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新话题

[生子] 随风 附番外 BY 堂桂花 (点击:1188次)

随风 附番外 BY 堂桂花

←点击可下载保存txt~扣除钞票1

引用:
                 

                                欢迎来到☆地狱十九层☆=\(^o^)/


由于还木有注册到地狱,所以只能阅读部份内容哟,请注册或者登录,谢谢^-^


地狱小说文库立志推好文~不文荒~欢迎爱看BL的你加入哦>_<~



+部分预览+


随风BY 堂桂花
文案:
你知道倾心相待,却被人背叛是什么滋味吗?
^_^|||
你知道装疯卖傻,就连做梦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是什么滋味吗?
^_^||||||
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让我替你生孩子?凭什么?!└_┘
呃……大叔,别激动,生孩子是很费劲的,养孩子就更费劲了。有个让你费劲的孩子天天缠著,你就没工夫去想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你说对不对呢?反正你肚子里已经揣上一个了,你就是不想生,他也还是要出来的~~~
楔子
大洪王朝的最南边,是酷热广袤的沼泽与丘陵。以七仙岭为界,生活著大大小小三十五个部落,是为南疆。
因险峻的地势和恶劣的气候所限,大洪王朝压根就不愿意去讨伐这麽一块很是落後的蛮荒瘴厉之所,而南疆民少力薄,更不会主动来找兵强马壮的大洪王朝的麻烦。
每逢岁末,南疆便向大洪王朝上贡些珍稀土产,大洪王朝也会有粮食财帛相赐。基本上,南疆这块地方就相当於大洪王朝的属国,只是划归他们自治而已。
而三十五个部族之间,虽不说是亲如一家,但也没有什麽深仇大恨。平时关起门来各族过各族的日子,要是出现了大的纷争就提交由三十五族共同组成的长老会进行公决。数百年来,都是如此,倒也维护了相对的太平与安宁。
太和五年。
南疆的雨水比往年少了近乎一半,旱情隐现。
各部族百姓为了生计,不断在南部低势低洼之处打井引水,引得北边地势略高的大洪城池水位也急剧下降,给百姓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双方渐生不满。尤其是邻近之地,为了水源之争的摩擦不断升温。
太和七年。
在经历了三年大旱之後,南疆之中原本最强盛的珞龙族,终於忍受不了长期的忍饥挨饿,族长勒满悍然将族中八百骑兵练成毒尸,强行攻入了七仙岭以北的大洪重镇──广丰。那里不仅是大洪王朝南部的大粮仓,还有一条江水丰沛的信江。
勒满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虽然只有八百人,但因为身携剧毒,所有迎敌的大洪将士皆是不战而亡。待城破之後,珞龙族不仅用炸药强行将东流大海的信江往南折了一个航道,灌溉了南部干涸的农田,还将广丰城中所有的粮食珠宝劫掠一空。
若说他这麽做还只是迫於生计,但接下来开始的屠城就是令人发指的惨绝人寰了。手无寸铁的百姓被残杀殆尽,毒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哀鸿遍野。
显然,珞龙族的目的不仅是攻占此地,更想依靠毒物而彻底的占据此地。
八百里加急快报送到京师,宣帝大怒,御驾亲征。
太和八年。
在大洪王朝倾国之力的强势打压下,战争结束。
南疆正式被大洪王朝收编为南郡,原先被炸出的航道改为运河,由水坝上游视南疆雨水情况予以调节,而协助平乱有功的固伦族首领果诺被封为第一任南安郡王。
适逢太子诞生,举国欢庆。宣帝北归,留恭顺王陈景珅为镇南大将军,辖制南疆。
太和十年。
南疆局势日渐平稳,陈景珅请辞所任,宣帝准。命在平南战役中因解去珞龙尸毒而立下功劳的永安侯府三公子,尉迟江陵接任镇南大将军,中秋节後启程赴任。
而那个丧心病狂,受尽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的勒满,曾经在二十二岁那年,进京朝贺时,以丰神俊朗,诗文武功,名动天下的美男子却早已疯了。
他疯在战败的那一年,疯在大洪王朝的铁骑让南疆臣服的那一年。
有人说,他是被那些练毒惨死的族人冤魂吓疯的;
有人说,他是被那些无辜冤死的百姓索命逼疯的;
有人说,他是骇於大洪王朝的神威而疯;
也有人说,他其实,早就疯了。
要不是疯了,一个人怎麽可能干出他那样匪夷所思的疯狂之事?
在南疆的丛林里,有一条众所皆知的生存法则,越美丽的东西越 ...
................

TOP

旧欢的第二部,贡献给大家,顺便想问下,我不会在字体调颜色啊!本来标题想调成黄色的!

TOP

??这怎么是录入文??
现在出书版的文案都这么随便了???
——二弟,朕贵为天子,却心甘情愿雌伏在你身下那么多年,你难道还不明白朕的心么?!
——陛下,你松了……

我祝你手握万里江山,坐享无边孤单。

TOP

回楼上,自然不是出书版了,我转到新文区了

TOP

补全

59
发文时间: 6/3 2012
--------------------------------------------------------------------------------
花铃的脚在下山的时候便扭到了,也来不及治,肿得跟猪蹄似的,全靠飞鹏背著她才爬下那九曲十八弯,又骑著马带著她一路狂奔赶到这里,整个人既狼狈又憔悴,发蓬鬓乱,浑身是汗,难看得要命。
但江陵看著她,却似乎看到了九天上的仙女下凡,眼睛顿时亮了,“快说,是不是有法子救他了?”
花铃喘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高举著一只竹鸟送到他面前。江陵一把抢过,就见上面绑著一块黑布,隐隐泛著血腥气。
展开一瞧,见里面绘著几副奇怪的图形。
第一幅图是一条青虫爬在某个人扭曲的身上,第二幅图是一人一面张嘴喝药,一面骑在某个人身上,似在交媾,而身下的那人,明显的肚腹有些隆起,旁边还画了几株花草。
第三幅图绘了一个繈褓中的婴儿,婴儿的身上爬著一只青虫,而旁边却是一张流泪的脸。最後一幅不是图,而是绘了一只很奇怪的生物,很象是蜥蜴,却没有底下两只脚,而是一条蛇尾。
江陵不笨,看了第一副图就觉得应该是勒满现在的情况,那条青虫应该就是青木令了。第二副图应该是说要给勒满炼制药人,与他交合来控制毒性。
但第三副图他就有些费解了,如果孩子出生的可以带出青木令,那旁边的人为什麽哭?第四副图就更加奇怪了,那个怪物是什麽东西?为什麽特意把它画上去?
“将军叔叔,这布後面好象有字。”格雅个子矮,仰头正看著那块黑布的背面,因为火把透过的光线,隐隐现出几道干涸的暗红血迹。
小姑娘使劲嗅了嗅,“这是个来字的符号,还是爷爷用血写成的。”
江陵刚想把这图画给她看看,突然想到她这年纪看到某些画面有些不合适,於是折了几折,只单把那个怪物指给她看,“你认得这是什麽麽?”
格雅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阿爹没教过我这个。”
“给我看看!”黄石弦突然伸出手来,他看著那个怪物,明显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南疆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你认得?”江云忙忙追问,“那这是个什麽东西?”
唔,黄石弦左右看看,显是有些不方便当众说清。想想就指了江陵格雅二人,“你们跟我来。”
江云不管,不点到自己也要跟上去。青苔尤金等人很自觉的做好警戒工作,方便他们详谈。
到了僻静处,黄石弦才嘿嘿笑道,“这个乖可当真不是白教的,你们听好了。这样东西不是怪物,而是神物。弟弟你去过我们那里,应该知道我们那儿地形独特,虽然是在雪山环抱之中,但却有天然形成的深谷,四季如春,这才能长出那些奇花异草来。而在一些洞穴里,还有火山留下的温泉,小云你常偷带孩子们跑去玩的,我没说错吧?”
江云脸上微红,“你快说正经的!”
黄石弦神情严肃起来,“据祖上相传,说我们鬼戎部落从前也是荒芜人烟,後来是来了一只娲神,才带来今日的繁花似锦。”
“娲神?”江陵不解,“就是这种怪物?”
“对!你们看它上身似蜥蜴,下身似蛇,这可不就是传说中女娲娘娘和伏羲大神的模样?”
上古传说里,不仅女娲娘娘是人身蛇尾的模样,连伏羲也是如此。而这种长相古怪的蜥蜴,公的就叫伏神,母的就叫娲神。
想要区别它们非常简单,娲神的腰腹部浑圆突出,如女性的臀,尾巴较粗而短,那是为了繁育子孙的需要。但伏神腰腹到蛇尾处就是一直往下收窄的,尾巴也较为细长。
这种伏娲极为长寿,至少可以活三四百年。不惧天下任何毒物,有神奇的恢复生机的力量,但相应的,它们的繁衍也极为困难。
伏神和娲神在一起是无法生存的,就象天生怨偶,一定会斗得你死我活。所以它们的交配方式也很特殊,总是在临死之前,才去寻找另一方。若是对方还不到死期,但看在对方濒死的份上,也会与之交配。
之後一方死掉,另一方若是雌的,就会把雄的尸身吃掉,补充养分。若是雄的,就会守著雌的尸身,直到孩子在雌性体内孕育成熟,破体而出,再带著它们离开。
格雅听得目瞪口呆,这样不死不休的怨偶还真是少见,小孩子好奇心重,便追问下去,“那要是找不到配偶怎麽办?或者双方都快死了怎麽办?”
黄石弦呵呵一笑,“若是实在找不到,它们会挖个坑将自己活埋,从而将自己体内的精卵保存起来。只要有异性路过,会将它们的尸身挖出,一样可以交配。相传,那尸身都能保存整整一百年呢!至於双方若是都快死了,那也是一样,交配完了,雌的先把雄的吃了,然後自己的个地方呆著,把自己化为孩子的养分就行了。”
江陵听得摇头,怪不得这种怪兽世间罕有,听听这癖好,奸尸、互食,全是重口味。他不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加关心,“是不是找到这种怪兽就能救大叔?”
黄石弦不敢肯定,“这图上特意画了这个,应该是可以的。”他趁格雅不备,已经看过全图,此时含蓄的告诉江陵,“否则那个炼制药人的,其实是耗费自己的生命去救他。等到中毒的那人平安了,救他的人也就死了,所以才要流泪。就算是後面知道了有这种伏娲的存在,但死的人已经故去了,再也无法挽回。”
听到这儿,江陵总算是基本明白了,但格雅还有个问题,“那爷爷为什麽要写个来字?难道他让阿爹去神洞就能得救?”小姑娘想得很美好,“难道那儿就有只伏娲?”
会有这麽巧的事情?江陵不敢置信,但想去试一试,“弦哥,你能不能帮我,带大叔进山洞一次?”
“不!将军叔叔,我是阿爹的女儿,应该是让我去的。”格雅勇敢的站出来,满脸无畏。
江云爱怜的摸摸她的头,“小姑娘,你的心是好的,但你太小了,这样的地方不适合你去。”他看了弟弟和伴侣一眼,“你们商量下怎麽进去,总之,人要平安。格雅,咱们来想个法子,别让你阿爹那麽痛苦了。”
嗯,格雅懂事的点了点头,“我方才就想用迷烟的,可是不敢。”
“现在就大胆的用吧!”江云牵著她离开了。
等他二人走远些,黄石弦才小声告诉江陵,“那丫头说的也有可能,不如你带勒满进去试试。万一真的好运送上一只伏娲,你别怕,让它咬了一口,你再跟大叔做那事,比吃什麽补药都强,过後还不会伤到自己。”
“那怪兽肯咬我吗?”江陵有些惴惴,疼不疼的?
“这个你放心!那神物对异性没好感,对其他的动植物全都友善得很,看见受伤的,便不会离去,一定要治好为止。”黄石弦望著妻弟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它们生性极其好淫,最喜蛊惑旁物交配。若是你们弄得入了它的眼,只怕它还不肯走了!”
行,那就事不宜迟,赶紧去神洞一探究竟!

TOP

☆、(10鲜币)随风(番外)1

三十夜里下的一场大雪,至今仍未消融,却反而衬得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和窗花更加的喜气洋洋。
“来,给哥哥笑一个。”还不到十岁的无良哥哥抱著一只小小的婴孩大力摇晃著逗弄。
小家夥浑然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玩具调戏了,反而咧著无牙的小嘴,傻乎乎的果真就露出一抹纯真的笑颜。
“真乖,哥哥亲亲。”伸长的嘴巴刚想凑上宝宝娇嫩如糯米团子的小脸蛋,旁边有双小手伸出来,要把宝宝抢过去。
“宝宝不给他亲,给姐姐亲。”
“双喜你又不会抱,把弟弟给我!”
“不给!你去抱大宝宝,这个小宝宝给我玩。”
“你这个坏丫头,明知道大宝宝被奶奶霸占了,还让我去,快把小弟弟给我!”
“我不给嘛!”
……
被争来抢去,闹得头晕脑胀的小宝宝终於受不了,瘪了瘪通红的小嘴巴,婴儿独有的蓝眼睛里迅速漫上两汪清泉。
“哇──哇!”洪亮的哭声上达九重天,下达四面海,嘹亮得足以沈鱼落雁。
那一对无良的堂兄妹顿时都没辙了,方才还当个宝的小弟弟现在顿时成了烫手山宇,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只会大嚷,“来人……”
话音未落,一双温柔的手便从天而降,将小宝贝从两个小恶魔的手里解脱了出来。搂在怀中拍哄著,“宝宝不哭不哭,大伯在这儿呢,不哭啊。”
小婴儿终於找到了一个舒服而安全的港湾,好脾气的收了眼泪,只抽抽答答的适时表现下自己的委屈,却益发惹得人怜爱不已。
低头亲了亲白嫩的小额头,庄净榆转过身来,对两个肇事的小坏蛋怒目而视,“尉迟锦,杨双喜,你们好好的陪弟弟玩不行麽?怎麽又把他弄哭了?”
“都怪她,非要来跟我抢!”小铜钱儿一听爹亲喊他的大名,便知要坏事,赶紧谄媚的解释。
“我才没有!”杨双喜娇声嗲气的反驳,瞪起眼睛半是撒娇半是嗔怒的样子象足了尉迟家的宝贝二弟尉迟鼎。
这是尉迟家孙字辈里唯一的一个小女娃,自降生起就得到全家无比的宠爱。是以庄净榆虽然知道这小丫头也跟她爹一样是个惹祸精,却还是本著重女轻男的原则,先敲了自家小儿子一记。
“你是哥哥,就不能带好弟弟妹妹麽?现在过年,爹亲就不罚你练字了,罚你去给勒满叔叔送点心,再问问他晚上想吃什麽,快去!”
“那我也要去!”杨双喜顿时眼睛亮了。
那个满叔叔长得好帅啊,是她见过的人当中,除了她爹亲之外最漂亮的的人了。就是成天把自己关在後院,不肯出来跟他们玩。
庄净榆忍笑点头,“去吧。路上小心,要是打烂了东西,可就没有你们的点心吃了哦。”
遵命。小兄妹俩手牵手出去了,庄净榆低头哄著小宝宝。
小家夥才四个月大,醒来玩了一会儿,又哭了两下鼻子便又想睡觉了。张大了小嘴打哈欠,小眼皮也快撑不住的一眨一眨的,怎麽看怎麽可爱。
庄净榆让人温了奶送来,一勺一勺的喂著,小家夥喝了几勺奶,很快就咂巴著小嘴,歪在他怀里睡著了。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亲了一下又一下,舍不得放手。
尉迟睿站在门外看了半天,见庄净榆终於发现自己的存在才笑著走上前来,“真要这麽喜欢,再生一个就是了。何必成天巴著人家的孩儿留口水?”
庄净榆给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瞪一眼过去,“谁留口水了?要生你生,我才不生!”
尉迟睿伸手从後面搂著他的腰坐下,含著他的耳垂低低调笑,“好好好,是我留口水了。要不,咱们再生一个吧?二弟都怀老四了,咱们总也该努力努力……”
“少来!”庄净榆手肘拿捏著分寸,一拐子将他撞开,却也对他家那个爱生娃娃的尉迟鼎又好气又好笑,“你那二弟生这麽多,有几个是认真管过的?全是杨商在操心呢。象他那样只管生不管养我可做不来,光是小榆钱儿和小铜钱儿就够我头疼的了。所以宁肯少生几个,也替自己省点心了。嗳,对了,江陵呢?怎麽出去半天了还没回来?”
尉迟睿不以为意的道,“他虽辞了镇南将军一职,但毕竟算是朝廷里的人了,眼下回了京城,自然有些应酬是脱不开身的。”
庄净榆闻言心下顿时了然,“那你就顺便打发他去替你应酬了?”
眼见尉迟睿嘿嘿笑著默认,不觉气道,“你也不想想,他现在这情况,不去好好跟人家相处,倒是成天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正经的,俩孩子连个名儿都没有呢!”
尉迟睿闻言,不由觉得自己确实也有些为难那个弟弟了,可是不打发江陵去,就得自己出马,可他也想赖在家里多陪陪家人,真是左右为难啊。
正琢磨著要怎麽圆场,讨庄净榆欢喜,忽见自家的小儿子牵著小侄女进来了,先叫了一声爹,又向爹亲汇报,“勒满叔叔说晚上随便吃什麽,他让我来说一声,若是小叔回来了,让他过去。”
杨双喜很得意炫耀著手上的山楂糖果补充,“这是勒满叔叔给的,他说让我吃了这个,晚上再吃饭就能多吃一碗了。不过勒满叔叔还让我们回来问一声,”
她奶声奶气学著勒满的客气,“请位府上有没有给两个孩子起名字?要是没有的话,他就自己起了。”
庄净榆横了尉迟睿一眼,瞧见没?人家心里不知惦记多久了。你这个做大哥的正事不办,净给人家添乱,算怎麽回事嘛!
尉迟睿摸摸鼻子,讪讪的道,“那明儿我去应酬,让他们好生给孩子起个名字。呃,我先去翻翻书,给他们做个参考。”
他干笑著去将功赎罪了。
庄净榆摇了摇头,抱著小家夥,却也替他们琢磨开来。到底叫什麽好呢?
其实勒满心里已经想了好几个,只等江陵回来一起拿个主意。不过他心里还搁著件更要紧的事,却还没想好要怎麽开口。
作家的话:
啊啊,在桂花跟小编的申请之下,终於允许偶超字数上传了!
感谢小编,虎摸等待已久的亲们,桂花一直都在这里,等到完成规定的番外,就可以开始《随风》的续篇了。至於其他滴,一步步来吧~
爱大家哟!


☆、(10鲜币)随风(番外)2

江陵回来的时候,勒满刚刚收拾完两个孩子,正准备睡下。忽见他一身酒气,踉踉跄跄的闯进来,不由得眉头一皱,上前扶了一把,“怎麽喝成这样?”
“没……没事儿!”跟所有的醉鬼一样,江陵明明已经喝得七荦八素的,走得东倒西歪的了,偏偏还格外逞强,一个劲儿的想要证明自己要多清醒就有多清醒。
“听说……你找我?”江陵大著舌头一屁股挨著床沿坐下,好玄没掉下地去。勒满瞧著无奈,将他往里扶了扶,那家夥就势歪在床上了,还问,“什麽事?你说!”
“等你清醒了再说吧。”勒满走开给他倒了杯热茶,转过身来却见那家夥已经抱著枕头呼呼大睡了。
摇了摇头,勒满将茶壶放在熏笼上,又拿了个干净痰盂摆在床边。
外头伺候的小厮听到动静,轻声问,“勒先生,要小的进来帮忙麽?”
“不必了。你歇著吧,这里没事。”勒满是个极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他从前虽然是一族之长,身边也有侍女小厮服侍,但都是帮他处理一些洗衣跑腿的杂务,一般的事情还是他自己做,没中原大户人家这麽讲究。
在他看来,如江陵这般晚归,扰了自己也就算了,怎麽还能折腾得大夥都不睡觉起来伺候他?这天还冷得很,人家做奴婢的也是人,既然都已经歇下了,何必再打扰人家?於是很好心的决定亲自收容江陵一晚也就算了。
把江陵的鞋子脱了,外衣解开,将醉猫似的家夥推到床里,拿床被子盖上,勒满举灯又过去瞧了一眼儿子们。
这两个小家夥,在他们百日之前,因为实在太小,勒满自己身子也没调养过来,自然照管不了。可现在孩子渐大,生活有了规律,他就把一双儿子全都抱了来跟他同住。
白日送一个到寿春公主那儿去承欢膝下,他带一个解闷,晚上再抱回来,全都跟他睡在一个屋里,由他亲自照管。
现在孩子们养成了规律,晚上也只醒来一次,给他们喂一次奶,再换换尿布就行了。
要用的东西他都搁在窗边的熏笼上,热热的捂著,保证用起来不会凉,晚上睡觉前检查一遍,到时用起来利索得很。换下来的脏衣服尿布什麽的,都有小厮他们一早收去清洗烘烤,勒满已经觉得非常省心了。
暖暖的黄光里,看著两张摇篮里的小家夥们睡得香甜的小脸,勒满放心了,再伸手摸摸盘在床尾,同样睡得稀里呼噜的伏神,他轻轻的把灯挪到自己床边,又加了一层灯罩,把光调得更加柔和些,才放下帐子,另拉过一床被子,脱衣睡觉。
要说尉迟家对他还真算是很不错的,知道他不喜欢奢华张扬,房间里并没有什麽过於招摇的摆设,只是每样东西都在朴素中显出它的不凡来、
就比如给他用的被子吧,又厚实又绵软,偏偏还轻得很,但表面看,又异常朴素。听小厮说,这些被子里面填充的可不是普通的棉花,而是鸭子的绒毛,非常保暖,怕那绒毛钻出来扎著人,那两层被面也都是特制的,非常舒适。
现在孩子们用的,也是这种鸭绒被,怕他们踢了小被子,还特意作成圆筒状,晚上只要将他们放进去了,就不怕滚出来。
不过勒满的那床鸭绒被子现在裹在了江陵的身上,勒满就拿一床原本是用来压在上面的丝棉被盖著。
两床被子无论是哪一床,其实在生了地龙的房间里都已经非常暖和了,平时瞧著多的被子有些碍眼,只能用来靠腰,现在看来,倒是合适得很。
勒满闭上眼想著,很快就睡了。
待听到身边均匀的鼻息响起,旁边有一双眼睛悄悄的睁开了。江陵偷偷转过对来,见大叔背对著自己睡得很沈,感觉有些失策。
他今天是喝了不少,但过来之前,已经在庄净榆那儿灌了一碗醒酒汤了。本打算清醒一下,过来谈正事。黄石弦却暗暗告诉他,“你就装醉,然後赖在那里不走!”
言下之意是男人都明白,江陵心动了。
自从他答应不勉强大叔以来,已经分居有好几个月了。虽然眼看著大叔眼中对他的戒备一点点的减去,慢慢有了点普通朋友相处的味道。
但是,做君子实在不如做小人来得爽啊!
江陵无比渴望著再度回到大叔的身边,可大叔怎麽偏偏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不满的踢开自己身子的被子,江陵越看越碍眼,暗自腹诽,这到底是哪个多事的准备这麽多?
不过想想大叔还愿意收容照顾喝醉的自己,江陵的心情还是很有一点小好。大叔其实还是很关心他的对吧?要不怎麽会在床边准备怕他口渴的热茶和防他呕吐的痰盂?
江陵心里美滋滋的,小心翼翼的往大叔身边靠了靠,又靠了靠。见大叔没有动静,又大著胆子把一只胳膊悄悄环上了大叔的腰。
反正睡觉嘛,哪怕明天滚进大叔的被窝,也是有理由的。江陵自我安慰著,贴著勒满的後背,嗅著他的气息,这才终於安心的睡了。
勒满悄悄睁眼,看了一眼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待要给他收进被子里去,却又不想表明自己的纵容。干脆闭上眼,假装看不见好了。要是著了凉,就是这家夥活该!勒满在心中微哼一声,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也觉得莫名安心起来,很快睡著了。
微暖的光晕里,这边的两个大人,那头的两个孩子,再加一只伏神,构成一副奇特的画面,虽然有些古怪,但总也还看得过眼。
寒风在窗外呼啸,但屋内却是融融一派暖意。
夜,渐渐深了。
作家的话:
嘿嘿,偶来了,下次会在31号出现!这悲催的等待啊,我与大家同在~~~
最近天气不好,不是狂风暴雨就是高温酷暑,亲们不管在哪里,都要保重哦!


☆、(11鲜币)随风(番外)3

江陵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毕竟昨夜饮过不少酒,一旦放松心神睡著自然要比往日沈些,连勒满什麽时候离开都不知道,只是醒来时已经钻进了他的被窝,周身全是他的味道,心中未免有些窃喜。
但很快,江陵就高兴不起来了。下身熟悉的涨痛分明提醒著自己欲望,怎麽办?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帮忙?
幸好屋内没人,躲在被窝里以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悄悄解决掉男人的麻烦,江陵起来收拾清爽,对上大叔清明无波的表情时还有些莫名的赧颜,象是不小心占了人家便宜一般,小心翼翼中还透著一股沾沾自喜。
只是全不知情的勒满却是一派云淡风清,不过点了点头,淡淡的打了个招呼,“起来了,吃饭吧。”
江陵未免觉得有些失落,见勒满正抱著老大在院子里溜弯,没话找话道,“又带宝宝吹风啊?”
嗯,勒满低低应了一声,并不多说什麽,继续在院子里走圈圈。
在大叔看来,小孩子虽然要精心照顾,但也不能不承受一丁点的风霜雨雪,尤其是男孩子,更不能娇惯得太过了。
所以每天避开最寒冷的早晚时段,他都会趁孩子醒著的时候,抱他们到院子里转转,让他们感知一下周遭的寒冷。
原本江陵还有些心疼,怕孩子冻著,但後来请教过罗怀仁,他对这法子却很是赞赏,只是叮嘱他们给孩子多穿些,别著凉就是了。
眼下,大宝身上就披著件大红里子的紫貂小斗篷,毛茸茸的貂皮衬著娇嫩的小脸蛋,别提多可爱了。小家夥睁著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在爹亲怀里左顾右盼,咿咿哦哦的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虽是寒冬,但仍有梅花水仙绽放,还有苍翠的青松翠柏,给白皑皑的冬天带来不少色泽。庄净榆养过两个孩子了,知道孩子们小时候多爱看这些东西,是以有意识的在他们所居的小院里摆了不少花卉盆景,供两个孩子观赏。
这一点,勒满真挺感谢他的,在照顾孩子方面,庄净榆真的想得非常周到,处处都安排得很是周全。
转头瞥见江陵还在那儿傻傻的看著他们父子,一副不知做什麽好的呆样,勒满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快去把早饭吃了,一会儿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嗳!江陵得了吩咐,应得很是痛快,立即转头吃饭去了。
因过了饭点,他只喝碗清粥,吃几口小菜便罢,又喂那只因为天冷就懒洋洋不爱动的伏神吃了几颗瓜子松仁,便坐在书案前认真的翻查古书,寻找喻意好的名字。
不多时,勒满也抱著放风结束的孩子进屋了。今天轮到小宝去了寿春公主那儿,大宝没了伴,玩一时就有些困倦,回来喝了一小碗热人奶就睡著了。
在这一点上,两个孩子跟尉迟家前头的几个哥哥姐姐一模一样。没一个肯跟奶娘亲近的,喝奶也只在自家人怀里用小勺喂才肯喝,要是生人,他们理都不理。
尉迟睿曾经打趣,说这是他们家的孩子天生警惕性高,勒满却有些不以为然。这麽小的孩子哪有那麽多毛病?都是给大人惯出来的。实在要是逼急了,看他们还挑嘴不!
不过他也愿意惯孩子的这个毛病,为人父母,总是不愿意见到自家的孩子与别人过於亲近,所以大叔一面鄙夷著,一面却也身体力行著尉迟家的“光荣传统”。
把孩子哄睡了,他转头来看江陵写了满纸的字。
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江陵告诉他,“我们家这辈的孩子是从金字辈的,象小榆钱儿叫铭,是铭记不忘的意思,小铜钱儿叫锦,是锦上添花的意思。我把一些意头好的字都列了出来,看你愿意挑哪个。当然,如果你不想让他们随尉迟家的辈分,那也随便你了。无非是个名字,母亲也说,叫什麽都不打紧的。”
其实寿春公主当时的原话是,“如果勒满那孩子当真心里有疙瘩,就随他起了。不过两个孩子日後上族谱,还是要重新按辈分起名字的。”
这点江陵虽然没说,但勒满心里却隐隐能猜到几分。中原人家,最重礼仪传承,怎麽可能由著他随随便便给孩子起名字?
无非是个名字,勒满其实并不太放在心上,不过他也想好了,要给两个孩子按南疆的风俗也定个名字。至於汉名,就随他们吧。
“我看这个镜字就不错,他们俩是双生,看著一个,就象是从镜子里看见另一个。你们汉人不也有以镜正衣冠之说麽?嗯,老二就用镜字吧。”
“尉迟镜?”江陵在嘴里反反复复念叨了几遍,感觉还行,“那老大呢?”
勒满又仔细的挑了一遍,忽指著一个被红笔圈起来的字问他,“这是什麽意思?”
江陵定睛一看,“这是个钊字,有勉励的意思,我挺喜欢的,就勾了起来。”
勒满想了想,“那就用这个字吧。老大叫钊,老二叫镜,钊镜钊镜,一起念也挺顺口的。”
“行。”江陵拿了张白纸把这两个名字工工整整的誊上,“我回头就拿给母亲大哥他们瞧瞧,再请人算算,要是不犯冲的话,就用这两个字了。”
勒满心中暗地嘁了一声,还说随便,这哪里随便得起来?
江陵却是不知,又问他,“那小名儿叫什麽?小铜钱儿他们几个也是成日议论纷纷的,说两个小弟弟又白又嫩,不如一个叫糯米!,一个叫云片糕,我没理他们。你觉得呢?”
勒满听著莞尔,“其实也不错,做外号可以,但当真做了小名,只怕叫起来没那麽顺口。不如一个叫阿泰,一个叫阿昙吧。这在南疆话里,一个是高山,一个是大海的意思。山海总相连,就象他们兄弟,总也是在一起的。”
呃……好吧。江陵不能算特别满意,尤其是老二,叫什麽阿坛?坛坛罐罐的,听起来多普通?但既然大叔喜欢,那就这样了。
他把两个小名也写下来,准备上报了。但想了想,假装无意问了句,“唔,那按照南疆的叫法,他们应该姓什麽?”
勒满怔了怔,南疆人的姓氏代代传承,却只告诉自己的爱人,江陵明明知道,为何却又来问?
见他犹豫,江陵心里有些失落,看来大叔还是没看上他啊,那就继续努力吧!
作家的话:
终於爬上来了!嗷嗷,从昨天下午一直传到现在,真不容易啊!随後会恢复更新的,请亲们多多支持哟~


☆、(14鲜币)随风(番外)4

“小坛子,来,给伯伯亲一个!”某位无良的伯伯还带著几分酒气,就想往小宝宝娇嫩的小脸蛋上蹭。
有正义人士果断将无良伯伯企图荼毒幼儿的狼爪拍开,“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小孩子一块儿起什麽哄?小阿昙明明是昙花的昙,非给你们这样起绰号。快去洗脸,臭烘烘的,也不怕把孩子熏著!”
尉迟睿不干了,“是你让我去应酬的,这会子你又嫌弃我了。要不还是换老三去吧!”
庄净榆瞪他一眼,“我让你去应酬,有让你喝酒麽?”
“那大过年的,应酬往来,不就是吃吃喝喝?”
“你平常不总夸自己多麽会为人处事,怎麽连几杯酒也躲不掉?”
……
寿春公主笑眯眯歪在榻上看著自己的大儿子和儿夫拌嘴,等小两口闹够了,才轻言细语的劝解,“睿儿你快坐下,玉茹呀,去让人给侯爷拿块热帕子来敷敷脸,再给他端碗热热的汤来。他们男人在外头喝酒,肯定是没好生吃饭的,我记著中午做的那个火腿鸡丝羹做得很不错,还有麽?”
庄净榆忙道,“母亲放心,厨房里早都预备下了,方才他一进门,我就让人去端了。”
寿春点头微笑,“我知道你一向是个极细心的孩子,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母亲怎麽这麽说?”庄净榆故作恼意的道,“人家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有您管著我们,为我们操心,才是我们的福气呢!再说了,我再如何行事周全,哪里有您见多识广,处处周到?家里多少事得您提点著我,您要是这麽说,那就是不想替我操心了。那这麽大个家,我可管不来,索性我也不管了。”
寿春这两年病痛缠身,当真是老得多了。身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每每看著都让人心酸。她自己未免也有些心灰意懒,总觉得自己老而无用了,是以庄净榆总是千方百计的哄她高兴,让她振作。
果然,寿春就被他“责备”得心情极好,“好好好,是我说错了,往後还是我管著你们。”
“那是当然。”尉迟睿在一旁洗了把脸,又漱了口过来坐下。丫鬟们已经摆上羹粥小菜,他边吃边打趣母亲,“别看平常总是净榆忙里忙外,扑腾得挺欢。连黄大哥来了没几日都看出来,私下里跟我说,这个家您才是主心骨,咱们都得围著您转才行。”
寿春脸上笑容更盛,“那小子一把年纪了,还是这麽油嘴滑舌,成日哄得阿云团团转,你还好意思偏帮著外人!”
尉迟睿也笑了,“要说起来,二弟谁也没随,倒是跟咱们大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就说阿鼎怎麽养成那样的脾气,一点都不象母亲的精明能干,原来竟是随了大哥!”
寿春不觉莞尔,“估计是你们爹祖上那一辈的毛病,没落在你身上,倒是落在阿云和阿鼎身上了,就连老三,也是个糊涂蛋!儿子都这麽大了,连个正经名份也没有。”
她这话,分明就是指责江陵搞不定勒满了。
尉迟睿伸手逗逗在庄净榆怀里睁大眼睛的小侄儿,顺著母亲的话故意打岔,“可不是?就连名字也起得随意。叫什麽不好,偏叫什麽阿泰和阿昙。要说起阿泰来,就在咱们府上喊一声,顿时就能站出十七八个来。就是阿昙也怪俗气的,怨不得孩子们乱起绰号。娘,要不您再想两个好的?”
寿春却笑著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阿泰和阿昙不错,小名儿嘛,就是要俗气一点才好养活。”
“可不是?”庄净榆横了尉迟睿一眼,插了一句起来,“想想你自己两个儿子,那小名儿不也一样俗气?”
寿春又道,“勒满那麽起,肯定有他的用意,不过是小名儿,别计较那麽多了。倒是大名儿要好生算一算,我让你去甘露寺找高僧看看,你去了没有?”
“我让江陵去了。”庄净榆接过话来,“怎麽说,他也是孩子的父亲,由他亲自去,才显得诚意。我还让他给两个孩子求个平安符,再点盏长明灯,算是给他们积积福,保佑他们平安长大。”
寿春连连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本来我心里就惦记著这事,一直忘了说。你既想到了,就最好不过。不过他们两个孩子年纪小,那油灯可不能点太大的,恐折了福,不过一月三五斤的小油灯就够了。”
其实这些规矩庄净榆早就知道,也嘱咐过江陵了,但此时寿春嘱咐,他还是故作赞叹道,“到底是母亲想得周到,我竟把这事给忘了,只好回头再问问江陵是怎麽办事的了。”
寿春倒也信了,反复嘱咐他别忘了,忽地问起,“小榆钱儿他们几个呢?”
平日里习惯了他们几个闹喳喳的,现在陡然清静下来,她反而不习惯了。
庄净榆脸上笑容收敛了些,“过了十五,黄大哥和云哥就要回去了。小榆钱儿他们几个孩子商量著要送些礼物过去,我便让他把弟弟妹妹们都带出去逛逛了。”
寿春听得微叹了口气,“他们也是出来得够久了,能陪我这老太婆这麽长时间已经很不错了,是该回去了。只是这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娘,您好端端的怎麽又说这丧气话?”尉迟睿表面上不以为然,其实心里也有些难过。对於老人家来说,真的是过一日少一日,见一面少一面。此次和黄石弦与江云的一别,恐怕再见就不容易了。
寿春望著儿子,笑得有些勉强,“我其实不是为了别的,只是阿云这孩子从小就流落在外,虽然有黄石弦的照顾,但毕竟跟咱们家是骨肉分离了这麽多年。我现在一瞧见他,就会想起你爹和江意,要是他们知道阿云回来了,肯定是想留他在家多住些时的。只是……”
她哽咽著说不下去了。人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不再会去计较那些恩怨情仇,只衷心期盼著每个儿孙都能幸福安宁,减少些人生的遗憾而已,所以对於江云,她是真心想多留一段日子的。
尉迟睿和庄净榆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好相劝了。他们知道寿春的心意,但黄石弦毕竟是一族之长,怎麽可能在外面逗留太久?况且那边还有他们的孩子,江云每每看到弟弟家的几个孩子就是不自觉的想起他家的几个孩子,那种强烈的思念之情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道理寿春其实也明白,“我知道阿云是留不住的,他也是有家的人了,自然得回他的家去。可是转头我再看著老三这两个孩子,虽说都很可爱,勒满也进咱们家门了,但人家是不认可这个身份的。你们不知道,我每回一瞧见这两个孩子,就总觉得他们没名没份,就特别觉得对不起你们爹和江意。
他们这两个孩子,老大我是照顾不到了,老二我又帮不上。你们说,这让我的心里怎麽好受得了?我知道这事急不来,可万一要是哪天我撒手去了,到了地下,我怎麽有脸去见他们俩?”
寿春说著,眼泪又下来了。看来这事情郁结在她心头,已经多日了。
但这事要怎麽解决,还当真麻烦得很,庄净榆横了尉迟睿一眼,意思让他出主意。
尉迟睿大感头疼,想了半天才道,“这事……我回去再好生想想。”
寿春满怀希翼的看著他,“你是哥哥,好生帮江陵出个主意吧。要不我看著他们那样都著急!还有──”
她又望著庄净榆,眼巴巴的提了个要求,“既然阿云他们要走了,能不能元宵节的时候,全家人一起吃顿饭?咱们家也好生团圆一回?”
这意思是要勒满也参与了。庄净榆虽觉艰难,但看著寿春殷切的眼神,还是硬著头皮答应了,“这事我去说说。”
夫夫二人对视一眼,皆觉得棘手万分。唯有名为阿昙的小宝宝,咧开小嘴天真的微笑,半点不知愁滋味。
尉迟睿捏捏他的小肉手,心中哀叹:小坏蛋,大伯都这麽苦恼了,你还好意思笑?
咯咯,小家夥索性笑出声来。反正人家啥也不懂,就是笑了,你能怎样?
作家的话:
新的一月开始了,求票票啊!最近礼物也比较少,那桂花回来更新了,素不素礼物也要回来了?(眨眼卖萌中……)


☆、(12鲜币)随风(番外)5

“你今天去庙里了?”勒满从江陵手中接过用红线串著的平安符,挂在儿子身上,顺手又把小家夥刚换下来的尿布递给他。
“是啊。”江陵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只伸出两根手指头挟起那臭烘烘的尿布扔出去。转身打盆热水进来,边洗手边跟他说话,“甘露寺是我们大洪王朝的国寺,家里大凡有什麽法事都上那儿去拜一拜。只可惜慧光大师已经过世了,他原是前朝的太子,佛法精深,是个有道的高僧。我小的时候还见过他,小榆钱儿和小铜钱儿两个倒是也都赶上了,只是咱们的阿泰阿昙就没这个福分了。”
他擦干手,抱起刚从寿春那边接回的老二,转过头来一笑,“不过现在的住持,明心大师也是个有道行的,这两块符是他亲自开过光的,也是他亲手给这两小子点上长明灯的。”
勒满没空去管他刚才那不经意的小小嫌弃,却有些嗔意,“既然是去给孩子祈福,你怎麽不叫上我?”
江陵怔了怔,“你也想去?”
这不废话麽?勒满很有些不满,“我也是孩子的父亲,这样的大事怎麽能不叫我去?连两个孩子都应该抱去,沾些大师的福泽,这才好保佑他们平安长大。”
江陵忽地记起,南疆风俗很是敬畏鬼神,对於祭祀祈福历来都十分重视,这是他们第一次给孩子祈福,却没叫他,难怪大叔介意,确实是自己糊涂了。
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啊,是我疏忽了。我看你天天呆在院里,哪儿也不去,以为你不愿意呢,就自个儿去了,要不咱们下回一起去吧。”
那是当然。勒满又嘱咐一句,“你下回可一定别忘了。”
见话头说到这儿了,江陵便提起方才在母亲那儿时,寿春交待的一事,“嗯,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
“你说。”勒满见他吞吞吐吐,心知有异,“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没有没有。”江陵抱著阿昙在他对面坐下,“是这样的,我大哥要走了。十五的晚上,我娘想叫全家人一起吃顿饭。你也一起去,好麽?”
他忐忑的望过去,就见大叔的表情分明僵了一僵,心知不妙,赶紧补了句,“就一起吃顿饭,没别的意思。”
勒满有些不悦了,“既然只是吃顿饭,我去不去都无所谓吧?”
呃……江陵无语了。他就知道自己说不通,可寿春非让他来试一下。这下好,碰钉子了。
接下来,气氛一冷,勒满沈默了,江陵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幸好两人怀里还各有一个娃。阿泰在勒满怀里看见弟弟回来了,很是高兴,咿咿呀呀的伸出小手,跟他打招呼。
阿昙在奶奶那儿被玩了一天,有些累了,这会子回来,只想安静一会儿,对哥哥的热情有些不大感兴趣。
阿泰著急了,你咋不跟我玩儿呢?跟我玩,快跟我玩嘛!
他探著身子就往弟弟跟前扑,阿昙恼了,皱著小眉头,挥舞著小胳膊打了哥哥一下子。
阿泰被弟弟打得一怔,眨巴眨巴眼睛,忽地咯咯笑起来。冬天穿得厚,打一下子也不疼,他以为弟弟跟他玩呢,顿时也回手打了弟弟一下子。
不想人家正心烦,他还来招惹,阿昙不干了,瘪起小嘴,委委屈屈就在江陵怀里哼唧起来。
“怎麽啦?怎麽啦?”
两个神游天外,各自想著心事的大人终於回过神来。
阿泰一脸的莫名其妙,同样瞪大眼睛看著弟弟,玩得好好的,他咋哭啦?
“你哪儿不舒服?”江陵伸手在儿子身上,上上下下的乱摸一把,也没找出毛病来。
小阿昙更委屈了,扭著小身子要往勒满怀里扑。小孩子最不懂得虚伪,谁对他最好,他难受时就要谁。
勒满一手托著老大,一手把满怀委屈投奔自己的老二给接了过来,揽在自己怀里,轻抚著他的背。
“好了好了,阿昙乖,没事了。爹爹在呢,没事了啊。”他低头还不住亲吻著儿子的额头,很快让小家夥的情绪平复,安静了下来了。
江陵由衷的笑了,“还是你有办法!”看他家大叔,多厉害?两个孩子,一手搞定。
勒满却瞪了他一眼,他抱两个难道不辛苦麽?“你把阿泰接过去!”
江陵这才後知後觉的回过神来,可他要伸手抱老大,老大却不肯要他。小屁股一扭,转身扎进勒满怀里,只把後脑勺留给他爹。
江陵强行伸手去抱,小家夥顿时很不给面子的哼唧起来,紧揪著勒满的衣襟,就是不撒手。
等他讪讪的把手收回来,那个小坏蛋倒是把小脸转过来了,却是吮著自己的大麽指,含著一抹坏笑,略带挑衅的望著他,看著就很欠扁。
“不要吃手。”虽然小孩子这样的动作很可爱,但这个习惯却是不好的。勒满眉头一皱,一手还得抱著老二,难为他还能勉力腾出一只手来,将老大放进嘴里的小爪子扒拉出来。
失去了玩具手的小阿泰愣了一下,不过看一眼老爹威严的脸色,他很有眼力劲儿的没再继续了。而是伸手又去扒拉一臂之遥的弟弟,要找人玩。
可弟弟还是不太想理他,将小脸埋在老爹的怀里磨蹭著,甩都不甩那个大哥。
勒满有些看明白了,“小阿昙没精神了是不是?那阿泰别惹弟弟,你看伏神在哪里?”
他故意说起别的话题,分散大儿子给小儿子的注意力。
这一回,江陵总算机灵了一次,将蜷在火炉边打瞌睡的伏神抱了过来,“阿泰看看,它这是在干嘛?”
我能干嘛?睡觉呗!伏神懒洋洋的摆了摆尾巴,算是给个面子,逗逗小孩了。
因为阿泰阿昙从一出生就见到这只伏神,所以感觉就跟自家的宠物差不多,半点也不害怕,还主动伸出小手摸了伏神一把。
伏神忽地伸出舌头,快如闪电的舔了他的小脸蛋一下,顿时把阿泰逗得嘿嘿傻笑了起来。
阿昙自己没劲跟人玩,但看著哥哥和别人玩还是挺乐意了,就这麽舒舒服服的窝在勒满怀里,目不转睛的盯著他们。
江陵见大儿子来了劲,他也有了笑意,又去取了拨浪鼓等小玩意儿来逗他。阿泰高兴得在勒满怀里一上一下的扑腾著,小屁股颠来颠去,还挺有劲儿的。
只是辛苦勒满了,虽然是坐著,但同时抱著两个孩子,时间一长,还是很累人的。到了俩孩子终於看累了,玩累了,一一睡著了,他两条胳膊酸得都抬不起来了。
到晚上吃饭时,连碗也不想端,偏江陵还不明所以的一个劲儿的问他怎麽了。勒满想想,觉得这样的话要是说出来似乎显得自己有些矫情,只推说没胃口便早早的歇下了。
只是过了没一时,肚子又饿得难受,只好抓些点心来吃。但甜食吃多了,肠胃又不舒服,到了夜间起来照看两个孩子,便有些上吐上泻,似是病了。
作家的话:
勤快的桂花求票票,求礼物!


☆、(13鲜币)随风(番外)6

四更天,夜寒深重。
“你这样怎麽行?还是我去请大夫吧?”江陵看著已经起了五六次夜,脸色憔悴的大叔,满脸担忧。
勒满从房後出恭处过来,无力的走到盥洗架前,“没什麽大事就不要惊动人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管这些个干嘛?我这就去叫人!”江陵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勒满眉头皱得更深了,“你站住!我不过是吃坏了肚子,又不是什麽大事,你这麽小题大做的做什麽?再说了,你现在就算是去请人,也得闹腾到五更天再来了。不如再等一时,大夥儿都起来了,你去给我抓副药来也就罢了。”
“可你……”江陵还是不甘心,大叔这一晚上都跑多少次马桶了,好汉架不住三泡稀,他能行麽?
见他确实是关心自己才著急,勒满眉头舒展了些,换了个话题,“麻烦你给我打盆热水来洗洗手。”
“那你过来坐著,不舒服哪儿还有这麽多穷讲究的?”江陵强按著他坐到床边,这才给他端来热水,双手捧著,让他可以舒舒服服的坐著洗。
不知道是不是双手泡在热水里的感觉让人放松,还是江陵这样不在意卫生,而更在意他的态度让人舒心,勒满的眉头悄悄又打开了一些。
净了手,又让他倒了杯滚烫的白水来,勒满趁热喝了两口,方觉得胃里好过了些。
江陵又新灌了个汤婆子,给他捧著捂肚子,扶著他躺下,“好歹眯一会儿,俩孩子有我照看著,你歇著吧。”
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勒满是真的没劲儿了,歪在枕上,很自然的道,“趁他俩没起,你也上来睡吧。我挪不动了,你到里头去。”
为了方便照看孩子,勒满历来都是睡在床边的。那日江陵装醉才有机会过来蹭了一夜,後来可没这麽好事了。依旧是睡在卧室外面的小隔间里,也幸亏如此,所以勒满晚上不舒服,才不至於一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不过这会子就算是给江陵与大叔同床共枕的机会,他也实在没心情消受这福份了。为了方便起来,他只脱了外衣,和衣卧在床里,给大叔又掖了掖被角。
勒满心中微暖,却没力气道谢,他实在是累坏了,很快就睡著了。江陵心中稍安,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他原意是不要睡著的,可晚上闹腾这麽半天,好不容易见大叔睡著了,他心神一松,竟是也跟著睡了过去。
年轻人本就贪眠,这一睡著便是万事不晓了。
勒满在迷迷糊糊间,就见听孩子微弱的哭声。但他实在是倦得睁不开眼,可突然,只觉得脸上一凉,似有什麽东西在拉扯著他,扰得他无法入眠,而那哭声分明更大了些,让他旋即意识到──孩子!
父子连心的天性让他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是伏神在焦急的揪著他的头发。
床的那一头,可不是两个小家夥在哭麽?连嗓子都哑了,显然是哭了好一时了。
勒满急忙起身,也顾不得江陵搭在他身上的胳膊,一把挥开就急急下地,却又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栽倒下去,还把伏神给压身下了。
江陵没给儿子们哭醒,却给他这动静闹醒了。睁眼一瞧,还有些茫然,“怎麽了?怎麽了?”
待听见孩子们的哭声,他也慌了,才要起身,发现倒在地上的勒满。
这一下可把他吓坏了,连鞋也顾不得穿,光著脚就跳下来,先把大叔抱回床上。
伏神好不容易爬了出来,晃晃脑袋,它也得定定神。方才那一下子,砸得可不轻,要不是它皮粗肉厚,也很危险啊!
江陵没空安抚它,跳著脚就奔到门外,先开门喊人请大夫,然後赶紧回去哄两个孩子。
阿泰和阿昙哭得那叫一个委屈,他们长这麽大,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这都哭多久了,也没人搭理。眼下好不容易来人了,还不是他们他们最依赖的爹亲,这让两个小家夥怎麽想?只是苦於说不出来,只是哭得越发伤心了。
江陵给他们哭得头都疼了,手忙脚乱抱起一个哄不好,抱起另一个哭得还更大声了。瞧那两张小脸涕泪横流,哭得小胳膊小腿都绷得紧紧的,都快声嘶力竭了,是让人又心疼,又不知所措,连他都想放声大哭了。
“乖啦乖啦,别哭了,别哭了!”因见无效,又跺著脚吼小厮,“去请大夫了没?还不快去把庄哥给请来?”
可怜的两个小厮,也给吓得团团转。一个早跑去请大夫了,另一个想帮忙也不知从何下手,原是照平日里的规矩,给他们打些热水来洗漱,听见这话,把水盆一扔,跑出去搬救兵了。
时间不长,庄净榆匆匆赶来了,他每日要早起练剑,起得比旁人早些,小厮一叫,连练功服也来不及换,便先赶过来了。见这院里乱七八糟,也吃了一惊,“这是怎麽了?”
“哥,你先去看下大叔吧,他昨晚吃坏了肚子,刚晕过去了。”
庄净榆走到床边,伸手在勒满人关处按了按,很快就把他按醒了。
勒满回过神来,听著儿子的哭声更揪心了,“我没事,就是起得急了些,快把他们抱来。”
“你现在怎麽照顾孩子?先顾好自己吧。”瞧他这有气无力的样子,江陵又心疼又著急。
庄净榆却当即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抱到他身边,“你们瞧,爹亲在呢!好乖好乖,不哭啊!”
两个孩子终於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人了,嗅著勒满身上的味道,顿时都安心的收了声,只是抽抽答答的表示他们的委屈。
勒满伸手轻拍著二个小家夥,很快让两个孩子都安静了下来。
江陵看得傻了眼,就见庄净榆已经从旁边取来尿布衣物,等两个小家夥都消停了,便娴熟的打开阿昙的繈褓,取下脏尿布,又给他端了把屎尿,清洗干净小屁屁,换上干净的尿布。
然後便是阿泰,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也不要勒满多说半个字,他便把两个孩子收拾得清清爽爽。连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小脸蛋也给洗干净了,抹上蜜脂,又是两个香喷喷,招人喜爱的小不点。
忙活完这一通,转头见江陵傻乎乎站在那儿瞧著,庄净榆生气了,“傻著著干嘛呀?快去拿热奶来,孩子都饿了,你不知道吗?”
江陵如梦初醒的去端奶了,这回不必庄净榆教,他很自觉的抱起一个儿子喂奶。
两个小家夥早就饿坏了,呼噜呼噜很快就喝完了奶。吃饱喝足,身子又干净,两个孩子都安生了,也不哭也不闹,很乖的呆在他们二人怀里,只是四只小眼睛都一致瞧著勒满,似是生怕他跑了。
勒满由衷的对庄净榆道了声,“谢谢。”
庄净榆笑了,“一家人还客气什麽?只是俩孩子今天只怕都有些惊著了,就放在你身边吧。”
勒满也是这麽想的,望著他会心的一笑,多的话都不说了。
大夫是尉迟睿陪著带过来的,庄净榆走时已经交待了身边的人去叫他起来。
听说这边要大夫,尉迟睿还怕是孩子病了,紧张得不行。他也是当过爹的人,知道小孩子生病有多麻烦。
幸好只是勒满不舒服,也不是什麽大毛病,不过是肠胃不调,侯府有些常备丸药就可以拿来先给勒满服用,然後大夫又开了张方子,让吃两天就行了。
等大夫走了,寿春江云他们也纷纷派人,或是亲自过来探视。尉迟睿好心的全给挡给回去,“闹了一夜了,现才吃了药睡下,咱们就别去打扰了,让他好好歇著吧。”
只有庄净榆在这边看护了一天,等到晚上,眼见勒满好了许多,才回房去。
尉迟睿知他累了,进门就吩咐人给他放热水泡澡,又狗腿的替他揉捏著肩膀,“怎样,那边好些了吧?”
庄净榆踌躇了一会儿,方斟酌著字句道,“勒满是没事,但江陵很有些问题。”
这话怎讲?尉迟睿不明白。
作家的话:
周末愉快!天气炎热,大家不要太贪凉哦。爱大家~


☆、(11鲜币)随风(番外)7

勒满只休息了一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大夫有交待,接下来的几日最好只吃些清淡素食,等脾胃慢慢调养过来再开荦比较好。於是,江陵就抓著身边小厮熬各式花样小粥。
勒满见之繁复,竟比吃肉还麻烦,不由得顺口就说了一句,“我看从前白勇熬的粥就很好,简简单单,你又何必折腾出这麽多花样?”
他这一句倒是提醒江陵了,因大叔不喜欢有太多人在身边伺候,院子里就两个小厮,但前日那一病,立即觉得不够用了。
这青苔和白勇回京也有段时间了,怎麽悄无声息,也不出现了?若是把他们二人寻回来帮手,只怕大叔还是愿意接受的。
念及此,江陵就兴冲冲的去找庄净榆了。他是家里的大总管,各项人事调动都得通过他才行。
因年快过完了,得打点元宵节的事宜,接下来又要送黄石弦他们离开,还有开年之後府里各项生意也得安排得宜,哪儿该增减的人手都得由一一安排,故此江陵找来的时候,庄净榆正忙著在,找他回话的大小管事们络绎不绝,江陵听著都是府中事务,也不好打断,便坐在一旁等候。
好不容易一直等到快到午饭时分,庄净榆才终於清静点了。江陵上前感慨,“哥,你这儿也太忙了,再添几个人手吧。”
庄净榆嗤笑一声,“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多养几个人不要钱的麽?府里的管事们已经很能干了,基本上的大事小情心里都有数,来回话不过是让我拿个准主意而已。这会子我身边就算再添一百人,也还是要我来拿主意,要之何用?说吧,你来干嘛的?”
江陵急忙说上正题,“我想问问能不能把青苔和白勇再派到我们那里去,他们休假也够久了的吧?也该回来了吧。”
庄净榆往门外扫了一眼,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很伶俐的立即到门口去守著了,他这才开口训斥江陵,“你这话若让人听见,岂不叫人伤心?他们两个跟你去一趟南疆,足足三年没回过京城,这会子放人家几个月的假怎麽了?再说,就他俩现在的情况,能回得来麽?”
“怎麽?”江陵一愣,“云大叔还不同意他们的事哪?”
庄净榆叹了口气,“云叔让阿勇他跟著你到南疆,是指望他学点东西,历练历练,不是指望他跟个男人滚到一块去的。”
江陵瞠目结舌,“可从前……从前不是瞧著云大叔对青苔挺好的麽?还有云溪,早些年还跟著青苔一起在你身边,称兄道弟的。”
庄净榆甚是无语的横了他一眼,“关系好做兄弟是一回事,可眼下这能一样麽?你还不知道吧,自打白勇带著青苔回了家,就给云叔罚在大雪地里足足跪了三天,後来是你哥亲自去说情,云叔才算是放了他们二人。只不肯与他们说话,逼得他俩这几个月一直在家劈柴烧水,洗衣做饭,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麽凄凉?江陵顿时同情了,“哥,那你也去帮他们说说吧,要不然我也去?”
“你拉倒吧!你去了,只会让云叔心里更窝火。”庄净榆这些年的家可不是白当的,可比他懂人情世故多了。
“你是做主子的,白勇又是打小跟你的,可你眼看著他跟青苔那样了,也不管管,这是你这当主子该干的事麽?所以这事不仅你不能去,我也不能去。青苔再怎麽说,也算是跟我的人,他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怎麽还有脸去见云叔?只好假装不知道,让云叔折腾折腾他们先出口气,回头等他气消了,再想办法说合吧。你要想等他们回来,那可没那麽容易。”
江陵没辙了,不过心里很是不安,“那哥,我能去看看他们麽?就算我这主子没当好,可也不能撒手不管啊?”
其实庄净榆早就有这个意思了,只是一直想不到合适的借口去云家走动走动,他想了一想,“你去也不大合适,不如你回去跟勒满商量商量,如果他愿意的话,请他帮忙跑一趟。毕竟他还不是咱们家的正人,有他出面,云叔兴许会放人出来,跟他见上一面。”
那行。江陵也再不好意思提要人的话了,转身就走。
庄净榆托著下巴看著他的背影出神,这个弟弟其实心地是很好的,也知道关心人,但有时为人处事还稍嫌稚嫩了些,想想那个勒满,可是比庄净榆小不了几岁的人,是否就是因此,他才迟迟无法打开心扉,接纳江陵?
但年龄是没办法改变的,庄净榆开始琢磨,要怎麽才能帮帮这一对。
“爹亲,吃饭啦!”门外,小榆钱儿皱眉过来叫人了,“勒满叔叔才病下了,您也这麽不爱惜身子。是不是也想病一回,让我们伺候?”
十几岁的少年虽然清瘦,但已经颇具男子汉的英气,管起大人来令庄净榆也有些头疼,“啊,不好意思,方才你三叔来了,说了会子话,就忘时辰了。”
“任何事都不能当作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借口。”小榆钱儿老气横秋的拿庄净榆平常训他们的话训老爹,“等我年後去看师公,一定要好好告你一状!”
庄净榆笑著讨饶,“爹亲改了还不成麽?师公年纪大了,让他少操些心吧。你说呢?”
他亲热的挽著儿子的肩膀,明显在套近乎。
小榆钱儿嘴角已经明显往上翘了,偏还故意斜睨著爹亲,“那就看你表现啦!”
“臭小子!”庄净榆哈哈大笑,却觉得很是幸福。
天伦之乐,尽在於此了。
勒满听说了青苔和白勇的困境,都不等江陵开口,便先埋怨起他来,“这样事情你怎麽不早说?他们家在哪儿,快找个人带我去看看。”
“那你等著,我先打发人去请白雨来。他们两家是老亲,平日关系也好。”
勒满把他拉住,“那你先跟我说说他们的情况,我去了心里也有个谱。”
江陵跟他介绍了一番,白勇的爹叫云贵,是府上的管事,娶妻白氏,是府上另一位老管事的女儿。
白勇是他们中年才得的小儿子,当然看得很重。但白勇生下来的时候,一直体弱多病,当时害怕养不活,就请了高人来算八字。
结果说是云贵命中不该有这个儿子,现在要养活的话,就得冒认别人家的儿子。於是白勇便从了母姓,直到如今。
“他们家上头几个哥哥姐姐都比白勇大了不少,基本上是全家看著他一人长大的,所以白勇有时瞧著有些糊涂,总象个小孩,就是这道理了。”
勒满明白了,心里也有了几分底。
作家的话:
求票票啊求礼物!亲们好歹也留两句话吧!嘤嘤,好寂寞啊,求虎摸~~~


☆、(13鲜币)随风(番外)8(本部完)

这是勒满第一次走进侯府後院的下人居所,与别的大户人家只重主人居所不同,尉迟家的下人居所是由清一色两层小楼组成的胡同,非常的规整和洁净。
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摆著松柏梅花等冬季用花,进了院子也收拾得同样干净,根本不象是下人居所,倒象小康人家的院落,大大出乎了勒满的想象。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白雨解释著道,“这些房子都是公子进府後新修的,基本上都是一家一户一个独门院落。有些人家人口多,就两户拼一户。京城地价贵,这些房子还算是小的,在我们碧山别苑,那边全是小桥流水人家,那房子才算漂亮呢!”
勒满惊奇了,“你说的公子是庄公子吧?那他盖这些房子得要多少钱?全是免费给你们住的?”
白雨笑了,“也不是免费,象我们平常若住在这儿,每月也得交一部分费用。但那个不是府里收的,只为了请人专门打理这些房子。除非你闲著没事把墙拆了,否则一般通渠补瓦的费用,就从那儿出了。只是那个费用很低,不过几十文而已。”
勒满是做过一族之长的,很快就明白庄净榆的用意了,他收这部分钱只是要让大家爱惜这里的一草一木,真正把这儿当成家。现在看来,实际效果很不错。
“你们庄公子还挺管事的。”
“那是当然。哟,云溪,你在家呀。”
说著话,就见一个二十六七的青年牵个儿子迎了过来,听白雨介绍,这就是白勇的大哥了。
因提前派人打过招呼,云溪已知勒满的来意,“他们就在後院,勒爷,您进去说话吧,我就不奉陪了。”
勒满一笑,随他家小孩进去了。
人一走,白雨把云溪肩膀一拍,顿时就随意起来,低声问,“姑父还不同意麽?”
云溪附在他耳边道,“面子下不来,估计还得有一会儿。”
白雨一笑,也不多问,随他进屋喝茶了。
勒满探望青苔和白勇的时间不长,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房间,一直若有所思,连孩子也没什麽心思带。江陵觉得奇怪,不知道在白勇家究竟发生了什麽,召来白雨过问,他也不太清楚。
正在纳闷,庄净榆来了,不找江陵,却是来找勒满的。
勒满很客气的把他请进屋里,庄净榆赔著笑脸道出来意,“明儿就是元宵了,母亲想请您一起出席家宴,你也知道,没你在场,阿泰阿昙总是没那麽安心。而团圆节,要是缺了哪个,总让老人家心里难受。”
他这话说得很是合情合理,勒满当即就道,“那我明日就叨扰了。”
庄净榆没想到他这麽爽快就答应了,非常高兴的去准备了。屋外的江陵不由得啧啧稀奇,怎麽他说没有半点效果,庄净榆一说就灵了?
眼下要过节,庄净榆没那麽多时间跟他闲扯,“年後我要找你好好谈谈,你做好准备吧。”
这话听得江陵更加一头雾水了,难免有些惴惴,他这是做错什麽了?
很快,元宵节到了。
永安侯府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打扮得比过年时还热闹好看。
勒满非常给面子的穿了件颜色喜庆的衣裳,和江陵一人抱一个小家夥,来参加尉迟家的家宴了。
寿春高兴得嘴都合不拢,特意把他叫到身边坐下,拿出八面玲珑的工夫,生怕招呼不好。勒满也客随主便的极是随和,让整个气氛非常之好。
黄石弦托著下巴疑惑,“阿云,你出去看看,今儿这月亮是不是打东边升起来的?”
呃?江云莫名其妙。
尉迟睿听见过来拍拍他肩,“你就这麽对我大哥的?”
不敢!黄石弦在这里哪里还敢翘尾巴?顿时举杯自罚,深刻检讨错误。
不过尉迟睿笑眯眯的看他喝完了,又笑眯眯的问,“你看那边,怎麽回事?”
黄石弦知道这也是个人精,实话实说,“有问题,绝对有大问题。万一不好,我一定帮著江陵说话。”
聪明。尉迟睿笑著拍拍他肩,对个眼神,彼此就心知肚明了。
等到酒席撤下,摆上清茶,孩子们都给小榆钱儿领出去看花灯了。
寿春眼看著这麽好的气氛,跟勒满开口了,“勒满啊,我在这个家呢,也算是个长辈。当然,我这长辈本不该管太多你们小辈的事。只是呢,我这做长辈的总是盼望著你们好的。现在就有个请求,请你能不能看到两个孩子的面子,勉强给江陵一个机会?”
她这话一出口,全家人都安静了。江陵一双耳朵更是竖得老高,听大叔怎麽说。
勒满起身给寿春赔了个礼,“论理,我早该来拜访您的。只是您也知道,这其中有诸多说不清的事情,所以耽搁了。您是长辈,您说的话,我们做晚辈的当然不能不听。只是──”
“只是什麽?”尉迟睿关心则乱,忍不住问出口了。
江陵一颗心怦怦乱跳,不知道大叔有个怎样的“只是”。
勒满看了他一眼,当著满席的人道,“只是若想让我也加入这个家,须得江陵做到一件事情。”
“什麽事?你说!”江陵站了起来,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也认了!
“你若是真心,便与我二人离开此处,无论到哪里落脚,只能凭咱们二人双手养活我们和两个孩子,如果三年之内你能做得到,我便进到这个家里来。”
“没问题!”江陵一口答应。
却见尉迟睿等人的面色却都凝重起来,望著他大有深意。
江陵大惑不解,大家怎麽不为他高兴?这麽简单的要求,难道还怕他做不到?
庄净榆想了想,问勒满,“那能让我们给你们提供一个住处麽?”
勒满笑著摇头,“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江陵忙道,“哥,你不必担心,我自己有钱,可以租房子。”
庄净榆苦笑著看了他一眼,这傻小子,还没明白勒满的用意呢!
勒满解释了句,“江陵,咱们要出府,就是明儿一早。抱著孩子就走,你不许从这里拿走一针一线。”
啊啊?江陵傻眼了。一文钱不带,他们靠什麽生活?
大叔看著他的表情,很温和的道,“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过了节,我也打算离开的。阿泰和阿昙我一个也舍不得,只好都带走。不过每年过年,我都会带他们回府上住两个月,这样行了吧?”
“我……就按你说的办吧。”江陵硬著头皮答应了。
勒满又望著尉迟家的众人道,“那我希望大家不要暗中援手,否则,我知道的话,会很伤心。而且我希望江陵这几年都不要当官,就做个平民百姓。”
咳咳,这话把江陵最後一条路也给堵死了。尉迟睿无比同情的看著弟弟,“这点我可以替皇上告个假,就说你随大哥去鬼戎部落了。”
“我能做证。”黄石弦此时倒是站了出来,接得很快。
尉迟鼎眨巴眨巴眼睛,“三弟,要是不行,你来我们家客栈当夥计吧。”
杨商扯了他一把,“别乱出主意!都说了不许家人帮忙,你可别添乱!”
勒满微微一笑,走到江陵面前,“你若同意,我们就击掌为誓。”
好!
啪啪啪三下,两个就当著全家人的见证,达成了协议。
三年之期,来就来,谁怕谁啊?江陵自信满满。但直到他开始新生活,才知道大叔这招是多麽的恐怖。
但怎麽办?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当然得由他自己承受结果。
(本部完)
作家的话:
大叔很厚道的说,小江啊,接下来就看你的哦!
桂花也很厚道的说,看我多聪明,知道在这里不打全文完,而是本部完。
众:因为你要胆敢这样完结的话,口水会把你淹死!
桂花:好吧,接下来会开第二部,一段轻松的养包子过日子的种田文。当然也会有波折与打击。但素,也会有甜蜜与肉肉哦。
痛并快乐著,就是桂花的恶趣味啦,哈哈,谢谢亲们的阅读,咱们後续见!
谢谢亲们的投票和礼物,还收到两支棒棒糖,正好两只包子一人一只,含著去过新生活吧!
群亲!

TOP

发新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