有那个苏岩出场,也不避讳一下,真够胆。”
“像我家老头子说的,我要是有这怪癖好,准打断我的腿。”
“呵呵,你不行,你个死胖子恶心人,哈哈,要长那位梁家男媳妇儿那样的才够格,虽说恶心归恶心,不过看着也没那么讨厌。的确长得工整,比电视上那些小娘儿似的男明星靓多了。”
“长什么样是次要,主要是这种行为,啧啧,离得近了,我还是觉得别扭。”
“你傻啊,那孩子当然是梁家的血脉,不然收养的孩子有这么宝贝?我看梁兴国才懒得给外面的孩子办满月酒。再说我看那小家伙跟梁奎长得很像。”
“嗯嗯嗯,一看就是父子。难道是梁奎不堪压力,和外面的女人生了一个?”
“有可能吧,再怎么喜欢男人也不能断了后代。”
“不至于,那位苏先生看起来不是好说话的主,能容许情人和女人生孩子,还能这么开心的坐一起乐?”
“你有多了解他?他脾气再怎么牛逼也生不出来孩子,生不出就必须低头服软,要是连孩子都不让梁奎生,他还混个屁,早被梁兴国撵出去了。”
“孩子是代孕吧?”
“这也可能。”
“话说也奇怪,李辉订婚请些朋友来玩儿,怎么把这一家请来了?我没见李辉跟他们有多熟,李辉这家伙私生活乱七八糟,看着跟梁家的俩博士玩不到一块儿去啊。”
“好像和李辉说的什么大师有关?”
大伙兀自猜测,临近中午时分,宴会主人李辉带着未婚妻现身,大伙纷纷上前祝贺。李辉却心不在焉四处张望,直到看见了梁奎二人才松口气。
苏岩低头看表,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十二点整,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直接开进了别墅,弯弯扭扭停在上好的草坪上。车门打开,一身枣红色西装,留着一头墨黑长发的男人跳了出来。男人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俊朗异常的脸让人一瞬间移不开眼。
男人笑着往人群走来,一步两步……
“噗……”
有人忍不住偷笑了。
身材修长匀称,枣红色西装为之添色,长发更是衬得他独一无二,有股浓浓的古典美男子味道。
可是,他却配着一双雪白的运动鞋
大咧咧的白,醒目的闪耀在众人的目光下。
男人听到嘲笑声丝毫不在意,一手插在裤兜里,晃晃荡荡的直奔喷泉而去,最后停在那一家三口跟前。
梁奎恶狠狠瞪着这男人。
苏岩漫不经心仰头看他:“非让我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抓起一把曲奇饼干往嘴里丢,斜睨着梁奎,慢悠悠对苏岩说:“我没说非要你拖家带口。”
苏岩叹气:“今天休假,反正出来也是出来,当然大家一块儿出来玩更有意思,再说有吃有喝的,不带家属来太浪费了。”
男人弹了弹小家伙的额头,小家伙一扬手笑嘻嘻抓住他的长发,拽在手里乐滋滋的把玩。
男人叹气:“这小子长得可真慢,上次看到他是这样,都过去几个月了,怎么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
“……”梁奎无言看宝宝。
苏岩鄙视他:“你都混半年了,怎么还不懂这里的常识啊?脑壳被门夹了?”
男人拍桌怪笑:“桀桀桀,门算什么玩意,能夹到我才翻天了。”
苏岩失笑:“那你进展怎么样?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桀桀,当然是一边玩一边修炼。”
“你打算怎么玩?”
“怎么玩都简单,瞧到那边的年轻人没有?见我赌博赢了几把,就喊我大师了,非要拜我为师,我见他根骨不错就收了。”
“……”苏岩看了看李辉,为他捏一把冷汗。
李辉正好走过来,殷勤的跟苏岩梁奎打招呼,点头哈腰将手中的酒水递给男人:“师父,尝尝这酒,藏了好多年头了。”
男人一口牛饮喝干,将空杯子还给李辉,李辉见怪不怪了,倒是惊坏了一堆外人。
“李辉啊,这是苏岩,以后你见了他就等于见了我,知道吗?”
李辉愣了下,还是点头,冲苏岩热情一笑:“以后打扰了。”
苏岩嘴角抽了抽,抓起孩子的手打男人一拳头,男人桀桀怪笑,好玩的戳着小孩的软肚子,小屁孩笑得双眸晶晶亮。
“岩岩啊,我发现小孩子挺好玩的,你什么时候也生一个?”
“不用你操心。你快说,要我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赶走李辉,道:“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人,他不强,却一眼看穿我的年龄,最神奇的是我发现他跟你有关系。”
“谁啊?”苏岩大惊,这家伙根本是脱离的人的框框,有人能看穿他,那个人必定也不算凡人了。
“一个叫苏醒的小鬼,巧得很,跟你同姓。”
“苏……醒?”苏岩皱眉思忖。
梁奎也在回忆:“没见苏岩认识一个叫苏醒的啊。”
苏岩骤然想起:“有这么个人我的确认识,但是不太可能。”
“怎么不可能?”男人皱眉。
苏岩一顿,因为那是上辈子的大学同学。这辈子见都没见过,苏醒怎么可能和他认识。
“你怎么发现他和我有关系?”
男人笑:“别忘了我是大师,我现在虽然算不出来他跟你具体关系,但是你们的确有一些关联。好了,我问明白了,再见。”
“拜。”
梁奎沉着脸目送男人离开,苏岩好笑的扳过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别每次都吃醋,你心里懂的。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梁奎沉默点头,有些事他的确懂,却不会说出来。就像苏岩有些事,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口。
到点后,李辉的订婚正式开始了,李辉牵着漂亮的未婚妻走在中央,二人在众人的见证下交换了订婚戒指。
李辉亲吻未婚妻,说:“宝贝,以后我会对你好。”
未婚妻激动的回吻他:“老公我爱你。”说完又娇嗔的瞪他:“你还没说爱我!”
底下观众哈哈大笑,女孩也不恼,含笑带怒的望着李辉。
李辉当即拥抱女孩,甜蜜蜜道:“这三个字我要留到我们结婚七十周年那天再对你说!见证我们的天荒地老。”
女孩仅剩的一点儿怒气当即烟消云散,激动的抱着李辉幸福的哭道:“我会等到那一天!亲口听你对我说,谁也不准食言!”
底下的人又捧场的鼓掌大笑起来,有人在拼命撒花,有人在吹口哨。
站在人群后的苏岩莞尔,一道阴影飞快袭来,梁奎的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落在他嘴上,苏岩微讶。
梁奎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他的嘴唇,低声道:“我记得我十七岁那年,有个人对我说,十年后,我会对你说三个字。不知道那个人还记不记得,是不是想食言而肥,三天下不了床了?”
苏岩噗嗤被逗乐,“你记错了,应该是四个字。”
梁奎摇头:“三个字。”
“四个。”
“三个!”
“明明是四个。”
苏岩,你怎么从不说喜欢我?
为什么不说?
十年后,我再跟你说。
十年?二十七岁!
那我也不说了,七十岁再对你说。
十年后。
如果我依然可以看见你。
如果我依然喜欢你。
如果我依然可以把十七岁当做美好回忆。
如果我们依然幸福的牵手在一起。
如果我依然,可以说出我喜欢你……
“是三个字!”他笑着坚持。
苏岩默默无语,静静望着焦急的二十七岁大男孩。
看一抹笑,一皱眉,一点天真,一点傻气。
看他十年间不曾变过的眼神,那么多执着,那么多诚挚,那么多澄净。
看他依然如往昔般孩子气的固执。
苏岩笑了,轻声低语。
“十年后,我再对你说。”
二十七岁的大男孩掰着两手叹息。
“十年后?三十七岁!”
十年相识,十年相伴。
十年十年,了了几个十年,从牵手到白头。
我所拥有的幸福,就是和你在一起,牵手了了几个十年。
如此而已。
86、番外肆 聚餐
这一年的圣诞节,很多人都在热切期待。
很难得的,那天早晨梁奎睡到八点起来,见窗外的天空似乎隐隐约约有药出太阳的迹象。
梁奎当即心情大好,嘴角扯开一个笑容,快步走回大床边一屁股坐下,歪着身子伸手去揉苏岩的头发,还没醒的苏岩往被子里钻了钻,梁奎笑着捏他的脸,凑在他耳边说:“快起来,今天是大晴天,有太阳哦,半个月前你就说哪天出太阳就哪天出门逛逛,还想去吗?”
苏岩微微张开眼睛,依旧想睡,于是懒得理睬梁奎,继续睡。
梁奎无奈叹气,笑着去准备早餐。
用半个小时做好了早餐,梁奎把自己打理清爽后便端着水晶蒸饺进入卧室,坐在床头上慢悠悠的吃蒸饺。蒸饺的香气弥漫,特有的虾肉馅令人胃口大开,梁奎吃得津津有味,床上的苏岩终于慢慢动作起来,他转过头来望着梁奎,沙哑道:“我想吃。”
梁奎哈哈笑:“起来就有,锅里多的是。”
“现在就想吃。”苏岩口水泛滥,渴望的盯着蒸饺。
梁奎敲他:“你还没刷牙,快起来。”
苏岩烦躁的揉头,不甘不愿急躁的起身穿衣,飞快钻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头发还没梳就跑去厨房找自己的早餐。
有一盘虾饺,一大碗猪肝番茄粉丝面,一个水煮鸡蛋和一大杯刚榨好的热豆浆。
苏岩愉快的哼哼着坐在餐桌边享用,梁奎立马挨过来陪他一块儿吃,边吃边说:“看外面太阳已经出来了,今天可以晒被子了。待会我们上哪儿转悠去?”
苏岩走到窗边往外瞧,太阳的确出来了,可是风有点大,吹得人脸上干干的,苏岩摇头说:“不想转,冷。打游戏升级去,要不然去你爸妈那吃中饭。”
梁奎当然不满:“今天是圣诞节,去我爸妈那干什么。我们俩出去找地方玩吧。”
苏岩呼啦啦吃粉丝面,热得鼻尖出了一层细汗,不以为意道:“每年都那么过了,没啥玩头。正好小家伙今天不在,我们叫几个朋友来家里吃饭吧,说起来自从我们搬到新房子,大家还从没来过。”
梁奎闻言眼眸一亮:“这个也行,呵呵,我负责做饭,让他们常常我的手艺。”
“嗯,记得把电烤炉拿出来,我负责买食材。”
“先打电话问问有几个人能来,估计大家都约会去了。”
苏岩和梁奎开始一个个电话联系朋友,结果能来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很多,还有情侣要一起来。
梁奎崩溃:“十九个人,这么多,还是订一些熟菜吧。”
电话预定了几样口碑好的熟菜,两人分工合作,朋友们陆陆续续的来了,大部分都是想来看看他们的新家,两百平的新家,是梁奎二人合力设计的装潢,施工一年完成,停放半年才带着孩子搬进来,正好住了两个月而已。
屋主由着朋友们在家里东看西看,梁奎忙着做饭,苏岩帮忙洗菜折菜,,他虽然不善于下厨,但打下手这些事儿,动作还是很麻利的。
本来就是冬天,家中豪华大冰箱里储存的食材类别很多,再加上买回来的,所有一搭配,菜色很丰富。
梁奎做好一道菜就放进保温柜中,空荡荡的保温柜不知不觉便占满了三分之一。这时候苏岩已经将所有配菜准备好,立即笑着招呼外面的人:“来阳台烧烤,不会弄的就别来了。”
新家的阳台特别大,几乎可以比拟一间儿童卧房,阳台上放着麻将桌,棋盘,和一排红颜怒放的腊梅盆栽,全部半人高,一共八盆,崎岖优美的矮小枝干,娇艳欲滴的小巧花朵。
大伙儿一愣,舒继业当即拍手道:“这腊梅开得真好,怎么养的?传授一下心德。”
苏岩得意道:“独家秘方,概不外传。”
舒继业抱臂冷笑:“其实过年加班也不错的。”
苏岩插上烤炉插头,忙着调试温度,毫不在意道:“翘班挺不错的。”
舒继业无奈轻哼,笑道:“待会回家,我直接抱两盆回去。”
苏岩倒是随意点头:“可以。还有谁喜欢养花的,可以自己挑一挑,这边大阳台都是腊梅,楼上还有个小阳台摆着杂七杂八的花,随你们挑,你们拿回去也不用多麻烦,记得放在向光的地方就可以,可以养很久的。”
舒继业大喜,忙跑到楼上去看。
电烤炉温度已经起来,苏岩和几个朋友欢欢喜喜的将肉片往上面放,刷油,涂抹各种调料,几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烤炉,肉香逐渐弥漫,围过来的人更多了。
苏岩又将香菇,黄瓜,藕片,金针菇,土豆等种种类类的蔬菜往上面依次烧烤,午饭还没开始,大伙便先填了填肚皮。
临近十二点时,门铃再次响起。
苏岩奇怪这时候还有谁会来,该来的早就来了。
举着有些脏的双手跑到玄关,从猫眼看出去,门外站着的是裹着像个圆球一样的秦越和她的母亲。
苏岩顿时惊喜不已,呼啦打开门:“秦越!阿姨!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来不了吗?”
卓莲枝忙笑说:“正好医院那边检查提前结束了,想着你们这里热闹,我就把越越送来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我先走了。”
“阿姨别啊,您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吃午饭,已经煮好了。”
梁奎闻讯赶了过来,咋呼道:“我午饭都煮好了,小姨你要走掉,回头我妈肯定骂死我。真是,就是一顿饭,小姨你客气啥。”
屋中其他年轻人也跑过来热情相邀:“阿姨别客气,我们都很乖的。”
大伙噗嗤笑,卓连枝莞尔,终于留了下来。
而秦越从始自终没有说一个字,几乎完全被遮在帽子和围巾里的脸,看不出表情。
梁奎心疼的揽住秦越往客厅沙发那儿走,拥着他说:“最近感觉好点没?外面风冷,过来没吹到吧?苏岩,给越越倒一杯玉米汁。”
秦越摇头,靠在沙发上慢慢说:“不冷。”那声音,却是低哑的过分了。
梁奎神色一黯,苏岩端着热腾腾的玉米汁递给秦越:“喝吧,很暖和的。”
秦越点头,摘下厚厚的手套,捧着茶杯慢慢的喝。
梁奎对大伙笑着介绍:“这是秦越,我表弟。越越,这些都是我和苏岩的朋友,你和他们熟悉熟悉,对了,让苏岩带你去烧烤吧,他不会做饭,但是烧烤很拿手,你们好好玩,我继续做菜,还有三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秦越似乎不想动,苏岩轻轻拉住他,微笑着走向阳台,秦越没有拒绝,逐步靠近了烤炉,闻到弥漫的食物香味。
专注烤玉米的舒继业抬头,只看见秦越遮在围巾下的一点儿脸孔,苍白瘦削,不由笑说:“秦越是高中生?”
秦越的眼睛投向他,却没说话。
苏岩解释:“不是的,跟我同年,秦越身体不好,刚出院不久,心情有点低落。”
舒继业恍然大悟:“哦,刚出院最好别吃烧烤。”
苏岩皱眉:“不要紧,都是自己准备的食材和作料,健康得很。”
舒继业失笑:“随意。”
苏岩将烤好的小黄鱼塞给秦越:“给你吃,味道很好。”空间主人虽然已经自由,空间却暂时还在他这里,作用也就是储备粮库了,鱼是空间里面出的,营养得很。
秦越接过去咬一口咀嚼咽下,心情似乎很不错的说:“好吃。”
“呵呵,我烤鱼最拿手了,你等着,我把这条小鳜鱼烤好给你,这鱼味道更好。”
“苏岩不厚道,我要吃你烤的鱼!讨厌,我烤的糊掉了。”
“活该,我早提醒你要多加油。”
“尝尝我的土豆,我觉得我技术很大师。”
“还是菌类好吃,香菇,金针菇,谁都别和我抢。”
“我的鸡杂啊!味道没烤进去,好寡淡。”
“喂喂,不好吃也必须吃掉,别浪费食物。”
“别乱丢啊!”
“靠,辣椒油溅我脸上了。”
阳台上吵吵嚷嚷的,衬得这寒冬温暖了许多。
秦越手里一条鱼吃得很迅速,三两下解决了,虽然没说话,但苏岩知道他正殷切的等着他下一条鱼。
但是烤鱼最慢,一时半会熟不了。
苏岩耐心的翻烤,身旁静静等候,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秦越像一座雕塑,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但是,他的确存在这里。
卓莲枝站在阳台门口含笑望着这群年轻人,摁下手里的快门。
梁奎踩着棉拖鞋哒哒跑过来大喊:“收摊了!快来吃饭,喜欢先喝汤的自己去厨房盛。”
苏岩将小鳜鱼递给秦越,轻推着他去餐桌就座。大圆桌上摆满了菜,大伙赞声连连,直把梁奎捧上了天,梁奎笑的得意,苏岩亦很满足。他们家梁奎,现在可能耐了。
梁奎端着大汤罐子出来说:“今天咱们只喝汤吃饭,不喝酒!有饮料果汁,呵呵。”
这话一出,正准备要酒的几个男士便收了口,无奈笑道:“行,喝汤!今天不应酬,多喝汤。娘的,平时上班天天喝酒,喝得我肚子暴涨。”
“那是你懒得锻炼。看看咱们舒总,三十好几了,身材呱呱叫。看看咱们苏总,这分明是模特精英。再看看咱们苏总的那位,嗯哼,肌肉不错哦。”
苏岩斜睨此人:“你哪只眼睛看见他的肌肉了?难不成你透视眼?”
“咳咳,风太大,我没听见。苏总在说啥?”
这种玩笑苏岩常常领教,因此并无多大反应。
坐在苏岩旁边默默吃菜的秦越却忽然噗嗤笑了,苏岩愕然看着他,连卓妈妈都惊异的看了过去。
秦越似乎察觉到大家的关注,又收起了笑容,继续吃饭。
梁奎感慨微笑,热情的往秦越碗中夹了一堆菜:“多吃多吃,千万别给我剩下。”
大伙这才认真打量秦越,此时因为上桌吃饭,秦越摘下了大围巾和帽子,清爽的黑色短发,视力好的却能看见黑中夹杂着不少丝丝的白。一双大眼睛,尖尖的下巴,白皙的过分的清秀脸蛋,纤细的脖子,有人心中一跳,暗道这表弟果真是病人。还有人暗忖,真瘦弱,身型像十几岁的少年郎,还是发育不良的那种。也有人叹气,长得真俊美,可惜太过瘦了,长点肉多好。
不过更多的人心惊,这有二十七岁?除了那些白发太突兀,看他气质,感觉只有二十左右。
而且,少年白也很常见。
吃过午饭,大伙开始找乐子,有人牌瘾大,迫不及待地上桌。另有人唱歌,打扑克,看电视,上网,一个个都很随意。
梁奎收拾好残局又开始调料,打算下午烤个圣诞蛋糕出来。
小家伙最爱吃蛋糕了,错过了可惜。
苏岩便主动请缨:“我去把小胖子接回来吃蛋糕。”
“嗯。”
苏岩拿着钥匙往外走,瞥到秦越在那儿看电视,不由喊他:“秦越,你陪我一起去吧。”
秦越点头,卓莲枝笑着叮嘱:“出门把围巾和帽子戴好。”
苏岩开车,秦越坐在一旁。
苏岩温和说:“觉得中午的饭菜好吃吗?”
秦越点头:“好吃。”
“呵呵,以后记得常来。下次我还烤鱼你吃。”
“嗯。”
“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学?”
“明年……”
“你想去什么学校?有想过吗?”
秦越沉默了。
苏岩也沉默了。
身体的伤势,苏岩从不为秦越担心。他已经醒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
秦越苏醒后,心情一直是很低落的,话少,像一副画中,最奇怪的那一个静物。
“秦越,等你好一些,我带你去见见以前的老师和同学吧。”
“想去吗?”
秦越垂头不语。
“去吧,虽然学校已经不在了。”
秦越一颤。
“但是很多人,依旧在你身边。”
“我们陪了你十年,以后会继续陪着你。”
车子慢慢停在梁家门口,苏岩独自下车吗,不一会提着大包小包,抱着小屁孩回来。
苏岩将东西随便往车里一丢,抱着孩子回前座,然后将孩子塞到秦越怀里:“抱着,我开车。放心,他兜了尿不湿。”
小屁孩一身的奶香味,脸蛋圆乎乎的,眼睛也圆乎乎的,连嘴巴都圆乎乎的,真的非常可爱。
小屁孩对秦越很好奇,坐在他怀里不安分,扭着圆脑袋好奇的盯着秦越,嘴巴翘翘的,不言而笑的烂漫天真。那双眼睛更是黑黑亮亮,纯洁得令人身心舒畅。
“呀啊,哇哦咿呀。”小鬼扒拉秦越的围巾,嘴巴嘀嘀咕咕个不停,不时的傻乐,口水顺着留下,秦越汗颜,手忙脚乱给他擦口水。
苏岩笑说:“小家伙没长牙,咧嘴一笑就口水嗒嗒。怎么样,他长得和你傻表哥特像吧?”
秦越点头:“像,很像。”
“呵呵,幸好没像他妈妈。”
秦越一顿:“他妈妈……”
苏岩莞尔解释:“是代孕妈妈,虽然法律上他们没有关系,不过说妈妈没错。”
“代孕……你不介意吗?”
苏岩乐道:“你没懂我的意思,现在已经有代孕公司那种存在了,颇正规。算是做生意吧,你情我愿的事,签合同办事,生了孩子后就互不认识。”说完,苏岩望了眼秦越:“男人只要提供JZ就可以,不用和女人接触。秦越,以后你也可以养个孩子,小孩子挺可爱的。”
“……我没想过。”秦越拽了拽小屁孩的毛茸茸小熊帽子。
“嗯,不急。”
“你呢?”秦越问他。
“我?”苏岩含笑道:“也许三十岁会要一个,现在还不行,家里有一个小的太忙了,最起码等他上幼儿园了我再考虑。”
“……挺好。”秦越低语。
“秦越,你现在应该是幸福的。”
“因为你最在乎的人,一直在你身边。”
最在乎的人……
秦越望着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连眼睛都留不住它们的流失。
就像这人生,有些光景,还没经过,就已经倒退到你眼睛捕捉不到的遥远后方。
秦越收回视线,坐正身体,那双眼眸,只能向前看。
作者有话要说:开定制啦!喜欢的TX请戳之
《重生之代价》 ╭(╯3╰)╮另有番外和XX在定制的书里哦,书中的番外会在一个月后放到网上来。
更新~番外就写着几个吧,再写去没完没了……-、-
有些没写的全放《我的少年》中说,秦越主角,苏岩梁奎重要配角,择日发文,大家注意专栏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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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看这个题材说是重生带空间的以为会很金手指,不过看完全文情节设置还是比较合理的,主角之间的感情写的也不错,还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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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看的,到了最后,终于知道文章开篇造成主角会重生的因由了。解除了从开始看文以来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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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了那个秦越的番外,回头才把这个给补上了。不错。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误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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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番外伍 I DO
五月初,风和日丽的上午,一辆出租车在某宾馆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走出来一对年轻情侣,东方面孔,拎着行李站在宾馆前,眼眸似乎带着些许迟疑和忐忑激动。
“是这家酒店吧?你打电话给苏岩,先问清楚了再进去。”陈燕谨慎提醒林强。
林强忙拨通苏岩的号码,响了许久才有人接,传来的却是另一道熟悉的声音,林强笑道:“秦越?呵呵,你和苏岩在一块儿啊?我们到了酒店门口,你们在酒店吗?”
那头的秦越忙说:“不在,你们直接报身份进去,我们把房间定好了,哎哎苏岩和我表哥都在化妆换衣服,现在没空回酒店。对了,我妈在酒店,我让她下去接你们。”
林强一听忙摇头:“别,不用麻烦阿姨,我们自己进去,呵呵。”
“那也行,有事打电话哦。”
“嗯。”
秦越又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就你和陈燕来了吗?”
林强无奈的看向陈燕,夫妻俩对视,都沉默叹息。
“是啊,就我和陈燕来了,呵呵,带着小孩子麻烦,丢给我妈照顾着。登机的时候那小子哭半天,恨不得在地上打滚,非要跟我们来,哈哈,他就是小屁孩盲目虚荣心,说什么班上其它同学都出国玩过,就他没有出来过,别人笑话他。这次硬要来,我就偏不依他,这么点小跟别人攀比,以后还得了。妈的,上次期末考试没及格,成天就惦记吃喝玩乐。”
秦越哈哈大笑:“你们家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还不省心,呵呵,我还以为只有我家表哥每天被小鬼气得跳脚,苏岩每次都安慰他说孩子长大点就好了,看来离长大还很遥远哦。”
“可不是,妈的,小学生算什么长大,屁都不懂。等熬到初中,指不定还给我上演青春叛逆期,那要是真叛逆起来比小时候还糟心!没听长辈们说吗?养儿养儿,养到老,累到老!”
陈燕不耐烦冲他使眼色,催着林强拎行李进酒店。
林强一边讲电话一边进了酒店,身份证明还没拿出来,手机显示另有人打进来,林强当即说:“不说了,我接个电话。”
“好,你们先在酒店休息一下,我们下午就回去。”
陈燕忙着登记,林强冲她微笑低语:“是高子辉的电话,我估摸他会来的。”
陈燕点头,心中有些无奈,当几天前苏岩和梁奎通知高中同学,他们俩五一在美国加州举行婚礼,希望他们能到访祝福。机票,住宿,吃喝全包,哪怕如此尽善尽美请他们来美国度个假,结果愿意来的有几个?
要不然陈燕夫妇也不会是单薄的两人组合,事实上苏岩他们邀请后,往日的同学都很震惊,各种想法的都有。早就知道的陈燕和林强见大伙不怎么给面子,这几日电话都打爆了,跟那些人说道理,希望他们能带着平和的心情参加苏岩梁奎的婚礼,送上最平凡的祝福。
若不是同志婚礼,那些人不会拒绝这么好旅游机会的。可是就当做来旅游的时候,顺便见证了一对同志的婚姻,如此又会耽搁他们什么?
结果直到登机前,飞来的只有林强和陈燕。
高子辉在电话里嘟嘟囔囔的说:“林强你们到了?”
“嗯,刚到。”
高子辉哦了一声,小心问:“有几个同学去了?”
“暂时就我们俩。”林强话一说完,就见酒店门口涌进来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约三十左右。其中带头的一男人用带着本土方言的别扭英文大嗓门咋呼:“靠,我们飞了十几个小时赶来,梁奎他丫的竟然不来接小爷,是不是这家酒店啊,美女,妳好,我们是来自……”男人色迷迷盯着前台洋妞巴拉巴拉一堆,一群人几乎将林强夫妻挤没了。
陈燕拿到房卡,哭笑不得的退开去,林强却举着手机凑近问他们:“你们是不是A市来的参加苏岩梁奎婚礼的?”
“是啊,你是哪位?”
“我是林强,这是我老婆陈燕,我们是梁奎苏岩的高中同学。”
“哦哦,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乘坐同一班飞机来,旅途长路漫漫,免得寂寞无人打发。”
“……哈,那是。你们登记吧,苏岩他们在化妆换衣服,估计还要蛮长时间。”
“那是,待会我们先出去饱餐一顿,一起哦。”
“嗯。你们都是梁奎和苏岩的大学同学吗?”
“差不多都是同学,反正都是校友,高几届低几届的都有。哈哈,你看看呗,脸皮发黑粗糙的民工爷们都是梁奎的同学,土木工程系,风吹日晒催人老啊!可怜!”
立刻有土木系的姑娘踹他:“小剑你闭嘴!粗糙的是你们,老娘可不粗糙。”
“呵呵,那是那是,师姐风韵犹存啊。”
“小剑!”
“哎哟哟哟,师姐手下留情,别在异国他乡丢咱们东方美女的形象啊,要含蓄!要温柔!妳这样是不行的。”
“哈哈哈,别理那班民工了。林强在哪里高就?我是苏岩的同学,计算机系的学长,我身后的都是同系毕业生,还有几个现在是苏岩的同事了。”
林强的眼往后一扫,暗暗嘀咕,计算机系和土木工程系挺好分辨的,瞧瞧这些IT精英,差不多都是四眼田鸡。
“我和老婆在C市工作……”林强介绍。
那个叫小剑的大嗓门男人不满插嘴说:“四眼怪你别一口一个民工,你们这帮所谓的IT精英,不也是另一种民工!切,半斤八两少挤兑我们。”
眼镜学长含笑点头:“是是是,我们也是IT民工。哪天我也去考个公务员,回去喝茶看报纸拿工资等死去,哎,三十岁的男人熬不起了啊。”
“别别别,你最好还是坚持熬着,瞧瞧那边几个享福的混蛋,哈哈哈,这是男人要生孩子了么?”
几个人老珠黄的大肚子男人当即反驳:“你们这是嫉妒!”
一群人登了记也不急着回房,让服务员将行李拿走,他们全坐在宾馆大厅说笑聊天,这次要不是苏岩二人结婚,大伙还不一定能聚在一起,今天注定是个好日子,有婚礼,有朋友,有美酒咖啡,有阳光灿烂,最美就是把酒言欢诉衷肠。
如果缘分真的存在,所以让他们这一生彼此相遇,相识,成为同窗,结为朋友。古言十年修得同船渡,多少年才可修得同窗情?又要多少年才可修得朋友谊?
缘分曾经让他们在一起共度了四年,甚至十多年。
生活又让他们各自散去,为前途奔波,为幸福寻觅。
疲惫时,心酸时,失败时,寂寞时,还可以回忆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往昔。
林强和他们坐在一起聊天说笑,将电话的事彻底忘记了。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来电依旧是高子辉,林强恍然大悟接听:“不好意思,刚忘了。”
“没事,我听见你们那边很吵。苏岩他们的大学同学吗?”
“是啊,都是大学校友,几十个人可热闹了,哈哈。”
高子辉叹气:“我已经在机场了,还有十分钟可以登机。跟我一起的还有十多个同学,其它人去不去我就不知道了。”
林强顿了顿,点头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既然来了就带着笑容来。”
“废话,老子也想通了。不就是同性恋结婚嘛,俺不能太老土了,哈哈哈。”
“嗯,来吧,今天有一场前戏,明天才是正式婚礼。明天中午前还赶不来的就别来了。”
林强最后那话有点狠厉,他知道有很多人在犹犹豫豫,等那些家伙做好决定,黄花菜都凉了再跑来有个屁的意义。
………
下午快两点的时候,苏岩和梁奎几人终于赶回酒店。
两人都化了淡妆,双双穿着黑色燕尾礼服,当他们携手踏进酒店大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哪怕在美国人的审美观里,这两人也很帅气。身材高大匀称,五官立体,再见两人似乎是正要准备婚礼的同性恋人,当即有路过的美国人高声说了句:
Best Wishes Always!
梁奎笑哈哈的拽着热情洋人又是说谢谢又是拍肩的,几句话聊下来就邀请了陌生人参加婚礼,陌生人欣然答应。
无疑,今天的梁奎是神采飞扬的,长长的燕尾服像为他加上了一对轻巧的翅膀,他每一步走下去,都几乎飞翔起来。
他牵着苏岩的手走向朋友,门口的清风拂过,吹动他们的燕尾礼服,在众人眼中看去,这个瞬间,才恍然深信,这是天生一对。
他们无比般配,他们在一起就是一幅色彩搭配最恰当的油画,他们如果是鸟,就该是大雁,南来北往,永远比翼双飞。哪怕缺了任何一个,他们的人生都是残缺的,他们就应该一起飞。
而他们,他们这些朋友,他们只需要心中祝福,只需要一句︰你们好好的飞。
两点后,大伙跟着这对新人去加州的婚姻登记处,长长的队伍,欢呼的声音,两人的同学甚至还置办了横幅和旗子,更有女生心细如发,买了一大堆红色包装的糖果,在登记处热热闹闹的分发,见人有份。
婚姻很神圣,结婚证却很简单轻便。两人早就做好一切准备,因此来登记时,面对一堆问题考验对答如流,迅速的取得了结婚证。
当两人走出来,当即有女生尖叫呐喊:“接吻!接吻!”举着相机蹦蹦跳跳的等候激情上演。
梁奎捂脸:“不要。”
有人哈哈大笑︰“梁奎你还知道害羞啊,我要吐了!”
苏岩眯着眼笑,举着手里的大捧红玫瑰一扬,凑过脸便在花丛后吻到了亲密爱人。
尖叫,口哨,掌声,络绎不绝。
“把花拿开!”
“拿开!”
“讨厌!全挡住了!”
“妹的,去侧面拍!”
红艳的玫瑰缓缓落下,面对啥也没看到的众人。
两人笑微微的走过去,平静无比道:“大家要淡定。”
“淡定你妹啊!”
登记后是悠闲漫长的拍摄,摄影师跟着两人奔波,去一切他们想去的地方,美丽的地方,快乐的地方,制造幸福的回忆。

晚上时,络绎不绝的又有朋友赶到酒店,第二天早晨,两人的至亲一起到达,梁奎的父母,苏岩的父亲和后妈,梁奎的部分亲戚,还有两人的部分老师。公司的员工更是数量众多。
最让苏岩意外的是,竟然还有游戏玩家……
他和梁奎哪怕三十岁,也依旧喜欢玩游戏,有空就会玩,再加上本来就是做游戏的,玩起来更投入些。多年来在游戏里创建过几个帮会,认识了很多玩家,但隔着网络谁也不认识谁。
不知道是哪个玩家透露了消息,当即在苏岩梁奎所在地服务器炸开了锅,一群女孩子彻底沸腾了,嗷嗷嗷叫着组织人员,一鼓作气组团杀到了美国加州。
“帮主!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哈哈,后面一句多余了。”
“罪过,念的顺口溜就跑出来,最近念得太多了。”
苏岩和梁奎哭笑不得,望着这群活力十足的女孩:“谢谢。那个啥,贵子早就生了。”
“纳尼!”
苏岩一指,女孩们立即兴奋朝着两老扑了过去。吓得苏传志一个激灵,手一抖,怀里的孙子瘪嘴要哭了。
后妈赶紧接过去哄:“乖哦,不哭不哭。”
女孩们忙收声,紧张兮兮的指着小婴儿:“阿姨,叔叔,这是哪位帮主的孩子?叫什么呀?多大了?男孩女孩啊?”
“帮主?”苏传志纳闷,但还是解释:“这是我孙子苏笑,苏岩是我儿子,笑笑才两个月。”
“嗷嗷嗷,好可爱,怎么这么胖呀!哈哈哈。”
“呵呵,小孩子都这样。”
“梁先生有小孩吗?”
“那个就是。”苏传志指向卓云芝牵着的小男孩,男孩三岁左右,穿着很潮,很臭屁的仰脸站在那儿吃糖。见一群姐姐灼热的看着他,小男孩眨眨眼,特神气的板着脸冲过来,瞪他们几眼,抬手拽苏夫人:“苏奶奶,我要抱弟弟,给我抱。”
苏夫人莞尔:“你抱不动他哦,呵呵,来来,坐下来跟弟弟玩。”
梁书喊婴儿为弟弟,却是没错的。
当苏岩决定代孕一个孩子时,梁奎就找双方父母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了一个事。
刻意找到了梁书的亲妈,依旧请她代孕一个孩子,无论男女。
这时候那位女士已经不再代孕,毕竟青春有限,当初她年轻,为了钱才帮别人生孩子,若是生活得好,哪个女人愿意干这事。
可是在苏岩提出更高的价钱后,女人最后还是同意了,于是,就有了苏笑,梁书同母异父的亲弟弟,血缘上,他们是真正的兄弟。
苏笑还太小,眉目没有长开,分不清像谁。
但两人都开玩笑说过,希望他们长得像兄弟。
………
随后到来的,是二人的高中同学。高中三年下来,同学数量非常之多的,但是到来的也就十多位出头,而且一大半是女同学。
男生为首的高子辉携妻子向两人祝福:“恭喜你们。”
“谢谢。”
该来的都已经来了,犹犹豫豫的客人他们已等不起。
两人在亲人朋友的簇拥下,走进了结婚礼堂。
没有牧师,也没有祷告。
只是租借的场地,计划了自己想要的婚礼。
有婚礼进行曲,有两位朋友担当司仪,有证婚人,有可爱的花童,还有一群微笑的朋友。
婚礼是简单的,却也是浓重的。婚礼是独特的,却又是平凡的。
两位同穿一身黑色礼服,戴着同样的玫瑰花,在司仪的怂恿下,宣读了漫长而肉麻的誓言。
不管风吹雨打,贫苦疾病,我会永远陪着你,守着你,永远爱你,照顾你,不离不弃。我会陪你哭,陪你笑,陪你一起老去。
不管生活艰辛,世态炎凉,我会永远伴着你,看着你,永远爱你,保护你,不离不弃。我会陪你哭,陪你笑,陪你一起死去。
“梁奎先生、苏岩先生,无论贫穷疾病,酸甜苦辣,你们都会互相照顾,互相扶持,互相珍惜。今天你们要在这里完成最神圣的婚礼,从此以后你们就是彼此的合法爱人,你们有义务,有责任,为彼此的人生负责。你们愿意,结成一生相爱的伴侣吗?”
两人相视一笑,戒指在彼此的手指上闪烁着永恒璀璨的光芒,相握的手高高举过头顶,静谧的礼堂回荡出异口同声地宣誓。
“I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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