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龙九
我的过去……我也没什么值得提的过去。当上攻三之前我是个影卫,当上攻三之后我还是个影卫。区别就是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个攻三,然后玉岚烟主人也知道,再然后……好像连皇上都不知道吧?
锦衣夜行啊!当攻当成这副模样,别说攻三,就是攻二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攻四攻五的,起码日子过得轰轰轰烈烈,全书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炮灰攻。
特别是那个攻四,实在是引人注目。主人曾和我说过,他有可能是穿来的。而且还不像主人一样,是被作者设计出来的穿越者,而是从这本书以外的世界穿来的。主人说,他不像我们这些书里的人一样能看到本书的进程,而且也看不出他身上的主角光环,这样无知又胡搞,必定是穿的。
我附和着点了点头,对他这说法却是不敢苟同。若真是穿的,三十二章时他就该叫手下糊弄着把我主人掳上山去;就算天性善良不肯动这个黑手,也得想法下山见主人一面。那样咬死不肯与主人相见,定是早知道自己将来死路一条,为了保下这条命,甚至连出场都不要了。
这人的想法倒是很投我的脾气。出场再多,读者记不住你也是记不住,倒不如私下捞了便宜,保着自己这条命,将来要什么没有呢?
后来见到他的面时,我就更确定他不是穿的了——冼冰刃伤了主人之后,他分明说了句:“我的戏份都完了。”
他是知道这本书的剧情的,不肯按着作者意志来走,怕就是为了自己这条小命,和魔教不少的家当。我一个身无长物的影卫都舍不得死,何况是坐拥一座处罗山的魔教教主呢?
不过,跟着这样的上司,倒是比跟着那些不管别人死活,一心要露脸上上峰要强得多。若非他中途干涉魔教弟子掳劫我主人,他自己的手下故然要有所折损,损伤得最厉害的却是我——我以一敌三,不仅得受重伤,还得叫他们投到魔教地牢折磨半个来月。
这半个月不仅不能出场,作者写也不会写一笔我受了什么折磨,顶多就是我再出场时给主人请个罪,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没能及时保护主人,龙空有罪”,就这戏份,啧啧……
我还真是得记这位教主一回恩惠。
所以在我和主人去到江南,发现全武林都在传育他是下本书主角时,我投桃报李地闭了嘴,没把他其实就不是穿的这事捅出去。
不过不管他是不是穿的,主人都要我把他弄回处罗山,到了那儿就有岚飏宫秋宫主坐镇,一个BOSS还收拾不动他个攻四么?到那时自然就能叫他乖乖地按着既定剧情走了。
于是我易容成魔教弟子,哄着他一路回了处罗山。他倒是省事得很,平常除了吃些东西,从来不给人找麻烦。出场不出场的且不管,不用一天三回的暗地里和人动手;不用眼看着他踏上三岁智商幼儿都不会上当的陷井;不用累得要死时还听人讲自由平等一夫一妻制;吃饭住宿时也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
魔教弟子的日子过得真好!我当初要不是一失足进了影卫营,而是到了魔教,我就连攻三都不想当。
可惜好日子到了魔教也就过到了头。我和攻四分手之后便叫秋宫主当成了他的人,一掌就打折了我两根肋骨。我吐着血暗咒这个魔教教主,睁眼时便看见他也和我一样待遇,被打得吐血飞出几丈远,于是又微妙地平衡起来。
待到他被秋岚绪关到了阴湿的地牢里,我也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叫秋宫主当成看管他的人时,我岂止是平衡,简直都开始同情这位教主了。遇主不淑算什么,赶上个不讲理的爹才是一辈子都完了呢!
于是我尽心安慰了这位一辈子都完了的教主,把他弄到了间牢房里。后来,猎奇的事就发生了——他吐了。不仅吐了,还叫着“孩子”,“不可”什么的。我是知道他和武林盟主有一腿,而且听说八成他才是受,可是真整出孩子来……他不会真是穿的吧?
不,不对。想来就是因为作者把他爹改成了秋岚绪,所以他就成了男男生子的孩子,然后遗传了男男生子的基因……没错,应当是这样……不过就是怀个孕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虽然没照顾过孕夫……
把孕夫这种珍惜生物关到地牢里,这完全不合人权法啊!我心中油然涌出了一篇篇《独立宣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多想无益,我伸手按住了他的脉门,先替他理顺体内的真气,又说话开解他,拿自己当肉垫叫他倚在我身上休息。
若是能把他弄出去就好了。不过以秋宫主对主人的宠爱,怕是知道作者给主人安排的攻四怀了旁人的孩子,首先想到的不会是好生照顾儿子,而是要替主人治他个不守夫道之罪了。
他醒来之后,竟问了我的名姓,说自己是攻四,将来若有出场的机会,要替我在读者面前亮一亮名字,省得到死都没人认得我。这话说得真戳心窝子——我一个攻三,都出场这么多回了,读者们还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呢,就连个攻四都可怜我了。
唉……我真不是因为无人理解才急着和他说话,只是想安慰一个身处劣境、未婚先孕,还平白多出个鬼畜爹的可怜人罢了。不过我们谈得十分投机,他吐槽起我主人来简直是直插红心。说着说着,他便要我陪他离开这地牢,自魔教秘道出去。
可那秘道涉及道主人将来一段剧情,我却不能不表表忠心,并未即刻答应。后来他动手逼迫了我,我才做出一副为了他性命着想不得不答应的态度,随着他自秘道找到了魔教地宫——就是没想到那机关底下没道儿,是直接摔下去的。
到了下方,他竟摔晕了过去,我担心他一尸两命,便去找了水来,以口相哺喂给他。他的嘴唇在冷水浸润下渐渐柔软起来;口中还混着些淡淡的血腥气;齿关并未咬紧,用舌头挑了挑便即张开,柔顺地承接着我哺给他的潭水;舌头也柔软滑嫩,只是没什么反应……
我喂了他几回,渐渐就带了些多余的动作,不想他中途醒来,吓得我心脏直跳。亏得他醒来那回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他并未发现我的动作,只是颐指气使地叫我随他看地宫中的机关。
其实这个攻四只是架子摆得足,人还是挺心软的,也不会真下什么狠手。我这些日子与他相处,也摸出他几分脾气,便双手抱起他往棺材那里寻去。首尾看过一回,他便指定一个棺材,要我打开看里头有什么。
我找了一番,在那骨头下方找到了本《霜刃集》,他便急着抢了过去。可他手腕之前叫我捏伤了,连这书也拿不动,我只得捞起书来,坐到他身边与他共看——这种秘笈像我这样的人一辈子不一定能捞着一本,不看对不起自己。
越看越觉着这书不像什么武功秘笈,里头怎么都是马赛克内容呢?我怀疑这是什么秘码,看了百里封疆一眼,只见他也面红过耳,眼睛几乎都闭上了,一页接着一页地只往后翻。
原来他也和我一样不好意思……我心中一跳,猛地就想起方才他未醒之时,我跪在他身上替他喂水的情形。那时隔着衣服碰触到的身体,现下想来,其触感仿佛就沾在指尖。当时他还浑身冰冷,肢体略显僵硬;可醒来后,我抱起他时便觉那身体柔软许多,在我怀中微微挣动……
我不敢多想,低头仍望向那书,偶尔看到一鳞半爪的描写便不自觉地套上眼前之人——他与我现下挨得如此之近,他身上的热度,他面上因为害羞而泛起的红晕,他手臂细微的颤动,我无不一一察知,然后在脑中勾勒出一篇篇奇异的画面。
我正陷于旖旎之思,却发觉百里封疆身子猛地僵硬起来,微热的肌肤迅速冷了下来,双目直愣愣盯着那本书,就连呼吸都停了下来。我立时清醒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书上,却见那里赫然写着,他怀孕之后必须时时与男子交合方能活命……
我无法不同情他。相比起这样跌宕起伏的人生来,能像我这样默默地在阴影中活一辈子真是幸福啊。
我满怀同情地阻止了他的自残行为,看着他销毁了那本不靠谱的秘笈,带着他到了取水的寒潭边上——那便是离开地宫的通道了。
他并不会水,却抢着跳下寒潭,若非我拉着他向外游,中途又给他渡了回气,他怕是就要淹死在那潭中。虽是没淹死,却也动弹不得,就那么奄奄一息地躺在枯草丛中,神色凄怆,脸白得几乎透明,叫看的人都无端生出种生无可恋之感。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却不能让他就死了。于是我生起火来,将我二人的湿衣除了,都搭在火上晾着。就这么一会儿没看住他,百里封疆便提掌向自己小腹处用力按去。我心底不知怎地,猛地升起种不舍之感,一把抓住他的手,语无伦次地叫他别伤害那个孩子。
也别伤害他自己。
我才注意到他身上并无寸缕,衣服还是我方才亲手脱的。他个子比我高些,骨肉匀停,身材矫健而不过份,肌肤比中原人白许多,却不似主人那样透着粉红,而是因为冷水激过,微微显出些青灰,上面蔓延着浅蓝色的血管。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低首便吻上了那张方才我曾几度探索过的嘴唇。我们俩离得太近,胸前的皮肤紧贴在一起,我能感到他的胸膛被我焐得渐渐回暖,心脏贴着我心口有力地跳动。
果然,语言无法说通的时候,身体上的沟通就显得特别有用。我不愿叫冼冰刃一个攻五比下去,便把作者给我设定的非凡手段全都用在了他身上,从男人最敏感的地方下手,耐心细致地抚慰着。
他的肌肤渐渐温暖,眼中的迷惑和痛苦被情丨欲所取代,身体也从方才的抗拒僵硬变为了柔顺,随着我的摆布完全敞开,接纳我进到了他体内。我也说不好自己这行为算是助人为乐还是乘人之危,但我对于这一行为却是绝无可后悔之处。
我离开他身子之后,还颇周到地替他把了一下脉——他没怀孕。我仔细数着日子,距我们从凤凰山庄回来,足已有了一个月,而凭作者给我开挂的这医术,一个月的胎象绝无可能把不出来……这么说来,其实他和冼冰刃在一起时尚不能生育,那么他到底会不会遗传到那种体质?
我垂下头看了看百里封疆。他已昏睡过去,身体微微蜷起,眉头紧皱,似乎睡得很不安定。他还想着武林盟主么?我一手攥着他的手腕,伸手轻抚他仍有些发热的胸膛……我已经要了他了,不管他能不能生子,心里想着谁,我也要把他留在身边。
再等……一个月,就算不能做到他怀上,至少也可以做到他完全忘了冼冰刃,彻头彻尾成为我的人。
爱不都是做出来的么,冼冰刃能,我自然也能。我怎么也是攻三,这方面肯定是要比他强的……
可是为什么我费心费力地做了半天,还是及不上冼冰刃处男情节的威力大呢?我连儿子都让他生了,又尽力帮他夺取他想要的武林权柄,他却只肯和冼冰刃正式成亲,倒把我当个妾纳进了门——
好吧,总比到现在也没闹腾进门的龙笏君强点,可强那么点儿有什么用?秋岚绪和白轩弥仗着和他的血缘之亲兴风作浪,冼冰刃又才是他的元配,我再不用点手段,简直就要被挤得再无立足之地了。
听新调来的魔二五报告说,百里封疆今天翻了白轩弥的牌子。我冷冷一笑,从怀中掏出了玉岚烟前些日子替他制成的绝育药,递到了魔二五手中。
“今晚便把这个下到白轩弥饭菜之中,就是封疆误食了也不妨。”
反正我已有了纵横,中了他的招也不怕什么。白轩弥么……叫他且去和龙笏君抢儿子,看他到头来保得住保不住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写龙九写得比弟弟顺畅
番外四:秋岚绪
我出生时,离这本书正式开篇还有小二十年呢。可我天生就是BOSS,由于气场太过强烈,也由于人物性格决定,我平生并没有什么交好之人——除了作者给我配的朱砂痣玉解颜,和魔教教主百里霜刃。
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机缘了,我看到了平生第一本闲书,也就是百里霜刃所著的一本纯情武侠清水BL小说。新世界的大门在我面前打开,原来这世上不光有武功秘笈,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可以看……
我派了岚飏宫弟子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那位写手的所在——西域,处罗山。
我见到他的那天,他正光着脊梁,只穿着条大裤衩坐在院里,手里摇着把蒲扇,汗流浃背地在桌上埋头写作,桌上的稿纸跟狗啃的一样乱。他身边摇椅上坐着个美貌的白衣少女,冷着脸一面翻阅手上的纸页一面说着:“第二段有错字,改!H太少了,多加点!那个第三者虐得不到位,再加两章!”
我对文化人的美好幻想,从那一天就死去了。
后来我和他相识深了,又介绍了解颜给他,三人常在一起说话谈心。他们俩倒是有共同语言,天天凑在一起怨念自己死得早,然后共同用阴暗的目光望向我,抱怨我为什么就能是BOSS,还一直活到完结。
我那时脾气很好的,也和他们打趣道:“你们好歹还有儿子呢,还可以走走父嫁路线。我可是得在大雪山孤独终老,养了个徒弟还是个赔钱货……解颜,那可是你儿子,你当爹的得赔我的损失!”
解颜就反过来噎了我一句:“我生了儿子不也是给你养?养不教师之惰,我儿子有问题全赖你!再说了,这孩子生了也活不了多久,还要给人穿,我这个当爹的也没好处啊。”
百里霜刃一样抱怨:“我儿子也活不了多久啊,还得让秋岚绪杀了。你说你看了我多少书?没事时大大、大大地叫着,到以后杀我的娃、毁我的教,你心里不亏么?”
……后来剧情改了,百里霜刃就更加不上算:“这回好了,你上了老子,还抢老子的儿子,我老婆倒跑了!你上周目还好意思跟我要书?以后都没了,上周目的坑咱全弃了,我要改路线,我要写暗黑悲虐肉文报复社会!”
我被坑得结结实实,还没从这场打击中抬起头来,解颜也鄙视起我来:“大纲里可写了,你跟我儿子可是真爱啊!你上了我儿子的老子,还要搞老子的儿子,还让你儿子也搞我儿子?”
心灵受到了如斯深重的打击,我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轰然倒塌。我对那个擅改剧情的百里封疆简直是恨入骨髓,尤其是他还是个穿越者——我顿时结结实实地理解了解颜的痛苦……那可是我亲儿子啊!
见着那个穿越者时,我狠狠地先给了他一掌,又叫人抽了他二十鞭……要不是后续剧情还需要他走,我当场打死他的心都有!那小子倒还挺能折腾,竟从魔教地牢逃了出去。我顺着他的路径下到地宫看去,却见百里霜刃的棺椁已叫人撬开,森森白骨曝于空中,棺旁洒着一地碎纸,细看却是本书,叫人撕成了这般模样。
魔教秘笈已在我手中,这本书又是什么?我捡了几页看看,竟是霜刃后来爱写的小黄文——哈,八成是那个百里封疆想从魔教地宫中盗些财物,不小心看见这东西,气得撕了书,又将他尸骨放着不管。
我着人找了他几回,竟找不到线索,看来这小子也有几分本事。无奈武林大会临近,我只好先回中原看看烟儿和那个正牌攻——那也是个不着调的货,一天到晚地搞外遇,烟儿来求我我也不能不管,还得跟在他们俩后头收拾烂摊子。
这本破书也不早点完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叫他们这么折腾,受得了么!
到了姑苏,倒叫我意外地遇上了百里封疆。好在自玉岚烟穿来之后我就不停地被刷新下限,在面对他那张画得跟妖精一样的脸和一身女装时还能保持淡定,没直接把人按到魔教地宫里给百里霜刃殉葬去。
亏得当时没这么干,不然我现在就没这么个好儿子了。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他后院里折腾得有些太乱。这才一妻一妾,再加一个不曾过门的弟弟便闹得不可开交,若我有个百年之后,那群人却是要闹成什么样子,我儿子的身体便无人顾惜了么?
当初我也恨这儿子搅得江湖大乱,还暗地叫人将矛头直指岚飏宫,令我声名大跌,岚飏宫门口险些变成了上访办,天天有人蹲门口上诉。可罚也罚过了,训也训过了,看着他恹恹地躺在屋里的模样,我又恨起那两个妻妾不贤良,他弟弟不懂事,还有龙笏君——我教训儿子,他没事跟着凑什么热闹?
就算天涯真叫作者写成了他儿子,也得等孩子生了下来,滴血认过亲才作准。
吃罢中饭,我便到房中看了看儿子。他房中现下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实是看着不像话,必定是冼冰刃不贤惠,怕我儿子看上这些服侍人,与他争宠。
我在他屋中扫了一圈,虽也窗明几净,但实在人气不足。当初住在岚飏宫时,我却是从不曾叫儿子身旁缺了伺候的人的,看来还得调配一下山上人手,挑好的留在他身边。走到内间,便看到我儿子正在床上安睡,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人却缩成一团,看着实在可怜。
我撩开被子,探过手在他腹间摸了一回,果然已是显了怀,肚子隆起得十分明显,里头的孩子在我手底下踢腾了一番,看来倒比纵横那时更活泼些。疆儿也似感觉到我的动作,身子微微晃了晃,肌肉一时绷紧,慢慢睁开眼向上望来。
见得是我,他便又重新闭上了眼,过了不久又猛地睁了开来,身子一挺便要从床上坐起。我一把把他捞住,揽在怀中轻轻擦着他头上汗珠,放缓态度教训道:“怎地这么慌慌张张的?若是起来时不慎伤了胎儿怎么办?”
他呼吸渐渐平静下来,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推开我,低着头叫了声“爹”。虽然态度不算很好,但是这声爹叫得还是很好听的,我便不计较他推开我之事,替他从床头拿了件衣服披上,问道:“疆儿,你可是哪里不舒服?爹去叫烟儿来替你看看。”
他两肘撑在膝上,身形几乎有些佝偻,摇着头道:“没什么,就是累得很。”
上次他怀纵横时,也是一样容易累。不过眼下看来,他脸色倒还好,身上也长了点肉,总算是那几个内眷滋润有功——咳,当然也有不少是我的功劳。我又拿了几个枕头替他垫在腰间,从身后替他按摩了一阵,眼看他又要低头睡去,便问道:“怎么这几日困得这么厉害,早上也没出去活动?烟儿可是说了,你这身子不能太重,需要多活动才不会难产。”
他神色愈加难看,眼中带了几分委屈难过,嘴角却死死抿住,挑起眼来看了我一回又一回,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却总是说不出口。我却不愿看他这样畏畏缩缩不似男子汉的模样,一把托起他的下巴问道:“这是怎么了,你有何事不能和爹说?”
他沉默了一阵,目光垂落下去,只盯着那床被子,口中低声说道:“爹,我不想翻牌子,我这几天……”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也值得他吞吞吐吐地不敢说?我放开手,在他手背上轻拍了拍:“若不愿意那就先不翻了。爹这就去吩咐黎桃儿将那些牌子都挂起来,省得他们成日花样百出,吵得你不得安生。”
他眼神蓦然一亮,抓着我的袖子又叫了声“爹”,几乎把我的心都叫化了。我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温和地安慰道:“这么点小事算什么,就值得你这么上心?你以后也要硬气些,爹把他们娶进门来是伺候你的,哪能叫你不痛快呢?”
那几个人这些日子是闹得不成话,叫疆儿冷落他们几日也好。我自己的儿子,自有我来替他安胎,便是那些人一个不要也没什么。我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阵,手已熟练地顺着他中衣领口探了下去,在他肚脐处轻轻逗弄。
他自怀孕之后,那里就格外敏感,只要轻轻拿指甲刮两下便会引得两颊一直红过耳根,双腿也会缩起来护在身前,仿佛是不肯给人碰似的。手再一路向下抚去,他便要紧紧夹着腿,身上也会微微发颤,整个儿身子都靠在我身上,紧紧向后压着我。
我将他护在腹间的手轻轻拿开,一手再向下探去,低头在他颈后轻轻啃咬。他极力向一旁偏过头,却还是靠在我身上,脸一半儿埋进我衣服里,喉头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却把分丨身更向我手中送了送。
我替他将衣服解开,却见他身上斑斑吻痕,新旧重叠,有的颜色鲜妍,有的已淡去许多,看着极是可怜。他也注意到我的视线,身子一僵,便伸手去挡。我拿开他的手,将他身子调转过来,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回——难怪他觉着累了,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秋岚绪的儿子也是能叫他们如此不知轻重地折腾的?
只是我儿子如今面色绯红地躺在床上,下头分丨身又直直立了起来,总不好叫他忍了这回。我便放轻了手在他身上敏感处爱抚,低头将他包裹进自己口中,尽量轻柔地含抿着那处,不时以舌尖逗弄着他光滑的柱身,让他尽量享受一些。
他双手紧按着我的后脑,不时将□顶进来,我便按住他的腿,叫他随着我的步伐徐徐递送。他不常这样做,只叫我吞了几回便失控地喷射出来,虽不曾弄在我口中,却也沾得脸上颈上都是湿滑之物。
我其实并不在意吞下他的东西,也不在意这么溅一脸。不过我儿子孝顺,见得我这般模样,便随手拉起衣裳替我擦了擦,满面通红地将手指伸向后头穴口,低声叫道:“爹,你帮我……”
他半倚半躺在靠枕上,双腿还张着,那处已淌出透明的粘液,随着入口那处一张一翕,落在我眼前。我自然不能不管他,便将他抱在怀中,叫他分开腿跨骑在我身上,按着他缓缓坐了下去,托着他的双臀,自下而上用力顶弄。
他双手按住我的肩头,配合着我不停动作,面色被情丨欲染得极为艳丽,身上几乎都浮了一层薄红。情动至极时,更咬着我的肩头低声呜咽,随我要他做什么,只伏在我身上哭泣似地叫着“爹”。
不知过了几时,我竟听着门外传来一阵轻轻敲击声,过了一阵,那新圣女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教主,老教主,龙姨娘来了,他说今儿是翻的他的牌子。”
我动作不停,提足中气对外头说道:“叫他今天先回去,不必来了。这十日间暂时不翻牌子,我儿要好生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雀兮同学的手榴弹!
番外五:龙笏君
其实主角的压力很大的。
这篇文没人爱看,作者就要把问题都栽到朕身上;偶尔搞个美人,读者就都要在评论里遛朕一顿;对正牌受看松一点,他就能满江湖的拉备胎;更别提朕的正业——爱他就要虐他,每虐一回,读者就在评论里花样百出地要把我虐回来啊。
而且身为正牌攻,朕又不像玉岚烟那样动不动就有读者帮着拔撞,有万人迷脑残光环,有炮灰一二三四地围着安慰,所以……朕的人生其实挺苦逼的。
凭什么都是主角,读者的目光就都围着玉岚烟转,朕就是一‘随时能被替换’的黄瓜呢?他长得再美再开主角光环,当不住朕也是一样开了光环的,两下互相抵消,就不像别人那样会被他迷得死死的。既是没能被他迷成那样,对这身份间的天差地别,对着他平常脑残得睁不开眼的举动,对着他没戏份时死眉耷拉眼的模样,真是觉着很累,没法再爱下去了。
还有那位不算老丈人的老丈人,对朕这个准女婿的态度那真是……比仇人还不如。可谁让人家是攻二呢?谁让人家还兼着boss呢?谁让底下一堆读者哭着喊着要换攻呢?到现在他还没跟别的里的boss一样派出小弟甲乙丙丁地来对付朕已算是作者手下留情了,要好态度咱也甭想。
不过,朕的际遇在作者修改了剧情之后就好多了。那位身心纯洁一心只为了主角而活的岚飏宫宫主生生地叫作者泼上了一身污水,黄瓜不洁了不说,还有了个私生子——就是这篇文的另一个炮灰攻,是个魔教教主。
那天文下哀鸿遍野,读者们哭的、砸的、骂的,乱得朕看了都害怕,就更别提秋岚绪本人了。要不是那个魔教教主叫作者写成了他儿子,我估计他杀人的心都得有。
于是朕就不免高看了一眼这位把秋boss拉下神坛的魔教教主。但正式见面之时还是在后来武林大会上——一见面朕就认出他来了,这位奇人还曾男扮女装,顶着秋岚绪的怒火在姑苏城岚飏宫的地盘上晃悠过。
朕上回看着他是西域人,长得新鲜,就有心招揽他到宫中换换口味;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更想把他弄进宫了——不论是拿他恶心秋岚绪还是恶心玉岚烟,效果怕是都不错。当然,最好他的战斗力还像从前一样强,能把朕宫里朝里那群炮灰反派的戏都浮云了,省得朕这京里一会儿一有人造反,两天不出宫就能换一拨百姓。
可惜朕没能把这位奇迹般的教主当场弄进宫里。武林大会上他绑了玉岚烟就跑了,扔下秋岚绪——朕看他又受刺激了,多受受也好,他不受刺激,就得想法刺激朕了。再后来魔教也换了教主,那个奇葩的前教主说是叫秋岚绪捉了怎么着的,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弟弟又自立为教主,打着给兄长报仇的旗号,把玉岚烟捉了去。*.
这下子朕终于有好日子过了,在宫里逍遥了且不短的日子。而且奇事一件接着一件一来,处罗山支线剧情就要完结时,魔教的前教主然又不知从哪钻了出来,还跟新教主和玉岚烟一块儿跳崖了!
连朕还没跳过崖呢!
不过看在他们搅得作者都弃了文的份上,朕也就不计较那两个炮灰竟然抢了主角戏份的问题了。
可作者都弃文了,朕那不争气的堂弟然还起兵造反了!朕只得又叫了镇西将军作前锋,亲自压朕,打算把那混小子拉回宫来好生教训。不想这一场仗还未开打,作者竟又复更了,开篇就直写越王造反这一章!亏得朕把该出场的人物都拉齐了,复更便复更吧,怎么打不是打呢?
打了半夜,朕便看到不远处主角光环闪耀,却是在越王军队外围。这可奇了,按着作者的打算,怎么也得让越王□他一回才算完满,怎么朕这才刚动手,越王的阵地还没被冲开,玉岚烟就跑出来了?
不论如何,朕这正牌攻职责所在,怎么也得去救他,只得打马而去。离得他的光环越近,朕看得便也越清楚,他非是一个人在,而是叫人扛在了身上。
啧,难怪他能从越王床上下来,敢情是叫人挟持了,不然以他那性格,不按着作者写的被虐个死去活来绝不算完的。不仅是他,连越王也叫人夹在腋下做了人质,而干出这等惊人之举的,竟又是那个魔教教主。
朕现在何止是佩服,简直要崇拜起他来了。作者是怎么写出这么个人来的?这本的剧情改得和百纳衣一样,几乎都是出自此人的手笔!
这样的人材,若叫他第三次自朕手中漏出去,朕还有何脸面做这个主角?
朕连玉岚烟也顾不上,先把这位奇人弄到宫里,二话不说推倒便上。依朕这般主角魅力,做上几回他自然就要甘心情愿地爱上朕,背后替朕做些足以让作者再度弃文,甚至彻底把这小说坑了的事。
虽然他不似玉岚烟那般美貌娇柔,但单看脸也算是相当看得过了。何况朕连熊受都拥过,他不过是普通武林中人的身形,当真算不得重口味——吃过之后才觉得,不仅不算重口,味道还相当不错。
也可能是朕宫里之前都没有西域人,觉着新鲜的缘故。
以朕这样渣攻的设定,往后宫拉人是拉,但是专宠却是不可能的,有正牌如玉岚烟,女配如丽妃,其他那些有名无名的嫔妃不过是意思意思了事。不料这人又闹出幺蛾子来了——他打了丽妃的嬷嬷,还晾了朕的册封使一顿。果然不愧是能让秋岚绪焦头烂额的男人,朕当真有眼光,看来宫斗戏码只要交给他,绝无不能搞崩的!
有了这样神一样的队友,朕有何事不能成?为了将他牢牢绑在朕这只船上,朕便又加意临幸了他一回,还在他和玉岚烟私会之时带着丽妃去捉奸,意图让他担了熊才人的戏码。他干得果然好,玉岚烟竟为了他主动改了戏,把捉奸戏码搞成了栽赃陷害,结结实实地噎了作者一把。
百里封疆此人,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让玉岚烟为他改了戏,还能和丽妃如此相得,在她的长春宫中平平安安地活了好几天?
朕于是又去见了他。那天他在朕宫中杀了许多侍卫,一身是血,神色疲惫,可还是不停地向宫外跑。即便被朕当场拦下,明明已紧张得身上都在发抖,在朕面前连动作都不自然,眼神却还十分坚定,仿佛宫外有什么重要的人在等着他。
朕是天子,又是正牌攻,这宫中富丽堂皇,四海奇珍皆汇于此处。他只要肯讨好朕,无论权力名位,有什么东西是要不到的,何必一定要出宫呢?
只是看在他如此执着,又恰好气得作者半更的份上,朕也愿意纵容他一回,便带他去宫外喝了回酒。
不愧是西域人,喝酒都不拿杯喝,拿坛子。朕头一回喝得那么豪气,那么不顾形象,喝得多了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把平生竟都告诉了他。想不到他也是伤心人别人怀抱,他父亲也如朕一般叫作者早早写死……不过他比朕更可悲点,起码朕宫里没多出一个秋岚绪那样的爹来。
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羡之处,朕这个天子尚且无嗣,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魔教教主然要有儿子了!他在朕的后宫怀孕了,这可是朕的长子啊,虽说不是嫡长子,可朕将来和玉岚烟he了之后,那就甭想嫡子了,这个庶长子也值钱得很!
虽然他说不是朕的,可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按作者那个世界的法律,养子可也是有继承权的。反正朕以后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就从小养着这个,怎么也比老了以后一群人盼着朕死,或是在朕活得好好的时候就借口中宫无嗣犯上作乱的强啊!
再说,这孩子也未必只能是个养子。只要能想法在正文里提一句孩子是朕的,那孩子就能变成朕的——百里封疆自己不也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成了秋岚绪的儿子?他那时都多大了,父母都死了二十好几年了,何况这孩子现在还未出生?
朕越想越激动,这么个和朕义气相投的爱妃,又怀了朕的儿子,岂不是比和玉岚烟相看两相厌地过一辈子强得多了?
而且他对朕也未必无情。虽然他常说着不愿朕碰他,可丽妃造反之时,他却带着玉岚烟的影卫回来救驾,其时英姿飒爽,深恩重义,叫朕牢牢印在心上,无法忘怀。于是开作战会议时,朕便借机将他腹中怀有朕的长子一事说出。
这一言既被作者写了出来,朕也顾不得后果了。无论是读者像当初拍秋岚绪一样拍朕,还是百姓军士都视朕为渣攻,反而去襄助丽妃的叛军,朕都不怕。朕实在不想再按着作者的想法过下去了,只想为自己的心意,也为我这片大好河山拼上一回。
朕这一回果然拼对了,因为不久之后,玉岚烟便和丽妃……私奔了。朕叫他们俩骗得好苦!明明正牌受和炮灰女配该是水火不容的存在,他们俩然早暗通曲款,就这么甩了朕跑了?
作者仿佛比朕心里头更苦,当场便弃了文,还删文锁了专栏,搞得这本天崩地裂,朕和百里封疆直被甩到了荒野之中。
不过荒野也有荒野的好处。没有外人干涉,我二人交心便方便了许多。基情么,一半是做出来的,一半是打出来的,朕和他打了一场之后,不知怎地便十分自然地做了起来,而且他这回也不像以前一样畏畏缩缩,在朕面前放得极开,倒叫朕享了难得的欢娱。
朕视他为爱妃,他却只当朕是□,一听说他弟弟和冼冰刃成亲便即赶往凤凰别苑,看气势完全就是捉奸去的。朕当然也听过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官配的谣言,可是……这都这么久了,他又有了朕的皇长子,怎么还不能移情别恋呢?
不过朕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对朕情份淡薄,朕就是强留也只留得人,留不得心,就连皇长子将来也要对朕生出嫌隙。倒不如朕成全了他这回——成亲而已,多少家皇帝和臣下搅基都允许人家娶妻生子的,大不了以后多将他留在宫中,关起宫门来他依旧是朕的爱妃。
不过,洞房花烛小登科,这日子朕是绝不能错过的。朕借着主持婚事的时机悄悄入了洞房,收拾了正打算对朕爱卿无礼的白轩弥……还有老不修的秋岚绪,就如平民一般好生享受了一回洞房花烛之夜。也不知哪个前人栽树,给他下了些药,倒叫朕实受了这般滋味……
也只得一夜,转天他就不知跑到了哪去。倒是朕宫里的后妃和前朝臣子不知从哪得的圣旨,都将宫妃接回了家重新婚配,搞得朕内庭空虚,只剩了个无家可归的熊才人。
这日子可叫朕怎么过?四处追查之下,竟叫朕知道,此事是百里封疆做的,意在搅得朕天下大乱,他好混水摸鱼,叫魔教称霸武林。
好,做得真好!既然他散了朕的后宫,那就拿自己和儿子来补偿吧!朕便在这处罗山上享享宫中未有的新鲜趣味,顺便待着皇长子降生!不过朕一向是翻牌子召幸宫人的,倒还未受过被人挑拣的滋味,今天仿佛又没叫到朕,实是叫人心焦。为了确认朕的爱卿与皇儿是否安好,朕便亲自上到主峰之上,进了他的院门。
白轩弥此时正对着他念着自己新写的文,哼,好幼稚的手段,不过是个写手,也敢跟朕争男人?朕自门外松树上摘了颗小小松球,随手弹向他脑后,将人打得瘫在桌上,才施施然推门而入,抱起百里爱卿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