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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 绞刑师 附番外(13.4.22更) BY 唇亡齿寒/唇亡齿寒0 (点击:1514次)

绞刑师 附番外(13.4.22更) BY 唇亡齿寒/唇亡齿寒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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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文案:
北美排名第五的杀手莱卡·莫奈奉命入狱,和神秘杀手“绞刑师”对抗,暗杀目标。
不料祸从天降,他竟被监狱的狱霸达蒂诺选中,被迫成为其“男朋友”,不得不每天献上黄瓜以满足达蒂诺深不见底的欲望。任务尚无头绪,莱卡就面临着精尽人亡的危险!
悲惨的牢狱生涯从此开始……
YD暴君受×苦逼杀手攻的故事,HE
内容标签:黑帮情仇 强取豪夺 西方罗曼
搜索关键字:主角:莱卡·莫奈,达蒂诺·纳卡雷拉 ┃ 配角:亨利,猫头鹰 ┃ 其它:监狱,强受弱攻,杀手,黑道
序章(H)
巴道夫.贝尔斯一生中从未尝过如此败绩。
他曾在芝加哥街头叱吒风云,一呼百应,横行无忌,就连那些素来傲慢的警察在他面前都要礼让三分,背地里敬畏地叫他“泰坦巨人”。他这些年来唯一一次“失手”就是在芝加哥最大的黑帮“图腾”的老大猝死後卷入了帮派继承人们之间的斗争。为了避祸,他随便揍了几个人,来到峡谷监狱里服刑。等一年之後刑满出狱,继承人们的战争肯定已经告一段落,不论最後上位的是谁,一定都需要巴道夫.贝尔斯这样的人来支持他,巩固他的地位。
峡谷监狱距离芝加哥很近,但又没近到像郊区别墅那样可以供人随意进出的地步。虽然名叫“峡谷”,但事实上这座监狱和峡谷半点关系也没有。它坐落在平原上,一条河从监狱的高墙外流过,环境优美,设施齐全,巴道夫.贝尔斯在这里过得非常舒适。有些手下先他一步进来,为老大服务;其他犯人畏惧“泰坦巨人”的威名,对他俯首帖耳,唯唯诺诺,甚至阿谀奉承,企图在重获自由後得到巴道夫.贝尔斯的垂青,一步登天;狱警们则收了贿赂,给巴道夫.贝尔斯的待遇十分优渥,对他在狱中的逾矩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之,这个地方太符合巴道夫.贝尔斯的胃口,他爱死这里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女人,而且监狱里那群黑鬼的领袖阿特.金也过於碍眼。不过这也没关系。巴道夫.贝尔斯自认为不是挑剔的人,而且宽容大度,没有女人,漂亮的男人也勉强凑合。至於阿特.金那个黑煤球……哼,他也只能在监狱里如此嚣张了。心胸宽广的巴道夫.贝尔斯志在四方,才不会把峡谷监狱这个逼仄小地方的人放在眼里呢。
一直这样想着的巴道夫.贝尔斯,看中了这个月新来的一批犯人里的一个小子。在一群灰头土脸的新人里,那小子格外惹人瞩目,简直是鹤立鸡群。当时巴道夫.贝尔斯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眺望新人被狱警像赶鸭子一样押送进监狱里时,一眼就相中了他──达蒂诺.纳卡雷拉,後来手下们打听到了他的名字。达蒂诺是意大利裔,今年二十五岁,有一头淡金色的长发,眼睛像宝石那样湛蓝纯净,皮肤是柔和的小麦色。他身材高挑,像杂志模特那样修长而不失健美,灰扑扑的囚服被他穿在身上都能比其他人时髦,那宽敞的领口正好露出一小片胸膛,性感得让人发疯。
巴道夫.贝尔斯当即甩了他的现任床伴,在达蒂诺.纳卡雷拉入狱的第一个晚上,用威逼利诱的方法和他的室友换了床位。所以当达蒂诺披着湿淋淋的头发从淋浴房回到囚室,看见的不是他的黑人室友,而是坐在下铺一脸淫笑的峡谷监狱恶霸──巴道夫.贝尔斯。
金发年轻人谨慎地退出囚室,看了眼门上的号码,425,没错,是他的房间。於是他露出困惑的表情。“呃,先生,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没走错。”巴道夫.贝尔斯摩拳擦掌,看见达蒂诺刚刚出浴的身姿,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和这尤物滚床单了。
“杰森去哪儿了?马上就到熄灯时间了,他不应该乱跑,您也是,先生,您应该尽快回您自己的房间去。”达蒂诺的语气彬彬有礼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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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一口气看完的!受太有霸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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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受神马的 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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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着看完的。实在不知说神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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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小受又美味又可爱,霸气侧漏,很喜欢。
夏が過ぎ 風あざみ
誰のあこがれに さまよう
青空に残された
私の心は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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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蒂诺是精神上的攻,是虚受实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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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攻从头挫到尾,作为一个榜上有名的成功杀手,好歹给机会英雄一下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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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太短了些,看著不夠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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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唐·达蒂诺及其家族(1)
墙上的挂钟指针越过1点30分的时候,莱卡才艰难地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他盯着天花板上造型精致的吊灯发了会儿呆。卧室拉着厚厚的窗帘,房间中昏暗无光,但是从窗帘缝隙中透出的些许白斑告诉莱卡,现在的时间是下午1点30分。
他竟然睡了那么久!
不,与其说是“睡”,倒不如说是“昏迷”更加恰当。昨天晚上达蒂诺喝多了酒,借着酒劲将莱卡推到床上。原本他们说好一天只做两次的,但是喝高了的达蒂诺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事(至于是真的忘了还是借酒装疯,莱卡就不得而知了,他觉得后者可能性更高)。
两次过后,他抓着莱卡索要更多。被莱卡果断拒绝之后,丧心病狂的达蒂诺(莱卡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形容真是恰如其分)用领带把莱卡的双手绑到床柱上,自己骑上来动。
那之后又过了将近两个小时,莱卡被弄得实在硬不起来了,哪怕达蒂诺用高超的技巧挑逗他的下体,他也半点反应都没有。于是达蒂诺熟门熟路地从床头柜里摸出了蓝色小药丸,不由分说塞进莱卡嘴里,强迫他吞下去。在药力的作用他,他们又干了几回,最后莱卡一边哭泣一边用沙哑的声音恳求达蒂诺放过他,金发的暴君才悻悻地解开他的束缚,从他身上滚了下去。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精疲力竭的莱卡立刻昏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下午。
等他醒来,整个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他摸了摸身上,有人给、为他清洁了身体,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被弄上各种液体的床单也换了新的。而莱卡完全不知这些事是何时发生的!他向来睡得很浅,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这次却像一截木头一样无知无觉,看来他果真是“昏迷”了!
莱卡觉得又渴又饿,最重要的是,他累得不行。如果现在躺回去,他还能再“昏迷”几个小时,直到晚餐时间……啊,那时候达蒂诺就该回来了。真是噩梦一样的人生啊。
他按响床边的按铃,传唤仆人。这座位于西西里岛巴勒莫市郊外的庄园是达蒂诺家族的祖产,也是他们现在的居所。住在这儿,莱卡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中世纪的贵族,过着奢华的生活,还有大群仆人照料起居……不过仔细想想,贵族应该是达蒂诺才对,他就像被富豪包养的男宠一样,用身体换取优渥的待遇——真是越想越不对劲!
不到一分钟,房门上便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莱卡说了句“请进”,门被无声地推开,老管家莫雷蒂推着一辆小餐车,带着两个女仆走了进来。
“下午好,莱卡先生。”老管家彬彬有礼。莱卡早就听闻莫雷蒂·加托齐的大名,这位老管家服侍过两代教父,还是利贝拉托雷家族放到台前的棋子之一……莱卡原本以为他是个相当冷酷强硬的人物,没想到这位白发老人却相当和善,脸上总是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鼻梁上架着圆形眼镜,西装得体,颇有些老派知识分子架势。
“您错过了午餐。”老管家说。
“我一睁开眼就已经下午一点半了。”莱卡很无奈,“您为什么不叫醒我?”
莫雷蒂微微躬身:“达蒂诺少爷今早吩咐过,说您昨天晚上太疲劳,让我不要叫醒您。”
听见这话,莱卡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再也不要见老管家了。他一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丢脸的事!他只能自我安慰:莫雷蒂当了那么多年管家,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这点小事他肯定不会在意的……然而莫雷蒂的笑容偏偏还变得相当微妙,简直像在揶揄……莱卡一瞬间差点丧失了面对人生的勇气。
“我饿了。”莱卡有气无力地宣布这个事实。
“当然。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莫雷蒂对着他推进来的餐车做了个手势,“您要在床上用餐吗?”
还没等莱卡回答,一名女仆便手脚麻利地在床上架起了小餐桌,另一名女仆端来洗漱用品。莱卡默默接受了她们周到的服务,心想这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男宠生活啊。
“达蒂诺去哪儿了?”
“少爷今天要巡视几处家族产业,一早就出门了。”
莱卡有些郁闷。做爱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每次酣战之后,他都累个半死,而达蒂诺却依然神采奕奕,还能早起出门办事呢?莫非是体位问题?
老管家将几碟精致的菜肴端到小餐桌上,还为莱卡倒了半杯红酒。“餐点比较简单,希望您不要介意,因为您起得太晚,吃多了会耽误晚餐的。”
——又不是我自己想这样的!莱卡在内心吼叫。还不都是你家达蒂诺少爷的错!
莫雷蒂又端上来一盘棕褐色的肉类,以莱卡的阅历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肉。他试着用餐叉切了一下,发现这肉很软,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这是什么?”他问。
老管家微笑着回答:“一种海参,产自加勒比海,是达蒂诺少爷特意为您准备的。”
莱卡切了一小块海参,放进嘴里。味道有些奇怪,不过总体还算美味。他对老管家点点头,表示这玩意儿味道不错。莫雷蒂满脸笑意:“这种海参营养丰富,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嗯嗯。”莱卡口齿不清。
“据说还有壮阳效果。”
……现在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也来不及了。
海参卡在了莱卡的嗓子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莫雷蒂上前熟练地托起莱卡的下巴,狠狠一掰……海参“哧溜”一声滑进了食道里。
莱卡捂着胃,五官都挤到了一起。“我……我能不吃这个吗?”
“达蒂诺少爷吩咐了,您必须把它吃完。”
莱卡丢下餐叉,气愤地瞪着莫雷蒂:“为什么?我又不是七岁小孩,难道我不能选择自己的食谱吗?”
老管家双手背在背后,欠了欠身:“达蒂诺少爷说了,如果您不肯吃,就要我强行逼您吃下去。如果您反抗,我又不敌,少爷晚上回来后就亲自‘喂’您吃。所以您不如自己自觉地……咦,莱卡先生,您怎么了?您是在流泪吗?您需要手帕吗?”
最后莱卡哭着把海参吃完了。
第二天清晨,达蒂诺少爷私下对管家莫雷蒂说“昨天那个海参不错,再多搞一点来。”
“遵命。”老管家恭敬地说。
番外 唐·达蒂诺及其家族(2)
那尴尬的一幕发生在某天夜晚,属于莱卡和达蒂诺的私人时间。一般来说在这个时候,达蒂诺绝对不允许有人打扰(莱卡还挺感激他这一点的),但那一天情况特殊,“一般”的规矩不管用。于是那尴尬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当时莱卡正把达蒂诺压在床`上,为他迷人又残暴的君主服务。他们快要一起达到高`潮了。这时候卧室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达蒂诺的部下——一个名叫马修的年轻人,论血缘算是达蒂诺的表亲——径直闯了进来。他挥舞着一份报告,用意大利语急迫地喊道:“唐·达蒂诺【注】!那份报告到了!”
然后这位莽撞的年轻人才意识到,他的首领正躺在床`上和情人寻欢作乐,还是被动的那一方。在他的角度可以一览无余地看见床`上赤`裸的两人。达蒂诺颇为不悦地瞪着闯入者,莱卡则完全陷入了石化状态,也一动不动地瞪着马修。而马修,这可怜的年轻人盯着床`上的两人看了三秒钟,立刻涨红了脸,连忙垂下头,改为盯着自己的脚尖,结结巴巴地说:“您……您要过目吗,报告……”
达蒂诺不耐烦地一挥手:“拿来。”
马修用一只手挡着眼睛,似乎害怕从床的方向射来子弹,一只手捏着报告,远远地递给达蒂诺,仿佛他传递的不是几张纸,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达蒂诺侧躺在床`上,快速阅读报告。当他翻过一页的时候,他放下纸,对莱卡说:“你愣着干什么?继续动啊!”
莱卡瞠目结舌。这时候达蒂诺难道不应该放下这些儿女私情,关注一下家族大事,顺便帮莱卡和他自己遮掩一下`身体吗?可是达蒂诺完全没有这样做的意思。他用眼神催促莱卡,并且毫不在意自己在部下面前赤身裸`体。(当然了,可怜的马修根本不会看他的。年轻人连头也不敢抬,正用一种准备好赴死的悲壮表情望着自己的鞋尖,好像上面有天使在跳舞一样。)
“呃……我们……我们待会儿再做也来得及的……”莱卡期期艾艾。
达蒂诺蹙起眉头。“这又不是什么没法同时去做的事。我读报告用的是眼睛,又不是屁`股。”
他们之间的对话用的是英语,但马修肯定能听懂,因为年轻人的脸红得要滴血了——他看起来快晕倒了!莱卡自己也差不多。和达蒂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全新的挑战。
他不得不动起腰部,继续在达蒂诺的后`穴里进出。(因为方才的变故,他差点吓得软了下去,幸好后来又坚持住了。)抽`插的动作带出响亮的水声。达蒂诺一脸平静地读报告,身体随着撞击而微微颤动。等他终于读完了所有的文字,他放下那一叠纸,用意大利语说:“马修,你先出去吧,到一楼等我,我马上过去。”
马修如蒙大赦,逃也似地离开了卧室。莱卡看见管家莫雷蒂就站在门外,马修离开后他贴心地为达蒂诺和莱卡关上了卧室的门。
“看来今夜不能与你共度了。”达蒂诺换了个姿势,微笑着揽住莱卡的肩膀,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抱歉。莱卡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呃……家族的事比较重要嘛……”
“你真体贴!我还以为你会生我的气。”
——我的确很生你的气,不过不是在这方面……现在除了快点结束这一切之外什么我都不想了。莱卡在心里阴沉地念叨着。
达蒂诺拉着莱卡的手,让他握住自己的阴`茎,缓缓套`弄。莱卡明白他这个动作的含义。他也很着急,想快些做完。莱卡的拇指擦过他阴`茎的前端,在铃口处摩挲打转。达蒂诺抽了口气,闭上眼睛,随着莱卡的节奏摆动身体。
在前后同时的刺激下,他很快达到高`潮,射在莱卡手里。莱卡又抽`送了几下,打算拔`出来射在外面,毕竟过一会儿达蒂诺要去“工作”了,不能在清理身体上耽误时间。但是达蒂诺猛地睁开眼睛,握住莱卡的阴`茎,引导他进入自己身体深处,让粗`硬的肉`茎牢牢地楔在后`穴里。他碧蓝的眼睛凝视着莱卡,沙哑地命令道:“射在我里面。”
莱卡忍不住了。他一泄如注。滚烫的精`液灌满狭窄的甬道,让达蒂诺呻`吟出声。射完后,莱卡拔`出阴`茎,白色的液体从达蒂诺的后`穴里溢出。他从床`上爬起来,更多的液体流下腿`间。他随手捡了件衬衫,胡乱擦掉双`腿`间的白`浊液体,然后从衣柜里找衣服穿。
莱卡躺在床`上,注视着达蒂诺优美的、充满力量的身躯。他很快用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将自己包裹起来。他一边打领带一边返回床前,亲了亲莱卡,柔软的舌头舔`舐`着莱卡的嘴唇。
“我去忙了,明天会回来的,你好好休息。”达蒂诺温柔地说,眼睛里还留有尚未褪去的情`欲,“我里面还留着你的东西,你喜欢这样吗?”
莱卡的脸红得发烫。“你……你不觉得不舒服吗?”
“这样感觉很好,就好像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一样。”
达蒂诺又吻了他一下,把领带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直起腰转身出门。
剩下莱卡一个人躺在床`上。他用手背遮住眼睛,痛苦又快乐地想念着达蒂诺。
感觉真奇怪。他有时候觉得和达蒂诺上床简直像酷刑,有时候又乐在其中。有时候恨不得达蒂诺永远消失在天际,有时候却又疯狂地想念他……比如现在。达蒂诺有时候的确很可恶,但有时候又好到没话说。越和他相处,莱卡就越觉得他好的时候更多……
他伸出另一只手,先前帮达蒂诺手`淫、沾着他精`液的那一只,握住自己的阴`茎,想象着达蒂诺销`魂的身躯,开始自`慰。
【注】唐·达蒂诺:意大利语中在人名前加“唐”或“唐娜”表示尊称,唐·达蒂诺的意思就是“达蒂诺先生”、“达蒂诺阁下”之类的。
番外 唐·达蒂诺及其家族(3)
早上的时候达蒂诺仍没回来。莱卡在晨光中睁开眼睛,身边空无一人。通常——自从他来到意大利之后——他会和达蒂诺一起醒来,等着金发的暴君在他臂弯里打几个滚,说几句半梦半醒的情话,再慢吞吞地起床。但是今天,他的臂弯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重量。然而这份“轻松”却没让莱卡高兴起来。
用过早餐之后(感谢上帝,达蒂诺终于放弃了他的海参计划),莱卡开始了一天的学习。他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学会熟练使用意大利语,虽然达蒂诺和管家莫雷蒂的英语都说得很好,庄园里的佣人也能做简单的英语会话,但达蒂诺还是要求莱卡必须掌握他的母语——“为了更好地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生活。”达蒂诺当时是这么说的。
他甚至还专门请了一位老师。那是位上了年纪、白发苍苍的女士,挽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眼神冰冷严厉,一看就让人觉得很难应付。这时候莱卡便不由地羡慕起语言小能手“思想者”了。他自己会说法语和一点西班牙语,但是远远比不上号称“精通十国语言”的思想者。如果他像思想者一样在语言方面具有天分,现在就不用像中学生一样在老师的督促下念书了吧。
今天的课堂有些与众不同,因为除了莱卡,还有另外一位“学生”也在上课。这位不请自来的“学生”就是昨夜打搅了达蒂诺好事的马修。年轻人阴沉又沮丧地和莱卡一起坐在课桌前,面对女老师的白板。
“介绍一下,这位是马修·佩拉吉奥。”女老师对莱卡说,“他从今天开始和你一起上课,不过他学的是英语。你们可以互帮互助,你帮助马修提高他的英语水平,马修则协助你攻克意大利语的难关。”
“哦,就像互助学习小组一样?”莱卡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真没想到他在告别课堂那么多年之后还能有幸找到一位互助伙伴。
“少得意了。我和你一起学习只是顺带。唐·达蒂诺让我保护你。”马修用生硬的英语跟莱卡说。莱卡嘲笑了一下他的发音,后来在上课期间马修则不停地靠嘲笑莱卡犯下的低级语法错误作为报复。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马修仍然跟在莱卡身边。就连吃饭的时候他也要坐在莱卡对面。莱卡看见年轻人带了枪。
他忍不住问:“达蒂诺去哪儿了?你不是跟他一起走的吗?”
马修回答:“唐派我回来保护你。”
“他去干什么了?很危险吗?”
“唐会告诉你的。我无可奉告。”
他的态度让莱卡觉得很不爽。直到一天结束,达蒂诺也仍然不见踪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莱卡宣布自己要就寝之后,马修让管家莫雷蒂准备了庄园另一头的一间客房。之前莱卡还担心他是不是连睡觉都要形影不离——一想到他和达蒂诺办事的时候,马修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现场,莱卡就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在今夜,不论马修是否住在隔壁房间,他都没有“耳福”了。莱卡入睡后不知多久,卧室的门轻轻打开,而莱卡立刻就醒了。他依旧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背对门的方向,保持呼吸,假装自己在睡觉。
熟悉的脚步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达蒂诺动作轻柔地掩上门,来到床前。莱卡听见他身上衣料摩擦的声音停了几秒钟,似乎是在观察自己,接着达蒂诺开始脱衣服。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仍然轻手轻脚,如果莱卡睡得沉,怕是根本不知道他回来了。
床垫一震,达蒂诺钻进被子里。莱卡的身体不由地绷紧。达蒂诺或许会摇醒他,向他索求应得的“每天两次”。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莱卡感觉到达蒂诺温热的身体贴到了后背上,后颈也落下了轻柔、湿热的吻,但是没有更多了。达蒂诺从背后抱住了他,瘦长却有力的手臂环在他腰上。又过了大约十分钟,莱卡听见达蒂诺的呼吸变得深沉而均匀——他已经睡着了。天
第二天天还没亮,达蒂诺就起床了。莱卡也同时醒来,但他依旧在装睡。达蒂诺悄悄地拿上衣服,离开卧室,大概是怕穿戴的声音吵醒莱卡。
他离开之后,莱卡睁开眼睛。他身上还留着达蒂诺拥抱的触感。他们经常相拥而眠,达蒂诺喜欢抱着他,也喜欢被他拥在怀里。莱卡甚至抱怨过达蒂诺的古怪习惯,在床上一直保持相拥的姿势让两个人第二天清早都会腰酸背痛。但是今天他却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要是能大大方方地抱着达蒂诺入睡就好了。
达蒂诺这两天一直行色匆匆,是出了什么事吗?马修是怎么说的来着?“唐派我回来保护你。”莱卡进一步询问,马修还无可奉告。达蒂诺认为莱卡身处危险之中,所以才会派马修来。那么他自己呢?他岂不是更危险?他的父母不就是死于对手派来的杀手吗?
莱卡不敢再往下想。他从床上跳起来,只来得及穿好裤子,就蹿出了门。他在走廊上一路飞奔,“蹬蹬噔”的急促脚步声引起了楼下的达蒂诺的注意。年轻的首领正在低声向管家交待什么。听见脚步声后,他抬起头,注视着几乎是从楼梯上滑下来的莱卡。
“你怎么……嗯……”达蒂诺为难地打量着上身还穿着睡衣,下身只有一条外裤的莱卡,“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莱卡捉住达蒂诺的手腕。老管家默默垂首,识趣地退了下去。
“现在还早呢,你可以回去再睡几个小时。”
“你要去哪儿,达蒂诺?”莱卡急切地问,“你现在处于危险之中吗?你派马修来是什么意思?”
达蒂诺的蓝眼睛在熹微晨光中闪着复杂的光芒。“我派马修来保护你。没有别的意思。你可能会受到袭击……”
“那你呢?”
“我身边跟着家族的精锐,不用担心。”
喔,家族的精锐。莱卡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带着“精锐”出去办事,却把我留在家里。难道我是累赘吗?
“你把马修带走吧。我可以保护自己。你身边应该多带点人。”
“莱卡,我只是担心你……”
“我也是杀手!”莱卡提高声音,“要不然你带我一起走。我可以保护你,我能比你的‘精锐’做得更好。你忘了我是谁吗?”
“我没忘。你是杀手迷雾。可是你在排行榜的排名虽然高,格斗和枪法却不见得有家族的保镖们好,”达蒂诺挖苦地说,“依据你在峡谷监狱里的表现。”
莱卡差点气得吐血。虽然达蒂诺说的是不争的事实,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而且你有多久没摸过枪了?”达蒂诺说,“恐怕对枪法都生疏了吧。我不能把你带在身边,那太冒险了,对你对我都是。”
他仰起头亲吻了莱卡,柔软的双唇在他的嘴唇上流连了许久。“现在,回去睡觉。”
年轻的首领挥了挥手,召来莫雷蒂,命令管家送莱卡回房。莱卡看了看莫雷蒂坚定的眼神,只好屈从地和他一起上了楼梯。
等回到卧室门口,莱卡才反应过来刚才达蒂诺的话里有哪里不对。
——什么叫“我多久没没过枪”?他气愤地想。我这些日子没机会练习枪法,还不都是因为你这混帐天天把我弄得精疲力竭,等我好不容易有点精神就让我学意大利语!怎么都变成我的错啦?睡
番外 唐·达蒂诺及其家族(4)
达蒂诺命令莱卡回去睡觉,但莱卡躺在床上丝毫睡意也没有。上午的外语课他表现不佳,被严厉的女老师责备了好一阵。之后他一直忍受着马修的关于他古怪发音的嘲笑。
可恶的小子。莱卡想。凭什么达蒂诺派他来保护我?不管怎么看,需要保护的都是这个臭小子吧。达蒂诺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马修当然不知道莱卡的内心活动。他无知无觉地在莱卡面前晃悠,枪不离身——仅凭这点就足够引起莱卡的愤恨了。
他当初一出监狱就被达蒂诺半是哄骗半是威胁地弄上了飞机,除了入狱时穿的那身衣服之外身上什么也没有。他在遥远北国的藏身处——用更温馨的话来说,是他的家——恐怕已经变成灰尘的洞窟了。他那些好心肠却八卦的邻居们搞不好已经报警说他失踪了,警察正在他家里搜寻线索,希望找到这位表面上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如若不巧,他们会意外地打开他的军火库,在里面发现从袖珍手枪到火焰喷射器不等的未登记枪支。而这些枪支的主人正坐在意大利某座海滨庄园豪华柔软的沙发上,盯着另一个人腰上的武器。达蒂诺说的对,他很久没摸过枪了,手法生疏。但是尊贵的唐却丝毫没有发一支枪给他的意思!他真想念他的军火库!
莱卡咬着手指,嫉妒地问马修:“喂,你的枪能借我用用吗?”
“……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练练、”莱卡瞪着青年,“我好歹也是个杀手,练枪很奇怪吗?”
“喔。”马修撩开西装的下摆,握住腰间的手枪,“应该说你‘曾’是杀手才对吧。你现在好像已经改行了嘛。如果说你‘杀死’了什么东西,那也是用你的性别抹杀了唐·达蒂诺留下子孙后代的可能性吧。”
“少啰嗦把枪给我!”莱卡用尽全力忍住将马修狠揍一顿的欲望。
“好吧,谁让唐·达蒂诺让我尽量服从你呢。”马修拔出枪。在把枪交到莱卡手上前,他突然顿住了,接着用若有所思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胯下:“呃,容我先确认一下,你要的是哪把‘枪’?”
莱卡把马修按在沙发上狠狠揍了一顿。
“好吧,你看,我们有射击场。”马修揉着酸痛的肩膀——他为自己的玩笑话所付出的代价——向莱卡介绍道,“你可以选自己喜欢的练习,不过我要站在你后面监督,防止你误伤他人。我们这儿都是真枪实弹的。”
在好好教训了马修一顿之后,年轻人同意带莱卡去利贝拉托雷家族经营的射击场去转转。一路上马修都在向莱卡抱怨偷跑出来可能会付出的代价。“说实话,光是把你领出来,我就违反唐·达蒂诺的命令了,他说不定会一怒之下把我流放到牙买加去种椰子。所以我拜托你,千万、千万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莱卡扫视着这座装潢得简洁而现代的室内射击场,言不由衷地安慰马修:“别担心,我会在达蒂诺面前为你求情的。”
马修哼了一声,“那我可要谢谢你的‘巧舌如簧’了。各种意义上的。”
马修带着莱卡去领了手枪和子弹。他发给莱卡一支伯莱塔M9A1。莱卡拿着手枪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问道:“能不能给我换个柯尔特什么的?”
马修不悦地看着他:“伯莱塔是意大利军工企业,身为爱国的意大利人当然要支持国货。”
“我又不是意大利人,能给我换一个吗?”
“可你是意大利人的男人。就别挑三拣四了!”
莱卡只好端起那支伯莱塔,戴上耳罩,瞄准远处的靶子。那是二十米靶,正中靶心对莱卡来说就像吹熄生日蛋糕上的蜡烛那样简单——当然是就他的巅峰水准而言。现在莱卡端着枪,感觉手臂竟有些微微颤抖,这段时间他做的唯一运动就是在床上伺候达蒂诺,导致他的肌肉都有点退化了。他扣下扳机,子弹擦过靶子的边缘——华丽地脱靶了。
旁边的马修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你莫非是姓埃蒙斯不成?”
莱卡瞪他一眼,继续射击。接下来的一发打了六环,只比脱靶好那么一点。马修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莱卡毫不怀疑这时候如果拿根针去戳他一下,他就会像漏气的气球一样一路狂笑着蹿上天空。
下一发子弹打了七环半,接着是八环、九环,剩下的子弹全部正中红心。
莱卡将弹夹里的子弹打完,摘下耳罩,得意地望向马修。年轻人不以为然:“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那我们再练练?”莱卡挑衅道。
马修让人把靶子换成五十米靶。莱卡一边腹诽“小混球未免太看不起人,老子耍枪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一边瞄准。
这次除了两发子弹打了九环之外,其他的全部正中红心。马修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双手环抱胸前,继续死鸭子嘴硬:“只不过是五十米靶而已,算不上什么本事。利贝拉托雷家族的保镖们有一半都能做到。”
“那我们可以试试更难的。”
莱卡叫射击场的人升起百米靶。马修仍旧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然而这次莱卡令准备好幸灾乐祸的马修大失所望——只有一发子弹打在九环上,其他的都是十环。
莱卡放下枪,甩了甩手,放松肌肉。握枪的感觉渐渐找回来了。现在他已基本找回从前的状态,就是胳膊举得太久感觉有点酸。再加上他的右臂断过两回,如今恐怕无法长时间握枪了。今天就先找找感觉。他想。以后可以练习用左手。
周围不知不觉间聚集了一大群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他们大部分是利贝拉托雷家族的打手,和马修相熟。莱卡不止一次听到有人问马修:“这人是谁?”马修不无讥诮地回答:“老大新收的那个男宠嘛。”然后问话的人便暧昧地“哦”了一声。但是随着莱卡的成绩越来越好,周围人的反应逐渐变成了“马修你肯定是在骗我,他是老大从哪里挖来的枪手吧”。
随着围观群众态度的变化,马修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扬起下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莱卡,我们比一场怎么样?”
“行啊。”莱卡似笑非笑,“比什么?”
“随机靶。十个靶,在二十米到一百米的距离里随机升起。十发子弹,限时二十秒钟,时间结束后但凡有脱靶的就算输。”
“那要是两个人都没脱靶呢?”
“再按环数论输赢。”
莱卡点头表示同意。周围人群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马修拿了把枪来到射击场的另外一下边,和莱卡背对背。
莱卡换上新弹夹,戴上耳罩,等待射击场的指示灯变绿。他还是第一次玩这个什么随机靶,以前练枪要么在射击场里老实打靶,要么去户外射飞碟。说到这个,他好想去射飞碟呀……
绿色指示灯亮起,一个靶子在一百五十米的地方升起。莱卡扣下扳机。那个靶子降下的瞬间,下一个靶子出现在二十米的地方。他差点没反应过来。看来随机靶的妙处就在这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敌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十发子弹打完之后,莱卡回头看马修。年轻的枪手也刚好打完所有的子弹。众人屏心静气等待LED屏幕打出成绩。莱卡瞥见人群中有人在偷偷传递钞票,看来他们是拿两人的胜负开赌局了。
几秒钟之后,人群里传出一阵惊呼。莱卡望向屏幕,马修的成绩是83环,相当不错。而他自己呢……他转向自己这边的屏幕——92环。
“看来是我赢了,马修。真遗憾我没给自己下注。”莱卡将枪挂在手指上旋转。
那天之后,利贝拉托雷家族出现了这样一个传言:唐·达蒂诺从国外带回来个情人,不论在床上还是床下,“枪法”都很了得,难怪老大那么宠他!
番外 唐·达蒂诺及其家族(5)
“说吧,你是想去种椰子还是种橄榄?”
利贝拉托雷家族的庄园里,达蒂诺靠在沙发上,莱卡低着头坐在他侧面,马修则局促不安,或者说是惊惶不定地站在达蒂诺面前接受训斥。
“我……这不是我的错,唐·达蒂诺,不全是……”马修嗫喏道,“唐·莱卡想去练习枪法,我怎么好拒绝……”
“那他想去看米兰大教堂你也跟着去吗?”达蒂诺厉声说,“我是怎么交待你的?‘跟在他身边,保护他,别让他乱跑。’结果你呢?你反而带头领着他乱跑!”
马修的身体摇了摇,莱卡看见他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我……我很抱歉,唐·达蒂诺。”
“现在觉得抱歉了?我需要的是服从命令的忠诚下属,不是自作主张的顽童!”
马修以目示意莱卡,好像在说:“你不是说会帮我讲话的吗?你倒是帮啊!”
莱卡拽了拽衣领,清清喉咙,“呃,达蒂诺,你别怪马修,是我自己要去射击场的,和他没关系。”
马修的脸色舒缓了些。达蒂诺却依然一副盛怒的样子,叫人看了觉得胆战心惊。“你的问题之后再算,我现在没问你的意见。”
他转向马修,“你可以去收拾行李了。”
马修欲哭无泪地鞠了一躬,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他离开之后,莱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达蒂诺的神色,确认他不在气头上之后,挪到他所在的那块沙发上,就挨在他身边。
“你不会真的赶马修走的,对不对?”
达蒂诺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
“毕竟在床上和你睡了这么久。”
“我吓吓他罢了,他太年轻,不给点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
莱卡松了口气。如果因为他的缘故,真的令马修被送去南美洲种椰子了,他会良心不安的。
达蒂诺“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舒展身体。莱卡会意地将他的暴君搂进怀里。达蒂诺喜欢抱着莱卡,也喜欢被莱卡拥入怀中,在这方面,他们已经形成了微妙的默契。
“今天在车上,我就接到好几个电话,都在问我那个‘枪使得好的新情人’是怎么回事。”达蒂诺撩起一束莱卡的头发,绕在手指上,“是因为我说你忘了怎么握枪,你才想起来去射击场的吗?”
“我可不甘心只当被你包养在豪宅里的宠物。”
达蒂诺摇摇头:“太危险了。本来你的存在是个秘密,家族中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但是现在呢?人尽皆知。你会成为袭击目标的。”
“我不怕。”
“可是我害怕!”达蒂诺叫道,“我害怕你受伤!你知道吗,在监狱图书馆里,我看到你浑身上下都是血的时候真的吓坏了。我不想那种事情再一次发生。”
“不会再发生了。”莱卡吻了吻他的脸颊,“不仅如此,我还会保护你。”
“算了吧,你能把自己保护好就不错了。”
“我两者都能做到。我能证明给你看。”莱卡坚定地说,“把我带在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达蒂诺望着他,蓝如天空的眼睛里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涌动。最后他伏在莱卡的肩膀上,小声说:“你这样让人怎么拒绝呢?”
达蒂诺一天的行程从视察家族产业开始。
莱卡跟着达蒂诺走访各处工厂、公司和商店,听会计向他报告本季度收支情况(大部分莱卡都听不懂)。然后是陪同达蒂诺参加各种会议,这些会议有些一本正经地在亮敞的会议室中举行,期间还有人做PPT演示(大部分莱卡都看不懂),有些则窝在一座小黑屋里,与会人士一看就让人觉得不是什么守法公民。这些秘密会议甚至不能让保镖参加,于是莱卡只能和其他保镖一起聚在小黑屋外面抽烟,用彼此都听不太懂的语言聊天,你一句英语他一句意大利语,气氛竟还相当融洽。
晚上的时间则留给奢华的宴会。莱卡喜欢宴会,因为在宴会上他不再是达蒂诺的保镖,而升格成了他的情人。他可以挽着达蒂诺的胳膊,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宴会场上穿梭。达蒂诺甚至还为他做了几套高级手工定制西装,尺寸无一不妥贴,可是莱卡自己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量过尺寸。对此,达蒂诺的回应是——“你的身材我还不了解吗?”
一想到他们晚上亲热的时候,达蒂诺修长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丈量他每一个部位的尺寸,莱卡就觉得脸红心跳。
他们白天相处的时间变长了,但是夜里回到床上,他们也还是什么都没做。莱卡为此焦虑了很久。在峡谷监狱里有一次也是这样,当然那次是他自找的而且在达蒂诺的计谋之下,他们最终和好如初,继续在床上翻云覆雨。可是这回又是什么个情况啊?莱卡并没有拒绝和达蒂诺做爱,而是达蒂诺突然之间好像对性爱失去兴趣了——当某天晚上,达蒂诺洗完澡后披着浴袍走进卧室,莱卡主动脱掉衣服,将达蒂诺拉到床上,手伸进他的浴袍里,抚摸着他湿润的肌肤……“不。”达蒂诺按住莱卡的手,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你不想要吗?”莱卡目前的诡异状况都能拍成探索频道的节目了。
“我当然想要。”达蒂诺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莱卡赤裸的身体,“可是你白天跟着我到处跑,肯定已经很累了,晚上就好好休息吧。”
莱卡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这可真不像你!你从前没这么在意我的身体的!你还让我吃奇怪的海参!”
达蒂诺心虚地移开目光:“那个海参……我说过,你不喜欢就不要吃了……”
“那你喝醉酒那天要了好多次算怎么回事?”
“我喝醉了嘛……”
“那你现在清醒了?”
达蒂诺拂开莱卡脸上的头发。“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为了性才和你在一起的?”
“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莱卡说。达蒂诺在峡谷监狱里亲口说过,他喜欢和莱卡做爱。
“那现在呢?”
莱卡凝视着他湛蓝的眼眸,一瞬间感觉自己要被吸进去了。“我不知道。”
达蒂诺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就像那个瓶子。”
“什么?”莱卡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个装爱心的瓶子。它现在就摆在他们的卧室里,和一瓶鲜花一起放在窗台上。
“我经常想,你会不会只是为了那个瓶子才和我来意大利的?一旦那个瓶子装满,你就会离开我。”
莱卡想起那瓶子已经装了一大半了,但是爱好甜食的达蒂诺最近都没有给它贡献更多的爱心。
“要是它装满了……”
莱卡搂住达蒂诺,将他的国王整个人都拥在怀中。
“我会再送你一个新的。”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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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回复,必有番外~~~感谢感谢~~~~一直觉得正文戛然而止,没有甜蜜番外不过瘾啊。

刚看了一个开头,被惊到了~~ 这是耽美史上第一个被受做昏过去的攻吧~~ 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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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唐.达蒂诺及其家族(6)

袭击来得非常突然。
前一刻,达蒂诺还在车里向莱卡解释:“两个家族之间开战了,整个巴勒莫市都会变成战场,火并随时随地发生,警察束手无策。”
“你们到底为什麽要杀来杀去啊?”莱卡忍不住问。
“原因是多方面的。”达蒂诺耸耸肩,“地盘啦,生意啦,男人和女人啦,童年时你打了我一拳我一直记恨到现在啦……等等。各种各样的因素慢慢积累,直到某一天出现了一个导火索,於是──轰!”
“听起来真像黑色幽默黑帮电影,现实里看不到的那种。”
“你自己不也是杀手麽,有什麽资格说别人。”
下一刻,一辆黑色的福特从旁边的巷子里冲出来,横在路中央,车窗降下,每一扇窗里都伸出数支黑洞洞的枪管。
达蒂诺的司机猛踩刹车,整辆车旋转了九十度,以侧面对著福特车上的枪手们。莱卡按住达蒂诺的脑袋,两人趴在座位上,同时第一波子弹来袭。子弹撞击在金属车身上,发出暴雨般的巨响。
“幸好我装了防弹玻璃!”达蒂诺在枪声中说。为了让莱卡听清楚,他特意提高声音。
“你怎麽不开著防暴装甲车上街算了!”莱卡吼回去。
“那样太招摇过市了,不符合我们利贝拉托雷家族低调的传统!”
“开著玛莎拉蒂难道就低调了吗?!”
莱卡绝望地想,这位从小生活在黑道世界中的唐大概连“低调”这个词怎麽拼都不知道吧!
他们这边一共有七个人,除了达蒂诺车上的三个人之外,後面还跟著一辆车,上面有包括马修在内的四名保镖。对方有几个人不知道,但看这架势,显然是早就埋伏好的,有备而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马潜伏在周围。
达蒂诺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朝司机大吼:“我们走!去‘教堂’!”
“教堂”是距离最近的一处利贝拉托雷家族的据点,有充足的人员和枪支弹药,足以对抗这些袭击者──如果他们有胆子追上来的话。
等袭击者的子弹打完,趁他们更换弹夹的空档,司机猛打方向盘,玛莎拉蒂的优越性能此刻便展示了出来,车辆轻巧地转身,像在路面上滑行一样调转了方向。
但是他们来时的道路已经被另外两辆车堵上了。四周再也没有其他支路,只剩几条车辆无法通行,只容两人并肩的狭窄小巷。
达蒂诺当机立断:“下车!”
莱卡推开车门,拔出自己腰间的枪,一手握枪,一手护著达蒂诺,朝最近的小巷跑去。
子弹从他们耳边擦过。莱卡挡在达蒂诺背後,防止他被流弹击中。马修也带著他那一车人围拢过来,一边对著袭击者放枪一边掩护他们撤退。
巷子很深,两侧是充满年代感和地方特色的高大建筑,遮挡住了阳光,使整条巷子即便在白天也显得昏暗无光。巷子与其说是供人行走的通道,毋宁说是建筑物之间不小心留下的缝隙,尽头更是蜘蛛网般错综复杂的巷弄,让莱卡心中的不安几乎到达了顶点──他们根本就不该往巷子里跑!天知道这些狭窄的缝隙里埋伏了多少敌人!只要有心,对方随时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达蒂诺像是读出了莱卡的心思一样,握住他没拿枪的那只手,向他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别怕,这里的岔路太多,他们不可能在每条道上都设埋伏,他们没那麽多人,而且分散了火力。否则他们也不用搞袭击这一套,堂堂正正来打就是了。”
莱卡阴沈地说:“可他们能在出口甕中捉鳖。你知道这巷子通向什麽地方吗?”
达蒂诺摇摇头:“也许有很多出口。这一带的地形都是这样,好像迷宫。”
“那我们……”
莱卡刚想说“那我们不如在这儿躲一阵,等增援到了再想办法出去”,就听见後面的马修叫道:“他们追进来了!”接著是几声枪响。
达蒂诺说:“我们分头走,出去之後大家在‘教堂’会合。”他抓住莱卡的手臂,“你跟我来!”
莱卡被他不由分说的拉进一条岔路,马修和其他保镖则往其他的岔路跑,这样追兵不知道达蒂诺走的是哪一边,分头追赶的话兵力必然会分散,达蒂诺这边就能占取先机。
“真像在捉迷藏。”莱卡喃喃道。
“那你得努把力,别让我们被抓住!”达蒂诺说。
背後有脚步声渐渐迫近。达蒂诺向莱卡使了个眼色,松开抓著莱卡的手,掏出自己腰上的枪。
莱卡会意。在下一个岔路口,他们分别躲到岔路左右两侧的墙角後,等追兵追到岔口附近时,他们同时从墙角跳出来,对著追兵射击。
跟来的一共有两人,莱卡击中其中一个的胸口,把另一个留给达蒂诺。但是达蒂诺开了一枪,子弹却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莱卡帮他补上一枪,另一个人也应声倒地。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麽达蒂诺身手那麽好,出门还要带一堆保镖了──这家夥近战厉害,枪法却完全不行啊!
达蒂诺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该把枪收起来,以免误伤队友?”
“算了拿著吧,至少可以威慑敌人。”
“什麽?你认真的吗?我枪法差在整个西西里都是出了名的!”
莱卡胸口一阵憋闷,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看见他脸色不对,达蒂诺友善地建议道:“我们还是先走吧,听见枪声,他们说不定都要往这边追了。”
莱卡只能跟著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不到两分锺,就听见西北方传来密集的枪声,似乎是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枪战。莱卡比了个手势,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无声地问达蒂诺要不要过去支援。达蒂诺摇了摇头:“他们能搞定的。”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来到另一个岔路口。岔道里放满了杂物,从堆积成山的箱子到不知装了何种垃圾的垃圾桶。莱卡放慢脚步,直觉告诉他这里可能埋伏著什麽人。如果他是前来追杀达蒂诺的杀手,肯定会利用这里的地形来掩蔽自己。
只听见呼啦一声,莱卡瞥见左方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旋即调转枪口,指向左边的岔路。
有什麽东西躲在那一堆垃圾後面!莱卡甚至能看见从垃圾堆後面隐隐露出的飘舞的衣角!
在那个东西从垃圾堆後面蹿出来的一刹那,莱卡扣下扳机。子弹穿过一件黑色的衣服,击中後面的垃圾车。
“什麽?”
莱卡定睛一看,蹿出来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狗的身上被绑上了一个铁支架,支架上挂了一件黑色夹克,看起来就像一个拙劣的稻草人。
“糟糕!”
莱卡大呼中计。於此同时,背後传来一声刺耳的枪响。他回过头,看见另一边的岔道上站著一个只穿著衬衫的男人──他的外套挂在流浪狗身上的支架上了──而达蒂诺捂著肋部倒在他脚下。



☆、番外 唐.达蒂诺及其家族(7)

莱卡的心脏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用枪指著那个穿衬衣的男人,心思却全部都在达蒂诺身上。
达蒂诺倒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美丽的金色长发铺在地上,盖住了脸孔,不知是死是活。那个男人就站在他旁边,枪口对著他的脑袋,似乎想补上一枪。
不不不。莱卡想。达蒂诺中枪了,但是不一定会死,很多时候子弹只是穿过身体,并没有伤及要害,然而如果这个杀手往他脑袋上补了一枪,就算是耶稣基督也得立刻上天堂!他怎麽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别动。”莱卡威胁道,“敢动一根手指,我就崩了你。”
男子饶有性味地打量著莱卡:“你是谁?说起话来好大的口气。”他说的是英语,带著浓重的意大利口音,莱卡要很专注才能听明白他在讲什麽。
“你又怎麽称呼呢?”莱卡试图分散杀手的注意力,将他的兴趣从达蒂诺的脑袋转移到自己身上。
“杀手,乌鸦。”
“迷雾。”
“我听说过你。”乌鸦说,“据说你被尊贵的唐.达蒂诺挖到意大利来了,这消息竟然是真的。”
“你的消息渠道有点过於陈旧了。”
乌鸦歪了歪脑袋,“所以你到底想说什麽呢?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或者拖延时间吗?那我告诉你,你的计策要落空了。”
说完,他拔出了另一把手枪,一支枪仍对著达蒂诺,另外一支枪则指著莱卡。
“我知道,我知道。”乌鸦说,“如果我打死尊贵的唐,你也会在同一时间开枪。虽然唐的性命值很多赏金,但是没命花赏金的事我才不做。”
现在他有两把枪。他可以在杀了达蒂诺的同时向莱卡开枪,接下来就是两位杀手比拼谁更命大,能从对方的子弹幸存了。看来这位乌鸦是志在必得。
莱卡手心冒汗。他可以现在就扣下扳机,但是乌鸦的反应有可能比他更快。他知道有一些人──他曾见过──能从对手肌肉的一个微妙动作判断对手的下一个行动,而且由於他们受过专业而严苛的训练,他们往往能先发制人,快上几毫秒,然而就是这几毫秒的差距让他们总能在九死一生的战斗中获胜。乌鸦也是这样的人吗?
如果在平时,莱卡很愿意去赌上一把,虽然赌命不是杀手迷雾的爱好。但是今天他不敢冒这个险。放在天平上的不止是他的性命,还有达蒂诺的。他不论说什麽也不会拿达蒂诺的生命来赌博。杀手迷雾死不足惜,达蒂诺却只有一个。
──我应该先写份遗嘱。莱卡苦涩地想。让他们把我和达蒂诺埋在一起什麽的。要是达蒂诺死了,那我也……我也……
事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躺在地上好像死了一样的达蒂诺突然睁开眼睛,抬起手冲著乌鸦就是一枪。子弹从乌鸦的腹部钻进去,又从他的肩胛骨之间穿出来。紧接著又是两枪。乌鸦的身体猛地震动,然後倒了下去。
达蒂诺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朝著乌鸦的额头补了最後一枪。看到脑浆流出来,他才收手。
他坐在地上,向莱卡招了招手。莱卡立刻跑到他身边,扔下枪,双手托住达蒂诺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将他移动到墙边,让他靠在墙上。
“废话太多了。”达蒂诺咕哝到。莱卡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还是乌鸦。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达蒂诺还活著,这就比什麽都要好了。
“我的肋骨好像断了。”达蒂诺又说。他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灰色的防弹衣。莱卡打从心底感激发明了防弹衣的伟大科学家。
“你……”他张口,声音哽咽,“你不是说自己枪法很差劲吗?”
达蒂诺白他一眼:“我觉得这麽近的距离,射不中才比较奇怪……你哭什麽?”
他抬起头,莱卡的眼泪一滴滴打在他脸上。
“喜极而泣。”莱卡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泪,但是更多的泪水马上又涌了出来。
“看到我受伤你就这麽幸灾乐祸吗?”
“我是高兴你没事。”
“谁说我没事了。我刚刚才说过我肋骨断了。”
莱卡摇摇头。永远不要和达蒂诺争辩,他总是能狡辩出道理。
“你还能走路吗?要不要我背你?”
达蒂诺抬起手,帮他擦掉脸上的泪珠。“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就待在这儿等救援怎麽样?”
“你说了算。”莱卡握住他的手,低下头亲了亲。
达蒂诺负伤住院,要说莱卡心里没有一丝高兴,显然是不现实的。达蒂诺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就意味著他不能罔顾莱卡的意愿,强迫他做这样那样的事,就算他冒著生命危险真的要做,莱卡也能立刻拔腿就跑──最初他是这样乐观地想象的。但事情的进展永远出乎凡人的意料,而且莱卡还特别不受幸运之神的眷顾。简单来说现在的状况就是──
达蒂诺躺在病床上比他活蹦乱跳时更能折腾。
几个小时之前,莱卡陪著他在巷子里等到了救援。忠心的部下们将敬爱的唐送往一家属於利贝拉托雷家族产业的私人医院,同时不忘苛责莱卡:“你怎麽做事的?怎麽会让唐受伤?还差一点就死了?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任吗?”莱卡被他们说得简直抬不起头。
到了医院,医生给达蒂诺做了检查,拍了CT,确认只是由於子弹的冲击导致肋骨骨折,没有伤及内脏之後,便给达蒂诺做了治疗,绑上了固定肋骨的绷带,嘱咐他住院一周,卧床休息。直到这个时候,达蒂诺还表现得很乖巧,像个模范病人。但是等他到了病房──匹配他的身份,那是间相当豪华的单人病房──舒舒服服地躺下之後,他摇身一变,立刻成了专横的暴君。
“我累了。都出去。”他厌烦地说。家族的保镖们向他垂首行礼,鱼贯而出,在马修的指示下,有两个人留在门外值班。莱卡也想跟著离开,但是达蒂诺叫住了他,“莱卡留下来照顾我。”
莱卡全身都僵住了。“呃,医院有专业护工……”
“我喜欢你来护理我。”达蒂诺理所当然地说。
“那请问我每天要工作多少小时呢?”
“你犯傻麽,当然是全天候。”
“可我晚上睡哪儿?”
“那边不是有个沙发吗,我会让莫雷蒂送一床毯子来的。我不能一个人待著,我可是伤患,需要家人在身边照顾。”
於是莱卡只好留下来。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既然他的判断失误害达蒂诺受伤,那麽他就应该做些事来弥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达蒂诺的措辞。他说他需要一位“家人”留下来陪他,而莱卡正是他的那位“家人”……
听到这个词,莱卡顿时觉得自己得到了某种正式的承认,仿佛他们去民政厅办了什麽不得了的手续,他们的关系得到了神圣法律的保护一样。不不,他们是杀手和黑手党,本身就是无视法律的人,这样说好像有点奇怪,但是莱卡在听到“家人”这个词的时候,心里一瞬间被光芒照亮了。一种甜蜜又柔软的感觉填满了他的胸腔。就在这一刻,只要达蒂诺开口,莱卡真的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
……然後不幸就这麽发生了。达蒂诺开始折腾。



☆、番外 唐.达蒂诺及其家族(8)

莱卡想不通,从前达蒂诺生病的时候,负责照看他的人是怎麽活下来的呢。(一想到这儿,他打从心底佩服莫雷蒂先生。)
达蒂诺虽然躺在床上,却仿佛手持指挥棒,把莱卡指使得团团转。他一会儿要求把空调温度提高,一会儿又嫌弃它太高了;一会儿要看电视,一会儿又觉得电视节目愚蠢透顶,要莱卡从堆成小山一样的唱片里找出某一张放给他听。等他听腻了,他竟要求莱卡给他唱歌。莱卡只能黑著脸给他唱了首《星条旗永不落》。达蒂诺听完後评价道:“你给歌词重新谱曲了吗?”
以上行动重复三次後,莱卡觉得自己快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了。幸好达蒂诺听了他的歌喉之後放弃了让管家先生把全套家庭影音设备搬到病房来的想法,否则莱卡只好找条地缝钻进去算了。
用餐时间,达蒂诺的表现真是完美诠释了“饭来张口”这个词的含义。他伤到的明明是肋骨,双手可以自由活动,却像只生活不能自理的考拉一样躺在床上动也不肯动,让莱卡亲手把食物喂给他吃。莱卡一辈子没这样伺候过人!
莫雷蒂先生遵照达蒂诺的吩咐,给他送来了一大包糖果,还有各式各样的零食,从巧克力到曲奇饼不一而足。达蒂诺每隔十几分锺就让莱卡给他剥颗糖,并且要求──“用你的嘴喂给我吃。”
莱卡严肃地拒绝了:“你不怕得蛀牙我还怕呢。”
达蒂诺神色平静地建议道:“你可以去找个空瓶子来,我可以拿糖纸叠爱心。出院之前我们就把瓶子填满好不好?”
“下地狱吧。”莱卡一边咒骂一边把糖果含进嘴里,双手撑在达蒂诺头两侧,俯身吻上他的嘴唇,将糖果送了进去。达蒂诺当然不会就这麽善罢甘休。他的舌头伸进莱卡嘴里,在甜蜜的滋味里索要了一个浓厚的湿吻。
他们就这样在喂食和接吻间度过了整个下午。後来马修告诉莱卡:“我在门外看见了哦,你和唐.达蒂诺……你知道你看起来像什麽吗?你有没有见过一种自动食物发配器?把猫粮或者狗粮放进去,每隔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动把粮食倒出来一点,这样即使主人不在家,宠物也能定时进食。你看起来就像那个。”
“像宠物还是像发配器?”
“……我错了。比喻失当。我忘记考察你们的主从关系了。”
等这艰难的一天终於过去,莱卡总算能爬上沙发好好休息一下了。希望达蒂诺不要没人性地把他从睡梦中唤醒,让他夜里也不得清闲──
──这当然是痴人说梦。
莱卡睡下还不到三分锺,就听见达蒂诺小声呼喊:“莱卡……莱卡……”
他拉上毛毯,假装自己一沾枕头就睡著了。但是达蒂诺锲而不舍地呼唤他,好像复读机一样念著他的名字。莱卡只能认命地爬起来,打开一盏柔和的壁灯,来到达蒂诺床前。
“你又怎麽了?”
达蒂诺双手抓著被子,如同期待圣诞礼物的孩子一样看著他,眼睛闪闪发亮,“给我一个晚安吻。”
莱卡叹了口气。他被达蒂诺折腾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希望这位暴君能快点康复。
他亲了一下达蒂诺的额头。达蒂诺发出不满的哼哼声:“不是那里……”他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这里。”
“……”莱卡无奈,“就一下。”
“就一下。”
他低下头,含住达蒂诺的嘴唇,细细地吮吻。达蒂诺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继续加深这个吻。对於“晚安吻”来说,这有些太激烈了。等一吻结束,达蒂诺喘息著问:“能不能再亲一下我别的地方?”
……噢,糟糕。莱卡想。我就知道。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达蒂诺脑子里除了性之外还会想些什麽呢?
“不行。”他说,“你受伤了。一不小心就会加重伤势。”
“我知道啊,所以我没要做完全套。”达蒂诺直勾勾地盯著莱卡,“只帮我吸出来就可以了,好不好?”
“不……”
“我们好久没亲热过了。”达蒂诺拖长声音,像在撒娇,“我想你想得受不了……”
莱卡看著他那双宛如能勾人魂魄的蓝眼睛,感觉一切理智都在离自己远去。他们多久没做过了?自从那天夜里达蒂诺被马修一个报告叫走,他们就再也没上过床。对达蒂诺来说能忍耐这麽长时间还真是个奇迹,莱卡几乎要敬佩他的毅力了。
“只有口交。”他宣告,“没有更多。”
“当然。”达蒂诺微笑。
莱卡掀开被子,露出达蒂诺穿著病服的身躯。他一面观察著达蒂诺的表情,一面小心翼翼地脱掉达蒂诺的裤子,露出精瘦的腰身,白皙的小腹和沈睡在胯下的性器。
莱卡只跟达蒂诺一个男人上过床,而他们在床上的大部分时间都由达蒂诺主导,就连口交也是……达蒂诺会含著他的东西,用舌头反复逗弄,强迫他硬起来,或是为接下来的交合助兴。莱卡反过来为达蒂诺服务的次数则屈指可数。比起前面的快感,达蒂诺显然更在乎後面能否尽兴。这样的直接後果就是莱卡没什麽口交的经验,技巧远远比不上经验丰富的达蒂诺。
好吧,他承认下面被含住的感觉的确很爽。尤其是深喉的时候。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身体和视觉的双重享受?所以……莱卡握住达蒂诺的阴茎,将它送进嘴里……他也想让达蒂诺也爽一爽。
他笨拙地含住那东西,上下移动头部,一吞一吐。它在他嘴里慢慢变硬、涨大,散发出惊人的热量和雄性气息。
莱卡的舌头在顶端的小孔打转,时不时向里戳刺。达蒂诺低低的“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插进莱卡的发间,抚摸著他的後脑。他的性器变得更为坚硬,一直抵到莱卡的喉咙里。喉间的不适感让莱卡差点含不住那东西。他换了口气,努力将灼热的性器往里吞,直到嘴唇含到根部,那硕大的龟头抵进他喉咙的最深处。
一次深喉。莱卡听见达蒂诺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他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小会儿,然後慢慢地将阴茎吐出来。接著他又来了一次。达蒂诺迷醉地呻吟了出来,插在他发间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头发。
“莱卡……莱卡……”达蒂诺叫著他的名字。忽然他的声音一变,带上了痛苦的色彩。莱卡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连忙吐出那涨大的性器。
“你还好吗?我弄痛你了?”
“没有……”达蒂诺松开手指,“喘得太厉害,肋骨有点痛。”
“那我们……”
“你继续。”达蒂诺命令道,接著又加上一句表扬,“你做得很好。”
莱卡仿佛受到了激励,又低下头去,含住达蒂诺的阴茎。这次他从顶端的龟头一直吮吻到底端的阴囊,舌头在茎身上打转,描摹著那根东西的形状。达蒂诺被他吸到不行,接连不断的呻吟声中带著淫媚和情欲。注意到他越来越动情的声音,莱卡加快了舔吮的速度。一声尖叫之後,达蒂诺射了出来。
精液灌进莱卡嘴里,分量出乎意料的多。莱卡本来想吐掉那些白浊的液体,但是他考虑了一下,最後把所有的东西都咽了下去。味道很怪,却不讨厌。达蒂诺的滋味。
他用舌头将达蒂诺的下体清理干净,为他穿好裤子,盖上被子。达蒂诺在床上动了动:“莱卡,要不要我帮你也……”
莱卡想,我当然也想要。我想把那玩意儿插进你後面,狠狠干你,干得你尖叫求饶……就像紧闭室里的那个梦。但是……还是算了。要是真让达蒂诺掌握了性事上的主动权,天知道会发生什麽。就算肋骨断了一两根,猛兽也依然是猛兽。
换个角度说,即便是威风凛凛的万兽之王,现在也受了伤。要是真的在寻欢作乐的时候伤到了哪里,那才叫糟糕透顶。莱卡可不敢冒这种风险。看达蒂诺今天躺在床上颐指气使的样子,他大概对这种程度的伤势不甚在意。莱卡却心疼得要死。
“不用了。”他说,“我累了,你也累了。休息吧。你赶紧养好身体,等你康复了再做别的也不迟。”
他为达蒂诺掖好被角,关上壁灯。病房陷入昏暗中。莱卡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听见达蒂诺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甕声甕气的。他肯定是用被子蒙住了头。
“晚安,吾爱。”
笑容爬上莱卡的唇角。他返回松软的沙发上,用毯子将自己裹起来。他今天陪著达蒂诺品尝了各种各样精致美味的糖果,但它们全部加起来都没有此刻心中的滋味甜蜜。



☆、番外 唐.达蒂诺及其家族(9)

一周之後,达蒂诺终於可喜可贺地出院了。当他在医院里折腾莱卡的时候,家族的其他人正在外边替敬爱的唐复仇。经过几出流血事件,两个敌对势力终於决定用言语代替子弹,坐下来好好谈判。当然,个中细节就不是莱卡所能知晓的了。
管家莫雷蒂亲自开车把达蒂诺接回庄园。医生嘱咐每天适量锻炼有助於恢复,所以闲不住的达蒂诺要求莱卡下午陪他去海边散步。
利贝拉托雷庄园坐落在大海之滨,面对一条蜿蜒的海岸。达蒂诺挽著莱卡的手臂,沿著一条石砌小路从庄园的偏门走出去。小路通往海岸边的防浪堤。
天气很好。太阳透过层云,给起伏的海涛染上波光。距离海岸很远的地方能望见点点白帆。防浪堤上一个人没有,只有海鸥乘著带盐味的海风盘旋在头顶。
他们沿著防浪堤慢慢向前走。莫雷蒂告诉莱卡堤坝上有另一条小路可以返回庄园,到时候莱卡就领著达蒂诺从那儿回家,别让达蒂诺跑得太远。莱卡心想他要跑的话十个我也拦不住啊。但他还是应承下来。
走了一阵,达蒂诺嚷嚷著累了,於是两人在防浪堤边供游人歇憩的长椅上坐下。海边风大,莱卡怕达蒂诺受凉,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再将他圈在怀里。达蒂诺顺势靠上了他的肩头。
“你觉得这儿怎麽样?”
“海边吗?”莱卡不知道他为什麽要问这个问题,“景色挺美的,不过看不见人影,感觉好奇怪。”
“这一带一向没什麽人。”达蒂诺说,“附近的住家只有我们家的庄园,而且人人都知道这儿是帮派人士的地盘,谁会没事干往这儿跑。”
说著,他亲昵地蹭了蹭莱卡的脸颊,“你喜欢这样吗?”
“喜欢什麽?无人的海堤?”
“还有来这里散步。”达蒂诺勾起嘴角,迷人的蓝眼睛眯了起来。
莱卡被他的提问弄得浑身不自在。达蒂诺很少这样民主地征询他的意思。“还行吧。我比较喜欢人多的地方。”
“喔,我以为你是杀手,而杀手都喜欢僻静之处呢,因为不会被人发现。”
“那是你的误解。人多的地方反而比较容易隐藏。”
“可我就喜欢这样。”达蒂诺歪著脑袋,“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莱卡没有说话,而是把达蒂诺抱得更紧了些。海鸥鸣叫著越过他们上空,海浪拍击堤坝,发出规律的、仿佛风吹入树林的声音。
达蒂诺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眺望著海平线上的白帆。“莱卡,你觉得等我们老了以後,还能一起来散步、看海吗?”
莱卡的心脏忽然跳得很厉害。他想达蒂诺靠得那麽紧,肯定听见了。
“我……我不知道。我很少想那麽遥远的事。”
“为什麽?你都不为未来做打算吗?”
“我是杀手,有时候连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所以只要今天明天能过得好就行了,何必思考那麽遥远的未来?”
达蒂诺抬起头,凝视著莱卡的双眼。莱卡以为他会骂自己一顿,但达蒂诺只是沈默了一会儿,又倚了回去。
“说的也是。”他低声道。
莱卡拨开他被海风吹乱的金色长发,吻了吻他的额头。达蒂诺享受了片刻他的抚摸和亲吻,便推开了他。“我们回去吧。”
“好啊。”
莱卡站起身,达蒂诺却还赖在长椅上。“我累了,走不动。”他拖长声音。
好吧。又轮到我吃苦受累了。莱卡郁闷地想。“那我背你?”
达蒂诺冲他张开双臂。“不,抱我回去。”
“……那样形象太糟了吧。”
达蒂诺吐了吐舌头,“反正附近没人。”
莱卡很想撂下一句“你自己玩吧我先走了”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是达蒂诺八成会恼羞成怒暴起揍人,因此他只得再一次向暴君低头。
他弯下腰,一只手从达蒂诺腋下穿过,另一只手抬起他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达蒂诺搂住莱卡的脖子,发出咯咯的笑声。这家夥还真是乐在其中啊!
达蒂诺虽然看起来身材修长,但肌肉结实,体重和莱卡差不多。从前莱卡抱著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重的大男人走上一公里并不是什麽难事,然而现在这份重量对他的右手来说有些过於沈重。
路程才到一半,还没见到利贝拉托雷庄园的偏门,他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了。右臂断过两次的地方一直在隐隐作痛,随著时间的延长,痛感越来越强烈。莱卡好几次想开口问达蒂诺能不能下来自己走,但转念一想,达蒂诺搞不好会以为他故意叫苦叫累,反而想出更折腾他的方法。而且他也不是每天都能这麽乖乖地让莱卡抱,机会难得,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回到庄园的主屋之後,莱卡如释重负地将达蒂诺放下来。老管家在门口迎接他们。看见自家主人被情人抱了回来,他脸上波澜不惊。“您要回房吗?”
达蒂诺伸了个懒腰:“时间还早呢,我去练练琴。好久没弹,手都生了。”
莱卡原本想说“那你练去吧,我先去休息一下”,但达蒂诺转向他,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你也一起来。”
莱卡揉了揉自己的右臂,委屈地跟在达蒂诺後边。
但是当他们来到琴房的时候,莱卡的委屈立刻烟消云散了。
达蒂诺说过他家有钢琴,但莱卡没想到那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看起来像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那种道具。房间西面是一整排白色镂空折叠门,外面是个宽阔的阳台,面向大海,正好能看见他们之前走过的那段防浪堤。达蒂诺把钢琴的顶盖抬起来,坐到钢琴前,随意弹奏了几个音,满意地点点头:“莫雷蒂按时找了人来调音。”
莱卡看著他将双手放到黑白键盘上,修长的十指在八十八个琴键上跳跃,流畅的旋律流泻而出。这真是梦里才会出现的美妙场景。达蒂诺弹钢琴的模样是那样优雅和性感,每一个音符都敲在莱卡的心上,如同一个接一个的浓烈的吻,夺去他的心魄。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於这梦幻的氛围中。
他头晕目眩地靠在钢琴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达蒂诺抬头冲他笑了一下,他也不由自主地回以一个微笑。
达蒂诺没有弹奏那首《唐璜的回忆》,而是选了别的,稍微简单一些的曲子。先是《亚麻色头发的少女》,然後是《六月渔歌》。莱卡的视线转向别处。钢琴对面的那面墙壁上挂著大大小小的照片。有些黑白照片显然已经达到历史文物级别了,有些则还很新。莱卡在其中找到了达蒂诺父母的结婚照,和他带进监狱里的那张明显是同一套,相同的碧海蓝天背景,丈夫亲吻了妻子的面颊。
莱卡还看见了达蒂诺自己的照片,有他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坐在钢琴前的合影(莱卡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金发小家夥),也有他穿著学士服,气宇宣昂的毕业照。从小到大,许许多多。莱卡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他把这面墙命名为“唐.达蒂诺的成长”,不知道当事人会不会生气。
“你在傻笑什麽呢?”达蒂诺问,“还老盯著我父母的结婚照看个不停?被我妈的美貌迷住了吗?”
“我只是在想……”莱卡看著那结婚照,“能不能也把我们的照片挂上去呢?”



☆、番外 唐.达蒂诺及其家族(10)

达蒂诺弹钢琴的手停了一停,接著又继续演奏下去。“当然可以啊。”  
莱卡不可思议地看著他:“你是说真的吗?”  
“有何不可?你想什麽时候拍都行。”达蒂诺用下巴示意父母的结婚照,“拍那张照片的摄影师现在也还在工作,如果你愿意,可以请他来。”  
“呃……你是说拍我们两个的……”他把“结婚照”这个词咽了回去,换了个说法,“我们俩的合影吗?”  
“当然。难道你还想拍别的?你想弄一套艺术照吗?”  
莱卡快速地低下头,希望达蒂诺不要看到他发红的耳朵:“不……我们俩的合影就可以了……”  
达蒂诺往凳子左边挪了挪,拍了拍右边空出来的位置:“过来,坐这儿。”  
莱卡乖乖挪到他旁边。“你……你要干什麽……”  
“我教你弹琴怎麽样?”好为人师的达蒂诺用肩膀蹭了蹭莱卡。  
“我大概学不来这些吧……”  
“很简单的,一学就会!”达蒂诺眉飞色舞。真不晓得他怎麽突然心情这麽好。他依次按下莱卡面前的三个琴键,“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依照顺序不停地按就可以了。”  
莱卡依照他的指导按下那三个键。他弹得很慢,达蒂诺配合他的速度也放慢了节奏。莱卡虽然对乐器一窍不通,但也能明白主要的旋律部分是达蒂诺负责的,他则弹奏了简单的和弦。  
弹钢琴需要的力量比他想象中大得多,能顺畅演奏的人想必都指力惊人。才弹了不到几分锺,他就觉得右手开始酸痛,尤其是受过伤的地方,疼得他手臂都在发抖。  
稍微坚持一下,莱卡心想,至少把这首曲子弹完。但是达蒂诺比他更早地停了下来。  
“你怎麽了,莱卡?”他撩开莱卡额上的头发,“你在出冷汗。哪里不舒服吗?”
“呃……我……”莱卡犹豫著要不要把右手的事说出来,最後还是决定合盘托出。在达蒂诺面前他从来没有秘密可言。“手臂有点痛。”  
达蒂诺眼睛一闪,抓起他的右臂,撸起袖子,轻轻按压著曾经断过两次的部位:“这里吗?”  
莱卡点点头。达蒂诺震惊地看著他:“你为什麽不说?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就是从抱你回来的时候开始的啊!莱卡想。但是他不敢把这话说出口,听起来就像他在责备达蒂诺一样。达蒂诺打量著他的表情,忽然像泄了气似的垂下肩膀。“我明白了。”他轻柔地抚摸著莱卡的手臂,“你为什麽不早点说?早知道你会痛的话,我就不要你抱了……”  
莱卡不假思索地说:“没关系,我喜欢抱著你。”说完後,他觉得自己简直像个无药可救的受虐狂。  
达蒂诺的眼睛里露出心疼的神情。“你以後要是哪里痛或者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好吗?不要为了我硬撑著。”  
“嗯。”莱卡颔首。然後他笑了起来,“你在床上从来没这麽好说话。”  
达蒂诺表情复杂地看著他,似乎内心在进行什麽壮绝的天人交战。末了,他下定决心般地说:“莱卡,我以後不会再强迫你了。如果你想做,我随时奉陪。如果你不想做,我们就不做。”  
莱卡大脑中一片空白。过了仿佛几个世纪,他才反应过来。达蒂诺刚才做出了一个巨大的让步,竟然愿意为了他如此地妥协。  
“你……你是说你……”他嗓子发干,几乎难以说出完整的句子,“你能忍住吗?”  
“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他所言非虚。除了在医院里的那一次口交之外,他们很长时间都没亲热过了。达蒂诺居然能忍耐那麽久。莱卡自己都觉得这事难以置信。  
达蒂诺抱住莱卡,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身体,抓著他的衣服。  
“我愿意为你忍耐。”他声音沙哑,“因为‘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注】”  
莱卡听著他引用《哥林多前书》的内容,感觉心里盛满了什麽温暖的东西,简直要溢出来了。他亲吻著达蒂诺的头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达蒂诺从他的怀中抬起头。他并没有直接答复莱卡,而是反问道:“那你的回答呢?”  
刹那间莱卡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他思考著如何回应才妥当。他没有那麽好的文采,也不会引经据典。但是他能指天发誓,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诚意的。  
“达蒂诺,我想和你一起看海,直到我们都老去。”他说,“我想把我们的照片挂在墙上,自豪地让所有人观赏。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给我刻墓碑的时候,请在我的名字後面冠上你的姓氏。”  
达蒂诺凝视著他,湛蓝的眼眸中有某种晶莹剔透的东西正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如果你要向我求婚,”他嘶哑地说,“至少也得先准备好戒指吧。”  
莱卡执起达蒂诺的左手。“我没有戒指,你看用这个将就一下行吗?”他将达蒂诺的左手凑到唇边,在无名指上落下一个吻。  
达蒂诺呜咽了一声,握住莱卡的手,用它挡住自己的脸。莱卡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流过自己的指缝。  
“你怎麽哭了?”莱卡用另一只手轻拍达蒂诺的後背。  
达蒂诺摇摇头,改为伏在他肩膀上,眼泪沾湿了一大片衣服。“喜极而泣。”他说。  
【注】出自《圣经.哥林多前书》第13章4─8节



☆、番外 唐.达蒂诺及其家族(11)

莱卡像哄小孩一样轻拍达蒂诺的後背。达蒂诺简直是泣不成声,著实吓了莱卡一跳。他从没见过金发的暴君哭成这样。从前顶多是在床上爽到了极点才流几滴眼泪。
他浅吻著达蒂诺的脸颊,吻去他的泪珠。达蒂诺抽泣著,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揉进怀里。
“别哭了别哭了……让人看见像什麽样子……”
达蒂诺挥开莱卡的手,捧住他的脸,亲了上去。莱卡伸出舌头,和达蒂诺交缠吮吸。金发青年渐渐止住哭泣,但眼睛还是湿漉漉的,眼眶也微微发红,看起来比平常更加秀气。他一只手缓缓下滑,来到了莱卡腹部,隔著衣服摩挲那里的肌肉。莱卡喉咙一阵发紧。他在接吻的间隙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刚刚才说过……唔……不会强迫我……”
达蒂诺吻得更热烈,鼻腔里发出诱人的呻吟。“我现在想要你……”
“你才说过……!”
“我并没有强迫你啊,”达蒂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莱卡瞠目结舌地看著达蒂诺站起来,背靠在钢琴上。琴键发出沈闷的“咚──”的一声响。他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一粒扣子,接著是第二粒,第三粒……胸膛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泛著迷人的颜色,令莱卡目眩神迷。
他说过不强迫我,可没说过不引诱我……莱卡又气愤又急躁地想。他知道我忍不住!他绝对是故意的!
达蒂诺以一种妙不可言的优雅动作脱掉衣服,双手放在裤子上,等待下一步,湿润的蓝眼睛紧盯著莱卡。他的肋骨上还缠著固定用的绷带。
莱卡舔了舔干渴的嘴唇:“你的伤……”
“所以你得温柔一点。”
莱卡也站起来,将钢琴凳踢到一边。凳子发出一声抗议般的呻吟。他挨到达蒂诺身前,慢慢地解开他的裤子,“你确定我们不需要换个地方?”
达蒂诺往後一靠,一只手撑在琴键上,又是混合的“咚”的一声。
“我猜你喜欢这儿,否则你在监狱里就不会问我有没有钢琴了。”
莱卡觉得自己的脸“腾”的红了。“你……”他期期艾艾,“你怎麽知道……这种事情……”
在目睹了达蒂诺弹钢琴的优美身姿之後,他就一直幻想著能在钢琴上来一回。这是只属於他自己的隐秘性幻想,达蒂诺怎麽可能知道?
“我知道很多关於你的事。”达蒂诺的声音轻得像在吹气,“我还知道你喜欢吃甜橙,因为在一堆水果里,你的视线落在甜橙上的时间最久。”
“你为什麽……”为什麽连他盯著橙子看这种事都能一清二楚啊?
达蒂诺扶著莱卡的手,引导他连同内裤一起扒下自己的裤子。
“因为我一直在注视著你。”他的蓝眼睛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每时每刻。”
莱卡再也忍不下去了。达蒂诺美丽而迷人的身体就呈现在他面前,随时都愿意容纳他。意志再坚定的男人也没法忍受这种诱惑。他的阴茎在裤裆里硬得发疼,前端渗出的液体都快把裤子打湿了。
他将达蒂诺的身体翻过去,让金发青年趴在钢琴上。“要是弄坏了你的钢琴,我可赔不起。”
“是‘我们的钢琴’。 ”达蒂诺纠正他。
莱卡笑了起来。他将达蒂诺的裤子褪到膝盖处,露出浑圆白皙的臀丘,然後也解开自己的裤子,拿出他胀得发疼的性器。
他舔湿自己的手指,权当润滑。这有些不够,但是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小心一点就没关系了。
他往达蒂诺的後穴里送进一根手指。由於一段时间没做过,後穴紧得厉害,柔软的内壁紧密地贴著莱卡的手指。他弯曲指节,反复扣弄翻搅,扩张狭窄的洞穴。火热的肠肉吸著他的手指,像饥渴的小嘴一样将他不停往里吞。
莱卡适时地加入第二根手指。被撑开的肉穴蠕动得更加厉害。当他碰到前列腺的时候,达蒂诺发出了甜腻的呻吟。
“就是那里……好舒服……嗯……你快一点,我想要……啊啊……更大的……”
莱卡又加入一根手指。三根手指扩张著内壁,顶戳著柔软的秘肉。後穴中渐渐泌出透明的汁水,使手指的运动更顺畅了些,抽插的时候发出轻微的水声。
达蒂诺伏在钢琴上,双手撑著顶盖,尽量不碰到键盘。但是随著後面的快感逐渐增强,他开始扭动臀部配合莱卡的进攻,腰部时不时碰到琴键,发出毫无规律的声响。
“莱卡……不行了……啊啊……好想要你……唔……快进来……”
他淫媚的呻吟就是最佳的催情药。莱卡抽出手指,将指尖沾染的淫液抹到自己的阴茎上。他一手掰开达蒂诺白皙的臀丘,一手扶著硬挺的性器,硕大的龟头顶在双丘之间嫩红色的、一翕一合的穴口上,然後松开手,用腰力将硬物顶了进去。
远比三根手指粗大的阴茎顶开肠肉,初进去时阻力很大,莱卡和达蒂诺都不好受,但是吃惯了男人阳物的媚穴很快分泌出了更多的汁水。借著淫液的润滑,莱卡终於完全挺了进去,外面的囊袋紧贴著会阴,龟头则抵进肉穴的最深处。
莱卡俯身,亲吻著达蒂诺的脊背,就这样等了一会儿。在後穴习惯了插在里面的粗大硬物後,他才摆动腰部,开始抽插。
因为之前内壁分泌了大量淫水,所以没两下他就把後穴插得啧啧作响。囊袋拍打著会阴,也发出响声。更不用提两人的身体撞击钢琴时碰到琴键发出的“咚咚”声。外面的人光是听到钢琴的声音,就知道他们在干什麽了。
一想到这儿,莱卡便动得更卖力,一会儿又浅又快地抽送,一会儿又深又用力地捅进去。达蒂诺被他弄得完全找不到规律,只能挺起腰部,任他侵入,嘴里流泻出淫声浪语。
“啊啊啊……好厉害……就是那里……再用力点……啊啊啊……好舒服……用力干那里……”
阴茎捣开肠肉,激烈地摩擦著敏感处。柔嫩淫浪的後穴被插成了淫媚的肉红色,白皙的臀丘之间只能看到一根巨物在淫穴中进出,不时带出透明的液体,打湿两人的下体。
莱卡腾出双手,绕到达蒂诺胸前,捏住他胸膛上的肉粒,用力碾压摩擦。胸前的敏感处被刺激到,达蒂诺的呻吟声立刻变了调。
“不行了……要射了……啊啊啊……”
达蒂诺尖叫起来。莱卡握住他的腰,狠狠往里面戳捅。捅了几十下,达蒂诺猛地拱起後背,射出白色的液体。精液一部分洒在地上,一部分洒在琴键上。
他到达高潮後,後穴骤然紧缩,差点把莱卡夹得射出来。莱卡咬紧牙关,继续又快又狠地抽插,捣弄身下爱人高潮後格外敏感的淫穴。穴壁一阵又一阵地痉挛,裹住他的肉棒,不断往里吞。
莱卡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了。他挺到最深处,问道:“要不要我射在里面?”
“射给我……啊啊啊……射在我里面……”
莱卡低吼一声,尽数射了出来。
他憋得太久,精液积了很多,一股接一股的灼热液体浇灌著肠道,给达蒂诺带来新一轮刺激。他仰起头,在被内射的快感中再一次高潮。前面再次倾吐出白浊,後面也在一瞬间攀登到了顶峰。
达蒂诺的身体软了下来。连续两次高潮,还是同时达到射精和前列腺高潮,让他筋疲力尽。莱卡拥抱住他,扭过他的头,给了他一个又长又浓厚的吻。
达蒂诺被吻得意乱情迷,“唔……只有一次……可满足不了我……”
“我知道。”
莱卡拔出自己东西。大量精液流了出来。钢琴上,地板上,处处狼籍。
“我们可以回卧室慢慢的……”他提出了一个危险的建议。
“我可走不动了。”达蒂诺咕哝道,言下之意是我们不如就在这儿做个痛快吧。
“我不介意抱你。”莱卡说,“今天就当舍命陪君子了。”
莱卡抱著几乎是全裸的达蒂诺穿过半个房子回到他们的卧室,路上发生了一个令人悲伤的小插曲:他们碰见了来送东西的马修,小夥子看见敬爱的唐那样一副样子,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後来因为下巴脱臼被送进了医院。
莱卡和达蒂诺一进卧室,就迫不及待地滚作一团。他们在地毯上做了一回,到床上又做了一回,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在浴缸里又来了一次,从阳光灿烂的午後一直折腾到日落时分。莱卡觉得自己真的快没命了,每次都是他主动,导致做完之後他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
达蒂诺却仍然意犹未尽,但他遵守诺言,没有强行对莱卡这样那样,只是躺在莱卡怀里哼哼唧唧,不停索要亲吻。
莱卡吻著吻著就累得睡著了。迷迷糊糊间他听见达蒂诺说:“我真希望每天都能这样……”
喔,要是真的每天都这样,我肯定会英年早逝的。莱卡恍惚地想。
达蒂诺接著说:“每个夜晚都能在你的怀里入睡,每个清晨醒来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你。”
莱卡醒来後发现窗外一片漆黑,臂弯里空空荡荡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锺,时间是十点。
他觉得浑身酸痛,而且肚子饿得慌。做了那麽多消耗体力的事,还错过了晚饭,不饿才怪。
他从床上爬起来,发现之前随便脱在地上的衣服不见了,想必已经被收了起来。他从衣柜里找了新的衣服,穿好後去楼下觅食。
庄园的佣人为他准备了简易的夜宵。说是简易,其实也相当丰盛,要知道莱卡从前的夜宵菜色是不同口味的泡面的微波炉食品。
他一直没见到达蒂诺,也没遇上管家莫雷蒂。他问佣人达蒂诺在哪儿,佣人回答不知道。这倒奇怪了。不过达蒂诺一向事务繁忙,也许又被一个报告叫走了。
吃完夜宵,莱卡打算回卧室继续睡觉。他今天真是累坏了。去卧室要路过达蒂诺的书房。莱卡听见书房里传来轻微的交谈声,听声音似乎是达蒂诺和管家莫雷蒂。出於好奇,莱卡凑了上去,贴在门上,偷听两人的对话。
他听见莫雷蒂说:“少爷,您这是在做什麽?”
“修改遗嘱。”达蒂诺道,“明天把它拿给我的律师。”
“您……您要把名下的这些财产留给……那个杀手?”
“我还把保险受益人的名字也改成他了。你认为不妥吗,莫雷蒂?”
“恕我直言,少爷,您对那位杀手先生未免太好了。”
“我把他带来意大利。”达蒂诺说,“我让他抛弃从前的生活,和我在一起。我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如果我不幸死了……”他顿了顿,“我至少要让他过得好。”
“少爷您真的打算跟他过一辈子了?”
“我现在的确是这样想的。”
书房中一阵寂静。过了几分锺,老管家说:“世界上和您般配的很多,为什麽您会选中他?”
“起初在监狱里遇见他的时候,我只想跟他玩玩。”达蒂诺的声音有些忧郁,“他的反应实在有趣,和别人不一样。但是不知道从何时起,我自己也认真起来了。那样的我变得……不像是我了。但是我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享受。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好像会上瘾,最终只能越陷越深。”
“那您现在和他……”
“他今天向我求婚了,莫雷蒂。”
“他是男的,少爷。而利贝拉托雷家族需要一位继承人。”
“我知道。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反正我们家亲戚多,将来我们可以收养某位亲戚的孩子。”
“……”老管家沈默了一阵,“需要我帮您预约几位珠宝商吗?”
“我以为你会反对到底,莫雷蒂。”
“年轻人的世界,我这样的老头子是不懂了。不过既然您选定了人,我希望您能和莱卡先生过得快乐幸福。”
後面的话莱卡没听了。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走回卧室。达蒂诺对他实在太好,好到让他不知所措。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达蒂诺。
他想,一辈子能遇见一个真心对我,又值得我真心对待的人,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们还有一生那麽漫长的时间。他可以对达蒂诺更好,用一生时间去回报他的爱。他们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伴侣。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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