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番外:安诺与达尔西(八)
随着安诺的长大,比他小不了多少的伊诺也变得成熟起来,虽然有空还是喜欢凑到他跟前缠着他问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但比小时候稳重多了,也培养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显得不那么腻人了。伊诺这小魔王则是越长大越美貌,他的黑发黑瞳与唯一如出一辙,但五官长得尤为精雕细琢,如珠如玉,十分完美,性格却又鬼马精灵的,让唯一和夙容已经忍不住开始担心,不敢轻易放他一个人出门。这要是遇到坏人,难保他家伊诺不会一不留心把人家就给折腾死咯,或者不小心把那些贵族少年给迷得神魂颠倒让他们不好善后,只得每次都让拉达斯跟着,提醒着些,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倒是安诺最令他们放心,每天除了乖乖读书,准备高中的入学考试,就是窝在唯一的随身空间里进行修炼。夙容教导他的无名心法,安诺已经练到了4级,尽管无法和夙容相比,但也算是脱胎换骨,身体里蕴藏着无限的潜能,还能被继续发掘。至于那套唯一从古武星球搞到手的秘籍,安诺也是从小修炼的,到如今也领悟到了绝大部分,只不过想要学精学透还需要假以时日,经验是很重要的,他现在缺乏的就只是实战经验了。
为此,安诺更加确定了出行计划,他一定要出一趟远门,就算不能直接出星尘帝国,也想要到琰穹帝国之外的地方看一看。
夙容和唯一经过好些天的心里挣扎,终于答应了安诺的请求,敲定了他的外出行程。毋庸置疑,比起其他地方,他们更放心宝贝儿子去星尘帝国,至少他们心里清楚,有达尔西的保护,谁也不可能伤害到安诺。
十九岁半的达尔西,与他的父皇年轻时候相比,心智与手段都已经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六岁半的安诺和十九岁半的达尔西
星辰帝国皇太子寝宫内,侍从官得利斯恭顺无比地低下头,将面前的大门打开,声音谨慎地报告:“禀告太子殿下,奥文小姐来了,现在正在等待您的召见。”
达尔西从简洁的办公桌前微微扬起下巴,亚麻色的发丝从耳后滑落出来细细的一缕,金色的瞳孔泛出凛冽的光,略微遮盖了一部分眉梢。他将视线从光脑面前转移过来,神色随意地看了得利斯一眼,“我有说过要召见她吗?”
得利斯表情霎时有些尴尬,顿了顿,摇了下头,“殿下没有说过。可是……”
“既然我没有说过要召见她,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自从十八岁之后,达尔西每天都会遇到这种让他烦心的事情,他们帝国虽然不像琰穹帝国有那么多整天闲着没事干的贵族,但也不乏一些成天梦幻着把儿女往皇宫里塞的愚蠢大臣。这个奥文小姐就是税务大臣的小女儿,据说长得倾国倾城,温良贤淑,全皇都的适婚男子只要见过一眼的无不倾慕于她。然而达尔西对于这个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见面?他连提起她的名字都觉得浪费时间。
“殿下,恕属下妄言,这位奥文小姐确实和其他小姐不同,您为什么不抽空休息片刻,与这位可爱的小姐喝一杯下午茶呢?”得利斯成为侍从官两年有余,但他显然还没有彻底摸清达尔西的脾性。
达尔西蓦然扬起一记冷笑,“得利斯,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职责到底是什么吧?”
得利斯惶然地抬起头,又很快低下去,低声道:“属下,属下只是不想看到殿下每天这么辛苦……您也到了该考虑结婚的年龄,所以才斗胆建议您……”
“建议我,你有这份资格吗?”达尔西在某些时候,尤其是有人质疑他的决定和选择时,会便显得格外强硬和□,这种处事作风简直和他的父皇一般无二。
得利斯的肩膀禁不住一抖,“属下,属下不是想干涉您……只是,只是出于关心……”
“得利斯,你是我的侍从官,需要履行的职责就是听从我的指令,执行我的命令。至于我的决定是否正确,命令是否得当都不在你质疑的范围之内,你难道不明白吗?!至于你的关心,违背我的心意和命令擅自干涉我的生活,就是你所谓的关心?”达尔西不想对这件事多做解释,他的时间很紧张,在安诺到来之后他希望能尽快处理完手中的公务,而不是浪费在处理这小芝麻小事上。
得利斯冷汗津津地后退一步,把头埋的更低,“殿下,属下知错了……”
达尔西不再理会他,抬手一摆,“出去!”
得利斯立即转身离开,为达尔西轻轻关上书房的门。
在门外等待了许久的奥文小姐看到他出来,一脸娇容含笑着迎上前,问道:“太子殿下说什么时候见我了吗?”
得利斯目不斜视地将视线固定在地板上,冷声回道:“奥文小姐您请回吧,殿下没有时间召见您。”
“什么?不是说太子殿下这些天刚在皇帝陛下那里请假了吗?”奥文小姐委屈地用手掩住精致的妆容,看向得利斯的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你也太没用了,你父母的官司不想赢了吗?”
“属下只是依照殿下的吩咐……”得利斯沉着脸,暗暗叹了口气。奥文小姐也太过咄咄逼人,但他也没有办法了,比起奥文小姐,太子殿下才是他真正得罪不起的。父母的官司倘若真的输了也就输了,但他侍从官的工作是断然不能丢的。
“你!”奥文小姐见他油盐不进,只得恨恨地哼了一声,甩头走了。
送走了风评良好但实际上生性野蛮的奥文小姐,得利斯继续自己的工作,像一尊雕塑一样站立在达尔西的书房外面,随时等候达尔西的吩咐。
然而他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跟随太子殿下这么久了,却连一两次进言的机会都没有,想想看大家对自己嫉妒羡慕的验光,只觉得苦涩难当。
达尔西工作起来的状态是相当恐怖的,傍晚时分,才揉了揉略显僵硬的肩膀,关闭了光脑。他刚才和负责研制新型异兽机甲的教授杠上了,因为经费的问题,几乎被气的够呛,对方声称经费不到位就不肯继续研究,态度之强势好几次都让达尔西有些控制不住脾气。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身板不够硬,声望不够高,政绩不够卓著,如果是父皇,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闭嘴,哪里还敢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劳就讨价还价?
达尔西的精神并不累,但表情还是有些疲倦,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走到窗台前远眺了几分钟,才缓和了脸色。
一想到安诺很快就要到了,嘴角这才微微勾起。
就在这时,安诺的视频通讯连接了过来,“达尔西!”
“嗯,我在……你到了?”他从下午就做好了准备,只等安诺的宇宙飞船抵达,马上就能出去迎接。
安诺清爽透亮的笑容比露珠还要晶莹几分,“就快了,大约还有十分钟。我应该把飞船停靠在哪里?总不能直接开到你们皇宫吧。”
达尔西无所谓地微笑:“我给你停靠点的坐标,停在我战舰的专属平台就好了。”
“你还有自己的战舰专属平台啊?”安诺艳羡不已,啧啧两声,“那我晚上住在哪,要不要先去拜见一下你的父皇和皇爸?”第一次来,这点礼貌还是要有的。
“今天晚了点,明天再去也来得及。”达尔西早就帮安诺做好了安排,“你当然是和我住在一起,在天鹅堡的时候我不也和你睡一张床么……”
安诺讪讪道:“那个时候我们不是还小么,现在你都十九岁了,是成年人了。”在星尘帝国,男子成年在十八岁,也琰穹帝国不大相同。
“那又怎么样,怎么长大了你还嫌弃起我来了?”达尔西故作伤心状,横了横眼。
可安诺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或许是达尔西现在太过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对于自己来说太具有压迫力,或许是达尔西在星尘帝国崇高的地位让自己望而却步?又或许是他们四年没见,临相见他有些近人情怯?
他说不好,但就是感觉不太自然。想了想认为是自己的别扭毛病发作了,不好意思道:“嗯,好吧,是我想太多了。”
达尔西冷峻的面部线条顿时生动起来,挂断了和安诺的通讯,把门口的得利斯叫了进来,吩咐道:“往后三天,你都不用跟着我了。有人问起我的行踪,你就说我休假了,在这三天之内,我谁也不见。”
“是……”得利斯早先就知道达尔西对皇帝告了假,但很显然达尔西对于自己的信任不足以让他将私人行踪告知自己,应对的语气里难免就带出了一些沮丧。
“有任何事等三天之后再说,还有,我不希望你再像上次一样,擅自派遣护卫队的人跟踪我!”达尔西挑高了眉梢,严厉地警告道。
“是。”得利斯的脸色愈加颓败。
远望着达尔西有些急不可耐离去的背影,得利斯心头愤懑,沉静了良久也没能按捺下心底的那份好奇和不甘——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太子殿下这样重视,这样上心?!
十五分钟后。
“安诺!”那人熟悉的身影刚一映入眼帘,达尔西便快步上前,送上一个热烈的拥抱。
安诺微凉的身体突然之间被纳入这个温热的怀抱,嘴角不由得上扬,也伸出手臂紧紧拥抱回去,下巴恰好搁在达尔西的肩窝处,手臂妥帖地环抱住他的腰,“好久不见了达尔西……哎,不过真过分啊,你怎么还是比我高出一个头!”
万年不变的高度差,一直是安诺的痛脚。
达尔西揉了揉安诺柔顺的头发,手指和心尖一起微颤起来。发现他留起来的长发还没有剪短,只随性地扎起来甩在肩头,眸子里满是笑意,上次随口说了一句他留长发很好看,没想到安诺真的听进去了,“没法子,我看你这辈子都高不过我了。”
安诺和达尔西从小认识,所以习惯性地在他面前会表露出真性情,此时也不例外,不服气地撅了撅嘴,“你就得瑟吧,总有一天会轮到我得瑟的,哼!”
达尔西就觉得此时无所顾忌地对自己撒娇的安诺特别可爱,嘴唇盈盈润润的看起来很可口,不自觉喉头一动,搭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好,我等着!”
带着安诺在自己的寝宫里参观了一大圈,达尔西才欲盖弥彰地把他带到卧室。安诺看着这间空旷的房间中央那张足够四五个成年人横着睡的大床,有些无语地歪了歪头,“我说你这床……”
“我特意订做的。”达尔西点到即止,也不多加解释,没等安诺再开口就把他果断推进浴室里,“累了就洗完澡先睡一觉,有什么事等你醒了再说!”
安诺摸摸头,他也的确是累了,空间跃迁什么的,还是很消耗精神力和体力的。
达尔西在床前踌躇了一阵,看了眼床上薄薄的两床被子,犹豫了半天还是扑了过去,把其中一床快速卷好,塞进了柜子里。
安诺烘干了头发出来时,就见达尔西表情古怪地坐在床沿,换了一身宽松的居家服,手里头还捧着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达尔西,这是你给我准备的睡衣吗?”安诺边撩起飘散在锁骨上的长发,走过来,边问。
达尔西的眸子骤然一敛,忽然语义不畅起来,“呃……那个,是啊。其实也不是……我刚才没看见你拿睡衣进去,所以……”
“嗯,我放在这里头了呵呵。”安诺把发丝往旁边顺了顺,露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空间坠子,“爸爸给我的,能放好多东西,储存量很大的。”
“哦,挺好的。”达尔西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把眼神往哪里摆,拿着睡衣也不知道是该收起来还是……
“我看看!”安诺这时却弯下腰,对他伸出手来。
达尔西把衣服递过去,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别的,就见安诺细细长长的发丝在自己眼前来回乱晃,好像垂落在自己心头似的那么缭绕不断。
发丝下,是若隐若现的一对形状美妙的锁骨。
其实,安诺的锁骨他看过很多次了,但从未有一次这样令他心猿意马。达尔西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安诺好像又瘦了些,但不是瘦弱,而是将肌肉锻炼的更加紧致和细腻了,身体比例更加匀称了。也是奇怪,安诺的皮肤怎么也晒不黑,还是一如往昔般白皙,锁骨凹凸的弧度也跟小时候相比略有些不同,越看心里越发酸麻,怎么说呢……似乎变得性感了?
达尔西被自己这个念头震了震,但很快冷静下来,从一开始的懵然无措转变为此刻的专注从容。
“安诺……”他尽量把动作放的自然些,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带,上身稍稍前倾,在安诺的侧脸和下巴上映照出一小片暧昧的阴影,“我帮你梳头。”
安诺翻开着睡衣没太注意他变换的表情,笑着点点头:“好,我最烦梳头了,头发太长了很容易打结……”
“没关系,我帮你。”达尔西也不拿梳子,只将自己的十根手指缓慢插入安诺黑缎子般的发丝里,由上到下,轻缓地往下滑动……看似梳头,更像是给安诺按摩头皮。
安诺舒服地眯了眯眼睛,身体逐渐放松,不大一会儿,干脆把肩膀靠在了达尔西的胸口上。
达尔西顺着这个姿势,把他搂的更近了些。
过了几分钟,安诺觉得背脊发热,不自在地动了动屁股,被达尔西立马按住:“别动安诺,你的头发好像缠住我的钮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梨花6月13日凌晨顺产了一个男孩,现在月子中,这是最后的存稿……等月子结束再来继续!
想继续关注梨花的可关注新浪微博“满地梨花雪020”
我是梨花老公,她交我发的,应该成功了吧,内容什么的我实在不清楚~
129安诺与达尔西(九)
安诺动了动脖子,似乎很不舒服,“我的头发缠住你的钮子了?”
“嗯,是啊。别动……”达尔西垂着头,专注的伸出一只手。
解钮子的动作不能太大,他怕把安诺的头发给扯疼了,因此好半天过去了,头发也还是缠在钮子上,没能解开。
“好没好么?”安诺有些着急。
达尔西摇头,“缠的挺紧的。”
“那怎么办……你用点力呗,我不疼的。”斜着眼睛想往脑后看,无奈只能看到达尔西从额头上滑落下的几根发丝。
达尔西的额头看似比前几年更饱满了些,太阳穴很丰满,鼻子高挺,嘴唇的唇线很清晰,嘴角却不厚,近距离看着,很明显比过去更加丰神俊朗了。
安诺就这么愣了下神。
“疼吗?”达尔西稍稍使了点力,赶紧缩了下手。
安诺保持着脑袋后仰的姿势,“不疼,你再用点力。”
“不好,我怕把你头发扯断了……”达尔西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样子。
“断了就断了吧。”不然怎么办。
“那不行!”达尔西很坚持,安诺到他这儿来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这可是他对自己保证过的。
安诺觉得脖子都酸了,“快点吧,好累的……”
达尔西深深看了他一眼,把肩头主动往他那边送了送,“靠着。”
安诺已经靠了他一个肩膀了,这要是都靠上去岂不是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了,不过那样还怎么解开头发……就见达尔西不知道怎么一转,就把自己扭了个方向,伸手把他肩头一按,迅速把安诺环抱在自己双臂之中,让他靠在自己胸前,顺势下巴垫在他的肩窝,一脸无波的,继续埋头解他的发丝。
安诺稍微感觉耳朵里头有闹哄哄的。
“那个……”这也太安静了,不说点什么是不是太奇怪?
“什么。”达尔西没有笑,却令人感觉嘴角和眉梢都是上扬的,心情特别好。
安诺一下子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舌头绕了绕,就问:“我来不想给你添麻烦,如果你没有空的话……”
“我有空。”达尔西立刻打断他的话,抬起头,又逼近了安诺几分,鼻子眼看就要挨上“这三天我都有空,我说了要陪你的。”
“哦,好啊。”安诺被他这么注视着,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达尔西非常有耐心地拉扯着钮子上的那一缕发丝,脖子上也满是安诺散落的头发,有点凉也有点痒,本可以自己腾出手来挠一挠,但他没有,看着安诺说:“帮个忙,好痒。”他瞄了眼自己的领口。
安诺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伸出两根手指头,“这里啊?”在他领口那儿抓了两把。
达尔西觉着更痒了,“再里面点。”
“这里?”安诺的脸贴在他下巴上,歪过头,直垂的发丝又滑了几根里面去。
达尔西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嗯……左边一点。”
安诺直愣愣盯着他的领口,觉得不方便,干脆一扯,把他的领口系的规规矩矩的钮子给扯开两颗,露出一大片韧性十足的胸膛。
他毫没自觉的继续挠了几下,昂起下巴,“现在好了吧?”
达尔西气息不稳地颤了下眉头,轻叹了口气:“好,好了。”鼻子微微耸动,彷佛又闻到了那股香气,便问:“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香?!我?”安诺眨巴眨巴眼,“我身上不香啊。”
达尔西的鼻子在他脖颈上若即若离地晃了晃,“就是你身上传来的香气,很特别的香味,我从来没闻过,但在你身上闻到过好几次了。”第一次还是在天上闻到的,很渺远的香味,也很诱人。
安诺定定的看着他,感觉达尔西的嘴唇和自己的脸颊简直近在咫尺,不过毫厘。
“没有啊……”一向自己他自己闻得到这个香味,达尔西怎么会……他不大相信。
达尔西神色笃定地点头,“我不会搞错的,分明是你身上的香味,好像是从……”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他搂住安诺的腰就往自己膝盖上抱了起来——
“呀!达尔西!”安诺红了脸,他怎么能坐在他腿上!
达尔西不管那些,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霸道地把他摁在自己大腿上,低头在他脖颈上嗅来嗅去,又从背后顺着脊椎往下闻了闻,没什么发现,但安诺的发丝已经拉到极限了,只好又返回来,贴着安诺的耳朵问:“你还不说?那我可要把你身上闻个遍了……”
安诺紧张地瞪大眼睛,手肘威胁似的在他胸口顶了顶,“你敢!”
“我干嘛不敢……”达尔西似笑非笑,眼角斜飞的模样,让安诺想起了一种叫做狐狸的地球生物。
说着说着,达尔西鼻子越来越不安分,在安诺的耳廓上轻轻一触,又急转直下,触碰上他的肩胛。
“好啦好啦!”安诺瑟缩的抖了抖肩膀,心里头麻麻的。
达尔西继续把手横在他的腰间,看似还在解头发,其实早就停下了动作。
耳边是安诺似有若无的轻柔的呼吸,“是我脚腕上的那颗珠子,发出的香味……不过,真是怪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只有我自己闻得到的,我爸爸和父亲也都闻不到的。”
达尔西惊讶了一阵,笑眯眯显得很开心,“我能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看不见的啦。”安诺指了指他的那颗钮子和自己的头发,“你让我把脚摺叠起来还是让我切断头发?”
“都不用。”达尔西的心情比刚才还要好上几分,握住安诺上方的头发轻巧的拽了拽,“我再试试……你别动就好,顶多十分钟。”
安诺其实想要自己解开,但看到达尔西废了这么半天力气了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只好顺从地点了下头:“好吧。”
本还打算一直梗着脖子直到他解开,但半晌过去,脖子就僵了,想了想,不就是靠靠么有什么啊,就还是倒在了达尔西的双肩上,舒服地眯着眼睛,看着他动作温柔地摆弄自己的发丝,就好像摆弄的是自己的手指一样。
达尔西这回的效率高多了,十分钟不到就成功把钮子上的发丝和钮子分离了。还贴心地把那缕卷的过头的发丝尖儿给拨弄直了,顺了顺。
“好了。”这副给安诺整理头发的神态,俨然像是一个深情的男人在对待自己的情人。
安诺赶紧甩了甩头,心说自己真是魔障了吧!
他连忙从达尔西的大腿上爬下来,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有意识的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弯□子把右脚腕上的红绳子给解开,托着那颗檀香珠子在掌心,递过来给他看。
“就是它发出的香味?”达尔西没见过这种木头,拿起来瞧了瞧,没瞧出什么所以然来。
安诺给他解释:“这是檀香木做的珠子,你看到珠子上黑黑的油线了吗?就是因为有这些油脂,才能有香味。但据说我这颗珠子来头不小,有神奇的作用。”
“什么神奇的作用?”不过一颗珠子而已。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发现,除了自己之外你也能闻到它的香味,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启示,可能……这预示着什么?”安诺托着下巴说。
达尔西听了这话很受用,把珠子又握在手里摩挲了一阵,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是这个香味……但好像距离近了,和距离远了闻起来又不一样。我想,你的身体是不是也吸收了一点它的香味,然后才散发出来,所以给我的感觉才会不同?”
安诺也闹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无所谓地耸耸肩,“管他呢,反正我戴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可说老实话,能有人跟自己一样能闻到它独特的香味,而且这个人还是达尔西,还是很让他高兴的。
“嗯,或许它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只有我和你能闻得到它的香气……”达尔西这句话显得意味深长,他眼色深沉地注视着安诺。
安诺静静地回望他,第一次发现达尔西的目光也能如此柔和静谧,就好像从湖底涌现出来的一眼清冽的泉水,只微微那么一漾,就能在他的心上留下一波惊艳的涟漪。
见他陡然发呆,达尔西蓦然一笑,慢慢靠过来,“我给你戴回去吧。”
“啊?哦……”自己把这根绳子戴回脚腕,是还有那么点拧手。
就见达尔西动作轻柔地抬起他的右脚,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两手拉住红绳子的两端,从下方往上一兜,系成一个圈,环绕住安诺比一般男人略显纤细的脚腕。
然而他并不着急扣上,专注而正直的目光忽的灼热起来,跟着周遭的温度一起升温。手指头的温度也慢慢升高,尤其是掌心,烫的安诺几乎浑身一颤。
“达尔西。”
“抱歉,我走神了。”达尔西轻声道。
檀香珠子被重新扣上,安诺就要把腿缩回来,无奈刚要动,一股强大的力道就阻止了他,脚腕上箍着一只手,达尔西的手。
“……达尔西?”安诺骤然感觉到,眼前的达尔西周身满布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我能不能……吻你一下?”沉默良久之后,是达尔西低沉的嗓音在空气里蔓延。
他就这么目光执拗而含情脉脉地看着安诺,像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任性孩子。
安诺莫名有点儿发懵,“你,你……”他想说“不能”,但又直觉如果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就会看到达尔西沮丧和失望的眼眸。
而且,这种话,这种话……干嘛要当面问出来啊?!!!
达尔西的脸上突然间迸发出了一抹浓烈的笑意,好像几欲品尝到美酒的一瞬被更加巨大的惊喜所牵动,视线一转,渐渐俯身,抬起安诺的右脚,在他刚才触摸过的脚腕上,落下一个湿热的吻。
很轻很热,很短暂的一个吻,好像一滴水珠意外坠落在安诺的肌肤上。
安诺登时就傻了,怔忡的盯着达尔西的脸。
跟着,达尔西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更加郑重其事地移动嘴唇,在安诺右脚的整个脚腕上都留下了自己的吻迹。
起初,安诺有了种被轻薄的感觉,然而——达尔西的神态和姿势都太过珍重,就好像对待一样珍宝那样表露虔诚和赞美之心,这一连串的吻在此时此刻也就彷佛改变了意义,变得神圣和纯洁起来。
于是,一番责备之词就这样被压制了下来,堵在了喉咙眼。
从容的放下安诺的脚腕,达尔西的眼角眉梢都带起甜美的笑纹,他淡淡的笑完全算不得盛大,但却让安诺产生了一种是自己给予了他莫大幸福的错觉。
至少他确定,达尔西在平时是肯定不会这么笑的。他以前也说过,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能彻底的放松和感受自由,这是其他人都无法带给他的。那么如今……自己对他而言是不是又多了一层更深刻的意义……
安诺心思沉重地思考着,也默默注意着达尔西接下来的举动。这可真是个为难人的问题,他才十六岁半啊,要不要这么早就陷入到人生最大的难题中啊……
达尔西的身影却依然霸道地占据了他的视线和思想,由外而内一点点地侵入,不知不觉又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在安诺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他压在身下时,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喂,占了便宜还想得寸进尺啊?!”安诺大著胆子在他胸口上猛拍了一下。
达尔西不觉疼,把上身放的更低了些,“你默许了的。”
“我默许?!我什么时候默许了!”
“嗯,拒绝我只有一次机会……”听这语气,多欠扁!
安诺鼓着腮帮子用力拉扯他的脸,很想把这张俊美无缺的脸给折腾变形,“你欺负我!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专制蛮横,自以为是,狂妄自负……”
达尔西继续压低身子,鼻子蹭到了安诺的眉心上,笑的则愈加欠扁,“嗯,但我只想欺负你一个……”
安诺故作镇静地把眼睛撑大,“你你……你不能这么厚此薄彼的,这个习惯不太好,嗯……”
“怎么,你想我这么欺负别人?”达尔西立刻俯身,把他还未合上的小嘴堵住。
……
……
……
安诺轻喘着气,抬脚用膝盖踢了已然完全趴在自己身上的达尔西,湛蓝的眼眸好似蓝水晶晃了晃头,眼神闪烁的不行,不敢对上达尔西这时才睁开的眼。“起开,重死了!”
达尔西心情极好地把嘴角在他锁骨上蹭了蹭,“说,要不要我这么欺负别人……”
安诺抬脚又要踢,这次是用了百分之百的力道,却被达尔西立时后撤的屁股恰巧给挡住,只得愤懑地咬牙,倔强地与他瞪视。
达尔西还是那么温温柔柔,兴致勃然地看着他。
良久,安诺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你敢对别人也这样——我咬死你!”
说完一仰头在达尔西的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
达尔西眸子一暗,瞬时嘴角一勾,扑倒。
作者有话要说:我老婆说可能有错别字,我是没法帮他校对的,大家担待点看吧……这章完了,暂时就没了。她说八月初应该能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