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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定] 鸣凤归云之归云 BY 苏珂/颠沛琉璃/回廊相思 (点击:318次)

鸣凤归云之归云 BY 苏珂/颠沛琉璃/回廊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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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凤归云之归云 BY 苏珂

  1

  晴云从寝殿中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染涟向著自己这边走来。她身後跟著两名提著九角琉璃宫灯的女子,昏黄的光影衬著她一身漆黑的,显出几分阴郁。肌肤是泛著盈盈的白,漆黑的瞳孔里闪著一种莫名的光泽,晴云远远都能看见。
  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此刻竟似换了个人一般,让她感到全然的陌生。

  “娘娘。”她迎了上去。
  染涟见她站外殿外,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皇兄他……”
  “帝君已经歇著了。”晴云恭敬地埋下头去。
  “他这些天都没出过寝殿。”染涟的眼里带著一丝担忧,“我总觉得,他好像是在躲我……”
  “帝君可不是个会逃避的人。”晴云安抚地说著。
  染涟苦笑著动了动嘴角。
  晴云看著她的神情有一瞬的恍惚,忽然问,“娘娘,你和天帝……真的没有回转的馀地?”
  “我想得很明白。”染涟双手拢进广袖中,“我们之间是彻底的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可是要决裂……会不会太严重了一点?”
  “苍奕与皇兄的事当年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可我没想到最後竟是东曦……当年皇兄的失踪本来就很奇怪,可我也一直不停的劝自己说那是因为他快要涅磐的缘故……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早早地把自己当成了死人,所以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不放在心上。明知自己命不长久也要为我打理好一切,让我一世无忧。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冷酷无情反复无常的人,可我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冷酷无情,只是他的感情藏得太深,深到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步而已。”
  染涟低下头去,晴云看见她眼睫上润著水光。
  “我无法原谅东曦……皇兄是我在这世上最敬爱的一个人,我爱他远甚一切。”

  就算知道真相後,还会依然那麽爱吗?晴云默然无语。
  她从来都不愿承认癸已是妖,可饮血的,不是妖,又是什麽?

  染涟後来又来过几次,但发现癸已还是不肯出面见自己的後,渐渐的也就没怎麽去看他了。只是每日都要让人过来打探一下他的情况才算安心。染涟还说过要遣几名侍女过来服侍,但被癸已拒绝过几次後也就不再提了。地宫的政务本就繁忙,再加上和东曦的关系越来越僵,她也就没多少心思去计较癸已为什麽总也不肯见自己了。
  晴云说,他爱东曦。
  她听在耳里,苦在心底。
  怎麽偏偏……就爱上了个那麽自私的人呢?还有许多许多爱他的人,他看都不愿看一眼,偏偏,就爱上了那个最最自私,连自己的爱都不敢承认的人。
  所以更加无法原谅,当东曦修书给她,表示自己想见癸已和他再谈谈的时候,她断然的拒绝掉了。那种坚决的保护姿态,让东曦气的脑袋发晕,却又莫可奈何。像只困兽一样,暴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见癸已,发疯了一般的想见他。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不开那个男人了,否则不会如此想念。
  一闭上眼,总是能想起他的眉目,高兴时候浅浅的笑,挑眉的神情总是十分高傲,退让的时候眼角微垂,眉梢低顺,难得温和……
  他想他,想那个口口声声说著他是孩子,并且把他当孩子一样宠,但却最最爱他的男人。夜晚的时候尤其思念,身边没有那个冰凉体温的身体,无比寂寞。
  更多的时候,是在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没人知道盘古一族饮血为生的事,离开了青鸾斗阙,他的膳食要怎麽办?不知道晴云是怎麽处理的……
  不想他饿著,也不想他难受。
  癸已饮血的事不能让人知道……

  每次想起癸已,他都觉得想笑,因为同时会想起癸已对自己的好,以及他刻骨的爱,觉得自己得到了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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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已东曦相性100问

场地:青鸾斗阙
人物:东青帝君癸已,天帝东曦。
各方亲友团:
主持人:青帝方计有九河神女,鬼後染连,前任鬼後饶影,洛水河神宓妃……
狗狗:好了,全是女人,我们都知道。
主持人汗:果然……全是女的……(拿出另一份名单)天帝亲友团,来宾有天宫众皇子,南华帝,蚩尤……呃?导演,这算携带家属吗?
导演默默转身,以四十五度角纯洁仰望天空。

采访开始──

1 请问您的名字?  
某鸟端起茶杯喝茶:……
狗狗看了小鸟一眼:……
全场鸦雀无声,主持人对照节目单上的拼音注解开始抹冷汗。
(客座嘉宾某琉璃:我说……这就是大牌的效果麽……垂泪……)
导演冷眼:你怎麽不看看你都取得是什麽名字?有人会这样介绍自己吗?
某琉璃继续垂泪……
(模拟场景:
某鸟:我是癸已[guiyi];
狗狗:我是东西……)

结论:果然……rp……

2 年龄是?  
某鸟不耐烦:这是什麽白痴问题?
主持人倒塌:帝君,这才第二题啊……您就已经开始不耐烦了麽……  
狗狗微笑,代为解答:他的意思是想说他不记得了。
喝茶吃瓜子的嘉宾们集体静默一刻,一刻之後,继续开始喝茶吃瓜子。
主持人翻开下一页,咬牙切齿:好吧……我们来说下一题……

3 性别是?
某鸟继续喝茶。
狗狗继续微笑:你认为这题需要回答麽?
主持人:貌似……真的……不需要……
狗狗:知道就好。

4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某鸟:……能不能问点有实际意义的问题?我性格怎样与你何干?
主持人:-口-又怎麽了?
狗狗叹气:是没关系。好吧,很骄傲,我和他都一样的骄傲。只是他要更任性些。
某鸟冷笑:对啊,我任性你自私,绝配嘛。
狗狗:……
主持人哑然:果然是死不认错。

5 对方的性格?  
某鸟灿烂笑:自私骄傲,死不认错,爱胡思乱想……
狗狗:等等!你能不能别笑得那麽招眼?
某鸟:要你管?
狗狗脸色骤变,眼见气氛不对,主持人打圆场:好了好了,来,天帝大人,该你了。
狗狗一甩袖,抬高下颌:任性胡闹,蛮不讲理,狂傲难缠,心狠手辣……
某鸟:喂,你说过头了,我什麽时候心狠手辣了?
狗狗一偏头,不理。
主持人继续擦汗:还是来下一题吧……

6 两个人是什麽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鸟和狗:南天焱云城。
主持人:这次倒是够默契的……

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某鸟白了狗狗一眼:死小孩。
狗狗装作没听见:他太张狂了。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某鸟喝茶。
狗狗:最喜欢他的忍让和迁就。因为我们都太骄傲,如果没人退让,那结果真的很痛苦。不过还好,他总是让我。
主持人黑线:就这样你也能说得这麽自豪?
某鸟终於出声:温柔。
狗狗激动,某鸟接著说:他一旦将某个人放在心里,就会全心全意的对待。不过如果被他记恨,那下场就真的不太好了。
狗狗脸色一白,抓住小鸟的手:你说了不提以前的事……
某鸟:我有提吗?
狗狗脸色继续发白,小鸟微笑:不过还是喜欢他全心全意的那种柔情。
主持人:好了,天帝大人,你放手吧,青帝的手都被你抓淤青了。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某鸟:爱胡思乱想,爱记恨,乌龟心态。
狗狗:太绝了,从来不留後路。

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麽?  
某鸟:我和他能算好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什麽旷男怨女了。
狗狗:普通而已吧。
主持人:你们真有自知之明……

11 您怎麽称呼对方?  
某鸟:东曦。
狗狗:癸已。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异口同声:叫名字就行了。

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某鸟:乌龟。
狗狗:凤凰……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某鸟:看他想要什麽。
狗狗:一样。

15 那麽您自己想要什麽礼物呢?  
某鸟:无所谓,什麽都行。
狗狗指著某鸟:他。
主持人整理:是……要他麽?
狗狗坚定的点头。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麽?一般是什麽事情?  
某鸟:他总是要求一些很难办的事,例如无论他做错什麽都要原谅他之类的。可问题是,我压根儿就没想过是否要责怪他。
主持人感动:帝君……您……
狗狗别过脸去,眼角发红:他没底线的忍让总是让我很不安,不知道他什麽时候会突然反悔。
主持人瘪嘴: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是在说你!

17 您的毛病是?  
某鸟:对在意的人太容忍了,结果常常是弄得自己疲惫不堪。
狗狗:对自己不想见到的东西会选择性无视,包括感情。
主持人:你们可真老实……

18 对方的毛病是?  
某鸟:他逃避性特别好。
狗狗反咬:你的反复无常让人无所适从。

19对方做什麽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某鸟:他经常让我不快,事情太多不记得了。
狗狗:他冷淡我,不理我。

20 您做的什麽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某鸟:不清楚,没想过。
狗狗:不清楚……  

21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某鸟:该做的全做了。

22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某鸟转头问狗狗:你认为我们有过约会吗?
狗狗沈思:要不下次试试?
小鸟耸肩:随便。

23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集体无视此题。

24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再度集体无视。

25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习惯性无视- -+
主持人满脸黑线。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麽样的准备?  
某鸟:他宫里一群人都在为他准备,不差我一个。
狗狗哀怨:为他办夜宴,带他出去玩,总之全看他想做什麽。
主持人:天帝大人,你真体贴。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某鸟:爱是不需要说的。
狗狗:好像是我逼他的……
某鸟:你知道就好。
狗狗继续哀怨。

28 您有多喜欢对方?  
某鸟:刻骨。
狗狗:……不知道究竟有多深,但就是放不开。

29 那麽,您爱对方麽?  
某鸟:我没必要告诉你们。
主持人:帝君,您是在害羞麽……
狗狗在桌下牵起小鸟的手,冷笑:主持小姐可想去鬼道里玩玩?
主持人:TAT……我苦……

30 对方说什麽会让你觉得没辙?  
某鸟:……
狗狗:……
主持人不解:什麽意思?
狗狗:他一个笑就能让我倾倒,更遑论是言语?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麽做?  
某鸟:离开他。
狗狗摊手:看吧,他就是这样的人,完全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不过如果癸已变心,我想我大概会杀了他。
主持人冷汗:知道,我们都知道……全知道……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麽?  
某鸟:无所谓,他爱怎样就怎样。
狗狗呼吸开始变粗:没法原谅,一想他会变心,我就恨不得杀了他。
小鸟腾出手来拍了拍狗狗的头:看吧,他又在胡思乱想了。

33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某鸟:不怎麽办,走人或者等待。
主持人:那到底是走还是等?
某鸟:看心情。
狗狗: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会等。
主持人:那天帝你呢?
狗狗:我会主动去找他。

35 对方性感的表情?  
某鸟:不觉得他有性感的时候。
狗狗:TAT
狗狗:他每次亲我额头时候的表情最性感。
主持人:为什麽?很多人不是应该说在XXOO或者OOXX的时候吗?
狗狗袖子一甩,主持人身边水杯破裂一个:适可而止才好,喜欢就是喜欢,哪来那麽多原因。而且,每次他吻我额头的时候,总是非常温柔,那样温柔的神情足以让人心醉。
主持人抹汗:了解了!

36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某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狗狗支支吾吾:……他的身体很美……

38 做什麽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某鸟:他别想那麽多,乖乖留在我身边。
狗狗:他的亲昵举动总能让我感觉温馨,幸福亦同。
主持人好奇:到底是什麽样的亲昵举动?
狗狗甜蜜笑:他捏我的脸,亲我的额头,吻我的眼角……
主持人:停停停!这种话你五十问以後再说-口-

39 曾经吵架麽?  
某鸟:多到我数不清了。
狗狗:吵过。

40 都是些什麽吵架呢?  
某鸟:大多是些他钻牛角尖的问题。
狗狗无话可说。

41 之後如何和好?  
某鸟:彼此冷静,不过大多数时候是我让他。
狗狗扯扯小鸟的衣袖,保持沈默。
场外某琉璃咬牙:不就对不起三个字吗,你用的著这副模样嘛你!怒!
某南华帝摇扇子看戏:他要说得出对不起三个字,早就皆大欢喜了。

42 转世後还希望做恋人麽?  
某鸟:这辈子已经够长了。
狗狗:如果能在一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43 什麽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著?  
某鸟:……他肯说爱我的时候。
狗狗:他说出爱字的时候。
主持人叹:要怎麽说你们才好?

44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某鸟:为他做一切。
狗狗:把一切都给他。
主持人:真可真是微妙的差别……

45 什麽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某鸟:很多时候。
狗狗:无法确定他的爱到底是真是假,不过自从他亲口说出来以後,就好多了。
主持人:耶……亲口说?(翻剧本ing)没见帝君说过啊……
某琉璃:麦再剧透了||||||

46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某鸟看狗狗:向日葵?
狗狗嘴角抽搐:就因为我是日神麽?最配癸已的是芍药。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麽?  
某鸟:没有。
狗狗心虚:那些都是以前,现在我再没瞒过你了。
某鸟:嗯。

48 您的自卑感来自?  
某鸟:那是什麽?
狗狗:他离我太远了,怕自己追不上。

49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某鸟: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某鸟:刻在骨头上,大概要等到化灰为止吧。
主持人汗颜:帝君,能不能请你别用那麽无所谓的态度说这麽严肃的话orz
狗狗:死也不会放开他的。  

RP到极致的後五十问,全无马赛克版本。

51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某鸟:你不觉得我其实是精神上的攻麽?除非我让他,不然他休想压得到我。
主持人恍然大悟:那麽天帝大人就是精神上的受方?
狗狗:……
众人皆汗。

52 为什麽会如此决定呢?  
某鸟:懒得和他争。
狗狗:……
场外亲友团喝茶吃瓜子。
南华帝扇一指:我真的不敢相信,居然是你在下面!
小鸟眼一翻:那又怎样?
南华帝扇子往旁一移:好样的,东曦,够本事!
狗狗:……
主持人:天帝大人,默哀吧。全世界都看的清楚,你在本质上就是一受!

53 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麽?  
某鸟:还行,只是他每次都像个小孩一样,莽撞粗鲁,实在让人难受。
狗狗低喃:见了你我就脑子空白,什麽都想不了……
主持人埋头急写:原来天帝大人见了青帝就脑子空白。
狗狗拍桌子:这就不用写了!

54 初次H的地点?  
某鸟:你是指被惯为“不完整非正式伪强 暴类H并且半途而废的的不完整H版本”那次麽?
主持人黑线:这是谁惯的……
场外嘉宾集体鄙视。
某琉璃:TAT……
狗狗坦然:前两次都是在浴池里。

55 当时的感觉?  
某鸟:痛的神志不清。
狗狗心痛:谁让你不告诉我那时候你不舒服?
某鸟冷眼:你还怪起我了不成?
狗狗立即噤声。
主持人翻看记录ING:你们到底说的是哪次?那明明不是第一次时候的情况。
狗狗骄傲:最正式最完整依然类强 暴伪H并且顺利完事的那一版。
众人:……

56 当时对方的样子?  
某鸟:没心思去看了。
狗狗尴尬:其实没太注意到……
主持人瀑布汗:果然是脑子空白的家夥……

57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某鸟冷哼:他不在。干了错事就跑去躲起来,的确是他的作风。

58 每星期H的次数?  
某鸟:没这个时间概念。
主持人再度黑线:您是说星期麽?

59 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某鸟:别太多就行。
狗狗:看他身体情况而定。
主持人:咦,帝君身子不好麽?
某鸟:小毛病而已,被某人弄下的後遗症。
场外南华帝微笑。
某鸟白眼:应该是被某两人弄下的才对。
狗狗冷汗。

60 那麽,是怎样的H呢?  
某鸟:做就做了吧,还要怎样?
狗狗:他总嫌我莽撞粗鲁,但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某鸟:你这天帝算是白当了,这麽点自控能力都没有。
狗:……
主持人打圆场:帝君,您可要包容“一见到你就脑子空白的”天帝大人啊ORZ

61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某鸟:每次都被他弄的神志不清,所以也没太大的反应了。
狗狗咬牙:这都是些什麽问题?
某琉璃白眼看某狗:别说又是不知道,你这脑子空白的家夥!
狗狗:……
主持人继续笔录:果然不知道麽……是因为青帝根本没爱抚过你?
某狗大窘,恼羞成怒:这段不算,卡掉!
导演:这可是穿越古今横跨三界五行的现场直播诶……

62 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某鸟:不知道。
主持人:……||||这算是承袭上题的结论麽……
狗狗:颈项,肩背,腰侧,耳朵。
某鸟冷哼:你记得可真清楚。

63 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某鸟:比小孩都不如!
狗狗受打击中:他很美……

64 坦白的说,您喜欢H麽?  
某鸟:如果换我来做,一定比他好千百倍!
狗狗慌张:别!现在这样就好!
主持人了然:果然是受。

65 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某鸟:浴池,寝殿。
狗狗:恩,就那些地方。

66 您想尝试的H地点?  
某鸟:没兴趣。
狗狗:老样子就好。

67 冲澡是在H前还是H後?  
某鸟:不记得了。
狗狗:一般都是在之後。

68 H时有什麽约定麽?  
某鸟:几乎没怎麽说话。
狗狗抱怨:他老闭著嘴不吭声,只有在最後的时候才会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呻吟。
某鸟冷眼:你有什麽不满的?
狗狗垂头噤声。

69 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麽?  
某鸟:没。
狗狗难得惊慌,连连摆手:和染涟是例外,和他在一起後就没在发生过了。
小鸟再度安抚,握住小狗的手。

70 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某鸟:得之亦无用。
狗狗低声:如果是癸已的话……
全场嘘声。
主持人结论:果然是个自私的家夥。

71 如果对方被暴徒强 奸了,您会怎麽做?  
某鸟左右端详小狗:我很好奇有谁会对他有性趣?
狗狗挫败:我知道自己长得没你好看……会想强 暴他的人那才真是找死。

72 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後?  
某鸟:没。
狗狗:没。

73 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某鸟指住场外某人:我唯一的朋友……?
场外南华帝眯眼笑,众人脸挂黑线,调回视线。
狗狗:不可能有这种事。

74 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某鸟:如果在上面的话,一定比他擅长。
狗狗:……

75 那麽对方呢  
某鸟:我很想亲手指导他。
狗狗:不用了……

76 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某鸟:没什麽希望。
主持人:帝君,你真是……唉……
狗狗:没什麽特别希望的,不过他能说些爱语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某鸟:只要求别人而不要求自己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狗狗:……

77 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某鸟:没心思去看。
狗狗:只要别那麽痛苦,什麽样都好。
主持人:……天帝大人,你还是让位吧。然後你会发现在下面其实比你想象的美好=口=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某鸟:没想过。
狗狗:爱与性,可以分也可以不分。
全场再度嘘声。
主持人:这回答……真欠揍!

79您对SM有兴趣吗?  
某鸟:那是什麽?
狗狗:是哪一族的俚语吗?
主持人:- -|||||||||||

80 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某鸟:不做什麽,他想怎样就怎样。
狗狗:他从没主动索取过。  

81 您对强 奸怎麽看?  
某鸟:如果东曦好好修练,应该会非常擅长。
主持人冷汗:这是什麽意思……
某鸟:他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那样和强 奸没什麽差别。
狗狗恼羞成怒:我也有在改进啊!!!
主持人:……

82 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某鸟:痛苦太多了,懒得一一说。
主持人鄙视:天帝大人,你还是干脆在下面算了,省得青帝如此痛苦。
狗狗怒视:这是我们的事!

83 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某鸟:好象没有。
狗狗:被染涟抓奸在床那次算不算?我的确很焦虑,但是没觉得兴奋。
场外,黑衣鬼後染涟抬高下颌,冷哼。
主持人抹汗:抓奸在床……这形容还真是……
南华帝:贴切!

84 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某鸟指著狗狗:我一直很坚定的认为他才是受,而每次性事都是他先开始的。
狗狗:……
主持人:那就是习惯性诱受了。

85 那时攻方的表情?  
某鸟:……这有必要回答麽?
狗狗:……
主持人:这果然是史上最RP的攻受情况ORZ

86 攻方有过强 暴的行为吗?  
某鸟看了狗狗一眼:你有可能找死吗?
狗狗大汗:没……我想和你白头偕老……
主持人欣慰:天帝你终於说了一句人话。
狗:来人呐!把这人给我打下鬼道!!!
主持人:TAT……
某鸟喝茶:至少要等采访完了後再说吧。

87 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小鸟和小狗:……
主持人擦汗:这题PASS。

88 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某鸟:其实照蚩尤现在活的那份滋润程度来看,那家夥应该不错。
场外暴动喧哗,狗狗激怒。
小鸟冷眼观看:不过算了,东曦虽然麻烦了点,不过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狗狗红眼:除了我,你休想动旁人分毫!
主持人:这话听著怎麽有很大的歧义?
小鸟:他是想说我只能动他。
主持人:……

89 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某鸟:慢慢来吧,小孩子要慢慢教的。
狗狗憋气:就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90 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某鸟:就他那点能耐,还有什麽空闲用?
狗狗大受打击:没……

91 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麽时候?  
某鸟看小狗:你问他。
狗狗正色:癸已在某些事上是很保守的。
主持人白眼:你直接说他第一次在你手上不就好了,啧。

92 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某鸟:唔……
主持人:帝君,你这声是什麽意思?
狗狗心虚的望了下场外染涟:不是。

93 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某鸟:眼角吧……
狗狗:他吻我额头。

94 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某鸟:额头。
狗狗:嘴。

95 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某鸟:不知道。
狗狗偏头不答。
主持人鄙视:又不知道?我很怀疑你们到底是怎麽H的……|||
狗狗小声:……说我爱他了啦!

96 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某鸟:想他什麽时候结束,不过大多数时候是什麽都来不及想。
狗狗:想他到底爱不爱我。
主持人怒指某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那些有的没的!!!
某鸟耸肩:早习惯了。

97 一晚H的次数是?  
某鸟:没数过。
狗狗:一到两次吧,多了他会受不了的。
主持人碎碎念:算你有良心。

98 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某鸟:他。
狗狗:我喜欢给他脱衣服穿衣服。

99 对您而言H是?  
某鸟:可有可无。
狗狗无奈:其实癸已很禁欲的。
众人汗。

100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某鸟想了半晌,最後一叹:……算了,就这样吧。
狗狗一把抱住小鸟: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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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凤归云 恶搞番外 下蛋

夏夜的竹林是静谧的,流萤点点似繁星闪烁。淡色的月光流泻一地,轻柔的抚摸在人的肌肤上。
院中一树海棠鲜红欲滴,海棠树下的青石桌上还残留着未及收拾得酒盏。晶莹的酒液悬在边缘,摇摇欲坠。折射出的月光,淡淡的。银色月光夹杂出了金色的丝线,丝丝缕缕,漫出光华。夜风拂过,几朵飘零的海棠花落在青石桌上,喀哒一声,是花儿离枝的轻吟。
竹海月下,一壶清酒,一树繁花,在光阴的河流中,恍若亘古。
沿着院中小径而去,一排罩着轻纱的窗户中透出了昏黄的烛光。竹林木屋,悠远而深邃。竹屋外的长廊上还悬着艳红的琉璃盏,随着夜风微微摇曳。
那是这样的一幅画,深山旷野,青翠竹海。月光和海棠,残酒和风声。看不见天,看不见尽头,只余那小小木屋,自成一方天地。
小窗中,传出低哑人声,似喁喁私语。
“明日还要去吗?”
“嗯,想去看看。”一道人影忽然印在窗上,那人影行至窗边,身影也越拉越近,一只手搭在窗棂上不知道在拨弄些什么。
“真得那么喜欢?”另一道人影从后面覆了上去,像是抱住了他前面的人,声音里有些讨好的意味,”你若真喜欢我也可以给你弄一个回来的……”
“你?”回过身去,好笑的打量了一下抱着自己的那个家伙,”那只彤鸟可是朱雀星君的分身,你到哪儿去给我弄一只来?”
不久前,朱雀星君下凡历劫,将自身元神一分为二,化成了一只红羽彤鸟来代替自己镇守南方星宿。不料那只彤鸟的性子竟然十分顽皮,日前悄悄的从朱雀宫中偷跑了出来,如今更是被那个一向少根筋的素问当只普通鸟类给抱回去养了起来。
癸已那时正在素问那儿串门子,见了那只彤鸟后就像着了迷似的,搂在怀里都舍不得放手。现在更是三天两头的往素问那儿跑,只为了那只鸟!
“彤鸟的确稀有,大不了我给你抓一只别的,保证一定比那只彤鸟好看!”想起连日来癸已因为着迷那只彤鸟而冷落自己的程度,东曦面上满是哀怨。他很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曾经的强烈要求,不让癸已外宿,这人可能早就搬去素问那儿整天围着那只彤鸟转了!
不过转念一想,癸已答应过自己的事从来都没反悔过,就又笑得跟捡了骨头吃的小狗一样了。不管怎么样,癸已还是在乎他的。这样的认知让他忍不住低头就在癸已脖子上啃了起来。
癸已侧了下头,一巴掌拍在东曦头顶上,示意他别真把自己当骨头啃。
“这世上还有什么鸟我是没见过的?”他轻轻的嗤了一声。
“是,你本身就是这世上最漂亮的那一鸟……”东曦模糊的应着,但很显然心思已经没在谈话上,转去顺着癸已的肩窝啃噬了起来。
“你这家伙……”癸已低低的喃了一声,也不打算阻拦。身子侧了一下,已经被人松开的衣襟就顺着肩头滑了下去。
一双手停在腰间,有些急切的拉扯着腰间的红绸,等到所有障碍全被扫除干净的时候,东曦才搂着癸已倒卧了下去。他一手扣住癸已的腰,将他揽到自己身上,亲吻不住的留恋在嘴角颈项。
癸已微扬着头,白皙光裸的双腿很自然的顺着东曦揽住自己的力道而分开,跪坐在东曦腰上。柔软的艳红长发丝绸一般的覆在他身上,随着身体的举动而摆动。发丝冰凉的触感让东曦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那些长长的发丝散开来垂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癸已眯眼的样子慵懒而魅惑。
手下的肌肤也是冰凉的,终年冰凉。但却在这个时候渐渐升起了一种温温的热度,有些暖。似乎只有这样,只有这个时候,这具让他迷恋到不可自拔的身体才会燃起一丝丝属于活人的温度……
东曦的手不由自主地圈紧,然后更加猛烈的吻了上去。一手圈着癸已的腰,将他深深的压向自己,一手搂着癸已的头,不让他躲避。
这么多年了,癸已对性事的态度依然很冷淡,从来都不会主动。只是那样张开双臂,一味的承受。很多时候,东曦都不太能理解癸已对欲望的那种淡然,他总觉得,自己心爱的人就在身边,理应无时无刻的想要缠绵才对。
可癸已从来都没主动过,每次性事都是东曦开的头。但现在他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胡思乱想,追究这个男人到底爱不爱自己了。
因为现在他正留在自己身边,这样的事实已经能说明一切。
这只遨游九天的凤鸟,如今,终于在他身边敛上了双翼,停在他心间。
至此,已是别无所求。
细细密密的吻,有些凶狠但不减柔情的抽动,惹出了一阵若有似无的低吟轻喘。那些声音断断续续的,鼻息尖锐而急促,透出一种粘人的甜腻。呼出的温热气息从肩上拂过,带来一阵莫名的感动。
昏黄的烛光下,东曦只能看见垂落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片艳红。那人扣在自己肩上的手,烙红了的铁一般烫人……

日薄西山,白色皮毛的小狗万般无奈的坐在走廊上,两只肥嘟嘟的前蹄规矩的放着,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耷拉成一团毫无生气的毛团,望着被一片绿荫遮盖的天穹。
还没回来……还没回来……
太阳都快下山了……癸已还没回来……
身体仅有人的半只手臂长,全身茸毛长长的都拖到了地上,但体宽却明显超标成肥胖状态,就连褐色的耳朵都胖成了头顶上的两块小突起的小狗十分哀怨的瞪了一会儿那片遮天蔽日的竹林,又丧气的垂下了头,继续哀怨的磨着爪子。
唰唰唰……
肥嘟嘟的狗爪子在木质走廊上留下几条弯弯曲曲的爪印。
唰唰唰……
尾巴摆了摆,舔舔小爪子上沾着的木屑,继续接着磨。
为什么还不回来啊……太阳都下山了……乌黑的小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雾气。
难道那只臭鸟竟然比自己还重要吗?
居然为了那只臭鸟而抛弃自己!哀怨的小狗狗有气无力的挥了挥胖胖的小爪子,最后在走廊上留下几道爪印,然后耷拉着耳朵转回了木屋里去。
刚走到屋里,还没来得及在地上趴好,外面的竹林就想起了沙沙的声音。褐色的小耳朵蓦然竖立,带着细微的颤动。
只有在有人回来的时候才是这种声音!
本来有气无力的小狗狗立刻来了精神,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摇摆个不停,一溜烟的跑了起来。
癸已回来了……
只是,原本雀跃的心情在小狗狗跑到门口的时候,被那抹徐徐走来的蓝影给彻底击碎,连渣都不剩。
蓝色的……是蓝色的……居然不是红色的!!!
还有那把招摇到死的翠玉竹扇!治牙咧嘴,小狗狗最后狗头一扭,完全不理睬那正向着自己走来的家伙,又径自跑回屋去了。
“耶,做什么看见我就跑?”后面的苍奕看见那只肥嘟嘟,白茸茸的宠物狗快速冲出来,却在看见自己后掉头就跑的举动,一脸戏谑,跟了上去。
跟着那只狗进了屋,很明显的发现另一个主人并不在,于是啧啧出声,对于白狗刚才的举动十分了然。
“他又丢下你一个,跑出去玩啦?”苍奕摇摇扇子,不住的打量用背对着自己,全身拉成一条直线趴在地上的白狗。
白狗对此的回应是不理不睬,连尾巴都懒得摇一下。
“啧,他到底是怎么养你的?”苍奕用玉扇指着白狗的背,告诉他,”比起上次我来看你的时候居然又胖了不少!”
“要你管!”被戳到痛脚,小狗头一扭,目露凶光,紧紧盯着蓝衣人。
苍奕玉扇掩唇,朝天打了个哈哈,”我只是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在养你而已……”原本枯瘦如柴的小家伙居然让他给养的体重超标,这可真是……好技术啊!
“对了,那家伙跑哪儿去了?”见面前的那只旁狗狗已经举起了爪子,大有想要一爪子挠向自己的冲动,苍奕明智的决定转移话题。
欺负一只自己单手就能拎起来的小狗是很不道德的。
“你找他?”乌黑的小眼睛转了转,狗嘴里吐出人话,”他去看那只蠢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蠢鸟?”
“就是前些日子不小心下凡来的那只彤鸟!”咬牙又切齿。
“你说那只啊……”苍奕恍然大悟。癸已一向爱鸟,否则当年不会独树一帜的去驯服天地间最烈性的赤渊鸟来做坐骑,”难怪你怨气这么重……”
“那你呢?”
“我什么?”
“少给我耍花枪!你来找他,没一次是好事!”站起身子,走到不远处的座椅旁,轻轻一跃,跳了上去。”上次你说有事,结果把一只上古凶兽丢给了他;上上次也你也说有事,结果是因为和蚩尤吵架离家出走,害他成为你们夫妻吵架的垫背,两面受累,差点被烦死……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你倒是很了解呢。”苍奕听他这么一说,嘴角微微抽搐,”不过无所谓,反正这次的事和你也有那么一点关联的。”
“噢?”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白色小狗身子圈成一团,下巴搁在尾巴上,从鼻子里哼了几声出来,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苍奕走到他身边,随便捡了个位子坐下,玉扇刷的一声合起,用扇柄敲着手心,”想请你帮我取件东西,当然,事后的谢礼也会很厚重。”他刻意加重了”谢礼”那两个字的音。
“你也有拿不到的东西?”小狗懒洋洋的回应着。
苍奕嘿嘿一笑,”也不是拿不到,只是如果我亲自去拿得话未免太丢脸了一些。”
“你嫌丢脸,我还嫌麻烦呢!”
“你别管这么多了,一句话,干不干?”
“上了你那么多次当,我还敢和你合作?”小狗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直接告诉他,”我不干!”
铿铿铿,三个字,铿锵有力,再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苍奕脸色微变,不过还是挂着笑脸,”你不是气癸已为了那些鸟而冷落了你吗?”
“那又怎样?”那只可是朱雀星君的化身,世上只此一只的彤鸟。
“既然他那么喜欢鸟,你就让他自己去生一窝小鸟呗!”
“哈?”什么叫让癸已自己去生一窝?一不小心咬着舌头,小狗”阿乌”一声惨叫起来。
“反正他也是只鸟,他生下来的家伙也应该会是鸟吧?”苍奕接着说,”外来人毕竟不如骨肉亲,要是有了他自己的鸟宝宝,他大概就不会老想着往外跑了吧。而且……”眨眨眼,话里带着了蛊惑的意味,”你难道不想要一个你自己的孩子吗?那可是癸已生的啊……你想想,圆滚滚,滑溜溜,温热暖手的小鸟蛋,蛋里是个红头发,白皮肤,红色眼睛,可爱又小巧的孩子。那可是癸已的孩子哟,换言之也就是你的孩子……”
癸已生的鸟宝宝!他的孩子!
轰隆隆,天边滚过仲夏的惊雷,白色皮毛的小狗呆滞在木椅上,嘴巴微微张着,嘴边挂着可疑的液体。
至于癸已会有什么反应,自己事后会有什么下场这样的思考早就已经被满脑子的鸟蛋和鸟宝宝给挤飞了。
“你知道怎么生?”很严肃,很严肃的模样。
他面前的人头点得像小鸡在啄米,”那是自然。还有,不是我生,是让你家那只鸟生。”可别把话里的意思给表达错了。
“那你要拿的东西是?”
“上次打赌时候输给癸已的那个炼妖壶。”亦称九黎壶,乃九黎一族至宝。
这也是和蚩尤吵架是捅下来的篓子。小狗哼哼两声,冷笑在心。
“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炼妖壶,你给我鸟宝宝!”
“一言为定!”苍小同学化身狐狸同类,笑得那叫一个阴险啊!


三日后,又是一个癸已外出,深夜未归的日子,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聚在了一起。
“拿到了?”鬼祟人影一号轻轻问着。
“趁他睡着时候去偷得。”鬼祟人影二号亦小声说着,声音里不掩自豪。
“居然是偷得?”鬼影一号也很明显的表示出了自己对此的鄙视。他就知道要拿回自己输给癸已的东西很麻烦,可没想到连东曦都居然只能用偷得!
“那他会发现吗?”
“应该不会吧。”东曦讪笑着说,”这些东西他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肯轻易松手大概只是因为你平时得罪他太多了吧……”
“这倒也是。”苍奕点点头,从衣袖里拿出一粒粉色的果子。果子刚拿出来就散发出一种甜腻的香味。
“这是什么?”东曦接过果子。
苍奕也拿回他递给自己的炼妖壶,”西王母院里的胎果。”
“胎果?”一个哽咽,这次是货真价实的被呛住了。咳了好一会儿,东曦才顺过气来,”你说的有办法就是指这个?”他还当是什么呢,结果苍奕居然就拿个胎果来唬弄他?
“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苍奕白了他一眼,”大惊小怪的做什么?若不是我给你拿来,你能想到用来它让癸已生宝宝吗?”
呃……的确是没想到过……
语塞。
“好了,反正你也知道这胎果怎么用的,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挥挥衣袖便走的潇洒。只留下东曦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那粒胎果苦苦寻思:要怎样才能让癸已吃下去呢?
这真是个大问题啊!

彤鸟出走的事毕竟不小,虽然知道那只彤鸟迟早还是会被带回朱雀宫去的,但就在朱雀宫的星君们来将那只顽劣到让人头痛,并且只有癸已觉得可爱,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家伙带回去的时候,东曦才真正地感受到了那只彤鸟受宠爱的程度。
嫉妒和羡慕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骨髓,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可以逼迫自己不要介意癸已每天外出就为了去找那只彤鸟玩,也会强行忍耐,让自己不要介意癸已丢下自己一整天不理会的事,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在做什么,癸已最后始终还是会回家的。
回他们的家。
可就在那天,来接那只彤鸟的星君说了一句让东曦快要晕厥的话后,癸已地回答才是真正让他想要抓狂的根源!
“大人若是喜欢,可随时前往朱雀宫探望这小家伙。”说话的那位紫衣星君笑语盈盈。
癸已弯下腰去,用食指抚摸着彤鸟的下颌,彤鸟则是舒服的从喉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而身为癸已正牌家属的某白狗则是很幽怨的被遗弃在地上,必须要高高地仰起头才能看见对他那瘦小身形来说宛若高山的两人,和那两人中间那只是份碍眼的火鸡!
哼,又红又丑,尖嘴花翎,越看越像只火鸡!
白狗愤然的胡思乱想着,全没在意他头顶上的那两人在说什么。而那只被他咒骂的火鸡居然有感应一般,低下了头,红玉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白狗正恼火着,被彤鸟这么一看,也很有骨气的反瞪了回去。于是,一鸟一狗间的对峙用电闪雷鸣亦不足以形容。
等到白狗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听见癸已在说,”倒是真舍不得它,既然星君也说可以,那日后恐怕就要打扰了。”
“哪里哪里,大人你愿意屈尊朱雀宫,那是我们的荣幸。”
嗯嗯嗯?什么屈尊?
白狗像是忽然受了什么打击似的,肥嘟嘟的狗爪子颤抖的伸出去,抓住了癸已的衣角。
扯扯扯……
“有事?”低下头去,迎面看见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如果狗狗能有表情的话,他觉得自己眼前这只或许是要哭了。
“你……要……去朱雀宫?”弱弱的问出这一句时,白狗已经全身抱在了癸已腿上。
一只手下去,拎着白狗脖子上的皮毛把他放到自己面前,”你有意见?”
碍于癸已面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猜不出其中含有的真意,白狗委屈的动了动耳朵,摇着尾巴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怎么可能没意见!!!
癸已,癸已居然为了一只火鸡而真的准备抛弃他!
还要搬去朱雀宫住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趴地床上,咬着被角,白狗还没从前些日子差点被情人抛弃的灰暗情绪中恢复过来。
沐浴完出来,一边用绸巾擦拭着头发,看着那个趴在床榻上胖成一个小毛团的家伙,癸已勾了勾嘴角。很难得呢,那孩子一向不喜欢自己白泽时候的形态,以往每到夜里就赶着变回人形,最近居然像是忘了白天黑夜的区别一样,入了夜也没见他变回人形。
不过说起来,他也的确挺喜欢那孩子白泽时候的形态啊。毛茸茸圆滚滚的,因为还没成型,所以完全显现不出神兽该有的气势,反而像只仍人揉捏的宠物狗。
“被子都快被你咬碎了。”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床上的狗狗刷一声转过狗头,在扑向自己情人的同时身形忽然拉长。癸已没料到他会在扑过来的时候忽然变身,后退了几步依然闪躲不及,只能被那个扑过来的家伙一把抱住,双手勒的他有些痛。
“那天还没闹够?”想起那天的混乱,癸已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你会做出那种事……”他低头看着埋首在自己胸前的家伙。
东曦抬头,不说话,黑耀石般深邃的眸子,目光灼灼。
癸已被他盯得忽然收声,最后只得翻了个白眼,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松开自己,”别黏着,热死了。”
他还能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吗?那么丢脸的事,怕是不想再让自己提起了。毕竟,要让这孩子慌张到不顾自己白泽的幼兽形态抱着自己又哭又叫得,那情景的确是……嗯,很让人难以启齿啊。
“你就真得那么喜欢那些鸟啊?”东曦仍不肯松手,嬉皮笑脸的,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将手沿着衣缝伸了进去。
察觉到那只不规矩的手,癸已双眼一瞪,冷冷一讪,”近日来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啪”一声拍掉那只不规矩的狗爪子。
“你都好些日子没理我了。”捂着被打红的爪子控诉,心下却是白转千回,寻思不断。癸已真的这么喜欢鸟,苍弈也说了胎果能让他有自己的小鸟……
如果真的有了自己的小鸟,不管以后再出现什么样的家伙,也应该比不过自家的那只鸟了吧?
看来,生鸟宝宝这种事是很必要的了。
可如果真的要生,胎果要怎样才能让癸已吃下去呢?姑且不说癸已是否愿意生,单凭癸已是男人这点,就已经很麻烦了。男人生小孩?这能行吗?虽然癸已是鸟没错,就算真要生的话也应该是生鸟蛋,可癸已毕竟是只公鸟啊……
而且,癸已很挑食的,就算他或许不知道胎果是什么模样,就那样拿给他吃,他也不可能乖乖吃下去的,说不定还会丢给自己,那样的话就糟了……
若癸已知道胎果是什么模样,那才最糟,估计自己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会被赶出屋子,然后夜夜独守空闺了。
啊啊啊啊啊啊!到底要怎样才行啊啊啊啊啊?这只挑食又难侍候的鸟祖宗!!!


一看那家伙扭曲的面部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在胡思乱想了,癸已漠然地看着东曦眼角狂跳,嘴角抽搐,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衡量一二后,终于决定还是先不要理会这家伙才是。
反正他胡思乱想起来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清醒过来的。
“要发呆就去外面对着月亮发呆吧。”他摆摆手,施施然的上了床。拉过被子,侧过身子,手臂枕在头下,闭眼休憩。
东曦看着他面朝床里,红发散在床上还泛着淡淡的水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放在架子上的绸巾,坐在床沿上,捧起那些红发,一缕一缕得细细擦了起来。
“给你说多少次了,头发擦干了才能睡,否则第二天你头又要痛了。”漫不经心的口吻。不知道怎么的,那些艳丽柔软的头发看在眼里,看着看着就渐渐的变了一种模样。
一个小孩儿,肌肤白皙,红眸璀璨,咿咿呀呀的向着自己慢慢爬来。那些艳丽柔软的红发在他身上还显得很稀疏,但依然夺目。孩童时期的孩子身上还带着可爱的婴儿肥,短短的身子,肥肥胖胖的,抱在怀里异常柔软。
柳絮一般轻柔的存在,却聚集了这天地间最璀璨的一切。
那是他的孩子……
一个小小的癸已……
天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东曦忽然在心底哀嚎了起来。一想到那个小小的孩童,他的心跳就止不住地开始失序。
忍不住了忍不住了,心跳越来越快,仿佛就能看见那个孩子在向着自己招手,蹬蹬蹬的向着自己跑过来的可爱模样,手下一个用力,然后就听到了一声痛叫。
“你在做什么?”癸已撑起半个身子,捂着自己被他扯痛的地方。
东曦”啊”的一声,知道自己不小心扯断了癸已的头发,有些手忙脚乱的扔开手中的绸巾,然后拉过癸已,在他头上疼惜的揉了揉。
“对不起,刚才太用力了……”
癸已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才说,”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说罢,又看了看床上自己被他扯断的那几缕长发。
“呃,有吗?”谁让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鸟宝宝啊!
“没有吗?”一只脚屈起,一手放在膝盖上,癸已似笑非笑的神情直把东曦看得冷汗直冒。
“要真有事也是被你给气的……”嘀嘀咕咕。
“嗯?”微微上扬的语调,懒懒的,带着探询的意味。
额心一滴冷汗滑落,计谋却忽现心头,于是立即缩紧眉头,一幅郁结在心的模样。
“你总是这样,想走就走,没有一丝留念……我已经怕了,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只能看着你的背影,没想到到了现在,我还是只能看着你的背影……可如今我是真的怕了。”他俯过身去,倒卧在癸已膝头,眼眶红红的,”我怕终有一天你会再次留给我一个背影,然后真的离开……再不回来……当年我不知道该如何来留住你,现在我依然不知道该怎样来挽留你。”
“我留不住你,一直都是。”说完,他用手覆在眼上。
从癸已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眼角的一抹绯红。
又在闹别扭了。癸已眯起眼睛,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骨。这家伙……
“都给你说很热了,还不快起来?别赖我身上。”作势要推,不料那人竟厚颜的一翻身,直接抱住了自己的腰。
深呼吸,忍住想要一脚踹开那家伙的冲动。被抱着的地方体温透过薄薄得衣衫传递过来,十分难受。
“我信你说的所有话,我知道,你一旦允诺了,那就一定不会离开。”他的身子彻底压了上去,覆在癸已身上,眉头深锁,黑眸载愁,”可我没办法相信我自己……曾经做过那么多错事的我,真的能留住你吗,癸已?”
东曦面上的神情是从未见过得认真,癸已不自觉地停下了想要推开他的举动,”我不觉得这个话题有讨论的价值。”
他从来都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也没办法很完美的表达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说起来的话总是含着歧异,而东曦得拿手绝活便是无论什么都往有歧异的那方面去想。他们如果继续这样谈下去,难保不会又让这孩子觉得受伤。
想了想,还是决定沉默。
东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没再说话,自己也就跟着说不下去了。两人贴得极近,彼此的呼吸就那样喷在各自肩颈处,忆起自己方才说那些话的目的,不由重重一叹,紧接着就颓然的倒在了癸已身上,埋首在他胸前。
“你!”他头刚低下去,癸已就轻轻的叫了起来。这家伙,他以为他还是白天那只宠物狗不成?
“重死了……”话音刚落,迎面两片薄唇就落到了嘴角边。
东曦并没急着侵入,而是像在讨好癸已一样用舌尖沿着他的唇线细细勾勒,辗转反侧。唇上传来的舒痒让癸已难耐的轻吟了一声,身子细微的颤抖。
轻柔的好象羽毛在自己的唇上抚慰,漫长的亲吻过后,癸已侧过头去,那些吻落到了颈上。纤细优雅的颈子,淡青色的筋脉也能看得清晰。
癸已举起手,手指抚摸在东曦得眼角处,在他变换着角度亲吻自己的时候,淡淡的叹息了一声,”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
东曦顿了一下,然后动作放得更轻,更柔。
东曦的手掌温热而干燥,每到一处都能带起一种灼热的触感。癸已手肘撑在榻上,挺起上半身,让东曦更方便的能脱下他身上的里衣。
他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也不会安慰人,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抚慰这个总爱胡思乱想的孩子。夏天的时候他一向不会与东曦做这种事,东曦也很克制自己,从来不会勉强他,所以常常是一整个夏季完了,他们做爱的次数也不会多。在这方面,东曦是真的很在乎他,也很迁就他,这是他知道的。
细碎的吻一路沿着颈侧下滑到锁骨,停在锁骨处的时候多留连了一会儿,牙齿轻轻咬着精致的锁骨,在上面留下几个鲜红的痕迹。另一只手则悄悄的滑到了双腿之间,小心的摸索了起来。
癸已很少在性事中发出呻吟,他总是急促的呼吸,发出一些气音,然后用牙齿咬着嘴唇,直到唇下浮现出一排带了血丝的牙印。东曦没办法纠正他这种习惯,所以只能尽量的压制自己,直到最后快要释放的时候,动作才再也控制不住的猛烈起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癸已才会无法自控让身子随着他的抽动而摆动,发出一些零星的呻吟。
在进入癸已身体的时候,癸已闷哼了一声,然后立即就咬住了下唇。东曦仍在缓慢的进入,低下头去,吮住了癸已的唇。
眉心间已经浮出了薄博得一层汗液,癸已费力的抽吸着,想要平复因为东曦的举动而紊乱的呼吸。后背枕着身后的软枕,因为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而深深的陷了下去,连翻身都难。
感觉到东曦扶住自己的双腿环上了他的腰,癸已下意识的推拒挣动起来,偏过头去避开他的吻。
“别动……”因为癸已的举动,东曦险些失控,咬着牙,一手托住他的臀部,带着爱抚和安慰,一手压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在挣动下去,”癸已,放松一些……没事的……”
他不停的抚慰,只是静静的感受着那紧致高热的内壁,并没着急开始动作。
癸已蹙着眉,檀黑的眼睫颤动着,薄薄的嘴唇似乎都快要咬破了。东曦一抬头就看见他压抑隐忍的脸,颊边微晕着绯红,冷汗湿了一脸。
呼吸急促而零乱,还是不太能习惯这种举动,那种刚刚进入时沿着脊椎而上的痛楚根本没办法摆脱……
“没事的,放松……癸已……”他把自己的唇印上去,舌尖只在唇上亲舔,等到终于有了软化的举动后,才沿着双唇微启的细细缝隙卷窜而去,含住癸已的舌头,让他在口中与自己纠缠。
压住癸已手腕的那只食指则是伸长,轻轻的挠着癸已摊开的手心,带起一阵阵瘙痒。
“别这样……”再次避过那些让自己快要不能呼吸的亲吻,急促的喘息了几声,数缕红发黏在汗湿的颊边,癸已有些难受的闭上了双眼。
太热了,连呼吸都很困难。
一头红发凌乱的散在床上,英挺俊美的脸上全是薄薄的一层汗,东曦看着他那样难受的样子,想起现在正是盛夏,天气闷热又干燥,忽然也觉得做不下去了。愣了一下,下身正准备缓缓抽离,癸已感应到他的举动,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双眼。
“你……”他瞪着东曦,”你就不能等等嘛!”
“啊?”卡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要上不上,要下不下,欲望得不到疏解,东曦手足无措的也急出了一身汗。
“我看你很难受……”
“那你觉得现在这样能停吗?”癸已没好气地往下瞄了一眼。
“呃……如果你不想的话……”反正洗冷水澡已经成习惯了。
“真是受不了你……”自暴自弃的啐了一声,抓了抓头发,一只手按住了上面的那颗头颅,压下来,吻上去,”做就做,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癸已……”丝丝缕缕的甜意涌上心头,他牢牢的抱住癸已,把他嵌进自己怀里。感动过后,身子一挺,顶入癸已体内最深处。
随着两人的越趋剧烈的动作,绣着金色丝线的床帐也渐渐滑落了下来……


残烛将近,夜更深沈。
竹屋后院的厨房里,传出了细细索索的声音。不过很快,声音就消停了下去,然后只见一道鬼祟人影手里端着一个青花瓷碗,做贼一般的佝偻着身子回了卧房。
走到床边,先把青花瓷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撩起纱帐系在床柱上,才小心翼翼的坐下去。
床上的人睡得很沈,身子蜷缩着,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舒服的样子。红发散得很乱,贴在脸颊上,他见了,拾起那些披散在床上的长发理顺,又在额上探了探温度,确定没事,才轻声的唤了几下,”癸已……癸已?”
没有回应。睡得那样沈,刚才是真的累着了吧?又是心疼又是不忍,但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咬咬牙,干脆伸手过去推了几下,”癸已,先喝些凉水吧……”
“嗯?”被吵醒的人显然还没清醒过来,绯红的眸子半眯半睁,还没来得及全睁开,又晃悠悠的闭上。
完了,东曦呆滞看着癸已睡去的同时还拽了拽被子,将被子拉到下巴,脚却露了出来。大开的衣摆中双腿修长白皙,足踝形状小巧优美,顺着双腿往上,能看到大腿根部……转过身去,捂住鼻子,默默一叹。
罢了罢了,就做回小人吧,反正都做到这步了,要不抓紧机会的那才是白痴!
咬咬牙,揽住癸已的肩将他从床上拉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胸前。
癸已这下终于睁眼了,先是迷蒙的眨了眨眼,看清自己正枕在东曦的胸上时,又眨了眨眼,然后舒心的吁了一口气,准备继续睡去。
“别睡,先喝些凉水。”喁喁软语,轻柔温和。
有东西递到了自己嘴边,直接的偏过头去。那东西不气馁,又跟了上来。陶瓷的汤勺贴在唇上,有些冰凉的触感。张了口,立即就有一股冰凉的水流滑进嘴里,中间似乎夹杂了一些果肉什么的,香甜爽口,心尖上也带着了凉爽。
喝了几口后,人也清醒了不少,垂眸看去,青花瓷碗里满满的浮着一层粉色的果肉。看得出来,那些果肉被很精心的捣碎,然后和到了冰水里去。
“怎么想到这样做?”
“知道你懒,吃水果都一向要人弄成小块的才肯吃。刚才见你那么难受,想起以前宫人们常做的冰镇果脯糖水之类的,大概也就是这种做法,所以就试试看了。”
“大半夜的你跑去折腾这些。”轻轻的笑了一下,也不问那是什么果子弄得,又喝了几口,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才重新睡下去。
东曦见他睡下,嘴角终于控制不住的开始上扬。
鸟宝宝……鸟宝宝……他的孩子……
终于成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癸已整个人也渐渐变得越来越困乏。每天不是趴在竹榻上一幅有气无力的模样,就是泡在后院用寒玉砌成了浴池里,动都懒得动一下。如果不是东曦每次都看着时间拖他出来,他大有可能一整个夏季都呆在那个浴池里,舍不得出来。
这一天,时至傍晚,依然没见癸已有想要从浴池里出来的意思,从厨房里做好晚膳出来的东曦顿时就炸了起来。
“我说了你现在不能那样长时间的泡在冰水里!”他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噌噌噌的跑到浴池边,一把拉起整个身子都浸在池水里,睡得正熟的人。
被他从水里扯起来的人依然懒懒的趴在池边上,眼睫微微垂着,湿漉漉的红发上水液蜿蜒而下,滑过他俊美的容颜,在房檐上七彩琉璃灯的照耀下,散发出一种媚人的气息。
东曦眨眨眼,忽然觉得有些口干了。一抹脸,脱掉鞋袜也下了浴池,准备将人从浴池里面拖出来。
刚把那个软绵绵的人捞起来后,他看着那些还掉落在池里的红发,好半天才挣扎出一句话,”癸已,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头发又长了?”人都已经出了水池,可那长长的红发还有很大一截拖曳在水池里,轻轻的漂浮着。
癸已的头发原本也不过及腰长而已,现在……他觉得大概已经快要超过足踝了吧。
“嗯?是哦。”癸已打了个呵欠,并没放在心上。
东曦想的却不一样。癸已吃下胎果已经快一个月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头发在慢慢的变长……
难道怀孕的时候头发都会变成得很长吗?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我现在不能那样泡在水里’?”虽然人已经乏的不行了,可脑子还是十分清醒地。
“啊,我只说是说泡得太久对你身子不好而已。”到现在还没反应,该不会胎果其实对男人并没效吧?他又看了看癸已的腹部,肌肤细腻,一片平坦……
“不知道你在搞什么。”最近尤其反常。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菜,穿好衣服去用膳吧。”一边敷衍着,一边拿起衣服,把那人当个大娃娃一样,细心的为他穿上鲛绡里衣,扎上腰带,最后再披上外套。至于那头湿漉漉的红发,他看看了,然后重重一叹,只得草草地擦拭了一下,再用一根长长的发钗将整个头发盘起来。
“不用那么麻烦了。”癸已见他显然拿那头长发没辙,挽起那些拖曳到地上去的头发,淡淡地说,”的确太长了,剪掉吧。”
“也只能这样了。”有些惋惜的将那些长发掬在掌中。
“等一下再弄吧,先去吃东西。”边说边向前厅走去,还掩唇打了个呵欠。三千发丝一路逶迤而来,艳丽惊心。
膳食很普通,大多是竹笋制成的。不过几碟小菜一份糕点,两份碗筷,摆在桌上,不知怎么的,就让人觉得舒适。炊烟已经散去,可如果闭上眼,似乎都能看见那冉冉腾升的炊烟缱绻在半空中,温柔恬淡一如那人做饭时候的动作。
边吃东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言碎语,竹笋很新鲜,但不知道怎么的,味道却老是怪怪的……
吃了几口,癸已狐疑的看了东曦几眼,东曦没事人一样,吃得安稳。莫不是自己味觉有问题吧?想着就又夹了一些送到口里,岂料还没还是吃就觉得满嘴的怪味让人完全接受不了,差点吐出来。
赶忙放下碗筷,转去倒了一杯清茶咕噜咕噜的喝下去将口里的怪味冲淡才觉得好受了些。
东曦当然也注意到了他奇怪的举动,一脸担忧,”怎么了,又吃不下?你最近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总是吃了就想吐。
癸已摇摇头,”变味了,你都吃不出来吗?”
“变味?”东曦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诡异,有些吃惊,又有些胆怯,隐隐的还带着些癸已看不明白的窃喜与……不敢相信?
他走过去扶住癸已的肩,专注的神情让癸已十分不解。
“怎么了?”自己脸上有什么吗?
东曦不说话,一脸严肃的把人拖到躺椅上躺下,按住他的双肩,让他躺下去。”你等着,不要动,我去叫个医官过来看看。”
“叫医官做什么?”刚要起身,又被按了下去。癸已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在搞什么?”他又没病,叫什么医官?
东曦最近一直神神秘秘,稀奇古怪的。不是躲在角落里皱眉苦思,十分苦恼的样子,就是贼头贼脑的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前几天更是大老远的跑去长白山挖了不少灵芝人参天山雪莲之类的东西回来,问他拿来做什么的他也不肯说。
“你先躺着别动,等我去把医官叫来再说!”有贼心做事,毕竟没多大贼胆敢承认。草草的敷衍了一通,也不管癸已在说什么,简直像是逃命般的,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
灰袍的医官看着眼前不时用食指揉着眉心,一幅很不耐烦的模样的人,嘴唇动了动,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身边,东曦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还常常乏力泛晕,动不动就睡上一整天……这是怎么回事?”双手拢在袖子里,在原地转了几圈,”虽然他每年夏季都不舒服,但那是因为他本就属水的缘故,怕热是正常的。可最近情况也太严重了一些……神仙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他会不会是生了什么病?”
“啊?这个啊……”医官点点头,眉头皱了又皱,支支吾吾的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只是季节的原因吧……”
“只是因为季节?”东曦挑高了双眉。
“可能吧……因为季节……”
“就只是这样?”这次连声音都扬高了不少。
“或许吧……”医官在心里叫苦连天,完全无法明白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况。汗珠如雨般滑落,灰色衣袍背心处已经湿成了一片。
癸已斜靠在软榻上,觉得空气里闷热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不由得用手扯了扯衣袖,十分不耐得打断了面前两人唱双簧般的对话。
“好了,你也别支支吾吾的,有什么话就说。”他想快些回水池里去泡着。说完,十分平静的扫了眼一直表现得很奇怪的东曦。
东曦被他那样一看,身子有些僵硬,脸上的表情露出几许破绽。
这家伙……果然是有事瞒着自己。右手手指摩挲左手手腕的地方,癸已轻轻哼了一声。
医官从他面前退后几步,心跳的飞快。咽了咽津液,用舌尖舔舔嘴唇,忽然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决心重重跪倒在地,冷汗流的更厉害,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人身体无碍,不过是有了而已。”


有了?一直在原地打转的人正要跨出去的步子停在半空,嘴巴诡异的大张着。
“……有了?”软榻上的人摩挲着手腕的动作顿了一顿,复又接着摩挲起来。耀眼的红眸微微一眯,”医官吶,我刚才恍惚了一下,没听清你说的是什么……你说‘有了’,是有了什么?”
东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暗暗骂着不会办事的医官,怎么就当着癸已的面说出了这种话。闻得此言忽然收回脚步,站定,望向医官的神情无比严肃。
一阵沉默,倒是癸已出声了,”别打眼色了,我还没瞎。”
东曦干笑两声,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心底思绪兜兜转转,近乎空白一片。
“大人有孕……近一个月了。”战战兢兢的医官已经不知道自己盖有什么样的表情了。
“有孕?”癸已轻飘飘的重复了一次,像是在研究那两字究竟该怎么发音一样。过了一会儿,微微一笑,起身的动作缓慢而优雅,”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属于帝王的语气在此刻复苏。
医官一听,正是求之不得!提起衣摆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跑了出去。另一道人影尾随而去,却因为身后的一声叫喊而停了下来。
“我有说让你走吗?”眯眼看着眼前那个僵硬的背影,他慢慢走到东曦身后,脸上的笑容近乎甜美。
东曦回过身去,两人面对面,他看着癸已那样甜美的笑容,一滴冷汗从额际滑进了鬓角。
“癸已,你听我说……”
“这样一来,你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就都有了说法啊。”宛如叹息一般的语调,眯起的红眸里氤氲着薄薄的一层水雾,让人看不真切里面所包含地情绪。
“癸已,你先坐下来,慢慢听我说……冷静,冷静……”面前的人越逼越近,东曦连连后退,退了几步后忽然被门坎绊住,”咚”的一声摔了下去。再抬头,那些垂在自己面前的鲜红发丝拂面上,让他自心底寒到四肢。
“有孕,恩?”这下子,连笑容都完全凝结了,”你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刷──”久未见人的长鞭摹的出现在掌中,而鞭子的另一端则很是牢靠的缠在东曦颈子上,”如果没什么好解释的,三声内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再呆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摘了这家伙的狗头去炖汤!
深知癸已现在正在气头上,无论自己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东曦在心里叫苦。正想趁着癸已还没狠下杀手的时候撤退,却忽然看见他一下子扶住额头,身子摇摇欲坠模样。一颗心当下就快跳到嗓子眼里,从地上爬起来揽住癸已,将他扶到椅子上去坐着。
“所以才叫你冷静啊……”他可不敢告诉癸已,有孕的人最忌情绪剧烈波动了。
在椅子上坐下来,脑子里晕糟糟的一片,胃里一阵一阵的泛酸水。忍了半天,没忍住,一手捂着嘴转过身去干呕。过于激烈的情绪让身子更加不适,再加上本来就没吃些什么东西,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反倒是出了一身冷汗,脸色十分苍白。
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越想越不对劲,心火烧得更加旺盛。忆起医官说已经快一个月了……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
手心不知不觉间紧紧地捏了起来,眼睛危险的眯着。那碗来路不明的糖水!
那个该死的家伙,自己就从来不应该信他!他总是那样,不弄得自己狼狈不堪不肯罢休!但是已经有了,那孩子又该怎么办?
从未经列过的事情,束手无策间也渐渐不安了起来。不能告诉任何人,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种事情,要他如何启口?难道要将孩子丢掉?他怔怔的愣在椅子上,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微微抽痛了一下。
要放弃吗……?一手停在了腹上,那里一片平坦,哪儿有一点怀孕的迹象?可如果不放弃,这孩子又要怎么出世?男人的身体,怎么可能孕育得出孩子?
那就像是心头的一块肉,要靠着自己才能活的一个小生命……真要放弃,却是舍不得的。
第一次感觉这样无力,想做些什么都做不到。他愤愤咬紧了牙,几乎要将一口银牙都给咬碎。他还想让自己难堪到什么地步?
东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脸色白的吓人,冷汗不断从眉心溢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匆匆忙忙的倒了杯清茶递到癸已面前去,还没开口说话,癸已就一掌挥了过来。茶盏被打落在地,东曦一时没反应过来,就那样维持着递水的姿势。
“我叫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的。”
“好了,别生气了……”东曦收拾好心情,决定不管癸已怎么说,自己都必须要沈住气。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是万万不能离开的,”你要打要骂都没关系,我随时等着你打等着你骂。只是别气坏了身子才好。”更何况他肚子里现在还有另一个小生命。
“你以为谁在和你闹脾气吗?”冷笑着,就连手心里都有了湿濡的汗液,”把我弄到这种地步还嫌不够是不是?看我难堪你就这么得意吗?我就从来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愠怒夹杂着怨气,只觉得心里不安的厉害。颊边绯上怒气晕染出的红,衬的那双红眸灼灼,更加惊心。
东曦只是一个劲的赔笑,却又心疼癸已那幅难受的模样,弄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的这个人。手足无措。
“我没想过要看你难堪……是我晕了头,听苍奕说有了宝宝你就不会老往外面跑。总之是我不对,是我脑子抽筋……你别气了,好不好?”他可怜兮兮的说着,单膝跪在地上,死命的抓着癸已的衣角,不让他离开,”是我白痴是我笨蛋,你别气了……”
本来正气的厉害,但看着他那样低声下气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又觉得没那么气恼了。和自己在一起这么久,东曦是真地放下了许多。总是在迁就他,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却为了照顾自己而主动揽下一日三餐的活。想着他一身锦衣却在厨房里忙活的光景,癸已眼睫微微垂了一下。
只是一垂眸,就与面前的那双黑眸对上。是一贯的深邃好看的眸子,不过如今多了一些惊慌,一些无措。
他之前偷偷摸摸,稀奇古怪的举动,还有那些大老远从长白山亲自挖回来的药草……原来都是有预谋的。
按住额角,癸已无力的瘫在椅子里。
“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这家伙做事前就没想过后果吗?
东曦闻言也是略感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去问过,怀胎的过程倒是没什么,就是……就是……”
“就是怎样?”眸子懒懒的掀开一条缝。
“呃……因为之前没有男人怀孕的先例,所以,苍奕只是说,大概也就和普通女子生育一样吧……”
“女子生育?”面前的人一挑眉,东曦心跳停了片刻。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就是等孩子在你肚子里成型后,直接从腹里取出来就行了。”四方神族中的女子怀孕,并非怀的肉体婴孩,而是由灵气所聚成的婴灵。婴灵在母亲腹里汲取母亲的力量,然后渐渐成型。等到孩子完全成型后,再由医官将其自母腹中取出,因此并不会经历生产的痛苦。
虽然男人体质与女人不同,但生育方式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唯一不太确定的就是……等孩子成型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吶?
神族中,因为本身力量强弱的不同,所以怀胎时间也就不同。可是癸已……若是癸已的话,该要多长时间?


因为怀孕的缘故,癸已不得不过起了完全隐居兼疗养的生活。毕竟,连一个起身都会感觉晕眩,身子疲软无力的人,似乎除了安心修养,也没什么好做的了。
东曦倒是十分了解癸已好强的那一面,所以对于怀孕这件事,在癸已面前从来都是能不提就不要提的,而且因为癸已的坚决反对,他也没办法将医官接过来住,就近照顾癸已。只得十分认命的担当起准爸爸的责任,家里医寮两边跑。只要癸已一有什么反应,他就立马在小册子上记下来,然后跑到天宫的医寮里,抓着医官问情况。
当初负责给癸已诊病的那位医官也十分精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咳,前任东天天帝怀孕的事。是以,癸已怀孕的事还处在高度保密之中。
其实怀孕修养的日子与平常并无太大区别,东曦也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异常耐摧残的潜能,任劳任怨,任打任骂,还要兼职安抚怀孕期间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祖宗鸟,并且洗衣做饭,熬药打扇,所以可说是……相当值得嘉奖的。
不过,世间真理如”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也是千真万确的。
当然阴谋陷害自己死对头,并且十分容易就成功,所以一直在洋洋得意的苍小狼就绝对是那最透风的一堵墙!
落井下石这样的阴险心思,在苍奕同学心里一直以来都是绝对占上风的。难得一次抓到能整死对头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所以,不过是在掐着指头算月数的第四个月,他已经亲自造访了竹林无数次,并且在最后一次被东曦拒之门外,被癸已一鞭子打破玉扇时,十分潇洒的转身去了地宫。
在这里……我们就不要去想癸已小鸟打完那一鞭子后究竟怎么样了= =+因为多半又是头昏目眩,趴在一边无力干呕没错的。
“皇兄被东曦软禁了?”当苍奕同学在心里刚刚默数完三的时候,如他所愿,他面前的黑衣女子已经腾的一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容貌姣好的女子掩不住自己一身怒气,双手捏成拳,袖上晶石流苏摇晃,碰撞出清脆声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说软禁也太严重了一点。”苍奕放下茶盏,人畜无害的纯良模样,”只是最近我好几次去找他,都被东曦赶了出来,再加上前阵子听说东曦请了医官过去,所以我想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还能有什么问题?一定又是那该死的东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染涟想也不想就将东曦的为人直接摸黑,显得十分鄙夷。
苍奕不失时机的附和着,点头如捣舂。再然后,就只见鬼后大人华丽丽的摆架,苍小狼晃悠悠的跟着,向着目的地出发。
“为什么染涟会过来?”侧依在软榻上假寐的人挣扎着睁眼,修长的双腿微微蜷着,似要起身的模样。
东曦”哈”的干笑了一声,赶紧上去扶着他的背,将他扶起来,不敢告诉他与染涟同行而来的还有苍奕。医官前些天才说癸已的情绪再这样不稳定下去,会对宝宝造成影响。母体情绪长期不稳,传递到宝宝那里去,宝宝也会随之感到焦躁,宝宝的灵动太过剧烈的话也会伤到母体。
所以这些天来东曦更是铆足了劲的想要讨癸已欢心,癸已皱个眉都能让他如临大敌。现在苍奕又带着染涟过来……要是自己不让染涟见癸已,等到染涟闹起来的时候,癸已估计又得抓狂了。
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还好就算有了宝宝癸已的身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至于那个孕育着他们的宝宝的地方,因为迹象还不是很明显,所以只要穿上了宽松一点儿的衣服,再披件外套什么的,也就看不出来了。
“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以为我软禁了你,一定要看看你是不是好好的才肯安心。”东曦将癸已扶正后,随即弯下腰去拾起鞋袜给他套上。掌中的脚踝纤细优美,指甲圆润小巧如粉色的珍珠一般,十分好看。再顺着脚踝向上,小腿线条修长漂亮,肌肤隐约的还带着点淡淡的蜜色。似乎因为肚子里有了宝宝的缘故,指尖下接触到的原本冰凉的身体也终于暖了起来,不过在东曦看来却是有些低烧了。
动作熟练的替癸已穿好衣服,最后挑了一只吊有艳红缨络串的长钗将总是不断变长的头发盘束好后,才将人从榻上扶下。只是癸已刚一站稳,就推开了东曦。背脊挺的背直,向外面走去。
东曦张了张嘴,没出声,跟在他后面。
前厅里,染涟一见癸已完好无缺(?)的走出来,虽然姿态悠闲散漫,神情淡然,却是掩不住眉心中几缕浓重的疲惫,不由一拧眉,嗔怪的瞄了东曦一眼,”早知道你不会照顾人的。”
“皇兄,”她起身走向癸已,”你干脆回宫里去住吧,这荒山野林的又没有仆从们照顾,总是不好。”
“有人是自愿请缨,任劳任怨的。错过可惜。”他似笑非笑的挑起嘴角,看见站在门口顾作潇洒摇着扇子的人后,嘴角不作痕迹的抽搐了一下,这才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刚一坐下,东曦就很是殷勤的递上茶水。
癸已只抿了一口茶,就蹙眉放下。反胃的感觉涌上来,不适宜的又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只是十分平静的对苍奕说,”是你弄得?”把染涟拐过来。
干坏事从来都不会感觉愧疚的苍同学笑眯了眼,上下打量癸已,”我只是担心你出事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啧啧两声,”你似乎过得还不错。”
那种难看的脸色,过得好才有鬼!虽然没照过镜子,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不会太好。听得苍奕那样讽刺自己,癸已当下就在袖子里捏紧了拳头,眼睛在苍奕身上转了几圈,又回到染涟身上,”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皇兄,你脸色真得很不好,要不我给你遣几个侍女过来?”染涟还是不放心。东曦那家伙是绝对信不过的。
“用不着。”生硬的拒绝,在苍某人越发放肆的打量下,癸已冷笑了声。还好他前天就让东曦给蚩尤送了厚礼过去,蚩尤不是笨蛋,肯定知道该怎么用!
染涟见多说已无用,再加上并没什么大事,所以也就准备离开。
癸已见她肯走了,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只是这么一放松,刚才被强压下去的恶心感觉又猛地涌上来,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癸已一手忽然拉住站在身边的东曦的衣袖,头一偏,趴在椅子的扶手上干呕了起来,还有了心悸。
东曦一惊,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赶忙搂着癸已的肩把他拥进怀里,然后用宽大的长袖罩着他……
“啊,你没事吧?”幸灾乐祸的声音。
来不及了……
“皇兄!”已经走在门外的染涟回过身来,就见癸已伏在东曦怀里不停干呕,刷白了脸。”皇兄,你怎么了?东曦你到底把皇兄怎么样了?”
“哎哎哎,你脸色真难看。”看戏的人说着风凉话。”妊娠反应也太严重了点。”
乒乒乓乓……那是有什么东西摔碎了的声音……
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的东曦脸色青的像菜地里的绿油菜,一想到之后癸已会有什么反应。他的一颗心此刻已经碎成一片。
“妊娠反应?”可疑的视线从上到下,又由下到上,来回反复数次,最后终于停在了腹部之上。若不仔细观看……是绝对不会发现的。皇兄的身材是绝对的完美,身上绝对不可能有赘肉,所以……腹部那微微隆起的地方……
“这怎么可能!”一向优雅冷静高贵雍容的鬼后娘娘,花容失色,捧脸见叫。
“南华苍奕,我杀了你!”五指一捏,昆吾现形。
“诶……做什么那么激动啊?我说错什么了?”折扇一转,化为青锋。
“皇兄,这不是真的……”长袖流苏叮咚。
“我一定要杀了你!”
“耶……小侄子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啊──”青锋昆吾铿铿锵锵,绿荫小院支离破碎。
嘴角抽搐抽搐再抽搐,眉心青筋按也按不住。
“你们……闹够了没有!”振袖一挥,袖风过处,大厅中瓷器霎时崩裂,壁上水墨如帛碎裂。无一完好。
所有声响顷刻间停息了下来,染涟红唇轻启着,还没来得及合拢;院中两柄神兵交叉架着,衣摆无风自飘摇。但下一刻,就见那个原本压下全场混乱,已经站起来的绛红身影在原地晃了晃。回眸一瞥间,东曦暗道不好,慌忙撤剑赶往绛红身影旁,展开的双臂将身子微倾的人接了个满怀。
四下一片静谧,染涟灵巧的眨了眨眼,似是明白了什么。苍奕手中青锋再化折扇,忽悠悠的扇着,看戏看得好不欢快。
怀里的人在依向自己的时候,身子彻底放松,耀眼的红眸已经半睁半闭,但还强撑着想要瞪人。最终还是敌不过体内气血翻涌引起的晕眩,直直倒了下去。

终章
不是很明显的刺痛,一旦持续下来,就变成了一种漫长的折磨。醒来的时候,感觉是从来未有的倦怠。迷蒙的眨了眨眼,看着头顶的华丽织锦,癸已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腹部的刺痛密密麻麻的持续着,半撑起身子,扶住腰的同时不禁皱起了眉。异样的感觉,腹中本不是很明显的存在此刻却像是抗议着什么似的,剧烈的波动了起来。
自己的情绪……果然还是影响到他了吗?
就在下一刻,持续的刺痛忽然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疼痛,腹中仿佛痉挛了起来。身子一震,呼吸微窒之时,眉皱的更深,汗珠也开始不断滑落,落在衣内,将衣襟也湿成了暗沈的颜色。
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只能感觉到越趋剧烈的痛。
抽吸着,所有的力气只能拿来勉强压下溢到嘴边的呻吟,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多余的力气。四周看了看,没人。
平时倒一步也不肯离开,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没人。不过……就算东曦真的在,也没有任何办法吧?没人能帮他止痛。
连苦笑的力气都没了,只要一张嘴,就一定再也压不住那些示弱的呻吟。几丝红莲焰垂到颊边,他费力的侧过身去,抓住锦被一角,紧紧攥住。想要慢慢等待痛楚缓下去。
时间非常缓慢的流逝着,眉心也越锁越紧。体温在不知不觉间也变得有些烫人,汗珠源源不断地滚落,痛青了脸。
情况不对……原先的疼痛非但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还越来越密集。腹里的存在鼓动着,似是挣扎。
怎么会这样?他移开一手,轻轻的按在腹上。不过是极轻的一个按压,随即感受到腹内好像有什么快要被撕裂了一样的剧痛。身子瞬间瘫软,他倒在床上痛苦的将四肢蜷缩起来。
是要生了。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痛到极致,迷迷糊糊的出了声,却是不得不叫,”东曦……”
顶着一双熊猫眼,正在厨房里熬药的东曦忽然抬起头来。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自从那一日晕倒后癸已足足四日未醒,后来医官看过之后也说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万般无奈之下东曦只能日夜守在床头,还硬把医官也留了下来,生怕有什么意外。但是人一直没醒,药也是煎一碗倒一碗。
不眠不休到现在,难道自己竟然产生了幻听不成?
叹了口气,东曦继续气恹恹的守着炉火。见癸已迟迟未醒,医官斟酌一番,还是决定另外再配一幅调养安神的药。所以一刻锺前才回了天宫去取药。
不过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心绪不宁,索性放下掌火的蒲扇,拿起一旁的绢布擦了擦手,才向着后院的卧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似是不支的打了好几个呵欠,眼底一圈乌青。
刚走没几步,忽然心悸起来。一怔神,看着就在不远处的卧房,蓦地大叫一声,然后跑了起来。等到看清屋里人的情况后,他脸色都白了。
“癸已。”急忙跨步到床边,将侧卧在上的人揽进怀里,滚烫的热度随之传来。
淋漓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濡湿的焰色发丝黏在颈上颊边。恍惚中睁开眼,不由得死死抓住了抱着自己的那双手,十指直刺进肉里,洞开血色。
“宝宝……要出来……”
“宝宝?”语焉不详的话里,轻易的捕捉到中心,东曦的脸色更白了。不顾手臂上被挖坡的地方,死死将癸已搂在怀里,尽量的不让他挣动,”医官很快就回来的,不会有事的。”他反手握住癸已的手,声音微颤。视线落在癸已腹间,恐惧更深,近乎六神无主。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抚癸已,还是在对自己说这些话,”医官很快就回来的……”
刚一说完,怀里的身子就痉挛了一下,头埋在他怀里,整个人蜷缩起来,没有一点声息。
“别咬着唇,癸已你别咬着。”血色的齿印触目惊心,但那人还是倔强的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异常痛苦的喘息着,自喉间溢出泣音。再也等不下去,东曦干脆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就要往外面跑。
“癸已你松口,别再咬了!”眼见怀里的人几乎快要将嘴唇要穿,身子却僵硬的连动都不能动,东曦急得连牙齿都开始打颤。脚下结出的祥云以极快速度迎风而行。
癸已一直不肯松口,万般无奈之下东曦只能将按着他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肩部。
那人已经痛得神智不清,听着耳边一声一声近乎乞求的声音,终于慢慢的松了口。随即感受到一个抵向自己的东西。他恍惚间,在更加剧烈的撕痛传来的时候,一口咬上了抵着自己的温软存在。
腥味霎时滑进口里,但他顾不了那么多,痛苦的呻吟全部压在喉间,然后模糊在了那阵血腥之中。纵使闭上眼睛也还是有冷汗落进眼里,带来刺痛。眨眼间,红色的眸子水雾氤氲。过长的红发吹散在空中,发梢尖竟然也落下了一滴水珠。
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就连天帝陛下也是一身的狼狈,肩上血渍洇开,脸上布满惊恐。
医寮中医官们见到这幅情景的时候,顿时就炸开了锅。接下来,就进入了那一天里最忙碌的时候。
尾声
寝宫里,一屋子的人全围在床榻边。癸已侧睡在榻上,锦被只盖到腰间,双目微闭,像是睡着了。但怀里却好像放着个什么东西似的,还用锦被的一角盖着。
不大的圆球,抱在怀里刚好的大小。通体莹润,散发着柔和浅淡的金光。
“这是什么?”僵硬的转动脖子东张西望,确定屋子里再没有什么翻版小癸已,也听不见婴孩清脆娇嫩的啼哭之后,天帝大人的视线终于在挣扎又挣扎之后落在了自己爱人怀里抱着的那个圆球上。
他不是没见过婴孩,可谁来告诉他,现在在他眼前这个东西是什么?
看质地,像一块金琉璃……
可问题是……
“我的宝宝呢?”他那小小的,可爱的,好像癸已一样耀眼美好的鸟宝宝在哪里啊啊啊啊啊?
灰袍的医官看着天帝脸上呆滞迷茫的神情,眉角轻轻一抽,无限哀怨。
“或许是青帝大人体质特异,又是男人的缘故。再加上这期间大人情绪极度不稳,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胎儿。所以,这是……早产……”
“你什么意思?”看着被安放在癸已怀里的那个淡金色琉璃球,东曦脑子里像是混了浆糊一样,乱成一团。“就算早产也应该是宝宝呀。他怀里的那个是什么?为什么不是宝宝啊?”
天帝大人刺激过度,连说话都带着了哭腔。
就在这时候,屋子外传来了另一个说话声。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鸟蛋吧……”
“鸟──蛋──?”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鹦鹉学舌一样滑稽的腔调。东曦艰难的扭过脖子,看了说话的那个人一眼。
“不然你觉得这是什么?”那人刷的一声打开折扇,缓缓度步在帷帐下。撩开床头上垂落下来的纱帐,弯下腰去,好奇的用手指在琉璃球上弹了弹。
“你给我闪远一点!”护蛋心切的东曦闪身过去一脚踹开那个在琉璃球上东摸西碰的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这家伙癸已怎么可能早产!
将那个琉璃球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居然是温热的。于是忍不住,也伸出手去,在淡金色球面上轻轻的弹了下。温热的触感,将手掌放在面上,还能感受到从里面传来的鼓动。
怦怦……怦怦……
宝宝,他的宝宝就在这个琉璃球里。喜滋滋的又在鸟蛋上摸了几把,然后将他放回到癸已身边。就要转身的时候……
“只是……”烦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冲着床上的鸟蛋,折扇一指,”这鸟蛋应该是需要孵的吧?”
孵蛋?
让癸已……孵蛋?
乒乒乓乓,稀里哗啦,TAT的看着荧光流转的蛋宝宝,数日未眠兼之刺激过度之下,天帝大人眼前一黑,身子倒下去之前,脑子里只浮出了一句话:吾命休矣──!
番外•完^_^
Ps:据说鸟禽有孕下蛋的时候,羽毛会变长……默默端茶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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