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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VIP]保镖[强强] 附番外(13.6.15更) BY 香小陌 (点击:2702次)

[VIP]保镖[强强] 附番外(13.6.15更) BY 香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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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腹黑军二代女王,踏上忠诚与荣耀的路途渐行渐远,千帆过尽,风雨归舟,再回首,有多少稚嫩青葱的puppy love它还可以重来?
女王VS影卫制服特工文,少年的情怀,美好的初恋,十五年坚守,男人之间的义气和情谊,生死相随一生挚爱,“我不会走,我守着你。”
强强+竹马+高干,结局1V1 HE。涉及异能,专业知识纯属小白兔,剧情完全虚构,尽量别对号入座,各种狗血金手指神展开请勿考据较真儿,谢谢。大家看文愉快!
本文是制服强强第三部,楚珣的故事。剧情完全独立,与前两篇没太多联系,钧儿和大文子作为发小会经常出来友情打勺酱油什么的,俩熊孩子,可美了。
内容标签:强强 高干 青梅竹马 制服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珣 ┃ 配角:玉泉路三少,部队大院,爸爸VS爸爸,蝈蝈VS蝈蝈,酷帅保镖,小红痣,胎记屁屁,煎饼卷大葱,各种尺寸泡沫丰富的牙膏,etc. ┃ 其它:强强,制服,京味文,香小陌出品
因为家族背景出众,办事利索、出手爽利,楚珣算得上是京城红贵圈子里颇数得上的一号人物,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纨绔的楚家二少竟是身怀异能的大校。霍传武是军二代楚珣的忠犬保镖,因为身为霍师长的二儿子,自小在军区大院长大,和小豹子似的楚珣也算是青梅竹马。年轻、义气、冲动,两个人的感情就在生活的磕磕碰碰中,逐渐的根深蒂固起来…… 妖孽腹黑的军二代女王和憨厚强大的忠犬保镖,强强的对决是全文最突出的看点。作者精于大面积的细节描写,通过琐碎的日常生活和倒叙回忆来刻画人物,再加上韵味十足的京片子对话,让整篇文章充斥着回味悠长的京腔魅力。在发展情节的同时坚固情感的铺设和发展,使得主角们的感情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第一章.楚二公子
楚珣坐在会场中央趋前的一张大圆桌边儿,翘着二郎腿,一条小腿轻轻松松地摇晃,嘴角带着这人惯常的笑,笑得温存,让人特喜欢。
他的头发削得干净利落,不粗不硬的发丝在两鬓和脑后服服帖帖捋顺,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整个人安静地坐在那儿,就是个温润优雅的公子哥儿,手里还摩挲着一把修指甲的小锉。台上一拨一拨的人晃过去,楚珣歪着头,眼神低垂,眼皮子都懒得抬,就一直拿小锉子磨他的指甲。
楚珣是个什么人物,这地儿来来去去的人,几乎没人不认识他。京城红贵圈子里颇数得上的一号,很有来头,说起来大家都知道。楚公子虽说年纪不大,资历比不得那一拨老人儿,但是小年轻的说话办事儿利索,出手爽利,又借着自家背景,这几年生意做得挺大。这人儿长得也好,身材修长,眉目漂亮,耐看,无论走哪,身边儿都是莺莺燕燕,这么些年,各色人等来来去去。
当然,最重要的是,楚珣是楚总长家抛头露面的二公子,总参的太子爷,明面儿上待见他的和暗地里不待见他的、想巴结他和嫌他碍眼千方百计想要翻腾想拿掉他的,可都多了去了。
芝加哥君悦大饭店,大会议厅宽敞且奢华,服务生在圆桌之间穿梭,彬彬有礼,轻言细语,把葡萄酒缓缓斟入酒杯。
这间会场正在举办个拍卖会,竞拍几件举世瞩目价值连城的名器文物,台下坐得皆是世家财团与各界名流,美国人,日本人,兴致勃勃,举座言谈欢笑,在隐隐弥漫的硝烟中,看手起锤落。
楚珣今儿个就是受邀作陪的,脸上也看不出对场内拍卖的物件儿有多少兴趣。
主拍人从玻璃箱中小心翼翼取出一尊青铜水法兽头雕塑,四周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龙首。”
“……这么多年下落不明的龙首啊!”
造型精益、气韵勃发的龙首雕塑,在灯光交射下泛出别致的青铜光泽。一点幽绿色的光反射到楚少爷的眼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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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珣的也总算出来啦,看到说到他眼睛那里,我就想会不会有他的文啊,居然这么快都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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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番外集

第九十四章 【杀戮行动·一】楚霍氏

初冬的北京,雪霁天晴,淡蓝色的天空像一块清澈透亮的水晶,一尘不染,没有一丝阴霾。
长安街上红墙黄瓦仿佛被寒气冻得愈发艳丽,在灰白色的世界里绽放浓郁色彩,人行道上徜徉一对情人,深色大衣,身形高大挺拔。
霍传武下意识把两手放在嘴边,哈着气,用力搓一搓,手指关节发红。
楚珣把传武的手攥到自己手掌心里:“我给你焐焐呗。”
传武脸颊上有两块耀眼的红,可能是冻得,也可能是心里高兴,呲儿得。
楚珣抱着传武的手揉搓,逗这人:“瞧那两块腮红,哪个村儿的?”
“麽儿挺俊的啊,给二爷乐一个。”
传武嘴角抿出酒窝,也蔫儿坏着,突然转身,从那玉兰树树坷垃里,刨出一把雪,调头过来追楚珣。
楚珣抱头,落荒而逃。
“二武你学坏了啊,我给你焐手你还算计我。”
“哎呦……我……唔……”
“霍传武!!!!!……”
……
楚珣被捉,没戴帽子,头发上、眉毛上、眼睫毛上都是雪花儿,两人互相打打闹闹。
楚珣现在不需要每两三个月用化学试剂弄一次发型了,新长出的头发逐渐恢复本来面目,褐色,手感绵软,打着自来卷,天生的洋娃娃样儿。霍传武盯着楚珣的脸看,有那么一瞬间恍惚,看呆了,手里捧着一把雪,终究还是没舍得掼到楚珣头上。
赶上长休假,两人肩并着肩,在街上闲逛,又去东方广场里购物。
楚珣行迹诡谲,身形飘忽,快速穿梭在紧密排列的货架之间,压住领口上的微型话筒,咳了一声,放低声音:“肖麽儿。”
“二层‘男人花’男士精品店内最靠里的房间第三排货架第四条通道。”
“左手是【磁疗保健内衣区】右手是【纯棉男士护舒宝】我脑顶上是【今冬上市新款金箔透气超豪华大鸟巢】,快进来找我。”
耳机另一端是一阵轻微喘气,急促的脚步。
……
俩人逛商场,经常是这样。楚珣喜欢逛,更喜欢买,眼光品味还都特别挑。霍传武一手提四五个纸袋,闷头跟在楚司令后面。经常是楚珣一回头,操,人呢,二爷的贴身保镖呢?找不见了。
某人在楼底下“丈夫等候区”坐着打盹呢。
男士精品店内布局复杂,前面休闲装,中间正装,后堂是内衣部,光线暧昧昏暗。两人一个躲,一个找,用话筒耳机秘密指挥接头,俩孩子气的家伙,玩儿着简单又无聊的特工游戏。
内衣区有不少顾客,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来给男人挑内裤的。霍传武眼角四处瞟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新鲜玩意儿,吊袜带的,前面带洞的,甚至还有后面带洞的……不太好意思了。
楚珣在耳机里道:“宝贝儿,抬头,你右手上方,纯棉超柔软爽肤款,网眼的。”
霍传武小声道:“你随便么。”
楚珣:“除菌防汗金箔大鸟巢,这个我喜欢,买这个,一人一条。”
传武皱眉:“这玩意儿能穿么……”
俩人相隔十米左右,互相在话筒里唧唧咕咕。这边也有一对小情儿,与传武擦肩而过,下意识地,双双抬头看了某人一眼。
霍传武穿一件黑色羊毛长大衣,显得肩宽腿长,身板挺阔,就是一衣服架子。内衣部四周墙上悬挂大幅的半/裸男模内衣照片,气质身材也不过如此。
那对情人中的小受都已经走过去了,眼巴巴地回过头,使劲儿看传武。
小攻捏着小受的脖子,把视线掰回来,拉着自家小受赶紧跑了,坚决不在男模身边站着。
楚珣在远处瞧见,笑得猴儿似的。楚珣穿浅灰牛角扣大衣,戴一条格子围巾,瘦长,潇洒。两人慢慢地踱步,悄没声息凑到一起……
两人当天买完衣服,霍传武双手提了八大包男士精品,从商场出来,又拐去长安街隔壁的老字号东兴楼吃饭。
楚珣老早就想带传武吃遍北京有名的馆子,以前两人不能一齐出街露面,没机会,如今终于放开了。
楚珣特意跟服务员说:“刘老师傅在吗?”
“您跟刘师傅说,我带了个朋友来,今儿麻烦师傅,费心炒几个好菜。”
一桌胶东半岛名菜,鲜香靓丽,满堂飘出浓郁海味。
两人都是能吃的,会吃的。楚珣招呼,看传武脸色:“这菜好吃吗,地道吗?”
传武点头,睫毛抖出笑意,吃得满嘴油花:“嗯,地道。”
传武最爱的不是那些高档海鲜燕参鲍翅,而是干煸肉条。这才叫懂行会吃的。一整块上好的薄皮五花肉切成薄片,每一片都要带皮且见肥见瘦。煮熟、烧煸、收汁儿,做出来的肉条红润鲜亮,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传武一人吃掉一整盘。楚珣爱吃海鲜,拿自己从家带的“蟹八件”慢条斯理儿地挖螃蟹肉,吃得十分讲究。
他剔出一块钳子肉,伸到传武嘴边。传武也不客气,一凑头,吃掉……
传武饭间又接到电话,拿起一看。
谁?霍欢欢。
霍欢欢遭到纪/委调查,交待案情,退回赃款,在圈里着实淡出了一阵子。外面风传霍美人被双/规了,演艺事业前途尽弃,没想到这人是打不死的小强,过了一年重出江湖。霍欢欢比以前锋芒收敛许多,大部分时间退居幕后做制片,搞慈善,再去国外影展混个评委头衔。
霍欢欢是自从那回被霍二爷从水池子里一把捞起来,生死关头满眼水雾之际头一眼看到的竟然仍是与她青梅竹马的忠诚可靠的霍家小二,这忒么就是铁打的缘分。就那一回,霍欢欢对霍二爷怀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更深了一步。
也是年纪大了,即便人前再风光无限,女人终究还是着急,开始寻么吃回头草的机会。
霍传武沉着嗓子,基本上是对方满怀体贴地问他三句,他回答半句,三两个字。
楚珣叼着螃蟹腿,斜眼看着:“赶紧飞过去。”
“人家对你真心的,都已经忘了我是谁了。”
“一个月给你打五趟电话了,有没有?”
传武聊完,挂断,表情淡淡的很爷们儿,享受楚珣的醋味儿。
楚珣一使眼色:“跟欢欢说有她爱吃的小笼蒸蟹,过来一起吃啊。”
传武嘴角一耸:“咱两个吃饭,不带她。”
楚珣问:“那怎么着,下回你俩单约?”
“有没有单约过?”
“你也敢。”
“赶紧告诉欢欢,你老公是哪个?下回出门,老子得在你脑门儿上贴个条,写上【楚霍氏】。”
楚珣伸出螃蟹钳子,戳某人的脖子。霍传武躲开,笑出声,肩膀轻微抖动,小珣这活宝,生活里有这么一人儿,大部分时间里,都挺可爱的……
******
他们这天在东兴楼吃饭,原本是享受二人世界,舒服惬意,不想搀和杂七杂八人儿,却不成想还是碰见熟人。
楚珣从包间里出来,去解手的功夫,一推洗手间门,抬头:“……”
从洗手间里撩着大衣后襟、摸着皮带扣走出来一位,正是国安局陈处长。
陈焕一抬眼,满脸堆笑:“呦,楚总。”
楚珣微微点头:“你也吃饭。”
陈焕说:“陪俩领导,嗳就有你们二部的头儿,这刚要走。楚总好兴致,跟谁来的?”
楚珣表情不咸不淡,一抿嘴,操,两口子的约会……
陈焕在包间饭桌与楚珣凑头谈事,谈的无非是总参国安合作项目,最近的案子,单位里人事变动、级别待遇,一堆八卦。
霍传武在旁边坐着,表情有些无聊,自己干了几杯啤的。
陈焕一瞅,忙笑道:“小霍,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俩兴致。”
总参圈子里流传出的八卦段子,陈焕也略知一二,约莫都知晓楚总与小霍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只是大家平时不提这种事,工作上该干嘛干嘛。小霍这就等于是楚处长一派的心腹,不敢怠慢,陈处连忙递烟,递火。
霍传武一摆头:“不抽。”
陈焕:“呦,戒烟了还?”
霍传武面无表情,仿佛理所当然:“小珣讨厌烟味儿,对他身体不好,我戒了。”
陈焕:“……”
陈焕微张着嘴,嘴里那半颗烟快要燃尽,差点儿烧到他下嘴唇……
小霍同志没想不给陈处面子,只是外人面前一贯冷淡,说话直,而且有意无意透出他与楚珣之间旁人难以形容的亲密劲儿,不掩饰。
陈焕把烟掐掉,讪讪地,笑了笑:“小霍,可以啊,最近连升三级,跳着上来的。”
传武:“……还成吧。”
陈焕:“你们二部今年的新人考察选拔,你也参加?前年你还被选拔呢,今年就……你选拔别人了?”
传武垂眼,不动声色。
陈焕:“听说二部保镖团这回的总教头,准备上你了,厉害。”
传武淡淡地:“领导安排,谁最合适谁上。”
陈焕眯起一双眼,打量霍小二,眼神不善……
要说陈处这心里,多少有两分不服气。总参的人牛气,比他们九局的人牛逼、排场大。像楚小二这种,家世背景在那摆着,总长的公子,任别人谁也不可能把楚珣顶下去,有才能没才能的,位置都是一定的。楚珣又确实有能力,这方面大伙没话说,平时部署个联合行动,九局的人都得听楚处调遣。陈焕只是有几分不服霍传武,心里暗暗较劲儿。圈子里也有舆论,姓霍的这两年在二部快速上位,军衔待遇连升几个级别,升迁过程堪比神八上天的递级速度,这其中一半是倚仗贺部长青眼,另一半就是楚公子提携,也不避嫌……
圈内人八卦,都说霍小二忒么就相当于楚二少的“内闱家眷”,能不照应着?总政文工团里边那谁谁的,唱几首民歌还他妈升少将了呢。
陈焕在饭桌上,借着给小霍倒酒,使了一招。
他倒啤酒,酒沫一下子涌上杯口。他压着啤酒瓶口没抬起,眼看着酒水要洒传武一身。
传武把杯口往上一顶。俩人在半空中较劲,一个往下压,一个往上扳,酒瓶子和酒杯里的液体晃动。
楚珣挑眉:“嗳……怎么着这是。”
传武突然一撤杯子,陈焕迅速上去捏传武的杯子。传武亮出左手捉对方右腕,陈焕反掌擒拿,两人两只手都速度奇怪,手指关节互相缠绕,攥得咯咯响。传武下半身纹丝不动,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捏住对方中指突然一发力,陈焕“唔”了一声,瞬间松手。
松手就是认输了,不伤颜面和气。
传武也松开手,眼皮下神色淡定,抬手仰脖,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滴酒未洒。
楚珣嘴角浮出笑。
陈焕甩甩关节胀痛的五根手指,佩服地哼了一句:“你厉害。”
楚珣知道陈焕就这么个人,到哪都爱跟人较劲,喜欢比着,太招摇。比赢了你是风光得意,比输了你自个儿也郁闷是不是?何必呢。
也就剩下你们九局小白楼地下室里铐着的那位,陈处长您没跟那家伙亮把式打过,因为那就是个疯子,真打起来根本不会给你还留一手讲客气的,管你是什么处长。
楚珣更待见他家二武的性情,外人面前内敛淡然,功夫深藏不露,轻易不在人前露相。这人的好处与闪光点总是藏在里面,让他一层一层像剥洋葱似的把人剥开,品味芯儿里面的妙处……
晚上从东兴楼出来,头顶灯火,眼角霓虹连成一片。
陈焕一挥手,开车走了。传武站在酒楼台阶上,认真地帮楚珣戴上围巾,系严实大衣扣子,保姆保镖一肩挑,每天都做的事,无视路人侧目。
楚珣也接到个电话。他一看号码,是小红楼的号,脸蓦地就沉下去。
电话里是他的医疗小组主任:“小楚。”
主任医口气委婉,叮嘱道:“上次谈过的事,尽快办妥,有空过来一趟吧。”
楚珣眼底闪烁,辉映灯光:“……好。”
主任医:“很快,不耽误你工作,后面的程序我们会办理。”
楚珣面容平静:“知道,我明天过去。”
传武不经意地问:“明天做什么?”
楚珣看着对方:“明天,干一样大事。”
传武眉峰轻动。
楚珣突然揽住传武的胳膊,头靠上传武脸侧,摆了个耍赖的姿势:“你跟我一起过去,这事儿没你我不能办。”
传武面无表情,一耸肩,究竟是剩么事,没有俺恁还就不能办了?
坐在车里,楚珣扭过脸凝视驾车的人,传武侧面轮廓镶着夜晚的霓虹,沉默,平静,阳刚气质。楚珣伸手摸着传武的大腿,咱家去……                    

第九十五章 【杀戮行动·二】行使夫权

楚珣已经拖拉两个月,头儿这是给他下最后通牒,趁年轻,趁着身体强壮,把那事儿利落办了,老爷们儿没那么扭捏的。常人最佳生育年龄有限,也三十多岁了,哪怕现在不想生,先冷冻上一窝小蝌蚪。
楚珣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心态也有些矫情。归根结底,他是不愿受制于人。骨子里就是冷淡倔强自我意识为中心控制欲极强的人,最忌被人操纵。二爷凡事讲求个心甘情愿,你不能强迫我、命令我……这事倘若贺诚没有抢先一步跟他提出来,或许过几天他自己就去跟组织打报告了。
都是男人。说到底,男人谁不想留后,谁不想要个自己的种?传宗接代繁衍后代这种意识,是自然界一切雄性动物天性使然。
然而跟谁生,怎么生,是个问题,二爷讲究着呢。
霍传武倘是能生,二爷一定让小妹儿给咱生一窝六个……
清晨,楚珣从被窝里伸个懒腰,房间里留着某人身上特有的气味,让他嘴角止不住发笑。浴室水声阵阵。
楚珣猛地翻身起床,撩开睡袍前襟。
他一路从卧室穿过客厅,走向卫生间,边走边脱掉睡袍,脱得精-GUANG,心头火烧,胸口发烫。
浴室玻璃门上一片水雾,传武顶一头泡沫,背部肌肉罩一层水膜,回头,“嗯?”
楚珣赤着身子,一步迈进去,从身后抱住人,二话不说,上嘴就啃。
传武胸膛里吁出沉沉的一声,迁就着:“嗯……”
楚珣撅嘴:“二武……”
楚珣使蛮力把传武压上瓷砖墙壁,动情亲吻,手指拨弄,让水花扑面敲打心神。他描摹想象着某些美妙动人的过程,手上飞速捋动,在传武后臀上摩擦、挺-DONG,感受那种饱满的热度。
他想让二武给他生个孩子,然后看着两人的孩子长大,愈发地想,特别地想。
这天,楚霍二人驾车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入北郊大院,如今无需遮掩,光天化日一条正道。
今冬最后一场雪扑簌落下,墙头树梢一片洁白,有晶莹的树挂。小红楼前面的空场上,薄薄一层积雪清扫干净,露出一片水泥地,二部那一群汉子,闲暇之余在空场上一对一练手、比试。
楚珣仔细询问他的专家医疗组:“我以前吃那些药,药劲儿那么厉害,我还成吗?”
主任说:“你停药超过半年,没有影响。”
楚珣特认真:“我可不希望我儿子生下来哪有毛病。”
老主任笑道:“绝对不会,我们还要对JING-子做严格筛选。其他的先不重要,一定保证健康。”
楚珣一抿嘴:“哦。”
主任递给他一只带盖子的试管状仪器,一摆头,那边小屋里,年轻人生龙活虎的,来一发,这事就不用老头子教给你了。
楚珣摇摇头,眼底划过隐秘的心思:“我不那样来。”
“我……”
“我想……”
楚珣手肘倚在窗台上,从实验室窗口往楼下一顺。楼下那群哥们儿,在大铁杠子上架起一只大号牛皮沙袋,踢沙袋练腿功呢。
大刘跟何小志一摆头:“来啊,跟我来一场?”
何小志耸肩:“就你牛逼。”
大刘眼一瞪:“怎么着,不服?”
何小志嘴角一咧:“你跟我逞牛逼有个屁用嘛,有种你跟小霍哥打,敢不敢?”
大刘斜瞟一旁冷面而立的霍二爷,嘿嘿笑道:“算了吧。”
大家伙揣摩上意,私下八卦,都知道小霍要升校官衔,留在二部特情处公干,而且就是他们二部新兵队伍的教头,厉害着,打不过啊。
楚珣从楼上遥遥喊了一句:“谁要挑战霍传武?”
何小志连忙冲楼上喊:“楚总,俺们抹油的,俺们可不敢!!!”
何小志故意学大碴子味儿,乐得肩膀直抽。
霍传武很酷地冷眼瞧着那一帮怂人,嘴角也被逗出小表情,就连笑容都冷冷的,目光平静。
楚珣甩下来两句话:“有什么不敢的,怕他?”
“放着我来!”
放着我来……楚珣远远地描摹他家传武,在场地中央傲然挺立的模样。
二部一群熟人全部围拢过来,难得这样的场面。
雪后晴天,薄薄一层阳光洒在空场上。场上双方都很正点,不带开玩笑的,楚珣剥掉西装,随手抛开,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扽出来,上衣宽松,裤子贴体,手脚修长透着潇洒。
传武除去大衣、黑衬衫,露出里面的紧身黑色短袖背心,黑色长裤。
两人面对面站着,眼神略一示意,楚珣一步抢上,身形腾空,一掌劈下!
传武侧身一闪。
楚珣两道眉向鬓边飞起,双眼闪动不寻常的光芒,嘴角浮现笑容。他一掌削向传武,嘴角卷出弧度,像是纠缠,又像是一种邀约。手腕、手肘、膝盖、小腿,激烈碰撞,关节扭缠脆响,两人身形电一般迅疾!
两人太熟悉了,对方只要一出手,都知道这一拳这一脚的力道和路线。
传武心有灵犀,放过楚珣每一招,让楚珣的手掌完满地划破空气,刺向他的要害,在指尖将要碰到软肋的瞬间擒下,趁势再让楚珣失去平衡倒向他臂弯……
楚珣是心里憋了一腔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想要亲近、想要占有、想要压倒眼前这个人。传武一身黑衣、沉默着站在他面前、眼波暗涌的深情模样,让他无比心动,让他想要打一场,想发泄对这个人的钟情;仿佛踏遍荆棘之路,跨越千山万水,在时光的尽头,仍如昨日初见,一片赤子之心。
楚珣一跃而起,脚蹬牛皮沙袋,凌空半转身一记飞踢!
传武用手臂一挡,力道刚猛……
两人一对一近战武力值,至少差着一个档次。霍家老二是有家传的真功夫,而楚珣是个花架子。楚珣四肢修长,招式漂亮,在不懂武学的人面前绝对唬人,挪拳出掌腾空踢腿无比潇洒。然而以内行眼光,这人缺乏内力,手臂大腿力量基本没有。这一脚踢出去,传武以腕力一弹,就能直接让楚司令飞出去一二十米远。
况且,楚珣跟他家二武交手,也不玩儿赖的、不耍小聪明。他喜欢二武,打不过也想打这一场。
寒冷的冬天,传武肌肉发红,两人口中不停冒出白气,后心洇汗,喘息着,心房悸动。
近战很快变成贴身肉搏,楚珣的衬衫眼瞅着快要扯掉,又被传武恰到好处将衣服裹住。肉搏迅速发展成地面战,两人小臂大腿纠缠着滚在地上,楚珣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二武大腿内侧紧绷绷的肌肉磨蹭着他的腿……
一群人看得太投入,都不出声。
也就是楚总敢挑衅霍二爷。
也只有小霍敢把楚珣压在身下,用摔跤柔道技术里的寝技,牢牢压住。
大刘与何小志率先爆发出叫好声:“小霍厉害。”
“压了楚总!”
楚珣被压在身下,喘气,无比痛快。传武宽阔结实的胸膛,大腿上充满阳刚力道的线条,滚热的温度,滑动的喉结,都让他迷恋,彻底沉沦,想要占有。
不是往常那样的方式,而是真正、完全、彻底地拥有这个人,让二武属于他。
那天打完架,雪地里滚出一身泥水热汗。等到旁人散去,楚珣拉着传武,紧紧攥住二武的手腕,关节发白,一路直奔小红楼的医疗实验室。
楚珣无视主任医与几名小护士略窘的围观侧目,把人都轰到楼道里,反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霍传武是二爷的什么人。他关闭实验室大门,再拖着传武进小房间。
房门反锁,窗帘紧闭。楚珣亲自清场,一寸一寸摸排,确认房间干净。
两个人在房里,面对面,脱掉衣服。
传武的黑色背心上融着雪水,带着白霜,汗湿的织物勾勒胸膛轮廓,传武凝视楚珣的眼,喃喃地:“这是,赶剩么呢……”
楚珣贴上传武的嘴唇,轻轻吻了几下:“我想要你。”
传武知道这是医疗实验室,知晓是干什么的地方,隐隐约约的,也明白了,只是不说。
楚珣很严肃地,像举行仪式,哑声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传武:“……”
正式宣布完毕,该干嘛干嘛。两人钻进小洗手间,楚珣拧开淋浴喷头,水流扑面,白雾腾起,涌上天花板,拥抱,喘息,雾水迷离……
楚珣因为过分激动,身体皮肤发红,透出略微蹊跷不太自然的兴奋,心情就像是男人进了洞房,肩负一身重任,压力陡增,身体极其亢奋。今天这一趟,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他的洞房。
不过,他“媳妇”这个手感分量,确实沉了点儿,二爷胳膊没劲儿,横抱媳妇上床这一道民间习俗,咱要不然就免了……
两人甚至来不及擦掉身上点缀的水珠,互相抱着栽进床铺。皮肤被洗澡水烫得温热发软,摸起来手感很好,舒服得令人想要沉沦在对方胸膛里,那一瞬间两个人紧紧抱着,眼神都恍惚迷茫。楚珣猛地吻住传武,极其主动,唇舌吸吮,脸颊互相摩擦,舌头一直顶到传武的喉咙,感受着传武在他舌尖微微发抖,粗喘,头颈慢慢后仰下去……传武的脖颈和喉结弯出一道曲线,下巴刮得很干净,有棱有角,那样子,性感极了。
狭窄的单人床让一切动作的幅度更显强悍,像是扭打,又是最钟情的ZUO-爱。
楚珣半压半骑在对方身上。
传武双手撑住人,漆黑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突然说:“外面人都在呢。”
楚珣喘息道:“隔两道门,门我都锁了。”
传武还是害臊:“那也是都知道了,都看着。”
楚珣嗤笑一声,捏二武的脸:“你当随便是个人都跟我一样,能透视啊?”
楚珣眼底黝黑深邃:“害臊?你躺舒服了,我来。”
让妞儿在自个儿身上干那个?
霍爷原本没那么害臊的,这么一来,顿时就扭捏了,手臂硬撑住楚珣强压上来的身躯。楚珣一双眼喷火,急得不行,特想要,那表情就是一头发疯的豹子,就快要吃人了。四条大腿在床上翻滚搅动。
楚珣下面一下子勃到最硬,抖动,红扑扑的软头上洇出透明液体。
传武都愣了一下,低头怔怔看着,就没见过他家小珣那玩意儿也能胀这么大。以前每回做,净专注后面了,好像就没有仔细品味过,楚珣的长度、硬度,楚珣对他最真实最直白的渴望。
都是男人,身体强壮健康的男人,楚珣怎么会不想要二武?楚珣一声一声低喊,耍赖似的纠缠:“二武,让我做一次……”
“就一次,我上回都没做成。”
“上回捅的是情报,这回,我要你……一定让你舒服着,让你喜欢……”
霍传武莫名地,突然问了一句:“恁这样,能生孩子?”
楚珣后脖颈弓起着,很认真地点头:“嗯,就这么生。”
传武脸色潮红,露出酒窝:“俺又不能生,恁净瞎闹么。”
传武仰躺着,怀里抱着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悸动。那滋味儿就好像,倘若自个儿能生,就替小珣生个娃,自己这么喜欢的一个人……
爱得太深,也就是这样,千方百计就想要给对方最好的,生怕付出还不够多,宽容放纵着眼前人的无赖,一步步后撤底线。楚珣扪心自问,又何尝不是同样想法?
传武笑出酒窝,逗了一句:“恁会整那个?”
“恁又不会整那个,还偏逞强么。”
楚珣立时虎起脸,怒道:“我不会整?你试试我能不能让你舒服喽?”
传武:“恁做过莫有?”
楚珣:“莫有。”
“就这一次。”
“我就要你。”
……
舌尖与腹腔的敏感点共振,同时战栗痉挛,两人抱在一起剧烈冲撞,抖动。
楚珣射出来的一刻,“啊”得叫了一声,五官纠结,在传武脸颊上乱蹭,眼泪都蹭出来。他把满腔热情全部注入二武的身体,终于得偿所愿,这回可以理直气壮往二武脑门上盖个戳:【楚霍氏】。
他朦胧失魂的时候,发觉传武眼角处也是湿的,肌肉抖动。传武射得更多,那只超大号“小雨衣”都盛满了。
两人连接着,徐徐发抖,享受射出后绵长余韵,舍不得分开。
楚珣喘了片刻,突然起身,小心翼翼捏住套子边缘,慢慢抽出来,一滴不漏。
他趁传武没反应过来,悄悄地,也撸走了传武XIA身逐渐绵软的器官上戴的套子,一并拿走……
在楚珣那丁点小心思里,无论如何,这是属于他和二武的爱情结晶。
他今天这一炮射到二武里面,在二武身体里达到GAO-潮,两人射得酣畅淋漓毫无保留,就权当是他家二武给他生了孩子。他只爱霍传武一个,不会妥协。
……
楚珣那天跟头儿提了俩条件。
第一,他也不要六个八个,就来这一发,也只生一个,男女都好。
第二,娃儿生出来两口子自己养,教孩子一身本事。小孩倘若有能力,将来当作小超人小楚珣栽培;倘若生出来就是个普通人,那样更好,就当成普通人养,健康活泼地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一共8000多字,注意一下是楚攻,不想看反攻的请直接略过H部分,不要看完了再喊雷什么的没必要,H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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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小陌写的文太对胃口了 喜欢这个作者写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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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赞一个  有加精  进来最过瘾的一篇文了 昨天熬夜看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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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好看,太带感了,爱死香小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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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乡间小木屋
  
  乡村木屋是楚珣一个生意上朋友的度假屋,屋子里生活用品齐全,只是饭桌床头各样家具落了一层薄灰。
  双层窗帘遮不住午后明艳耀眼的阳光,雏菊在微风中摇曳,碎花编织出斑斓的影子,投射到墙上……
  
  屋内一对偷欢的情人,抵着墙角。耳畔充斥着低沉的喘息,胸膛贴合,听得见彼此沉醉的心跳。
  传武给楚珣剥掉身上的西装衬衫,扯掉领带,扯脱了扣子。楚珣把传武贴身的黑色背心像擀饺子皮似的擀到胸口,露出一身好肉,用力抚摸令他迷恋的胸肌。
  传武肩膀一抖,把背心脱掉,裤子都来不及扒,蹲身突然抱起楚珣,霸道地抱着人,往床上一掷。传武四脚并用,勇猛得活像一头豹子,用一个跃起扑杀猎物的兴奋姿势,压上去,眼底漆黑一片。
  楚珣在床上一滚,躲开这一扑,翻身顺势骑到传武腰上,咧嘴笑着,“小样儿的,还是二爷骑你吧。”
  小豹子二武面朝下被压,回身反抗。两人手上功夫都不弱,手指关节灵活地缠绕,肩肘很有技巧地相抵相搏,长手长脚在床上厮打,互相较劲,又拿捏着力道,不弄疼对方。
  楚珣粗喘着,欲火中烧,边打边说:“第一回,你就让着我不成吗,我在上头。”
  霍传武:“俺在上头。”
  楚珣喝道:“我想你了,老子就想干你一回!第一次我的,以后我让你干。”
  霍传武愣了一下,很爷们儿地粗声道:“第一回本来就让你了,你都‘那样’俺了,这回该俺‘那样’了。”
  楚珣:“……”
  传武上半身突然跃起,反肘扑倒楚珣。楚珣力量不支,打不过,就开始使坏,挠对方胳肢窝,迅即又被二武狠狠摁住四肢,压成个细面片儿。
  楚珣半边脸被摁在枕头里,委屈地嚷:“混蛋啊你,不带耍赖的!”
  “那次不算,我忒么都没进去。”
  “我就没干成……我那回捅的是情报!……”
  “唔……”
  小霍同志这辈子最机灵就这一回。
  这人其实脑子不慢,嘴也不笨,平时那是霍爷让着妞儿,不爱跟你一般见识,机智要用在刀刃上,一家之主的范儿要亮在关键时刻。
    
  楚珣趴伏着,喘着。传武像剥笋似的,把这人下半身从西装裤里剥出来,露出一身好皮肉。楚珣挣了几下,慢慢就不再反抗,都上了床,还装什么蒜。
  平时捯饬得贵气优雅的一个人儿,毫无保留地完全裸露出来,静静地躺着,眼神沉静。那样的表情,让传武心都抖了,手也抖得厉害,压上去碾着亲。两人舌尖相抵,用滑腻的舌苔爱抚对方的脸、下巴、脖颈,互相交换口水。
  传武比哪一次吻得都更加粗鲁,因为涨满的情欲,胸膛喷洒着热辣阳刚的气息,咬楚珣的后颈,咬楚珣的肩膀。即便再内敛保守的男人,上了床,也是男人的风范。彼此都太想念、太渴望对方。这样纵情的时刻等了太久,感情并没有因为时光的摧磨而淡漠,久而弥香。两人每一次忘情地交缠吸吮,吸干肺里全部空气,脖颈和胸口一片红润,青筋凸起,几乎窒息。
  楚珣从心里扯掉最后一道底线,心理包袱抛在身后的路上。他曾经立下的誓言,不会反悔,不容抹杀;他对他的国家绝对忠诚,对他爱的人忠诚,更是对自己忠诚,坦白相对,忠于内心!
  自己做的这事儿,对得起真心。楚珣想要完完全全拥有眼前的男孩,两个人可以为对方豁出命,结伴走在这条路上,也许有一天有个人因为体力不支倒在路的尽头。真有那一天,他不希望他的人生因为当初的迟疑而留有遗憾。
  
  传武下身激涨,直挺挺硬抵在楚珣后腰上。
  楚珣伸手从随身公文包里,扒拉出保险套和润滑剂,抛给身后的人。
  霍传武:“……你身上带这些东西?”
  楚珣:“出任务不带这些东西?……万一真用得到,注意个人卫生,不能染上病啊。”
  霍传武:“……”
  楚珣轻轻刮了二武的脸一巴掌,嘲笑道:“那管东西都没开封,甭瞎捉摸。”
  霍传武闭了嘴,也不废话,一把撕掉塑料封皮,扯开盖子。到这份上了,霍爷也不跟你计较你以前用过什么、跟谁用的,从这一天开始,小珣,你再也甭想跟别人。
  你是俺的人。
  
  传武的手大,中指很粗,自幼习武练枪,关节粗大。
  楚珣咬着下唇,在床单上缓缓磨蹭。他一条手臂往后勾住传武的脖子,两人吻得浑身火烧一样。楚珣感觉到二武坚挺的阳根顶在他屁股上,那种勃发的热度,胯下毛发都能燎成一片焦原。
  传武的喘息逐渐浓烈,突然抽出手指!
  传武太喜欢他的小珣了。楚珣在他手指的抽送下臀部颤动,起伏,身体慢慢发红,都让他难以忍受,想要插入,想要交合,想要彻彻底底占有他的人。传武从身后紧紧抱住楚珣,用力抚摸前胸,一条铁壁勒紧楚珣的腰,勒出个后臀拱起来的角度。
  粗壮颀长的霍二爷,抖动着,焦渴地,强抵着楚珣,一寸一寸硬楔进去。
  “俺妈……”
  传武粗哑着嗓子,脱口而出,双眼迅速模糊焦点。
  男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最原始真实的性欲望,经常与跟母亲有关的词汇连缀在一起,这也算是人之初的天性。
  红肿敏感的茎头埋入温热的肠道,就那瞬间突如其来的强烈快感,传武趴伏在楚珣后背上,浑身都抖了。一股暖流从他鼠蹊部淌过,在小腹的毛丛中燃烧,瞬间淌过全身血脉,水乳交融,热浪在血管子里荡漾。
  太舒服了,从来没这么舒服过。
  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只有当初那个小珣。小珣是最好的,唯一的,永远。
   
  楚珣强忍着,两手攥着枕头,身体契合传武的进攻。二武进去的那一下,烧灼的疼痛从身后袭掠,疼得他吭出声。
  二武也是稍显毛躁,下手忒急,憋了二十年,可算熬出头了,“把”到了他的妞儿。作为特工职业素养的一部分,两人都懂床上这点儿事,但是毕竟以前没做过,小霍同志这是平生头一回提枪上阵,楚二爷金贵的屁股可也是头一回挨枪挑,还是天赋异禀如此修利的一杆枪。传武的扩张没做到位,也没经验,急不可耐直接进去了。狭窄的小口被粗壮的霍二爷强行撑开,楚珣都快疼哭了,又哭不出来。
  一条条红筋从身体里捋过,刮磨着细腻脆弱的地方,那感觉太清晰,触发他全身最敏感的知觉细胞。偏偏楚珣又不是个普通人,比常人的器官敏感一百倍。他浑身每一片毛孔、恨不得骨关节缝隙里,都像是被二武粗壮的阳物膨胀着填充,涨满全部知觉与意识。他扬起脖颈,喉结颤抖,断断续续:“唔……二武……你、你他妈的……给、给我轻点儿……”
  “嗳……俺妈。”
  传武趴在楚珣身上,舒服得无法动弹,又哼出一句。
  楚珣正疼得收放不得,立马气都泄了,眼角还带着湿润,骂道:“二武你就混吧,你这操谁呢?”
  “你干的是我,又没干你妈,你不喊我,你喊你妈?”
  霍传武耳朵涨红,有一丝害臊,操的是谁他很清楚,然而嘴里叫得已经乱了,哪还顾得上啊。
  你妈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楚珣半边脸在床单上磨蹭挣扎:“驴,你就是头驴,疼,疼……你去找哪个大三岁的媳妇伺候你。”
  霍传武懒得跟妞儿废话,一口啃上去,罩住楚珣骂骂咧咧的一张利嘴。
  小珣……
  
  舌尖再次挑动缠绕,感觉已经与之前不一样,身体上下两处同时交合着,肉体上的兴奋和刺激,无法抗拒。
  两人都疯狂了,霍传武动情地重重亲吻楚珣几下,嘴角连一丝腻歪的口水,突然撤开身,两只大手掌掐住楚珣的腰,发力撞进去。  
  楚珣“嗯”得叫了一声,被撞得往前一拱。
  随后这一场翻云覆雨,几乎让楚珣死去活来。
  他的二武已经不是男孩了,是个响当当的爷们儿,欲求长期压抑得不到满足的健康强壮的男人。二武在床上力气很大,像一头初次行猎品尝到猎物肥美滋味的雄兽,强健的身躯在他身上不断起伏,反复抽插。最初的撕裂疼痛很快消失,变成细碎的折磨似的刮挠,夹带无休无止的冲撞。楚珣哼哼着,动弹着,二武的阳具根部维度粗壮,每次一捅到底,深深埋入他臀间,肠道全部填满,疼痛却又充实、安稳,就是被人完全占有的感觉。  
  他爱着的人将他整个贯穿,有一种祭台上献上牺牲的虔诚,让他沉醉,让他很想就这么死在对方怀里。
  楚珣被冲撞着一点一点挤到床头,然后又被身后的人拖回去,继续干着他。 
  他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汗水蒸发,全身皮肤光滑。他慢慢适应传武的力道和节奏,全身都通畅了。传武宽阔的胸膛笼罩着他后背,肌肉贴合,不由自主的,亲昵地蹭他的肩胛骨。
  楚珣汗湿着,喘息道:“蹭我干什么。”
  传武粗声道:“稀罕你。”
  传武在床上干这事,不废话。
  楚珣偶尔逗一句,这人就答一句。楚珣不问的时候,传武也不吭声,就狠命干着,不惜力,孜孜不倦。
  楚珣使坏似的,回手捏住传武胸前一点。二武的乳尖方才在他后背上乱蹭,蹭硬了,像一颗铁蚕豆。
  传武被捏,哼了一声,甩开,随后臀部猛地一撞!
  楚珣被撞得眩晕,被楔在床上,动弹不得。男人某方面意识和技巧精进起来可是非常容易,传武顿悟似的,发现了楚珣身上的妙处,学着楚珣整蛊人的招数,两手从后面抱住,左手捏右边,右手捏左边,粗糙的指头捻动楚珣胸口上两粒小珠。
  那地方很敏感,感官知觉连通着下体器官,楚珣胸前一下子涨红,两颗小豆被捻硬,难耐地哼出声:“嗯……啊,啊。”
  楚珣只一挣扎,传武紧紧勒住他,上下一齐发力,粗鲁地在他身体里挺动,拍撞,拱他的屁股,撞得楚珣快要意识模糊,快感在窒息般的幻觉里更加强烈,让人沉溺。
  
  “这腿顶上来,这样舒服。”
  “摸我下面,想射……”
  楚珣不时指点着,调动着,上上下下,前三后四,教给二武怎么让他更舒服。
  楚珣:“后面别停,你手和屁股就不能一起动?”
  传武闷声皱眉想了半刻:“跟不上趟了。”
  楚珣胸腔子里沉沉地笑出声,拽住二武的手,按在自己下身,用力撸动,就要二武手指上的枪茧撸他的滋味儿……
  他后臀翘动,双腿分开。二武一套东西长得饱满,两颗赘物被情欲渍出润泽的水光,随着冲撞的动作拍到他的臀,发出一声声肉体相碰的闷响,荡漾而……
  
  传武头顶刺硬的黑发一反常态地柔软,眷恋地垂着,随着撼动的姿势甩出汗珠,一滴,又一滴,甩到楚珣脸上,脖子上。
  他凝视楚珣的侧面,看楚珣让他干得发出声音,逐渐软化,出水似的柔软。楚珣慢慢变得很软,像每一回练功过度疲累的状态,浑身四肢都是软的,后背缀满汗珠,午后的阳光下显得很好看。
  楚珣虽然软,身体上并没有丝毫痛楚或是难过。他被干得四体大开,身子里开始感觉到舒服。二武的长物一次次蹭过他体内敏感,让他震颤,迅速进入半昏迷状态,由着传武摆弄……
  传武面无表情,怔怔地看着他迷恋的人。
  他突然抽出下身,双手把楚珣翻过来,迎面压上:“小珣……”
  像这样,看着俺。
  在你清醒的时候。
  楚珣双眼失神,瞳仁里晃动的全部是二武英武动人的模样,“唔”了一声,再一次被充满,顶到最深处。
  他双手无力地垂在耳侧,两腿敞开着战栗,没有丝毫扭捏。身上只有一处是硬的,嫩胀欲破的阳物支棱抖动,被顶得流出一汩一汩精液,嘴角露出一丝满足。
  传武揽住楚珣两条腿,猛地探身吻住人。两人纵情缠绵,奋力冲撞,揉蹭,舒服得喘着。传武发出一声闷闷的低吼,一梭子浓热的痴情,全部射入楚珣身体最深处……
  
  那天的午后,直到晚间,是偷来的半日浮欢,如同身处世外桃源。
  两人赤条条躺在床上,肢体静静相缠,眼神湿漉,那一刻无比安宁。有爱人陪伴的地方,随处是家。
  楚珣从一滩水的状态里缓过来,身体重新硬朗,手指恢复力气,一翻身,大腿搭上人,捏二武的脸。
  霍传武一动不动,深深看着人,由着他捏脸。
  俩人都笑了,亲吻嘴角。
  楚珣捏着传武,哼道:“舒服?”
  传武点头:“哦。” 
  楚珣冷笑:“二爷比那些个什么,比你大三岁的媳妇啊相好儿的,怎么样?”  
  传武也冷冷地,直言不讳:“没试过跟她们那样。”
  楚珣一巴掌扇过去,轻轻撩过传武的脸:“你他妈也敢。”
  传武忽然说:“恁那里边儿,是热的。”
  楚珣:“……真的假的?”
  传武眼神深邃,半边脸抿出个笑窝,暴露出得了逞的欢快心思:“嗯,腚里面特别热,暖气管子似的,比恁的手还热呢。”
  楚珣扯传武的脸:“二武你骨子里才是个流氓!……”
  
  小霍同志依着职业习惯,将度假小木屋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只是摸排得忒晚了,床上都滚过一轮儿,这才想起时刻保持警惕。
  屋后的野花在阳光下绽放,远处的农田开出一片黄澄澄的油菜花,美极了。  
  霍传武在木屋厨房里做饭。
  这人做饭手艺十分一般,以前常年在部队吃食堂,自己极少有机会下厨。胶东本地又是男人主外、女人下厨的风俗,霍二爷这样的男人,是应当小时候让老妈伺候、长大让媳妇伺候的。
  楚珣更不会做饭,从小吃惯家里保姆和饭店大厨做的,哪会自己动手?楚珣跟别的“媳妇”不能比,不一样的,还是霍爷勉为其难做顿饭吧,传武这么想的。
  柜橱里贮藏了意大利干面条,各种做意大利面的酱料。霍二爷直接上大锅煮,煮出半锅很瓷实的黄面条,捞出来再放煎锅里,倒进一瓶西红柿罗勒草酱,盖锅盖一烩,味道竟然不错,香气充满小屋。
  楚珣这一下午躺在床上,也没休息。他利用随身携带的记忆能量转移装置,脖颈、指尖连上导线,将手指拷贝储存的部分数据备份到芯片上。在北郊大院的小红楼里,有一套更加完备的记忆能量传导仪器。巨型计算机占据大半个房间,是专门为楚珣研制配备的。
  楚珣做了一会儿,累了,仰躺在床上,头发湿漉漉的,内裤湿得洇出一挂粉鸟,穿了跟没穿一样。
  
  小霍端了两大盘意大利面,递到床上。两人对坐吃面条,做爱最耗体力,都饿了。
  楚珣吃得嘴角泛出红色油光:“嗯,可以,不错。”
  霍传武:“还成?”
  楚珣嚼着:“比大厨是差点儿意思,反正以后出门咱俩饿不死了。”
  霍传武嘴角一耸,也不在意楚珣没事老挤兑他。他伸拇指给楚珣擦擦嘴,然后很自然地回手含住拇指,舔掉西红柿酱,咂嘴,仿佛那就是他的小珣的味道。
  傍晚,两人从床上爬起来,一前一后,晃进洗手间洗澡。
  欧式的小房子,洗手间也小,设计得袖珍而精简,洗手台上摆着漂亮的田园风陶瓷用具。两人的身形和影子迅速将小屋充满,昏黄的光线里充斥淡淡的喘息,以及嘴唇相碰的咂吮声。两个人都只着内裤,光裸着上身,贴合着,面对小镜子,互相欣赏对方英俊的脸,健康好看的身体……
  俩人撩开各自裤裆,对着镜子互相比鸟,暴露男人之间私底下的豪放。
  楚珣使劲凑着二武的胯,瞄着镜子里:“差不多大。”
  他把两根家伙攥到一起,比对着:“看,多般配,颜色也配。”
  霍传武面无表情,看着楚珣臭美。
  楚珣这么鼓捣传武,拎过来掉过去,对方能没反应?
  楚珣咬着嘴角:“操。”
  “怎么突然胀这么大了。”
  “你怎么……这样就……比我大了……”
  楚珣顺手拿起一管牙膏,给勃起的霍老二度量尺寸。牙膏只是150克的,无论长度、体积容量还是硬度,三项指标被霍爷完爆出局。
  楚珣喃喃道:“这么粗啊……”
  霍传武腆着胯,翘着大鸟,挺括结实的臀部肌肉在灯下泛出光泽。在小珣面前害臊已是过去式,传武眉梢眼底袒露出属于成熟男人的那份得意。按旧社会的说法,都开过苞了,“老男孩”经历这一个下午的开疆僻壤,终于是个男人了。
  霍同志平时一向谦虚内敛,楚珣倘若是别的事夸他两句,这人还懂得谦虚含蓄。楚珣夸他这个,说他“大”,这件事没有哪个男人会含蓄或者不好意思。这是爱人之间最棒的情话,男性膨胀的自尊顿时得到愉悦和满足。
  
  狭小的淋浴间里,水滴在瓷砖墙壁上欢脱地跳跃。
  传武从后面抱住楚珣,双手不断抚摸,洗掉一层汗水,在对方身上重新染上自己的气味。两人前胸后背相合,传武从后面握住楚小二爷,手指爱抚撸动,让楚珣仰在他胸口,舒服地享受。
  已经相识多年,太熟悉对方的身体,一步迈过那道门坎,仿佛与生俱来就是为了彼此而活。
  两人方才消耗过一次体力,这一次做得很慢,有意延长快感,洗手间里静得听得到皮肤细微摩擦,偶尔抑制不住漏出一声低沉的喘息。
  楚珣浑身湿着坐在洗手台上,传武吻他,从喉结吻到胸口,一头欲望强盛的狼狗,不停舔他,吸吮他的乳尖,再吻到小腹,吻他的毛发。楚珣慢慢后仰,贴在镜子上,被二武含住挺直的阳物。传武吸得略微粗鲁霸道,很男人的方式,嘬吮他的龟头,捋弄阳根。楚珣爽得下身颤抖,这回胀得也不比二武小,在传武嘴里射出来。
  他还沉浸在射精瞬间的余韵中,两腿突然被分开,一脚架到某人肩上。
  传武扭头吐掉乱七八糟的东西,眼已经烧红。
  楚珣后庭一涨,不及反应,二武已经进去了。甬道润泽,一下子将粗壮的霍二爷吞含进去,紧裹着。传武猛一撞,直接撞到最敏感的一点,勇猛地攻城略地。
  传武眼神直勾勾的,眼底是一片燎原之火,用面对面相拥的姿势,冲撞着楚珣。
  楚珣身体不断往后倒,几乎坐不住,两手搂住二武的脖子保持平衡。二武硬朗结实的臀带着水声,一下一下拍打他两腿之间,排山倒海。二武两颗蛋不断蹭到他的耻穴,恨不得连着蛋一整套物件都撞进去。
  楚珣被身体里坚挺的硬物一次次撞过那个点,肠道猛烈收缩,颤栗,又刚刚射过,太敏感,根本受不了,哼出声:“慢点儿……嗯……受不了……”
  传武慢下来,缓缓地,抽出一半,再猛地顶进,齐根没入肉臀之间,粗壮,温暖,充实,顶弄敏感点。
  就这样慢动作顶了五六下,楚珣周身电流激跃,陷入振颤性的快感,想流泪,不是哭,是单纯的生理上的泪水失禁。
  楚珣眼泪哗得流了满脸,抖动:“唔,不行……别……快点儿……”
  传武眼底沉醉,闷声问道:“快,还是慢?”
  二武问得特别老实,最听妞儿的话。你让霍爷快,爷就给你操个猛的;你要慢,爷就给你操出个慢镜头。
  男人高潮时无法控制,楚珣口里胡乱喘着:“不成,不成……射了……二武……唔!”
传武最后的一下,臀部猛然前送,缓慢,深入,冲破时光尽头一切的阻隔。他脖颈扬起来,黑发向后甩出水滴,像在草原领地上睥睨四方无声咆哮的雄狮。
  两人交合的影子打在瓷砖墙上,一幅美妙的图画,性感极了。
  精液四溅着射出。
  两人追逐着对方的嘴唇,紧紧吻在一起,身体连接着颤抖,毫无保留地喷洒热液,肢体用最缠绵的姿势缠在一起,那一刻,就像永恒。夕阳在山巅洒下光辉,花朵漫山遍野。
  ……
  
  当夜,米兰直飞北京的航班。
  楚珣靠在舷窗边,浑身绵软,头发潮湿,嘴角时不时卷出弧度,神态疲倦。
  他偶尔用手指轻轻摩挲耳钉。
  耳机里传来低沉的一声咳,像一片羽毛拂过他的心。楚珣叼了一支拐棍糖,吮着,心里品味的,是他的二武留在舌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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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整个系列里面最好看的一篇,基本上真是一篇比一篇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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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两个婆婆·一】婆婆来了
当晚回去,一进家门,传武从身后紧紧抱住楚珣。
“小珣……”
传武嗓音沙哑,发腻,有几分耍赖的意味,眉梢眼角神情都不太一样。两人做过这么一趟,关系又近一步,那滋味儿就好像是,互相把什么都交付给对方,这辈子摽在一起,总之是再分不开。
传武吻楚珣的耳垂,哑声道:“你给俺也生一个。”
传武一把将人扛起来,半扛半抱着,压到床上……
接下来好几天,这人就没消停,就好像做爷们儿的从心理到生理再到各种技巧都修炼到纯熟,脸皮也厚实了,放开了,脸都不会红了……小霍少校白天上班该干嘛干嘛,在总参大院里带队出任务人模人样的,军装领口系得严严实实,一副只能远观不可侵犯亵/玩的冷然表情,晚上一回到家,即刻暴露最真实面目,活像一头填不饱的公兽。
楚珣后来都烦了,做多了二爷腰疼:“没完没了的,滚了,今儿晚上禁欲,修炼,不来了。”
他拿脚把二武踹出被窝,那人即刻厚着脸皮钻回来。冬天夜晚室内还是有点儿凉,打打闹闹地,胳膊腿一伸出去就起一层鸡皮疙瘩,再重新抱回来,互相暖着,皮肤骤然相贴,舍不得放开。
楚珣哼道:“你忒么再来个十趟八趟的,该生不出来我还是生不出来……”
“唔!……”
“霍传武……你……哎呦……唔……”
传武不管楚珣的抱怨,牢牢把人压在身下,再一次贯穿,让楚珣在他身下变软,失神。
黑暗的卧房,喘息声在被窝里沉淀。楚珣脸埋到枕头下面,半昏半醒,传武从后面环抱着人,SHE-精后半软的器官留在楚珣体内,不舍得抽出,而且破天荒地没戴套,射了,把滚烫黏稠的液体封在里面,小火慢慢炖着。
楚珣声音闷闷的:“混球,弄出去。”
传武露出酒窝,亲了一口:“就不弄出去。”
楚珣尥了一蹶子,声音却发软,像带着濡湿的汗水,拖长尾音:“在二爷那里边儿孵蛋呢——能孵出一窝小鸡儿来吗?”
传武揉弄楚珣的小腹,比划着:“嗯,你能,下一窝。”
楚珣低声笑骂:“裤裆里拉胡琴——扯你的蛋。”
两人互相喷着男人之前的荤话,被窝里一阵沉沉的笑声。
一前一后相拥,窗外月光寒凉,沉静如水。传武凑在楚珣耳边,突然说:“小珣,恁给俺也生一个。”
楚珣微睁开眼:“嗯?”
传武眼神漆黑、深邃:“俺家里,在乎这个……俺妈妈,肯定要俺生个小娃。”
楚珣故意说:“娶媳妇给你生去。”
传武手臂收紧,把楚珣填进胸口,XIA身一挺,那玩意儿仿佛就是活的,半勃着挺进楚珣里面,让楚珣忍不住哼了一声。
传武喘息着,哼道:“俺就娶恁回家。”
楚珣眯细了眼,嘴角一耸,露出微末笑意:“回头我儿子出来了,你就直接给抱回去,就跟你家里说,是你跟别人生的。让你爸妈看了高兴,这事不就搪塞过去了吗。”
传武上半身撑起来,看着楚珣,把这主意否决:“那不成。”
“恁儿子肯定长得像恁家人儿,抱回家俺妈一看,不像俺,更麻烦,俺多丢脸么。”
楚珣大笑出声,钻进枕头下面,脸揉蹭着带体温的床单,笑得不能自已。
孩子生出来像哪个还不一定呢……楚珣心中暗想。
传武也乐,两人互相挤兑,寻开心。
每晚都是这样,闹到筋疲力尽,完后传武把人抱起来,抱到洗手间清洗。
床上,楚珣仰卧,搂着二武。传武钻到楚珣怀里,刨坑打洞,刨出个舒服姿势,打着轻微鼾声。
……
霍传武这人,表面上不说,心里特有主意。他对楚珣说“你给俺也生一个”,也是心里一番纠结和无奈。他肩上承受的家庭压力,远比楚珣家里的苛责压力要大得多,他从来不跟楚珣提这些。
这年头医学科技水平发达了,代孕之类不算稀奇事,也无不可,可那毕竟和正常人家娶妻生子成家就不是一回事。传武想象得到,哪一天他当真牵着楚珣的手,把人领回老家,让他妈妈和全村儿亲朋好友一看,那就是点一颗雷,把霍家营给炸了,炸海里去。早晚都要炸这一回,传武计算着时日,拿捏着分寸,打算趁着元旦春节的当口,回一趟家,带着小珣……
传武也有自己一套算盘,也精明着。他打电话给家里,说农历新年单位放假,回家陪妈妈过年,然而他妈妈问他旁的事儿,他就含糊遮掩过去,不提楚珣的名字;他妈妈问他在北京的单位住址,传武也坚不透露,沉默而言它。
他不说自个儿在哪上班,也不提与楚小二已同居半年,在北京就跟两口子过日子一样。
小霍同志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回家扔那颗雷,雷抢先一步砸过来,扔他头上了。
晚上,传武在厨房里炒两个菜,炸一盘花生米,来瓶啤酒。
霍爷手艺一般,但是绝对有自觉性,疼媳妇,知冷知热的。媳妇工作忙,下班回家,能吃上一口热饭。
霍传武穿紧身背心,炒菜的姿势大刀金马,很有爷们儿气概,锅铲在锅里扒拉出清脆鲜亮的金属音。
楚珣大衣未脱,蛮腰挂靠在门框边,笑道:“嗳,轻点儿,打架呢?锅漏了。”
传武:“大火,就这么炒。”
楚珣:“嗳,我那是带涂层的,几千块的高级锅,你拿铁铲子,把涂层都给我刮秃了!”
传武默默地拿起铲子,仔细端详,自个儿也乐。
楚珣从身后抱住人,传武捏两粒儿花生米,扭头给楚珣。
楚珣不用手接,张嘴讨要:“啊——”
饭厅暖黄的壁灯下,两口子对桌,吃简单的家常饭,每一天的轻松日子。
楚珣米饭盛多了,又挑食,剩了小半碗,顺手把剩饭扣到某人碗里。
传武眼皮都没抬,埋头扒饭,狼吞虎咽,吃光楚珣的剩饭,还像小时那样,随时随地纵容着他的妞儿。
传武用筷子点一下:“花生米,你爱吃。”
楚珣把盘中物扫光,只留一粒花生米,剩在盘子中央。
传武抬眼:“不吃了?”
楚珣拦住传武的筷子:“最后一粒我要留着的。”
“我把这粒花生种了,我让它发芽,开花。”
楚珣当天真就没吃那最后一粒花生,捧在手心儿里,当个宝似的。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静默坐定半小时,捧着花生米,低声耳语,说悄悄话。
传武趴书房门缝偷看,楚珣后来把那粒花生种到花盆里,放在窗边晒太阳,每天早上浇水,精心守护着这颗种子。
霍二爷真是服了家里这活宝,楚珣时不时抽那么一下,多愁善感,伤春悲秋。而且,每年秋冬这个季节是楚珣一贯的低潮,今年是退居二线后第一个冬天,楚小二头一回没犯抑郁症,没有服药。不就是种个炸花生米么,没有吃药吃到呕吐虚脱,也没有在床上泼一瓶番茄酱然后哭着睡在番茄酱堆里,就不算抽得太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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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子,霍传武也忙,装修他的房子。他在二部干了几年,又升了军衔,分到一套公寓。
房子在北四环外奥林匹克中心附近,位置好,绿化环境不错,离小红楼很近。传武这孝顺儿子,想着把房子装修好,接爸妈来京常住。
周末,楚珣在家,侍弄阳台上几盆花草,打电话:“喂,宝贝儿,你猜怎么着?”
传武那边正盯着施工头装厕所瓷砖呢,四周环境嘈杂,刺耳的电钻声音响个不停。传武以为妞儿有事,大声问:“怎么了?”
楚珣低头用小铲子拨弄花盆里的土,用小喷壶浇水,笑嘻嘻道:“花生米发芽儿了。”
传武没听清楚:“恁说剩么?!”
楚珣低喊:“我种的花生米出芽儿了,长出来三厘米!”
传武根本就不信:“恁这扯淡呢,炸过的花生米还能长芽儿?”
楚珣:“土鳖了吧,我是谁?”
“我跟花生米讲悄悄话了,我让它发芽,长成一棵树,它听我的。”
“不信你晚上回家来,你自己看。”
楚珣跟某人唧咕一阵子,挺开心地撂下电话。他还是惦记二武,热恋期高烧还没退,无时无刻不想黏在一起。他于是穿戴严实,戴上羊绒手套,出门下楼开车,去二武那里帮忙监工,怕二武这几天累着。
这天也是巧了。楚珣开车从地下车库跃上地面,一拐弯,眼前一群熟悉人影,让他恍惚,猛踩一脚刹车。幸亏刹车及时,差点儿就撞上。他身体往前一扑,被安全带勒着,喘息,怔怔地看向车前方。
大楼底下站仨人,穿一袭深色大衣肩宽腿长的男人,猛一看,像极了他家二武。楚珣只晃了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霍家老大、霍传军吗?
霍传军风尘仆仆,提着行李箱,身旁站的就是传军传武的妈妈,刘三采。刘三采穿一件深紫色大衣,丝巾裹着头发,比当年老了许多,模样却也没有大变,仍能看出少妇时代的标致。传武妈站在寒冷的北风中,口里冒着白气……
刘三采身边,还挽着个年轻姑娘,从老家带过来的。
楚珣怔怔地,是真没想到……
这是他婆婆大人,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杀到他家门口,而且看起来在公寓楼底下站一中午了,憋着等他呢。
刘三采上前两步,眼底是深深浅浅一层一层的疲惫、无奈、茫然:“恁就是,楚家孩子吧?楚珣啊……”
楚珣赶忙下车,端正站好:“阿姨。”
刘三采就一句话:“俺家二武呢?”
楚珣:“……”
自从霍家经历那一场罢官抄家入狱的浩劫,传武妈带着小儿子伤心离开,就再没回过北京,内心不能提、不去想的一块“禁地”。
二十余年后故人重逢,恍如隔世,沧海桑田。两家人兜兜转转,竟然好像又回到当初的原点。
二十年前,也是刘三采,对楚珣声嘶力竭地喊,“二武,恁跟他走去,就别要妈妈了,俺一头碰死算了俺死了算了。”
……
楚珣那天一声不吭,默默带着一群人上楼,进了他家门。
霍家老大倒还是那样,眉眼粗重,带着岁月磨砺出的成熟沧桑。也是三十大几的男人,见过世面,明白事理,霍传军唇间叼着烟,低声对楚珣说,“恁不要会错意,俺这私下跟恁交个底。俺和俺爸都狠命拦着,就不听,非要来找老二……俺就陪着来了,见一面死心了拉倒。”
明摆着的,刘三采追到北京,站在楚珣公寓楼底下等,是来找她那宝贝儿子。
她们怎么会找到这地儿?她是找不着她家老二人究竟在哪,只能通过旁门左道胡乱打听。刘三采也不是没出过村儿的土老帽,也懂,这年头都流行网络搜索么,她也人肉过她儿子,在网上查,然而以霍传武的工作性质,总参特工工作状态严格保密,许多人干这行十年,同城的家人朋友都不知道这人干什么的,互联网上找不出一丝线索。
刘三采拷问过她家二武两个发小,大庆吉祥也说不清霍小二在干什么,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前几天还在台球厅帮忙,后来就跑了,几个月工资都没领。刘三采活这么大岁数,也有头脑,约莫猜出怎么回事儿,于是在网上人肉楚珣的单位和住处……
楚珣反而好查。楚公子有明面儿上的身份,名义上开着公司,公司有网站。刘三采于是直接找到长安街上这栋大楼,刮着西北风站在风口里等,这脾气也是死倔,不见着人就不走。
楚珣的公寓房间,布置简练温馨,一看就是男人的家、二人世界。
刘三采迈进客厅,恍惚,嘴角抖动,说不出话。
饭厅墙壁刷成浅乳黄色,阳光从大窗斜斜地照进来。门边摆着两双小黄鸡图案的毛绒拖鞋,浴室里两只漱口杯,两套刮脸用具,两条大毛巾。卧室墙壁刷成淡泊舒适的浅绿色,双人大床……
楚珣恭恭敬敬烧水沏茶,把人让到客厅沙发,斟茶。
楚珣抿着嘴,低声道:“阿姨,对不起,我们俩……”
刘三采别过脸,摆摆手:“恁不用跟俺说了。”
楚珣:“……”
刘三采眼神发直,直接奔进卧室,一把拽开大衣柜……
大衣柜里挂得满满堂堂,一半是楚珣的,另一半是二武的。二武以前单身土鳖时期的旧衣服都被挤到角落,衣柜里挂满楚珣给这人买的高级男装、各种时髦衬衫毛衣大衣,就像是两口子居家过日子。
刘三采怔然看着满满一衣柜的衣服,她儿子的衣服,眼眶就红了,难受极了。
她从客厅行李里扯出一只红蓝编织袋,打开,从大衣柜里开始收东西。
楚珣讶异:“阿姨。”
霍传军咳了一句:“妈,赶剩么这是,有话好好说。”
刘三采埋头在衣柜里找属于她儿子的衣物,把楚珣新买的那些时尚高级货扒拉到一边,婆婆看不惯。刘三采说:“俺拿走俺家二武的东西,俺带二武家去。”
霍传军瞅了楚珣一眼,赶紧过去拉住:“妈,这是人家楚小二的家,咱不兴这样。”
刘三采:“俺拿的都是二武的东西,又没拿他家东西。”
霍传军:“咱回头让二武自个儿来拿。”
刘三采眼睛红了,扭头甩了一句:“恁帮俺收东西,恁帮不帮恁妈妈?还是帮着外人!”
霍传军没辙,这种事儿这就是一马蜂窝,哪个也不能帮啊。
再说,他妈妈是年纪大了,脾气倔,爱认死理儿,不通人情。他这个当哥哥的,有做人常识,不能不讲道理。
刘三采眼明手快,干活儿利索,三两下就把衣柜里二武那些旧衣服旧外套全部刨出来,卷一卷,一股脑塞进编织袋。
她翻检抽屉里的内衣裤,什么黑猫警长,什么葫芦娃,什么小黄鸡的……这一看就不是她家二武捯饬的东西。
刘三采蹙起眉头,念叨着:“这都是剩么玩意儿……糟心的……”
“还有网眼儿的,前后带窟窿的……恁们干的剩么!”
楚珣脸色慢慢变了,调开视线,只是在亲婆婆面前,不好发作。照他以往的脾气,这是他亲妈他都要发飙了。
刘三采把她家二武的式样保守的宽松大短裤都挑走,团吧团吧,塞进编织袋,回身招呼客厅里站的另一位:“杏儿,恁过来,帮俺收东西。”
楚珣面无表情,突然开口:“阿姨。”
“您别动那些衣服。二武的衣服,您不能动。”
楚珣说话一字一句,态度不卑不亢,但也不妥协:“阿姨,二武跟我住半年了,他存放我这儿的东西,我今天不能让您随便拿走。”
“霍传武他多大个人,成年人了,该做什么他心里有数。”
“他倘若哪天想跟我散伙搬家,让他自个儿来搬,您不能替他做决定。”
刘三采站起身,丝巾裹住的头发里现出几缕银丝,眼角明显有皱纹,心酸。
她慢慢走过来,半晌,拽住楚珣的胳膊:“恁这孩子啊,恁就别跟俺们家较劲了,成不成啊!”
“恁就放俺们二武回家吧!”
“恁这么些年,也大人了,怎么也认死理儿呢,这么拧呢,怎么就非要和二武摽在一处啊!”
“俺一家人求求恁了成不成啊!!!……”
刘三采眼泪流下来。
也是当妈的这些年的无奈。
她管不住她儿子的人,更管不住她儿子一颗心。她最疼惜老二,她家老二就是铁了心回北京跟楚家孩子重续“前缘”——在传武妈的心眼子里,这分明就是一段孽缘。
这是一种“病”。她儿子二十多年来得了一种叫做“楚珣”的病,心魔缠身,藕断丝连,怎么拆都拆不开。
当年的挫折,伤害,整个家庭经历的灭顶之灾,以霍小二那时年纪,这段童年的阴影,长大以后心灵创伤的刻痕也就慢慢淡漠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然而刘三采没忘。在刘三采心里,那就是她一家人半生命运的转折点,一道鬼门关。当年玉泉路大院的一草一木,记忆中的那些人,一道道或同情或冷漠或划清界限壁垒分明无动于衷的目光,是令她无法忘却的屈辱和伤痛,不愿意再回忆。
忌恨倒也谈不上,只是不愿面对,老死不相往来。
刘三采捂着脸,慢慢坐下,坐在鼓囊囊立着的编织袋上,泪水从指缝里涌出来。
霍传军沉着脸看着,视线望向窗口,嘴里咬上一支烟,眼底浮现当年的风起云涌,西山之巅一轮红日……
旁边站那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倒是身形结实丰满,相貌清纯靓丽,也是个山东小美女。姑娘这会儿低头抿嘴,也让眼前这场面尴尬着,不知道说什么。那是他们霍家营邻村的女孩,传武妈前两年给老二选的对象,家里条件不错,又念过书。
楚珣咬着嘴唇,拿起电话。书房窗台上的花盆,沐浴在阳光下,土壤间迸出一株小幼苗,绿得半透明,显得娇嫩、细弱。
楚珣说:“二武,你过来一趟。”
传武那边儿电钻声滋滋地响:“还没忙完,晚上回去,小珣,你自个儿先吃饭。”
楚珣心里藏着委屈,低吼了一句:“甭瞎忙了,回来,你妈妈和你对象喊你回老家结婚去。”
传武:“哪个?”
楚珣是个脾气更倔的,也要尊严和面子,冷冷地道:“你妈妈和你没过门的媳妇,在我家呢。霍传武,你要想跟我散伙分手回老家,自个儿回来,收拾你的东西走人。”
传武一听,明白过来。
他撩下电话,抛下手里的活儿,来不及跟施工队打招呼……
媳妇。
谁是他媳妇?
小珣才是他媳妇,小珣肯定又让他妈妈欺负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婆婆是一种战斗力彪悍的生化武器,小黄鸡退散啦。。。
感谢读者的霸王票,抱抱大家,谢谢!米小粥、virginia7487、baishu03、蝴蝶11、情感无力、n_n、茶子叉、煤矿小北、angellark、紫芸萝、柚子、不离不弃、胖妹纸、little麟、snowmoon、糖沫、骨头头头头头头、紫罗兰の爱情~
下面那对,据说是这谁谁;上面那对,据说是内小谁~。。。 第九十七章 【两个婆婆·二】媳妇快回家
小霍不到一个小时就从那边赶过来,风风火火地,干活儿衣服没来得及换,夹克衫和牛仔裤上有石灰和油漆。
传武平时闷声不吭,其实手很巧,喜欢钻研把式,这几天在新房里自己手工打柜子,客厅里打出一排矮柜,刷漆,十分用心。他现在搬去跟楚珣同居,可那毕竟是媳妇赚钱买的房子,长安街黄金地段,房子贵得让霍爷想起来犯脑溢血。等把新房装修好,抱着媳妇进门,也能挺直腰杆,自己在北京也算正式有家了……
传武特意去家具建材城挑了一个挺贵的按摩浴缸,请装修师傅装到洗手间里。楚珣最喜欢泡澡,没浴缸的房子那挑剔的妞儿不住的。当然,以后爸爸来了,也让他爸爸享受享受这时髦的电动大澡盆。
传武的小算盘打得可美了。
他是太了解他老妈的脾气,所以就不告诉单位住址,就等着过年的时候直接把楚珣扛回家,生米煮成熟饭。果不其然,他妈妈真有本事能找到这地儿。
霍传武带着一身尘土和寒凉,从门外冲进来,眼前是他妈妈和哥哥,几年没见着面的亲人。
传武留着平头硬发,身形酷帅,脸庞英俊,完完全全是成熟稳重大男子汉的模样。唯独右脸上一道蜿蜒的白线,独一无二的标志,深深嵌入这些年岁月风霜的磨砺,令人心疼。
传武:“妈……”
刘三采眼泪瞬间铺了满脸,哭了,一头埋到儿子怀里,紧紧抱着。人老了,生怕失去最疼惜的孩子。
传武把人搂在怀里,低声哄道:“妈,对不起啊……”
之前两年去缅甸卧底,再又两年执行特殊任务,传武有四五年没回过老家,只靠电话联系,确实对不住年迈的父母。
刘三采伸手使劲揉揉儿子的脸:“二武,跟妈家去。”
传武解释道:“妈,在北京有工作,部队单位管得严,农历年放假回去陪您。”
传武回头寻觅,一把扽过靠在墙边神情落寞的某人。
楚珣一直沉默,人家亲妈儿子抱头恸哭母慈子孝,自己地位略微尴尬,插不上话。
传武把楚珣拉到身后,护住,直截了当:“妈,俺跟小珣……俺俩在一起了。”
楚珣悄悄打量传武的侧面。传武表情沉稳,在家长面前有那么两分内向和闷骚,有些话说得不过分露骨,但是关键词也没含糊,神色坚毅。
刘三采含着泪,拼命摇头……
“二武啊,恁跟谁好,恁也不能跟楚家小二好啊。”
“恁从小脑子就不清楚,就是让人家勾搭着勾搭着,恁就跟个大车轱辘拧上发条似的,就提溜跟人家跑了,中邪了啊……妈妈帮恁选的对象,杏儿人都来了,两年多了,恁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恁也要对人家负责啊,二武。”
霍传武遽然一抬眼,这才发现,屋里还站着个姑娘。
姑娘水灵,漂亮,可是他都不认识,没说过话,岁数可能快比他小一倍了,能这么乱来的?
传武这天也是因为这姑娘,跟他妈妈发了脾气,有些冲动,克制不住。他妈妈这样不打商量地把女孩领到北京,让小珣看见,小珣多难受呢?
传武神情难堪,执拗:“人不是俺选的,俺当初就说过,让恁退掉。”
“俺都没有同意,俺绝对不认那样的亲事。”
刘三采说:“两年多以前恁说要退伍的时候就定好了,现在说退就退?总有个先来后到,能随便在外面胡来,然后反悔?”
传武眼眶发红,突然爆发,粗声道:“俺抹油胡来。俺跟小珣,二十年前就定好的。”
刘三采:“……”
传武:“俺两个一直就好着,莫有分开过,早就定了亲。您按照先来后到,小珣永远都是头一个,就莫有哪个能抢到他前面的!”
传武声音略微抖动,毫不掩饰真心,说话很直:“妈,十岁那年就说要娶他,俺十岁就跟他要好,新房都有了,装修一半了,墙都刷出来,空调马桶浴缸热水器都按上了,俺俩早住一起了,而且部队领导都批条子了,还能不算数?”
传武袒护楚珣的红心暴露无遗,大男人主义的脾气一下子涌上来,为楚珣跟他妈妈顶嘴,总之也不是第一次。
刘三采站得笔直,高昂着头,头发盘得整齐一丝不乱。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家儿子,也是斩钉截铁:“可他是个男孩。他姓楚,他是楚家的人。”
“恁两个,根本就不合适。恁爸爸不是因为他家人?恁哥哥不是因为他家人?恁自个儿身上受那么多伤,不是因为他家人?”
“咱一家人当年怎么被祸害的?恁脸怎么毁的,恁跟咱们说句实话?!”
传武:“……”
屋里蓦地静下来。
几分钟鸦雀无声,所有人无话,在回忆中无言。
楚珣怔住,别过脸,茫然,望着窗台上一丛弱不禁风的嫩绿,小幼苗在寒风中垂落……
传武妈是一锥子见血,戳到这个死结。每个人都有弱点,都有不愿回首的伤痕。
楚珣眼底光彩失落,十分难受,心里最脆弱的那一道坎,被狠狠戳疼。天空无比阴霾,眼前一条路燃着熊熊烈火,遍布疮痍,仿佛有狂暴的人群向他挥舞拳头,向他投掷燃烧瓶,传武和传军满脸都是血污。传武走了,踏上回乡的火车,任凭他撕心裂肺地嚎啕、舍不得撒手。
这么些年最不愿示人的一段心理创伤,不能提及的痛楚回忆,十多年天各一方的愧疚与思念,一段提前逝去的青春……生命中不能承受的沉重,揭开哪个伤处,都是一片鲜血淋漓。
当时这屋里,要说最难为情的,是那倒霉闺女。瞎么俩眼地,让未来婆婆领到北京一看,她二武哥看不上她,早有竹马男友了,十岁人俩就相好了,二武根本就没想娶她。姑娘也无辜,一双杏仁大眼含着眼泪,眼瞅着泪水就要吧嗒下来,对楚霍两家恩怨一无所知。
霍家老大自始至终坐在沙发上抽烟,左腿横摆在右膝上,沉默得像一座山。
半晌,霍传军开口:“妈,咱从今往后,都不提那些了,成不?不要把俺那两年算到账本上然后去为难二武,让他难受,俺都不在乎了,不能让俺弟一辈子过得不舒坦那样是俺做大哥的对不起他。”
刘三采也后悔了,话一出口,自己先泪流满面。
她儿子所有的衣物用品她都打包装好,满满的一编织袋。
她也不是讨厌楚家小二,而是心里别扭,无法接受。说狠话伤了楚家孩子,她自己又愧疚心软。
天边染着血红色,她眼睁睁看着她的大儿子被人带走,坐牢,她头发散乱追在军车后面。无力保护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母亲刻骨铭心的伤痛。
传武眼睛红通通的,愤怒,难过,伤心,就一句话:“妈,恁不能那样说,小珣是对俺最好的人。”
楚珣挣开传武的手。
楚珣嘴唇轻微抖动,坦率地跟传武妈说:“阿姨,当年的事有因有果,我没伤害过二武,我没对不起您家人。”
“我爱霍传武,我对他好,真心的。”
楚珣奔进卧室,从大衣柜里翻出一大沓子大衣、西装、各种毛衣、时髦T恤,连带一沓子性感卡通内裤,一把都抱不过来,抱了三趟全部抱到沙发上。
一屋人看着。
楚珣吸了吸鼻子,突然委屈,眼底发潮:“二武,你们慢慢谈,谈好了做个决定,支会我一声。”
“按你身材尺寸买的,我不会再给第二个人穿这些衣服。就是给你的,你要走就都打包带走。”
******
那天,楚珣把霍家一家人留在他公寓里,自己漠然离开。
传武的妈妈哥哥大老远来这,传武自己房子没装好,只能下榻他这里,不然就去住宾馆,去住地铁站小黑屋。因此只能楚珣离开,把房子腾给人家一家人。
楚珣当时多少也是脸面自尊受挫,一时冲动,不愿争执,也不愿屈服妥协。楚二爷这么些年,也是让周围人捧在手心儿里呵着气养这么大,他当真是头一回这样难堪,被人嫌弃。他心里委屈,无法接受,走不出来。
门当户对这道理,谁都明白。
他但非少爱霍传武一分,两人倘若没有少年时代那一层刻骨铭心,他都不沾这人。感情太深,才会千方百计对一个人好,想为对方下半辈子负责。
……
楚珣开着车,漫无目的在长安街上游荡,拐进城里小街,瞳膜上掠过一片霓虹,街景黯然失色。
他才跑出来不久就后悔了,自个儿不该赌气,还是得耐心,对付丈母娘脸皮要厚感情要真,低头认错撒娇打滚卖萌服软,哪怕拿着大顶,赔几句软话。
临走还掉了两颗金豆,说得隐忍心酸,也不知能不能感动二武那没心没肺的混小子?自己不在现场,又不能遥控局势发展,传武能顶住他妈妈的排山倒海亲情攻势软硬兼施?万一老太太从厨房拿把菜刀,直接架脖子上,以死相逼,传武妥协了,收拾行李跟他散伙,真的走了,自己可找谁去?
二武会对他妈妈认命,会甩他吗?
两人感情已经这么深,哪那么容易拆伙?
真要那么容易让人拆了,退缩了,不爱了,那一定是楚二爷有眼无珠,看错人了……
楚珣一路开车,一路左思右想,心神不定,心底那股子不甘心劲儿就隐隐地涌上来。只有霍传武,是他真心相待的人,他不会随随便便就放弃了。二爷付出了这么多,那混蛋忒么的敢跑,敢不要他,他绝不善罢甘休,跑回老家了也把那家伙擒回来!
楚珣停在路边,开着车窗吹冷风,想着传武对他的好,两人这些日子的亲密无间。
他在鼓楼大街附近路边摊上买了个大煎饼,一杯豆浆,热腾腾的,独自一人坐在车里,吃煎饼。街上车流穿梭,行人脚步匆匆,一对穿羽绒服的情侣亲昵相拥,男孩拿煎饼喂女孩吃,女孩手里拎几根羊肉串,隐隐的欢笑声。
楚珣侧过头远远看着。
二武那时就是这傻样,怀里揣一袋热乎乎的大煎饼,兴冲冲跑到菜站后面的红砖长城上,向他献宝,满手都是油花。俩人开心地交换各种好吃的。
楚珣将座椅放倒,仰望天空,文件夹里抽出白纸,手指在纸上轻轻描画,唏嘘,遥想当年……
那天,楚珣中途回去过一趟。
他去长安街隔壁东兴楼叫了好几个好菜,刚出锅热着,油汪鲜亮,打包。又怕饭菜凉了,用羊绒围巾将一大袋饭盒包好,带回去。
他怀抱饭盒,悄悄地上楼,站在自己家门口,站了好久,心底徘徊,想象着某人能与他心有灵犀,面前这扇门猛地打开,传武把他热烈地抱住。
门内亮着灯光,偶尔传出一阵低语。
那一家人,还聊着呢吧?那小“未婚妻”,也还在呢吧?
楚珣默默面壁站了很久,把围巾包着的饭盒留在门前,下面压着那幅人影氤氲的画纸,转身走掉了……
男人的骄傲和臭脾气发作,拧巴起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珣缩着头,裹紧大衣,沿长安街走在寒风里,心里胡思乱想,傻了吧唧跑出来了,今儿晚老子去哪过夜啊?
小钧儿有男人了,那两口子亲密热乎着,早把铁哥们儿抛在脑后。博文有未婚妻了,只不定在哪野呢。又不能回玉泉路大院,老妈问起来,你怎么丧着脸回来,自个儿怎么说?难不成说实话,被霍家人嫌弃了,跑回娘家……真丢人啊。
楚珣在超市门口摆弄小孩儿玩的糖果机,一枚一枚地塞硬币,从糖果机里往外蹦彩虹糖。
糖果机上画着一头卡通大绿恐龙,楚珣魔怔似的,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绿恐龙,“你个混球,混蛋二武,二武,戳你……”
堂堂楚二爷,这辈子没这么落魄过,竟然无家可归。事到临头才明白,身边来来去去都是过客,就只有霍传武一个,这些年在他身边,没离开过。如果二武不再爱他,身边还剩下谁?
要不然去复兴路的地铁站,两人秘密幽会的地下宫殿?
操,那荒凉的地方,有人陪的时候那叫作情趣、浪漫;自己一人去那地方睡觉,像失恋了发神经病似的,去那地儿捡姓霍的抽剩的烟头吗?
楚珣一撇嘴,掏出电话,接通:“喂,文喜儿……”
张文喜话音里透着意外,挺高兴:“小珣,干啥呢?想起饿来了?”
楚珣哼哼着:“不顺心,难受了,等我买张机票,今儿晚上就飞过去,你等着我啊。”
楚珣这才一挂断电话,抬眼左右四顾,寻找长安街酒店机票代理处。
衣兜里电话开始响了,楚珣低头一看,不爽,不接。
电话响了好几回。
他的电话铃声可逗了,为传武专门设置一套来电提示音,别人没有的,录的就是他家二武唱歌——当然,是他强按着头逼霍小二唱的。
山东当地民歌《包楞调》,配上二武略微粗哑很有男人味儿又时刻处于笑场临界点的豪放歌声:
“月亮地儿那个出来了,白楞楞楞楞楞楞……大姐来哎唱罢了紧那个包楞姐来,送给二姐紧那个包楞楞楞楞楞楞……”
二武这不着调的歌声在他衣兜里一遍一遍地响,楚珣站在风口里,木然听着,“噗”一声笑出来……
短信发来,传武说:【小珣,在哪呢,回家吧。】
楚珣一撅嘴,迅速回复:【不回,不要你了。】
传武:【妞儿,回来。】
楚珣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手指快速按键:【我都买好机票了,我去西安了。】
那边沉默片刻。
传武很快吼了过来,沉不住气了:【媳妇,你回家来,不准乱跑。】
楚珣对着手机屏幕,张嘴咬了一口。
宽阔的街道两侧,高楼林立,东方广场附近绚烂的灯光把天空映成紫红色,炫目,瑰丽。嘈杂的人声车声,在脑海里逐渐化作一层浅淡的背景音,那双黝黑温存的眼在楚珣脑子里清晰地闪现,挥之不去,让他心软,还没离开,就已经想念。
楚珣的脑子追不上自己的脚步,脚追不上心。
他突然调转头,往回走,步步加快,跑起来,往家的方向跑去。
他这边是在便道上跑路,对面冲过来的那家伙,是抄近道直接翻跃一排冬青树绿化带,再单手一撑飞身跃过护栏,大步往这边跑,口里白气蒸腾。
两人相隔数米几乎擦肩而过,楚珣猛一回头。
传武也回头,双眼发亮,反应奇快,身高臂长,一把抓住楚珣!
楚珣反手一拧手肘,挣开,跑掉。
又被传武从后面拦腰抱住。楚珣嘴角带一丝冷笑,回身就是一脚,飞踹!传武侧仰下腰躲开,擒住楚珣的脚踝,顺势一扽,迅速再扑,禁锢住楚珣两条胳膊,把人搂进怀里,轻松利落。
“滚。”
“滚蛋啊,别贱招儿。”
“少跟我来这套……”
楚珣还想挣扎,传武口里热乎乎的白气喷到他脖颈间,喘息着:“别闹了,好多人看呢,都要报警了。”
俩人蔫儿不唧地逃脱围观,溜到柏树从后面。楚珣歪着头,心里有数了,嘴上不甘心:“有妈疼你,有种别理我。”
传武严肃道:“那哪行。”
楚珣白了一眼:“那小媳妇怎么办?人家等你两年多了,都定亲了,再给人家退回去,合适吗?”
传武很认真地:“那也要退。我回去亲自上人家,给她爸爸磕头赔礼道歉。”
楚珣撅嘴,眼神委屈:“你说你这浑玩意儿,跟个姑娘定两年多,我跟你才好多久?整得好像我偷摸在北京勾搭你,我成小三儿了,还他妈是个倒贴的三儿!”
传武内疚:“就不是那回事么。”
他十岁与楚珣私定终身,二十年没变心,谁是三儿?
传武把人暖暖地抱住了,胸膛起伏,突然从衣兜里掏出楚珣的羊绒围巾。
传武眼神黑黝黝的,低声说:“不戴围巾就跑出来,冻着。”
楚珣眼睛微微红了,这回不是做戏,低下头,让传武用围巾把他结结实实蒙住……
话说楚珣在外面胡思乱想神游了三四个小时,小霍同志也没闲着,就在家里,跟他妈妈前前后后、原原本本,谈了三四个小时。
楚珣看得出来,传武口都说干了,嘴唇快要干裂爆皮,眼眶红肿。
传武讲了许多事,很多他妈妈从来都不知道没听说过的事,别人谁也不知道。该说的,不该说的,冯家怎么垮台,侯家怎样覆灭,楚珣这些年怎么过的,楚珣的身体状况,他自己脸上那道伤疤,牺牲的战友,两人这些年出生入死流过的血……刘三采后来哭得止不住。
而且,楚珣误会了,山东来的小未婚妻,当晚就没有住进他家。
刘三采为什么不打招呼直接把小姑娘领来北京,就是要给她家二武也来个生米熟饭,逼二武点头结婚。刘三采是个倔的,她儿子比她脾气更倔,吃软不吃硬。娘俩长得不像,可那倔犟认死理儿的脾气,绝对是亲生。
传武当着他妈妈,态度十分坚决,甚至带几分固执和不通情理,一定要送那姑娘去住宾馆。黑灯瞎火,来京人生地不熟,然而传武坚决不同意那陌生姑娘跟着他妈妈一起住在楚珣家里。
传武说:“这不一样,不是一层的关系。”
“那样不像话。小珣知道了,肯定要不高兴,这是楚珣的房子,我两个的家。”
结果那天终究是霍传军挺身而出,给他弟解围,带着那闺女出去,在长安街上找一家高档宾馆,掏了两千多块钱,安顿那姑娘住进去。
两人身形挺拔修长,立在灯下,搭成个人字形,也没有亲吻,没有过分亲密的动作,就静静相拥,身侧拖一道长长的影子。传武的怀抱安稳依旧,胸膛里的跳动坚实有力,让楚珣一下子安心。
传武低声道:“晚上回咱家睡觉么。”
楚珣斜眼瞪人,故意学舌:“俺不。”
传武声音粗沉,又带男人腻歪时特有的口音:“来么……”
楚珣绷着脸:“俺就不。”
传武:“定好的么,媳妇么!”
楚珣:“谁跟你定好的?十岁那年咱俩定过吗,你扯淡。”
传武拉住楚珣两只手,表情郑重其事:“俺跟妈妈说了,恁就是俺对象,过年在老家结婚。”
楚珣绷不住乐:“你就忽悠我吧,谁你对象啊……”
俩人一路打打闹闹,往家走,传武拉着楚珣的手腕,小声说:“手冷了。”
楚珣:“不管。”
传武凑着头:“真的冷了,焐焐呗。”
楚珣骄傲着:“少来啊,小暖炉就不给你焐。”
传武耍赖:“给焐一个么……冷了……”
闷骚的男人,偏不会说那仨字,拐着弯儿地用其他方式纠缠。传武拽住楚珣的手不放,讨要焐手的亲密待遇。楚珣一把搂住传武脖子,勒住,揉捏传武的脸,恨死了,又爱又恨……
家去。
家里还有婆婆大人候着,严阵以待。
饭厅吊灯下汇聚一团温暖的光芒,桌上是楚珣给丈母娘大舅子买的饭菜,芙蓉鸡片,酱爆鸡丁,红烩鸭胗,室内热气洋溢。
刘三采红着眼睛,流下眼泪,膝盖上摊着一张纸,她以前从来没见过。那上面是楚珣用手指尖一笔一划一丝一脉熏出来的,她家二武俊朗非凡的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嗷,腻歪了~珣珣加油!楚妈快出来虐25,哈哈哈哈哈~ 大家儿童节快乐!
感谢霸王票,谢谢大家!!!! 胡桃、不良良木历、virginia7487、penny_0102、seasonmama、baishu03、may7020、n_n、草莓味的辣椒、煤矿小北、丶璨、bear、紫芸萝、柚子、海岸来的风、little麟、迷途的某Tina、誓萌女为腐女、不离不弃、茶子叉、溜溜~
25:“十岁就定娃娃亲了!”
第九十八章 【两个婆婆·三】敬婆婆茶
进家门前,传武停下来,拉住楚珣的手腕,轻轻摇了摇,深深看着人。
楚珣哼了一声:“我知道啦,我给咱妈斟茶赔不是。”
家里很安静,传武妈一声不响坐在沙发里,抹了几下眼泪,瞧见楚珣,反而不好意思。
刘三采多少也有婆婆的架子,自己好歹是当妈的,一把屎一把尿把俩大儿子拉扯大,一辈子吃多少苦孩子们懂吗?二武小混球跑来北京就跟对象私奔了,不要妈妈了吗?当妈的多伤心呢,儿子白养了!方才二武掏心掏肺磨破嘴皮子说了几个小时,对当妈的,绝对不是没有触动,刘三采精神状态情绪与几个小时前大不一样。或者说,当妈的眼见此番形势,拆这对小混球是拆不散的,总不能把母子之情给拆了……
楚珣喊了一声:“阿姨,吃了?”
刘三采叹口气,拍拍身边位置:“方才阿姨说话不中听,恁不要往心里去啊。”
楚珣眼一瞟,洗手间内洗衣机发出轰鸣,就传武出去抓他回来这工夫,传武妈悄没声响把屋里一堆脏衣服扫空,洗了,手脚勤快,实在见不得脏。
霍传武靠墙边站了一会儿,眼神漆黑,酝酿片刻,上前两步,给他妈妈跪下了。
刘三采好不容易抽回去的情绪,又溢出来了,捂着嘴哽咽说:“二武,恁又来了……都跪老半天了,不带这样闹恁妈妈……”
楚珣蓦然站起身,怔怔地,看着二武。
传武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妈,小珣这会儿也在,您就答应俺俩结婚么。”
刘三采为难地,哭笑不得:“咳,恁两个……偷摸住一起就算了,还结婚,瞎闹。”
传武直白了当:“结了婚,咱家就有媳妇了,以后您和爸爸来北京,俺两个一起伺候您。”
刘三采白了她儿子一眼:“恁说媳妇就媳妇了,人家楚家孩子乐意给恁当媳妇?”
霍传武迅速扭过头,看楚珣。
楚珣:“……”
楚珣窘迫地抿着嘴角,低着头,摆个小媳妇表情,说“愿意”不太甘心,说“不愿意”又太煞风景,对不住二武一片赤诚和这一跪。
刘三采摸着她儿子的头发:“恁这孩子,心眼儿太实在,妈妈是怕恁吃亏,不想让恁受伤害,咱们不要像当年那样子。”
“咱家二武小时候不这样的,小时候那么俊,怎么脸上就弄出疤?恁自个心里知道,脸上怎么有一道疤的……”
传武妈含泪,静静地。
说到底,做母亲的,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自家“儿媳妇”的性别,而是自己的儿子能不能一生过得幸福,有人爱护着,有人照顾,平平安安,无灾无难。在她心里,霍家不止是与楚家有过恩怨渊源,更重要的,楚珣家里如今是什么身份,这是一般人家?他霍家现在就是平头老百姓,二武这痴情又认死理儿的,高攀总长家的公子,将来万一楚家少爷结婚去了,把你甩了你找谁去,不得让人坑得死死的?
刘三采只知道两个孩子在厕所里胡搞,只看见她儿子脸上身上落下的一块块伤疤。她没能看见当年楚珣追着他们远去的火车失声痛哭,她没看过楚珣写给传武的几十封情书,她没见过两人重逢时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仿佛万劫不复之后烈火重生的激动喜悦。
楚珣默然地蹲□,单膝跪在传武妈面前,难得带点儿腼腆:“阿姨,您放心,我一辈子对二武好。”
传武妈凑过头,压低声音:“那恁跟阿姨保证,往后不变心,不甩俺们老二。”
楚珣点头:“我不甩他。”
传武妈叮嘱:“恁可也不准娶媳妇。”
楚珣笑道:“我媳妇就是他。”
刘三采赶忙纠正:“那不成,二武是家里男人……这个要分清楚的。”
楚珣没驳丈母娘的面子,心想,二爷回头在床上随心所欲收拾您儿子。
霍传军叨着菜,从饭盒里一抬眼,话音豪爽:“妈,您也是穷操心,二武多大个人了,感情的事儿,自个儿搞不定?”
传武妈白眼瞪大儿子:“怎么的,俺不放心!”
霍传军发出沉沉的笑声:“小瞧咱家老二了!瞅这模样,这帅,这俊,这身手,这本事,还有这好脾气,上哪找这么好的?俺弟弟!挂出去得抢起来!”
刘三采被逗乐了,眼角挂着泪花:“瞎扯呢。”
霍传军是有意逗乐,拿筷子一指楚珣:“不准甩俺弟啊,对他好。”
楚珣也不含糊,应得大方干脆:“没说的,我一定对他好。”
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更何况也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会儿房中气氛翻转了一个季节,寒冬里一阵暖风拂面。
传武还跪着,心里美滋滋的,都舍不得起来了,发觉给妈妈下跪真有用,亲妈还是心软,求什么得什么。他下意识拉过楚珣的手揉捏,楚珣反手攥住他。
刘三采活一辈子啥世面没见过,见识多了。
她瞅那两个小子神情间的得意恩爱,没好气地:“还十岁就定亲了,可不是十岁么!恁两个也是混账的,当初搞得剩么好事儿,就在咱那个大院里,就躲在菜站后面那个茅房里头,干那个,那个……”
霍传军嘴里一口酱爆鸡丁喷出来:“在哪?”
传武:“?!”
刘三采眼一瞪,毫不遮掩,全抖出来:“就在菜站后头那个茅房!大军恁还记得那茅房哈,就是男的和女的中间隔一道墙,上面还有缝,都能听见。俺那天去蹲茅房么,他两个在隔壁干那个,‘那个’……”
霍传军满面放光,难以置信:“干哪个?……俺弟弟?……十岁就干了?!”
楚珣:“……”
刘三采一撇嘴,拿手轻轻抽自个儿脸一下:“哎呦俺都不好意思说恁两个,不害臊呢?恁俩干得叫个剩么事儿啊,得亏那茅房里就恁妈妈一个人,没让别人的妈听见。”
霍传武脸色通红,红得像个大柿子,还跪着,可臊着了,被全家人嘲笑。
霍传军筷子都飞得不知道哪去了,放声大笑:“嗳妈……俺的妈……茅房里……”
刘三采可算出一口气,话还没说完:“俺每回蒸大包子,一转脸,没盯住,满满一屉刚出笼热乎的包子,就剩下半屉了!……咱家这傻儿子,屁颠颠儿就给人家送包子去了!……俺说你送就送呗,几个包子值剩么,恁倒是早跟妈妈说,俺直接多蒸一锅就当上供了,恁还偷偷地往外头顺,那天晚上恁爹爹回家都没吃饱,包子不够吃了……”
传武脸上绷出酒窝。
霍传军:“哈哈哈哈!!!!!”
笑容传染。刘三采手指一抿耳后的头发,被传军逗得也想乐,笑道:“小珣恁讲实话,当初是不是恁勾搭俺家二武的?”
“绝对不是俺们干出来的,二武想不出来那种事,肯定就恁勾他!”
“恁那么小,就稀罕俺们二武……”
当妈的时时刻刻流露出对自家儿子的骄傲和宝贝。
楚珣手掌捂着半边脸,操,真不好意思的……
当年,楚珣以为是传武说漏嘴露馅儿了传武以为是自己在家里言行举止露出蛛丝马迹,被妈妈发现了。
霍传军大笑:“恁两个傻帽的,干那个也不找个清静的好地方!”
“这种事儿问哥,老子当年都去营房后面那仓库,告诉恁俩,那儿才安全……哈哈哈哈……”
两个坏小子被从头到脚嘲笑个够,自个儿也讪讪地乐。楚珣脸皮也厚着,十分干脆,斟满两杯茶,自己端一杯,二武端一杯。
楚珣也给传武妈跪了,郑重其事,双手毕恭毕敬递上一杯茶。
刘三采默默接了茶。各人心头皆是五味杂陈。
那晚家中其乐融融,室内白气缭绕。
霍家哥儿俩在厨房里收拾。刘三采和楚珣坐沙发上,有一搭无一搭地闲扯。楚珣之前从衣柜里抱出的各式各样东西还堆在一旁,刘三采很上心地全部翻弄检查一遍,从里面捡出小黄鸡、葫芦娃……
刘三采皱着眉,实在忍不住,问出憋闷几个小时的话:“这条,腚上破个洞的,恁自个儿穿,还是二武穿?”
楚珣迅速一把扽走,灰溜溜地,把他刚才发少爷脾气扔出来的衣物全部抱走,再一件一件挂回去,内裤全部塞到犄角旮旯藏起来!
当晚传武妈睡隔壁客房,这屋三个男人横着并排睡在大床上,遥忆当年,几乎彻夜未眠。
霍传军的粗嗓和沉甸甸的笑声,在黑暗中尤显清晰,像从胸口振出来:“二武,哥当年帮恁挑得,哥给恁俩定的娃娃亲,哈哈哈哈……”
“当年老子怎么说得来着?娶媳妇了……抬轿子了……”
传武在棉被下面攥着楚珣的手,暗夜里双眼发亮,一扭头,偷偷在楚珣脸上闷了一口。
……
刘三采认了楚家小二做儿媳,心里顿时对不住她从老家带过来的姑娘,这不是把人家闺女耍一道吗?这事做得不地道,她这个当婆婆的,变心简直比夏天海边儿变天还快。
刘三采说:“二武,恁过年不用上她家磕头赔不是,恁妈妈替你去……”
“俺回家做一百样面鱼儿,去跟人家好好赔礼道歉,把亲事退了,往后再不提了。”
霍家老大张罗,原本想花点儿钱,给那姑娘报个五日游旅行团什么的,在北京玩一趟,再稳稳当当送回去。谁曾想没几天,那姑娘住高档酒店开了眼界,自个儿变卦了,不愿意回老家。酒店餐厅招服务生,要找模样漂亮的领座员,杏儿瞅见那招工广告、可观的薪水,就动心了。山东大妞浓眉靓目,身材高挑,线条丰满,穿上旗袍高跟鞋走起来真挺漂亮,满堂生辉,就这么被经理挑中,留在酒店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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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丰年,吉祥元旦。
刘三采带着她两个儿子,踏着一地厚实的积雪,回到阔别二十年的玉泉路大院。放眼望去一片洁白,楼门口高悬的红五星鲜艳绽放,雪松枝桠上挂满沉甸甸的雪,她家霍小二与小珣珣咯咯笑着从空场地上跑过,眉眼含笑,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当年天真……
楚霍两家人凑到一桌,吃了一顿和和睦睦的“定亲饭”。
楚总长私底下,亲自跟他媳妇摊牌,讲起这些年隐瞒的许多事。老夫老妻这些年,好久都没机会坐一起长谈心情,那晚难得并排靠在被窝里,聊到半夜。
要说楚家这个婆婆,对儿子和霍家孩子谈对象这事,表现得相当平静,事到临头没吵也没闹。高秀兰躺在被窝里转眼珠,琢磨着,拿胳膊肘捅了捅楚总长:“你现在知道了吧,当年咱家怎么老丢东西,饮料,夹心饼干,成箱成箱地,还有朋友送你的钢笔,羊剪绒帽子,还有咖啡和巧克力少了好多……哎呦可真没法说……”
女人的心思跟男人完全不在一条轨道线上,楚总长嗤了一句:“那俩孩子。”
高秀兰幽幽地道:“我早就看出来了,是你自个儿没看出来,儿子说了你才知道。”
楚怀智猛一扭头:“你早看出来,你当时没告诉我?”
高秀兰:“咳……后来他家出事,都回老家了我还说什么?”
楚怀智:“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说?!”
高秀兰无奈一笑:“咱家小珣,心里太有主意,脾气拧,你管得住?霍家老二挺好,为了救小珣伤掉一层皮,就那一回,我就看出来,他多稀罕咱家小珣啊……”
“你们这些男的,没心没肺的,对感情不走心,所以瞧不见。”
高秀兰话里有话。
楚怀智无言。高秀兰转脸静静地看人,半晌,侧过身挽住丈夫的胳膊,肩贴着肩。
……
两家男人在桌上吃饭,喝酒;两家婆婆在厨房开小会儿。
老爷们儿之间,没什么废话,不谈那些鸡毛蒜皮的。霍传武给老丈人倒白酒,俩人一杯一杯地干。楚怀智喝得痛快脸热,拉着儿婿神聊,聊得都是他最近在内刊上发表的文章,二十一世纪超限战国家战略云云,天南海北,国际风云变幻。传武一声不响听着,频频点头,那份稳重和耐心就让老丈人十分满意。
一对亲家在厨房里择蒜苗,掰扯办事的细节。
高秀兰说:“请客在北京办得啦,别跑那么老远。”
刘三采说:“那哪成?怎么着也要在俺们那里办个正式的,要不然不像回事。”
高秀兰说:“反正以后孩子都要在北京工作。”
刘三采说:“那也算俺们二武把小珣娶过门了。”
高秀兰说:“这不能叫‘娶过门’吧,你这怎么说话呢……这事叫……这也不是‘入赘’……”
刘三采:“恁说恁这个人,非要矫情。”
高秀兰:“我矫情?!”
楚珣在饭厅里听见了,拖长声音道:“妈,别争啦——我们俩这叫‘联姻’!”
刘三采不甘心,补充一句:“俺家二武都告诉俺了,他是一家之主,他是家里那个……男人……恁明白了不?”
刘三采看高秀兰,用眼神示意,咱别说太露骨,但是亲家母您明白“那个”的意思吧?
高秀兰手里一根蒜苗噼里啪啦都快掰碎乎了,郁闷得!
楚珣猛一回头,饭桌上盯着霍传武:姓霍的混蛋,你跟你妈妈说我什么了?!
霍二爷默默地闷一口白酒,面不改色,嗳妈啊,哄老妈点头的私房话,腚上有洞的内裤什么的 ……
高秀兰把蒜苗一锅端:“算了算了,懒得跟你争。”
刘三采舒坦地笑了:“好嘛,咱老姐们儿的,回头恁去俺们那,俺给恁蒸一百样面鱼鱼儿。”
高秀兰说:“成,你们家出酒席,我们家出彩礼,在北京的新房我们老两口给孩子出,弄一套大三居。”
刘三采纠正道:“彩礼是俺们男方家出。”
“俺家给小珣的聘礼,送一栋楼,就在俺们那个海湾最好的地段,盖个三层大别墅,平时看着海景,经常有咱们北海舰队的大军舰大飞机,从海面上掠过去……”
高秀兰的一锅蒜苗彻底糊锅了。
楚珣恨恨地从饭桌底下伸过手去,一指禅,一根手指戳到霍传武大腿内侧,放出一串微弱的小电流。传武“唔”得哼了一声,被大马蜂蛰到裤裆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欢乐啦哈哈哈~求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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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小谁说,这是三采姨!!第九十九章 【玉泉路害虫队·一】试衣间乱入
楚霍两家联姻,迁就两个小子紧凑的年假行程,婚期定在农历新年。
周末两人逛东方广场,采购年货,准备礼服,着急麻慌的。楚珣把他的人专门带到某高档品牌的定制店,量身定做西装。
传武嫌麻烦:“已经有两套西装了。”
楚珣说:“那两套不够档次,我想给你做一套最好的。”
传武小声说:“那么多套干什么,咱又不结三趟婚。”
楚珣歪着头:“我就爱看你穿西装,成不?人家哪个新娘子拜堂成亲,典礼酒席上不得换好几套裙子?你给二爷换三套,三种不同色的,帅毙了他们。”
传武抿出酒窝:“俺穿军装不帅?”
楚珣对传武耳朵悄悄一吹气:“你光着屁股最帅……”
霍传武现在练出来了,听这话都不带脸红,抬头挺胸迈开大步。
前儿个晚上两家家长见面吃饭,回去之后,楚珣把这人结结实实扑倒,骑上去,翻过来掉过去毫不留情地收拾,饭桌上楚家人栽的场子全部找回来。两人在沙发上就干了。楚珣只用几根手指,狠狠操NONG,让传武在他指尖上战栗,粗喘,揪扯沙发套子,健壮的大腿疯狂蹭动,下-SHEN激胀,汗水淋漓,沙发弄湿一大片……谁是一家之主,谁是家里男人?二爷放电,电你的肉腚。
这家店面专门为圈子里有身份的世家子弟定做高级成衣,相当讲究。楚家是老主顾。裁缝为霍传武从头到脚丈量,由衷感叹:“身条真好,简直了,没得挑。”
楚珣嘴角飞扬。他家二武肩宽腿长,模特架子,越是严肃场合,穿着毛料军装西装,越能发挥衣服本身内敛禁欲阳刚的气质,淋漓尽致。
传武大腿也相当粗壮,楚珣悄么眼儿地瞄传武下半身,臀线绷紧显出性感挺拔,裤裆饱满,显男人味儿真不在穿多穿少。
裁缝师傅随口八卦:“前几天有一位,也是定做西装,大腿围比你这个还粗,有二尺,比我腰还粗。”
楚珣不信:“有那么粗,什么人啊。”
师傅在脑海里描摹回忆,摇头:“不敢说,反正那眼神长相不是一般人……”
楚珣心想,谁啊,肯定没他的男孩帅,差远了。
两人在精品男装部游荡,在货架间穿梭,肩并肩,胳膊时不时互相蹭着。楚珣拎起一条吊带情趣内衣裤,传武一看那两根吊带就疯了,蹙眉摇头。楚珣说,“来么”。传武说,“你穿”?俩人掰扯争执。楚珣眼光精明,有时尚品味,顺手又拎过一条纯白色半透明的麻布料宽松罩衫,一并塞给传武。
传武:“露点了么。”
楚珣:“土鳖了吧?海边沙滩上玩儿的时候穿的,下面配游泳裤,回你老家,咱在海边穿。”
传武脑海里闪现美妙动人的画面,海湾里平地拔起一栋三层别墅小楼,透明落地大窗,二层阳台,白色沙滩上飘着云朵的影子。
“去到试衣间里试试。”
楚珣含一根关东糖,小时候最喜欢嘬着吃的。他顺手给传武剥一根,递过去,传武直接张嘴含了。俩人一人叼一根糖棍,用舌头拨弄,也是三十好几的男人,眉眼间分明还是当年两个痞帅痞帅的风流少年。
传武手拎五花八门一堆充满骚男气质的衣服,昂首默然穿过七拐八弯,迈进某个试衣间……
楚珣跟传武是从男装部东面走廊进来的,肩头笼罩午后耀眼的阳光。那边那俩人,沿着西面通道往这边走,身形掩在货架的阴影中,一前一后地逛,中间隔一段耐人寻味的距离。
邵钧一马当先,眯一双吊梢俊眼,很帅气,蛮腰轻晃。他全副注意力都在两旁的品牌,紧身衫,领带,牛仔裤。
邵钧低声道:“这个低胸的,露沟,肯定好看。”
他身后的人戴一副墨镜,寸短头发,嘴里嚼烟头,咂摸滋味儿,冷冷地:“露谁的沟儿?露你的露我的?”
邵钧白了一眼:“给你挑衣服呢。”
罗强嘴角一耸,话音带着呛人的烟火气息:“露我的可以,你的沟不能露。”
罗强两手都不走空,每只手拎四五个大购物袋,对小孩真没辙,估摸着买了有好几十斤的衣服。
邵钧手指上钩了一沓衣架,全部往罗强肩上一摞,头一摆:“去,找试衣间试试,我要看你穿。”
邵三爷一句“我要看你穿”,罗强吁一口气,眼底浮出一丝纵容宠溺的表情,咬着烟,肩膀上扛一堆乱七八糟老子他妈的上下几辈子都没穿过就没见过的狗屁骚情衣服,一声不吭往试衣间走去……
楚珣等了许久,从角落的椅子里起身,叼着糖棍,拐过几道弯,找他家传武。
邵钧如今跟他家那口子学得,也爱嚼烟丝,不是那么重的口味儿,咱三爷爷不稀罕了。他从货架上扽下两条花领带,在镜子里比着,觉着很配罗强那副糙老爷们儿的闷骚气质。
男装部,其实有两处试衣间。两个隔间恰好是背靠背,试衣间门各朝一边,中间隔一堵墙,互相看不见,都不知道背后竟然还有一个。
楚珣毫无察觉,问了一句:“在呢?”
罗强胸腔里哼呦了一声,沉甸甸的。
楚珣从试衣间门上方的空档处,抛进去两条内裤,低空划出两道潇洒的抛物线。
楚珣吩咐;“给我试试这个。”
罗强正埋头,凶狠地发力,费劲地对着镜子往牛仔裤里塞腿。大腿尺寸雄伟粗壮,眼瞅着一道结实的牛仔裤线被大粗腿秒了,内侧裤缝直接崩脱,“嘶啦”一声。
内裤从天而降,落在罗强脑袋上。
罗强眉头一抖,面无表情,从头顶扒下东西……
两条小骚裤衩儿,后面镶个洞,还带花式的,用丝线编织成喇叭花或者雏菊形状。
楚珣声音压得低,带几分张扬和亲昵:“回头再跟咱妈得瑟去?你就告儿她,我用这个CAO-你。”
罗强:“……”
……
罗强一开始就没听出来,楚小二说话嗓音其实跟他家大宝贝儿特像,猛一听就能听岔了。那二位少爷是一座军区大院出来的干部子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部队大院有部队大院独一无二的口音,跟胡同里小市民不一样,透着那么一种气质,外露,嚣张,痞味儿十足,骨子里却又阳光清澈。
墙后面另一头,邵钧懒洋洋地,声音像猫一样:“嗳——”
传武在隔间里,对着镜子,翻来覆去观察自己胸口影影绰绰透出的风骚的两点,低头拼命扯弄吊带黑色皮质内裤紧绷凸形的裤裆部位。传武其实心里有数,倘是去加勒比海哪个无人小岛,光屁股遛鸟他都不在乎,可是穿这玩意儿在家门口海滩上得瑟,附近十里八村男女老幼都认识霍二爷,父老乡亲的,多不好意思呢,小珣也太坏了……
他“嗯”了一声,穿脱衣物含着东西不方便,顺手把一根糖棍从门上递出去,丢给外面的人。
邵钧傻了吧唧地,就接了。
拿到手里一看,邵钧莫名:“?”
邵钧提高嗓门:“老二,你还吃关东糖啊,多大了,你个傻相儿的。”
霍传武猛地扭头:“……”
邵钧:“嗳,你干什么呢?试个衣服这慢,择蛐蛐毛儿呢?”
传武:“……你是哪个?”
邵钧:“……你忒么是哪个啊?!”
试衣间内从门缝溢出的味道都不太对劲,气场令人汗毛直竖。楚珣警觉,悄没声息靠近,眯起一双细长的眼,视线缓慢穿越一道门。
“我……操……”
楚珣喃喃地。
试衣间里不是人,是动物园里跑出来的那头大象。
罗强穿白色紧身内衣,包裹一身肌肉,眼底爆出小火星,低声骂了一句。这人迅速套上衣裤,抬手一把拽开门……
罗强开门一瞬间,楚珣拔脚就跑,不敢露脸,二爷今天丢人丢大了。
另一头,邵钧那个风风火火的脾气,直接一肩膀把拴不牢靠的隔间门撞开。
邵钧一头扎进霍传武怀里,扑了个结实。传武打扮得活像威武的古罗马角斗士,两条吊带禁锢住胸膛,皮裤勾勒出健硕的臀部曲线。热腾腾的气息扑面,两人呼吸粗重,吃惊地大眼瞪小眼。
霍传武:“你进来干什么?”
邵钧:“?!”
霍传武:“……”
传武脸上露出一枚标志性的小酒窝,安静地笑:“……嗳妈,小钧。”
邵钧:“……小山东?!”
这天,男装部这地儿可热闹了。楚珣反应慢一步,没来得及率领他家二武逃离现场,四口人几乎撞个满怀。
邵钧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霍传武,再回头看楚珣,整个人像飘在天上,一层云里,然后恍然大悟,啪,从云层里掉地上了,真惊着了。
霍二爷淡定地对邵钧点个头,关门,迅速换掉那一身角斗士服,你妈的……
邵钧低声喃喃着:“小珣儿……小珣儿不带这么玩儿我的……你跟小山东。”
“老二,老二!老二你快出来啊——”
罗强冷着脸踱出来,手拎两条“喇叭花”,腕力一甩,甩给楚珣。
上回在牌桌上没挣着的面子,罗老二这一局可算扳回来,眼底闪过一丝冷笑:“姓楚的,你打算拿这玩意儿,操谁啊?”
罗强嚼着烟屁股,眼一横:“操那里边那位?”
楚珣在罗强面前维持着二爷的气度风范,脸色都没变,二爷词典里就没有“害臊”这俩字,我怕你?
楚珣略带自嘲地一笑,笑得优雅,若无其事,将两只内裤叠吧叠吧,顺手递给身后探头探脑的导购小哥:“结账,这两条我都要。”
霍传武一身酷帅的毛衣仔裤,重新亮相,与罗强视线一对,互相都认出来。
罗强上下打量传武,眼神玩味:想不到,姓楚的有两下子,以挑男人的眼光本事,必然有几分过人之处。
楚珣临阵不乱,眼底含威不露,吩咐小哥:“给我按礼品包装,送给那个帅哥……不是这个,那边最帅的那个。”
邵钧一张俊脸都快裂了,五官摆的都不对地方了。他掏出电话向沈博文报信儿,在电话里吼:“大文子,大文子你快给我滚过来!……”
“小珣儿把咱俩都蒙了,珣珣他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没有更的一个小开头,后面还有一章连起来看哦,抱大家,这么勤快怎么能不给我花花!~!!!!!!!!!
感谢KiyongChoi的炸弹好贵重,little麟的火箭炮,感谢柚子的手榴弹,感谢baishu03(X2)、惨绿少年、松雲風月、糖沫、HS_D、virginia7487、茶子叉、涉鸟、誓萌女为腐女、SL、n_n、不良良木历、小瑜、新大陆、兔子的胡萝卜、suninwien、煤矿小北、骨头头头头头头、紫芸萝、喵哥的地雷,抱住大家!!
俩傻孩子露馅儿了别美啦!【感谢爪粽粽的萌图! 第一百章 【玉泉路害虫队·二】老婆在怀热炕头
那天后来,一伙人聚到罗氏私房菜馆,包下整间厢房,隔壁都能听见沈博文跟邵钧那两人组队嚎叫。
霍传武是个闷声不吭的,一条手臂结结实实往楚珣后腰上一揽,把人揽在怀里,一个动作顶一万句话,什么也不用说了。
邵钧把楚珣摁到沙发上,不依不饶:“珣珣!!!!!”
“你还是我的人吗?”
“说,是三爷的人吗?!”
邵钧捏楚珣的脸,揉胸部,不停地非礼:“当初谁忒么挤兑我来着?那话是你说的吧?你个坑人的!”
楚珣痒肉被挠,在邵钧身下固呦:“哎呦……唔……不来了……我坑你什么了我?”
邵钧眉眼间有一丝兴奋,简直像要跃跃欲试:“早知这样,三爷爷能放过你?我他妈也真是瞎眼了,我一片好心都成一坨驴肝肺了。”
楚珣仰脖大笑,极为自恋:“怎么着,后悔了,有眼无珠了吧?我这么帅,这么有魅力,当初你怎么就没乖乖趴下、求老子宠幸你啊?!”
邵钧:“滚吧,咱俩谁宠幸谁?”
楚珣笑出几分暧昧:“你试试二爷活儿怎么样。潘驴邓小闲,够不够满足你啊,钧钧?”
邵钧笑骂:“操,你有多‘驴’,我还能不知道。”
楚珣一摆头,示意:“二爷有多驴,问我们家二武。”
霍传武默默扭过头,酒窝位置抽搐,底线屡受打击,快不能忍了。
罗强在屋子另一头,抽烟,眯着眼睛,老子不跟一帮小屁孩计较。
沈博文坐在饭桌前,端一碗鱼翅,一边吸溜着,嚼着,一边骂:“你大爷的,老子不认识你们两个王八球,绝交,统统绝交。”
“都他妈没心没肝,没良知没底线,你俩就蒙我一人儿,最坑的就是我,我多冤啊我……”
“哪天我也出去找一个,老子吓死你们一窝。”
沈博文发泄还不亏着嘴,又捞了一碗鱼翅,罗老板的手艺真没话说,官府菜黄焖鱼翅做得真地道。
楚珣被压在身下,嘴上仍然嚣张:“大文子你三十五的出去找个五十三的,保准吓死我们。”
沈博文:“滚,珣儿我恨你。”
那二位旁若无人,在沙发上翻滚打闹尽兴。
楚珣把邵钧踹走,自己坐起身,衬衫扣子松敞,领带斜吊胸前,脸色白皙带粉,很俊。
邵钧问:“快招供,你俩怎么好上的?”
楚珣嘴角翘起:“就那么好上了呗。”
沈博文:“到底几岁搞上的?”
楚珣笑而不语,不说。
邵钧追问:“小山东,快招,我们这么漂亮的珣儿,你怎么把人勾跑的?”
霍传武特淡定,一副酷逼大神状:“喂了一袋大煎饼,就勾到了。”
邵钧:“没那么便宜的。”
传武酒窝抽动:“……他非要稀罕我呗。”
众人大笑,不依不饶。沈博文说:“肯定就是当年,咱们大院一群孩子外边儿野的时候,你俩就偷摸勾搭上,绝对是这么回事。”
沈博文如醍醐灌顶,突然之间变聪明了,掰着指头给那俩人数:“珣儿你给二武打饭,你给二武补课,你还给他抄作业你都不给我抄!”
“每回他们山东帮去游泳,楚珣非要叫着咱们也去,去了他又不游,就蹲在岸边观望。他老在背后偷看小山东,一脸羞涩的小媳妇样儿,哎呦我操,当初老子怎么就没反应过来,楚珣你承认不承认,偷看没有?!”
楚珣捂住脸再次倒在沙发上,笑得很浪,坚决不能承认他那时盯着霍小二穿泳裤的背影,是在看什么……
“有一年打雪仗,二武堆了个大雪人给楚珣,就专门给楚珣堆的,他还偷偷在雪人后脑勺上写了个‘珣’字儿,被我火眼金睛发现了,有没有这事?!”
“小山东没来咱大院的时候,每回偷菜,是咱们三个瓜分午餐肉吃,自从二武来了咱大院,老子忒么再没吃上一口偷的午餐肉——楚珣把咱们的战利品大黄瓜和午餐肉私底下都给小山东吃了!这种重色轻友的男人,眼里只有你老公,没有你哥们儿,有没有这事儿?!”
沈博文痛说童年际遇,一桩桩一件件地摆,眼含悲愤与不平,指着那一对JIAN-夫控诉,可委屈了。
邵钧举手嚷道:“还有巧克力!他偷偷给二武送巧克力来着,为这事我还跟他吵一架,嫌他对我变心了,情人节送的有没有?你现在敢说没有?!”
楚珣闷得儿蜜似的往传武大腿上一靠,毫不掩饰他的私心与得意。霍传武低头坐着,肩膀时不时抖动,也笑——那时候懂个屁情人节?
那时候,楚司令与小山东在一起,每天都是情人节,可美了……
罗强坐在对面沙发里,静静地抽烟,眼底隐隐浮现一层远山近水,甚至生出一种嫉妒。一颗生冷不忌的老心肝都有些受挫,自个儿当年怎么就没早些认识邵小三儿。邵钧三岁五岁的,军区大院里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
罗老板从后厨房探出头,系着围裙,双手抱胸,乐着听那一群人瞎侃,羡慕,惬意,心里不由惦记回味他家警帽——这些年存在他的想象中的,老城区某一片青葱角落,推着自行车走在胡同墙根下的十四岁的小程宇。
楚珣一摆眼神:“大文子,你亏了是怎么着?”
“你们家杨晓鹤,跟你不是青梅竹马?”
“这可是你跟我们亲口显摆,你那时候才多大,就跟杨晓鹤‘那个’了,‘那个’,这事儿有没有?这秘密我都憋二十年了,我回头一定告诉你爸爸。”
沈博文一口“粉丝”喷出来。
沈博文一抹嘴,指着楚珣:“我小时候对你们几个那是以诚相待,剖心掏肺啊我,我他妈最傻了!当初你跟我们炫耀,你有小女朋友,其实是男朋友对吧,就是小山东是不是!”
一伙人像倒线头似的,一点一点回述、剥离,让时光往回倒数二十年。
邵钧摇晃楚珣,半开玩笑,眼里又有一丝严肃,显得特真:“珣珣,其实我当年喜欢过你,真的。过这么多年,回过头一想,我最稀罕的人,还是你么。”
楚珣把头往邵钧耳侧一靠:“那是。二武那混球要是不跑回来,求我回心转意,钧儿,我绝对不放过你。”
两个帅哥,正当年,一个精致,一个痞帅,当真是一对璧人。
屋里一阵鸡飞狗跳。
罗老板头一个抚掌大笑,幸灾乐祸,爽朗的笑声在天花板上回旋。
沈博文窜起来逃离战场,避免误伤。
那边,霍二爷紧抿嘴角,一颗酒窝隐现,一把薅起楚珣衣服领子把人扽过来,猛一发力,打横将人抱起,抱走,不像话呢,不给别人玩儿了……
罗强把烟拿开,往茶几上一碾,烟头碾成烟灰渣,眼神狠辣。
邵钧揉弄冲天的头发,哄道:“我刚才开玩笑。”
“嗳……哎呦……我……开个玩笑……老二……你滚蛋……”
邵钧被人勒着腰,拖出厢房,直接拖进洗手间,四十分钟都没能出来,不知道来了几发。
……
鹅毛大雪扑扑簌簌,降落京城,大院里被白雪安静地覆盖。
当年的红砖长城早都没影了,副食店和菜站也变了模样,只有楼门口一颗鲜艳的红五星依然高悬,红旗迎着北风飘扬。
大街的十字路口,原来那家音像店变成网吧,冷饮小卖部开成餐馆,便道上两行大梧桐树用枝桠倔犟地拥抱天空,空气里徜徉淡淡的时光味道。
玉泉路大院里下一代都出来了,几个虎头虎脑的小师长小团长戴着皮帽子,穿皮夹克,翻毛皮靴,手持先进的电动冲锋枪,跑来跑去,嘴里发出“啪”、“啪”的象声词,重复上一代的故事。
一伙人踏雪故地重游,邵钧回头看那些孩子:“这行头,这装备,太操行了。”
楚珣哼道:“咱们当年可都是八路,现在都改*了。”
邵钧一使眼色:“咱也玩儿?”
楚珣:“玩儿啊。”
邵钧:“怕你们两个?大文子,来,玩儿!”
五大三粗一群成年爷们儿,跟疯子似的,在大院训练场与菜站之间架起阵地,互相追逐,枪战,擒拿……一伙人起哄围攻楚珣和传武,人多势众,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霍二爷护着楚珣且战且退,打不过就跑呗,撒丫子逃窜。
那个冬天,玉泉路“害虫队”成员结伴吃喝玩乐,享受三十岁男人充满沉淀堆积感的丰富人生。
香山顶上怀旧,什刹海里冬泳,八一湖上溜冰。
一群老男孩,三少,二武,还有王欣欣,自带家属,浩浩荡荡,在冰上溜冰车。八一湖上冬天有人出租冰鞋冰车,传武推着楚珣在冰上跑,跑出一身欢快的热汗,楚司令一骑当先,吹着口哨。
邵三爷坐另一辆冰车,直跺脚,吩咐身后某人:“老二,快啊,你快给我推啊!小珣他们跑前边去了,追上他们。”
一群人又打起冰球,凶猛的滑行与高速急转急停让整个儿冰面布满一道一道蜿蜒的冰刀痕迹。彪悍的身形互相疯狂追逐,粗野地碰撞!
霍传武挥着冰球杆突破,罗强斜着从侧后方撞过来,连人带球灭口。两人一起飞出去,摔在冰面,冰渣四溅……
楚珣喊:“悠着点儿,冰让你俩砸塌了。”
沈博文说:“妈啊,珣珣,你不会再把冰弄个窟窿,把你自个儿掉进去吧?还得哥几个捞你。”
邵钧笑得眉飞色舞:“甭怕,二武英雄救美,再救一趟!”
害虫队如今都拖家带口,成双成对。王欣欣也有对象了,内部解决,娶的是他们总参二部拉美情报组一名战友。
王欣欣同志一大龄单身王老五,困难户,极困难,在他们部门里出了名的怨男,三十出头了找不着对象,碍于身份又不能随便出去泡妞,眼瞅着就快要砸自己手里了。
“小叮当”在北非暴露身份后,过了一年,改头换面被调派到拉美组,继续隐姓埋名投身第一战线。据说有一回,去加勒比海沿岸某小国执行秘密任务,接到紧急情况,与一名同事汇合。
“小叮当”在通话器里拿到接头暗号,目标人物代号“大雄”。
王欣欣一瞧这代号,心里一乐,哎呦我操,爷们儿叫小叮当,领导这是逗我玩儿呢,把我们家野比大雄也派来了。
王欣欣当时没多想,脑补一名戴着黑框圆形眼镜流着清鼻涕的二/逼DIAO丝技术宅弱受,他们二部典型的技术特工相貌,没想到啊……
碧海蓝天,从海底仰望天空,阳光穿透幽深的水层,一丛丛气泡向头顶光芒四射之处飘舞。王欣欣身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罐,水下艰难作业,在珊瑚礁中穿梭,躲避,借着鱼群掩护逃脱追杀。千钧一发,森林般巨大的珊瑚礁后面突然闪出一道美好的影子,一丛黑色长发在水中飘荡,美丽的大眼睛盖在水镜之下,手握一枚三棱军刺……
包裹在潜水服下的身体,凹凸有致,美极了,简直像一条美人鱼。
代号这种坑爹的玩意儿,就是用来迷惑敌人和忽悠自己人的。王欣欣当时都呆了。
他差点儿就没戴住氧气罩,一下子呛水。美人鱼向他游过来,抓住他,托着他缓缓游向太阳升起、充满光明的好地方……
就那一回,“小叮当”就沦陷了。
那个美女战友就是他家“大雄”。
二人随后以闪电速度发展,迅速就干出了违反搭档纪律的好事,被领导召回严厉批评教育之后顺水推舟批了条子赶紧打证。
结婚那天,王欣欣原本相当低调,三辆车,带几名本家亲友,去接新娘子。
娘家俩大舅哥忒难缠,开门一看,呦,就姑爷一个人,手捧一束花,就想把我们天仙一样的妹子接走,不成,我们不上车。
王欣欣在门口又塞红包又陪笑脸得,接不到人,郁闷之下掏出电话打给酒店里坐等的一伙人:“你妈的,兄弟们,出来帮哥们儿撑个场子。”
半小时之后部队大院豪华车队杀奔新娘家,都把家里最上档次的车开来了。一队高大威猛酷帅的保镖团把新娘家包围了……
沈博文:“我去他大爷,还忒么要老子跳‘四只小天鹅’?不跳不给开门?!”
邵钧:“谁跳?咱们几个跳?!你、我、二武、珣儿?!”
霍传武:“跳个剩么……直接塞钱么。”
楚珣隐在旁边,眯细双眼,隔着一层墙壁透视,观察地形,随后对新郎勾勾手。
楚珣跟王欣欣耳语。
王欣欣问:“你确定在那屋?”
楚珣点头:“没错,就在最里头那屋,你从他们家楼的背阴面爬上去,撬窗户,直接把人扛走。”
新娘家住三层,对于小叮当同志来说,爬上去简直白玩儿,从外面敲窗,使暗号与他家大雄接头,来一招釜底抽薪。新娘穿着抹胸婚纱,攀上窗台,身手矫健,跟随小叮当跑路,欢快地“私奔”了……
农历新年,霍传武拉着楚珣的手回家,在莱州低调举办婚礼,亲手把他的妞儿抱进家门,抱上烧热的炕头……
作者有话要说:一百章啦撒花花!!!!!!!
老家结婚这段我打算作为定制的番外,不然纸书木有珍藏私货了哈哈,嗯写写看吧。
据甘掌柜和春儿说这是玉泉路害虫队成员,三少+25+小欣欣!!!
第一百零一章 【尾声·一】疯狂奶爸
入夜的小城,晚风宜人,富饶的海湾是一幅静谧动人的图画。
围海开垦出的鱼囤将水面分割成整齐的田垄。渔船收网停泊,海鸥从低空掠过,沿岸一排高大的风力发电机在月光下发出阵阵轰鸣。
霍家老大从大船上一步跃上码头,风衣后摆在海风中荡起,空气中洇出淡淡的咸腥味道。码头摆满一排一排水箱,满载着养殖收获的梭子蟹、对虾、大扇贝。大船船体一侧标有“莱州XX渔产贸易公司”的金边大字。
霍传军穿着胶鞋和风衣,大步走在码头甲板上,指挥手下工人一起清点,装车,将一车一车肥美的海鲜连夜运出半岛。
干完活儿,抹净带腥的手,毛巾往肩上一搭,霍传军抬头望着星空,掏出电话:“喂!”
楚珣接电话:“哦,大哥。”
霍传军说:“没事儿,就是想俺家大侄子了,俺侄子在吗?”
楚珣冷冷地哼了一声:“霍传军,我可告诉你,你只有一外甥,你就没侄子——而且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侄子了,甭惦记着。”
霍传军纵声一乐:“成,成,让俺听听俺外甥的声。”
楚珣把手机挪近浴缸:“这祖宗闹腾得不睡觉,玩儿水呢!”
霍传军取笑道:“弄不了吧,赶紧打包乖乖儿地给俺娘送回去!哈哈哈哈……”
楚珣抱怨:“你那混蛋外甥,拉完屎满屋乱爬,小子糊我一脸!”
霍传军大笑,笑声回荡在码头空旷的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俊朗……
鱼囤码头对面,海湾另一侧的丘陵地小山包上,一片炊烟,万家灯火。
楚珣与传武的新房就坐落在这片山包上,面朝浩瀚的大海,从二层落地窗向外望去,深蓝色幽深纯净的大海与夜空连成一片,美极了。
楚珣在卫生间里与儿子奋战,水从浴缸里不断溢出来,一地都是水。
楚珣嚷道:“楚晗你不准胡来,听话!”
楚晗一张嫩脸吹弹欲破,皮肤粉白,五官精致可爱,天使般的面孔极富有迷惑性,嘴巴缓缓绽出天真笑容,这时以迅雷不及躲闪之势,阴险地挥出一只小肉掌,一拍水面,啪,兴奋地溅他爸爸一脸一裤子水,随即放出一串咯咯咯的狂乐。
楚晗操纵三只小黄鸭向爸爸开火,楚珣挥舞塑料大鳄鱼抵挡,二人掐得不亦乐乎,一个小孩子,一个老孩子。
霍传武在厨房里给儿子兑牛奶,装好奶瓶,又给两人热夜宵吃。
新居离霍家营开车半小时路程,刘三采腿脚勤快,天天往这地儿跑。让她住下,刘三采还不好意思,挺倔,说儿子媳妇新婚不久,俺一个当婆婆的,住跟前碍你们眼么;可是不住下,她又不放心,成天盯梢似的跑来盯着,指示教育楚珣,恁怎么给俺家带的大孙子啊,恁瞧瞧,哎呦,连自个儿都带不好恁还带孙子呢!城里来的揍是笨!
刘三采蒸了一锅各式各样的饽饽,面做的小兔子,小刺猬,小鸭子,用小枣装点,每一个都不重样,可喜兴了。她闲着就给孩子做衣服,各种绸布肚兜、小虎头鞋,当年做给二武的式样,如今再给孙子做。
刘三采用木头模子压饽饽,跟楚珣说:“俺当年出嫁那会儿,姑娘家的做不出一百个不重样的饽饽,一定嫁不出去。”
楚珣扒着门框,脸皮很厚,笑嘻嘻地:“幸亏我不是姑娘。”
刘三采也乐:“恁啊,现学也晚了,俺都不指望恁,整个霍家营反正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霍传武从冰箱拿出他妈妈临走之前冻好的包子,熥出四个大包子,自己吃俩,楚珣吃俩。每天太累,带孩子比踢沙袋跑越野还要累呢。
楚珣把儿子从浴缸里拎出来,大毛巾裹住,兜头盖脸一擦,用臂弯端着孩子,端一尊童子似的捧回房间,嘴里嚷着“爸爸带你回屋睡觉去喽!”
那俩孩子留下卫生间里一地的水。
传武拎着墩布,在卫生间里收拾……
给楚晗喂了半瓶奶,再把一趟尿,塞进小床被窝里睡下,楚珣一头扎回洗手间,脱/光,洗澡,带着一身他儿子拉的臭。
两口子平时工作忙,难得放假回老家住几天,把小祖宗搁在身边自己带。霍传武在厨房做饭,楚珣在房间里与一床纸尿片奋战。
楚珣:“别动,别动,乖……宝贝儿,爸爸给你换尿片……”
楚晗:“咯咯……”
楚珣:“换……尿……呃,拉了。”
楚晗:“唔……粑粑……”
楚珣:“嗳!你别跑,没换好呢,你给我回来——”
楚晗手脚麻利儿,动作飞快,从大尿片里一个后滚翻把自己周过去,撅着屁股迅速爬走!
楚珣在后面吼滚回来,楚晗满床乱爬,先是一脚踩到尿片,随后被爸爸拖回来。小家伙毫不畏惧,撅嘴,嘟着肉腮帮,抡圆了一记无影脚,脚法招式颇具家学遗风。
楚珣躲闪不及,被他儿子一脚踹到脸,一张俊脸糊了翔。
楚珣嚎叫,二武你快来管管你儿子,混蛋。
传武拎着锅铲冲进来,沉着嗓子笑,小珣你也有今天。
卫生间里水流哗哗地响,传武调好水温,拿下花洒,给楚珣洗脸,洗身上。
楚珣用力地搓脸:“你遗传的,这就是你儿子。”
传武哼道:“儿子姓俺姓了?”
楚珣义正言辞地:“我算看出来了,我告诉你吧姓谁的姓也掩盖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二武你别不承认甭想赖账,这小子血液里那一半魔鬼基因随着年龄增长慢慢显出来,已经快要压倒我贡献的那一半天使……天……使……哎呦……哈哈……”
两人在狭窄的淋浴间里纠缠,楚珣脚底板一滑。
霍传武猛地压上去,宽阔的肩膀把楚珣罩在淋浴间墙角。火热的吻夹杂着飞旋的水珠,劈头盖脸,让楚珣快要喘不上气,水花沿着两人狂热吸吮着的嘴唇纷乱流淌,流到胸膛、股沟。楚珣迅速回应,反制,勒住脖子,啃噬传武的嘴角,一只大手用力抚弄传武的臀。俩人都有擦枪走火的激动,知觉部位饱胀。
传武密实的睫毛上沾满水,捏着楚珣的脸,一寸一寸地啃,把人压在瓷砖墙壁上,蹲下去卖力地吸吮,揉弄,楚珣舒服得仰起脸。
屋里楚晗“啊”了一声。
俩人都吓一跳,跳起来。
楚珣痛苦地哼了一声,肿胀的小二爷差点儿被某人一口咬了,这一下更肿了,辣丝丝的。
他披上浴衣,风风火火地冲出洗手间。
“祖宗,爬哪去了?!”
“人呢?”
“楚晗你怎么从小床里蹦出去的?”
“你怎么爬过去的,给你老子原路爬回来!”
……
儿子在楚珣与传武举办婚礼当年的秋天出世,是个很俊的男孩。
生产就在301总院,条件最好设施最完备的病房,一个医疗团队伺候产妇。双方严格遵守代孕的保密条款,互相不知晓身份,不见面,不牵扯。
楚晗刚降生时,头就比一般婴儿大,足足固呦几个小时才钻出来,哭声威武洪亮,上下八度,自带胸腔共鸣和颤音。
传武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陪楚珣去的医院。他那时独自一人等在楼道里,双手插兜,站在走廊窗边,远眺秋日湛蓝纯净的天空,心情略微惆怅,又有隐隐的期盼。也说不上自个儿究竟期盼什么,仿佛冥冥中心里就有了感应。
楚珣进去没有一分钟,突然又出来了,一身消毒白大褂,戴着发套,扎着手站在门口。当了爸爸,眉梢眼底掩饰不住那股子兴奋、新奇、喜悦。
传武挑眉:“怎么了?”
楚珣怔怔地望着他,小孩似的,哼道:“坏啦。”
传武忙问:“出什么事?”
楚珣缓缓撅起嘴巴:“儿子长得不像我,怎么办?”
传武说:“像妈?”
楚珣一挥手:“儿子随妈,傻冒了,折腾半天这算是给谁生的?!早知道填细胞核基因的时候,让他们多分裂出几个不重样的!”
霍传武直到这时候,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
他让楚珣摆了一道。
他一头雾水地被人罩上消毒大褂,扣上塑料小帽,也打扮成个奶爸模样,领进房间。
婴儿房里暖洋洋的,带围栏并且铺有浅蓝色褥子的摇床里,轻轻蠕动一团柔软的东西,那个学名叫楚晗的小家伙。
传武还是平生头一回,近距离端详刚出生的婴儿。他目瞪口呆看着,难以置信。
眼前的小家伙,闭着眼,在蓝色包裹里慢慢挣扎滚动,从仰卧的姿势非常灵活地一翻身,翻成一个趴伏姿态,撅起肉乎乎的腚,嘴里哼唧。
楚珣伸一根手指轻轻拨弄。小家伙仿佛立即就认出亲爸爸,两手下意识攥住楚珣的手指,又哼哼着翻回身,性格活跃。
楚珣小声问:“像吗,你喜欢吗?”
传武不知所措,那时眼睛微微湿润,整个人仍然腾在一层迷茫的云雾里,哑声说:“喜欢。”
刚生下来的小孩,五官通常皱缩着,也说不好一定像谁,然而楚晗长得实在太有特点,认不错。两道剑眉比一般的初生婴孩清晰浓密,眉型舒展上挑,鼻梁挺直,相貌颇有英武之气,一层胎毛乌黑发亮,一眼就能看出长得像谁。
孩子长得像霍传武。
然而,唯独在五官最重要的位置,右侧眉头上,有一颗嫣红色的小米粒儿,生得恰到好处,点睛之笔。
传武无声地乐出来。
他嘴唇缓缓咧到最大,抑制不住心口的激昂澎湃,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排山倒海将他排晕,不敢相信。幸福的脚步悄无声息,完美的奇迹就降临在面前。
他两只大手发抖,欣喜若狂。那粒小红痣深深映在他瞳膜上,婴孩的脸仿佛闪动光彩,甜蜜的知觉令人无法呼吸,想要哽咽。
楚珣哼道:“腿这么长,腿长也像你。”
楚晗配合爸爸号令,紧跟着伸开脚丫,踹向传武,四肢灵活,富有攻击性和战斗力。传武托起儿子一只小脚,蓦然愣住。楚晗右脚脚心位置,有一块深褐色胎记。
他爸爸手上的痣,印在他屁股上。他屁股上的痣,如今又烙在他儿子的脚心里。
传武手很大,婴儿的头跟他的拳头一般大,轻轻一捏就能捏碎。孩子那么小,那么软,柔弱却又生机勃勃,不时翻动嚎哭,两条小肉腿敞开。传武有一阵都不敢碰,就用两只大手掌拢着,隔着两寸距离,感受小孩蠕动的体温、咿呀的哭声。
他小心翼翼把儿子抱起来,两条褐色手臂看起来坚硬如铁,轻轻托着小肉团。儿子在他怀里动弹,用最轻柔的力量戳到心口的脆弱,任何一个做爸爸的都无法抵御的亲密诱惑。硬朗阳刚的男人气概与婴孩的娇嫩柔软形成鲜明对比,画面温存,天空像水晶般透明…………
楚珣一直将孩子的秘密隐瞒,瞒到小家伙出生。假若孩子生出来不像某人,那就彻底不告诉二武了。
二层小洋楼俯瞰海湾,月光在海面上碎成欢畅淋漓的波纹。
两人洗涮干净,躺上大床,岸边吹来的海风驱散炎热的地气。
传武只着内裤,裸着上身仰卧大床上,让儿子舒舒服服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逗弄着。
楚珣躺在一旁的位置,头枕着两手,翘着脚,斜眼看着某人一副慈父亲子画面。
传武声音沉沉的,带着笑意:“躺爸爸身上睡。”
楚珣哼了一声,瞧那乐得傻样……以前怎么没让我躺你身上睡?
楚晗趴伏在传武胸口上,被隐隐的笑声振得挺舒服,小脸侧过来,透明的口水到处流,睫毛卷曲。
楚珣犯坏地拨弄儿子下面,翻来覆去地看。
俩人拨开楚晗的小肉腿,把小鸡儿连带两颗软乎乎的蛋检查一遍,全套东西健康完好。
传武自豪地:“那里也大。”
楚珣拨弄着:“小鸡儿总往右边歪。”
传武笑:“嗯,这个也随俺。”
楚珣嘴角耸出一丝冷笑:“你甭臭美,儿子那地儿是随我。我才是他爸,你是儿子他妈。”
传武眯眼:“恁是不是俺媳妇?”
楚珣歪头一乐,毫不掩饰:“那不一样,咱俩那方面是什么关系,咱再另说。”
“可是我们家楚晗,按基因融合技术,我是他爹,你才是他妈妈。”
“咱儿子的基因染色体,我提供的那个Y,你是那个X。霍传武,你是咱儿子地地道道的亲妈,没跑了,就是你,要不然我儿子眉毛眼睛鼻子能长得跟你一个模子刻的?”
传武咬着嘴唇,没辙,这件事霍二爷事先就不知情,没人通知咱当妈了。
楚珣大笑:“你就认了吧。儿子随妈,你赚大便宜了,少跟我得了便宜卖乖。”
传武无话反驳,脸上早就绽出酒窝,特别咨儿。
传武美不滋儿地低语:“脸上还有恁的小红痣。”
楚珣哼道:“幸亏还有我的小红痣,我小时候多漂亮,你见过比我好看的小孩?我儿子这是会长,亏着没把你屁股上那块胎记长到脸上,我儿子就毁容了。”
俩人没完没了互相挤兑。传武摸着楚晗的小脚丫,仔细端详那块深色胎记,眼底流露男人的自豪:“是俺的种。”
楚晗得到认可,脑里有意识,这时趴在传武胸口上一抬头,咧嘴,摆出一个喜兴的笑脸。
传武心里一软,浑身骨头缝里都像灌了蜜,用拇指指腹摩挲儿子的眉心痣,凑上嘴,动情地亲了一口,亲在小红痣的位置。
楚珣默默看着,心头忽然涌出一丝酸涩,二武好像很久都没那样亲过他?
小霍同志把儿子重新摆回小床,安顿好,然后躺回大床被窝。他正要以两人之间的经典亲密入睡姿势钻到楚珣怀里,楚珣突然一翻身,滚走,送给传武一个后脊背。
传武从后面抱住楚珣,碰碰脸。
楚珣把脸埋到枕头里,闷声哼道:“别亲我,我脸上的小红痣抹油了。”
传武小声道:“抹油了也要……”
楚珣:“滚蛋,亲儿子去。”
传武:“亲完他了。”
俩人在床上翻腾,一个玻璃心发作捂着脸就不给亲,另一个厚皮赖脸使出蛮力就非要亲。
传武知道他家楚珣撒赖惯了,这就是吃儿子的醋呢。他把楚珣压在身下,很利索地剥开睡衣,整个人压在楚珣身上。嘴上都不闲着,矫情,掰扯,身上却已经耐不住对方的温暖与熟悉的亲密感,皮肤习惯了相贴的美好触觉,上半身还在打架,下半身已经迫不及待地合二为一。传武坚硬地抵着关口,霍小二爷像是长了眼睛,认主儿,急不可耐往温暖处钻。
楚珣上身还穿着睡袍,胸膛在月光下发亮,胯骨折叠,两条长腿缠在传武腰上,仰躺着,被侵入的瞬间发出喘息。他的臀部被传武反复冲撞,一条灼热的家伙深深地捅入,缓缓抽出一半,再次没入,铺在臀下的丝绸睡袍被蹂出一团暧昧褶皱。*相拍,蹭动,楚珣双眼迷离,头向后仰过去,迷恋地看着传武埋头用力干着他的认真模样。
那一条遍布龙筋的长物,缓缓捅进去,每一道蜿蜒的筋络刮过肠/壁脆弱之处,楚珣眉头蹙出淡淡的情绪,像在忍耐疼痛,又像享受。传武慢下来,再猛一挺身,看楚珣忍不住哼出一声,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
楚珣被顶得哼了几声,浑身变软,嘴唇汗湿,还不忘唠叨。
“往上抬,唔,里面。”
“嗯就那,那儿……啊!嗯……嗯……”
楚珣指哪,他家二武就捅哪,这是俩人床上的默契。
大床上二龙戏水,在湿漉漉的床单上摇荡。暗夜一室春光,床上两道黑影用某种极亲密的姿势相连,黑暗中动作富有张力。
摇床上的小家伙翻个身,从包袱式的被窝里露出一双提溜转的大眼睛,凝望大床上的人,流出口水。
楚晗的眼黝黑发亮如夜空的星,嘬手指,咂摸滋味儿,唔,两个爸爸偷偷在干什么啦……
楚珣半眯着眼,边享受边低声说:“二武,我告儿你吧,唔!……人家都、都说,操到GAO-潮时候生出来的孩子,唔,嗯……最、最聪明,而且长得也比一般孩子漂亮……我那回上你,才真是,真是GAO-潮了,所以咱儿子这么好看,这么,这么,唔,聪明……”
传武抬着楚珣两条大腿,正发力捣弄,半晌,突然察觉不对,停下动作。
传武:“那回是真爽了?”
楚珣:“嗯。”
传武:“那你平时不是真爽?”
传武眉头慢慢皱起来,暴露出男人自尊心极度受伤的神态。俩人身体还连着,楚珣敞着两条长腿搭在传武身上,懒洋洋地:“……”
传武眯眼盯着他:“那你以前叫那么欢实,装的,蒙事儿的?”
楚珣撇嘴:“咳,那就没法儿比么。”
传武脸色都不对了,胸口起伏,搓火,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楚珣嘴角迸出一丝笑:“我上你,我被你上,这能比吗,你说呢?”
传武黑眉白脸地质问:“那恁到底舒服了莫有么?!”
“舒服莫有?”
“你告诉我。”
“说么。”
“恁……小珣恁越来越坏了,不像话了……嗯……嗯……”
楚珣躺在床上挣扎,哈哈地乐,被传武那个愤怒的倔样儿逗得喘不过气。传武问,他偏就不说实话。他成功激起了他家二武在床上疯狂的斗志。传武压上来吻住他狠狠地啃他,然后把他翻过来,让他用跪伏的姿势承受,使着蛮力冲撞他体内敏感的一点,撞得他眼神迷离、失魂落魄,撞得他两条大腿痉挛,床腿摇晃。他抓住床栏,一寸寸勃发,在出其不意间突然爆发,被二武干得直接射了出来。
楚珣SHE-精时HOU-庭抽搐,咬着嘴角,身下热浪如潮。
他射了好一会儿,直到筋疲力竭。究竟舒服不舒服的玩笑话,不必再说。
传武也很舒服,赖在楚珣的腚里不愿意出来,整个人像盖被子把楚珣盖在身下,抱着喘息。能让媳妇爽到连续不断喷发,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得到极大满足。
两人就这么抱着,抱了很久,身体连接着,倦意袭上头脑四肢,昏昏沉沉睡去。
楚晗从小枕头里探出一只眼睛,隔着摇床栏杆窥探,啃手指。黝黑的眼珠里,偶尔闪出一丝超越年龄的通透和狡黠。
唔,爸爸忒不争气。
爸爸又被压倒欺负了,每天都被压,还非嘴硬说自己是爸爸,好丢脸啦。
楚晗手指轻动,给他亲爸爸俩人数着。一下,两下……十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五十七,五十八……唔,他们啪啪啪了七八十下竟然还没有停,好变态的两个人啊……我好困……唔……我睡觉觉啦……
楚晗慢慢阖上眼,睫毛乌黑,嘴唇划出纯真的弧度,嘴角挂一丝口水,睡梦中喃喃地叫出第一声:“爸……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粽子节快乐!!!每一只都抱抱,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啦。这是番外的最后一部分,倒数第二章。
小包子的诞生原理跟《亚马逊之神》那本里意思一样,类似克隆技术。珣珣的y精子和25的x精子融合填入无核卵细胞,这样珣珣是爸爸,25是妈妈哦哈哈~(感谢某位热心读者场外技术指导
感谢最近投霸王票的读者们爱你们~ 感谢小笼馒头(X2)、little麟(X3)、shifugui、baishu03、seasonmama的火箭炮,感谢骨头头头头头头、baishu03、柚子的手榴弹,感谢deer、baishu03、惨绿少年、青圆、幺九子、紫芸萝、长发乱飞、fcnnnm、virginia7487(X2)、胡桃、云想衣裳花想容、鬼、丹枫写意、珍妮大坏0、○丸○丸、紫芸萝(X2)、cin二了个二、沧海笑、yjlsj007、坏坏的虫虫、新大陆、马大力、咬屁屁虫、栗子滚滚、TRX9、爱做梦的猫、潜水、snowmoon、只是小透明、茶子叉、煤矿小北(X2)、圻圻、不离不弃、Mair、骨头头头头头头、默白的地雷~
珣珣:老公,老公,快来看,下雪啦。。。 第一百零二章 【尾声·二】超级宝宝
楚晗就这样跟随他的爸爸生活,每年大部分时间在北京,偶尔回老家海边度假、过年。小家伙长到三岁,楚珣把孩子送进部队一所幼儿园,和其他孩子一样在幼儿园里混吃混喝,跟小朋友们做游戏,私底下给老师捣个蛋,跟小朋友打架。
只有一样待遇与旁的孩子不同,楚晗每年进行两次体检,不是去普通医院,而是去小红楼的实验室,由人体科学医疗小组专家为孩子全面检查。
每年都是这样查下来,也没检测到任何“不妥”征兆。楚晗就像个普通男孩,无非是头脑聪明些,有心眼儿,叫爸爸叫得比别人都早,记住的汉字很多,手指灵活熟练,酷爱打游戏。这孩子只要是打过一遍的游戏,人物关系藏宝地图升级装备过目不忘,走迷宫和打Boss的攻略在脑子里记得滚瓜烂熟,还在网上悄悄注册个账号,在论坛上装大人,个人资料自称十四岁,画图指点别的大孩子怎么套装备和通关——账号内容当然早就被特工爸爸暗暗掌握。
有一回晚上躺被窝里,楚珣把传武的头抱在胸口,捋着头发,忽然说:“我觉着,咱们折腾半天,楚晗可能就是个普通人,大部分遗传得是你,将来什么事儿也没有。大伙当初期望过高,白操这心了。”
楚珣说这话时,眼底神情极其复杂,说不上是失望呢,还是隐隐的焦虑,抗拒,踌躇无法决定……
传武搂着人,拍抚后背,无声地安慰。二人心头皆五味杂陈,儿子未来前路指向太多的不确定。
男孩长到讨人嫌的年纪,都挺淘的,手上身上脑门上时不时暴露出一块疤痕、淤青,小男子汉的标志。
楚珣歪头看着儿子:“又跟同学打架了?吃亏了?”
楚晗有板有眼地说:“那个小朋友也没占到便宜,我俩打个平手。”
“平手?”楚珣一摆头,“二武。”
霍传武把儿子拎起来,夹到胳肢窝下,到院子里,爷儿俩一起扎马步。无论冬夏雷打不动,每天一小时练拳脚。楚晗两手攥成小拳头压在腰眼处,马步蹲得很正经,脸上五官皱成包子褶。传武教给儿子三招制敌,一挡,一撩,再一别,将敌人快速放倒。
传武胡噜儿子的头发:“下回知道怎么打了?”
楚晗佩服地点头:“爸爸真厉害,我爸爸最帅啦。”
传武说:“不能欺负同学,可是,要是有坏人欺负你,就用这招揍他。”
楚晗特会来事儿,用力亲了传武一口,小马屁精,笑嘻嘻的。笑起来那蔫儿有主意的坏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的某个人,全大院人见人爱聪明伶俐美貌如花还指挥大院孩子们打仗偷菜的小小少年,令传武都有些恍惚。
传武穿白色紧身T恤,军绿长裤,楚晗也穿白色T恤,小号童装版军裤,眉目酷肖。一对父子从洒满阳光的场院里走过,昂头挺胸,一个赛一个地帅,眼瞅着就要长江后浪推前浪。
……
楚处长下班回家,站在门廊下,公文包瞄准了往桌上一丢。他满足地看着客厅里一大一小,喊一嗓子:“我回来了,我的人呢,过来迎接司令!”
楚晗同学正端坐在爸爸膝盖上,讲最近看的漫画。传武趁楚珣弯腰脱鞋的工夫,在儿子耳边悄悄叮嘱了一句话……
楚晗得令,麻利儿奔过去,一把抱住楚珣的大腿,临阵自创动作,撒赖似的扭了扭,脆声喊道:“妈妈回来啦!!!!!!!!”
楚珣脸上笑容一僵:“……”
楚晗嘴巴极其利索,连珠炮蹦豆子:“爸爸让我告诉你妈妈你长得真俊特好看你最好看啦你是年画儿上的大洋娃娃他还不让我说是他教我这么说的!”
楚珣:“(‵o′) @#¥%……&*!!!!!!”
霍传武:“(@﹏@)~ ……”
楚晗像小鸡抱母鸡似的,仰脸巴结:“妈妈我最喜欢你啦——这句不是爸爸教的,是我自个儿想的。”
楚珣咬牙低声骂道:“……小混蛋玩意儿,皮痒了。”
楚晗迅速撒手,缩着头。
楚珣一挥手:“没说你,你给我回屋里玩去。”
某小坏蛋抱住头,一阵风似的跑回屋。楚珣眼角扫到儿子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内,紧接着一步蹿进客厅,闪电速度发飙,手臂一挥,一道带火花的电流撕开空气向目标袭去!
传武迅速跳开,大笑着逃窜。楚珣指尖放射的电火花擦手臂皮肤而过,电得传武“嗯”得一声。
楚珣一步跃过茶几飞上沙发,纠缠着打。
传武赤脚蹬着一侧墙壁从沙发上跳开,蹿进卧室……
两头矫健的豹子,在屋内各处家具柜子上方闪过,围着一张桌子窜,令人看不清身手。屋里一阵鸡飞狗跳,沙发靠垫飞上天花板。
楚晗扒门缝里偷看:“哦……两个都这么厉害。”
他低声嘟囔道:“最爱看妈妈欺负爸爸啦,然后爸爸反攻把妈妈收拾掉,恶作剧最好玩儿了。”
楚晗说着,一耸肩,回屋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脑,捡起游戏遥控器,专注屏幕,也不理会外面传来的阵阵低嚎和粗喘。
楚珣一条腿被传武用擒拿术抓在怀里,肘关节纠缠互相抵着,压在墙边。
楚珣眯起眼,手指一点,从牙缝里威胁:“小样儿的,好几天没收拾你了,跟我来劲哈?等我先吃饭填饱了,今天晚上你等着的。”
传武压着人,眼珠漆黑,声音粗哑:“还等到晚上赶剩么。”
楚珣:“……”
“嗳,你……”
“霍传武……你……你现在也浪起来了!……”
楚珣一只脚点地踉踉跄跄被拖进卧室,脑子发胀。他的二武肯定被人换掉了,二爷坚决不认识眼前这人是哪个。
七岁的念小学的楚晗,喜欢穿衬衫,格子西装裤,乌黑发亮的头发帘下面,镶一颗透着贵气的红痣,眉眼英俊。大伙都说,这孩子相貌长得像二武,脾气性格绝对是个小楚珣,聪明早熟。
有一回早起,赶着上班和上学,楚二爷与楚小爷都挤在洗手间里。楚珣对着镜子择他的漂亮眉型,嘴里叼着牙刷。楚晗从被窝里冲出来,穿小背心小裤衩,掀起马桶盖。传武在厨房里热牛奶,摊鸡蛋。
楚珣瞄了一眼,一嘴牙膏泡沫:“今天外语考试,复习好了?”
楚晗从内裤里掏小鸡儿,眼皮都没抬:“我背得溜儿着呢,考试向我开炮吧!”
楚珣嘴角卷出赞赏的笑容:“有你爸当年的风范,老师拿我试卷当标准答案。”
“我就有一回考试考砸了,做错一道大题,被老师叫办公室骂一顿,说就是因为我,他把全年级数学试卷那道题都给判错了。”
楚珣下巴一抬,用眼神示意,“就是你爸当年追你亲妈的时候,他不理我,还敢甩我,我特伤心,考砸那一回。”
楚晗自己扶着小鸡儿,往马桶里断断续续撒尿,突然说:“爸爸。”
楚珣埋头漱口:“嗯?”
楚晗低头瞅着自己,说:“爸爸,你看,我的小鸡/鸡有这么长啦。”
楚珣回头看了一眼,呦,小屁孩子一个,竟然能半直棱起来。他说:“睡一宿憋尿憋的,没事儿,正常现象。”
楚晗认真地说:“哦,我每回看见电视里男生和女生亲亲,我的小鸡/鸡也会长这么长,就好像憋一宿尿似的。”
楚珣“噗”得一声,被一口牙膏沫子呛了,呛进鼻子,剧烈咳嗽,半天没直起腰。
楚珣伸手到洗手间门外,指关节敲墙,给二武打暗号,你快来,尼玛的坏事儿了。
两个爸爸私底下躲洗手间里,开小会儿。
楚珣:“这孩子怎么办?没治了,我儿子忒么是天才!”
霍传武:“才六岁半,还没过七岁整生日呢。”
楚珣:“这谁教给他的?你教他怎么撸来着?”
霍传武:“我没教过。咱俩分工的,我做饭,你管穿衣服和洗澡;我教打拳,思想教育和智力开发都是你么……肯定就是你把儿子‘开发’这样了。”
楚珣:“我就没开发过他这个!……二武,你小时候头一回那玩意儿有感觉,是几岁?”
霍传武:“我头一回,不就是对着你,就有感觉了么。”
楚珣捏着拳头,盯着人:“霍传武,咱说正经的。”
传武认真回忆,说:“小时候咱们一帮人在大院电影院里看《红高粱》,咱俩手拉手,我那地儿就舒服了,后来夜里就梦你了。”
楚珣:“……”
俩人掰指头一合计,当初他俩十岁凑成一对儿,偷摸搞上。依据此项心理生理发育进度推算,楚晗这小坏蛋从根儿上基因不良,没有五岁就从外面领回来个小男朋友,就算对得起爹妈了,孩子多稳重、多沉得住气啊。
楚晗自三岁起,自己单独睡一个房间,生活十分独立。
这晚,楚珣特意把人叫过来,让儿子睡在大床上,躺在他与二武之间,聊天,谈男人之间的悄悄话。
楚珣说:“楚晗,你现在是小男子汉了,懂事儿了,以后不在外人面前遛小鸟,也不要让小鸟随便长那么大。”
楚晗沉默:“哦。”
楚珣:“那里不能让不三不四的人碰,知道吗?”
楚晗:“哦……那,我可以碰别的同学的小鸟吗?”
楚珣眼球瞪出来:“你在学校都干什么了?!”
楚晗无辜地摇头:“什么也没干啦,就请示爸爸。”
楚珣:“……你不能随便哪个都上去碰。如果,如果,以后你对哪个小朋友有想法,喜欢学校里哪个同学,先告诉爸爸,我们俩见识人多,帮你把关。”
楚晗认真地点头:“好吧。”
楚珣:“有小女朋友吗?”
楚晗转转眼珠:“有啦,程小橙是我女朋友。”
楚珣呲了一声:“程小橙不算,那是你表姐,以后见了得叫姐。”
霍传武冷不丁问了一句:“有男朋友吗?”
楚晗摇头:“没碰见让我特别喜欢的。”
楚珣传武俩人同时抬起肩膀,转过头,惊恐地盯着楚晗。
楚晗耸肩:“我们班上男同学,我扒拉了一遍,不好看,还没我爸爸帅,没看上他们……倒是有两个同学给我写纸条,说喜欢我,爸爸,你们不急吧?”
楚珣一颗心都快成渣了,迅速摇头:“我们绝对不急,你也甭急,以后等你长大了,慢慢挑,咱们挑最好最帅的。”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雨点敲打卧室的玻璃大窗,发出好似哀叹的声音。
楚珣感觉着周身电场最细微的变化,伸手一指窗外天空:“儿子,看那边,闪电来了。”
父子三人视线移向天际一隅,下一秒,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夜空,漆黑的一块天幕被霹雳撕裂成两半,光芒照亮整个房间。屋里亮得能看清每人脸上的微妙表情。
楚晗惊叹:“爸爸真棒,你怎么提前就知道有闪电?”
楚珣平静地说:“你爸的本事多着呢,以后慢慢都教给你。有些事情要你长到十六岁、十八岁以后,长成真正的男子汉,才能学着去做,现在做太早了,明白吗?”
楚晗很懂事地点头:“我明白了。”
……
******
楚晗提到的程小橙,是程宇和罗战的女儿。那两口子早就养小公主了。
端午节,一大家子聚会,在罗老板的私房菜馆。罗战提前做出一桌子菜肴,蜜枣粽子鲜肉粽子水晶粽子热腾腾地出锅,还有老北京人过端午常吃的玫瑰饼黑芝麻饼,各式各样酥皮点心。
楚晗打扮得帅气,西装背带短裤搭配衬衫皮鞋,两条小腿修长,眉眼带了楚珣的温润秀气,又有传武的硬线条俊朗,谁见了都想捏脸。走大街上已经好几回被星探拦住,“你家孩子拍广告吗?”
这小子一进屋就找他小女朋友,俩人扎堆说悄悄话。程小橙扎着小辫,说话清脆。两人并排坐在一个沙发椅里,一人啃一只粽子,罩上耳机听音乐,看科幻电影,沉浸在属于小孩的二人世界,才不跟无聊的大人玩儿呢。
三对爱侣六口人围坐一大桌,吃饭,喝酒。
程所长难得休半天假,出台陪罗老板招待大伙吃饭,给他男人挣足面子。
楚珣瞄一眼程宇警服上的杠星,365°无死角一棵白杨树的俊朗模样,笑出一丝妩媚:“久仰大名啊,程、警、官。”
邵钧拽过程宇的手腕,拉到身边坐:“小宇宇,真难得。来一趟就跟天仙驾临人间似的我们多少人眼巴巴仰脖儿盼着你,你少值一天班北京城没你就不转了是吧?你经常下个凡多来几趟人间吧!”
饭桌上罗战废话最多,笑意挂在眉梢;楚珣话比罗战还多,笑容勾在嘴角。俩人东一句西一句,招猫逗狗,瞎逗,专门调/戏那几个不爱说话的人。
程警官与霍少校是桌上两名穿制服的,性格都沉默,又都特别能吃,只管埋头扒饭吃菜,吃罗老板包的蛋黄鲜肉粽子,偶尔互相聊几句。
霍传武对程宇点个头:“工作挺忙的?以前都没机会见。”
程宇笑笑:“最近公交老出事,各路交通线都严打么,又赶上过节放长假,过节我们最忙。”
程宇掏兜给传武递烟,递火。程宇说话声音清澈好听,人也长得干净利索,传武一说话脸上露个浅浅的酒窝。两人互相看了几眼,都觉着对方还挺顺眼。
邵钧哼了一句:“呦,宇宇,跟谁聊上了?”
楚珣泛酸:“二武,烟到底是戒了还是抹油呢?”
罗战眼巴巴地,递过一只香酥鸭腿:“宝贝儿,哥特意给你做的,尝尝……尝一个……宝贝儿给哥赏脸尝一个……”
程宇懒得搭理罗战的贫嘴,传武也不吭声楚珣挤兑他。这俩人生活中早都习惯了某些个“人来疯”,死猪偏不怕你们逗,极为淡定。
楚珣与邵钧发小见面,勾肩搭背叙旧,一副旧情难忘的骚年表情。
邵钧:“珣珣,我还想问你呢,带小孩好玩儿吗?”
楚珣:“怎么着,动心了?”
邵钧:“哦……你们都有小少爷小公主的,就我没的玩儿。我也老大不小的,再不生来不及了,我都老了。”
楚珣:“那我就嘱咐你一句哈,要生你就自个儿生,千万别混着……我看你们家那口子……哎呦喂这得生出个什么孩子来……”
罗强从屋里高低错落的谈话声中一耳朵就听见楚小二说他坏话呢,遥遥地盯了楚珣一眼。
那一对一对凑上了,罗战一抬头,就剩下他哥了。
罗老二吃饱了掏出烟,一根一根地抽烟,眯着眼,一条胳膊横搭在椅背上,仿佛掌控着一屋的气场。
罗强斜睨着罗战:“看什么?看你们家小条子去。”
罗战一乐:“哥,小嫂子忙着,都没工夫理你。”
罗强:“滚。”
罗战默默别过脸,谁看你了,咱哥儿俩这两张老脸对着看几十年了,有什么可看的……
罗强把烟头在掌心掐灭,一眯眼,用眼神威慑邵钧,馒头,滚到老子嘴里来。
邵钧晃悠着步子过来,往罗强身边一靠,也不看人,恰好落在罗强臂弯的控制域之内。
罗战笑呵呵地把小警帽扽过来,圈到身旁抱住。
楚珣一撇嘴,往沙发里一靠,朝他的人勾勾手指。
众目睽睽之下,楚二爷一条腿翘着,叼一根糖,将他的人搂到怀里,把棒棒糖喂给二武。传武在人前不主动发骚,然而面对楚珣的讨好,他绝对是来者不拒。两人眼底有一种极为默契的亲昵,交换着吮一根棒棒糖,无声的肉麻才是最高段位,闪瞎一屋人的眼!
楚晗和程小橙两位小同学捂着大耳机,坐在一起,交流竟然不直接张嘴说话,而是掏出手机面对面玩儿微信,手指头利索。
程小橙:【你爸挺帅的,都快赶上我小宇爸爸了。】
楚晗:【我觉得我比我爸我妈都帅,我是他俩合体么。】
程小橙:【你爸在家给你做饭吗,有我战战爸爸做饭好吃吗?】
楚晗:【我奶奶包的大饺子烙的大煎饼最好吃。我爸就会熥个包子热个牛奶,我妈连熥包子不会,算啦,我都不好意思说他。】
程小橙:【你为什么管珣珣叫妈?你别欺负我珣珣叔叔!】
楚晗:【我当面都喊他爸爸,叫爸他开心高兴,我哄着他的。】
程小橙:【我也看出来了,他一定是压在下面那个。】
楚晗:【他俩总是背着我,其实我老早就明白啦。】
程小橙:【我们家也那样,上回我睡午觉,我战战爸和小宇爸藏到大衣柜里干坏事儿,把我吵醒还不承认,我装傻没揭穿他们,算啦,要给爸爸面子。】
楚晗:【嗯,我最爱我爸我妈。】
暑期盛夏季节,爸爸们带着孩子出来踢球。大院操场上晃过来一排高大帅气的男人,穿红色蓝色球衣,白色大短裤,彩色球袜。
一群爷们儿在场上跑动,拼杀,挥汗如雨,互相呼喊,抢位,盘带,射门……
场上年龄最小的年轻球员,名叫楚晗,今天是头一次代表大院主队出场迎战强悍对手。楚晗穿一身小码球衣球裤,戴护腿板,扎紧球鞋鞋带,脑门上还系一条红色束发带。翩翩少年,眉目英挺,盘带动作潇洒,发力射门时抡起一脚,脚力很足,一看就是在家练过。
楚晗的小女朋友在场外充当啦啦队。程小橙举着粉丝牌晃来晃去,写有“晗晗”的名字,喊着“楚晗最棒,少年必胜!”
大院队守门的是大文子,楚司令是中场指挥官,接到邵三爷的传球,再把球传给他儿子,调度指挥,冲。
楚晗极淡定地带球突入对方禁区,临近禁区弧顶附近还左右看看,观察对手防线阵势。周围一圈儿人围着,为楚小先锋保驾护航,都不抢他球。
楚晗一双眼机灵精明,扫视守门员的位置。
战战叔叔,你要小心,我来啦!
罗战戴着大皮手套,拍着手掌,然后张开双臂,半蹲姿势,吼道:“来吧,宝贝儿,射一个!”
楚晗头上的发带被汗水浸透,黑发滴水,眉眼黝黑俊朗,十分自信地盘带过人,突然将球挑起,腾空半转身,大腿甩起来,一记伊布式凌空抽射!
罗战应声飞身扑救!
罗战身体四肢在空中打开,扑救动作舒展潇洒。楚晗出脚一刹那皮球擦外脚背,拉出一道外旋弧线,直奔球门死角,从罗战指尖划过!罗战故意以一个极其夸张的姿势从半空跌落,然后回头看着皮球轻巧地弹进网窝,捶地……
楚晗举起双手欢呼,球进喽。他助跑,双脚一跳,窜到他爸爸怀里。
传武把儿子端在胸前,楚珣从身后扑上来,兴奋得爬到二武背上……
傍晚,后海荷花池上荡过一阵轻风,带着淡淡莲藕香气,熏醉一池红色灯影。
欢乐的大家庭在后海老球迷餐厅里吃完饭,热热闹闹,意犹未尽,那几个人来疯又唱卡拉OK,在小舞台上摆弄插电吉他。
楚珣:“钧儿,听说你当初在监狱里给你男人唱过一首求爱的情歌,把人感动哭了有没有过?再给我们来一个。”
邵钧:“算了吧,老二才不会哭呢,我都没见过,你见过?”
邵钧:“嗳,珣珣,当初你是不是三天两头在咱家属宿舍楼底下挎个小吉他,对着楼上二武家的窗口唱情歌来着?有没有这事儿,大文子给我作证!”
楚珣:“去你的!二爷才没唱过呢。”
沈博文:“唱的什么来着,我还记着,‘村里儿有个姑娘叫小芳——’”
楚珣:“胡说,你们俩不许埋汰我!”
邵钧挎着他那一把桔红色吉他,楚珣挎一把宝蓝色吉他,罗老板坐在架子鼓后面,给那两个风骚的家伙打鼓伴奏。
吉他琴弦从指尖拨出一串又一串熟悉的音律,满屋飘荡着温暖动人的歌声。
邵钧的蛮腰在吉他后面轻摇,声音清亮,带一丝/诱人的痞味儿。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楚珣跟邵钧同样高挑,帅气,黑曜石般明亮的眼向台上台下深情对望,心头如初见般美好。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两人声音清澈,像当年那两个清秀纯净的少年,唱出一段潺潺的流水年华,淌过每个人的心,让罗强沉默地咀嚼烟蒂,让程宇静静地聆听,让二武眼里腾起一片漆黑的柔情,久久凝视台上楚珣的身影。每个人眼底都像过电影一般,波光淋漓闪动,走过这些年坎坷不平的人生路,回过头来,身旁有个人陪伴牵手。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
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
就在那多愁善感的初次回忆的青春。”
……
楚晗悄悄用胳膊肘一捅程小橙,低声说:“你战战爸好像流眼泪了,我爸爸也哭了。”
楚晗一扭头:“嗳,小橙子,你怎么也哭啦。”
程小橙说:“我才没哭呢,眼睛热了么。”
楚晗掏出干净手帕,给程小橙擦眼泪,很有风度的男子汉。
荷花池里蒸出一层酷热的暑气,天边涌出积雨云层。夏季天气多变,枣核大的雨点儿眼瞅着砸下来,池水被雨点打透,传来一池蛙声。
一室喧闹,热浪,楚晗静静坐着,周身异样,后脖颈上的汗毛微微凛动,像是起电。
他下意识地,突然一把搂过程小橙:“小心。”
楚晗一指窗口:“要打闪电了……”
他话音未落,一道闪光霹雳从天而降,把黝黑的天幕割成一块块漂亮的碎片,随后又被黑暗一口吞噬。
旁人完全都没有注意到。只有楚珣怀抱吉他,怔然站在台上,远远看着他儿子,琴弦嵌到指尖肉里。
那晚后来,大伙围坐在沙发上,楚晗被他邵钧舅舅和博文舅舅拎过去玩儿。那两个坏人像挠小猫一样咯吱楚晗,捏这捏那。沈博文嚷着,珣儿当年是怎么在我们家炕上尿床来着,过来让老子捏捏,你也尿床吗!
楚珣随手拿过一副扑克牌,给大伙变魔术,双手熟练地一捋,拉开,一副牌在掌心里奇妙地变换顺序。一伙人大眼瞪小眼地跟着猜。
邵钧抬手指着:“换牌了你肯定趁我们不注意偷摸换牌了!”
楚珣歪头一乐:“换哪了,有本事你给我找出来?”
邵钧指挥沈博文:“给我找出来,他把牌藏哪了。”
罗战眯眼琢磨:“裤兜里?……后脖领子里?”
楚珣:“不对。”
霍传武:“鞋底。”
楚珣:“你又错了。”
楚晗同学嘟着嘴唇“噗”了他爸爸一声,嘲弄道:“我知道。”
邵钧:“哪?”
楚晗说:“爸爸刚才在茶几第二层悄悄放了一张纸,牌就沾在茶几玻璃反面,被那张纸挡着呢。”
邵钧和沈博文恍然大悟。俩人一起扑上去,人赃并获,于是将楚珣扑倒在沙发上咯吱蹂/躏,“珣儿你又作弊蒙我们!”
楚珣蜷在沙发上哈哈大笑,捉弄了人,每每在这时候笑得像个大孩子。
邵钧说了一句:“晗晗,可以啊。”
楚晗嘴角划出一道弧度,笑得很帅:“我早就看见啦。”
罗战无知无觉地说:“小子眼神真利索,我死命睁着看,都没瞅见你爸怎么藏得。”
楚珣眼神闪烁,蓦然垂下视线:“没有,我以前在家经常给他变戏法儿,楚晗见过……”
霍传武缓缓收敛笑容,缄默而慎重,没有说话。
楚珣在他面前耍戏法耍了二十多年,他到现在仍然猜不中小珣的棒棒糖藏在哪只手,楚晗这精豆子每回一猜就中,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用猜的。
命运的脚步追得很紧,这一天来得太快,心理甚至都来不及准备。
包房门外闪进来一道瘦小灵活的身影,一袭剃得精简利落带青茬的光头,窜进屋,突然出手,从后面捂住楚小少爷的眼睛。
光头男对屋内人挤个眼:别说啊。
楚晗眼睛被蒙,“唔”得一声,看不到了。
楚晗同学伸出两手,攥住对方的腕子,然后沿着胳膊,肩膀,向后摸去,摸到对方的脸。
他用指纹摩挲过对方的眉毛,眼睛,不用再往下摸了。
楚晗嘴角绽出极单纯毫无心机的笑,口吻里带着得意自满:“别蒙我啦,欣欣叔叔!”
邵钧:“……”
楚珣:“……”
屋里各种嘈杂的分贝声渐渐褪去,霎时陷入沉默,所有人都不说话。
王欣欣缓缓放下两只手,手掌攥住楚晗的肩膀,眉头蹙起,神色是不寻常的凝重,从来没见这人如此严肃。
楚珣端坐在沙发里,两手垂在膝上,眼泪唰地一下奔出眼眶,仿佛全身的水从身体里涌出来。
泪水止不住,无声地奔流,流了满脸,沿着脖子流进领口、前胸,喉头颤抖。
传武迅速坐过来,搂住楚珣,在耳边低声安慰:“别这样,莫有事儿的……”
楚珣以前从未设想过,也没体谅过,当年他的父亲,心里会是怎么想的。他现在明白了,他现在也是做父亲的人。
楚晗环顾一屋沉默的大人,悄然走过来,拉住楚珣的手腕:“爸,怎么啦?”
楚珣抹一把脸,抹掉半生艰难与心酸。
楚晗问:“爸爸,为什么哭了?”
楚珣把孩子抱到膝上,掐一把小嫩脸,凑上嘴唇,吻住儿子眉心的小红痣:“爸爸爱你。”
---- 《保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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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注】程小橙是程宇和罗战的女儿,在《警官》文未来出版的个人志中会具体讲到。
感谢以下读者的霸王票:柳安、小瑜、virginia7487、煤矿小北、涉鸟、角頭老大、不离不弃、爱做梦的猫、little麟、baishu03、幺九子、紫芸萝、骨头头头头头头、snowmoon、柚子、茶子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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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终于写完了,写了三个月,失眠掉发无数,过程中经历诸多卡文的困境,每天的业余生活就是绞尽脑汁想珣珣与25一家人悲欢离合的有爱剧情,也正是依靠读者们的宽容厚爱和鼓励才坚持写到今天。每一篇长文的完结都离不开大家的支持,也希望读者们都能开心愉快每一天,希望我的文能给大家带来快乐,相信爱情,热爱生活。
此外,尤其感谢来lwxs网追文支持正版的有爱读者,感谢你们的留言、春笋长评、地雷票,因为有你们的支持,陌陌会继续为你们写下去。
《保镖》争取下星期出定制,额外增加《老家的婚礼》一章,大约一万字,内容很不和谐,其余章节的H也会补全,总之大家的期待都会有。《警官》现在正在征订可以买到,制服系列三本到时也会一起征订。感兴趣的读者请注意微博和Q群的通知。另外读者请收藏我的专栏,网站会自动发定制通知给你。制服强强系列应该是写完了,玉泉路三少与罗家兄弟的故事在我的小说里结束了,但他们各自的幸福人生没有结束,谢谢大家对他们的厚爱~ 新文正在构思,仍然是耽美向爷们儿文,可能会写一些关于陕西、天津民俗风情的内容,新文会在微博Q群里通知,敬请期待。
咱们的口号更新一下:爱珣珣,爱二武,爱陌陌,爱生活!!!↖(^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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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还有番外的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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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到流泪啊。这系列的三篇都很喜欢,尤其是这篇和悍匪。人物都很man! 篇幅很长,但几乎没有冗赘。
三观早已随风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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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好文呀!陌陌的文都挺经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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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攻很忠犬很深情,受很女王很专一,剧情也很吸引人,虽然两人感情发展有些曲折。攻果然很宠受,后面高科技生子时也是反攻的~包子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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