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新话题

[重生] [VIP]重生之巨星不落 附番外(13.5.15更) BY 缘何故 (点击:1946次)

[VIP]重生之巨星不落 附番外(13.5.15更) BY 缘何故

←点击可下载保存txt~扣除钞票1

引用:
                 

                                欢迎来到☆地狱十九层☆=\(^o^)/


由于还木有注册到地狱,所以只能阅读部份内容哟,请注册或者登录,谢谢^-^


地狱小说文库立志推好文~不文荒~欢迎爱看BL的你加入哦>_<~



+部分预览+


为演艺奉献青春,最终只是个万年配角
为爱情付出一切,到头来却一无所得
干脆一切归零,从头来过
这一次,又能得到什么
万年配角重生成影帝的不成器弟弟,为了自己钟爱的演艺事业努力打拼的故事。
此文兄弟年上,暴躁攻、温柔受,治愈系甜文
内容标签:强强 重生 娱乐圈 灵魂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戚安然 ┃ 配角:戚不复,季歌鹤,陈子然…… ┃ 其它:温馨,平淡,甜文
得来不易的主角被临时换下,爱人的背叛,媒体的抹黑,万年配角沈清在最低谷时猝死街头,却在戚家二少戚安然的身体里复活了。一切从头来过,戚安然褪去从前的叛逆,为了前世未能完成的明星梦努力打拼。他的转变,令家人都错愕不已。尤其是戚安然流露的温和气质,不时的示弱,让向来暴躁的影帝哥哥戚不复不自觉的温柔相待…… 这是一个万年配角重生成影帝的不成器弟弟,然后为了自己钟爱的演艺事业努力打拼的励志故事。明明灵魂已是有着三十几年生活阅历的大叔,戚安然人前成熟恬淡,在哥哥戚不复面前竟要撒娇软糯的卖着萌;而影帝戚不复镜头前稳重冷峻,谁知让弟弟窥得各种社交小白症状……文中主角性格多元化,人前背后的反差,使得人物立体丰满起来。作者语言平实不失可爱,文笔略显青涩。
1重生
沈青已经在片场里站了快半个小时。
《功勋》正在拍摄第一场,主角偶遇出洋留学的未来的得力助手的一幕。
主角陈子然演的很顺利,可这却不是沈青愿意看到的,因为原本站在这里的人并不该是他。
好不容易导演宁杭成喊了“卡”,刚刚沉浸在民族大义里的主角配角们一哄而散,纷纷坐到场外休息,路过的剧组人员瞥向尴尬站立原地的沈青的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异样。
沈青忙迎了上去,堵住打算起来跺跺脚离开的宁杭成:“宁导,您开什么玩笑?开机怎么没有通知我,莫名其妙就把我的角色刷下来了?”他急的要命,《功勋》是他的翻身之作,最近的负面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再失去了这个角色……而且最重要的是,沈青上星期刚刚过完三十五岁的生日,他已经演了快要三十年的配角,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饰演主角。
宁杭成看着沈青掩饰不住青影的眼眶,和遍布密密麻麻血丝的眼眶,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无他,只因为沈青……实在是不适合这样忧郁的表情。
他长得太平凡了,蒜鼻小眼,虽然有肥厚性感的唇,但组合在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就完全是个悲剧了,这样困扰的表情做在他脸上,就凭空让人觉得他在算计谁似的——不演戏的时候,谁都看不出沈青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情绪。
“沈……老沈啊,”宁杭成本来想把距离拉的远些,但已经合作了很多次了,心里又忍不住的可怜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改了口,但话里却是毫无转旋之地的,“你也体谅一下,我是做商业片的,演员的风评真的很重要,你最近……闹的真的有点过分……”
他说的是沈青最近和季歌鹤闹出的同性绯闻。在一星期之前,《功勋》开机前期,如同燎原之火熊熊燃烧遍整个网络。当然,这种绯闻其实很多时候并无法闹出很大的动静,但实在是,这次的主角双方,差距太大了。
季歌鹤是内地声名鹊起的当红演员,很懂做人,观众缘也好,长的也是时下大部分女性都很青睐的模样,狭长的丹凤眼内光芒摄人心魄,举止又彬彬有礼。与之相比,沈青……光凭长相,就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了。
虽然他在娱乐圈中打拼快三十年,资历老到年纪比他大的宁杭成也不敢随便小瞧,但是却因为先天条件的原因,在这个不以资历论辈的娱乐圈里,连块干净的立足之地都还未曾找到。
宁杭成倒是相信他的,沈青不是那么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TOP

很好看
一切都在动摇,唯有狼性坚定不移……

TOP

97、番外一
对戚妈妈来说,这一点的圣诞节,过的有些非比寻常。
戚安然的那几场绯闻搅得家里人心惶惶,戚爸爸好几次就要忍不住出面替儿子出面摆平那些记者了,却又被大儿子戚不复断然拒绝。
戚不复劝他们的话确实不错,戚家在商场打拼,树敌不少,最好能够狡兔三窟,不要绑在一条绳子上,这样一来,哪一方也成不了对方的弱点和拖累。
也正是因为,戚家父母忧心忡忡的情绪直到那场风波被顺利解决之后,才稍微平息下一些。
为了表示庆祝,戚妈妈看着伦敦随处可见的《男·色》首映的广告新闻,特地吩咐戚小弟去买了三张家庭票,要在美好的节日氛围里心贴心的去感受一下宝贝二儿子的优秀作品。
虽然对那一次在片场惊鸿一瞥时看到的两个小孩的拍摄现场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解啊……
但戚妈妈实际是很单纯的!她不是追根究底的人,从其量也就是奇怪一下为什么两个小孩回去演同志片罢了,但对同志片这个概念,她还是很缺乏的。
每天没日没夜浸淫在文件和合同里的戚粑粑更加不会去关注二儿子拍了啥啥啥电影,虽然当明星看起来确实是非常赚钱的一个行当,但戚粑粑对两个小孩不务正业的行为表示深恶痛绝!
可是……
既然戚妈妈那么诚挚的邀请他去看电影了……
大半辈子都没放松过的自己还是……
勉——强——答应吧!╭(╯^╰)╮
戚粑粑冷漠的答应了戚妈妈的邀请!
唯一大概的知道这部电影剧情的戚小弟表示压力很大!但,他还是高估了孙爷的节操!
黑暗的放映厅里,戚粑粑和戚妈妈对人头攒动座无虚席的观影团队表示比较满意,毕竟在商言商,商人们多少还是清楚的,一个放映厅能坐的那么满并且排班还不够确实是一件比较不太容易遇上的事情。
他们俩暗暗点头,恩,不愧是戚家的孩子!不管在哪一行都是拔尖的。
戚粑粑疑惑的从前一位的靠背后的小兜取出一包印了“XX电影院”的精美纸巾,左右看了一下,几乎每一个座位前面都有这样的“标配”。
咦?
戚粑粑很疑惑,他从前年轻的时候也是时常出来看电影的,怎么时过境迁,连电影院的服务也变得越来越周到了?
戚妈妈则竖着耳朵偷听着周围那些年轻的女孩儿们对影片的低声讨论,她们切切私语着,相当大一部分的人很显然已经知道剧情走向了,这也就证明他们也许是第二次或者更多次来观赏电影了。
戚妈妈于是也疑惑了,难道二儿子真的有那么能干?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掏好几回门票钱?
唯一懂得新兴词汇的戚小弟沉默的把自己缩到椅子里,他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因为他似乎听到了有些人在讨论……
床……床戏……
戚妈妈感性的因为片头昏暗的色调和顶着戚安然脸的陆林的贫困流眼泪,戚粑粑总算知道这纸巾是拿来干嘛的了!老婆在嘤嘤哭泣,戚粑粑则用一种审视的角度评估着这场电影,戚小弟瞪大了眼睛也没能从片头找出什么不和谐,很快的,哀沉的剧情和跌宕的波折将三个人都沉迷了进去,就连戚粑粑也看的眼角泛红,觉得银幕上那个孩子实在是太倒霉了。
影片前半部分,大多都侧重于描写陆家生活的凄苦和身不由己,以及陆林被陆家父母忽视仍旧辛勤奉献的好品格,看着银幕上那个瘦弱的肩膀一力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不少母性泛滥的女人都哭的难以自己,戚粑粑虽然心痛儿子吃苦,但毕竟还是知道这是假剧情,所以尚且能把持的住不留眼泪,可戚小弟就糟糕了,他从小在蜜罐子里泡大,哪里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倒霉的人啊!心有同感,戚小弟一想到自己要去加油站咖啡厅和餐馆里没日没夜的干活,就心有戚戚,难过的不成,眼泪哗啦啦的流。
到了中半部分,三个人发现有点不对了。
怎么……怎怎么那个金头发男人手往陆林屁股上摸啊!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部同志剧,戚妈妈回想起自己看到的拍摄片段,也觉得自己真相了,虽然戚粑粑对两个男人的床戏有点不太适应,但看到银幕上顶着自己儿子脸的小陆林一脸死灰的被奸·尸,那种痛不欲生的模样和隐约留给观众他正在遭受酷刑的想象却让他对戚安然忍不住心疼了起来,纵使知道那是假的,可戚粑粑到底是个父亲,还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受委屈了。
戚妈妈更是心痛,心里对那个黄头发的洋毛鬼子骂骂咧咧,看着戚安然悲凉的小眼神气儿都喘不过来了。
戚小弟的眼神有点古怪。
这个二哥……拍电影的时候……怎么那么妩媚呢……
那一举一动,眼神勾魂摄魄的,小胳膊柔柔软软小呻·吟嘶哑挠人,果真是男人和女人观看,都有不同的感悟。
他回过神来,又对这种欣赏自家二哥美色的行为唾弃不已。
然后胶片转啊转的……影片就到了下半段了。
在陆生拉着陆林跑回家的时候,一脸嫉妒的模样,就让陆家爸爸妈妈看出有那么点不对头了。
但谁也没有朝着那个方向去想……
直到后来……
亲上了……还能看出隐没于双唇中的舌尖,陆林赤·裸的身体坐在陆生的腿上,两个人激烈的晃动着,令人血脉沸腾的粗`喘……直到最后,到了床上之后,陆林白腻腻的从被子下面露出来的双腿,还有一脸的荡漾神色……
戚妈妈和戚粑粑傻了,他们坐在椅子上,眼泪也流不出了,嘴巴也合不上了。
……
亲眼看着两个儿子搅基,并且是本垒打现场版,还肆无忌惮的叫·床给你听,还叫的婉转千回……
这种打击,绝对不是平常人能够想象的到的。
戚小弟也绝对好不到那儿去,他愣在椅子上,脸还是歪的,满脑袋里就只剩下他二哥那个流畅细腻的裸背,还有半个挺翘丰满的臀……
剧情却没有等待他们回神,继续转动了下去。
在戚妈妈和戚粑粑反应过来要发怒之前,更加沉痛哀伤的剧情又把他俩的精神给拉了进去。
求而不得,相爱相杀,狗血鸡毛,飞了满地。
这一地的狗血啊!!
赚足了观众的眼泪。
戚粑粑在后来终于没能憋住,瘪着嘴哭了出来,没办法,这种人间餐具,人鬼殊途,至死不渝的感情,铁汉也挡不住啊……
戚小弟更是咬着自己的衣领使劲儿才没哭出声来,一个人默默的流眼泪已经够丢人了,虽然周围大家都在哭,可他是个未来的硬汉!
戚妈妈的嚎啕和影院里的女人们倒是相差无几。
直到影片最后的最后,陆生孤独终老,用眷恋狂热的爱情伴随着他的陆林的“骨血”一天又一天的苟活。
那深入骨髓的悲伤结束之后,久久,放映厅里只有哭声,听不到一丝讨论。
灯亮起的时候,戚粑粑急忙遮住眼睛,把自己的老花镜戴起来,刻意眯起眼,做出威严的假象。
妈蛋!劳资才没有哭呢!
戚小弟悔恨万分,他咋就没把自己酷帅狂吊的蛤蟆镜给带出来呢!不带蛤蟆镜,肿着眼睛,他算是什么糕富帅!
戚妈妈趴在老伴儿的肩膀上哭的气儿都喘不过来,一个劲儿的呜咽着:“唉妈……人间悲剧……人间悲剧……那当老大的太不是东西了……”
戚粑粑拍了拍老伴儿的肩膀,把老伴儿抱在怀里,难得温情了一下。
奇怪,现在回忆起剧情,倒觉得陆生陆林俩的爱情挺正常的了,那么好的孩子谁不喜欢啊,不能在一起,确实太可怜了。
不行!
戚粑粑鼻子一酸,赶忙刹车不想。
他的一世英名,不能毁在一泡眼泪上。
……
……
殿堂奖结束之后,戚安然成功的一步登天,成为国内演艺圈最红最热的新贵,但他的主要发展目标,还是定在了海外。
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在殿堂奖上接下了几个挺大的合约,在把合约谈妥拍摄代言合同签下来之后,他才得以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戚不复就提了个建议,想要把自己和戚安然的关系,给家里人透露一下,趁着这部戏,给老人家心里垫个低。
“真的啊?这样说没问题吗?”戚安然忧心忡忡的,趴在戚不复的怀里,他仍旧有点担心,毕竟同性相恋和乱·伦是两码事,这事情放在他自己身上,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或许都不能轻易接受下来。
可是能够得到家人的祝福和支持实在是很诱人的一件事,戚安然又有点心动,但失败的可能实在是他赌不起的。
戚家很好,很温暖,戚安然不想失去戚家的所有人。
戚不复也有点不确定,但摸摸戚安然的脑袋,心中未知的不安全感还是胜过了理智。
“咱们也不一次说清楚,一点点来吧,”戚不复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于是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回去住一段时间,然后亲密一点,偶尔抱抱亲亲什么的,给他们垫个底……”
戚安然眨了眨眼睛,觉得这样操作,兴许是可以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成果很有诱惑力。
于是点了点头,轻声答应道:“行,那就下周一,咱们去伦敦爸妈那儿住十天。”
作者有话要说:
真奇怪,更新番外我为啥要那么勤快……
我一定是个抖M!!
抖M缘求留言哟喂!!!
98、番外一
戚家爸妈对兄弟俩的意外到来表现出了热烈的欢迎,戚小弟顺利从第二不受重视的儿子飞速跌落成第三不受重视的儿子,其实在家里还有个不受重视的戚粑粑当垫底,但对戚粑粑来说——
他才不在乎受不受重视呢!哼!
因为拍戏赶场真的很辛苦的原因,戚安然短短的几个月瘦了非常多,就算戚不复再怎么卖力的找补品,或者督促戚安然喝光卡曼煲的浓汤,也无可避免的心痛发现那些脂肪果真越来越不见了,原本还能看出有点肉的脸庞已经瘦削的不行,好在戚安然也知道骨瘦如柴不上镜,自己偶尔也会在空闲时间多补充热量,但这在戚不复看来,是远远不够的。
更何况最心疼二儿子的戚妈妈了,有了两部悲剧电影打底,她看到自己二儿子的脸就觉得他长得是个人间悲剧,这倒并不是觉得五官不好看什么的,关键是乌油油的那对眼珠子盯着看久了,就会有种催人泪下的感觉。
对于这种负面效果,戚安然自己也很ORZ。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戚妈妈嘘寒问暖的段数一下子上升了不少,体贴的围着戚安然转悠的样子也让戚安然挺暖心的。
戚不复已经酸够了,对于戚安然收到的关爱自然也不会再去乱酸,倒是戚粑粑对他的审视让他觉得很怪异。
那种眼神里透出的打量猥琐汉的效果,一度让戚不复想要去摸一下自己威严父亲的额头,可每次看到那个在老花镜片下迸射出犀利锋芒的小眯眯眼,戚不复就觉得自己大概是错觉。
大概三兄弟里,只有戚小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戚爸爸反正就觉得戚不复不像话!
流氓似地甩脚走路,站没站相,对自己也不够尊重。
更讨厌的是,他在电影里演了个渣!
那个陆生怎么那么渣呢!
也许算是一种迁怒,总之对剧情很不满的戚粑粑对戚不复可当真是没给过几个好脸色,相对的,对那个饰演了悲情人物的二儿子,反倒更加关怀一点了。
加上戚安然苍白虚弱的脸色也让他很忧心。
就说当演员没有什么好的了!又辛苦又不务正业!可这个二儿子偏偏就被他大哥给哄骗去当演员了!
戚不复可谓是新一度躺枪王。
好吧,躺枪王如今完全不知道自己不停的仍在躺枪,他只是诧异于为什么父母那么长时间不见之后对自己两兄弟的态度居然有了如此大的差别!
然而他还是不会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的!
戚安然也是同样。
既然是要为了给家里人垫底,戚安然自然就不会忘记自己来伦敦的初衷,和戚不复两个人处心积虑的在家人面前表演一些“不着痕迹”的亲密。
比如说——
戚妈妈在饭桌上心疼的看着戚安然,一边伸手给戚安然多夹一筷子的菜,一边眼神柔柔的注视着自己瘦到脱形的二儿子,嘴上说:“你多吃点,你哥也是的,不知道好好照顾你,你那么大的人了,还要让妈担心……”
戚安然眯着眼低头吃菜,给了戚不复一个眼神,他立刻动作起来,抬手给戚安然舀了一碗汤,用犀利的视线逼走坐在戚安然身边的戚小弟,然后大喇喇的在戚安然身边坐下,还把凳子拉近了一点,殷勤的将汤用勺子搅拌吹凉 ,冷着脸放在戚安然面前,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戚妈妈。
“……”戚粑粑。
“……”戚小弟。
戚安然有点囧,但对戚不复的努力总不能视而不见,于是接过手喝了一口,一抬头,脸颊上就一阵温热,他立刻呛到了——
——“咳!咳!咳……”咳的撕心裂肺。
一抬头,他眼神凶狠的瞪向戚不复,你干什么!
戚不复仍旧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在他的眼里,亲密有度的底线,那就等于在记者面前=握握手摸摸手。在家人面前=亲亲脸摸摸脸。没有人的时候……XXOO……
好吧,戚安然也惊到了,但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总不好直接教训戚不复,谁让他之前太相信戚不复,没有提前沟通过呢?
戚粑粑筷子一撂,瞪着戚不复:“你干什么!”
戚不复回视他,一句话也不讲。
戚妈妈给儿子拍拍背,打断戚粑粑的质问,怒视戚不复说:“你干什么呀!让不让人好好吃饭啦!你吓他干什么啊!!”
戚安然勉强喘过气,趴在戚妈妈身上,囧的难以自己。
戚不复淡定的道歉:“习惯了,对不起。”
戚粑粑吃饭也不香了,喝水也不甜了,脑子里来回回荡着影片里那个陆生和陆林两兄弟的乱·伦,然后把两个角色分别安插在自家的两个儿子身上,居然一点也看不出违和来。
这下坏了!
戚粑粑愤怒的觉得自己被一部坏电影带坏了,居然去YY自己的两个亲儿子,这多么不符合他威严的形象!
狠狠的瞪了一眼提议去看电影的戚妈妈,戚粑粑饭也不吃了,起身就走。
戚妈妈正在气头上,被戚粑粑一瞪,更是冒火,也不去管戚不复道歉成不诚恳的,一抬头就朝着戚粑粑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喂!你什么意思啊……”
戚小弟端着饭碗,埋头奋力的扒了两口,无声的盯着戚安然和戚不复两个人。
就没有一个人把他放在眼里的。
戚不复见人走了,又觉得情节走向和他想象中的有那么点不一样,情绪有点低落,严肃的看着大家都走了,戚小弟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人权,于是也全无顾忌的头一埋砸在戚安然的胸口,神情严肃。
戚小弟差一点点就咳出声音来。
戚安然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知道戚不复这个家伙情商低的,但有心要在戚小弟面前给大哥留个面子,所以闭了嘴,伸手在怀里的大脑袋上拍了拍:“行了,吃完饭,咱俩谈谈,啊?”
戚不复闷闷的应了一句。
戚小弟:-_-|||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真的是他那个英明神武冷酷面瘫的大哥……?
好吧,戚小弟的恋兄情结以后再谈。
饭后,保姆阿姨来收拾走了碗筷,戚安然有点着急戚不复的乱策划,于是挑了个人少的时候,带着人躲到了客厅外的阳台上,拉好帘子关上门,打算和戚不复好好谈谈。
戚家的阳台只在二层有一个,为了防盗同样也是为了防止泄露隐私,在阳台上谈事情绝对是最安全的。
戚不复吃完饭也想明白过来了,大概觉得没面子,所以不肯主动开口说话。
戚安然瞥着他,转身撑在阳台栏杆上,眺望着远方的景色:“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戚不复从后背靠了上去,不放弃任何一个吃豆腐的机会,手盖在戚安然的手背上,缓缓的摸了两圈:“我有点心急,对不起……”
戚安然叹了口气,想起戚粑粑过激的反应,更忧心了,大概对家长们来说,两个孩子过分的亲近真的是很难接受的吧。
戚安然的情绪感染了戚不复,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结果下一秒,客厅里面的隔帘被刷的一下拉开,戚小弟惊呼的声音传来:“哥!你们……”
戚不复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冷飕飕的眼神。
戚小弟未出口的话一下子被掐灭了。
这也不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戚不复和戚安然的样子太亲密了一点,一个趴在另一个身上,低声说话还眺望远近,看上去就像是在拍亲密婚纱照的小情侣。
戚不复再不情愿也只能起身打开门,戚小弟一溜烟就跑掉了。看到二哥,他就想到影片里那一片光滑细腻的裸·背,他害羞。
戚不复皱了下眉头,这什么毛病啊?
夜晚时分,戚小弟辗转反侧,没办法,还是爬了起来,亦步亦趋的溜到书房门口。
门缝里。正好看到戚安然低头在戚不复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别说自己先回去睡觉了。
戚不复声音清冷,低低的:“我一会儿就去,你早点休息。”
戚小弟偷偷摸摸的脸又红了,两个哥哥的相处方式有一种莫名的和谐,好像一杯清甜的蜂蜜水那样,看一眼都觉得心里软腻腻的。
但同性之间亲亲脸蛋摸摸手的举止在欧美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很起眼的亲密举止,戚小弟从小在奔放的毛鬼子中长大,对戚妈妈也会时常亲密的亲一亲,如果戚不复愿意的话,他也是可以和可敬的大哥亲亲脸的。
于是戚小弟也觉得自己的脸红莫名其妙,他躲在拐角处听着戚安然离开的步伐渐渐远了,才大着胆子吱呀一声把书房门推开。
正在打字的戚不复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小弟,兴致缺缺:“你怎么来了?”
他从小确实是对这个更小的弟弟亲厚些的,但也仅止于普通的兄弟还要再疏离一点的关系罢了,但戚小弟倒是蛮喜欢粘着他的,戚不复久而久之,也习惯了有这么个会帮着他和戚安然拌嘴的小跟班。
对自家威严的大哥又敬又畏的戚小弟不知道那儿来的胆子,居然一脸兴奋的凑上去就问:“哥,你和二哥怎么那么好啊?”
看出来了?
戚不复颇为意外的斜睨了小弟一眼,还蛮敏锐的嘛。
“一直就这样,”他打着字,含含糊糊的回答,戚小弟是否接受他和戚安然的关系一直都不在戚不复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个小弟弟敢忤逆他?活够了吧?
戚小弟更好奇了,他上前一点,居然凑到了桌子近前:“二哥之前不是老和您吵架的吗?”
戚不复脸色开始发臭了:“你到底要问什么东西?”
戚小弟脸居然慢慢的红了起来。
他踌躇了一下,也不知道问更好还是不问更好。
戚不复眉头一皱:“我还有工作,你没事情的话,早点去睡觉吧。”这就下了逐客令了。
戚小弟着急了,他辗转反侧是有原因的啊!
这个家里他最信任大哥了,大哥怎么能不听他倾诉呢!
他连忙讨饶:“哥我真的有事情……要问你……”
戚不复又不是长腿叔叔,为了手头上的工作他连陪戚安然洗香香的时间都没有了,正是不太高兴的时候,戚小弟还来添乱。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
戚小弟脸红红的,坐在沙发上搅着手指,哼哼唧唧的开口:“哥……你说二哥他……怎么跟你去拍那个电影了呢……还……还……”
戚不复打字的手一顿,眼睛立时就眯了起来,这是话里有话啊?
戚小弟踌躇的样子让戚不复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你要问我什么?”
戚小弟哆嗦了一下,“我我我”半天没说出下句话来,羞耻的不行。
戚不复看他猴屁股似地一张脸蛋,气不打一处来:“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戚小弟被戚不复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脱口而出:“我这两天老是梦到二哥的样子怎么办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喜欢我二哥不可能啊我以前老讨厌他了但他的后背看起来好白好软好漂亮……”他说话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小。
脸色也慢慢的,苍白了起来。
因为一股杀气……
正在慢慢的爬上他的小腿……
他那威严的大哥,此刻一双眼睛眯成了缝隙,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正从那些缝隙里……飞出来……
插了他满身都是……
“哥……”戚小弟动物般的直觉让他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站起身来,警惕的朝着后面撤退:“你……你不要冲动……啊!!!!”
一阵兵荒马乱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山无棱……(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
……
是夜,戚安然半躺在床头看着书,柔柔的灯光洒在他的侧脸上。
屋内静谧安详。
重重的一阵脚步声,戚安然抬起头,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果然是戚不复回房间了。
“忙好了?”点亮灯,戚安然坐了起来,合拢手上的书册,看向戚不复,笑着说:“去洗澡,早点休息吧……”
戚不复一下子就扑过来了,趴在戚安然身上,头埋在戚安然的咯吱窝位置,一个劲儿的往里钻。
这是受委屈了?
戚安然愣了一下,赶忙摸了摸他:“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剧本黄了?”
咯吱窝里的脑袋晃动了一下,摇头。
戚安然想不出别的打击戚不复的外物了,于是只能沉默。
沉默中,戚不复咬牙切齿的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
“那个臭小子……”
戚安然一愣,谁?戚小弟?
他低头盯着戚不复的后脑勺,疑惑的问:“小弟惹你不高兴了?”
戚不复先是一僵,随后倏地一下抬起头来,眼神凶狠的直视戚安然,看得他一愣。
“不许拍裸戏了!以后都不准!”没头没脑的来了那么一句,戚不复跳下床,好像很受打击似地,弓着背去浴室洗澡。
戚安然傻乎乎的看着合拢的浴室门,里头随后传来淅沥沥的水声。
这是怎么了?
真是摸不着头脑。
99、番外一(中)
戚小弟是有正当职业的人。
所以他遇上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形象危机。
威严的大哥粗暴的教训了他一顿,送给他一对熊猫眼和好几块潇洒的腮红,但这些只能自己欣赏,给外人看什么……就不太好了。
嘤嘤嘤嘤果然对二哥有不敬是不对的!
戚小弟扯了下自己头上的棒球帽,为了配这个帽子和嘴上的口罩,他今天连彰显他成熟男人风采的西装都不能穿!只能穿戚妈妈给他买的嫩绿色运动装!周围的人明显在笑好吗!!
“早,戚……先生……”
公司里那些个头比戚小弟高的多的鬼妹和壮汉一脸困惑的盯着惨绿清新少年走到近前,才认出来这居然是公司里那个出了名的面瘫死神戚总监!
OH这是什么造型?
不过确实还挺帅气的……
戚小弟一路沉稳的走来,眼神扫视着敢打量他超过十秒钟的那些职员,成功用从大哥那儿剽窃来的犀利眼神逼退他们,他虽然年纪很小,但从小是和戚粑粑从风雨里摸爬滚打过来的,除了在家人面前显得心智不太成熟外,对外,他都是严肃示人的。
于是,关注着戚小弟怪异打扮的众人成功被一一吓退,戚小弟摸了下自己脸上厚厚的口罩,疑神疑鬼走了一路,终于在无人揭穿的情况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辈子不敢跟大哥谈心了!泥煤!
戚小弟的一颗玻璃心啊,真是被伤透了……
另一头,在氛围怪异的戚家,戚不复和戚安然仍旧为着自己的出轨在做努力。
戚粑粑和戚妈妈在昨天的一场争吵里双双达成共识,不管日后如何吵架,两个儿子是难得回来一趟的,在他俩面前,必须做出家庭和睦的假象!
于是戚安然一边吃着戚妈妈用牙签戳给他的小番茄,一边犹豫着第N次打量一边一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男人。
戚不复和戚粑粑,一个娱乐版面,一个财经杂志,都是表情严肃衣服深沉社会精英的架势。
“爸……”戚安然想了想,轻轻的开口小声问,“您今天不用去公司么?”
戚粑粑杂志刷拉一阵响,合拢来,严肃的用老花镜盯着戚安然:“我不知道,老三今天提前把司机调走了,还留纸条说让我在家里好好休息。”
戚不复咳嗽了一声,换了一条腿翘。
戚妈妈感动的按了下自己的眼睛,叹息着感慨道:“都懂事啦,长大啦,就连三儿都懂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抱上孙子了……”
戚安然脸一僵,抽动着脸皮勉强露出一个笑模样,低着头不说话。
戚不复一皱眉,合上报纸,忽然站起身走到戚安然和戚妈妈面前。
“……”戚妈妈茫然的看着他。
戚不复一转身,把戚妈妈挤到一边,坐到了戚安然的身旁。
戚妈妈:“……老大你干什么?”
戚不复拿牙签挑了一颗小小的圣女果,伸手剥开皮,尝了一口。
发现戚安然在看他,他愣了一下,把手上咬了一半的小番茄塞到戚安然的嘴里。
“……”被无视的戚妈妈气死了,“你给我像话一点!”
戚不复终于拿正眼打量她了,看了一圈之后,撇开头去,对戚粑粑道:“他大概年纪大了,也有自己的秘密了。”这个他,说的就是戚小弟。
戚粑粑对这件事情似乎和戚不复有着一致的看法,他扫了眼那个理所当然和戚不复吃同一颗水果的二儿子,垂下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戚安然察觉到戚粑粑的打量,羞恼交加,伸手在戚不复的后背掐了一把。
戚粑粑挑起眉头,戚妈妈年轻的时候也老这样迫害他。
他和自家老婆的事情,怎么和两个儿子扯上了?
戚粑粑暗笑自己多心,摇摇头,低头又看他的财经。
戚妈妈凶狠的和大儿子对视着,半响,败下阵来。
戚安然无奈,凑在戚不复耳边小声警告:“你别太过分了。”
但这样一来,戚妈妈倒也确实忘记了刚刚自己说过的要抱孙子的话题。
晚餐时分,戚小弟没有回家吃饭,打电话回家说公司要务繁忙,必须加班加点了,戚粑粑挂断电话后之后看起来很是欣慰,小儿子一直总抱怨公司事情太多兄弟都不帮忙,很难得的自己居然自愿加班,果然两个哥哥回了家,连弟弟都被带的要听话许多。
于是他提议道:“难得气氛那么好,不如开瓶红酒,都多少喝几口,晚上也睡的安稳一点。”
没等家里人表达出是否同意,听到这话的帮佣就已经迅速的把酒拿来了。
可瓶塞刚打开。
一家人喝的微醺,晚餐时间足足延长了一个钟头,本该自己回去洗漱的时间,餐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居然是戚小弟回来了。
他好像很沮丧,居然都没发现餐厅里坐着一家子人,含胸驼背的,一脸衰样跌倒在沙发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伸手把帽子和口罩一把扯下来丢到一边。
戚妈妈看到他一脸的乌漆麻黑,吓得一声大叫:“呀!”
戚小弟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样哧溜跳了起来,一脸惊骇的看向出声的戚妈妈,下一秒就飞快的背过身去跑上楼了。
戚妈妈目瞪口呆:“三儿怎么了?”
戚不复漫不经心的瞥了那边一眼,摇摇头道:“大概是为情所困吧。”
……
……
红酒虽然度数不高,但窖藏太久,后劲很足,等到回房间睡觉的点钟,戚不复已经有点醉意了。
戚安然比他的酒量还要稍差一些,在饭桌上就看出来有点不太好,回到房间后,更是全身软绵绵,瘫倒在房间的书桌上昏昏欲睡。
戚不复去扯他一把:“起来,去洗了澡再睡。”
戚安然哼哼唧唧的,在他来推人的手上蹭来蹭去,成功的就把戚不复的火给蹭出来了。
戚不复低头看着戚安然,看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的俯下身,把人外套给脱掉,抱到了浴室里。
……
和谐时期各种XXoo过后。
……
戚安然疲软的缩在床内,小声的抽着鼻子,他被欺负狠的时候就会委屈的求饶,但戚不复一听他求饶软乎乎的声音,就会变得更激动,然后情况越演越烈,燎原大火就熊熊燃烧着,连西伯利亚的皑雪也会被炽热的火焰烧至融化。
翻箱倒柜的没有找到合适的药,戚不复跑到戚妈妈的房间里去抢了一瓶消肿的芦荟膏,细细的给戚安然里里外外的按摩揉捏,抱着洗过澡后香香翘翘的屁股亲个没完,戚安然气死了,好几次踹不到人,又被按在了床上欺负了一通前面,来回泄了两遍,就真的一点力气也提不起了。
戚不复却意犹未尽,缩在床单下面,从脚踝到腿根来来回回的舔,碰到了戚安然受不住的好地方,就仔细的记下来,然后在上面吮一个红艳艳的记号。
戚安然躲避不及,又慢慢的食髓知味,于是眯着眼睛张大腿,也哼哼唧唧的享受起来了。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再来一遍。
恼人的敲门声却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戚不复两眼冒火,又担心是戚家爸妈,于是只好强迫自己刹车,给戚安然套好衣服,自己规规矩矩的穿好睡衣,又跟戚安然对了口供,如果被问及为什么睡在一起,就说在国内习惯了同床共枕,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垫底方式。
谁知道打开门,门外却是鼻青脸肿的戚不复。
这里是戚不复的房间,戚小弟来这儿,当然就是找戚不复来的。
他低着头,眼神满是羞愧,可怜兮兮的对着开门的大哥开口说:”哥,我错了,我今天想了一天,终于想通了。二哥从小跟我感情不好,现在可能是太久没有见面,他对我也好了,所以我才把对他的亲近给搞混了……“
戚不复木然的盯着他。
戚小弟抽抽鼻子,悲伤的说:“我和二哥是亲兄弟,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对不起他,可二哥好奇怪,他也不应我敲他的门,也不接我给他打的电话,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之前把他当女人看了吧?他不会生气吧?大哥,你说这怎么办……?”
他来戚不复房间之前先去找了戚安然,结果敲了半小时的门没有人答应,后来又大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
戚小弟很担心是不是自己不应该有的想法被二哥知道了……他只不过是一时糊涂,想通之后又觉得还是女人更温柔软和,二哥龇牙咧嘴的和自己叉腰对骂的场景戚小弟一辈子也忘不掉,所以饶是戚安然如今如何卖力的走男神路线,对戚小弟来说,深埋在他心里无可替代……或者说无法替换的,永远是那个黑历史戚安然。
戚小弟之前还曾经想过呢,要是他是自己爹妈,那戚安然生出来的那一秒就应该亲手掐死,从小到大,这个二哥不知道让他背了多少次黑锅,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怎么至于对好些年不见面的一个哥哥那么苦大仇深?
戚不复木着脸听他讲完,又看到戚小弟瘪着嘴一副完蛋了我一世英名全被毁掉我的清誉一去不会来啊的神情。
他往后退了一步,给房间让开了一条足以让人通过的缝隙。
“进来吧,”戚不复嘴巴朝着屋里怒了努,“你二哥在我这。”
“……”戚小弟呆滞的扯着脖子朝里看了一眼。
戚不复的那张简单的大床上,戚安然迷噔噔的半坐着,被子扯到胸口,表情□荡漾。
“小弟来了啊?”戚安然一开口,就是稍稍嘶哑的声音,他轻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伸出胳膊拍了拍戚不复那一边的床铺,嘴里说着:“进来坐吧,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要和我说什么?我怎么没太听懂?”
“!!!”戚小弟呆滞了。
二哥和大哥……
泥煤啊这是怎么回事?毁三观不要那么突然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弟你哥哥真的不是故意欺负你好欺负的……
只是出柜这种东西……当然要先找个软柿子下手……
100、番外一(中)
在被笑里藏刀的两个哥哥收拾了一顿之后,戚小弟怀揣着碎裂成N瓣儿的小心肝,成功的投奔了卖国求荣的不归路。
当然,这种出卖是有切实回报的,人前圣母人后魔鬼的二哥对他有如春风般温暖,而威严凶悍的大哥也收起了自己的铁拳,对他难得的关怀了起来。
这个家庭还是有温暖的希望的!
戚小弟握拳望天。
于是饭桌上,戚安然兄弟俩已经不是两个人在战斗了。
戚小弟时常会在端起饭碗夹菜的时候状似无意的夸奖自己两个哥哥的亲密状态。
就好比……
戚粑粑饭后习惯来一支烟,他有喝浓茶和浓咖啡的习惯,但戚妈妈觉得这种习惯对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在尽量劝阻戚粑粑的这些坏习惯。
一家五口难得凑在了一起,戚妈妈就觉得特别的感慨,想当年小的时候,一家人也都是这样相处的,戚老三屁颠颠的跟在自己大哥后面,戚粑粑那时候英俊帅气,风靡万千少女,穿着喇叭裤和花衬衫走在前面,戚妈妈的怀里则抱着身体一直都不太好的儿子。
没想到时至今日,五个人居然有好像穿越了时空。
对年长者们而言,没有什么比起一家人团圆幸福更加难得的了。
“唉……”戚妈妈坐在长椅上,拍了拍叼着烟斗的戚爸爸的大腿,悠悠的说道:“孩子们都长大了啊……”
戚爸爸严肃脸看了他一眼,随后深沉的闷了一口烟,烟斗被戚妈妈抢过去了。
“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你干嘛啊!”戚爸爸压低声音,不满的看着凶悍的戚妈妈:“孩子们都在呢!”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戚妈妈平常在家人面前都给足了戚爸爸威严,但今天难得的五人团聚,老领导还想装格调?没门儿!
把烟斗塞到戚爸爸的嘴里,戚妈妈皱着眉头掐了他一把,“老大和老二后天就要回去了,你别再摆那么个臭脸!老二身体不好,心思也多,你就不能多和他说说话?这不是你亲儿子啊!”
“你这女人……”戚爸爸啧了一声,索性朝着站在树下的三个儿子挥挥手,“你们过来,陪你妈说话来。”
戚安然和戚不复正在低声讨论过几天离开的事情,这一回的摊牌做的不太漂亮,都快要走了还没看出什么成效来。可好在时间还很长,他们俩也年轻,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所以也不像自己来前想象的那么心急火燎。
戚小弟则沉默的站在两个哥哥身边,听着他们俩说的话题,偶尔插几句嘴,也都是和事业相关的事情。
比如戚安然之后要拍摄的广告啊、或者戚小弟看好的某些新兴企业,又或者戚家旗下的某些产品即将上市,可以酌情让戚安然或戚不复来免费代言。
戚不复对此嗤之以鼻,做白工的事情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他才不要去!
戚安然如今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代言费随便收收也足够让戚小弟感慨明星好做,戚家的企业里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俩和戚家的直接关系,加上戚小弟年纪小,公司里很多元老不服气他的管理,所以思来想去,戚小弟就决定将戚安然或者戚不复拉来给戚家做免费代言,然后把绩效算在自己的功绩里。
戚爸爸对此是不会发什么牢骚的,所以他的最大门槛儿就是两个白工者的自身态度了。
虽然才在新春前后,距离殿堂奖也没过多久,但戚安然已经被早早预定了一部国内黄金周前上映的大制作玄幻片,两步好莱坞巨制的配角和一个客串角色,一部好莱坞轻喜剧,加上各种代言和秀场邀约,档期满满,足可以排到下一年的春节了。
所以在百忙之中还要抽出给戚氏代言的时间,他也很为难,但为了收买戚小弟,为难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听到戚爸爸的叫声,三个人纷纷走上前去。
戚妈妈瞪了戚爸爸一眼,伸手拉过戚安然的一双爪子,叹了口气,一边揉一边叮嘱:“过几天你们就要走了,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娱乐圈里是非诱惑太多,你不要再去碰毒品。有困难记得要和家里人说,你哥凶你也是为你好,生气以后要好好沟通,出门在外的,自己家人才是真正可靠的。”
戚安然点点头:“妈你放心,哥他从不凶我,我自己也有分寸,一定工作第一,不出去瞎玩。”
戚妈妈翻了个白眼:“谁让你工作第一了?说的是让你自己保重身体!”
戚爸爸插嘴道:“卡曼他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如果不当用,你就把他送到伦敦,换刘嫂或者鸡粥煲去照顾你也可以。”
刘嫂是负责戚家父母饭菜的一个厨娘,鸡粥煲是个老汉,很会煮汤,也是在戚家呆了几十年的老人了。
戚安然心想,他现在三天两头各处飞,卡曼跟着他也没什么可做的,倒是来英国,还可以去公司帮忙学点自己改用的东西,以后不用碌碌无为当个男保姆,说不定更好。
他张嘴想说那不如让卡曼过来好了。
哪知道戚不复却忽然伸手把他按住,笑着抢答说:“卡曼照顾人还不错,就让他留在国内好了,偶尔回老宅的时候也有个熟悉的人照顾。”
戚爸爸点了点头。
戚安然不解的抬头看戚不复,戚不复微微的摇摇头,两个人手拉手面对面,戚不复做口型道:“陶——束——在——和——他——谈恋爱!”
戚安然惊愕。
一旁的戚小弟忽然幽幽的开口:“爸,你看我哥多恩爱啊。”
戚安然听到这话,先是一呆,随后立刻发现自己两人又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亲密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没有挣脱开,戚安然反倒朝着戚不复那边靠了一点,两个人紧挨着坐下了。
戚妈妈粗神经没有发觉到什么。
但戚爸爸确实是因为小儿子这句话发现到有什么不对了,他推了下自己的老花镜,看着两个儿子凑在一起旁若无人脸贴着脸说悄悄话的模样。
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
这两个孩子……好像确实是太亲密了一点。
戚小弟被赏了一个板栗,捂着脑壳委屈的闭嘴了。
他容易吗他!
不过这句话,倒确确实实是上了戚爸爸的心。
夜里,戚爸爸和戚妈妈关了灯等待睡意,趁着夜色,戚爸爸就想起了小儿子的那句"无心之语"。
“唉你说,”他推了推老婆,反倒睡不着觉了,撑着身子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道,“老大和老二什么时候开始感情变的那么好了”
戚妈妈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拍了他一下:“你说梦话啊还是真的在问我?”
戚爸爸不高兴了:“我怎么就说梦话了?”
“哦,你是真的在问我啊?”戚妈妈翻了个身,掀开眼皮看了眼自家老头,翻了个白眼:“你管那么多要干嘛?”
戚爸爸一瞪眼:“我怎么不能管了?你没觉得老大和老二亲密的太过了吗?谁家兄弟俩会同床睡觉说话还拉拉扯扯的啊?”
戚妈妈脑子一个激灵,就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场电影了。
她一下子红了眼睛,幽幽的说:“人间惨剧啊……”
“……”戚爸爸很早就知道自己老婆有点不正常,可没想到在那么严肃的时刻!她居然还不思悔改的拆台,立刻就怒了:“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在和你说老大和老二的事情,你想到那上面去干什么!咱家儿子是正常人!”不是同性恋。
他说那话倒也不是个歧视同性恋的意思,但老一辈嘛,自然而然的就把同性恋和异性恋给掰成两半儿来说了,老太太一听这话就不高兴,陆林就是被你们这种残忍的人给逼死的!
她刷的一下爬起来,扭开台灯,气势汹汹的质问老头儿说:“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老头愣了一下,也自觉失言,他摸了下自己的嘴巴,想来想去,还是拉不下脸来道歉,就有点强词夺理说:“你急什么?我不就说句话吗?”
“你那是人话吗!”戚妈妈怒了,一拍床板pia的一声:“陆林就是被你们这些无情冷血的人给逼死的!”
老头眼睛都直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你怎么扯到那上面去了,那不是电影吗?假的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老太太生气的说:“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假的了?说不定是真实历史改编的呢?你老土不老土啊还一天到晚正常人正常人的,你知道陆林咋死的么?就是被他爹妈给怀疑死的,那孩子挺好一个性,偏偏爸妈都不是东西,小两口的事情碍着他们什么事儿了?简直咸吃萝卜淡操心。”
戚爸爸听着这话觉得有那么点不对,但又找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只好呐呐的回答老婆说:“这不是他爹妈么……”
“爹妈怎么了?!”戚妈妈蛮不讲理的说,“看着儿子死了他俩就高兴了对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老大老二要是也那样,死了就活该了对不?”
戚爸爸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回事,本来只是一个好好的探讨,话还没说完他怎么就成了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了呢?戚妈妈现在明显用对待阶级敌人的方式在和他辩论,多少年没和老婆红过脸的纸老虎戚爸爸只好妥协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的错,我的错行不?老太太你快睡觉,我也要睡觉了。”
戚妈妈一摆手:“不行!我今日怪不得眼皮子一直在跳,果然是有事情呢,我看了电影就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儿,我本来以为咱们家人应该更开明,没想到你也是俗人啊,我就问你,要是真的出了这种事情,老大老二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活该去死了?!”
戚爸爸一咂嘴:“你怎么就不放过我呢!”
“我怎么不放过你了!”戚妈妈瞪大了眼睛:“好啊,那么多年了,我居然是到今天才看清楚你的为人!”
戚爸爸一头雾水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另一头戚妈妈一掀被子就要下床,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你也是这种人,早知道你要是这样,我……我……”
戚爸爸眼看着老伴儿要走了,没办法,只好伸手一把拽住,服软了:“你闹什么啊,大半夜的,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戚妈妈作势要甩开他。
“好了好了!”戚爸爸哄小孩儿似地,他知道老伴儿看过那场电影之后就老是多愁善感,只能叹了口气,屈服说,“老大老二爱咋样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都管不着,你有什么可气的呢?听话,上来睡觉了,看看都几点了?”
戚妈妈这才不挣扎了。
她双手环胸,一脸狐疑的打量了戚爸爸好一会儿,终于掀开被子坐回了床上。
关灯那会儿,戚妈妈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开口问道:“对了,你刚刚忽然说老大老二的事情,他们怎么了?”
两个儿子亲密靠在一起说笑的模样在戚爸爸脑海里一闪而过。
老伴儿发癫的画面转眼泰山般压了下来。
叹口气,戚爸爸拉了下被子,摇摇头,摸了下老伴儿毛茸茸的脑袋。
“没啥,好晚了,早点睡吧。”
101、番外一(下)
经历过这一晚过后,戚爸爸对着两个儿子的亲密相处再也无法熟视无睹了。
虽然戚妈妈和他大半夜的发了一场疯让他也很受用不起,但在原则上看来,戚爸爸觉得自己是没有做错的。
饭前饭后,戚爸爸装作专心致志的看报纸杂志,实际上老花眼镜下的那双小眼睛,却在一瞬不瞬的盯着时不时低头窃窃私语的老大和老二。
该怎么说呢……
戚爸爸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相了。
就是那种粉红色的泡泡,时常会一拨一拨的从桌子底下,脚底下,沙发底下,不知道什么东西底下,忽忽悠悠的冒出来。
空气中全部是甜腻的粉红色泡泡,作为背景,戚安然和戚不复两个人,则显得更加和谐了。
这个时候,看不下去的戚爸爸就会装模作样的干咳一声,然后严肃的用拳头堵在自己的嘴巴前面,扫视一下屋子里的所有人,然后对小儿子或者大儿子吩咐说:“去给我端一杯水来。”
大儿子基本上会特别诧异的盯着他看一会儿,然后招手,让保姆端一杯解乏的绿茶过来,戚爸爸喜欢喝浓茶,一杯下去,半个晚上颠来倒去的就不用睡了。
二儿子相比之下就会顺从的多,他会亲自起身去厨房给爸爸倒水,可这种顺从,也让戚爸爸觉得有点吃不消。
因为戚爸爸一点也不喜欢喝牛乳……= =
如此一来二去,在离开的前一天,戚不复对戚安然半肯定的猜测到:“爸估计已经猜到了我们俩的关系了。”
“啊!”戚安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想到戚爸爸这几天如同搭错线的一言一行,许久之后长长叹出口气:“真的啊……那他干什么不来问我们?”
戚不复也不明白,两个人苦思冥想一会儿,再如何聪明,也绝对想不到一个怕老婆的纸老虎在教育儿子的问题上立场有多么艰难,于是戚不复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猜错了,戚爸爸也许……只是看不惯两个儿子太亲密?
其实戚爸爸确实是,觉得很不对劲了。
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对于从小不对付的戚安然和戚不复两人忽然间和好这件事情,他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觉得兄弟和睦没什么不好。
但想到了这一层之后,一切原本看在他看来只是“稍显”亲密的举动,就被放大了一万倍,慢动作不停被回放审视起来。
确实是像戚小弟说的,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有点过于“恩爱”了。
戚爸爸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被带坏,但在看过那场震撼人心的《男·色》过后,戚爸爸觉得,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这种变化,就是人们所俗称的——掉节操。
戚爸爸胡思乱想也就罢了,戚不复和戚安然还一点也不安分,偏偏要亲密无间给他看,起居饮食就好像连体婴那样不愿意分开,手拉手肩并肩的,是不是眼神交缠半小时,相视而笑莫逆于心的模样,比起年轻时他和戚妈妈谈恋爱,更加叫人脸红心跳。
这1情形要是发生在他任何一个儿子和未来儿媳的身上,戚爸爸绝对是乐见其成的那一个。
可问题在于,现在小两口扮相的两个主角,都是他亲生的儿子啊!
这就是五雷轰顶了。
他想管又不敢管,一边怕自己多心,说出来自己的猜测后会被老婆孩子嘲讽思想猥琐,一边又害怕事情是真的,打击太大,一边又因为那天晚上戚妈妈诡异的态度……
戚爸爸形象,戚妈妈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东西?特意给自己打预防针呐?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么个可能。
咂咂嘴,戚爸爸不满了。
怎么回事呢?家里人有事儿全都瞒着他,没把他当一家人么?
戚爸爸摸摸自己的脸,又想起戚妈妈骂他的那句“老土”……
这年头,不接受自家两个孩子在一起,就是老土了?
戚爸爸思来想去,觉得不行,不能就这么被瞒在鼓里。
他觉得,需要和两个儿子好好谈谈了。
要谈判当然是要先挑软柿子。
戚安然于是单独一个人被战战兢兢的叫到戚爸爸的办公室了。
戚爸爸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常去公司,公司里的那个办公室扩建之后就给戚小弟平常用了,他自己则通常在家里呆着,通过电子邮件和戚小弟的口述来办公,更加重要的决策,有时候戚小弟会留下文件来带到家里给戚爸爸亲自审阅。
所以戚爸爸办公室绝对是戚家私密性比较好的一处地方了,房间很大,古色古香的,整堵墙那么大的面对面两个书架,和墙壁严丝合缝贴合着站立,上头满满当当的全是书,落地窗正对房间门,光线充足,空气中还能看到随着光束上下浮动的粉尘,走进去,脚底是质感极好的实木地板,戚爸爸大概钟情木质家居,屋里几乎看不到很现代化的摆设,最显眼的一处就是一尊大概三米多长的红木大办公桌,书桌上整齐的堆放着书册文件夹,戚爸爸就背光坐在办公桌后面。
推了下老花镜,戚爸爸端起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手一挥指着桌对面的桌椅:“坐。”
戚安然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很少跟戚爸爸当面对法,于是很警惕的绷住了神经,小心的坐下了:“爸,您找我来什么事?”
戚爸爸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咂咂嘴,放下茶杯,底座和桌面接触,发出“当”的一身。
屋内的空气一下子凝滞了。
“我很失望,”戚爸爸木然的盯着戚安然的眼睛,幽幽的叹了口气,疲惫的说,“我之前对你报了挺大的期望,可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戚爸爸盯着戚安然的眼睛,仔细的想要从里面找出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这小子肯定和他妈有秘密瞒着自己!
戚安然先是一愣,随后后脊背刷拉拉的就发起冷来。
这……
这是什么意思啊?
爸他知道什么了?他在说什么?自己和戚不复的事情?
戚安然担心自己猜错,吐息片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扯出一个笑脸:“爸,你说什么呐?”
戚爸爸眼神里充满狐疑,但表情却纹丝不动,仍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算命先生必备技能。
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但小儿子是个影帝啊……
也不能排除他在自己面前演戏。
戚爸爸不想放弃,人都被他叫来了,总得问出些什么才够本,生意人怎么能最后一个被蒙在鼓里呢?必须知己知彼才是王道。
他干脆撇开眼,给谈判对象一个假性的放弃姿态,“你瞒着我也没用,这事情早晚要拿出来解决的,你妈这两天压力很大,你们到底想要怎么解决?”
戚安然张了张嘴。
戚妈妈压力很大?
他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和戚不复的亲密举止上去了,戚妈妈压力大,是因为自己和戚不复太亲密吗?
他们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一句话大概是诈人的,但第二句话还说的那么贴合实际,戚安然心里忍不住打起鼓来,“爸……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有戏!
戚爸爸眼神一亮。
通常一个人在想要反驳一件自己意图封存的秘密的时候,就会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来堵住讨论方的口,这只是一种守秘方下意识的自我欺骗罢了,除非是对欺诈非常精通的对象,一般人的下意识反驳,绝对大多是“我听不懂”“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之类的主观自我欺骗句式。
这也是戚爸爸为什么挑准戚安然这个软柿子的原因,戚安然虽然从小调皮捣蛋无恶不作,但也算是个真性情的孩子,撒谎的时候很少,所以身为人精的戚爸爸很有把握自己能够看穿戚安然某些欲盖弥彰的小谎言。
他一开始自我欺骗,戚爸爸眼睛就眯起来了,果然,这小子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情跟他老伴儿也一定有那么一点关系。
戚爸爸心里笑开了花,他果然宝刀未老!
脸上神情越发肃穆了,戚爸爸严肃的说:“你们可真行,出了什么事情全用你妈来当挡箭牌,她身体不好你们不知道吗?敢做还不敢当了?这算是什么男人!”
敢做不敢当一句话砸在戚安然的心口。
他脑子嗡嗡一阵乱叫,满脑子就来回碰撞着一句话——他们果然看出来了!
戚安然结结巴巴的,出柜的孩子们最担心的一件事情就是家人的态度,戚爸爸和戚妈妈的态度对戚安然来说是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对戚家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抢走戚二少身体的歉意、戚家父母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温暖、对戚不复的爱和追求到梦想的感激,所有纷杂的感情糅合成一株糖丸,甜中带苦,他却不想要尝到糖球里的苦滋味。
他原本以为的出轨,应该是和戚不复一起面对的,两个人无论是棍棒也好眼泪也好,都愧疚而有条不紊的接下,但戚爸爸这一次却惟独支开了戚不复来和自己谈判。
这是什么原因?
戚安然张开嘴,嗓子有点干,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满脸的血色刷的一下就退去了。
戚爸爸严肃的表情也滞了一秒。
……这这……这怎么回事?
怎么一下子小脸刷白了?不过是问个秘密,怎么搞的那么了不得了?
戚爸爸吓了一跳,生怕自己虚弱的二儿子下一秒晕倒在自己面前,于是赶忙站了起来,戏还是要继续演的,他叹了口气,快步走上前去抓着戚安然的肩膀,不让他吓的摔倒,嘴里沉痛的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摊开了说呢?自己把那么多压力全部聚在心里,你以为你是缺心眼么?”
戚安然哆哆嗦嗦的握住了戚爸爸的手,手上冰凉的温度又成功让戚爸爸吓了一跳。
戚爸爸也不敢再追问下去了,再追问出了事情戚妈妈会活吃了他的,他把儿子拎到休息区坐下,眼神焦急了起来:“你……你干嘛这样样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小事情而已至于想不开么?”
小事情……
戚安然心里一动,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他可真是个混球,爸妈那么关心他,就连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为了安慰他,都能被大而化之成小事情,可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为这个家奉献过,还把戚不复给带上歪路了,他真该死!
“爸……”戚安然声音哆哆嗦嗦的,这下是真的哭了,那久违的哭腔把戚爸爸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妈,这事情全都是我的错,您别怪我哥,我……”
戚爸爸回头去盯着紧闭的大门,生怕大门没锁好戚妈妈这时候进来,那看到哭成泪人的戚安然,她一定会暴走的。
戚爸爸也不敢说什么了,伸手拽了两张纸巾朝着儿子脸上戳:“哭什么哭!哭什么哭!老大一爷们儿了,还哭!害不害臊!”
戚安然低着头用纸巾堵着眼睛,心里感动的不行,他没想到父母会那么开明,之前预想的那一系列的刁难和家庭矛盾这一刻居然以温馨的劝慰收场。
他吸了吸鼻子,满脸感动的握住戚爸爸干瘪的手:“爸,我以后一定孝敬您,我和我哥,对不起您和妈,小弟他已经知道了我和哥的事情了,他说他以后会多生几个孙子给您抱,我这辈子估计不可能有自己的儿子了……爸,您能谅解我,我真的没想到……爸,谢谢您,真的!”
戚爸爸一愣。
这两句话……
信息量太大了啊!
老二和老大……他俩什么事儿?咋就没孙子了?咋就没小孩了?老三咋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戚爸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二儿子,想了想,觉得这事情有蹊跷,立刻追问:“那老大呢?老大怎么个态度?你妈怎么就知道了?怎么就不告诉我?”
“啊?”戚安然擦擦眼睛,已经没有那么心酸了,他疑惑的抬起头,“我没有告诉妈呀?她一定是自己看出来了,我哥他……他说……反正跟我是一个态度!”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说戚不复和他怎么怎么样,在自家家长面前,那样实在是太不含蓄了。
饶是后面那一句话,他脸就已经看出些薄红来。
戚爸爸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做梦似地幽幽问:“什么态度……你是什么态度……?”
戚安然低着头,看着自己搅在一起的手指,一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边又觉得这大概是父母对他们的感情观不放心。
他咬了咬牙,只好厚着脸皮,说出自己一直深埋在心里的话。
“我……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肯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他话音还没落地,就猛然听到头顶老头儿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咦?
戚安然抬起头来,想看看戚爸爸到底是咋了。
脸还没抬起一半,脑袋顶就猛地一下落下一个大板栗,脑门“哒”的一声吹响。
“爸!”戚安然惊叫一声,捂着额头愕然的仰着脑袋,看上去傻极了。
戚爸爸怒的脸都在发红,他暴跳如雷的奔到墙角去摸出来自己的那根拐棍,在墙上使劲的砸了两下。
“混小子!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像话的玩意儿!”
啊?
戚安然半响没反应过来,老爷子精神分裂了?
大门口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
门口,戚妈妈尖着嗓子大叫道:“你在里面干什么啊!怎么搞的要地震一样?开门!快点开门!!”
102番外一(完成)
戚爸爸的拐杖结结实实的敲在了戚安然的后背上,“砰”的一声,同时书房的大门也被一脚踹开。
戚不复气势汹汹的收回腿。
戚妈妈比他动作更快,瞪大了眼睛,兔子似的一下蹦了进来,看到戚爸爸拿在手上刚刚敲过人的拐棍,立刻就疯了,尖叫大骂道:“你干什么!!!”
戚爸爸还想再打:“你别管,我打死这个……”一转头,看到戚不复,他更气了,立刻就换了个打击的对象,抬手就敲戚不复,“还有这个!这两个混账王八蛋!”
“他们俩是王八蛋你是什么!”戚妈妈上前来一把拽住戚爸爸的胳膊就要去抢拐棍,“老王八你给我放手!”
戚爸爸吹胡子瞪眼的想推开戚妈妈:“你来捣什么乱!出去!”
“我凭什么出去!”戚妈妈看到被打了一棍脸色苍白蹲在地上的二儿子,心痛的咬了咬牙,抬手就和戚爸爸干架,“这是我家!你凭什么赶我走!还打我儿子!我儿子找你惹你了!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戚安然因为早产原因一直以来的身体虚弱,从来都是戚妈妈心口的一块伤疤,在五岁之前,不论出门在家,戚二少的那双小脚是很少能沾到地的!从小辗转在家长们的怀里,又受尽了戚妈妈因为愧疚产生的格外宠爱,他何曾被家人这样教训过?戚爸爸拿棍子打人时的闷声一响,在门外的戚妈妈都听到清清楚楚,这棍子就好像打在她心口,戚妈妈心痛的快要吐血了。
戚爸爸被老婆不分青红皂白的挠了两把脸,气急败坏,简直搞不清楚老太太想要干什么!这种丑事儿他一点也不想告诉老太太让她堵心,可好意怎么就被人当成驴肝肺呢?
他捂着脸一手拎拐杖,急的不得了:“你要干什么啊!你好不好讲点理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他啊?”
戚妈妈一甩头,根本不听劝:“我不管!你打我儿子就是不行!你凭什么打他,你打老大老三我都不管,可老二就是不行!你带过他一天吗?我生他的时候你连看都没有时间来看!他会早产也全都是你的错,害得他从小身体不好,长大了还把他丢到国内,让他孤零零长大,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戚爸爸瞪着眼,随着戚妈妈的骂声越来越尖锐,居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那样,渐渐的软了下来。
“我……”戚爸爸张了张嘴,无力的辩解道,“那时候明明是你自己太多心,老二的早产怎么能怪我……”他说了半句,后面的再不敢讲了,戚妈妈已经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戚安然出生之前那会儿,正好是戚爸爸将企业转型并且拓展到国外的关键时期,那一段时间戚爸爸工作非常忙碌,戚妈妈一个孕妇独自带领着早熟沉默的大儿子,还要兼顾帮助戚爸爸的各种事业,实在是十分辛苦。
二儿子在肚子里七个多月的时候,戚爸爸的公司逐渐的稳定下来了,可仍旧是白天黑夜的不着家,戚妈妈那时候心情郁郁寡欢,偏偏周围的那些“姐妹淘”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每个人都在戚妈妈面前嚼舌根,说戚爸爸的状态明显是不正常的,也许已经奈不住寂寞在外头包养小三了。
欧美国家对于婚外情真的是看的十分稀疏平常,那群姐妹淘们常常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大概是看不得戚妈妈那么清闲做派,通常一分的疑点,就被放大成无数倍来分析,孕妇本来就多疑,加上戚妈妈真是见多了彩旗飘飘的成功人士,于是三人成虎,每天戚爸爸回来的时候都是一通打量,有时候无意中嗅到香水味,看到长头发,就憋在心里,一个人暗自琢磨,居然是怎么想怎么像是在外头有了情况。
可戚妈妈从那个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倾情戚爸爸,真的是眼里容不下一丁点沙子的感情,她不像那些将丈夫的婚外情看的不重要,或是已经妥协的贵太太们那样,时常兴起时还会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嘴,她是个要强刚烈的人,神经粗·大,但只要有疑点揉进了她的心,那么女人的本能会诱导她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一旦有了最直接的证据,或者是事实摆在眼前,那么戚妈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负了她的人,并且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结果戚爸爸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到老婆的不同寻常,依旧是每天回家倒头就睡,清晨天还没亮就起床处理公务,忙起来的时候就直接打电话回家说睡在了公司休息室。
戚妈妈越看越觉得可疑,心思更加重,后来某天做产检的时候,接到一个姐妹淘的电话,说抓到了戚爸爸在市中心陪女人逛街,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戚妈妈直接崩溃了,情绪激动之下在医院就昏倒了,醒来之后戚二少就已经出生,并且因为没有发育完全的原因直接被送去治疗,好几次险些夭折,但最后终于命大的挺了过来。
戚爸爸居然当天没有来医院。
隔天他胡子拉碴神色凝重的赶到医院,迎面砸来的就是戚妈妈提出离婚的消息,他甚至都不知道戚妈妈为什么会突然兴起要和他离婚。
但戚妈妈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并且对戚爸爸的态度一天比一天要冷淡,戚爸爸想要挽回却连病房都没法进入,只好四处寻找戚妈妈平常玩得好的姐妹寻求帮助,最后才从那个打电话告知戚妈妈抓到戚爸爸行踪的女人手里挖出消息,实在是哭笑不得。
原来戚爸爸那天只不过是陪同一对股东去巡视即将开业的商场,那股东是夫妻一对,男方逛到中途带着嚷嚷要睡觉的儿子回去休息,女方是真正的股份掌控者,于是就和戚爸爸一起看完了了整个商厦,两人之间对他来说只是十分正当的工作伙伴关系。
戚爸爸这段时间的脚不沾地,也确实是忙于新商场的落成开业,但他实在是太粗心,从头到尾都忘记了要关怀一下自己怀孕的妻子,知道孩子早产才发现了粗神经的老婆那段时间的不对劲。
他赶忙去和戚妈妈解释,但那位陪戚爸爸巡视商场的女股东却在这时半路插·了进来,她对戚爸爸似乎有些意思,所以对身为戚太太的戚妈妈好一番打击。戚妈妈觉得自己果真没猜错,彻底冷了心,觉得自己和戚爸爸已经找不到当年对对方呵护备至的感情了,于是打定主意要分开。
戚爸爸最后获得戚妈妈的谅解已经是一段非常遥远又十分臭长的裹脚布历史了,戚妈妈到如今也没有忘记自己在怀孕期间受到的冷淡态度,并且对戚爸爸也已经没有从前的那种浓情蜜意了,因为事业原因有意和女人暧昧周旋的戚爸爸自食苦果,从那之后对戚妈妈更加关怀,但也确实是因为二儿子的原因,一直没办法在老婆面前抬起头来。
他本来是对戚安然不打自招的事情很恼火的。
但戚妈妈无意识的一番话,彻底浇熄了他的恼怒,因为害的老婆受惊早产的原因,戚爸爸一直觉得自己不太能在二儿子面前硬气,加上二儿子从小身体不好,性格也不讨喜,不是块管理公司的材料,戚爸爸从小对二儿子的关注就十分稀少,所以在戚安然年纪不大的时候就把他和大儿子留在了国内,一是不至于让沉默寡言的大儿子觉得自己被家人冷落,二则是看不惯他娇娇弱弱的小样子。
哪料到从小沉默早熟的大儿子才是真正不正常的小孩,正常的老二因为家境富裕加上没有家长掌舵,等到戚爸爸再次有机会关注他的时候,早已从根儿上长歪了。
戚妈妈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那样,于是看着荒唐的二儿子越发心酸,又觉得自己这两个从小没有尽到义务的父母没有那个资格去说嘴,到了后来,就只能放任自流了。
反正就算是个废人,戚家也不缺养小孩的那点钱,大不了就让戚安然一辈子逍遥活下去,他虽然纨绔,但也有底线,不滥交也不随意闯祸,虽然说起来有点欺软怕硬,但对戚家来说,一个难堪大任的弃子,欺软怕硬反倒更不容易出岔子。
为了防止二儿子被坏朋友撺掇来搅乱戚家安宁,戚爸爸还特意嘱咐了在国内留守的戚叔,不要让戚安然接触企业管理这方面的知识。
也正是这种算计儿子的做法,叫本来铁石心肠的戚爸爸都难免的对二儿子心存些宽容。
他们本来以为这日子会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哪知道一场意外过后,重新醒来的儿子就好像开了窍那样,骤然间变得与众不同。
戚妈妈在戚安然变好的那段时间里常常想着过去怀他时的艰辛抹眼泪,她总说戚安然之前的糊涂是因为没有发育好就出生,少了一魂一魄,现在变好了,是因为那当头的一摔砸醒了他的神志,而照成二儿子这么多年糊涂荒唐的主因,就是他们这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戚爸爸每每一听到这种说法,就忍不住想叹气,他也确实对戚安然没什么办法,戚妈妈对其他的两个儿子都淡淡的,但惟独对老二,那是护眼珠子都不能形容的好。
所以在戚安然无意中不打自招过后,戚爸爸脑子里第一个想的,就是这混小子!又要让他妈伤心了!
那一棍子下去戚爸爸就后悔了,儿子身体不好他心里清楚,早产留下的病根儿再有钱也无法抹除,所以他一直以来都避免和老二发生矛盾,可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气着了,打完过后想收已经收不回来,戚爸爸看着老二苍白的脸色和仓皇的神情,被老婆骂了一通之后,怒气反倒减少了一点,那第二棍子,是怎么样也挥不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把棍子一扔,活生生老了五岁,垂头丧气的坐到了沙发上。
戚妈妈先是看了一下小儿子的伤,衣服撩上去,后背已经快速的肿了起来,高高的拢起一条长丘,旁边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吓人的很。
戚妈妈眼睛一下子红了:“这不要伤到内脏啊……”
“伤了最好!”戚爸爸本来有理发脾气,还被大骂一通,心情更不好,指着戚安然大声的说,“最好就死了!我就当没生过你们这两个儿子!没孝顺过我几天,每次都来给我找点堵心的事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我欠你们的?!”
戚妈妈又心疼又气恼,听到戚爸爸这番话彻底发疯了:“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句!”
戚爸爸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你知道他们干什么了!你就这样帮着他,你知道他们干什么了!!”口不择言,手指着戚安然恨的来回点。
戚不复不满的出声,他声音沉沉稳稳的:“这事情你骂他也没用,是我先主动的,小然身体本来就不好,你打他干嘛?打人能解决问题?”
戚爸爸气得恨不得一把西瓜刀剁了他的脑袋,这说的是什么话!理直气壮的,反倒是自己做错事了?
哪知道戚妈妈居然认同的说:“本来就是你不对!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迂腐,打孩子……你带过老二一天吗?你也好意思!”
戚爸爸受不了了,这种憋屈没有亲身体会谁也想不到有多么难忍,本来还在顾忌戚妈妈承受能力,但三番两次的被误解戚爸爸也厌倦了,他一拍桌子,满肚子委屈朝着老婆发泄出来:“你也不问问他们俩干了什么事!你那天晚上不是问我他们兄弟俩要是在一起这么办吗?现在我问你怎么办?老二告诉我他和老大在一起了!不要孩子了!绝后了!你说怎么办!你个乌鸦嘴!”
戚妈妈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一起了?”戚妈妈晕乎乎的捂着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的摇着头,“什么意思?什么在一起了?”
戚不复看到了戚安然的伤,已经是满肚子火,他没料到戚爸爸居然会那么阴险,察觉到不对劲后居然打的各个击破的游击,欺软怕硬的只敢对戚安然动手,早知道戚安然要挨这一棍子的话,他在九天前进家门的时候就该自己承认下来,也免得戚安然受这一棍子的苦。
“我和安然在一起了,夫妻那种,”戚不复冷冷的回答了戚妈妈的话。现在他什么委婉啊循序渐进啊都顾不上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如直接一次性给捅清楚,也免得日后爹妈老拿这事儿做文章,戚不复一点也不希望戚安然每天都像这几天呆在家里这样惶惶不可终日。
戚妈妈瞪大了眼睛,捂着胸口就一个踉跄,另一手哆嗦着指着满脸冷淡的戚不复,张张嘴,大口的呼吸起来。
戚安然心里一慌,想要起身去扶住戚妈妈,但戚爸爸快他一步已经站起来扶住了自己的老伴儿,他也被戚不复给按着没法儿起身,就看到戚爸爸长长的叹了口气,居然有点痛快的幸灾乐祸道:“你骂我!刚刚还骂我!说我不对!你说我哪里不对?他们俩在一起是对的!?”说罢,又去拣拐杖要打儿子,“我揍死你们这两个王八蛋,养你们到这个年纪了,就为了看你们两个这样鬼混,我打死你们算了!一个都不要了!没有我们戚家的种!”
戚妈妈反手就给了他一拳。
= =
戚妈妈一叉腰,脸色仍旧是苍白的,但气势却一点不弱:“你再给我说一句!谁不是你戚家的种?我怀他们两个总共快两年,累死累活的不是我?现在不是你的种了,你把话说清楚,你说他们俩是谁的种!”
戚爸爸愕然的看了老婆一眼,又扫了眼明显同样意外的两个儿子,一口气到胸口·活生生被咽下去了,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自己又想岔了的老婆,拍着大腿叹气:“你怎么就胡搅蛮缠呢!”
“呜呜呜……”戚妈妈擦着眼泪,好几拨打击把她已经弄昏了。
戚安然心里愧疚,想爬起来劝劝戚妈妈,没想到居然拉扯到伤口,疼得他轻轻的嘶了一声。
戚妈妈立刻看了过来,接触到二儿子愧疚的眼神,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
她跑到戚安然身边,小心的触摸着他后背的伤口,捂着嘴小声呜咽:“你别瞎动……”
“妈……”戚安然也被他弄的想哭,摇摇头,握住戚妈妈的手说,“妈我对不起你,可我真的想和我哥在一起,我们不干别的,您当做看不到也好,如果觉得心烦,我可以和我哥住的远远的,你想见我们的时候,我们再回来……妈,我对不起你……可我不想和我哥分开……”
戚不复伸手摸了下戚安然的脸,帮他擦掉眼泪,叹了口气,终于对戚妈妈温柔了一回,“我这辈子就小然了,你们早晚也得接受,实在不行,您就当没生过我,小然是被我强迫的,你也别怪他。”
“我就知道……”戚妈妈小声啜泣,忽然大骂戚不复:“你们两个混小子!我早看出不对了……”
她这才想起来,兄弟俩平时的亲密举止,只怕都是做给他看的吧?
戚安然陪着她流眼泪,他性格软,又不会说话,对戚妈妈又不可能使公关那一套,也想不出办法了,只能默默的把委屈吞下来,希望父母能够早早的接受他和戚不复的关系。
戚爸爸摇头,“孽畜!孽畜!”
戚妈妈这个人护短的很,她自己骂儿子,那是怎么骂都没关系,自己都握着个分寸,但戚爸爸就是骂不得!
他凭什么骂儿子?儿子早产的时候他到医院了吗?儿子生病的时候他去看过一眼吗?儿子学坏的时候他尽过责任?感情怀胎十月的不是他?掉肉的不是他?说打就打!凭什么!
“你给我闭嘴!”戚妈妈忍无可忍,回头一脸眼泪对着戚爸爸吼道:“你也好意思!你凭什么骂我儿子!我儿子干了什么坏事?老二吸毒酗酒的时候你都没有管,搞对象你好意思说话了?哦,你还记得这个是你儿子啊!”
戚爸爸干瞪眼:“我不是要上班吗?吸毒酗酒那是他自己自制力不够!怪我?”
“不怪你怪谁!”戚妈妈一下子站了起来,新账老账一起翻:“孩子多小啊你就把他留国内,老大和老二都不是你的种?你怎么就忍心呢!你也是个当爹的!老二两回出事,出我肚子的时候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你在哪里?上一回磕到头快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想回国看儿子你偏要等雾过去了从伦敦走,我忍你那么多回!你现在骂他们俩是畜生!我看你才是!”
戚爸爸一撩袖子,干脆把儿子的事情抛到一边,专心和老婆开始讲理:“你以为我干嘛要那么卖命工作?我不要赚钱养家啊?他们俩吃的花的喝的用的从哪里来?早产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我们夫妻那么多年,你不能多信任我一点?我知道那时候我没在第一时间到病房我对不起你,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在外地,航班全部停飞,火车能过海吗?那时候的轮船到地方要四五天时间,我不在原地等航班第二天去看你我能怎么办?老二出事那一次公司里季度开那么大的会议,我不留下来,你觉得老三能撑得住场子?”
戚妈妈不敢置信的指着戚爸爸:“你跟我吼……”
戚爸爸一跺脚:“谁跟你吼了!我好好和你说道理呢!”他愁的抬头纹都皱起来了,就怕老婆又钻牛角尖。
戚安然一看事情不对,怎么从自己和戚不复的事情聊到几十年前了?看起来还是新仇旧恨一大堆,因为自己和戚不复的事情闹得戚家父母两人那么大年纪了感情还不和睦,可不是戚安然愿意看到的,他情愿自己多受一点委屈,于是伸手去拉戚妈妈的衣角:“妈你听我说,爸他……”
戚妈妈红着眼睛朝他一声大吼:“你给我闭嘴!!!”她现在完全没心情去说戚安然的事情,戚爸爸居然敢和她大吼大叫?这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
戚安然愣了一下,求助似地看向戚不复。
戚不复显然也没料到,表情破天荒的有点呆。
“妈……我和小然……”
“我说了闭嘴!”戚妈妈一拍桌子,一伸手指着门口:“你们俩给我出去!我有事情要和你爸说!”
戚爸爸不安了起来,“我怎么了?我们现在说的是二十年前的事儿吗?你怎么不分轻重呢?”
戚妈妈带着哭腔指责他:“你说我不分轻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那么多年说爱我都是假的,才出了那么点小事情就把你的本性给炸出来了……”
戚爸爸急了:“你怎么瞎说呢?”
被忽略的戚不复很不满,戚妈妈不理他,他干脆去叫戚爸爸:“爸,我和小然的事情……”
“闭嘴!不看什么时候呢!”戚爸爸对儿子怒目而视,伸手指了下门口:“出去!我有事情和你妈说!”
两个人被下了逐客令,稀里糊涂的就被赶了出来,大门一关上,就听到戚妈妈尖着嗓子骂骂咧咧,戚爸爸等到大门关上,确定孩子们大概听不到了,才软下脾气一个劲儿的去道歉说好话。
那些肉麻兮兮的字儿从自己那个面瘫爹的嘴巴里吐出来,戚安然和戚不复两个人都觉得很受不了,门缝里听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快吐了。
“怎么办啊?”正事儿没办成,戚安然有点着急,爹妈们吵架怎么不分场合呢,现在重点是早产的事吗?
戚不复看着戚安然,摇了摇头,顾忌戚安然背后有伤,他伸手虚虚的把人揽到怀里,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主意。
“不管他们,”戚不复淡定惯了,索性不去想,反正他们俩已经坦白了,是爸妈自己没有追究责任,事后翻旧账的时候也可以说自己俩并没有隐瞒实情,坦白的时候都没有被追究,等到事后来翻旧账,那可比第一次开口好推脱多了。。
戚安然皱了下眉,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事情发展怎么会成了这样:“爸妈不会吵出问题来吧?”
身边忽然冒出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他们俩差不多每半个月要来这一次,比大姨妈还准,这回因为你们俩回家八天没出矛盾已经很稀奇了,你们少见多怪了吧。”
戚安然后背一凛,回头一看。
戚小弟挂着淡淡的熊猫眼从拐角墙后露出个脑袋来。
也不知道在这里听墙角多久了。
背后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眼睛肿肿的,还是刚刚哭过的后遗症。
可戚安然却一点点哀伤的情绪也提不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无语的盯着戚家那极高的天花板,天顶的射灯在大白天的还隐隐发光。
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家人啊……
103、番外二(上)
若是有人问,做明星是为了什么。
也许提问的那个人会得到数以百计的各色答卷。
假使问题的答案关联着被提问方的切身利益,比如说是在各大发布会、红毯秀,被主持人问出,然后公诸于众的,百分之百的艺人们会回答“为了梦想。”
然而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吗?
成为艺人的理由有千千万万,事实上,不论家境优劣,人品是否端庄,艺人们每天累死累活奔波于各大拍摄现场和走穴活动,为了绝不仅仅是那些不值钱的梦想,更多的原因,只因为这是一份牟利的生计。
就好像戚不复,他对管理企业没有兴趣,因为从小沉默寡言的原因,也无法像戚小弟那样游走在社交晚宴上八面玲珑如鱼得水,所以他只能寻找自己稍微有兴趣的工作,拍戏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难度,这就如同是一份最普通的工作,让戚不复继续了下去。
至于陈子然他们,好吧,虽然家境很富裕,但不论是周家还是陈家,都已经早已安排好了正统的继承人,陈子然和韩贺虽然表面上是日后即将拥有万贯家财的小开富二代,但实际上,假如日后继承家业的家主是个比较精明会算计的对象的话,他绝不会容许这些莫名其妙的弟弟们多分割自己哪怕一毛钱的财产的。
这也是一份工作。
演艺圈就如同一个大水缸,所有人都是被投放在其中的鱼苗,某些鱼苗天生就拥有者不凡的血统,好比龙鱼锦鲤,他们甚至不用多做努力,只要稍稍长大一些,就能在同批鱼苗中显得格外出挑,但更多的鱼苗,却要在不断的吞噬暗算中顾全自身不夭折,然后艰辛的慢慢的攀爬到一个相对来说安全的位置,但很有可能,这个位置会被后来的更加强壮的鱼苗看到,于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被打败的鱼苗只能搁浅沙滩。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拥有不凡血统的鱼苗们毕竟是少数,而普通鱼苗中,能够最后脱颖而出的,一定都有着非同寻常的能力,也许他们非常会忍耐,也许他们很懂得暗中狩猎,也有可能,有一条更加强壮的大鱼在鱼苗身后守护着他们。
戚安然……怎么说呢?
好吧,也许他是一条即努力又拥有者不凡血统的鱼苗吧?虽然这血统,是他经历了重重磨难之后才有幸得到的。
在星途到达了某一个临界点的时候,艺人们往往会陷入一种迷惘期。
这个时候,也正是艺人们最疲累也最尴尬的时节,他们已经赚够了钱,然而却觉得自己一开始为了赚钱和谋生立下的梦想越来越找不到了,所以说性格决定命运,崇尚安逸悠哉生活的艺人大概就会在这时候及时收手,退隐或者隐藏到幕后,靠着手上的存款开始计划自己今后的悠闲生活。然而更多的人,或者说,是绝大部分的人,在从这个大染缸里挣扎出头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不具备这种内心深处埋藏着的对于悠闲的渴望了。
当到达了这个地位,才有人有资格说,我混迹在演艺圈里,每天辛勤的工作,是为了我的梦想。
或者,是为了享受那种,将从前不相上下的对手一步步踩在脚底的快·感罢了。
戚安然无疑是前者,他已入行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拿下世界殿堂奖重量级奖项的事迹,直接从国内数不上名号的三线艺人跃升为超一线,在亚洲,或者说在华国,能走出国门发展特别是发展到欧美的艺人,绝对是国内所有新闻媒体们共同追捧的对象。
戚安然红了,然而却又和众人理解中的那种红不太一样。
没有铺天盖地的绯闻攻势、没有每天活动在综艺银屏上的身影,也没有听到他跨界唱什么歌流传在大街小巷,但就在那么一夕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世上有个超一线的演员,他的名字叫做戚墨。
精简的奢侈品代言、高端的传媒采访,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奢华气味,高端不可近玩,从前走乖巧路线的戚安然在国内没有什么根基,却好像更加有助于他以另一种男神的姿态从天而降。
戚墨,如同一个带有时代感的名字,取代了在华国土地上肆虐了已久的老艺人经典潮流。
然而这一切的改变只是在短短的几个月里,短暂的春季之后,拍摄完最新一季的奢侈超跑全球代言,戚安然接到了国内和戚不复一起代言国家公益的通告,于是迅速决定回国展开工作。
这是一个新的信号,也许那部没有在内地上映的同性题材电影并未给戚安然造成太多的在政治层面的负面影响,他形象健康积极向上,所以被投递了来自于公益的橄榄枝。
谁都知道,在这个所谓的“公益”背后,盘卧着的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只要能和这艘大船搭上边,那么戚安然日后在华国的对外形象就绝不可能出现大纰漏了,审批方甚至会比精心周到的戚不复做的更周全,因为他们手里掌握着任何私营富豪们都绝不可能拥有的一手遮天的能力。
戚安然现如今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便上街和戚不复手拉手约会的小明星了,他的周围随时都需要或明或暗的跟随着超过一只手的保镖,并且也要酌情减少私下外出的次数,像这一次从欧美光鲜回国的活动,可以直接通知媒体们现场成立一场接机大秀,作为超一线地位的明星,戚安然荣幸的乘坐了GA特意拨给他的私人专机。
明星们奢靡的日子完全是被这个圈子给惯出来的,许多退隐的艺人到了年老仍旧要出来辛勤打拼,无非是被年轻时的奢华生活养叼了胃口,戚安然现在也无可奈何的在被同化着。
因为接下了奢侈品代言,戚安然无时无刻都提醒自己应当做到一个代言人的责任,全球代言人则又有不同,戚安然平时的私服、珠宝、配件单搭,全都有代言方无偿提供,大到箱包衣裤,小到丝巾鞋袜,戚安然身上的物件,最廉价的就是胸口西服内兜里的那块手帕,价值估算大约在五千到九千之间,最昂贵的则是手腕上的那块手表,代言方特别提供的限量版,在欧美地区只提供VIP定制。
虽然身为戚家的一员,戚安然在代言这些产品之前同样能拥有这些东西,但这不一样,前者是他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争取来的,这就是公众赋予艺人的荣誉,用金钱和珠宝来衡量。很市侩,却又无比真实。
当享受过这种从里到外无一不精致的生活过后,还有谁能以平常心继续节俭下去呢?
不论是心存炫耀还是职业道德,终归所有人都逃不开这一劫就对了。
戚安然掀开盖在窗上的挡板,温暖的阳光脱离了云层的束缚,更加直接热烈的倾泻在他的侧脸上。
他从这块土地彻头彻尾的失败过。
然而这一天,他却又以一种奇妙的成功者姿态重新回来。
造化弄人,可不就是这样?
“不要闹,戚墨你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儿!”
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把挡板拉下,戚安然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陶束端着一杯刚刚冲泡出来的热红茶坐到了旁边,还递给他一个眼罩。
为了尽早赶往代言,戚安然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
他却一点也不困,难言的激动在他心底暗暗的沸腾着,是一种欲说难言的亢奋。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衣锦还乡了。
飞机落地,震动、嗡鸣。
从通道口顶端可以看出这一天十分晴朗。戚安然深吸了一口气,十分明白后面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
远远的就能听到外面有激动的喧哗尖叫。
助理们已经率先出去了,戚安然拉低头顶的帽檐,被几个保镖警惕的护在中间,穿过大门的一刹那,就看到漫天亮起的闪光灯伴随着潮水般的尖叫袭来。
他愣了一下。
仍旧是没能从自己已经红了的事实里挣脱出来。
等候区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隔离护栏外密密麻麻的人潮,写着戚墨两个大字的字板,还有从护栏缝隙里拼命伸进来的手,那上面抓着礼物或者是笔记本,所有人都在渴望崇拜的看着被人护在中间去戚安然,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快走吧,这里人太多,你顾不过来的,早点回去休息到时候发布会再感谢好了……”陶束在戚安然的身后低声提醒,看到比预期中还要多太多的接机队伍,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戚安然却忽然不走了。
他站在原地,墨镜后面的一双眼睛微微的闪烁着,盯着在护栏外为了引起他注意,或者是为了抒发自己心中激动而拼命大叫的那群粉丝,这些人在这里等待了那么久,就为了见他一面,就为了能够近距离观察他一眼……
他竟然也有了今天?
戚安然忽然伸手把自己的帽子和墨镜摘了下来,丢到陶束的手里,然后伸手从西服的内兜里取出一支笔,他脸上带着温柔的浅笑,一双眼睛黑黝黝的,扫过人群,就好像所有人都被他看到了那样。
没想到自己真的能看到戚安然模样的人潮只是寂静了一瞬,随后尖叫声更加大了。
有点扰民……
戚安然皱了下眉头,伸出手指竖在嘴前,作势“嘘”了一声。
众人渐渐的被他安抚了下来,然而神情仍旧透着难掩的激动,前排被挤在护栏上的那些粉丝们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戚安然索性不着急了,他也想好好享受一下这种被追捧的感觉,沈青追求了半辈子的这种感觉,果真是美妙无比。只有在这种时候,艺人们会有一种成为“神”的错觉,信仰的力量就像是香火,这一种无形却威力巨大的唯心信仰,比最强效的强心针更加刺激心脏。
戚安然走到护栏旁边,默默的带着笑容开始在伸进来的那些手上拽着的笔记本上签名。
每一笔每一画都用心的写,低着头,神情恬淡认真的模样,让激动到流泪的粉丝们捂着嘴巴连寒暄的话都再说不出来。
“戚墨!!!我很喜欢你!!!”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开了这个头,很快的,所有人都开始有序的低声朝着签名的戚安然“表白”。
他不慌不忙的一一收下那些递到他鼻子前面的小礼盒,没有立刻去拆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作为礼物而言,心意从来都比价值更加珍贵,他很认真的签完了所有递到眼前的名字,然后一一写上祝福,最后才十分认真的对着众人笑道:“谢谢大家今天特地来机场接我,真的十分感谢。”
往外走的时候,所有人都自觉的有序的为中间让出一条通道,戚安然边走边和善的对两旁的接机者们点头微笑,直到走出机场,他周围的保镖们才诧异的叹出一口气。
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那么轻松的保护一个艺人,要直到,疯狂起来的粉丝们是很可怕的,就算身为他们臆想中的神,也无法左右他们疯狂的追崇,这也是为什么频频会出现疯狂粉丝伤害偶像的八卦新闻了。
然而戚安然,他就好像脱离了偶像这个范围,从臆想里飞升到现实中了似地,居然能够现场调动那么多的粉丝自发为他让路、组织保卫队,而且也难得的没有在拥挤途中引发踩踏事故,就连恼人的噪音也被他小小的一个动作制止不见。
看着坐在主座上又戴上了墨镜一脸莫名看着窗外的被保护者。
保镖们面面相觑了一阵,终于还是压下了开口说话的冲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单纯的就是不想打破这一秒难得的平静。
……
……
名利场,名利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这个场合里不讲情分、不讲尊严,没人去看你是否有远大的梦想,所有人只关注你是否有潜力能被挖掘,或者是已经被挖掘。
这里最受欢迎的永远只有两种人。
豪门和全民情人。
豪门嘛,顾名思义,有钱有权都可以这样称呼,至于全民情人,那就是已经混到了戚不复这个地步,在任何场合甚至不需要说话都有人自发贴上来讨好的,超脱了艺人范围的艺人。
艺人混到一定程度上,就已经不能单纯的用艺人这两个字来衡量了。
也许他们成功之前,有过数不清的黑历史,被人包养、潜规则、打压、踩踏,然而只要有一天他们红了,红到了连单纯的红都不能形容的那种地步,那么过往的一切甚至能被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就好像所有人都无意识的忽略了戚不复的傲慢寡言不合群,甚至以为那是大牌们的理所当然,名利场里,讲究的就是这个道理。
或者是规矩来迁就你,或者是你乖乖守规矩。
该怎么来,能怎么去,全看你自己的能力,再不济,也得看你爹的能力。谁管你是亲爹还是干爹呢?
一年以前还籍籍无名的小角色一夕之间一飞冲天,不服气的人何止那台面上的一点点,但,有人敢说出来吗?
那除非是个傻子。
傻子在演艺圈里是没有未来的,留下来的,都得是会演戏、能演戏,三秒钟和你混成亲戚的狠角色。
戚安然于是顺理成章的被称作了戚哥,不论是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那些演配角四十好几快五十的人物,都得恭恭敬敬的这样叫他,这和年龄没什么关系,只是人们潜意识的划分出一个凡人和非凡人的分界罢了。
“戚哥,今天要出来玩?为了你,专门把牌局挪到后天啊。”祝丙章如是在电话里邀请。
戚安然有点头痛,他不是将傲慢冷淡视作理所当然的戚不复,他也曾经为了生存八面玲珑磨去棱角,在这个圈子里一身锐气吃的苦头绝对要多的多,那么多年下来他早已经习惯了温和待人,即便现在已经有了大牌的权利,也拿不出那种佯装出来的犀利。尤其是对不多久前还比他高级的祝丙章这些人。
祝丙章却好像天经地义该恭敬他,话里找不出一点酸意,好像在没多久前喊他做祝哥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戚安然那样,仍旧谦和有礼的邀请。
戚安然是应该去的,好早之前就答应了这场牌局,然而却因为两个剧本的档期磨合一拖再拖,错过一年已经是不应该,现在不去,难免有点功成后翻脸不认人的嫌疑。
他既然想的透彻,就不会落人话柄,祝丙章在国内人缘一级棒,假使得罪了他,哪怕戚安然已经是超一线了,也难免显得面目丑恶了一些。
戚安然于是无奈的松下口气:“都有谁来参加?”
“兴许戚哥你哥哥要来,”祝丙章有点不确定的历数,“往年都会到的,除我之外,还有圈内影视歌坛当年的人气前三,国内金鸡影后影帝,香岛电影奖影后影帝,固定的人也就我这一代的几个亲友,还有你认识的陈子然,他好久不出现了。”
戚安然想了想,倒觉得来的人挺规矩,不会出什么岔子。
祝丙章又说:“只是打牌,顶多聊天K歌,绝对不出现滥交吸毒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戚安然只好答应:“那行,我到时候一定准时到。”
祝丙章这才乐呵呵的挂电话了。
这是必不可少的应酬,戚安然也没理由推拒。
记下这一档子事情,他随后投身了吸引他来的事业里,他要接拍的是一个西部母亲水窖的广告,拍摄完广告只好,他会有一段时间的宣传适应期,在那之后,他这个名字大概就会和戚不复那样慢慢的和国家大型节目挂钩了,等同于一个另类的公务员。
匆匆的和陶束以及相关单位的人员去办好了合约,又给和他签订合同的路人粉签名合影,加上单位一个部门的围观,戚安然痛并快乐着。
晚上和戚不复卧谈夜话的时候,就难免谈到了这个方面。
戚不复笑着安慰他:“我以前也和你一样觉得不适应,但慢慢就好了,大概过一两年,你就能习惯了,最好还是平常心。”
戚安然也笑:“我知道,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祝……祝丙章的那个例行牌局,我已经答应他去参加了,你以前好像去过,他们是玩什么的?”
“他们?”戚不复好像有点不屑,“他们能有什么可玩的,打打麻将喝茶罢了,下回不要去了,很没意思的。”
戚安然叹口气:“我哪里又盼着去了,以前倒是真的渴望过,但现在这种应酬只是浪费时间,我不如好好休息。”
“那你就退隐呗,”戚不复立刻接话,“我来养你,你代言完这几个大品牌之后差不多就退下来吧。”
戚安然于是沉默了。
“再说吧,”戚安然叹了口气,一想到离开演艺圈,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在干什么,这是他赖以生存的职业,也已经积累了那么多年的经验,贸然放弃,就如同要切割他的梦想,不是那么容易的。
戚不复有心想要劝他,但想想还是觉得慢慢来更加科学。
铺天盖地的戚墨潮给了他很大的危机感,这一回要不是他真的被拍摄拖住脚步,戚不复又怎么可能放心让戚安然一个人回国?多在外人露脸片刻戚不复都醋的要死,他恨不得戚安然三百六十五天绑在他裤腰带上。
越来越像在家里等待老公应酬完回家的太太了。
两个人浓情蜜意的煲完电话粥,切断通话的时候都是脸红红,戚安然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翻身睡觉。
早点睡觉!明早起来还有数不完的事情要去做!

TOP

最近好多重生文,不过觉得比起另外一篇加精的重生明星文,这篇更真实有趣~~

TOP

为什么主角以外的竞争对手全都是智商不高,心思歹毒呢……

TOP

感觉一般

TOP

为嘛番外木有完,捶地

TOP

104、番外二(中)
很明显就能发现祝丙章有意无意的在某些细节上开始迁就戚安然。
就好比他历往的“牌局”举办地从来都在香岛他的私人半山豪宅,圈内人想要参加,常常需要提前抽空乘飞机到香岛再递上拜帖,门槛不低。
之前倒是有一回,祝丙章曾经打算将举办地定在内地的,但那一回本来答应要赴约的戚不复却临时出了紧急通告,原本在香岛预备搭机前来的各色岛内影星纷纷退票留守,最后以聚会推迟了半个月举行收尾,最终还是在香岛完成。
然而这一次,宴会的举办地却早早被定在了戚安然这次公益广告活动的举办地范阳,戚安然收到请柬的时候还有些发愣,戚不复倒比他更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圈子里第一重要的永远是人脉,攀高附贵,在这个地方,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戚安然现在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自己,他背后还有一个戚不复,不管是作为哥哥还是作为靠山,戚不复的价值都远比那些只能出钱投拍小剧本的富商大咖要大多了,一个四料影帝,真正能接触那个好莱坞贵圈核心优秀剧本的人物,他随口的一句推荐或者是无心的一次做保,兴许就能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咸鱼翻身,而更大的作用则在于,这群在国内演艺圈翻滚了几十年,熬到浓稠稀烂几乎快要化成水的烂粥们,向往着那个镀金圣地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戚安然、戚不复,就是他们的跳板,只要能心甘情愿的给他们一个过渡的平台,那么所有的人也许就能借着这次机会真正的摆脱自己久久没能进展的地位,真正的一跃飞升为“国际咖”。
华国的艺人们,能冒尖出头的除了几个现如今在娱乐圈里地位尴尬的小花旦外,都是有演技的,只是都苦于没有机会,这东西可比实力难拥有的多,运气嘛,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东西。
戚安然现在在所有人的眼里,就等于“运气”。
……
……
衣香鬓影,灯红酒绿。
虽说对外而言这只是一场牌局,但真正到达了这个地方,扑面而来的浓烈的熏心利欲总能在第一时间出卖掉这场聚会的本质。
祝丙章亲自领着戚安然往里走,陶束跟着他,一身的正统黑西装,头发乌黑油亮,眼神犀利锋芒。
一路走来,已经有好些面熟的艺人们早早到了,大家穿的都不太隆重,可每个人都在细节处努力的装扮着自己,珠宝、钻表、奢侈品鞋帽、亦或者是价值一辆轿车的定制皮包。鸵鸟皮的鳄鱼皮的蛇纹的各色各样,路上遇见了戚安然,都有序的朝着侧面退一步,矜持又亲密的点头示好。
戚安然点头,一一喊出这些人的名字,能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小角色了,满眼望去年纪在二十八岁以下的少之又少,都已经是真正“混出名堂”的实力派,戚安然作为一个后辈,也可以说是一个不如他们的同辈,自然不可能遗忘这些成功人士的名字,然而现在在所有人的眼中,只怕他才是那个成功者。
“Aimee、Cassie、Jasmine……”香岛湾岛明星们喜欢给自己取英文名,饶舌又不好记,往往有重名的,大家都尴尬不已,好在来这个场合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混到了能让重名者改名的地位,戚安然叫在嘴里,到没有什么很怪异的叫大众名的感觉。
内地的艺人们则好记的多,女艺人们的名字往往是ABB或者ABC,读音相似的都很少,加上口语母语更亲近,让人记着更加轻松。
祝丙章惊奇的说:“你居然都记得他们的名字?”
他这话说的让戚安然有点不自在,好像这些艺人们被他记住了名字是多大的荣幸似地,在这之前,如果他没有拿奖也没有走红,记住这些名字就是他理当尽到的义务,假如在公共场合念错了一个读音,那么就是不尊敬长辈亦或者挑衅圈中前辈,有时候无妄之灾来的突然的很,戚安然见多了这些肮脏弯绕,平常能避免自然避免掉最好。
看着眼角已经有深深鱼尾纹的祝丙章,祝丙章那话脱口而出后,自己反倒愣了一下,戚安然捕捉到他眼里一闪即逝的悲哀,但却当做并没有看见那样忽略了。
这不过是一个油滑的“老人”屈服于名望和荣尊的故事,没什么可听的,讪媚到似乎本该如此的人,早就已经在这个挣扎于大染缸的过程中遗失了自己的本心了。
他率先示好,远远观望没有上前的众人们也就逐渐放下了戒备,从前门到大厅没多久的时间,戚安然已经在半路上三四次被拦下敬酒。
他喝了一肚子的香槟,不醉,却也没有那种喝酒时酣畅淋漓的感觉。
这里是范阳郊区的一处独栋别墅,风景优美人声静谧,虽然交通不是很方便,但也正好阻绝了狗仔们探听的耳目,戚安然被祝丙章请到大厅,厅堂内象征性的在边角摆了几张自动麻将桌,牌面已经洗好整整齐齐的麻烦成牌,但周围的人都好像无意中忽略了这个“正题”,直忙着交流情感。
戚安然一看这样就开始头痛了。
祝丙章笑了笑,有点尴尬的说:“今天大家好像都没有打牌的兴致,戚哥你要是有兴趣,喏,那边几个美女都是最新上位的一线花旦,丰·胸·翘·臀皮肤好,也不滥,你们可以去喝一杯啊。”
戚安然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他自己是知道的,某些花旦的背后都有帮着拉赞助和恩客的“婆母”,这些艺人们表面上看去风光无限青春靓丽,许多人甚至走的是清新纯美路线,但私下里,早就不知道爬过了多少床绕过了几尊腰,床·上功夫等同必修课,想要混出头,就得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
这些人和富商们发生关系多半是为了赞助和机遇,但偶尔的,也会无偿和圈内的某些众所周知的强能力酷帅男星的来一把,本来么,人生在世谁不是为了享乐?那些包养女星的有钱人们许多是富一代,年过半百,既秃头又满面油光,肚子上白花花的腩肉一把都捏不住,要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和他们滚床1单?少数的富二代三代们则许多都品行不良,这些人见惯了风花雪月,对女人尊重的太少,兴许微博上晒自己多少色泽款摆铂金包的炫富女星在三分钟之前才被男友□或殴打过,所以,与俊秀气质优良的圈内人发生关系,也算是一种女人们自我治愈的手段了。
千万千万不要相信小说上出现的糕富帅和灰姑娘的故事。
灰姑娘也是有着不凡出身的富家嫡女呢,只是明珠蒙尘,又恰好貌美如花身姿妖娆,所以碰上了能够欣赏她的伯乐罢了。
要是真的有那么多的高富帅会为了灰姑娘们至死不渝,那么仅仅一个二线小明星,那个和戚安然合作过的徐珊珊,被天皇的高富帅总经理杨少康包养的事情,怎么会引起那么多圈内女星的羡慕嫉妒?
她还只是个杨少康准备下来在结婚之后使用的地下情妇罢了。
更别提那些传闻中“嫁入豪门”的女星们,这些人中又有几个是真正过的好的?
在这一场充斥了中年壮年男人的牌局里,青春英俊风度不凡的戚安然无疑是一个众多女星们期望得到治愈的好目标。
虽然前不久戚安然的同性绯闻还铺天盖地的袭击过这个狭隘的圈子,但……节操这种东西,在贵圈是不存在的,即便是真的弯男,也总有人要不死心的试上一试。
性和欲是调动人类生存希望的良药,更何况这个优良的一夜·情对象手上还握着多少小开们都无法掌握的好资源,能和他过上一夜,足够女人们洋洋自得的在姐妹淘圈子里炫耀好久了。
抱大腿这种事情也要做的有技巧,比如说不着痕迹的引起话题啊,在心仪对象面前漫不经心的颦眉嘟嘴啊,嫣然一笑,摆出自己比较完美的那半边侧脸之类的……
连续被三四个“一不小心”差点要泼湿他衣服的女艺人撞到,迟钝的戚安然也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他匆匆的摆脱了还想不停黏上来的人,四下张望,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一躲。
大厅的角落处放着几张麻将桌,为了腾出地方,几架木质的屏风被搬到了靠近阳台的角落。
戚安然如获大赦,匆匆的走了过去。
屏风里有人。
影影绰绰的从镂空里露出个轮廓,戚安然打量了一会儿,确定里头是个男人,这才放心的一步迈了进去,嘴里同时道歉:“抱歉,我不习惯外面的吵闹,来这里……橙子?”戚安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屏风后面的正是许久不见的陈子然。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什么消息了,戚安然刚刚进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他,本来以为陈子然这一次大概是没有来,但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
而且看起来陈子然还有点怪。
戚安然进来的那一瞬,陈子然的神情明明是带着点痛苦又有点难耐的,他遥遥的望着天边的明月,双眼微眯,里头隐隐泛着水光,却好像是激动造成的。
戚安然一步进来,他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眼神也惊惶骇然,直到发现是戚安然之后,才骤然松下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
天气不热,陈子然额头却隐隐约约冒出点点汗珠,他面色微红,嘴巴紧紧的抿着,靠在屏风后面的围栏上,软绵绵的,似乎没什么力气。
戚安然吓了一跳,赶忙去伸手摸他额头,陈子然一下躲开了,有点尴尬的小声说:“我没事……”
“你瞎说呢,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你脸都白了。”戚安然怎么可能相信,陈子然一副马上就要病重不治的模样,还畏畏缩缩的在阳台外头吹冷风发抖,他没事儿?
“跟我去医院”戚安然眉头一皱,也没管陈子然的挣扎,一把抓住了陈子然的胳膊,居然发现手下的身躯在微微战栗。
这下更不对了。
“你别!”陈子然急了,甩着手想要挣脱,嘴里喘着气争辩,“我真没事儿!求你了!你别闹我……我……呃……恩……”
他一挣扎身子一歪坐在了旁边的矮桩子上,立刻打了个哆嗦,脸色一下子泛红,但却没法儿控制的眯着眼长长的呻·吟了一下。
戚安然没反应过来,还真让他挣脱了,就看到陈子然一转身靠在护栏上把头埋在胳膊肘里,唔唔唔的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抬起头羞耻的说:“……遥控器……掉下去了……”
……
戚安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遥控器……
带着自·慰棒来参加晚宴……有那么饥·渴么……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哑:“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陈子然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我走不动道儿了,腿软,出门前我才换过电池,能大震七八个小时……厕所在二楼,我一定上不去……就跑这里来了……”
他捂着脸,又害怕别墅周围有偷拍的狗仔,不敢露出什么太出格的神情,实在是可怜的要命。
“……”
戚安然这下是真的无语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给陈子然披上,然后一把扶着他:“走,我送你去二楼。”
手里的身体哆哆嗦嗦的,走动的时候一沉一沉,显然是腿一不小心又软了。
大厅里的几个人很惊奇:“哟,小天王这是怎么了啊?”
戚安然笑了笑,拍了下陈子然的肩膀,嘲笑的说:“喝高了,我带他去二楼吐,他说憋不住了。”
闻言,上前来攀谈的众人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一些。
死死的拽着扶手,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了快十分钟,两个人才走到二楼,一摸到卫生间的大门,陈子然就跟获救了似地一下窜了进去,因为是特意修出来给客人用的酒店式隔间,洗手池在外面,戚安然就一边等一边洗手,顺手把厕所门给锁上,隔间里传来陈子然几声闷哼,没多久,就看他红着脸拿着一个玩意儿走了出来。
那是个长有二十多公分的假JJ,头那儿做了爆炸似地仙人球模样,因为没有遥控器的原因,那些胶刺还在震动,假JJ电力十足,疯狂的扭着头,发出嗡嗡嗡嗡的震动声。
陈子然抿着嘴,把东西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会儿,然后仔细的在那个仙人掌头儿那儿摸来摸去,找到一个连接处,旋开,拿出电池。
那东西这才安分下来。
陈子然面不改色的把东西踹回兜里:“谢谢了。”
一脸餍足的表情。
“……”戚安然沉默了片刻,沉稳的回答,“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105、番外二(中)
“咳——”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陈子然先去打开了厕所大门,然后做到了旁边等候区的凳子上,长出了一口气,从内兜里摸出一包烟,叼出一根来点上,朝着戚安然递了一下。
戚安然摆摆手,他不抽烟,只是很好奇陈子然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小娘炮臭美的很,抽烟会熏坏他一嘴的烤瓷牙,陈子然别说是抽烟了,平常就连咖啡可乐那些着色重的饮料都不太会喝:“你怎么抽烟了?”
陈子然吁了口气,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腔中争先恐后的冒出来,长长地翻滚在空气中,掩住了陈子然有些莫测的神情。
“没啥,”陈子然摇摇头,忽然说,“这段时间出了点事情,倒是没有时间跟你说句恭喜,你挺好的,我以前就觉得你前途不可限量,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成功了。”
类似的话戚安然这几天听了不少,但却还真没有陈子然说的那么朴实无华的,听在耳朵里反倒比那些洋洋洒洒的溢美之词更顺耳,他笑了笑,难得没有谦虚客套:“我也没想到,运气好吧。”
“切,”陈子然轻笑,“要是靠运气就行的话,我早在你之前上去了。”
戚安然摇摇头,想起刚才遇到的窘状,又有点困惑,“你……刚刚那个是……”
陈子然挑眉看着他,然后指了指自己西服的口袋,刚刚的不好意思已经看不到了,理直气壮的说:“你问这个?没什么,我一时兴起,倒是遥控器找不到了,不知道掉到了哪里,裤子口袋太不牢靠了,这东西我买来挺贵的呢。”
戚安然脸皮有点抽,他怎么说的好像自己干的是正常事儿似地?普通人谁会在参加宴会的时候随身使用按·摩·棒么?
他倒是知道陈子然私下关系挺混乱的,想想又觉得他大概是饥·渴了于是没法儿顾忌太多,难以启齿的建议说:“你要是真那么想……干脆找个男朋友定下来啊,这回我要是不在,那你难不成还在外头站到电池没电?你不射的吗?会被看出来的啊。”
陈子然脸色一红:“我下面垫了个WSJ……不过如果真的用六七个小时……估计也会射晕掉,那样只能装作喝醉酒了……”
戚安然抚额:“你……”
陈子然低下头,脸上笑着,手指头慢慢的搅在了一起:“男朋友嘛……这个就先不着急。”
戚安然撇嘴:“祝丙章呢?你们也是露·水夫妻了,况且就算没他,你还有追不到的人?怎么回事啊?”
陈子然摇摇头,笑容变得有点难看。
抬头就能看到戚安然清澈的眼睛,陈子然心里彷徨,却在这时候意外的安静下来了。
他不想……用这种事情,脏了戚安然的耳朵,这人,从进圈子开始就干干净净的,现在到了这个地位,也还是一尘不染。
属于圈子里的阴暗不堪,和他就像是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就算恶劣如陈子然,也不愿意让这圈子里一尊难得的清白观音被泼上洗不掉的乱七八糟的染料。
戚安然这人没什么好奇心,陈子然装忧郁又装深沉,虽然和从前天真可爱的样子相差太多,但戚安然却奇妙的觉得这样的陈子然才是他真正的本来面貌,他不说,戚安然也不打听,反正他和陈子然注定也只是普通的点头之交,不会有多么深厚的友情。
就算是再怎么大度,上辈子毕竟是被这个人间接阴了一大把,说原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按·摩棒拆了三节,里外里连电池分散放在四个口袋里,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陈子然整理了一下仪表,脸色还有点潮红,他索性在鼻头下巴和额头上各拍打了几下,满脸红扑扑的,倒确实有那么点喝醉的感觉。
戚安然没扶他,两个人重新回到楼下大厅,立刻也有人围上来攀谈,不论是流行歌坛小有地位的陈子然还是在欧美亚洲都迅速发展的戚安然,都是手里有着丰厚资源的“前辈”人物了,只不过影视乐三界不同人不同的需求,看来看去,还是戚安然更加受欢迎一点。
祝丙章和众人寒暄完,托着三尊酒液荡漾的酒杯将不堪其扰的戚安然拉到了僻静处:“来来来我们三个喝一杯。”
陈子然挺豪迈的,一仰头就尽了,祝丙章眼神闪了闪,又看着戚安然,戚安然微微一笑,抿了一小口:“我酒量不太好,喝醉了怕会失态。”
祝丙章已经很高兴的笑了起来:“给面子!给面子!”只要愿意喝,不论多少,这都是面子。
他瞥了眼陈子然,两个人从前也是关系非同寻常的,但现在不论从眼神还是姿态上都看不出曾经有一丝暧昧的痕迹,事实上戚安然最佩服他们的也就是这一点,爱不爱的,过去的就抛一边,或者说情肉真就能那么清晰的分开,滚过床单交缠过后,穿好衣服了又是点头之交的陌生人,戚安然自问自己的心理素质就绝没有那么好。
“最近好久不见你啊,”祝丙章看气氛有点沉闷,开口先去撩拨陈子然,“你好久不见人影,忙什么去了?刚刚在大厅就没看到你。”
陈子然脸一红:“唔……刚刚喝多了,去楼上休息了一会儿。”
祝丙章对他也只是淡淡的,因为戚安然很早就知道他和陈子然的性取向,所以说话并不顾忌,笑嘻嘻的说:“那打猎呢?上周末湾岛新来一个三线明星,在我现在的剧组里跑龙套,听说很受欢迎,你要是有兴趣的话,给你电话啊?”
陈子然笑笑,并不说话。
戚安然劝道:“你们也是,都该找人定下来了,老是玩来玩去的多没意思,不安全又容易被曝光,遇上敲诈的估计就头痛死了。”
祝丙章切了一声:“都是日后要结婚的,定下来了还不是要分开,没两样。”
“……”价值观不同,戚安然于是闭嘴了。
祝丙章却有点惊奇:“不过说起来戚哥你那么年轻,应该精力旺盛才对,之前和戚先生传绯闻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俩般配,结果你们居然是亲生兄弟,那你不是既没有男朋友又没有女朋友,大厅里那么多好的,多大的胸多翘的屁股都找得到,要嫩模最多一周几万,那群影后视后各个三十上下如狼似虎,不知道盯着你多久了,出钱让你玩也心甘情愿,你居然都不想这方面的吗?”
戚安然不太习惯聊这方面的事情,但又很怕祝丙章劳心办坏事兼乱弹琴,于是急忙摇头说:“我现在主要重心还在事业上,感情问题暂时不考虑,也有固定对象,以后可能会结婚也说不定。”
“对象!”“结婚!?”陈子然和祝丙章的关注点果然不一样。
陈子然眯着眼睛笑:“我要是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不知道多少少女少妇心要碎一地了。”
祝丙章也点头:“居然会结婚,那你一定是异性恋。”在这个圈子里,能坚持不结婚的同性恋几乎少而又少,或许是被舆论逼迫,又或许是朋友家人,总之,人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戚安然笑而不语。
反倒是陈子然看出了些什么,祝丙章在说话的时候,他就在盯着戚安然的眼睛,看出戚安然眼中淡淡的不赞同之后,居然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圈子里的人有自己的第六感,对方是直男还是同类通常都不会辨认错误,陈子然一直知道戚安然是能接受男人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双,但绝对跑不了能和男人有碰撞。
他进攻也是挑人的,直男对于他们这类人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但和直男们在一起的人通常都会被伤的很深,陈子然他是玩,不是混,所以自然分得清是非轻重,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陈子然也是抱着,在年轻时痛快潇洒等到年纪大了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的想法的。
或许是他们的潜意识里就从未出现过要和同性伴侣厮守到老的念头。
祝丙章在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陈子然实际上是有点尴尬的,他之前还打过戚安然的主意,更因为这个而被戚不复揍了一顿,而且要不是那会去医院治伤顺便体检,他也不会发现……自己得了那样难以启齿的病症,陈子然从那之后就再没有打算找过对象了,他虽然混蛋,但也是个有良知的人,这种病接吻SEX都不安全,他何必又要去祸害人家好端端的正常人呢?
有些时候他甚至在想,假如自己从发现自己的性取向时就找个安稳的对象安定下来,不要胡天胡地瞎玩闹,是不是到了今天也还是个活泼自由的小天王,他甚至不敢把自己的异常状况告诉给任何人,看到原本深受周若建宠爱的韩贺在查出病情后被无情对待的下场,陈子然就下定了决心,即使孤独终老,也不能让自己落到那步田地。
但无疑的,在被查出这种病之前,陈子然是从来没有过要安定下来的想法的,这是根深蒂固在思想中的一种对自己的歧视。
他原本以为所有同圈的人都是这样想的。接触到的对象们也曾经都有过会骗婚的打算。
即使知道这是不道德的,但自己也是为生活所迫。
所以用这个借口来隐藏自己的卑劣和恶心,去祸害一个原本期待着拥有正常婚姻的女孩子一生的幸福,陈子然一直觉得无奈又理所当然。
直到看到戚安然垂眼不赞同的目光。
陈子然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戚安然那个日后也许会结婚的对象,十有八·九是个男人。
那瞬间心底里油然生出的羡慕和嫉妒,还有那种觉得自己距离这种坦荡遥不可及的叹息。
真幸福啊……
假如自己一开始就能像他那样平等的对待自己的人生。
那么未来的一切是不是都会有所不同了?
106、番外二(完成)
潘莎是一个三线嫩模。
所谓嫩模,非同于传统意义上那些身材高挑的性·感衣架,而是以青春和靓丽外表为卖点的非专业模特,徘徊于淫·媒网站手册和摄影沙龙间,辛苦奔波各色饭局,然后随着闪光灯的明灭,赚到足以糊口的钱。
就是卖肉啦。
潘莎是个大美女,她十六岁出道拍三·级片,露点写真,又陪老板喝酒游玩,赚到了厚厚的一大笔钱,专门跑到韩国整形,为此还给自己放了近两年的恢复假,等到再次出现在银屏上,就完全换了一张脸,大眼高鼻,樱桃小嘴,身子绰约皮肤细腻,美到难以言喻。
她换了名字,开始自己的新人生。
潘莎这个女孩子和别人都不同,她勇敢果决,想到什么事情就及时去做,在一众的嫩模圈子里最先一步登天,她模样最出挑,也太会做人,嘴巴好像抹了蜜,一张口甜的人找不着南北东西,又懂得欲拒还迎抬身价,很快就在圈子里打下了不一般的名气,后来在某次饭局,攀上了一个拍文艺片的导演,半个月之后顺利攻下,然后拍片,因为优秀的容貌和良性的炒作,红遍了半个华国。
这就是经营啦,从三线到二线,那么短的路程,有些人好走,有些人却不好走。
端看情商高低。
潘莎这一次是应邀来参加一场上流宴会,宴会主人是他的老相好,香岛著名地产公司的小公子,长得风流倜傥性格也好,也不沾花惹草,如果不是自己出身不洁,潘莎大约也会像某些小模特那样梦想着能嫁给他。
但潘莎是个聪明人,聪明的女人在于能够摸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女友、娇客或情人,尊卑都各有不同,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不会乱问些自己不该问的东西,不论心情好坏总是巧笑倩兮,加上外貌优秀,总叫人看到觉得心情舒畅,这个小开反倒越发对她放心,交往至今也有半年,松了各种珍贵礼品洋房跑车,对潘莎来说,够本儿了。
这一回来,是这小开专门为一位从伦敦来的贵客专门准备的游轮宴,这艘维多利亚号价值不菲,畅游在公海上,无论赌博滥·交全不归任何地方管辖,方便大度,实在是一个好选择。
这位从伦敦来的先生很是神秘,从上船开始就呆在房间里休息,说是倒时差,但进去送餐的女郎出来时却四处八卦,说这位公子在房间里正在看那位戚墨先生的最新电影。
就是那部在天堂鸟电影节上夺得桂冠的中世纪佳片,实在是很有内涵,叫人看了回味无穷,潘莎自己也有收藏电影的正版光碟。
因为这位戚墨先生是华国籍贯,潘莎一度觉得与有荣焉,听八卦时,腰也在那群各国来的嫩模中挺的直了一些。
一群人站在甲板吹海风,潘莎身穿小开送她的高级定制,头顶一戴贵妇帽,懒洋洋的斜躺在躺椅上。
“戚墨的电影我也常看,我倒是和这位‘贵客’有些话题,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出来,琳达说,他长得也很英俊,比你家那位要帅气些呢!”
有人说话,潘莎斜斜的瞥了她一眼,是个穿着粉色比基尼的年轻女孩,胸前波涛汹涌身材凹凸有致,眼神挑衅的看着她,潘莎知道,自己的好运被许多圈内同事嫉恨,尤其是说话的居然是这种货色,她更不屑搭理。
她认得这个说话的嫩模,不过是个渔村出来的,跟着金主去了一趟泰国,回来就靠卖佛牌为生。一块佛牌不过五万,还要陪吃陪睡近十天,不够潘莎一顿饭的费用。
小三线。
潘莎不屑的在心里说她一句,然而并不开口自掉身价,自然有人会去和她针锋相对。
果然立刻就有人暗嘲:“电影拍出来大家看,戚墨的《夜巴黎》和《真相》也被我奉为经典,我来回看了十来遍,连台词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会看电影有什么可了不起?”
潘莎也是戚墨的影迷,平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会用家庭影院一遍遍重温偶像的电影,戚墨的演绎有一种特殊的张力,他的气势遍布了屏幕的所有角落,那是一种叫做“戚墨”的味道,即使不用一句台词,即使蒙住他的眼睛,只要有声音,有他的轮廓,那戚墨就会用自己的每一个毛孔来演戏。
他的肌肉似乎都是会跳动的,精确到每一毫米,前段时间拍摄的恐怖片《暗香》更是被爱好者们奉为神作,喜剧、动作、悲情、武打甚至鬼神,都能被演绎的活灵活现。
只要看到他的模样,心都会不自觉的静下来。
潘莎翻了个身,让太阳照在她脊背上,温暖的,熏的她昏昏欲睡,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位戚墨先生十分年轻,现在也不过二十六七岁,每年的广告合约叠加累及,说身价数十亿绝不为过,这一年开春新接下来的私家飞机广告就进展两亿代言费,出场坐镇饭局更是有价无市,曾经有香岛富豪师太团共同出资千万邀他吃饭最后也没能请到人,实在是潘莎这种二三线明星小艺人奉为传奇的神级人物。
人长得帅气优雅,气质就算在这群星云集的娱乐圈中也是独特不凡,加上身家不菲和举止绅士,不光是娱乐圈,就连商圈名媛也将他视作不可多得的金龟婿之一,多少少妇们少女般做梦能够嫁给他,然而这么多年来,有关戚墨的绯闻却少到令人发指。
他如今每年不过看兴趣接拍电影,质量优良,虽然出镜少,但人气仍旧居高不下,是亚洲人气排行几年下来的NO.1,偶尔也许会和早他一期的超级影帝戚不复兄弟情深跻身排行榜,但总体来说,他的温和比起戚不复的乖戾要更有市场。
这两人才叫玩演艺圈呢,而不是像她们这样混迹的,一个不好,就容易全盘皆输。
这是怎样的一家人啊……
潘莎心中啧啧赞叹,忍不住垂下眼开始发梦,假若她能嫁给他……
那边的女郎们也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意·淫,潘莎看她们不起,但也因为人缘,静静的听着。
“那部《夜巴黎》拍的纸醉金迷,戚墨他一定也是富家出生,否则如何积累的下那么深厚的文化底蕴,我看他举手投足都是风采,影院里几乎被迷昏过去。”
“你当你是一个人吗?我们香岛的师奶们恨不得扒光了他自费求潜……”
“我也愿意啊,但戚墨那么多年传过绯闻的都是天后级别的,你我大概这辈子没机会看他一眼。”
潘莎忽然出声:“我见过他一次,在《真相》的伦敦首映,我特意推了节目跑去伦敦,花五倍价钱买高价票,还是前排。”
“哇!!!”
女郎们羡慕出声,都纷纷围上她,你一嘴我一嘴发问,潘莎心中郁愤,却也知道,好人缘就是这样不经意又刻意积累下来的,她清清嗓子,装作漫不经心实际掌心都因为回忆起那场盛宴而激动的湿透:“我见过他,而且还要来签名,现在标了镀金的边框,上头有50分的六颗小钻,就挂在我半山的别墅大堂,来往的人看到都惊叹,戚墨的签名可不好要。”
女郎们羡慕的要命:“他如何,真人帅吗?”
潘莎垂头想了一会儿,眼里泛上一丝魂牵偶像的迷离,如同最原汁的粉丝那样悠悠的叹息:“何止是帅啊……那味道,那风度,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啊!真好……”
“居然见过他……”
“我下次一定也要抢首映票……但有价无市啊,上回伦敦那一场听说被炒到八千八,仍旧有人去看……”
潘莎又笑:“我买来九千冒头,又何止八千八了,港元更贵,想追星又哪里有那么容易。”
这便是二线的好。
没人包养时,曾经三线的潘莎亦要省吃俭用,才咬牙买下那张逾万港元的电影票,一切不过为见偶像一眼,那么多年了,那张签名至今百看不厌,如此平凡的笔端和线条,听闻戚墨的真名有三个字的,一团在那里,看不甚清晰,但也用心写下祝福的话,潘莎每每端详相框内的复印件,就觉得身心空灵。
大伙儿羡慕完毕,又凑在一起讨论戚墨的绯闻,潘莎听着听着,就想起戚墨曾经拍摄的一部经典电影,直到现在仍旧被各种追捧的同性题材电影《男·色》,这部边缘作品甚至奇妙的没有被风气保守的华国内陆封杀,而是被心照不宣的购买在门户网站,每年的点击率都在直线攀升,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沉淀而被湮没在潮流里。
也正是这部电影,奠定了戚墨在国际上无法撼动的地位,然后逐年的,又将曾经的那个满以为无法超越的自己推翻,再一次攀登到最高的顶峰。
他和自己的哥哥,那个同样成就卓越的超级影帝戚不复,传了将近八年的绯闻,两个人明明是亲生兄弟,但更多的人则更愿意将他们视作情侣,这种情绪其实包含了很复杂的感情,潘莎也是更希望他们是情侣的,这样优秀的两个人,与其便宜了其他的女人,还不如就这样优秀的成为良配。
也能给人更加深沉的爱的空间。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女郎们几声短促的惊叫,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男朋友”到了。
看到那些如同苍蝇见到肉糜黏上去的女人,潘莎垂眼笑了一下,殊不知男人们也瞧档次,热情主动不过骗骗那些穷光蛋们罢了。
果然,男人皱眉驱逐了围上来的比基尼超大上围美女,笑着俯身在潘莎侧脸吻了一口:“快起身,贵客终于起床了,你不知道,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潘莎挑眉,笑得温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潘莎不爱金银珠宝,在男人面前,很少表现出太强的贪念,这对阅尽千帆又出手大方的男人来说更显得弥足珍贵。
男人笑了笑,把她拉起来,并不回答。
洗漱,上妆,天色渐暗,潘莎挑了桃红的露背长裙,性感美艳,男人在她身后来回吻着,然而还记得那个惊喜,于是整晚都笑意满满。
潘莎兴致缺缺,仍旧笑着,却发现男友并未拉着自己到前厅,而是朝后走,方向是另一方甲板。
“我们去那里?”
“你到了就知道了。”男友并不多说。
潘莎垂下头,以为他是要野战,富家子们奇怪的趣味很多,好比现在拉着她的这个,最喜欢在床上扮演奴·隶,喊她主人,然而下床穿衣,又变回冷漠精英。
两人来到二层的一处靠近甲板的豪华套房区,男友松开潘莎的手,轻轻的在房门上敲了三下。
潘莎垂头,安静的笑着。
门慢慢打开。
里头探出个年轻人的脑袋,长得英俊,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看见她们来了,一拳擂在潘莎男友肩上:“王八蛋,明知道我哥他们都来了还请那么多人,害得我们没办法出去透风。”
潘莎男友笑着回答:“抱歉抱歉,之前真的没想到那么多,还以为哥哥他们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我这回请来的都是青春靓女,就当做猎艳,也是好机会啊……”
年轻人哼了一声:“你当我哥哥他们是你。”
潘莎作为女友,听到这暗指男友私生活糜·烂的话,仍旧面不改色的笑着。
男友指着那个年轻人说:“这是戚先生,你喊他做戚哥,这是我女友潘莎,大明星哦~~”
戚先生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屑的笑。
“大明星?”
潘莎垂着头,顺从的摇了摇脑袋:“她宠我,胡乱册封的,我不过刚出道不久,也没有醉心演艺,戚先生好。”在男友的朋友面前,必须伏低做小给足脸面。更何况与男人一个圈子的少爷,又怎么可能是出生平凡的人。
大概是她温顺的态度取悦了两个男人,戚先生也不针对她,反倒绅士了起来,一侧身让人进屋,嘴里还问:“你说的就是她,这姑娘不错。”
男人揽住潘莎,笑得满脸温柔:“她很好,善良温柔,所以我才这样宠她,特意带她来见两位哥哥。”
潘莎有些不解,却也不开口,只是眼神中透出些疑惑。
戚先生大约是看出来了,轻笑着和男人打趣:“Surprise?”
男人点头。
戚先生这才道:“那你和我进来吧,一会儿安静些,也不要随便宣扬我哥和我的关系,看在他面子上才有你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潘莎有些不满。
即便她曾经是两千元一位的低价嫩模,但现在好歹已经混出头来,这人不该这样不尊敬自己。
里头的还能是什么人不成?
“这……”潘莎为难的看了眼自己的男友。
男友朝她眨眨眼睛,抬手“嘘”了一声:“和她进去,你一定会有惊喜的。”
潘莎垂下头,敛起神色,乖乖的跟着戚先生进里间。
她一路还默默想,这位戚先生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姓氏,却完全没有戚墨和戚不复的风度和气质,实在是牛嚼牡丹。
大门打开,里头能听到一丝丝谈话的声音。
那声音有点熟悉,带着莫名的震撼人心的味道。
潘莎神色怪异了起来,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戚先生站在门口,先是打开门探头看了一眼,随后满脸笑嘻嘻的喊里头的人:“哥,你们在干嘛呢!”
一个清雅的声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如同惊雷那样砸在潘莎的脑海中,震得她一阵阵双眼昏花。
“你进来,我们在讨论剧本。”
这把化作青烟也绝不可能认错的嗓音……
这是戚墨!
绝对是戚墨的声音!!!
潘莎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后背居然汗津津的,她骇然的吞了口唾沫,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双腿如同踏进了棉花堆里,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一种发麻的点击感从心脏“倏”的传遍了四肢百骸,潘莎浑身发冷的打着战。
“里面……”一开口,竟然是发抖的哑声。
里面是谁!
戚先生似乎也被她异常的激动吓到,只见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有点强忍骄傲的意味:“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潘莎几乎迈不动步子,她伸手扶着墙,缓慢的,缓慢将脚迈进了房间。
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面,直到进入大门,她才怯懦的深呼吸一下,缓缓的抬起自己的脑袋。
那瞬间,呼吸几乎都被禁止了。
“……戚”潘莎张着嘴,眼眶中一瞬间冒出了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泪水,月光挥洒的落地窗边,戚墨正闲适的坐在藤椅上,面色温和的笑看她。
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那么独一无二。
潘莎一下子就捂着嘴哭出来了。
真的……真的是个惊喜……
从没有那么惊喜过……
“你好,”她听到自己的天神温柔平和的嗓音,好像在和熟悉的老朋友打招呼那样,“我对你很面熟,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在伦敦首映上见过你,你叫潘莎,对吗?”
内心的狂喜几乎把潘莎的理智全部湮灭,潘莎咬着嘴唇拼命的点头,戚墨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就好像一个久远的做了很长时间的梦。
这一秒,居然梦想成真。
……
……
潘莎恍惚的捏着自己的手机,和男友步行回到即将举办宴会的大厅。
男友一路都傲慢的笑着,也许是潘莎被震撼的表情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潘莎的眼睛红彤彤的,手机里还有近距离和戚墨合拍的照片,这真的就是一场梦!潘莎希望自己一辈子不要属性。
她要把照片洗到整面墙大,贴在自己床前的墙上,然后把图案定制成被套和床单,和戚墨同床共枕!!!
男友虽然得意,但看到潘莎如堕云雾的神情,也还是有点醋意。
潘莎破天荒的主动亲吻了他一口,一反自己的羞怯冷淡,“谢谢你,真的,这是个史无前例的大惊喜。”
宴会里,之前那群在讨论戚墨的女郎们衣着暴露还在组团聊天,疑惑着那个传闻中的贵客为什么没有到场。
潘莎想起月光下温和的对他微笑的偶像。
她轻哼一声,鄙夷的离那群女郎们更远了一点。
从这一秒开始,她又和别人不一样了。
107、番外三(上)
潘莎一走,戚不复就发脾气了。
“她怎么回事啊!还亲你!她亲你!”
戚安然无奈的摇头,哄他道:“他是陈少的女朋友,我还能看上不成?不要胡闹,快去洗澡睡觉。”
戚不复气愤的说:“这和你的态度没关系!她偷亲你!而且把我当成了透明人!”
戚安然咂舌:“你在吃谁的醋啊?”
“当然是你的!!”戚不复气死了,越想越不高兴,拍着桌子大骂:“戚老三!!!”这人是戚小弟带进来的,生气了就该揍戚小弟!
戚安然忙拉住他:“你别闹,给人听见了怎么办?休息区有清洁工的……”
“我管那么多!!!”说着伸手来擦戚安然的脸,“那个丑女居然敢亲你……”
戚安然也是嘴贱,偏偏要反驳他:“人家长的挺好看的……”
这一下,怒气就变得洪水滔天了……
……
……
本来想放松放松的假期,因为陈少不识趣的找来一大堆嫩模而泡汤,戚安然和戚不复不等到游轮回航,直接在后甲板乘直升机回香岛登机去伦敦,过几天戚安然还有新一季的私家飞机代言要拍摄,这是戚安然迄今为止接到的最昂贵的一个代言,价值逾两个亿。
交税过后的的收入已经足够戚安然入明星富豪榜,所以对待不多的工作,他也同样尽心尽力。
戚安然上机是被戚不复抱上去的,吃醋的戚不复狂性大发,野狗似地啃了他足足一整个晚上,休息区还“贴心”的准备了各色工具,比如香气套套震动设备催·情润滑……两个人纠缠了整个晚上,第二天起来,戚安然脚都是软的。
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
戚安然酸软悲愤的咬着戚不复领口的衣服,恨的胆汁都冒出来了。
在飞机上就开始发烧,因为飞长途,戚不复特意带他去检查身体,后面肿起来了,开了药膏,又有点肾虚,两人被责令禁欲。
好在去看的是GA旗下的私立医院,保密性绝对优良,否则戚墨因为肾虚就医的传闻足可以上头条了。
丢人啊!!!
戚安然咬牙,对戚不复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样也看不顺眼了!
戚不复也后悔了,他和戚安然的爱爱其实挺频繁的,两个人都正值壮年,身体又好,加上经常因为拍戏而久不见面,所以一旦有时间,那基本是每晚都会有夜生活,可像现在这样做的下不了床的,当真是第一次!
居然肾虚了!这可是大问题。
早知道就不做的那么狠了……
戚不复默默的后着悔,道歉也没用,戚安然照样不理他。
这情况在戚安然开始拍摄那天后加剧了。
起因是开始工作没有两小时的戚安然忽然头晕眼花手脚无力差点昏倒,拍摄组的人惊慌异常,于是差人亲自把戚安然送到家。
请来家庭医生一看,居然是后方红肿发炎,药膏没有及时涂抹,肾虚后又没有及时吃好补品惹的祸。
因为儿子生病担忧的在床前照顾的戚妈妈顿时傻了。
戚不复也傻了,他推了两个节目回到家,被恼羞成怒的戚安然一脚踹出房间,一脸懊丧的蹲在门口。
戚妈妈端着一盅刚炖好的猪心汤上来,看到戚不复。
她一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戚不复严肃的说:“我听说小然不舒服,下班就回家了。”其实他推掉了两个今天的工作,驱车快马加鞭回来的。
戚妈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舒服?拍摄组送他回来的时候一直道歉说大概是工作压力太大,我还冤他不知道保重身体,肾虚是谁的错!”
戚不复闭嘴沉默。
“你们谁主动的?”戚妈妈对同志圈子略有了解,知道两个人总有一方应该在下面,另一方主动的人则掌控着SEX的节奏,所以医生略讲不多,又劝告戚妈妈禁止戚安然见男朋友女朋友,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戚不复有点懊恼的叹了口气,他没料到自己的醋意会把戚安然身体弄的那么糟糕,这两年时间他因为年纪比戚安然大,所以一直很有危机感,工作之余从不放下健身锻炼,身材精力也越发的好,戚安然却忙碌各地拍摄电影,有时候日夜颠倒,为人又温和好说话,常常主动配合剧组步调,长此以往难免精力不济,这回的事情,是他做错了。
可问题是现在的戚安然不愿意搭理他。
“是我……”戚不复闷闷的认下错,在戚妈妈面前的神情仍旧是严肃的,“他生气了,又把门锁了不让我进去,钥匙在你这里”
戚妈妈气的把托盘往房门外的花瓶架上一搁,劈头盖脸的就打——
戚不复吓了一跳,掩面躲避背过身去,嘴里诧异的问:“妈你干什么!!”
“我打死你!!”戚妈妈恨的牙痒痒:“我就不该答应老二和你在一起!你说喜欢他,就是这样喜欢的!?”
戚不复于是被一句话打败,闪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低头默默被揍,戚妈妈个子矮,伸手打不到他头顶,于是狠狠在大腿和腰上掐了两把。
戚不复垂头捂着自己大腿,那里一定青了。
戚妈妈掐的手痛,停下来之后唾弃的骂道:“不务正业!”天天就知道健身,一身的腱子肉。
戚不复冷冷的说:“高兴了就把钥匙给我。”
“我——没——有——”戚妈妈轻哼一声,有意慢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神色一转,敲了敲房门,低声温柔道:“小然……快开门,妈给你送点汤,你中饭又没吃呢。”
过了一会儿,门里传来戚安然有点沙哑的声音,弱弱的,却十分柔和:“妈你怎么来了,等一下,我来给你开门。”
戚不复眼睛立刻绿了。
他挠门挠了半小时没听到动静,怎么妈一来就有那么好的待遇……
不过他还真的不敢强行进去,戚安然现在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平常踢人也不会那么狠的。
房间门被打开,戚安然的声音清晰了起来:“妈,你快给我,我自己来端……”
戚不复抿着唇走近了两步,眼睛盯在站在房间里的戚安然脸上,不敢说话。
戚安然好像没看到他似地,让戚妈妈进了屋,一下子关上了房间门,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
戚不复揉了下自己的腰和大腿,原地蹲下,思索着该怎么办。
……
……
房间内,戚妈妈打开灯,看到戚安然凌乱的大床,先是把汤放在桌上,又弯腰去给戚安然收拾。
戚安然有点不好意思:“妈,你别弄了,反正我一会儿又弄乱了。”
戚妈妈拍了下枕头,把空调温度调高,叹了口气:“你们这群孩子啊……多大都不省心。”
戚安然有点脸红,嗅了口香浓的猪心汤,草草的吃了两口。
他后面还疼的厉害,总算知道那些痔疮患者们的痛苦了。
戚妈妈把他的床单整理好,看戚安然吃的差不多了,又拉他回来趴在床上,掩好被子,坐在床边。
戚安然垂着眼,慢慢等待困意来袭,“妈,我自己睡就好了。”
戚妈妈偏着头看他,忽然伸手拍了一下:“败家孩子!”
“……”
“你哥老这么欺负你吧,你就这么忍着?你也是个男孩子啊,下回给欺负回去,让他也知道知道厉害。”
戚安然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猪血似地:“妈……你……”
戚妈妈皱着眉,很认真的建议:“你就得晾他两天,这回好了,有半个月不能给他碰,你哥要是来硬的,你就来和妈睡。”
戚安然挪了挪实在听不下去了,把头一整个埋在枕头里。
戚妈妈却不,偏要听他回答:“你说啊!不能老这么下去啊,年纪那么轻就肾虚了以后还了得?老大他还没进四十呢,进了四十有你受的了,你得回敬他一回,他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
戚安然咬牙,捏了捏拳头,觉得戚妈妈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可他确实是力不从心,戚不复一拳攥起来有他一个半大,到了床上那腰就跟上了马达似地,戚安然平时不运动,有几回确实是想反一反,戚不复也挺乖的任他弄,但确实是……戚安然自己没那个力气……
“是我……”戚安然羞耻的要死,“妈……我腰不行……”
戚妈妈于是悲愤了,想了想,自责道:“都是妈不好,当年怀你的时候情绪波动太大,害你早产,要不你也不至于……”
戚安然恨不得咬舌自尽。
戚妈妈叹了口气,想到在门外蹲守的大儿子。那毕竟也是她儿子。既然是戚安然这边没法儿在上面,戚妈妈倒也没那个理由骂大儿子专权了,只好劝导戚安然:“老大确实没轻重,你下回别再忍让他,但我看他在门口不知道蹲了多久,也不上班了,你一会儿去劝劝他,不想见他,让他上班去,啊?”
戚安然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戚妈妈又盯着他关切的看了一会儿,这才端着吃空的炖盅离开。
一开门,戚不复就跟在重症手术室门口蹲守似地围了上来:“他怎么样?”
戚妈妈斜眼瞪他,哼了一声,理都不理就扬长而去。
“……”戚不复无语的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好一会儿过后,又磨磨蹭蹭的磨到大门口开始挠。
“小然……你把门开开……”
108、番外三 (中)
戚安然气得不行,戚不复死皮赖脸磨人的劲儿真不是他能抵挡的下的,他看起来一点悔意也没有,从工作脱身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着躺在床上的戚安然亲!这是有悔意的样子吗!?
但想到戚妈妈的话,戚安然的怒火又忍不住被压下些气焰。
戚不复有多任性他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因为心情不好而拒绝工作这种事情他还真的就能干出来!要是戚安然不开门,戚不复也许真的就会因为心情沮丧而在门口坐上整整几天,这几天里,工作?那肯定是去见鬼了。
戚安然也最看不惯戚不复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没办法,戚不复是真正抱着“玩”演艺圈的心态在过日子的,而不是像戚安然那样,因为爱好而全身心投入,对待工作也从不摆架子。
然而在演艺圈里,像戚安然这样的人反倒才是难得的,纵观娱乐圈的那些大腕儿们,私下里一个个都和戚不复完全一样,用鼻孔看人走路都恨不得横行,耍大牌都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闻了,偶尔爆出打记者或者骂记者的事情,才能博得大众眼球。
在观众和媒体的眼里,“大牌”,还真的就不是罪过。
行为和身份挂钩,也是圈中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戚安然却最看不惯艺人们眼高于顶的模样,不是他说,那种沾沾自得的嘴脸真的挺难看的,本来有点冒头的气质硬生生能被一个表情拖成下三滥,艺人们最重要的还是要会做人,戚不复纵然已经在圈中拿了独一无二的成就,人缘却依旧不好,就是因为太不会做人了。
有大批粉丝和媒体在的时候让他装装样子倒是还好的,某些场合,他是连装都不屑装一下。
戚安然从一开始的偶尔建议到现在每日一次的劝导,戚不复拗不过他,有他在的时候,尽量温和好说话,但戚安然经常看见几次将他视作救星的片场工作人员后,对戚不复就有点无力了,大概在他不在的时候,戚不复还是那么个死样子。
现在他还年轻,尚且能被粉丝们认作是酷帅和桀骜不驯,但青春终将会逝去,等到戚不复四十了、五十了,英俊不再,那此刻的为人处世,只怕就会大反转,被人骂做不懂世故情商低下。
戚安然不想看到有那么一天。演艺圈的事业谁都不愿意放弃,戚不复大概也是会一直走下去的。
但如果戚不复不肯改正,那么戚安然担忧的那一天,早晚是会到来的。
他叹了口气,瞬间想到这许多,也觉得把戚不复关在门外不是个办法,想了想,动手将反锁给解开。
房间门缓缓拉开,戚不复蹲在门外,手还覆在原处,一下一下的挠。
戚安然冷脸看他:“你还呆在这里干嘛,我不是要你走了吗?”
戚不复一下跳起来,又惊又喜:“你原谅我了?!”
说着凑上来,一把抱住戚安然的腰往怀里带,边带边趁机摸两把回本儿,头也凑在戚安然的颈边,吐着热气,唔唔唔的出声。
戚安然无奈的推他:“你不要动手动脚的,我身体不舒服……啊!”
戚不复居然一弯腰就将他横抱了起来!
他大步往屋里走,表情还带着自责,很伤心的对戚安然说:“我下回绝对不这样了,我要是再这样,随便你打我,用狼牙棒也好,我一定不说二话,你不要生我气了……”
进屋后,他把戚安然小心的放在床上,替他脱了地板袜,抱着戚安然白皙的脚捏了两把,十颗袖珍藕般圆胖的指头突兀的生在瘦削的脚上,戚安然这双脚,好几次被八卦网站评选为世界上最可爱的脚之一。、
戚不复也喜欢的很,他最喜欢摸戚安然的脚趾头,握他的后脚跟,又喜欢戚安然欢情时会变成粉色的皮肤和一团鲜奶般会波动的两瓣臀,从柔软的头发到柔软的脚,戚安然的一切就像是他这个人这样,具有诱人致命的温柔。
爱一个人怎么能爱到这种地步,恨不得相溶于骨血,外人看他一眼心里都要发酸,恨不得怀里这个人一辈子就只能被自己欣赏,只能被自己看到。
假如真就是那么简单的话,几个苦心策划的丑闻足可以让戚安然一辈子不敢出家门,只能被他拥有,但偏偏,戚不复却又发现自己容不得任何人诋毁他。
所以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那么多,所以能为他控制自己的坏脾气,所以才会在吃醋的时候分不清轻重。
这下可糟糕了,那么好说话的好好先生都生气了,戚不复自己也自觉理亏,不敢多做解释,这件事本来就是他错了,实际上他也知道那个小嫩模绝对没法儿在戚安然心里留下什么,但那个时候脑子就跟疯魔了似地,大概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会同比降低。
怀里的腰又瘦了些,双手虚虚一掐就几乎全在掌心了,因为身体的原因,戚安然好几天吃不下什么难消化的硬物,都在喝汤吃粥,他压力大,又身体不好,短短没多久就小了一整圈。
戚不复自责的咬了咬牙。
这回真的是错大发了,他自己都没法儿原谅他自己。
房间里难得的安静,戚安然叹了口气,也硬不起心肠,垂头看了眼戚不复,叹口气:“知道错了?”
戚不复猛点头。
“下回还敢不敢这样了?”
“绝对不敢了,我错了。”
戚安然冷着脸:“那你去上班吧,在这里呆着也没用,让我睡会儿午觉。”
戚不复蛐蛐儿似地挪动了一下,不甘心的说:“上班啊……”
“我记得你今天还有两个通告吧?一个钻表代言拍摄一个脱口秀节目,拍摄你能推,脱口秀让人家开天窗吗?”
“你别急……”听到戚安然的语气开始不好,戚不复也不敢反驳,但这会儿感觉太好了,他实在是不愿意走,于是凄凄哀哀的说,“我……脱口秀让他们找别人嘛,反正下期的台词早就出来了,让他们先录下期嘛……我明天也能去的。”
戚安然一瞪眼:“胡闹!”
戚不复抱着他的手紧了紧,眉头也皱出个“川”,他在戚安然的颈间来回蹭着,感受到鼻尖触碰到热乎乎的肌肤时美妙的亲密,时不时的不过瘾又张嘴用嘴唇摩擦着。
戚安然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忍无可忍推他:“快三点了,你快点去!!!”
“我不!”戚不复也硬气了,他好不容易才从王火的盯梢中逃出来,能回来和戚安然呆一会儿,他这两天忙都忙死了,居然连戚安然身体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没时间去注意,他已经错的离谱了,这回要是真的离开,那绝对是人·渣一个,差不离了。
工作哪儿有家人重要。
戚安然也无语了,他整个人被压在床上,四肢都被压的死死的动不了,戚不复执拗的跟他在撒娇,但关键是这种娇他一点也不期待啊!!!
戚安然试着挣扎。
戚不复和他来回了几下,忽然一使劲儿捏了他腰侧一把:“你别瞎动了。”
“……”戚安然骇然问:“有反应了?”
“啧……”
戚不复抬起头居高临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亲了上来。
这一亲就是天昏地暗海枯石烂啊,戚不复的霸道是贯彻在每一个毛孔的,没有人像他这样连接吻都带着无懈可击的强大攻击欲,戚安然几乎是瞬间就丢盔弃甲的摇动白旗,被亲的浑身发软摊成水。
这可真的就是相濡以沫,一方有力的舌尖席卷着另一方的神志,一场理智较量的饕宴,不设防的戚安然首先如堕云雾。
这感觉实在是美妙,心贴心的,每一个毛孔都顺从的张开,和另一方紧贴的皮肤相互分享着自身的养分,这种分享,需要最原始的青睐和最诚恳的信任,缺了这些,亲·吻就不再是亲·吻,也没了那种清甜入骨的感觉了。
戚安然眯着眼睛享受了会儿,忽然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戚不复的大手已经摸进他裤腰里了,正在后臀上来回揉捏徘徊,大腿上也有个硬·物来回磨蹭着。
这就叫屡教不改!
戚安然愤怒了,一伸手在那块万恶之源上狠狠一抓,戚不复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捂着裤裆缩在墙角,惊骇的盯着下黑手的戚安然。
那地方是随便攻击的吗?
“你干嘛啊!!”
戚安然眯着眼,眼神里翻滚着浓浓的怒气:“你摸哪儿呢?你说我干嘛呢!?”
戚不复张了张嘴,自觉理亏,可手底下的东西实在是疼,他特委屈的小声辩解:“我就是摸摸嘛……”
“我就是抓抓嘛!”戚安然气笑了,龇着一嘴白牙认真的盯着戚不复:“你生什么气,我就是抓抓,又不干什么事情。”
戚不复:“……”
……
……
戚小弟结束了那场游轮盛宴,才回到家里就看到客厅里愁眉苦脸翻菜单的戚妈妈。
他一下子扑了过去:“妈!你干什么啊?”
戚妈妈吓了一跳,看见他,拍拍自己的胸脯骂道:“臭小子,你想吓死我啊!我在看怎么炖好补品呢,你二哥这两天身体不行。”
“二哥身体不行?”戚小弟惊讶的停了在手指头上转的钥匙,“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你还说呢,就是被你给害的,他和你去香岛之前都还好好的,今天工作的时候就被人抬回来了,你大哥在楼上劝他呢。”
“哟,这可有点严重,”戚小弟也担心了起来,“我二哥他哪儿不舒服?我认识几个在伦敦的好医生,要是需要中医的话,国手也是有的。”
戚妈妈叹了口气,低头不理他。
“???”
戚小弟被冷对待,想想这段时间二哥对他真的挺不错,他也不能忘恩负义不是?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把手上的心理往客厅一丢,就上楼想去探望。
哪知道才到楼梯口,就听到二哥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他愣了一下,加快脚步跑过去,正好看到戚不复被窝肚一脚踢到走廊然后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满脸痛苦的模样。
他还没反应过来呢,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过后,他那威严肃穆的大哥就忍着痛站起来扑到门上,不停的敲打挠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戚小弟:“……”
戚不复还在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摸摸,我真的不干什么,你身体不是不好么!!!”
“滚!!!上班去!!!”隔着门传来房间内一声大吼。
戚小弟吓的退了一步。
尼玛,二哥发脾气好可怕啊……戚不复拍了好半天也没人理他,戚小弟就见他没过多久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满脸的懊丧更加低落了,垂头在原地忧伤了一会儿,只好捂着肚子转身离开。
正好是戚小弟所在的方向。
来的好啊!戚小弟正好被二哥的怒火吓到不敢去探望,看到大哥来了,而且也不若平常那么黑脸,赶紧出声:“大哥,我二哥他怎么了?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戚不复先是脚步一顿,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抬起头来。
戚小弟又被强大的压迫逼得退了一步。
TT-TT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你……回……来……了……”戚不复缓缓的,慢速的一字一顿的说了这四个字,心底的悲伤化作愤怒全部涌了出来。
好你个戚老三,带女人来亲你二哥,带女人来和你二哥拍照,还害的你大哥我吃醋犯错,你还敢回家!!!好大狗胆!
戚小弟张张嘴,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扶着栏杆,不着痕迹的后退着,嘴里有些无措的问:“哥……你怎么了……我二哥他……”
戚不复的眼神一下子暴虐了,他跳起来,也不顾自己隐隐作痛的肚子,一个板栗朝着戚小弟的前额嗑下:“你还敢回来!!”
戚小弟眼泪汪汪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吓成傻·逼了。
戚不复抬手就揍:“我被你害死了!!!”
傻·逼戚小弟终于流下了辛酸的泪水。
这年头,在非独生子女家庭当幺儿,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109、番外三(下)
戚小弟觉得自己挺可怜的。
他这话要是说到外头去,数不清多少人会气的对他群起而攻之。他长相英俊身材健美含着金汤勺在富家出生,明明是应该被排除在外无法接任公司的最小一个,却因为上头两个哥哥奇奇怪怪的原因一跃成为了家中的头号培养对象。
他这辈子根本就没有为自己的未来发愁过,从小到大也因为父母开明的原因很少吃普通富家子弟们要吃的苦头,比如说谈恋爱结婚,戚爸爸和戚妈妈就根本没有借着他的婚姻为公司更上一步的想法,喜欢上了什么女人,即使是个街上捡垃圾的,只要人品没问题,随他。
花钱则更不用说,男孩家本来应该穷养,两个哥哥都被送回国内孤零零的居住,只有他例外能够跟在父母身边,又因为集团继承人的原因,从小物质上,就算是为了公司的门面,戚家父母也要将他打扮的光鲜亮丽,戚家父母也不像是其他家庭的夫妻那样貌合神离,戚爸爸对婚姻的忠诚在上流圈子里几乎被传言成了一个典范,戚妈妈也是典型的华国女人,温柔贤惠,又不失自我,她身上有一种知性的美在闪光,对待唯一带在身边的小儿子,则倾尽了全部心力,就好像要把对另外两个孩子的缺憾全部在他身上补回来似地。
在这样的家庭顺风顺水的长大,戚小弟就和普通的富家公子没什么不同,也许他的生活比起任何人来说都要温馨些,严父慈母,经济宽裕,学习成绩优良,在学校也从小是风云人物,谈了几个美貌的女朋友,在兄弟圈里人人都羡慕,然后因为失去了兴趣而分手,十六岁□,偶尔因为对熟·女的兴趣去酒吧猎艳,定时健身体检,上床戴套下床盯着对方吃避·孕·药,高兴了出钱给对象买套衣服买个包,但不会傻大方的动辄名车豪宅,年纪虽小,却也能明辨是非,知道现阶段的自己最重要的绝不是爱情,而是尚未奠定基础的事业心。
这没什么不好的,有钱没钱的人各有各的苦恼,戚小弟就好像被上天眷顾了一样,既有许多富人们奢望不到的温暖又有许多普通人梦寐以求的财富,该知足了。
但人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你不亲身经历了,根本就不会明白经历过这些的人究竟最想追求的是什么,就好像许多为了生活疲命奔波的上班族们永远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家财万贯的BOSS每天都一脸死了老妈的愁苦样。
戚小弟最耿耿于怀的,则是自己的两个哥哥。
戚小弟年纪最小,比二哥戚安然要小上两岁,但也是曾经和哥哥们生活过几年的,二哥身体从小就不好,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要往医院跑,尤其是换季感冒高发的时候,其他人挨一个星期大概会出现抗体,但戚安然偏偏就能把一场轻感冒生成可怕的高烧,假如戚家不是那么富裕的话,戚安然估计小小年纪就要把自己烧傻了。
戚小弟小小年纪就知道,二哥在的时候,爸爸妈妈是看不到他存在的。
因为二哥身体不好,大哥也要让着他,自己也要让着他。
戚妈妈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二哥送上,戚小弟懂事起,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二哥开口要什么东西没得到的,可偏偏就是这样了,他还是脾气不好,戚爸爸去印度一趟带回来三个小孩留在他们身边,只有卡曼会天天挨打,但即便是这样,戚爸爸和戚妈妈仍旧宠爱他,但后来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居然舍得将这枚眼珠子给孤零零送回国了。
再来就是大哥,大哥比他大很多,从小就不苟言笑,似乎是另外一个缩小版的戚爸爸,戚小弟对大哥打从心底就有一种淡淡的敬畏,大哥说话是说一不二的,只是他很少开口。只要开口了,有些意见,就是爸爸妈妈也要听从一下的。
他虽然沉默寡言,但在戚小弟的眼里,却是个绝对不亚于戚爸爸的存在,爸爸妈妈因为二哥生病忽略了他的时候,戚小弟就觉得,大哥是和他同病相怜的。
也因为这样,他从小就喜欢和大哥亲近,就像个小跟屁虫,大哥去哪里他都要跟着,被冷淡了也不怕,被骂哭了一抹眼睛又跟着走,直到戚家爸妈把两个孩子送到了华国,孤身被留下的戚小弟茫然无措了很久很久,才重拾起一个人在家生活的信心。
由于作为继承人培养,戚小弟每天都要学习非常多的东西,相比起其他同龄的富二代,他会显得更加成熟,一直这样循规蹈矩的生活,戚小弟知道自己的生活条件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他也同样珍惜着。
然后渐渐的,从爸爸妈妈偶尔表现出的忧虑和偷听到的谈话中,他知道被送回国内的二哥学坏了,那边的老管家不敢用强硬措施,所以时常会打电话来征求戚家父母的意见,那些学坏的人在戚小弟的脑海里是有印象的,他学习的学校是贵族私立,里面也有非常多被宠坏的孩子,他们总是桀骜不驯的去干一些自以为帅气实际上很愚蠢的事情,把自己打扮的丑到不行,抽烟喝酒玩女人,心智很不成熟。
于是二哥在戚小弟脑海中的印象就开始慢慢的变坏了。
戚妈妈和戚爸爸因为愧疚于对孩子的不管不顾,一时心软,没有在最初时间责令戚安然改正,等到他们发觉不对劲的时候,老管家已经完全无力回天了,戚小弟于是知道自己年纪小小的二哥整天去泡吧跳舞,但其实也不花很多钱,加上没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戚爸爸妈妈渐渐的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戚小弟却觉得自己的二哥真是蠢。
虽然分开了,但也不是无法见到面,偶尔长假或者暑假的时候,两个哥哥会被接到国外,或者爸爸妈妈会带着小弟去国内玩几天,戚小弟就从没一次发现二哥头顶的颜色一样过,赤橙黄绿青蓝紫白,怎么样难看怎么样来,他对戚小弟也有着一种莫名的敌意,两个只要碰到那是必然吵架的,每次吵完过后,看到二哥一脸苍白的样子,家长们就会很不赞同的批评戚小弟不让着自己哥哥,二哥和大哥也吵,有时候还打架,最坏的一次在大年三十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抓着鸡就互相扔了起来,最后受罚的却只有大哥。
戚小弟于是更加讨厌二哥了,他甚至暗自发誓,等到自己继承了家业,一定要把二哥无限制的零花钱制度给取缔掉,一个月只给两百!
这情况直到二哥突如其来又出事的消息过后,才渐渐被扭转。
那么多年啊……那么多年。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哥哥居然是那么好的一件事。
醒过来的二哥,居然会对他笑,会对他很温柔,也不和他吵嘴了,头发也变回了顺眼的样子,二哥的五官居然长的那么好!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戚小弟几乎是震惊着的,二哥的一言一行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假如这真的是一场大病造成的,那么戚小弟简直在懊悔为什么没有早两年给他一棍子。。
戚小弟很有情操,即使是对这个焕然一新的二哥十分的满意,他仍旧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考察了好长时间,知道他开始拍电影,还好好的嘲讽了几回。
也算是报了从小被欺负的怨恨。
然而他是当真没有想到,认真开始做事的二哥居然真的能取得这样大的成就。
戚小弟很愕然,在二哥的第一部电影上映的时候,就几乎醉心在那个原本普通的角色当中。
直到后来,直到今天,他仍旧无法从二哥创造出的那些神话中抽身,他依旧像个花花公子那样合群的过活,但心里的偶像,在大哥旁边,却又竖起了一个。
……
……
戚小弟很哀伤啊,他简直不明白自己为啥要去崇拜大哥,这样不讲理的大哥简直是太无理取闹了。
每次只要他和二哥闹矛盾了,自己就要挨打,这打挨的很冤枉啊,戚小弟有时候都不明白为啥自己又被揍了,疼完过后不死心的追根溯源,才明白又是被大哥迁怒了一回。
大哥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阴沉的走在公司里,职员们接触到他的低气压,纷纷躲闪。
戚小弟见状,心情更不好了。
电梯从地下室上来,开门,戚小弟冷着脸进去,原本在里面的员工纷纷大惊,快速退了出来,还一边低头说:“对不起,无意冒犯。”
戚小弟脸上像是被糊了一坨SHI,臭不可闻,眼见电梯门要关闭,空荡荡的空间就像要演恐怖片那样安静,忽然间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惊慌的女音:“等等!请等一下!!!”
戚小弟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按了等待。
人群被拨开,一个亚洲面孔的女孩儿挤了进来,顶着后面一群人愕然的目光,抱着满怀的文件闷头冲了进来。
电梯门缓缓关闭。
那女孩长长的吁口气,擦了把汗:“啊!好幸运,要不然就要等到十分钟之后了,肯定会迟到的……”她说着,对着电梯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笑盈盈的对着小弟说:“多谢你了,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是十二层设计部新来的,我叫艾米。”
戚小弟从未有过这种经历,莽撞的女孩子,在他面前全无仪态,笑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矜持,露出了全部的牙齿,可是笑容却显得异常温暖。
移动热源体?
戚小弟不自禁的也笑了起来:“你是华国人?”这句话用的中文。
女孩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惊喜的笑了起来:“我是!你也是华国人?!”
戚小弟点点头,“你好。”
“哎呀哎呀,”艾米捧着文件的手调换了一下,伸出右手来握了下戚小弟的手,态度更加热情,“公司里华国人很少啊,难得碰到一个,今天居然还帮了我一把。”
戚小弟看到她的笑容,脑袋的痛感居然霎时间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移动热源体什么的……
真神奇啊……
110、番外四(上)
实验室里很安静。
明晃晃的灯光照射在整洁的仪器台上,罗列的试管内或多或少的盛放着液体。
墙角的分析仪惨绿的字体光芒照射在陆生的脸上。
他几乎就不像是人。
苍白的肌肤看不出一丝血色,戴着无框的厚厚的高倍近视眼镜,镜片下的双眼因为近视太深而暴凸出来,眼球上遍布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就连深邃的瞳孔,也泛着丝丝难以察觉的暴戾。
原本英俊的五官,却因为这种病态的凶悍,硬生生被遮挡了大半的光芒。
陆生坐在墙角,应着分析仪惨绿的亮芒,沉溺而莫名的看着自己紧紧攥在手中的透明试剂管。
淡绿色的,浓稠的液体随着轻微的晃动壁挂,然后缓缓的,彻底融回底端。
十五年……
从二十多的男人到将近四十。
陆生走过了半生。
只为了手里这小小的一个导管,只为了里面浓稠的积液。
陆林……
陆生怔忪了片刻,忽然伸手在外袍的内兜里摸索,然后缓缓的掏出一个女人拳头大的纯白色瓷杯,细腻的胎釉令他爱不释手,陆生缓缓摸索着杯面,低下头,在杯壁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陆林……
你要是没有死就好了。
计时器滴滴滴的慢慢走动,时钟从正中慢慢右滑,四点半了,天色开始微明。
数不清渡过了多少个这样无眠的夜晚,陆生丝毫没有自己缺少睡眠的自觉,又熬一夜,他眼球中的红血丝似乎又重了一点。
起身的时候恍惚了一下,陆生险些没站稳,他晃悠了一下,立刻惊恐的把茶杯死死的抱在怀里,然后拼命让自己磕到墙上保持平衡,一阵眩晕过后,陆生眼前冒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星光。
头有点昏,陆生摇了摇,然后小心的把茶杯放在仪器台上,推到里面去一些,又拿厚厚的书本围在周围,自己找来剪刀,剪开一直抓在手心的试剂管,挤到杯子里。
“一次就好啦……”
陆生微笑着,苍白的脸在明亮的白炽灯和惨绿的显示器光芒的夹击下显得异常诡异,轻柔而眷恋的抚摸着茶杯,他挤完了液体,又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枚针剂来打入杯中,和里面淡绿的液体混合。
陆生的脸上忽然就显出一点悲哀来。
他仍旧笑着,嘴里喃喃的哄着:“你要是觉得疼,就裂开,给我来一道……”
“要是早一点多好,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呢?”
“不要裂啊,哥跟你闹着玩儿的……”
“……疼吗?”
指尖的肌肤触碰到幼滑的杯面。
眼泪忽然就没有预兆的落下来了。
陆生慌忙擦着脸,用袖子抵住自己的眼睛,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这种药剂是他试验了无数次之后才研究出来的。
陆生把自己卖给了美洲的私人实验所,这里用活体囚犯感染HIV,再研究高逆转抑制药剂来试验是否能治愈或是减轻HIV带来的伤害。
陆生是所有研究员里最拼命的那一个,研究所的负责人对他很看重,所里几乎所有的资料他都可以调动,陆生没日没夜的把自己投身入研究中,专攻致死性疾病免疫攻克。
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是国际上十分著名的生物学家,是许多医学院的挂名教授,满身荣誉,但见过他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就连研究院的负责人有时候都劝他该出去走走,不要沉浸在细胞的切割中不肯自拔,但只有陆生自己知道,一直以来他坚持的究竟是什么。
少睡眠,少饮食,几乎不运动。
陆生把自己活脱脱弄成了一只鬼,科研院见多了恐怖实验的研究员们都惧怕他,陆生的身上没有活人的人气,他就像是一尊会走动,却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肉体。
他是全研究院最高级别的研究员,也是全研究院研究员们排挤的对象。
陆生很疯狂,没有人能像他那样面不改色的提出用病毒来攻克某种疾病。
这些被贡献出来做地下实验的囚犯们大多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因为某些法律原因无法执行死刑,于是就成了活体实验对象。
但即便是这些人再如何猪狗不如,他们也是活生生的生命,研究员们在实验之后通常会恶心作呕很久,实验体惊骇的神情和痛苦的挣扎让人于心不忍,为了替每一位研究员们建设心理防线,研究院通常都要使非常大非常多的功夫。
只有陆生。
他一进来就是不一样的。
最开始他就首先发话,新货色查出有HIV携带尽量分配给他,HIV疫苗是全人类研究了那么久都无法攻克的一个大难关,这是块肥肉,也是个硬骨头,没人和他抢,但难免的,也会有觊觎这块肉的其他人,陆生的团队里总共六个研究员,没半个月,其中的一半都主动和院方请求调离。
不同于其他人细水长流的治疗方针,陆生凶残疯狂的研究着各种病毒和杀伤力巨大的细胞破坏剂来以毒攻毒,为了详细记录各种实验过程变化,他不肯给实验对象打任何减轻痛苦的针剂,当被由内至外疯狂痛苦折磨的实验体自残到鲜血淋漓的时候,只有陆生能坚持下来面不改色的纪录数据。
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么强大的内心的。
陆生轻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天的实验过后,回到宿舍里,他是怎样昏天暗地的呕吐。
整晚睁着眼睛沉浸在刚刚过去的试验中睡不着。
看到稍微粘腻一点的饭菜胃里就翻江倒海。
他不是不害怕。
但是陆林去了,带走了他的灵魂。
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陆生怔怔的盯着试剂和针剂慢慢融合,沸腾,翻滚,最后化作一汪清澈无色的透明液体。
这是他最新的研究成果。
弄死了十五个实验体,携带巨大痛苦的改良治愈剂。
但他不打算把这个成果留给任何人。
他会留下配方和数据。
但成品,第一个享用的,应该是陆林。
陆生忽然勾起一抹笑容,看着液体翻滚的泡泡逐渐下去了,他伸手拿了一个干净的盆子,把茶杯连液体放进去,用小锤子细细的敲碎,敲成一小团糅合了液体的粉末。
小心的把湿粘的粉末掏出来,握在手心,一点一点塞到嘴里咽下去。
中途有两回噎到,喝了点水。
然后他洗干净手,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文件册,郑重的放在自己的试验台上,腹中开始隐隐的绞痛。
陆生叹了口气,换下了白袍,换上一身新熨烫好的黑色西装,想了想,去门外的走廊上折了两只花,塞到兜里,然后缓慢的在实验室里的手术床上躺下。
后面混合进药剂里的针剂开始慢慢的发挥作用,他疲惫起来,腹部也开始出现灼烧的痛感。
眼前逐渐变得恍惚。
陆生抚着自己的肚子,那里滚烫热辣,如同怀胎般,还有着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存在。
永远在一起了……
他叹了口气,却又不自禁的露出一个疯狂的解脱笑容,双手轻柔珍惜的附在自己逐渐烧灼起来的腹肌上。
空空的胃袋,他两天不吃饭,让这里面只有陆林。
陆林……你等我那么久,
再多一刻,哥哥这就过来。
堕入黑暗之前,陆生听到了一阵淅沥沥的雨声。
……
……
那雨声缓慢而忧伤的荡漾在记忆里,从奔波的童年幻灯片般播放到发现陆林尸体的那天,陆生知道从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没有了陆林的陆生没有存在的意义。
雨声里,似乎融合进了陆林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一下的,强健有力。在雨中,他和陆林手牵着手,瘦弱的陆林手掌是冰凉的,但他总是笑,看到他的笑容,一天的疲惫都会被彻底洗去。
陆生珍惜的抚摸了上去。
湿迹……
指缝里,冰冷的,还有指尖触碰到的湿意。
滑腻的肌肤上,微微的绒毛在湿意里挣扎颤抖。
是……熟悉的体温!
腹部的疼痛倏地升起,肢体僵硬,陆生意识清醒的徘徊在一片黑暗中,他无力挣扎自己的四肢,然而却能感到那股熟悉的体温伴随着疼痛像浪潮般剧烈的打压了过来!
“……啊!”
如同一声闷雷滚在耳边,陆生骇然的挣动,嘈杂声嗡鸣声伴随着这声闷雷骤然间被打破,陆生瞬间睁开双眼,浑身冷汗,惊骇的喘息着,沉浸在方才的惊恐里。
“唔……”身边忽然响起个让他浑身僵硬的嘟囔声,床的另一侧翻动了一下,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一个低低的清雅男声,“……哥你做噩梦啦?”
陆生长大了嘴巴,艰难无声的喘息着。
黑暗中,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跳动到极限的心脏起搏。
“咚——咚——咚——”
有力的,它在搏动。
细细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着。
这是陆生多少年梦寐以求,只能在梦境里回味的呼吸声。
轻柔的,倔强而有规律,一如这股呼吸的主人,他曾经那样温柔不可抵御的入侵了陆生的生命,却又在波澜壮阔的搏斗过后,带着陆生的一切毫无眷恋的离开。
陆生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像是个傻子呆呆的抬手覆上自己的胸腔。
有力的,搏动的心脏。
闭上眼睛,任由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他微微侧身,在稀疏声中,如同接近这世上最珍贵脆弱的宝石那样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搂住了身边梦呓的那人。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弧度,熟悉的气味。
陆生忽然间再也无法自抑,他颤抖了一阵,然后呜咽了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把自己的脸埋在陆林的颈边,陆生任由泪水沾湿周围的一切东西。
陆林!陆林!!
我居然还有再见到你的这一天!
让我哭个痛快!!
陆林在睡梦中被一阵嚎啕惊醒,这天漏雨他不得不从阁楼半夜来哥哥房间留宿,这房间果然是有大又舒适,比起他的好了无数倍去。
在梦境里拥有一间有很大席梦思的豪宅,正在安然甜梦,就被一阵大哭吵醒。
一睁眼居然是陆生在哭!
陆林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这是他冷静威严的大哥?!
陆生却丝毫管不住自己,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回忆。
不知道曾经经历的那些究竟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他只知道,陆林,这个温暖的,会发热的,会微笑撒娇的陆林。
此刻仍在他怀里。
这比起世上的一切瑰宝,都要来的珍惜。
111、番外四(中)
陆家的生活一夕之间变得十分奇怪,好像一夜过去之后,陆生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陆林第二天被陆生拉着去辞掉了两份工,只留下一个从早上十点半到下午四点半的餐厅侍应工作,这份工是最轻松的,也是工资最低的,按照时薪算两元,隔天上班,一个月工作十五天,还很少收到额外的小费。
这对陆家来说远远是不够的。
陆林很生气,他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工作,哪怕他很累,但为了维持生计,现实不容许他任性。
“你是不是疯了!!!”陆林听着陆生不讲道理的替他辞职,出来之后,气得脸色发白,“我不工作这个月家里的房租哪里来?你很快就要交学费了!”
陆生抱住他,也不和他争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
陆林发了一下火,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哥……”已经十五号了,现在辞职下个月肯定变得青黄不接,陆林无奈的要命,“你别闹,我先把这个月的班上完,辞职的事情下个月再说好不?”
“对不起。”
陆生埋头窝在陆林的颈窝里,他比陆林高了一个头,然而却直到今天才发现到,原来陆林的肩膀竟然这样瘦弱。
“哥以前没能力,让你受苦了,以后再不会了。”
陆林叹息,他知道陆生大概又心血来潮的鼓捣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骄傲,有些时候陆林是搞不清这群读书人在想什么的,一如他和陆生,陆生的思想和谈吐和他不在一个层面上,陆生是梦幻的,而他,却不得不理智。
陆林很累,他承认,在陆生替他辞掉这两份辛苦工作的时候,他心里最先出现的情绪是一种很久没有奢望过的解脱,这样每天没日没夜的背负着家庭重担,太辛苦了,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年轻人。
可不做这些又能做什么?
陆生的学费是家里开支的大头,陆林每年的工资全部累加起来也堪比洛杉矶市中心的那些白领了,但他省吃俭用,剩下来的积蓄,在缴纳了陆生的学费之后,甚至连基本的生活费都不剩多少。
他爱陆生,一直都这样卑微的爱着,陆林知道自己没有多少能力,他早年辍学,性格又不好,加上又是一个这样尴尬的种族,在洛杉矶,所有的人都歧视他们,就连最贫困的那些为非作歹的黑种小偷们都看不上他,他只能做苦力,但陆生和他是不同的,他值得拥有一个跟光明的人生。
每当想到这些,陆林就觉得,工作的艰辛和生活的疲累都会消弭殆尽,人的极限真的是可以突破的,当那个人心中驻扎了一个长远可攀登的目标,并且孜孜不倦的日夜思考着该如何追求攻克的时候,什么困难都是可以解决的。
陆生的未来,就是陆林深深记在心里的目标。
陆生很少和他这样亲密,事实上,陆生是个不太善于表露自己情感的人,就连微笑的时候都常常会让人敏感的察觉到隔阂,相较下来家人已经是少数能走进他内心的异类,但即便是一母同胞的陆林,也很少会被陆生这样拥抱到怀里,如此亲密无间的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陆林有点感动又有点害怕,他拍拍陆生的后背:“哥,你放开我……”他们就站在街边,这样亲密的姿态,周围路过的行人们时而会侧目两眼,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对情不自禁的情侣似的。
虽然这是他梦想过的场景,但真正感受到的这一天,陆林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因为他知道,陆生对他绝对只有兄长的爱护,只是他自己把事情想歪了。
陆生被他推开,看他有些微红的脸,立刻也反应过来,察觉到路人的神色,他笑了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地,一伸手握住了陆林的手掌。
一如他心中所想,温凉,纤细,掌心和指尖有着小粒的老茧。
这双手分明应该像是他的同龄人,这手可以用来抱足球,拍篮球,或者握着球棍,再不济,指尖的老茧也应该从翻书和握笔上磨出,但陆林却从未抱怨过自己本不该如此的生活。
陆生笑了起来,大概从很久之前,陆林就应经喜欢他了吧?
否则怎么会那么无悔奉献?
这孩子,从小什么心事都不和自己说。
两个人手拉手就这样游荡了大半条街区,陆生拒绝了陆林重新找工作的想法,回家过后,他决定严肃的和陆林谈一谈。
“我想让你以后继续上学。”
陆林有点惊讶:“上学?我都辍学多久了?!”
陆生皱眉说:“我可以给你补习,你要是同意的话,下半年我就把资料全部给你借来补习,然后圣诞过后,去上补习班,我替你找学校。”
陆林从未听陆生说过这些,上学这种事情他当然想过,但问题是家里的条件不允许啊,要是可以的话,谁希望年纪轻轻的就放弃学业出来辛苦工作呢?读书虽然辛苦,但绝对没有养家操劳。
陆林思来想去,恼怒了,觉得陆生这个人简直不靠谱,随便瞎许心愿做白日梦,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去背资料呢。
然而很快的,陆林就明白,自己从头就开始想岔了。
……
……
陆生很快就莫名进入了一家药品研发企业,他对学习好像不那么上心了,但奇怪的,成绩却一直都保持在优的秀的标准上,从未滑落过一丁点,作为一个还未毕业就勤工俭学的学生,陆生的这个举动在旁人看来实在与找死无异,他所上的那所大学是出了名的课业紧张,不说别的,就单只陆生实验室未完成的课题就数不出来的多,在学院历史上并不是没有过像他这样边上班边上学的人,但到了最后,终归还是会吃到现实的苦头,无可奈何的放弃掉其中一样。
一心不可二用,用在这处,实在是太有道理。
陆生却好像一点也不曾动摇似地,教授和导师们的劝告被他悉数丢至脑后,随后加入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加州来的药品研发队伍,陆生的导师们对他不听劝阻的事情表达了异常大的愤怒,但很快的,现实给了他们一个谁都不曾料到的答案。
陆生他在短短的半个月间,于加州研究室里团队研发出了一种新型的抗癌药物,这种药物不同于如今市面上的任何一种,它可以速效的抑制体内恶性细胞的生长和扩散,如同一种作用于细胞上的麻醉,但副作用也异常大,长时间的使用这种药物很容易令人肾脏不调,对膀胱的压力也会增加许多。
但这些副作用和药品的功效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临床的近百个自愿者们使用了这种药物,都开始陆续的恢复健康,唯一对他们影响比较大的一处,就是在治疗过程中实在要承受非常非常大的痛苦,然而疗程痛苦过后,迎接他们的这回是迥然不同的新生活。
这项药品是陆生独自研发的,但在团队里,他不可能吃独食,所幸这个产品上一辈子也是他阴差阳错实验时弄死了两个重症病人后提炼出来的新成果,来的容易,去了也不心疼,更何况,靠着这个研究成果,他一鸣惊人,以仅仅二十多岁的年纪进驻了世界第一大药厂的研发队,这是学院里多少的导师都不曾拥有的成绩,陆生更看重的,则是这些与名望息息相关的财富。
知识就是力量。
陆生坚持的是正确的,虽然这个答案的实现来的太远,然而他终究是靠着自己的疯狂和执拗取得了成功。
他让陆林住上了大房子,给陆林买了一堆穿都穿不完的新衣服,看着陆林茫然的接触着这个自己从未奢望过的新世界,陆生的心里甚至一刻不停的翻滚着病态的满足感。
这是一种补偿,也可以说是陆生证明自己仍旧存在的手段。
让陆林过的更好,从而不需要再去经历一遍那场惨绝人寰的灾难,陆生一刻不停的为着这个梦想努力着,要付出什么东西,成果是否入不敷出,这些都没关系。
他恨不能陆林就这样一辈子呆在家里,穿着自己精心为他购置的衣服,像个小王子。
但陆林却有着自己的生活,他穿着靓丽的新衣服,每天都去上学,他的谈吐越来越有内涵,笑容里除了热情也开始逐渐掺杂了其他的东西。
也许是友情?
真不该让他去接触这些该死的东西。
陆生只是嫉妒着,他看着陆林从学校里出来,抱着书,周围或许会有各肤色的同龄人搭着他的肩膀。
有男人也有女人。
那些碍眼的胳膊让陆生时常在车内阴暗的想,也许他该随身准备一瓶浓硫酸。
但陆林每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惊喜的甩开自己的那一堆“朋友”欢乐的扑过来,他的眼里仍旧有着对陆生的爱意,浓烈的,却越来越不纯粹了。
他的心里驻扎了其他的人,生活开始拓展到各个领域,陆林爱上了绘画。
用浓烈的色彩和纤细的笔触。
他绘出了自己梦想中的那个世界,哀伤的,宽阔的,有着昏暗的天空,奔跑的牛马,有些时候,也画一些高楼大厦。
里头也许会出现人,但并不多,陆林的人物肖像模特始终只有陆生。
他画的不好。
然而陆生每一幅都镶了珍贵的边框保留着。
直到偶然的一次,陆生发现了陆林的素描本,上头凌乱而清晰的勾勒着线条,阴影和光明相触的地方,陆生看到了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并不固定的,男女老幼,背景在大街和广场上,也许只是路人。
但陆生却无法接受。
他开始跟踪,推掉研究室的工作,反正他有足够的特权,下一样研究成果他绝对可以在十年后再拿出来。
开着黑色的车子低调的停在学校边,他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陆林上学放学时的场景,连一丝表情都不愿意漏过。
很多次,在没有看到自己来接他的时候,陆林的脸上闪过浓浓的失望。
陆生心中病态的欢喜着。
但更多的,在看到那群勾肩搭背和陆林走在一起的少年时,他就忍不住想要伸手去够放在座椅下的硫酸。
朝着他们的脸上泼去,灌到他们的嘴里,看他们痛苦认错并发誓再也不敢和陆林走在一起。
有时候就连睡梦中,陆生都会梦到这些,每一个夜晚他都会活生生笑醒。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正常的,平淡的对待凌虐和血腥,其实在很早之前,陆生的心灵就被扭曲了。
嫉妒疯狂的充斥着他的内心。
这群杂碎!杂碎!
112、番外四(下)
外头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天色有点阴沉。
陆生坐在客厅里,萎靡的叼着一根烟,他沉默的欣赏着这一场雨,这轻微的淅沥声如同挠在心间上未长出利爪的猫掌,越搔越痒。
房门发出一声轻响,陆生没动,听到陆林哼着歌轻盈的出来了。
他回过头去,叼着烟打量他。
陆林穿着一身普通装,他身材确实是好,如同曾经刻画在陆生的记忆里那样,窄臀细腰。陆林身上一直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曾经大约是被生活压迫所积攒的忧郁和不甘,而现在,则慢慢转变成一种属于年轻人的活力。
陆生迷恋的看着他。
屋里没有开灯,昏暗,陆林跑到厨房去倒了一杯冰水,他穿着一件挺薄的大T,底下是发白的牛仔裤,一双有些微厚的板鞋,黑发、浓眉、大眼。
他全身没有一丝不自然的装扮,仅仅是衣服和下装的搭配,却看的陆生目不转睛,他和他这个年纪的任何年轻人都不一样,他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陆林喝完了水,继续哼歌,冲好杯子后整齐的放回原处,然后欢快的朝着门口跑去。
陆生出声喊住了他:“陆林。”
陆林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惊讶的看着陆生:“哥?你怎么不开灯?今天没去实验室?”
陆生阴郁的看着他。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进入了一个误区。
刚回来的时候,他亟不可待的想要改善陆林的生活条件,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忙于周旋事业中,甚至就连陆家父母都被他送回了国内安置,他只留下陆林,一则是想要好好的弥补他,二则是曾经的记忆使然,令他非常担忧陆林会被周围的人群撺掇的学坏。
陆生那时候以为自己对于陆林交友保持不赞成态度的原因,就是担心他会交到狐朋狗友。
他甚至在想,兄弟相恋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陆林一辈子不要接触,他明白陆林大概是爱着自己的,但上辈子,两个人都被这疲惫的爱情拖累到失去生命。
陆生已经是个死人,在重新看见陆林之后,他才挣扎着爬起,勉强吊出一口气。
他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能让如今还活着的陆林,再受一次那样疼痛不堪的罪。
扼杀掉一段孽缘,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再难承受的事了。
那些日子,他憎恨、嫉妒、甚至去诅咒陆林的那些“好友”死于非命,他像个变态一样尾随跟踪,他变装戴着墨镜,猥琐又恶心,退后十步跟随他们游走在大街小巷,明明内心已经咆哮的快要疯狂,却仍旧要命令自己镇定,并且一次又一次的强迫自己欣赏陆林的交友圈。
那些白人圈里的少男少女们根本没有什么贞·操可言,陆生清楚的发现平时和陆林一起玩耍的队伍里至少有五六个女孩儿对陆林有意思,剩下不多的男生们,也有一两个在肢体接触上保持着异样的暧昧。
陆生就这样看着。
陆林的微笑恍若一枚枚尖刀,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瞳孔,扎进他颅腔,割断他脑中所剩不多的仍在工作的神经。
他一定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每一个夜晚,在虐·杀陆林朋友的血·腥梦境中苏醒,心脏和大脑皮层仍旧保留着睡梦中的兴奋和快·感,陆生又过回了那种没有睡眠的生活。
真好……
慢慢的,陆生便情难自禁的沉浸了进去。
他甚至幻想,是否要用斧头剁掉陆林的双脚,割去他的双手,将他囚禁在自己为他打造的最豪华的房间中,每一天都亲手伺候他的饮食起居,就连最私密的排泄也无法躲过他的注目,陆林的眼里将会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不,他根本不会给陆林接触其他人的机会。
这种想法有时候会给陆生带来泯灭一切的情潮,他在脑中幻想着陆林失去四肢被他安置在房间里的模样,然后闭着眼睛自·渎到高·潮。
当然,被切下的四肢也绝不会丢弃,陆生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将这些珍宝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陪伴自己一辈子,或者说像从前那样,吃到肚子里?
陆生无声的兴奋了许多天,他甚至特意去订购了一套黄金打造的手术器械,洁白的手术台,床单是最昂贵的丝绸锦缎,手术刀上甚至镶嵌着闪耀的宝石。
切下陆林四肢的,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可惜无法拿到女王的皇冠。
否则融化为刀刃,一定美到难以言喻。
他模拟了手术过程,幻想着日后美妙的生活,甚至每一天都要迷恋的浏览过一遍那些已经初具雏形的手术器械图片。
那会是最美好的生活,只有他和陆林,至于陆家父母?他们不会太去在意小儿子的行踪。
这一秒,在昏暗的客厅里,陆生身边就放着这样一个华丽的锦盒。
借着窗外仅有的亮光,陆生茫然的看着这个让自己牵挂、爱恋、憎恨又懊悔的弟弟。
陆林青春、阳光、帅气、温柔。
他几乎结合了这世上美好的一切词汇,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他伤了这个独一无二的人一辈子,然后要用这上天赐予他的另一生来做无尽的偿还。
然而心底里,却有着另外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着:“把他绑起来,让他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陆生张了张嘴,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他伸出手,死死的按住了那个锦盒的后盖。
陆林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在沙发上,笑了起来“哥你怎么不理我?”
陆生怔怔的看着他的笑容,半响之后,干涩的开口:“你要去哪里?”
“唉?”陆林一歪头,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你猜啊,猜对了有赏!”
陆生叼着烟,重重的吸了一口,仿佛下定了决心,伸手摸出了放在兜里的一个针筒。
他把针盖取下,指尖抚摸着细腻的针尖。
很小很小的剂量,让陆林昏睡一会儿,醒来之后,他就完全属于自己了。
太诱人……
这未来,太诱人了。
陆林他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陆生他完全不敢去想,陆林一直是沉默的、压抑的、忧郁的。
他从小都只属于陆生一个人。
但在和那群朋友交往了以后,陆林的笑容就变得多了起来。
陆生惊恐的在心里想象,是否下一秒陆林就会甜蜜的说出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恋人。
这对于如今的陆生来说,无异于无底深渊。
也许是下定了决心,陆生心头的重担一下子减轻了不少,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陆林的笑脸,伸出手去,缓缓地抚摸着、
他甚至也微笑了起来,语气都为了日后的美好变得轻快。
“我猜不到。”
他阴暗的想,要是真的是拥有了恋情,那么就让自己亲手将那个对方给扼杀掉吧!
陆林的心里不可以拥有任何人,这块位置只能有他,当然,死人除外。
陆生是个无神论者,就算是死而复生一遍,也没有外因能够改变他的信仰。
死人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只有活着,才是那最后的大赢家。
陆林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来抚摸自己,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
他完全没察觉到陆生的小动作,也根本不可能去幻想陆生会伤害自己。
陆生的嗓音太低沉,太磁性,如同附在耳边的爱语。
陆林恍惚着,甚至觉得陆生大概也是爱着他的。
不同于兄弟间的那种呵护,而是真正的属于爱人,那种独一无二的美好。
然而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但这一秒,陆林宁愿自己沉沦在幻想中。
他笑容变得羞涩了起来,甚至不敢去看陆生的眼睛。
这种羞涩无疑更加加重了陆生的疑心病。
羞涩?
他在为谁羞涩?
这都已经不要紧了,陆生这样对自己说,然后慢慢的抓着针筒的手开始收紧了一些。
只要扎下去,这个人从今往后,只属于自己。
陆生抬起了手,笑容也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然而他忽然听到陆林说:“哥,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陆生的手顿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睛,笑容仍旧挂在那里:“嗯?”
陆林被他柔软的鼻音撩拨的难以自己,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后,他大着胆子凑过去,在离嘴唇最近最近的唇角处,落下一个亲吻。
“哥……生日快乐。”
他的眼神似乎是在疯狂的诉说着自己有多爱陆生。
可是陆林不敢让陆生看到。
越是珍惜一个人,越是珍惜一段感情,人就会变得越瞻前顾后,生怕一个小小的举动就会破坏掉自己现如今拥有的不多的东西,于是一边觊觎着更加丰满的爱情,一边则不得不因为手上稀少的眷恋而徘徊原地。
他甚至希望陆生不要那么完美,他仍旧想要过回从前那种贫苦的生活。
至少在那个时候,陆生离不开自己,自己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他仍旧能够为出色的陆生付出些什么,哪怕那是廉价的苦力,那也是对爱人的一种付出。
陆生爱不爱他,那从来都是不要紧的。
陆林也相信自己会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中一辈子,就这样一辈子默默的爱下去。
可如今,这个越加出色的陆生已经不需要自己的付出了。
他可以轻松的赚到自己一辈子无法拥有的财富,名誉和声望。
而他这个在贫民窟长大胸无点墨行为粗鲁又没有人缘的弟弟。
已经从曾经那个可以帮助他的对象变成了一个屈辱,一个污点。
这样优秀的陆生背后,却有着像自己这样难以启齿的粗鄙家人。
陆林每一天都为这种无端的改变而自我折磨着,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煎熬。
于是他开始变成了一个假惺惺的人。
他会在心中咆哮不满嫉妒或者作出一切又一切恶心而没有教养的事情,但行为上,已经越来越像是个训练有素的社会人,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接受那些以前在正常的价值观中从未出现过的迥异行为,似乎有另一个人格在代替他活着,和那些他连搭理都不想搭理的路人交好,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陆林才会失去控制的拼命在房间中让自己撕扯一块牛皮。
这是一种非常非常有效的发泄行径,第二天,陆林就会重新变得阳光而自信,徘徊在那个他恐惧而厌恶的社会里,如鱼得水。
看着自己也许在一步步接近陆生。
陆林欢呼雀跃,却不得不再伪装出一个羞涩的人格。
多好。
假如陆生一辈子只是他的,该有多好。
也许自己应该剁碎他的脚,然后告诉所有的纸媒和新闻媒体他已经结婚去度蜜月了,最后一辈子和自己生活在这间屋子里。
陆林这样想着,却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去实施。
这种痛苦,他一辈子也不会让爱的人去尝试。
被人群排挤的陆林清楚的明白那种孤独和不甘。
陆生这样优秀的一个人,他值得拥有自己的世界。
陆林笑了起来,羞涩褪去,另一个冷静而大胆的人格慢慢的浮现出水面。
他缓慢的抚摸着陆生被自己亲吻到的唇角,眼神莫名。
“哥……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你。
陆生直勾勾的和陆林对视着,后背竟然开始冒出一股令他胆寒却又无比痛快的战栗。
一种正在从人格上被征服的快乐令他开始头皮发麻。
他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着陆林,手里的针剂反倒不着痕迹的被塞回了沙发缝隙。
他猜错了?
还是真的就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摆弄出一种奇妙而迷离的微笑,陆生难得大胆了一回,伸手覆上陆林仍在来回抚摸的手掌,温凉而纤长,一如他的主人。
片刻肌肤的碰触,已经令他难以自拔。
陆生抬着头,陆林垂着眼。
一个双眼微眯,一个神色不明。
然而片刻之后,却默契又理所当然的缓慢靠近,如同一种试探,慢慢的,吻在了一起。
唇舌交触的那一瞬间。
一切都如同春雪,消融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这对变态的兄弟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个人都想剁掉对方的脚,尼玛啊,给你看上倒大霉了好不
下章陆林陆生番外完结,明天大概更新……
唔,再想想,下章告诉你们
113、番外四(完结)
陆生凭借自己在医药界的权威研究提早拿到了毕业证,他木着脸拍好毕业照,和整个学院中崇拜他为神的小粉丝们一一合影,然后面不改色的预备提早回家。
在这之前要先去隔壁学院找陆林。
陆林如今就学艺术系,小他许多届,专攻西洋美术。他油画和素描学的尤其好,他笔下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暗黑世界,任何人都模仿不出这种精髓。
沿途眼冒爱心的学妹学弟们一路点头尖叫,陆生上楼右转,在陆林画室门口停下。
依稀能听到其中传来女教师扩声器教学的动静。
他探头看了一眼,神色变得有点阴沉。
教室中间坐着个穿着薄纱斜倚着的女模特,蜂腰翘臀,一对骄傲美丽的玉兔遮拦在薄纱下,神色勾人,皮肤如雪,典型的性感白种女人。
陆林一手握笔,神色严肃,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半裸的女人。
陆生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
他等了半小时,那模特有点坚持不住,也差不多到了结束的时候,众人都收拾了东西开始起身准备离开。
陆生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陆林的脸色从头至尾挂着微笑,一个留着长发的艺术家似地男孩子尖叫一声蹦到他身上,欢快的笑着:“林,我们今天出去放松放松吧!?”
陆林被绊的一个踉跄,陆生捕捉到他脸色一闪即逝的阴沉,于是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陆林回过头温柔的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今天有点急事,下回再去好吗?”
那长发男孩失望的翘着嘴巴,最后还是点点头。
“好温柔啊……”
陆生听到门外走出来的两个女孩子交头接耳的小声说,另一个轻笑了一下,模样有点羞涩:“是啊,林他一直都这样,我和他同窗好几年,他脾气真的很好呢,从来没有看他生过气。”
“真好……”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孩儿羡慕的匝了咂嘴巴,叹口气,“我早该转学来这里的……”
陆生心底冷笑,一闪身站出来走到门口,两个讨论的女孩看到他,愣了一下,脸更红了,和陆林同班比较久的那个主动打招呼说:“生先生好——”
陆生温和的对他点点头:“林在里面?”
姑娘飞快的点着脑袋,拉着同伴就开始逃跑。
“怎么了?”另一个没反应过来受到了点惊吓,“你怎么就跟见鬼了似地?这是谁?好帅啊。”
“他是林的哥哥,是生物系那边的风云人物,你居然不知道他?天哪,居然被他听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是林的哥哥……?”女孩梦幻的眯起了眼睛,“怪不得呢,两个人真的如出一辙的温柔啊……”
……
陆生带着微笑走进画室,直勾勾的盯着陆林说:“要回家了吗?”
陆林看到他时愣了一下,随后回头看了眼刚刚搂住他的那个男同学。
“嗯。”
……
“温柔”的陆生一进门就伸手碰掉了放在玄关的花瓶。
瓷器碎裂的声音既清脆又刺耳,在静谧的房间中如同惊雷,陆林随后关上门,脸上挂了一整天分毫不错的微笑立刻消弭不见。
“呵。”
陆生听到笑声,猛然回过头,阴鹜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林。
“你不想解释一下?”
陆林冷笑:“我还没追究你的,你好意思来和我要解释?”
陆生“砰”的一掌砸在门上,嗓音里泛滥着风雨欲来的阴沉,“我告诉你,我受够了!!”
陆林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陆生似乎被打懵了,愣在那里,下一秒陆林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脸凑在陆生的耳边,带着愤怒控诉道:“我也受够你的双重标准了,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和那些人保持距离,而你却在系里一呼百应?你知道我听到了多少个你和女朋友床戏的版本吗?要我用电子档列给你看?我告诉你陆生,我他妈不是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要是敢背叛我,我绝对要叫你生不如死!”
陆生回过神来,却不躲避,反倒凑近了一些,脸上带起些喜色。
“你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呼吸是炽热的,陆林的身体冰凉,陆生不擅长做保健研究,他的成果在治愈疾病的过程中都携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于是时至今日陆林仍旧体质寒凉,每晚睡觉的时候都要陆生来捂脚,这也是陆生相当喜欢的一个亲密环节,陆林有时候会调皮的缩成一团把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胡乱磨蹭,等同于一个隐秘的邀请,通常在这时,陆生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撷取。
陆林伸手推他,脸色仍旧是不好:“我知道,但我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
陆生抱着他不让他挣脱:“今天那个卷发的,长得像卷毛猎狗的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陆林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同学啊,你说是什么关系?”
陆生的手一下子勒紧,勒的陆林一痛,才咬牙切齿的开口说:“好热情的同学啊……”
陆林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想怀疑我就直接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绕弯子了?他喜欢我,确实不错。”
陆生脸色一沉,使劲儿把他抱了起来,眼神中泛着隐秘的暴虐气息,抬手把人丢到了床上——
——“我早就该把你关在家里,同学?他喜欢你?”
抬手从腰上取下皮带,陆生红着眼睛朝着陆林的大腿抽了一把:“他喜欢你!?”
“我·操·你·妈!”陆林跳了起来,抬手从一边扯来个床头灯朝着陆生砸了过去:“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我对你很忠诚啊……”陆生捏着皮带,压倒了陆生,抬手扯下了陆林的裤子,恍惚的抚摸着那道红痕,被鞭打的地方有些发红,但并没有受伤,实打实抽打在皮肉上的声响给了陆生一种极难描述的满足感,低头在大腿上落下一个轻吻,陆生的笑容有点扭曲,“我一直都对你忠诚,是谁告诉你我背叛了你?”
陆林盯着他不说话,说出名字来,他确信这个变态的陆生绝对会去弄死对方。
其实他也是信任陆生的。
这种怀疑和凌虐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情趣罢了。
陆生打的他心头舒畅,陆林脸色变得好了一些,对方赤·裸撕开胸腔让自己看他占有欲的行为,会给他非常大的安全感,陆生离了他是不行的,纵然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他陆林仍旧是陆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轻笑了一声,陆林翻过身,往床内攀爬了一点距离。
大腿有点隐痛,心却甜滋滋的。
陆林瓮声道:“你没做亏心事,害怕别人说?总之一句话,你要是真的对不起我了,我就去和别人好,你又不是多了不得,追我的人男女都有,反正挺多。”
陆生闻言把他内裤扒下来,抬手就用皮带抽了两下,然后使劲儿打了两个巴掌,陆林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有种非同寻常的快感从骨髓里慢慢的钻了出来,在他的皮肉里翻滚着。
“嗯……”浅浅的呻·吟声。
陆生的双眼开始泛红。
张嘴骂了一句,他把陆林掀过身,毫不犹豫的掐住了陆林的脖子。
陆林扭动的身子,眼神迷离,抬脚轻轻的勾住了陆生精悍的腰。陆生的手劲很大,掐的他脸色发青呼吸困难,但陆林的嘴角却忍不住的挂起一丝笑意。
这笑意勾引的陆生俯身就啃,这种啃可不是调情般的浅尝,而是真正用牙齿一寸一寸的轻咬,留下不轻的齿印。
“嘶!”
陆林疼的皱了下眉头,乳珠那样敏感的地方被重重一咬,翻腾的情·欲从疼痛的地方逐渐的扩散开来,他难耐的扭动着,却发现陆生仍旧不急不缓的在施虐。
抬脚给了陆生一下:“你快点!”
话音刚落,头皮一阵刺痛,陆生两手把他提了起来,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握着腰,然后丝毫不留情面的将他的脸按在墙壁上,挤的他侧脸的五官都开始变形,最后连扩张都没有做几下,拉下裤子拉链就顶了进来。
疼痛给了陆林更加真实的存在感,冰凉的裤子拉链刮在他后臀的皮肤上,突兀又尖锐,身后是陆生强烈压抑着的粗喘声,随着陆生的撞击,他的额头一下一下的磕在墙壁上。
内心的空缺被填补,陆林摇晃着开始闭眼呻·吟,很轻易的就从陆生的粗暴中找到了快感,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喜欢陆生对他粗暴的,偶尔一次温柔的SEX,他反倒很难找到感觉。
陆生有时候喜欢用道具,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上回往他后面塞了番茄和冰块,弄得他第二天才自然排泄出来,拉肚子腹泻许多天后,就再也没有再用过那些奇怪的东西了,但偶尔还是喜欢朝里面灌酒,陆林不太喜欢这样,体内有着不输于陆生的东西,挺陌生,也挺排斥。
所以他比较愿意在上床之前就把陆生激怒,这样一来,被愤怒蒙蔽的陆生就很容易会霸王硬上弓,这场SEX从门口争吵的那瞬间就尽在陆林的掌握,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陆林觉得自己越来越了解陆生了,也因此熟知陆生身上的每一寸缺点和优点,他惧怕会有人出面和他争夺抢走陆生的视线,既然这样,他索性用欲拒还迎的方式将陆生一辈子留在身边。
……
……
夜幕降临,陆家的餐厅里灯光温馨,烛台上点着两只如豆的白烛。
映着跳跃的火光,陆生将两盘鱼排从厨房里端出来,体贴的坐在陆林的身边,还伸手替他撒好了黑胡椒。
“五周年纪念……”陆生俯身在陆林脸上落下一个亲吻,“怎么样,身体还舒服吗?”
陆林垂眼微笑:“还好,你动作太快,有点裂,不过习惯了。”
陆生皱了下眉头:“对不起,我下回会注意的。”
陆林一点又不想让他注意。
于是他笑了起来:“你煎的鱼排?尝过味道吗?”
陆生咂嘴:“控温大概还好,鱼排的肌理切的不错,至于其他的……”亲了陆林一下,“抱歉,下回还是让你来吧。”
陆林浅笑着划下一片肉慢慢咀嚼着,味道不错。
两个人闷头吃饭,老夫老妻似地温馨恬淡。
许久之后。
陆林小声的说:“今天那个托利亚只是同学,我不喜欢他。”
陆生怔愣了一下。
然后他笑了,同样小小的吃进一口肉。
“我知道,我对你很忠诚,你也不可能背叛我。”
假如陆生的那些绯闻是真的,那大不了一起去死。陆林如是低着头微笑着想。
假如陆林真的喜欢上的别的人,那还不如和自己一起去死。陆生捏着餐刀的手心出了薄薄的一层密汗。
两人相视而笑,似有朦胧的情雾翻滚其中。
114、番外五(上)
脏小孩吧嗒吧嗒穿着快要烂掉的裤子跑回了家,半个小大象已经滴溜溜甩在外面。
艾米放下手上的托盘,捂着脸惊骇的看着自家的小孩:“天哪!你这是怎么了!!!?宝宝你碰到坏人了!”
“我回来了。”宝宝慢吞吞的说,然后扯了下自己的裤子,小短腿上白花花的皮肤有点脏,“大伯和二伯带我去玩了。”
艾米眩晕了一阵,忽然间尖叫着蹦了起来:“你二伯!你二伯也来了!!!啊!!!妈为什么没看到!!!”
“你在睡午觉啊……”
宝宝鄙视的看了眼自家妈妈,拎着脏鞋子走进了浴室。
艾米梦幻的捧着脸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睡尼玛的午觉!让你睡尼玛的午觉!
艾米,戚氏企业新上任不到五年的老板娘,曾经是戚氏设计部菜鸟一只,虽然工作能力出挑,但神经粗·大,一惊一乍,除了招牌的自带两千摄氏度高温的笑容外,真的很像是个傻瓜。
有这么一个妈妈,宝宝从四岁开始就重蹈了他大伯的覆辙,中二之路一去不返,标准技能有翻白眼、攻击对手低智商和充耳不闻,群攻技能包括冷笑,连翻白眼和面不改色。
他洗好了澡,把衣服丢在洗衣筐里,裹着大大的围巾赤脚出来,围巾比他还长了一截,好像天女下凡那样托在后面,拖干宝宝留下的一长串小脚印。
推开门,宝宝的弟弟探出头来,手里还捏着一个遥控器。
“哥。”
宝宝摸摸弟弟的头,又看看屏幕上的小邋遢,眼神很复杂,这孩子是不是跟妈妈一样智商有问题,怎么一天到晚看动画?
宝宝和弟弟是同胎兄弟,但宝宝的弟弟比他要安静很多,喜欢看大伯专门从国内带出来的大耳朵图图和邋遢大王奇遇记。
银幕上的邋遢大王嘻嘻一笑。
宝宝面无表情的抬手拿过了遥控器关掉,白白的小腿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弟弟看着宝宝。
宝宝说:“妈妈又在发呆,你快去叫他来给我找衣服穿。”
弟弟虽然不满,但对自己成熟的哥哥有着一种莫名的面对天敌的服从感觉,他哦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跑出去了。
宝宝赶紧把邋遢大王的碟片取出来在桌椅板凳上使劲儿的擦,擦了好几下才重新放回影碟机里。
……
……
戚安然又把袋子里的小礼盒拿出来拆开看了一遍。
戚不复开着车,翻了个白眼:“你都看了好几遍了,怎么可能还有问题,一条裤子而已,也只有你会认真了。”
戚安然不满的瞪他:“你好意思说我,宝宝的裤子是谁撕的?我跟你说了不要去鬼屋不要去鬼屋你偏不听,宝宝都没有被吓到你怕的把他裤子给抓烂了。”
顿了顿,戚安然又抱怨一句:“现在的名牌质量真差。”
戚不复额头青筋凸起,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咬牙切齿的说:“我跟你说过了……是工作人员抓的!不是我抓的!我根本没有害怕!”
戚安然不理他,径自低头看裤脚,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胆子那么大,直接上来拽裤脚的?
戚小弟自从结婚过后就搬出来单独居住了,公司在伦敦市中心,戚家父母的房子设立在市郊,上班出行都不太方便,戚小弟带着老婆另找了一处高级公寓,交通方便,到公司的路程开车不过五分钟。
虽然戚安然和戚不复因为工作原因时常要在伦敦停落,但说实话,如果不是非必要不可,戚安然一点也不想去小弟家做客。
弟妹的热情是一项非常非常沉重的心理负担啊……= =
戚不复还好说,脸一板生人勿进的气场散开,就很少会有人再主动来攀谈,可戚安然说话神态都温柔顺从,一看就是个好说话的人,就连当街被粉丝围攻要签名合影也不会翻脸发脾气,他这种温和在演艺圈里简直是个奇葩,但对积累人缘却又异常的有好处,所以在高层的建议下,他修身养性,反倒比从前更淡泊了些,看起来也更加有“佛”性了。
弟妹艾米是戚安然的忠实影迷,追到疯狂的那种,一开始的时候戚小弟和艾米交往,就图了她两千摄氏度的高温微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艾米谈了一年半的恋爱,后来艾米怀孕了,却因为想玩的原因不想结婚,戚小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艾米反倒更坚决要分手了,还偷偷的去妇产科想要打胎,结果戚小弟急的不行,全家总动员伦敦寻女友,恰好那时戚安然在伦敦有个拍摄,听到戚家的第三代宝贝出了危机,就立刻勤劳的一起去找,最后在医院找到即将手术的艾米。
艾米本来很坚决的要和戚小弟分开,她家里并不贫困,父母一个是牙医一个是肿瘤医生,在伦敦也算是比较富裕的中产阶级,她喜爱绘画所以才会涉足设计,戚小弟对她来说也并没有自由的生活那么重要。
可谁都没料到,戚安然的出场,居然造就了一个大逆转。
艾米看到他的时候险些激动到口吐白沫,捂着肚子一个劲的尖叫跟见了鬼似地,回过神来就缠着要签名合影,戚小弟表示很鸡肚!
但鸡肚的同时,如何讨到老婆才是要紧事,有了戚安然的坐镇,艾米和小弟的婚事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尘埃落定了。
这期间发生了非常多啼笑皆非的事情,在双胞胎宝宝出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艾米仍旧因为戚安然的魅力而对小弟爱屋及乌无比顺从,好在夫妻两人感情不错,小孩的智商也没有因为妈妈的原因变低,大宝宝反倒因为家庭原因从小就和戚不复相似,所以很得戚安然的喜爱,有时候出了空闲,戚安然也会偷偷开车来接小孩出去玩耍,可惜小宝宝似乎有点内向,相比之下更加偏好动画片,大宝宝虽然沉默寡言,但在温柔的戚安然面前也十分乖巧,所以通常一起出来玩的都是大宝宝,时间久了,戚安然也对大宝宝的早熟表示十分惊讶。
唔……因为大概很少会有五岁小孩觉得周围的人都是白痴什么的……
大概戚不复算一个吧?
戚不复大概是借由中二的小屁孩窥视到了自己幼时的鸡贼,他对大宝宝有时候显得不那么客气,碰上了多半会吵吵嘴,但好起来的时候又是成天都要抱着的。
这回戚不复抓破了宝宝的裤子,戚安然就只把小孩送到家门口,然后飞快的出来买一条送回去。
戚不复边开车便斜视着戚安然的神情,那么多年过去了,时光或多或少的在两人身上留下了印记,虽然保养有方,但戚不复自己的脸色还是无可避免的出现了浅浅的皱纹,尤其是眉间,因为他紧张皱眉的原因,那里已经有一个川字形的褶皱。
这些年他在戚安然的劝告下实在也改变了许多,最明显的一样,就是很少会在艺人们公共聚集的场合下摆脸色了,以前的他很少真的把心放在演艺圈的这些破事儿上,但那么多年,为了保护单纯的戚安然,他看得多了理解透彻,也慢慢琢磨清楚,自己呆着的是怎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戚安然仍旧红,有人给他做过统计图,他工作量已经不那么大了,每年大概五到七个代言,其中有三四个是经年合作的老奢侈品牌,如无意外,戚安然只要保持自己下如今的地位,那这几个品牌的全球代言人被替换的可能性会很小,这是他收入的大头,一年税后大概在七八个亿。再然后两步主旋律主角电影,优先华语优质剧本,其他的因为人际关系接下的优质配角片或是友情龙套,粗略算来,每年大概工作六到八个月,工作量也尽量每天平均在六到八小时,只是常常要更换工作地点,剩余下来的几个月,就完全是让他自由休假的福利了。
保持足够的曝光率,戚安然现如今已经很少和圈内的艺人保持密切来往,也很少去参与演员们的大小聚会,但在圈子里,他已经是不亚于戚不复话语权的人物之一了。
能在圈子里混成他这个模样,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只可惜……他和戚安然到如今仍旧未能有个孩子。
戚不复并不喜欢小孩,年纪不到的小孩未通世事,每天啼哭要换尿布喂奶,并且需要专人给他关爱,稍微大一点的两三岁的孩子则更需要人看看管,教他们一些在社会上需要摸爬滚打才能在总结出来的人生观,到了在后,四五岁的孩子,简直调皮到天怒人怨。圈中差不多年纪的艺人有些已经私下生子,聚会时带出来玩,那简直就是熊孩子一个个啊!
几次下来,戚不复只要一想起自己和戚安然完美的二人世界中要进驻这样一个小恶魔,那心中的悲愤简直就别提了。
他不提,戚安然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也从未说起过要个孩子,但每一次看到戚安然和小弟家中的双胞胎玩耍时脸上和平常迥然不同的柔和微笑,戚不复心中就仿佛空了一块。
戚安然是喜欢小孩子的。
这个认知给了戚不复十分深重的罪恶感。
毕竟从一开始,提出在一起,努力在一起,并逼迫戚安然在一起的人都是他,他拥有了戚安然的身心,这一生却都无法给他一个孩子,实在是一件足以让人抱憾终身的事情。
但他是个男人,天注定他不能怀孕,一想到戚安然的精子会和其他女人的卵子结合,他心中就醋意横生,怒到无法自己,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以这一的形式出生,即便知道戚安然没有背叛过自己,但戚不复应该也不会对那个孩子报以多大的善意。
毕竟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不要孩子的准备,背叛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是很极端的,和另一个女人从细胞上拥有一个独立生命,无论两个人是否有身体上的性·交,这都是一种背叛了,而且是一种拥有证物的背叛。严加律己宽以待人,戚不复对自己有这么一个准则,却也不敢用这个标准来要求戚安然也执行,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准备好了生活中会被一个外来女人细胞结合物入侵的可能,但那么多年下来,仍旧没能做好准备。
叹口气,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下车关门,戚不复拿过礼盒牵着戚安然下车。
戚小弟住在十五层,上楼到右手边第一个屋子,戚安然咳嗽了一声,做好心理准备,按动了门铃。
视镜接通后的下一秒,女主人抱着话筒疯狂的尖叫,然后大门打开了。
= =
戚安然咽了口唾沫,抓着戚不复的手缩紧了一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好吧,他承认,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确实不止是送裤子。
受到了艾米的一个大大拥抱,然后强制摆poss拍下今天的着装,又被强迫写下“我很爱艾米,艾米每天幸福快乐!”的祝语。
戚安然忍无可忍的捏着笔,黑脸问:“艾米,宝宝呢?”
艾米捧着那一手飘逸的字儿陶醉了。
戚安然更加忧虑,这弟媳妇的脑子看起来真的不太对啊……
宝宝冷漠的站在楼梯口和他大伯对视着,一个资深中二和一个新人中二,毫无例外的是资深获得胜利,戚不复抱臂看戚安然受苦受难之后,救世主般出声:“宝宝在楼上。”
戚安然解脱般长出一口气,回头对宝宝说:“快下来,我给你买了一条新裤子,二伯代替大伯和你道歉。”
戚不复黑着脸:“不是我撕的,是工作人员撕的。”
戚安然不理他,朝宝宝招手。
宝宝小大人似地板着脸摸着扶梯下来之后,嫌弃的瞥了一眼还在眼冒金星的艾米,叹了口气:“我们去楼上说话吧,二伯你在这里,我们一会儿就没有晚饭吃了。”艾米估计到六点钟都不会从幻想里抽身。
戚安然一脸的黑线,刚要接话,就听到楼上传来小宝的一阵哭声。
“哥——我的邋遢大王放不出来了!!!哇……”
115、番外五(下)
晚上睡觉的时候,兄弟俩枕着一个枕头。
戚安然被戚不复搂在怀里,两个人连脚趾都纠缠在一起。
戚不复被踹了一脚:“别闹。”
他脚趾头一下一下的揪着戚安然的小腿,冷不丁那么来一下还挺疼的。
戚不复嘿嘿一笑,把人抱紧了一些,翻个身把戚安然挪到自己身上,感受着爱人的重量。
“好晚了,怎么还没睡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过去亲亲戚安然的脖子和耳朵。
戚安然翻了个白眼,推开他躺回一边:“不要动手动脚的。”
戚不复委屈的囧着眼睛,凑过去亲了两口,戚安然忽然半爬了起来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他吓一跳,以为戚安然生气了。
谁知道戚安然沉默了一会儿,竟然小声开口说:“哥……我想……去收养个孩子。”
戚不复沉默了。
孩子。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戚不复总因为戚安然的年轻而患得患失,在他看来,没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儿子对戚安然大概是相当沉重的遗憾,他有时候也会恨自己不是个女人,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在为自己做迎接家庭小主人的心理建设。
但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戚安然会想要一个亲生的孩子,收养这个问题,他从未想到过。
也不是他没有社会公德心,对于领养,戚不复其实知之甚少。对于自己不相关的某些事情,戚不复通常是看了就忘的。国外有时候会推出去福利院圣母院收养弃婴的公益广告,但这些广告的拍摄模特都是女性,唯一和戚不复接触较多的国内公益广告业,目前对收养的关注度也并不高,戚不复的拍摄重点主要在母亲水窖、节约用水、预防艾滋以及道德建设这一方面。
也正是因为如此,直到戚安然提出来这个想法时,他才恍然发现,哦,原来要孩子不止代孕母亲一个途径……
他有点犹豫,毕竟两个人的工作都挺忙,加上他们这两人的家庭构造比较特殊,很难保证孩子长大之后对于特殊的家庭会抱着一个怎样的观念,这世界上白眼狼太多了,自己亲生的都姑且靠不住,收养……对他们这样知名度极高并且私生活曝光严重的家庭来说,确实要冒着非常大的风险。
戚安然见他沉默,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也想到了这些弊端。
然而他也到了那个心理年纪了,他是真的想要个孩子,同性恋们骗婚太无耻,但除了从家人和社会处得到的压力外,相当一部分人选择骗婚的原因,也都是对着自己的未来延续者有了越来越大的期待。
这对某些人来说是天生的本能,就好像戚安然,他太缺爱,现如今有了浓浓的优质生活,就梦想着也有个小宝贝来让他呵护。
但事到如今,他和戚不复成了如今这样,更不可能再有自己的血脉了。
收养一个孩子是他很早就有的想法,但之前工作太忙,考虑到孩子年纪小小就不得已曝光在镜头下,实在不是他收养一个孩子的本意,到了现在,他的节奏逐渐慢了下来,大概也能跟得上家庭的步调了。
害怕戚不复会拒绝,戚安然踌躇了一会儿缓缓的解释:“前段时间圣玛丽的修士找到我,想让我替他们拍一个接纳社会幼儿的短片,我去教堂里看过,孩子们都很整洁乖巧,年纪最小的还未睁开眼睛,大孩子们也很懂事听话,教堂的拨款和经费毕竟有限,现在遗弃婴儿的人越来越多,也有点负担不起了,我觉得,我大概可以身先士卒去领养一个孩子,也算是为社会做点贡献。”
孤儿院其实是个很残酷的地方。
孩子们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教会世态炎凉弱肉强食,强大的孩子王们生活更加优越,越弱小单纯的孩子就越被欺侮,每年去□的好心人其实并不多,修道院的管理者中也是有渣滓的,还要从本来就不优渥的环境中扣取好处,这样一来就让孤儿院的环境更加雪上加霜。
孤儿院中的弃儿们也是有肤□别的,遗弃孩子的不负责任的父母并没有种族区分,在这些肤色里,白皮肤的孩子们更容易被收养,尤其是日耳曼人长相的,其次是棕色皮肤五官突出的孩子,最末尾的,则是黄种幼儿和黑种幼儿。
任何国度里都有歧视,黄皮肤和黑皮肤就是原罪,让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无法得到安抚。
戚不复默默的听着,他能感受到讲述这些东西的时候,戚安然的情绪冷静又温和。
语调也是轻快上扬的。
他高兴就好了。
戚不复笑笑,一转身把人抱进了怀里。
都宠他那么多次了,这一次有什么不可妥协的呢?
“好,有空我们就去修道院。”
……
……
宝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大伯和二伯在家里住了一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居然和爸爸妈妈说要收养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那代表着什么,难道大伯和二伯以后休息天再也不来带自己玩了?他们的假期是不是就要属于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小弟弟了!?
这简直是不可原谅!!!
……
……
戚小弟现如今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一身黑西装的戚小弟看起来威严强壮,因为刻意模仿的原因,虎着脸的时候也和他大哥有点相像了。
艾米因为戚安然的光临从早上四点钟开始起床做菜,并且不要任何佣人的帮忙,一个人亲手独立做出了一大长桌的早餐,从布丁牛奶咖啡到全麦面包手撕面包牛角面包到鱼排香蕉泥土豆泥苹果派……
戚小弟醋意上头,盯着那一大桌子平常想吃都没得吃的老婆亲手做的东西,眼珠子发绿。
被艾米凶狠的盯着,戚安然也不敢不吃多,撑到走不动路后,才在喝茶的时候说了自己和戚不复的打算。
在工作繁忙的时候,他更想把孩子交给艾米,毕竟小弟家有两个五岁大的孩子,他和戚不复去领养也不可能领养年纪太大的,放在小弟家,从小也能有个玩伴。
戚小弟严肃的和自己二哥对视:“你已经决定好了吗?”说实话,到现在为止看到大哥和二哥亲密,小弟还是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戚安然点头微笑,戚小弟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大哥不耐烦的蹦出一句:“少废话,行还是不行,我和你二哥下午就去修道院了。”
小弟吓了一跳,他的气场毕竟是山寨的,碰上了正版那是绝对拼不过的呀,赶忙趁着老婆没在看这边的时候果断的狗腿:“您老就放心吧,放在我这儿保证您一天到晚都不用担忧,就是艾米她有点马虎,您还是注意一点,带个乖巧的回家。不过孩子带回来,您想过要怎么称呼您和二哥么?”
戚不复愣了一下:“叫父亲和爸爸不就好?”
戚安然却发觉了点问题。
“是啊,”他说,“那些CP粉到现在还在怀疑我们俩,要是以后小孩的称呼露了馅,那不是更给他们炒作的话题?”
“对啊,”戚小弟一拍大腿,“所以哥,您俩现在提到的收养这个话题,从根儿上就是不科学的。”
戚安然却不想放弃,他抿着嘴只听,不肯发表意见。
戚不复看了他一眼,叹口气说:“行了你别瞎操心了,你二哥愿意那就这样吧,孩子我们会尽量不被记者拍到,以后还要你训练艾米反侦察能力。”
他说着,拉着戚安然的手就想要起身。
没想到下一秒,宝宝和小宝的房间“哐”的发出一阵巨响,众人都吓一跳引颈看,看到一个屁点大的小娃娃一手拎着自己的小书包,另一手牵着另一个羞怯些的小孩走了出来。
“大伯!!二伯!!!”宝宝声音很大,神情阴沉,伸手把小宝往旁边一拽,羞怯的小宝被他拽的一个踉跄。
大人们都有点发愣。
这是打算干什么呢。
宝宝一手的书包从楼上丢下来,庄严的牵着弟弟扶着小楼梯一步一顿的下来。
走到众人面前,他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很严肃,下定了决心似地开口说:“你们不要给我找小弟弟妹妹了,我和小宝,二伯您喜欢哪一个,不要客气带走吧。”
“……”
“……”
“……”
大人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宝宝一掉头跑回楼梯底拎起自己丢下来的小书包,圆球似地又跑了回来,蹲下来特殷勤的拉开拉链给众人看,嘴里还不断毛遂自荐:“我这里有爷爷奶奶送的手表,外婆给的宝石项链,外公给了我一个翡翠锁和大银镯,还有妈妈给我买的名牌手机,爸爸送给我的手帕,这个也很贵……”
他抬起头,殷切的盯着戚安然。
“带我走的话,这些东西就全都归你们了。”
戚安然看着小孩儿嘴皮子一开一碰,特冷静的在那儿推销自己,言辞还很有理有据,最后居然懂得自抬身价。
看了眼旁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般低头害羞微笑的小宝。
戚安然缓缓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116、番外六
卡曼哼着歌在厨房里洗材料,他今天买到了很新鲜的帝王蟹。
用刷子刷干净,在清水里浸泡,然后上锅旺火蒸半小时,下锅利落的用小锤子撬开蟹壳。
蟹黄剔下码放在碗里,小剪刀剪开蟹脚,里面的蟹肉生嫩清甜,挖出,和蟹黄搅匀。
加切的精细的肉末,姜末一点点,蒜末一点点,料酒、生抽、和熬了一晚上的酱油猪皮汤,猪皮熬的油光透亮,经过一晚上冰箱的冷场,已经冻硬成块,切成小粒塞一个做馅料,出炉时肉汁荡漾起波,芳香扑鼻。
已经揉了一早上的面皮,很硬,没有发开,所以就好像一张偏厚的馄饨皮,泛着润泽的半透明质感,包入馅料,卡曼手指翻飞,两下就包出一个褶皱漂亮的小笼汤包。
厨房里有专门蒸包子的小笼屉,一个笼屉里只能放下一个包子,包子上锅之前,卡曼小心的捏出一小块蟹黄,放在包子褶皱的中心。
晨光未明,陶束就被一股浓郁的芳香闹醒。
他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撅着嘴巴在被窝里磨蹭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缩到被子里,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迷噔噔的打量。
这是个十分……豪华的卧室。
唔……这是陶束的审美。
银灰色的床帐从床顶流水般倾泻下来,垂坠感比得上上等丝绸,帐面好像泛着一层薄薄的银光,这张哥特风超大尺寸的床占据了小半个房间,足够五六个人在上面放肆的打滚。
精巧迷幻的彩玻璃绵延一整面落地窗,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照射进来,带着异样彩色的红蓝,房间内的任何家具上都有着精细又复杂的花纹刻印,甚至在烛台的垫脚上,都有着冲天般火焰的纹路。
陶束赖床了半小时,那香味引人入胜,最后还是把他闹醒了。
一甩手把枕头丢开,陶束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在床上摸摸摸,小短裤找不到了。
他只好撅着屁股慢吞吞的爬,从床中间好一会儿才爬到床边,噗通一下爬空摔到了地上。
每天一次摔倒必修课,摔玩过后,他也醒了。
揉着眼睛扒拉着床爬起来,陶束从床头摸过一个近视眼镜,戴上之后,世界才又清明。
他拉开门朝着楼下大喊:“卡卡!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卡曼闻言笑了,轮廓分明的脸色划过一丝温柔的意味,他擦擦手停下切身材的刀,从厨房里跑出来。
陶束懒洋洋的和他对视了一眼,这才满脸不高兴的去洗漱了。
卡曼嘿嘿一笑,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把,屋里的皮蛋瘦肉粥还在砂锅里翻滚,昨晚陶束被他弄的快要失禁,今天不管怎么样要好好安抚才对。
洗漱好的陶束起床时的迷糊立刻消弭,变回了在外人面前的冷面精英,他穿着西装边打领带边出来,视线在桌子上扫了一圈,立刻一亮:“汤包?!”
卡曼抿着嘴笑,给他把汤包拎到盘子里,然后舀一碗肉粥推过去,在他脸上亲一亲:“早上好。”
陶束也笑着回吻他:“早上好,今天那么丰盛?”
卡曼低下头,有点高兴的说:“二少爷好不容易回国拍戏,今天我和你一起去看他,给他带一点包子吃,他在国外都吃不到好东西。”
陶束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他和卡曼在一起真是莫名其妙的一件事。
第一次见到卡曼的时候,陶束只觉得,唔,这个人长得不错,要是愿意进演艺圈,也是个可以小红一把的小偶像。
卡曼五官轮廓分明,皮肤偏蜜,身材高大肌肉精悍,一双眼睛透出犀利睿智的光芒,少言寡语,不说话的时候,真的是非常有味道的一个男人。
至少陶束那么多年的经纪人做下来,已经很少在花样奶油男流行的演艺圈里看到这样有男人味的人,而恰恰好,这个男人还是他手下艺人的助理。
他也不知道这个助理是从哪个公司聘的,陶束从未见过将艺人伺候的那么周到的助理,喝水时恨不得扭开瓶盖抵在嘴边,吃饭时从开盒饭盖到掰筷子消毒全部一手代劳,演员拍戏的时候认真的替主家擦凳子,目不转睛的等在场外从不溜号,其他的艺人经纪人过来打听隐私,就目不斜视,理都不理。
那嘴巴硬的像是一块铁。
陶束时常在上完厕所出来走到时发现卡曼把给他递钱的人拎着脖子丢开。
手下的艺人有那么令人放心的助理实在是为陶束省心不少,加上这个助理居然还是个偶像级五官的型男,陶束一来二去的,就免不了多做关注。
因为卡曼太尽责,他还特意好心为他从公司又申请了一份薪金。
戚安然在拍戏的时候,他就和卡曼坐在休息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
然后他发现了卡曼的中文真的不太好。
咬字不清,或者说词汇量很少,经常说到一个话题的时候,会加上几句英文来修辞,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很少开口说话。
即便是对着同为戚安然手下助手的陶束,卡曼都抱着是否强烈的警惕性。
陶束仔细观察,又发现这个男人是个练家子出生,拳脚功夫都很好,指节侧面有老茧,右臂的肌肉要更加精实,显然是练过枪。
这个男人令戚安然看起来有那么点不凡了。
陶束并不是专业经纪人,他涉足演艺圈不过是因为兴趣,GA在他父母手上有百分之十六的股份,父母意外去世后,股份就作为遗产全部交给了他,陶束晃晃荡荡颓废生活了几年,后来也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垃圾下去了,所以为自己找了个活儿。
他手下的艺人往往能争取到更好的片约,但陶束脾气不好,被他捧的明星,往往稍微发红,就忘记天高地厚要炒他,他通常走的毫无留恋,离开不久,那个小有名气的艺人就会从云端狠狠跌落。
这使得他他的名声在业界渐大,但陶束反倒不想接工作了,他看兴趣,有兴趣的时候,就去指点艺人,他不要工资免费干活,又是股东,这样吊儿郎当的也算是在上班,公司里居然无人敢和他提意见。
直到他被委派给戚安然做专职艺人。
看到从眼神中透着野心的戚安然,陶束原本平淡的心都被撩拨的雄心勃勃了,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打算兢兢业业的当一个好上班族。
结果没料到才没几天,就被更加体贴的卡曼给打败了。
他老是看着卡曼翻白眼,心想这个人一定是医护专业毕业的,或者是从高等管家学院毕业?但来当一个小小的助理,实在是太屈才了。
正好卡曼的家里缺少一个职业管家。
毫无职业道德可言的陶束立刻决定去挖自己艺人的墙角……
然后他被卡曼揍了一顿。
起因不过是他在卡曼面前说:“你跟着戚安然这个白斩鸡有什么前途,我看他对你爱答不理,你不如来我家,我给你更高薪水的报酬!”
陶束被打的屈辱不堪,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复回去。
然后卡曼把他带到了戚安然的公寓里,给他烧了一锅笋干老鸭汤,告诉他,自己是戚安然从小养在身边的忠仆。
陶束觉得自己一定是穿越回到了一百年前,他从小接受父母西式教育长大,简直不曾想过还有去印度买幼仆的事情,然而卡曼的五官确实和普通人大相径庭,他从不说假话,陶束只有相信。
那一锅笋干老鸭汤被他喝的一干二净,一根笋干都不剩下,父母辞世过后,陶束已经很少能喝到这种泛着家庭温馨的味道了。
然后喝完之后……
两个人就莫名其妙的滚了床单。
好吧,这两个都不是很有贞·操观念的的人,或者说男人。滚个床单嘛,又不损失什么,双方都得到了快乐,起床穿衣,又是点头交情。
本来事情的发展是应该这样没错……
但童男卡曼的第一发凝聚了他二十余年的精力,一晚上将陶束颠倒到魂飞魄散,这一夜过后,陶束足足半个星期腰酸腿痛无法爬起身。
他这几天悄悄的留宿在戚安然家里,戚安然早出晚归并不多在家里停留,也从来不在家里闲逛,半个星期,他居然一点没能发觉,而卡曼则因为愧疚,每天三顿浓稠汤水,老鸭猪骨肥母鸡不断顿,把陶束精明干练的一张脸养的白胖的一圈,下床当天,陶束就一个晃荡,明显发现自己体重增加不少。
他反倒不太舍得走了。
卡曼特别温柔体贴,他发脾气时甚至会一勺勺将粥汤喂到他嘴边目送他喝下。
陶束一辈子没有发觉过生活竟然能过的这样平和温馨。
每天早起有人低声晃你起床,起来后有人扶你去洗漱替你挤好牙膏,放好温度适宜的洗脸水泡好柔软的洗脸巾,洗漱好之后嘴里被塞进一颗橄榄,吐掉之后就能喝到沁香绵滑的肉粥,加悉心制作的皮薄馅大的小笼包,有时候有鲜榨的果汁和豆浆,都暖到适宜温度,吃到肚子里时,说不出的痛快舒畅。
就是家人也不能再体贴了。
三天的天堂日子,陶束就决定,决不能放过卡曼这么个优质家人。
他发觉戚墨对卡曼是不太上心的,出行之类的,卡曼假如不自荐,他似乎都宁愿自己一个人走,卡曼常常会因为戚墨的忽略而暗自神伤,为了追到他,陶束真的是花了不少的力气。
但那种忠仆思想是根深蒂固的驻扎在卡曼脑海里的,陶束万般努力,不过把自己的地位,从为戚墨熬汤时顺便舀出一碗转变为要熬汤的时候也同样为戚墨炖一盅罢了。
卡曼的温柔真是致命的毒药。
陶束低头,拿筷子搅着汤包,把汁液流了一大盘子。
卡曼连忙阻止他:“你这样要怎么吃?要喝汤的啊。”
陶束不理他,径自用筷子夹了包子馅吃一点,然后轻哼一声:“你消息好灵通,我昨晚才知道戚二少要回国,你今天就在准备补汤了。”
卡曼忠厚的嘿嘿笑:“是啊,我也是昨天在你电话里听到的声音,二少他都不来通知我。”
陶束冷笑:“你不是一样贴上去?你办法可多了,通不通知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总会知道的。”
卡曼听不出画外音,但也能看出陶束大概是生气了的,他有点无辜的睁大眼睛:“你怎么生气了,早饭不好吃?”食指沾了点陶束盘子里的汤汁尝一尝:“还好啊,是太甜了?”
陶束一摔筷子起身就走。
卡曼先是愣了两秒,赶忙伸手去拉,嘴里惊讶的问:“你怎么怎么了……怎么又生气了?”这种场面基本每星期都会出现一到两次,到现在卡曼还是搞不清陶束究竟在气什么。
陶束歪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回头咧出白白的牙齿:“你!猜!”
他说完挣脱开,冷哼一声拍了下自己的袖子,抬脚就走。
卡曼比他要快,抢先抱住他,抱在怀里。
陶束挣扎了一下,挣不开,于是木着脸语调平平:“放手。”
卡曼总结出经验,先是快速在陶束脸上碰了一下,然后抱着人原地颠了颠,最后左右晃荡,下巴靠在陶束的头顶上。
“你~怎~么~了~”话未说完,他自己先打了个寒战。
陶束却可见的冷静了下来。
好吧,每一次用这招都是无往不利的。
陶束一转身抱住了他。
“唔……”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以后不要看偶像剧了。”
卡曼点点头,虽然被这样说,但是陶束明显是吃这一套的啊。
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和好了,陶束一脸阴郁的吃好早饭去上班,却怎么样也不肯带卡曼去探班。
好吧,卡曼也知道,有些剧组就是很龟毛,这个也不准那个也不准的。
他只好把汤包用保温桶放好,拜托陶束带给戚安然。
陶束一出门就转到安全通道后面打开盖子把包子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一甩手,保温桶丢到垃圾箱,下午会有专人过来打扫。
卡曼在屋子里打扫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也没事可干。
唔,打开电视机。
最近有一部新处的偶像剧,男主角的发型很雷,但台词挺浪漫。
抱着颠的把戏也该换换了。
117、番外完成
和陈子然交往过的人通常都会说他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这种有趣实际上不光是指性格,还从其他各个方面来评价。
就好比他在人前的时候十分的温和,谈吐有礼貌,而且很有幽默感。再然后,他出手阔绰,朋友圈里的聚餐只要有他在,那大家都是不必要带钱的,最主要的一点是,他对自己看上的,或者是正在保持热恋关系的情人们,都非常非常的舍得。
在这个圈子里的爱情本就是那么一回事,才发觉到自己性向的时候,懵懂的菜鸟们抱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对完美爱情的祈望寻找对象,然后受伤,受伤之后,菜鸟就毕业成为老道人,这个老道人就用自己受伤的心灵去寻找治愈,但往往,这样寻找治愈的人却会伤害到更多期望纯净爱情的菜鸟们。
于是长此以往,菜鸟越来越少,一个圈子里都是老道人对老道人,大家孤寡无趣,一言合拍就妖精打架,如果这一晚过的非常舒畅,那么就算是得到了惊喜,但是一夜·情这种东西就是拿来崩坏的,你往往会在关上旅馆房间门之后,发现一个全然不同于刚刚自己在酒吧发现的人,男女都一样,但一关灯,还是身材要紧,至于心理上的折磨,那都是晨光后才会被挖掘出的。
好几次在一夜·情后的清晨想要再来一次温存,却猛然间发现昨晚那个皮肤油蜜色,眼神侵略的型男正歪在枕头上眼线化开,皮肤上麦色的护肤品脱落,底下油腻腻的白腩肉斑驳成块,吓得陈子然裤子都不敢穿夺路而逃后,陈子然就讨厌上了这种在灯光下不知道寻找的对象是否假冒伪劣的活动。
优质的男人嘛,全都不是单身。
陈子然受了多次情伤,最后无奈的发现,居然是有伴侣的男人们更加温和优良。
好吧,实际上,抢走属于另一个人的所有物,他也很有成就感就是了。
于是陈子然开始在圈子里挑选优质的……唔,小攻吧?
演艺圈虽然混乱,但说实话,真的是直男更多,同志们优劣均有,帅的帅到天怒人怨,丑的丑到狗都不理,陈子然算是个挑嘴的人,他的伴儿,一要身体强壮,二要年纪适宜,三要脑袋不蠢,四要嘴关把牢,符合条件的人少之又少,这年头脑残不少,碰到个嘴无遮拦的,就够人哭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子然的情路走的十分坎坷,但好在他也从未把这事情太放心上,陈子然更注重的还是肉·体的欢愉,所以一手交钱一手易物,没有同类的时候,直男也能代劳,陈子然自知自己条件不错,加上性格温柔,模样柔美,床上功夫也一流,只要是不太直的男人,在金钱攻势下,大多都能和他好上一段时间。
直男好啊,干净,强壮,有浓郁的男子汉气概。
迄今为止最大的败仗就打在了季歌鹤的身上。
唉,这一败几乎就是翻覆的形式,一辈子都毁在这儿了。
陈子然自觉措施做的不错,也很少与人亲吻,身上伤口更少,只有和季歌鹤在一起的时候,会得意忘形,赤膊上阵。
要是早知道这个结果,他绝对连咬都不可能咬一口的。
但如今已经无法分清到底是谁沾染给谁,在风声最紧的时候,陈子然就小心做人,深居简出不见人影。
然后慢慢的。
这个日新月异的圈子,也会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他重新获得了自由。
但所有人都发现到,陈子然似乎从良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找过伴儿了。
那么多的伴儿里,能给陈子然留下深刻印象的,其实不多,仅有的这些,也大多各有优点,比如功夫特别好啊,腹肌有八块啊,菜鸟到KISS的时候不知道伸舌头的,爱爱的时候拉拉链卡到小JJ的,上床前很担忧的问你有没有灌·肠的……
各种极品。
然后就是没得到的。
没得到的很少,陈子然他有钱有能力,长相也优质,又主动被压,和他在一起好处良多,并且他也不会去看上那些一眼就知道可望而不可及的货色,破锅配烂盖,大家也都差不多身价,除了真正直到不行的那些,陈子然通常不太会失手。
好吧,也许戚墨算一个。
陈子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上了他。
在季歌鹤之前,陈子然的历任男伴毫无例外的都是肌肉型男,从新出道的模特到涉足电影界的硬汉,睡过去了,就没感觉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后来和季歌鹤在一起,一是因为季歌鹤那时候还是挺有魅力的,二则是迷恋那种夺走别人珍宝的感觉,从沈青死后季歌鹤半死不活开始,陈子然就对季歌鹤慢慢失去兴趣了,恰好,在这个时候,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更为优秀的男人。
也许不是多么强壮的,也不要多俊秀。
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不讲道理,有时候当你看到一个人,完全无法形容出他身上的闪光点究竟有几处的时候。
则代表你已经对他另眼相看。
陈子然就是这样,他打从一开始对待戚墨就是不一样的。
从第一眼,那个温柔微笑的人就进驻了他的内心。
也因为戚墨,陈子然史无前例的有了大概自己可以安定下来的想法。
他尝试了很多的办法,欲拒还迎、隐秘提醒,他能感觉到戚墨和自己是同类人,然而不论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戚墨看他的时候,眼神仍旧平淡无波,就好像这只是个稍微亲密些的朋友,连心里话都不会说的朋友,从其量酒肉之交。
这是一种比起抢夺别人伴侣更加有挑战感的事情。
羞怯、大胆,最后甚至自荐枕席。
陈子然仍旧没能得到他。
这一度以来成为了横在他胸腔的一块心疾。
然而在疾病被发现的那一刻,陈子然甚至带着眼泪由衷的庆幸,他从未得到过戚墨。
也许这就是一种爱。
陈子然爱过,但伤的太深,在那之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有时候,他觉得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爱。
但有些时候,他又觉得兴许并不是那么浓烈的情。
然而无论如何,生活仍旧要这样走下去,和下一个不认识的人相遇、相识,最后分道扬镳。
戚墨开始离他越来越远,在短短的时间里,从人间飞跃到神坛,陈子然曾经想过他的未来定然不可限量,但从未想过,居然是这样的不可限量。
戚墨和戚不复。
这两个常常捆绑出现在版面上的影帝,每回出现必然是波澜壮阔硝烟弥漫的。
陈子然偶尔会从荧屏上戚墨一闪而过的神情里发觉到温柔和恬淡,发自内心的,在说到戚不复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的揣测有些惊世骇俗,但思来想去,也没有比这样的猜测更加和谐的走向。
无聊的时候,陈子然就学会了上网,在不找伴儿之后,他越来越宅,不沉溺在拍戏里,他父亲也很松一口气,情愿花钱一辈子养着他。
但陈子然早就已经有了厚厚的积蓄,对陈家,他也不常回去走动了。
翻看着网页上的贴吧,以戚墨为圆轴,反射般衍生出了各种CP贴吧,陈子然眼睛一亮,又发现了一张PS到惟妙惟肖的他和戚墨的Kiss图,立刻拷贝到桌面,放进专门建立的私密文件夹。
看着点击率丝毫不输“二戚吧”的“橙小戚吧”,陈子然默默的笑了。
现实中赢不过你,还不许我在网络上和你一起分享他吗?

TOP

好喜欢卡曼和陶束那一对!!!卡曼萌萌哒!!真可惜番外没有多写TTATT

TOP

发新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